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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土豆天行者     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txt下载     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许颜真这一世有几次都差点失贞,最早的一次是在合欢宗,多亏苏白英雄救美,才让她免遭群P;第二次是在林镜这个变态手里,虽然没有失贞,却比失贞了还让她羞辱。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有一天很可能会栽在一头一百一十五年前的冰雪王族手里。

    果然是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她了么?

    即使她实际年龄已经是成年了,但这身体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在这个世界上,十四岁就意味着及笄,好洗干净送上花轿,等着出嫁了。可在受过高等教育的许颜真眼里,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是初中生,根本不适合过早OOXX。事实上,她从心底抗拒着苏白,哪怕是太一门的那个苏白。不止苏白,她本能的抗拒着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她看过太多的穿越小说,女主都因为随便和穿越世界里的男主发生感情,最后无法割舍,只能抛弃了现世的家人留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心脏猝死而亡,一心还想着爱她的父母,尤其是在这里深刻的体会过无人可信无人依靠的孤独和恐惧,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林镜也好,苏白也好,哪怕生得再好,对她再一心一意,她也不会随意动心。

    不愿割舍感情,不愿给任何人留下遗憾。前两次失贞惊魂时,她为了不被玷污宁可自尽。可是当她一步一步斗智斗勇苟活到今天后,她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贞洁固然重要,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死里逃生的经历。无法体会感觉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是何等美妙。她方才在苏白手里,只差一点就魂归离恨天。当发觉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真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面对无法抗拒的强大敌人时,她或许可以通过转动装死指环逃避现实。但在这里,装死指环也无法保证能让处于发情状态的苏白瞬间清醒,然后放过她。当然如果苏白是清醒着的,她此刻早就挂掉了。以对方那强烈的种族洁癖和纯血意识,根本就不会看上他一直唾弃的肮脏人类。易地而处,换成是许颜真自己,在同类之间还会挑三拣四的成年人类女性。也不会在头脑清醒时和一牛头人发生关系。

    苏白火红的双眼里已经一片茫然,他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下身萌动的春情几乎要将他常年禁欲的肉身崩溃。蛇性本淫,哪怕是冰雪王族也不例外。在妖蛇的观念里,雌性和多位雄性同时发生关系极为正常。也只有苏白这种因极其罕有的高贵出身与天赋资质,导致过于病态的骄傲与洁癖,才会屡次拒绝夕霞的交尾邀请。

    要么不发情,一旦发情则无法克制。即使投入湖中,冰凉的湖水也无法遏制他肉体的焦灼。他强迫自己沉没在湖底。全部的妖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创伤。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虚弱的浮出水面时,蛇果那诱人的香味再次传来,仿佛最剧烈的春药。将他仅存的狼与意志完全崩溃。

    青牙比他更快一步踏进了陷阱,随着它将蛇果的吞入,被阿肯灼伤的肉体散发出的焦糊味冲淡了蛇果的气息。独自一人抱头长叹的许颜真。就成了他唯一的目标。苏白将那香甜芬芳的少女拦腰抱起,以他的速度。就算青牙发现了也跟不上。

    只是少女那柔软的胸部被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紧绷的身体敏锐的捕捉到她身体曲线的每一处起伏。飞到一半时。苏白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欲念,直接抬起许颜真的下巴,低头对着她狠狠吻了下去。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恣意任性的放逐自己。

    两人紧紧纠缠的身体笔直的落入湖水中,许颜真被他箍住无法动弹。老实说,他的吻技并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么高超,甚至连碰撞都显得极为粗鲁生涩。据说熟练技工最常干的就是把人吻到欲仙欲死。杨逍强迫了纪晓芙,却让纪晓芙对他至死不悔。有金迷的评论是杨逍功夫了得,床第之间温柔体贴,哪怕强迫都能让纪姑娘服服帖帖。反过来说,许颜真此时的清醒冷静,说明了苏白是个典型的菜鸟。

    她在合欢宗的妖女前辈苏莹莹姑娘,曾经留给她一本合欢宗双修采补大全。许颜真当时不知好歹,竟然从头到尾看完了,以她前世身为宅女看AV的心得,对采补之法不敢说无师自通,居然也能融会贯通略知一二了。

    她心底一个声音恶狠狠的说:“趁着苏白此时神智不清,万一她当真初夜被迫,干脆便把他元阳夺过来。虚弱死他,采补死他!让他精尽人亡!”十五级高阶妖兽的元阳,或许可以助她一步登天,直接筑基呢。

    而另一个声音则冷静的告诉她:“阴阳采补之术是堕落的第一步,一旦尝到了轻松获取修为的滋味,就很难再坚定心性去老老实实的继续漫长而残酷的修行了。至于精尽人亡什么的,精尽是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人亡的是谁了。”

    那个恶狠狠的声音气急败坏道:“那让她怎么办?难道苏白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失身于人类,不会恼羞成怒一刀砍死她吗?”

    冷静的声音迟疑道:“苏白是个责任感强的人,或许他会选择负责呢?”

    恶狠狠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梦幻小说看多了连立场都分不清了吗,他是妖不是人,他凭什么对一个人类女性负责?”

    ……

    这两种声音在她大脑里激烈的辩驳,让她心烦意乱。本来就艰涩的呼吸,在入水之后更加堵窒。他可以在水中自由的呼吸,她却不能。至少在这湖底,她根本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机会。她只能无力的抱住他。拼命的从他口里接收新鲜的空气。

    苏白的气息就好像山峰顶处的冰雪一样干净清冽,偏偏他的人却如喷薄欲出的火山口一般滚烫燥热。他似乎感受到怀中少女对空气的可求。两人纠缠在一起不断的上浮,上浮。直到破出水面。

    许颜真第一动作就是侧开脸深呼吸,少女的胸口用力的起伏着,衣衫紧贴着她身上的曲线,摩擦在苏白滚烫的胸口。此地已经离青牙所在的湖畔极远,仿佛是孤立大海中的小岛一样,嶙峋的山石勾勒出一个天然的与世隔绝的石洞。这里,只有从水底才能潜进来。

    苏白将少女放在地上,稍稍用力一扯,便将她身上那件冰刃蛛丝软甲撕成两半。许颜真吞了一口口水。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这种程度的防御型符宝对十五级冰雪王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全身都几乎赤裸,柔软饱满的胸口,如同振翅欲飞的小鸽子一样,被他用力的含住。

    她一只手被苏白固定在身后,腰带被直接扯断,两条长腿被迫分开。越是挣扎,便越是用力的分开。苏白那双漂亮的眼里燃烧着赤luo裸的情欲,却没有一丝焦距。

    他将少女的裙子撕开,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那双长腿如出水芙蓉般湿淋淋的,让他膨胀的欲念越发炙热。他将少女的双腿完全打开,将碍眼的亵裤撕碎,一面欺身上去。苏白浑身狂躁不安。他却不知该怎样纾解自己身上的火热,少女的胴体如白瓷象牙般清凉,又好比最娇嫩的花瓣一样柔软。如此美味可口又充满芬芳。他想吃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许颜真顿时感觉到一个火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抵住了自己。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显然不会放过她。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并不知道该怎样与人类交合。越是这样的狂暴分子,越是让人害怕。

    要冷静!不要慌!

    她知道如果她还是一动不动。迟早他会找到突破口。到那时失贞事小,只怕能不能在狂风暴雨下活下去才是问题。哪怕苏白之前受了伤,她也一点都不怀疑他的持久和破坏力。

    她咬了咬唇,僵硬的身子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她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痛,越是反抗,擦伤越多。混杂着蛇果花芬芳的血腥气息越发浓郁,苏白也越来越无法控制。

    苏白喘息着一口咬在她肩头,他只觉得下身无比的燥热,恨不得将怀中的少女融入自己身体里面。忽然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柔声道:“别这样,会痛。”这声音有些沙哑,又隐隐透着一丝柔媚。

    如同被蛊惑般,他茫然的松了手。接着一对如花枝般柔软的手臂缠绕了上来,少女那微微有些肿胀的唇瓣温柔的映了上来。如同初生的小蛇那样灵巧柔软的舌尖滑入他的口中,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牙齿。那双柔软的手顺着他赤裸笔直的背脊慢慢的滑落,由后至前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狂躁的源头似乎被一双柔软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住。

    这一瞬间,苏白凝固了。

    许颜真顺势将他推到,轻轻用手合住他的双眼,在他耳畔呢喃低语着绵绵的情话。那样温柔的爱意,如初春的小雨一样,在他身上蔓延开来。少女赤裸的身体骑在他身上,却故意不碰触他最难受的地方。他可以感受到对方滑腻的肌肤,浑圆柔软的胸部狡猾而恶意的在自己腰腹之间蹭来蹭去的那种快感。

    此时的许颜真,其实在艰难的伸手勾着那躺在破碎衣物中的储物袋。少女含笑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心中却一路咆哮体狂飙:“尼玛,好不容易能动了,东西却居然被他甩得那么远!”她不想被毫无意义的推倒,只要有一线可能,她就要做最后的挣扎。

    忽然她整个人被翻倒在地。许颜真愕然抬眼,正对上苏白那双火红的眼眸,只是这双眼眸却不似方才那般毫无焦距。

    他……清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大家的鼓励让我很感激。谢谢你们的支持。这本书在数据上来说,无论是订阅还是点推都是扑的,可能是因为仙侠冷门?但是我觉得就算扑了,能认识一直鼓励我的大家也很高兴。

    嘴笨不太会说话,很感谢你们。

    下一回:

    筑基是我唯一的愿望!(三)

第六十二章

    那双火红色的眼眸里映着一个头发散乱铺在地上的少女,惊慌失措的脸上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春意。苏白深深的凝视着她,那些只属于情人间的呢喃低语,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少女的呼吸芬芳而柔弱,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碎掉。饱满的胸膛,柔软的腰肢,以及平坦的小腹下那笔直的长腿。

    苏白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那双漂亮的眼眸越发的幽暗,好看的唇畔轻轻吐出几个字:“说!你究竟是谁?”

    他清醒了!

    这个消息比他不清醒还要糟糕。无论她怎么回答,很可能都会激怒对方。即使是沉默也拖延不了时间,他每清醒上一分,她被杀掉的可能就增加上一分。

    许颜真警惕的瞪视着他,苏白一手扶着额角,一手撑地,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欲念。

    要么直接去死,要么失贞。即使失贞,也未必能活下去,这具身体何其年幼,哪里经受得住狂风暴雨的袭击。更何况对方一旦清醒,她还是个死!

    少女柔韧的身体微微收紧,一个侧滚干净利落的从他身下躲开。却没想到还没滚出数尺,就腰身又被他紧紧制住。

    只差一点就能够到了,这个王八蛋!

    许颜真被他大力反转过来,双腿被直接推到腰间。许颜真又惊又怒,她胸口上下起伏着,如同小白鸽一样扑扇着飞入苏白的视野。他那漂亮的眼眸里一片沉静,许颜真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她此时已经由惊怒交加转为彻底的恐惧,完全无法再冷静狼的思考问题。苏白五指将她臀瓣紧紧扣住。直接将她摁倒在地上,眼看就要欺身顶入。许颜真下意识的双手用力往下一撑,她只觉得掌心所握住之处火热滚烫。又似乎在微微的跳动。

    低头一看,只见那玩意又胀大了几分,粉红色的顶端被挤压出晶莹的露珠。少女唬了一大跳,双手用力下压的瞬间,立即双腿收拢,将苏白紧致有力的腰身紧紧缠住,直接贴上了对方的腹部。

    不能让他占据主动权!

    她飞快的伸手一边托住他的下巴,一面往下扯住他的长发,用力吻了下去。那双雪白有力的大腿将他圈得极紧。根本不给他进入的机会。

    苏白那原本勉强清醒的意志瞬间又迷惘了起来,身下的火热好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却又被对方狡猾的躲避了过去,只能又困惑又痛苦的在少女滑腻的臀瓣磨蹭着。

    许颜真背颈上的毛都快被他磨蹭得竖起来了,她一面吻着苏白,一面飞快的将储物袋勾在手里。

    人在紧要关头总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许颜真也是如此,即使她根本没有多少接吻的经验,却将陷入发情状态的苏白吻到耳根通红,浑身僵硬。

    新一代接吻魔诞生了!

    她用力搂着苏白又滚了一个圈。直接骑在了他肚腹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滑落在苏白的下半身,仿佛只消微微一动,发梢就会在他敏感的肌肤上画出一个又一个浅浅的诱惑。

    苏白喘息着张开眼。入眼的是那纤细的腰肢,傲娇的浑圆,每一处耀眼的晃动都让他难以自制。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伸手盈握住少女的纤腰,用力将她抬起。对准自己难以纾解的欲望之源便要顶入。许颜真仿佛极为配合一般,柔嫩的双腿顺势站起。滑腻的长发在他肌肤上滑动着,仿佛在撩拨着他心中那几乎崩溃的底线。

    就是现在!

    她藏在背后的手中握着一枚乌黑小塔,此时双手用力握住,借力打力,准确的套在了他根怒火喷张的晋江上。苏白登时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他双眼睁圆的盯着许颜真那娇艳无比却充满杀机的脸上。

    那乌黑小塔是她从邵孝祖手中得来的镇魂塔,底部有一个锥形的圆洞,其内空心。许颜真凭借这枚镇魂塔干掉了苏莹莹,骗过了青牙,此时用它来充当贞操锁,正好将苏白的晋江顶端牢牢卡住。

    她被几乎崩溃的苏白下意识的反手直接甩到了墙上,背部撞击在山石上,疼痛欲裂。

    她这把骨头肯定要断了。

    苏白的欲念越是膨胀,晋江就被卡得越牢。巨大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那双火红的眼眸从未如此愤怒的盯着少女,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颜真喘息着讥讽一笑,她抹去唇畔的血迹,冷冷道:“我劝你不要动,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玩意,你中了我合欢宗的清心寡欲咒,若是从此不动念或许还好,倘若你执意不听我劝,不妨用力震碎它,它会连着你那里一道碎裂。”

    苏白又惊又怒,他本想拔掉它的手顿时紧紧握成了拳。许颜真瞬间觉得自己不能动弹了,她知道对方又起了杀心,咬牙大声叫道:“这是认主的符宝!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它也一起爆,要死大家一起死!”她赌他绝对不会下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不会拿自己的老二开玩笑。

    苏白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合,欢,宗?”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果然是个妖女!他想起方才那深深的吻,少女滑腻的身姿,下身又是一阵剧痛。

    许颜真感到威压顿减,这才捂着腰勉强爬起来一笑道:“这清心寡欲咒是我合欢宗用来对付淫贼的不二法器。只要戴上了,除非我亲手帮你解除,否则你根本脱不下来。”她知道时间要紧,每往后拖上一分,自己的谎言被戳穿的可能性就变大一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疼啊?我劝你不要挣扎,也不要想着自己去动手,除了我之外。只要有蛮力或者灵力尝试解除或者驾驭,它都会自爆。”

    她背上的肌肤被嶙峋的山石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的流出,整个山洞内全是她血液中的甜香。

    苏白真的要崩溃了。

    他从未入世。从前辈口里得知人类修真者都是狡猾而肮脏的,有着曾不出穷的法宝和花样百出的新奇物事。他以往只信了前半句,现在终于体会到后半句的厉害之处,只觉得自己被套住的下身越发肿胀,越是肿胀便越是被紧紧卡住。

    那乌黑小塔也不知是什么金属制成,塔内的结构与他下身的嫩肉摩擦得鲜血淋漓。也亏他冷静沉着,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就痛得无法控制,他喘息着的胸口被强行平静下来,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许颜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强忍住背上的疼痛,狡黠一笑:“很简单,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你承诺从此以后不伤害我,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我便帮你取下来。”她见苏白沉默不语,又补充一句道,“你可仔细了,充血时间越长,被卡得越紧。报废的几率越大。”

    苏白冷冷道:“若非你们人类贪婪无耻,偷袭我蛇岛,又怎会让那怨灵之火诞生?灭族之恨,怎能让我亲信你们。放过你们?”

    许颜真微微一怔,青牙曾说过一句夕霞那婆娘发情了,她在进入秘境之前看到天空中似乎远远的有不少冰雪王蛇飞来。再考虑到白银冰焰的蛇属性。她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心中不由大乱,咬牙道:“你不是还活着吗?何来灭族之谈?若是连你都废了。那才真是灭族了。”

    苏白浑身上下布满了杀意,强大的威压将许颜真直接按倒在石壁上。他直视着她的双眼,凄厉的咬牙道:“夕霞是我冰雪王族唯一的成年雌性,她死了之后几百年内都不会有新的成员诞生。那怨灵之火焚尽的不仅是我王族成员,连神圣源地也被毁去了太半。就算还有残存的蛇蛋,没有蛇果茎汁的哺育,没有蛇果的帮助化形,它们也只能无限的沉睡下去。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区别?”

    许颜真被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断断续续道:“住手!杀了我,就没人帮你复族了。”

    苏白浑身一震,扑过来将她双肩按住,厉声道:“你说什么?”

    许颜真好容易脱空,剧烈的喘息道:“你以为我是靠什么说服青牙的?他对我们人类修士的憎恶不亚于你,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愿意助我逃走?你以为我手里的那枚蛇果是从哪里来的?”她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意道,“那是因为我对青牙承诺过,只要他肯助我逃走,我就能帮他无限量的供应蛇果,直到他顺利化形为止。”

    她看到苏白那漂亮的眼瞳中映着的少女,娇艳的脸上透着无比的自信:“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种出蛇果,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怎么样,现在你还愿意与我交易么?”

    苏白俊秀的脸上全是肃穆,他的内心激烈的挣扎着。

    半晌,终于正色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能帮我复族,我愿意用任何事去做交换。”他冷冷的盯着少女的眼眸,一字一字道,“可是你们人类太狡诈了,我又怎能轻易的信任你?”

    许颜真微微一笑道:“就像我只肯信任你们的契约一样,对于人类修士,心魔之誓是唯一可以约束我们行为的有效条款。你若不信,可以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一个月,我就能种出蛇果来。如果我做不到,到时候你再杀我也不迟。你是十五级的冰雪王蛇,我不过是个炼气期的渺小人类,要杀我易入反掌。再说,倘若我没有把握,我又怎敢与青牙结盟?”

    苏白定定的盯着她,咬牙道:“好,就一个月,我与你定下契约,这一个月内我不会伤害你,倘若你骗我,你可知道下场?”

    许颜真认真道:“就算再弱小,我也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顿了顿,迟疑的瞟了一眼他的下身,吞吐道:“这个,再不拿下来,我估计你就要废了。你真的打算一直戴着它么?”如果废了那才是正好,可是她怕再不取下,到时候谎话戳穿,对方恼羞成怒可就糟了。(未完待续。)

    PS:看到这么多人留言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

    下一回:

    筑基是我唯一的愿望!(四)

第六十三章

    苏白漂亮的脸上青白交加,他一心都扑在复族身上,被她提醒才发觉下身越发的疼痛起来。

    许颜真松了一口气,她嘻嘻笑道:“作为丹道宗师,我还会炼生肌丹,只消一枚就能让你受损的肌肤重新修复,焕然光彩。”

    苏白的脸已经完全僵硬了,只有那珠圆玉润的耳垂透出滴血的红晕,暴露出他此时心中的剧烈挣扎与羞愤。

    苏白咬牙道:“拿下来。”

    许颜真讪讪道:“你先躺下来。”她让他平躺在地上,一面又道,“可能会有点疼,我建议你最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苏白咬了牙不理她,硬邦邦的直接将脸转了过去。

    许颜真心道:“可惜了我那件冰刃蛛丝软甲,不然用冰属性的术法物理降温,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效果来。”谁让他下手那么重,一下就把苏白送她的软甲撕开了,疼死他也活该。

    她伸手碰触了一下那竖得笔直的小塔,没想到对方被拨动着摇摆了片刻,肿胀得更加厉害。

    苏白那原本好听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了,冰冷中透着一丝狂躁:“你到底在干什么?”

    许颜真也很无辜,这种物理方式卡住的东西,只有里面消下去,才能将卡住的小塔取出来。苏白自己心底不纯洁,怎能怪她不努力?

    苏白只觉得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甜腻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重,他忍住剧痛的呻吟,咬牙道:“止住你的血。离我远点。”夕霞的发情对他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她血液中散发出来的蛇果花的芬芳。简直像紧箍咒一样不断摧残他的下身。

    许颜真开始还愣了一下,半晌。她总算有点回过神来,立即去水里将伤口的鲜血洗净。苏白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半天没有动静,却不知她到底去哪里了。只张开眼看了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下身几乎疼痛得呻吟出声。许颜真正侧着身子专心致志的洗刷伤口的血渍,从他所在的角度,只觉得少女如同小猫一样柔软的蜷缩在水边,那头乌黑的长发被挽在胸前。却遮挡不住因为受到冷水刺激而俏生生挺立的淡粉色乳尖。在黑发的掩映下,越发显得肌肤胜雪。光裸的背脊上一道淡红色的伤口,腰肢盈盈一握。

    苏白闭上了眼,嘴唇的颜色都开始发白了。也亏得他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许颜真尚不自知,用碎布将伤口擦干,淡淡道:“你忍一下。”一面从储物袋里取出纸笔,努力回忆着金胖子的模样开始作画。

    苏白闭着眼,不断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慢慢的调整呼吸。直到渐渐平息下来,只觉得下身已经疼到麻木,颤抖着嘴唇咬牙问:“你真的是来自百余年后的未来么?”这是他心中一直潜伏着的疑惑。

    许颜真一边涂鸦,一面随口答:“是啊。这可不是骗你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来自一百一十五年后。有个叫朱彤的药圣用大遁形术把我弄过来的。在一百一十五年后的未来。我确实认识你和青牙,跟你的关系不算特别差。所以也算不上完全骗你。”

    苏白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不算特别差是什么意思?”

    许颜真停了停。道:“就是比起和青牙,我跟你关系算不错了。”

    她满意的画完,走过来,拍了拍完全石化的苏白,笑道:“你看。”

    苏白张开眼,只见少女半跪在自己面前,眼波流转,她那娇艳的唇瓣如同等待采拮的花瓣,纤长的颈项,滑腻的肌肤,饱满浑圆的胸部微微起伏着,雪白的双腿紧紧并拢……苏白只觉得自己本来已经麻木的下身更痛了,他闭上眼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颜真微微一怔,立刻会意过来,又羞又怒道:“让你看我画的画,你看我做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了个干净,储物袋里一件都没有了,连苏白赠给她的白袍也在被他劫走的地方掉落。难道他以为她就那么愿意在这里裸奔?

    苏白看了她画的画,问:“这是什么?”

    许颜真正色道:“这是你将来要共度一生的爱人。真的,不骗你,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和她在一起,夫妻俩恩爱极了。”

    苏白的瞳孔瞬间放大了,那笔直的小塔轰然倒塌。

    许颜真眼疾手快,趁着他不注意,将小塔直接拔出。就是这个举动,也让苏白疼痛得几乎弓起身子。

    金胖子如果知道他的长相可以避孕,一定会考虑往这个方向做生意的。许颜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看了看沾染血迹的小塔,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它扔掉,毕竟是救了她数次的救命恩人,只是沾满了苏白的血,实在寒碜了点。

    忽然那小塔被苏白一把抓过,用力的一分为二。许颜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绞碎那已经不成样子的小塔,呐呐道:“看来是真的很痛。”

    苏白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少女退后两步,紧紧的抓住储物袋,讪讪道:“我没说你,我说我的清心寡欲咒。”

    ……

    苏白果然是受了重伤,自从将小塔毁尸灭迹后,他就一动不动的盘腿调息。许颜真咬着储物袋,直接潜入水底,想钻出去,却惊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秘境又转换场景了。

    原本应该是湖水的地方,此时变成了山石,将他们直接堵在了水下。她用力拍了一圈之后,尝试用割裂术凿开山石,却没想到凿了一尺还是山石,凿了一丈依旧是山石。

    看来他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石洞里了。她心中懊恼不已,苏白有蛇皮可以随时变化衣衫,她的衣衫全被撕裂了,缝都缝不起来。她可不想赤身裸体和一条不知还会不会突然发情的冰雪王蛇呆在一起。她可不萌触角系和人shou交的重口味,哪怕苏白看起来挺像个人。

    比起这个,许颜真更加挂念在外面的阿肯。她为了埋伏苏白,将朱雀纹章埋在了八卦阵附近,就是为了让朱雀神魂第一时间冲出来伏击对方。没有朱雀神魂在身边,她心中总觉得有些空荡荡。

    也不知青牙怎么样了,她将储物袋用撕碎的布条缝在一起,系在了自己手腕上,一面抱膝蹲在地上默默的想着。

    苏白忽然冷冷开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许颜真哼了声道:“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烂了,难道你让我出去裸奔吗?”

    苏白没有做声,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二人被封闭在这个山洞里,只能等待下一次秘境场景发生转移。许颜真这一天几经生死,此时放松下来,忍不住蜷在山洞一角沉沉睡去。她在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被苏白扼住的时候,只不过这个苏白一直扼着她,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这山洞因为被堵住,里面的空气越发稀薄。刚开始一两个时辰还不觉得,等她熟睡之后,脸色因为缺氧而渐渐苍白起来。

    她正在噩梦中挣扎,忽然两片冰凉的唇吻了上来,新鲜的空气从对方口中渡了过来。少女赤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如花枝般柔弱的手臂无力的缠绕住对方的颈项。

    一个毫无意识的吻,由最开始单纯的渡气,到唇舌之间偶尔的碰触,到渐渐的缠绵。许颜真忽然从梦中惊醒,张大双眼发现自己居然和苏白在水底深吻。她又惊又怒,拼命的推开他。

    苏白冷冷看着她,由着她拼命往上游去。

    那山洞里此时空气已经极为稀少,许颜真一透出水面就发觉自己错怪了苏白。苏白作为冰雪王蛇,可以在陆地与水底自由呼吸。他见山洞里空气不足,便将沉睡的少女抱起进入水底。一面将水里的氧气收集起来渡给许颜真,却没想到好心没好报,对方不仅不领情,还愤怒的踢打他,用力的推开他。

    苏白阴沉着脸,暗暗握拳:“人类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恩将仇报。”他的下半身还疼着呢,若不是她声称自己能帮他复族,他管她去死?

    傲娇的冰雪王蛇冷冷的立在水底,他想起与少女入睡前的对答,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

    ——如果你真能助我复族,我可以帮你去做任何事。

    ——任何事?哦,暂时不需要。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少女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的愿望太多了,但你帮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只求每天可以不用胆战心惊的被人追杀,好好安定下来修炼,顺利筑基而已。”

    人类的筑基期修士,大概也就比蚂蚁强那么一点吧。他默默的想着。

    忽然扑通一下水花四起,一个人影飞快的跃入水中。憋气憋到满面通红的少女手脚并划,闪电般直扑入他的怀里。巨大的力道让他忍不住抱着她柔软的身子连退数步。少女的双唇用力的啃了上来,只是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太敢看他。

    她在不好意思!

    这个敢于赤裸着身子跟他凶狠搏斗的人类少女,居然会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他怔怔的任她抢夺口中的空气,心里头终究一软,伸手将少女赤裸的腰身搂紧,一面朝漆黑的水底游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回帖和打赏。肉戏差不多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要进入剧情了。

    下一回:

    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

64.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1)

    许颜真被苏白抱在怀中,他二人在漆黑的水底,也不知游了多久,少女只觉得阵阵倦意涌上心头,居然吻着吻着睡着了。

    苏白只觉得好几次那滑腻柔软的唇瓣似是要滑落唇边,便只得低下头重新吻住。人类就是这样的脆弱,像他身心俱创,只消调整片刻,就好了大半。苏白作为十五级水陆两栖的冰雪王蛇,能夜视且范围极远,可清楚的看到前方隐隐有光亮。

    他抱着赤裸的少女一路潜行。这换成许颜真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发觉的,即使发觉了,她也无法保证自己在水底闭气跑完全程。人类修士和妖修在肉体和精神感知上的巨大差别在这里得到了鲜明的体现,尤其是对炼气期修士和十五级化形妖修来说。

    少女如同小猫一样蜷在他怀中,他一手将她肩背圈紧,一手将少女的腰肢固定,在这漆黑而寂静的水底,这条路显得格外漫长。少女那柔软的胸部因为紧贴在胸口而挤压变形,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那怦怦作响的鲜活心跳渐渐变得平静而节律。他在心底默数着对方的心跳,直到前方的光明越来越近,他忽然有种想就此止步的荒谬念头。

    许颜真再次醒来时,苏白已经抱着她破出水面。后者一见她张开眼睛,立即将她丢下。少女一时不察,整个人重新掉进水中,咕嘟咕嘟连喝了好几口水。许颜真吐着泡泡重新游上来,扒住岸边,呸呸呸呸吐了半天水。一面抹着脸道:“大哥,之前是我不对。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好心渡气与我,即使想扔。也稍微打个招呼吧。”

    苏白冷冷道:“闭嘴。”就算是渡气,也是唇齿相接,他亲了一个肮脏的人类那么久,内心也是挣扎不已。

    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自己是高贵的冰雪王族,要注意身份。另一个则不断让他断断续续的回想起与少女在石洞里翻滚的香艳画面。那样结实雪白的双腿紧紧缠绕在自己腰间,滑腻的臀瓣紧贴着下腹时没有任何阻隔的触感,柔软的腰肢往上是只要稍稍一握就能捏出红印的浑圆,被自己含住时那粉嫩挺立的乳尖以及少女压倒他亲吻时那几乎让人崩溃的热情。

    ……

    当然。如果没有最后的雷霆一击就好了。

    苏白痛苦的抚住额头,下半身又隐隐作痛起来。难道夕霞发情的影响还没退去?以冰雪王族的骄傲,又怎能对一个卑微的人类少女浮想联翩?他又在隐隐期待着什么?这种纠结与痛苦不断的绞杀着他的狼,直到他听见少女迟疑的探问:“喂,这是哪里?”

    许颜真看到苏白耳根通红,刚爬上来的身体立即又潜进水中。她警惕的盯着他,一面戒备的打量四周。这个石洞比之前的石洞要宽敞得多,墙壁上不规律的镶嵌着亮闪闪的夜明珠,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往里面是幽暗狭长的走道,似乎还挺深。

    苏白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这里有光,就顺着潜进来了。”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许颜真见他恢复正常。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水中爬起来。苏白直觉的背过身去,只听少女躲躲闪闪道:“那个,你走在前面吧。”

    苏白只觉得心中很不快。他也不停顿,快速便往前走。

    许颜真走得极慢。她一路仔细观察四周的景象,忽然叫道:“稍等!”

    苏白微微皱眉。只听她道:“苏白你别走太快,这里恐怕别有蹊跷。”

    苏白回头一望,忽然脸色大变,扑过来将许颜真抱着滚开数丈。许颜真又惊又怒,十五级的冰雪王蛇,速度快到她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她开始还以为有什么妖兽出没,可爬起来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不由恼道:“你做什么?”

    苏白方才只见少女映在石壁上的影子忽然张牙舞爪,变得极为妖异,纤细的手臂忽然伸长为狰狞的手爪,挑衅似的对他勾了勾手,那长长的指甲对准少女的背脊,眼看就要刺下去,他第一反应就是飞身过去将许颜真扑倒。

    可一眨眼功夫,那影子便又老老实实熨帖在少女身侧。他自己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此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站起来默默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将她挡在身后,一面慢慢四下打量。

    许颜真莫名其妙被他扑倒,问他也不做声,心中不免郁闷。她见苏白神色不似作伪,她正要开口,忽然瞧见苏白侧过脸来,那双火红色的眼眸里全是情欲。她又惊又怕,转身便跑。

    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从苏白身下滚开,却被拦腰按住的时候。只是这次当她被对方用力的翻转过来时,苏白直接将她双腿打开,她所有的一切都羞耻的被迫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她好想大声呼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用力按下那可怕的晋江,却连小指都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对方毫无怜惜的挺身贯入。那一瞬间,身体仿佛撕裂了一般,剧痛崩溃着她的神经。

    怎么会这样?她的意识里一片混沌,她明明已经用镇魂塔躲过一劫,怎么会这样?这具身体才十四五岁,如何能承受得住狂风暴雨的袭击,她只觉得剧痛一波一波涌来,不断刺激着她的大脑。在恍惚中,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不断飞升起来,飞向无垠的天空,穿过苍茫的银河,直奔那美丽的蓝色星球。

    自己……果然还是死了么?

    穿越去莫名的修仙世界,挣扎着苟延残喘,却在好容易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强迫而死,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与拼命全部都化为流水。她好不甘心!

    可是,当她俯视着下方那车水马龙的现代化社会时,她惊喜的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故土。她茫茫人海中穿梭着。她看到自己的学校、自己的同学、朋友、直到自己的家。她胆战心惊的推开了家门,妈妈在厨房里切菜。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切又回到了她告白前的那个夏天。

    爸爸听见她推门的声音,连拿报纸的姿势都没变。随口朝厨房喊了声道:“阿珍回来了。”

    她错愕的低头,发现自己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平凡的宅女徐艳珍,脚下穿着大红色俗艳而廉价的塑胶人字拖,手上提着门口超市的塑料袋。

    回到家了吗?那些在异世里挣扎求存的日子难道只是她的南柯一梦?她忍不住热泪盈眶。妈妈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一面抢过她手里的塑料袋,埋怨道:“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打个酱油还这么久!我的鱼差点烧糊了。”

    许颜真再也忍不住。飞身扑过去,抱着妈妈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拍了拍她,无力朝沙发上的丈夫皱眉道:“这孩子,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许颜真抽噎着抹干净眼泪,破涕为笑道:“爸,妈,我想你们。”

    妈妈数落她道:“出去打个酱油,怎么就跟一辈子没看到似的!孩子他爸,你快拿毛巾过来啊。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没看到阿珍把我衣服都哭湿了吗?”

    ……

    苏白这边也十分震惊,他从未想到身后的少女忽然主动的扑了上来,柔软的胸部磨蹭在他后背,耳畔是对方呢喃的情话。他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少女那灵巧的小舌在他耳廓游走。不断挑逗着他敏感的神经。那双柔软的小手已经伸进他的衣襟,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腰身,直到下腹。那青涩粉嫩的唇瓣在他身上熟练的烙下了一个又一个热情的吻。

    这个妖女!

    他被顺势推倒了。

    少女赤裸的身体游弋上来。紧紧将他缠住,她将他的衣衫解开。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意识似乎都开始有些恍惚。炽热的欲念丛生。让他还没完全恢复的下身越发肿胀,直到传来阵阵疼痛。

    不对!这不是她!

    他猛的张开眼,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娇笑着站了起来,对着自己胀痛不已的欲望之源缓缓坐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用力的架住了对方的腰肢,一字一字道:“你是谁?”

    对方咯咯的娇笑着:“阿苏,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

    她俯下身子,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你忘记了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么?我是你的恋人呵,虽然现在你还不认识我,一百一十五年后,你不顾生死将我送进大遁形术,难道你忘了么?”

    苏白冷冷的盯着少女那娇艳的脸蛋,一字一字道:“不,你不是她!”

    那少女妩媚的一笑,忽然变作了夕霞那充满情欲的脸,贴上来一遍又一遍的痴叫着:“阿苏!阿苏!阿苏!”

    他用力将她推开,夕霞那娇艳的脸又变成了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嘟着嘴对他道:“阿苏!你忘了我么?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怎能随意将人家忘记?”

    苏白浑身震怒,直接化作一头巨蛇,尾巴一扫将那男人的虚影扫碎。

    谁和你是恩爱夫妻!他宁可和那个肮脏狡猾的人类少女呆一辈子,也不会和这个面目憎恶的家伙相处片刻!

    苏白杀气澎湃的止住身形,他渐渐冷静下来。自己恐怕是陷入了某种圈套当中。变化莫测的少女,是他的幻觉还是狡诈的人类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回头看向四周,忽然发觉自己又身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天地里。到处银装素裹,峰峦起伏,一望无边。纯净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掠过的巨大王蛇,引起远处万蛇群奔的狂潮,原本沉闷的雪崩轰响,此时说不出的美妙动听……一切都恍如昨日。

    这一刻,苏白心中却涌起巨大的喜悦与欣慰,他想起自己幼时听到那些入世归来的前辈们的感慨:“这世上许多东西,只有失去后,才会明白它的可贵。如果可以,情愿永不入世。”

    他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这是故乡的气息。如果一切还能重来,他会第一时间杀了那人类少女,然后放下一切,拥抱夕霞,完成他应该完成的繁衍使命。(未完待续。)

    PS:以下章节感言都是免费:

    有人跟我说前面不算肉,我就震惊了。如果这都不算肉,还有什么更直白。这一章原本是没肉的,就补充了一点。别人是往文里注水,我是注肉啊。这肉实在不能多加了,还是以剧情为主,将来在需要的时候一定会为大家完整的呈现一场真肉。采纳了书友的意见,加上了小标题。现在有点存稿了,不过我人不在国内,时差十几个小时,你们投票的时候我在睡觉,所以每十张粉红加更一次貌似也很难实现。要不你们还是再等等,等我攒足了存稿再来一次双更一周的活动?

65. 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2)

    许颜真擦干了眼泪,恋恋不舍的陪着妈妈下厨做菜,用饭后又将碗筷收拾了,陪着爸爸下了会象棋。她以前沉迷于网络时,恨不得24小时都不离开电脑,连上厕所都要抱着笔记本,根本不会想到挤出“宝贵”的时间来陪伴父母。

    自从她从修仙世界里回来之后,她更加珍惜和父母相聚的每一刻。她从虚拟的网络世界里走了出来,渐渐结交了新的朋友。她在学校里刻苦的学习,整个人收拾得干净清爽。即使是先天不足,却也自信坚强,待人接物成熟睿智。邻居家的大哥哥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居然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爱情与事业双丰收,一切都那么美好。她似乎已经渐渐遗忘了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那样惊心动魄的勾心斗角,那样尔虞我诈的生死迷情。

    苏白这边亦是风光无限好。他顾不得领地限制,直奔神圣源地。入眼的是一片苍翠的绿色,这是蛇岛上唯一的翠绿。只属于蛇果才有的在冰雪覆盖的纯净之地绽放的绿色之花。浓郁到凝聚成淡紫色的灵气在上空浮动,下方三头巨大的冰雪王族在游弋或盘桓。

    苏白怔怔的望着那浮动的紫气,一时间百感交集。

    其中一头冰雪王蛇抬起眼来,冷冷警告道:“苏白!你来这干嘛?告诉你多少次了,你的蛇果还未成熟,要耐心点!”

    他认得,那是赤麟,因为腹部鳞片呈现深红色而得名。脾气很坏。在他化形后就没见过他了。怎么他又出现了?

    另一头冰雪王蛇嗤笑道:“年轻人嘛,难免性急了点。早点化形也是好事。早化形早入世,找头雌性生孩子。”他是黄斛。因额前生有斛状肉角而被族人嘲笑,他记得它没多久就因争风吃醋被活生生斗死了。原本由他守卫的入世之门,也被渡完入世之劫胜利归来的银石所取代。

    他低头看向自己,忽然发觉自己的蛇身变小了许多,他听见自己恼羞成怒道:“谁心急了?谁要找雌性生孩子?”

    黄斛忽然化作人身,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伸手一弹他的额尖,讥笑道:“看到没,这是手。这是脚,这是人身,没化形的黄毛小儿明明羡慕得不得了,却还死不承认。”

    苏白的心渐渐冷了,他知道这是在他的回忆中。他看着自己愤怒的用尾巴抽向黄斛那张可恶的面孔,他听到赤鳞冷笑着道:“小孩子的攻击性就这么强,看来将来你又多一个劲敌啊。”

    黄斛立即化作巨大的冰雪王蛇,轻而易举的将他咬住,用力甩飞。哼了声道:“这种程度还能算劲敌?你也太小看我了。”

    年幼的冰雪王蛇,冲过来再次搏斗,又再次被甩飞。

    苏白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唯一的一次惨败,自那以后他的性子收敛了很多。越发沉稳起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年逾的自己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直到再也动弹不得,被黄斛如同死鱼一样扔了出去。这种羞辱。他毕生难忘。他曾发誓等他化形后,一定要将黄斛好生报复回去。可是黄斛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活到那一天。

    苏白此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蛇身,恢复成人形。年幼的王蛇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

    伤痕累累的王蛇忽然睁开眼睛,恶声恶气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苏白一脚踩在它脸上,它勃然大怒,奋力将尾巴扫来。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换了一只脚踏在它的七寸处。王蛇的心脏被准确的扼住,终于无法动弹,又惊又怒的瞪着他,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苏白冷冷道:“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之搏,没有这个觉悟就不要轻易出手。羞辱敌人最好的方法是从要害处下手,足以让对方一击重创,而不是攻击那些华而不实的地方。连这都不明白,这点程度的你,也只有挨打的份。”

    他明明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要了那人类少女的命,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着了她的道。他垂下眼眸,冷冷道:“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哪怕她再弱小。苏白,你明白吗?”

    正视自己的错误,面对不堪回首的过去,有些事必须放下骄傲,才能前进。

    ……

    在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许颜真和大哥哥愉快的吃着晚餐。侍应生推着蛋糕车走了过来,她惊喜的从蛋糕车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钻戒。大哥哥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将钻戒戴入了她的无名指,一面亲吻着她的手背,向她求婚:“阿珍,嫁给我好么,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她心情澎湃不已,爸爸妈妈亲戚朋友也一一从四周走出,含笑的递给她最由衷的祝福。

    妈妈说:“答应吧,阿珍。你会获得幸福的。”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远远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醒来!”

    她疑惑的四下望了望,华灯闪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在她一直很想却从来没有机会在里面吃过饭的最高级酒店里,里里外外几十桌亲朋好友在举杯庆祝。

    大哥哥穿着笔挺的礼服,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柔声道:“阿珍,答应我,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那声音又在耳畔响起:“醒来!”

    许颜真痛苦的捂住脑袋,低声喊道:“你是谁?谁在喊我?”

    大哥哥又心疼又吃惊,伸手将她抱住,安抚道:“阿珍,你怎么了?没事,别怕,这里有我。”

    那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杀气,在她大脑中回荡着:“快醒来,不然我杀了你!”

    谁?谁要杀她?

    她惊慌失措的四顾着。

    妈妈顾不得喝得酩酊大醉的爸爸。走过来劝道:“阿珍,这是婚礼!亲戚朋友都在这。你可别乱来。”

    一时间,亲戚、朋友、家人全部涌了上来。那些熟悉而关切的面孔紧紧的盯着她,每一声都在劝她留下,不要离开。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极其眼熟,好像以前在小说漫画中看到过。她心中微微一凛。

    耳畔那个声音如金玉撞鸣般清冽:“再不醒来,我就拿你入世了。”

    入世?入世之门?蛇岛?苏白!

    许颜真猛然张大双眼,她眼前一片漆黑,头上似乎被蒙了一层犹带余温的薄衫,摸上去极为舒滑。她将那薄衫取下,只见一条三寸长的白蛇盘绕在身边。那双火红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她。

    她大吃一惊,环顾四周,自己居然还在那个镶嵌有夜明珠的山洞里,那条通向深处的幽暗狭长的走道居然隐隐透着光。她胳膊上那娇艳欲滴的守宫砂清楚的提示着她所经历的一切,很可能只是一场梦。她怔怔问:“苏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她后半句话没敢问出来。

    苏白厌恶道:“我蜕皮了。”

    许颜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层薄衫,严格的说是一层薄薄的蛇皮,却如同被子一样大,足够将她完全包住。

    许颜真呐呐道:“可是蜕皮也不至于变得这么……”

    苏白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进阶了,所以蜕皮了。这段时间我会非常虚弱,甚至长眠下去。”他似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淡淡道。“你……走吧。”

    即使是冰雪王族,在强大的自然规律下也无法逃脱蜕皮的命运。蛇类的每一次成长,旧皮无法包裹生长的身躯。就会自发蜕去。他心知自己蜕皮后相当一段时间内,与初生婴儿无异。根本不具备自保与攻击能力。而与生俱来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开口求助。人类已经够弱小了。他身为十五级的冰雪王族,又怎能向卑微肮脏的人类低头?

    他闭上了眼,小小的蛇身盘踞在一起,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即使他们已经达成契约,他在一个月内不会伤害她,但却没有规定她不可以反过来伤害他?即使是为了避免她迷失在幻境中无法复族,也不该选择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将她唤醒。他是妖,她是人。他们始终是敌人。苏白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居然犯下了这么多原则性的错误。以人类的狡诈恶毒,或许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将它的脖子拧断吧。如果它死了,她就再也没有威胁,没有顾虑了。

    在这个世上,即使最强大的妖兽也有自己的弱点。别人不知道,却不意味着不存在。

    就在双方陷入了异样的沉默而越发尴尬的时候,一些山石土屑从许颜真身侧上方掉落下来。接着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头从顶上掉落。

    许颜真大惊失色,她没料到这山洞居然会塌陷,当下本能的俯身将苏白卷起,就地一滚直接躲进那幽暗的地道里。

    苏白只觉得自己身子忽然一轻,一眨眼功夫,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它贴着少女赤裸的胸口,冰冷的蛇身都僵硬了。这是多么温暖而柔软的胸膛,透过白皙的肌肤,仿佛可以看到细细的血管。少女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不断震动着他的下颚骨。他听见她咬牙道:“既然我们已经定下契约,在没有完成契约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她是真的放心还是故意如此,居然敢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面前。只消轻轻的一口,他的尖牙就能刺破她粉嫩的肌肤,让毒囊释放的毒液流进她的血管中。

    或者……即使是狡猾奸诈满口谎言的人类,也不全都背信弃义?

    其实许颜真心中也在剧烈的挣扎,即使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她还是无法忘记被强迫致死时那种痛苦和怨恨。她的狼告诉她,杀了苏白,可以永绝后患。人和妖毕竟是对立的。更何况她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再次发情,也不敢保证下次发情自己会不会还这么走运的逃过一劫。她的感情告诉她,对方毕竟救了自己,且不说水下渡气,以他那样的洁癖,肯定厌恶得不得了。他如果真有什么,大可以趁她迷失在幻境中,将幻境中的一切重演。或许他是为了复族,所以才出手相救。

    等等!苏白难道不知道这一点?蛇是喜欢试探虚实的动物,她吃不准苏白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轻易的说出他现在的劣势。正是由于她清楚的了解十五级的冰雪王蛇有多么强大,所以才越发惊疑不定。

    许颜真在经历了无数次和人或妖斗智斗勇之后,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假思索的将那脆弱的白蛇抱在了怀中。

    蛇是冷血动物,却不是说它们的血是冷的。蛇一样喜欢着温暖,即使是生活在冰雪覆盖的蛇岛的冰雪王蛇,在最虚弱的时候,也抵挡不住这样的温暖的避风港。

    她一人一蛇滚进地道里,只听外面山石滚落,镶嵌在石壁上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被无情的碾碎。到处都是重物撞击与滚落水中的声音,但地道中却安然无恙。

    许颜真惨白着脸,呐呐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白此时已经逐渐陷入沉睡,他显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回去的路既然被堵住,她就只能一步一步顺着地道朝前走。

    她每往前走一步,心中的不安就越发明显。越是不安,她每一步就越是小心。待走完这长长的地道,足足花了她两个时辰。

    那地道的尽头向上是数十阶台阶,她慢慢的走了上去,越往上光线越亮。直到她登上最后一级台阶,这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殿中。此时大殿里已有了五个人,神色不一的盯着自己。

    当她出现时,很明显最前面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身后一个绿衣女子,生得颇为妖艳,正在吃吃的笑,一见她便止住笑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女子边上大约数步的距离盘腿坐了一个道长模样的老头子,身边跟着一条土狗。这道长只扫了她一眼,就冷哼了一声,闭目道:“你输了。”

    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笑道:“哎哟,居然是个小姑娘,可是我走眼了。”许颜真循声望去,说这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儿,生得十分轻佻,正谢谢的靠着柱子上下打量她,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惊艳。

    许颜真本能的想避开,她裹紧了蛇皮,又将小白蛇紧紧抱在怀里。直到她听到最后一个人开口道:“不管怎样,总算凑齐了六个,再等上一个,或许我们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催办23大大和haixingtang大大的打赏,谢谢你长久以来的支持。感谢冰色天使大大,天子左手大大、需要青草大大等的粉红票。感谢昵称已用的长评,还有更多支持鼓励我的书友,谢谢你们。

66. 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3)

    那人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斗笠边缘长长的黑布将他全身裹了起来,根本看不出容貌。

    许颜真咬牙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绿衣女子哼了声道:“什么地方?哼,一个来了就出不去的鬼地方。”她转身让开一步,许颜真这才发现,加上自己身后这个地道口,这大殿一共有七个入口。每个入口左侧都有一间独立的石室,形状大小几乎完全一样。那石室门左上方镶嵌着一块铭牌,从许颜真左首这间石室顺时针数起,依次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那大殿顶中央的藻井呈现极为罕见的正七边形,以许颜真所受到的几何基础教育,单用没有刻度的直尺和圆规是无法直接作图,最多只能作出近似正七边形的图形。而采用纽西斯作图法则至少需要一把度量严谨的直尺。事实上无论在她前世还是在这个修仙世界里,以正七边形做藻井都着实罕见。藻井下方悬空挑着一只巨大的水晶漏壶,此时已经漏了近半。

    那漏壶下方一共排列了七根巨大的圆柱,许颜真注意到那柱子上似乎有不少划痕。甚至沾染了些许暗褐色的血迹。她心中越发警惕。

    那个轻佻无比的公子哥儿见她一脸戒备,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嘻嘻笑道:“小妹妹,相逢即是有缘,你我能在这里相见,必然是前世千里姻缘一线牵。”他看到许颜真全身裹在一件轻薄雪白的奇怪布料下,却赤足踩在地上。那脚趾上包裹着饱满浑圆的指甲,每一枚都如肉色的珍贝般。说不出的可爱。当下心中被勾得痒痒的,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挑开她的衣裳,桃花眼笑得极为浪荡,柔声道,“这里可不热,用不着裹得这么紧。若是冷的话,还不如让哥哥给你暖暖?”

    许颜真退后一步,忽然听那老道冷冷道:“吴天龙,你这条淫虫死性不改,可别忘了这是在秘境里。一百年都未必等得到几个人。”

    那个桃花眼原本是一头七级多足兽,算是蜈蚣的一类巨型变种,机缘巧合下居然给他修成人形,自己取了名字叫做吴天龙。他被老道训斥后也不恼,只嘻嘻笑道:“陶道长,我不过是逗逗她,又不是真想怎样,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那老道姓陶,叫陶释一。却是这五人中修为最高的元婴后期修士。他冷冷笑道:“你忘记这里的规矩了?”

    那绿衣女子一眼瞧破吴天龙的色相,冷笑着弹了弹指甲,她那手指生的和青葱一样娇嫩,指甲莹白润泽。煞是好看。她对着手指吹了口气,一面施施然走到许颜真身边,含笑道:“小妹妹。你别被吴天龙吓着了,他在这里困了三十多年了。难得见到你这么水灵的姑娘,自然是春心荡漾。你不要理他就是了。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那吴天龙变了脸色,一双桃花眼直视那绿衣女子冷冷道:“欢刀,你可别忘了,上次那个少年郎,可不是差点着了你的道。你这母螳螂在这里困了十四年,可没少勾引男人。”

    那绿衣女子脸色大变,怒道:“他又不是被我害死的,还不是他自己心性不坚定。当初他若是从了我,进了我的房间,没准还不至于死得这么早。”

    那矮胖子道:“好了,好了,吵什么啊?都是老邻居了,谁也不愿意被困在这里。这小姑娘既然进来了,也是她的机缘。没准她能熬过这个晚上,只要是能熬过,我们出去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他一面朝许颜真一个一个介绍了起来。这矮胖子姓孙,单名一个田字。是筑基后期修士,在这里呆的时间最短,修为也最低,但人缘却是最好。那叫做欢刀的绿衣女子,是一头八级巨妖螳螂,在这里困了十几年。吴天龙就是那个桃花眼,也是妖修,被困了近三十年。他方才与陶道长打赌,猜来的是男还是女。他过去几次都猜的是女的,结果每一次都输,包括孙田进来那次也是。这一次他难得猜了是男,结果又输给了陶释一。

    这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是陶释一,他被困在这里竟然有整整一百二十余年,此时看起来还不过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却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士。那斗笠人虽然看起来很怪,名字却极好听,唤作柳毕言。不过他也算是名副其实,从她进来后就没怎么开过口。

    孙田人虽然胖,说话倒是极有条理。他介绍完一圈,末了,笑眯眯问:“小姑娘,现在该你了。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你是谁?你来这干什么?你怎么通过第一关试炼的?”

    许颜真颇有些迷惑,斟酌片刻道:“我叫阿真,本来去神农谷参加宗师测试,结果被放到了神农秘境里,我修为低下,很害怕。不知怎么和师兄走散了,我在秘境里呆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到了这里。”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都望向陶释一。后者慢慢道:“神农谷确实经常开启神农秘境。如果是神农秘境的话,到这里也不稀奇。”所有秘境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运转,秘境与秘境之间也偶尔会接轨。从一个秘境无意中穿越到另一个秘境,其实很正常。

    欢刀不知宗师测试是什么,便问向吴天龙。吴天龙白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和我都是妖,人类修士喜欢搞的那一套,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欢刀吃了一个瘪,心中登时大怒,哼了一声,拉住许颜真道:“阿真妹妹,宗师测试是测试什么的?打架吗?”

    许颜真摇摇头,道:“就是考察一些基础的,比如辨别药草,秘境采药、炼丹之类的。”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是什么试炼?”

    欢刀奇道:“你不知道么?这些人都想拿你们人类大修士的遗产,所以历经千幸万苦到了这里。那个大修士死之前不知怎么通知了她的门派。挑选好徒弟去继承衣钵。就特意在这里布置下了三道难题,专门用来害人的。”

    陶释一老脸微红。咳嗽一声道:“紫莲师尊是我百鹤宗的大长老,她的遗物自然要物归原主。只恨贫道无能,带来的弟子都一个一个先我陨落了。”他作为带队修士之一,原本召集了不少弟子前来寻宝。却不想秘境险恶,人心更加险恶,弟子之间为了能成为紫莲仙子的衣钵传人,彼此互相勾心斗角,还没遇到妖兽,彼此就斗得你死我活。好容易到了这里。自己身边也只有寥寥数名弟子。年轻人心性不坚定,却在第一道难题面前,大多数人陷落幻境迷失自我。百鹤宗的没落,有一定原因也在于此。

    许颜真吃了一惊,她手里还有一枚林镜改良过的多罗幻镜。紫莲仙子其人其事,也略知一二。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这里妖修和人类修士居然和平共处,这放在诸侯列岛或者在大陆本土上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她想到自己怀中的苏白,忽然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大家都想出去。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前一刻的敌人,这一刻也是朋友。

    欢刀努嘴道:“老陶,你那什么仙子死之前特意通知你们宗门。她炼制的法宝悉数在此,只等合适传人答对三道题目就可以领取。却又把题目弄得这么要命,还把大伙困在这里。不凑满七个修真者无法发动下一道试题,也出不去。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

    陶释一恼道:“不许胡说!”他在这里资历最长,也最了解这个巨大的幻阵。欢刀也不愿得罪他。只是哼了声,道:“阿真妹子,你可记住了,在这大殿里切忌不可动用灵力。哼哼,这大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阵,一旦灵力波动,就立即发动。如果不赶在幻阵发动前躲进你的石室里,就只能等死了。”

    孙田摸了摸肥滚滚的肚子,笑眯眯道:“其实这样也好,大家只能同心协力,不会相互陷害。”许颜真来这之前,他修为最低,提心吊胆了许久,终于和每个人都搞得关系不错。他顿了顿,补充道,“反正你一看漏壶到底之前,就赶紧回你的房间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出来。这里一共有七间石室,我们已经用了五间,剩下的开阳和天枢你挑一间。每个人只能选择一间石室,一旦进入石室后,就无法进入其他石室。每个石室里都有你通过前一关的奖励。大多都是紫莲大人炼制的法宝,每个石室的奖励都不一样。不过在开启第二道试题之前,都只能看不能摸,有点难受就是了。”

    吴天龙给许颜真抛了个媚眼,嘻嘻笑道:“小妹妹,你若是害怕,不如跟我一间房。咱们也好互相做个伴嘛。”

    许颜真僵硬着脸道:“我不怕。”

    吴天龙一双桃花眼闪闪发光,嘤嘤道:“可是天龙哥哥会害怕。”

    许颜真满头黑线。欢刀第一个受不了,跳起来叫道:“闭嘴!你个死蜈蚣!她到你嘴里还会漏出渣来?若是死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们再等个几十年?谁知道下一个通过第一道试炼的何年何月才能来?”

    陶释一正色道:“小姑娘,千万不要小看这幻阵,贫道当年通过第一关时,身边还有五个弟子,却没想到一夕之间,竟然被幻阵勾出门去,结果只剩下老道一人苟活于世。”他叹了口气道,“早些年我还幻想过取出宝藏,交回师门。熬过了这么多年,只求在大限到来之前,能活着出去就是了。”

    孙田安慰他道:“陶道长,你好歹是元婴后期,你看看我,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再看看这个小姑娘,连筑基都没有,只怕还没辟谷?她岂不是比你我更要担心?”

    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下吴天龙不乐意了,恼道:“孙胖子,你干嘛吓唬真真妹子?”

    许颜真有扣扣农场在手,老早在紫竹峰时就预备下各种食物种子,预备贪嘴的时候种了吃。只要有水,倒不担心会被饿死。她看到这些人在这里被困了几十年还生龙活虎,想必水源是充足的。也没把孙田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很受不了吴天龙这副自来熟的模样。她咳嗽一声,问向陶释一道:“那这三道试炼究竟是什么……”

    陶释一道:“其实就是紫莲师尊问弟子的三道题,答对这三道题,才有资格继承她老人家的衣钵,然后从这里脱困而出。”

    吴天龙抢着道:“这第一道试炼,就是问你心中最想要的和最害怕的。真真,你告诉天龙哥哥,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你想要什么,天龙哥哥都会想法子给你。”

    陶释一叹了口气道:“心中所念与心中所惧。你来的那间问心室,就是第一关。”

    许颜真皱眉道:“可是我进来之后,它就坍塌了。”

    陶释一道:“这是紫莲师尊构建的巨大幻境,你所看到未必真实。”

    许颜真奇道:“那为什么不原路返回,这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欢刀恨恨道:“这就是这个大殿最可恶的地方。只要踏进了大殿,就没有回头路了。就是你再原路返回,也只会回到这间大殿里。”

    忽然那斗笠人说了一声:“时间快到了。”

    吴天龙第一个一道烟似的溜进了摇光的石室。欢刀看了她一眼,道:“阿真妹子,千万记住,不论大殿怎么诱惑你,绝对不可以出来,也不可以开门。我可不是怜香惜玉,只不过不想再等上几十年罢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走进了天璇的房间。

    那斗笠人则紧接着走进她隔壁的天玑号房。孙田挨着他进入了天权号房。接下来是陶释一,他指着剩下的开阳与天枢道:“这两间房你挑一间吧,只要划破手指在铭牌下按上一个手印就行了。不过进去后,不能再进别人的房间。你房间里应该也有漏壶,跟这个差不多,就是个头小很多。当大殿里的漏到底时,小漏壶就开始运作了。小漏壶漏完就意味着外面已经比较安全,那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他又切切叮嘱道:“千万记得,不管是谁,不管他怎么诱惑你,都不可开门。这第一关的问心,就是给这个大殿提供你的弱点所在。即使你通过了,也千万不可大意。”

    许颜真看向天枢和开阳,一左一右中加夹着的正好是吴天龙所居住的摇光。这头蜈蚣精的人缘还真是很差啊。她默默的想着,一面走进了天枢的房门,按照陶释一所说那样开启了石室,径直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67.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4)

    这间石室比从外面看来要大得多,出乎许颜真意料的是,这房间的构造几乎和神农谷华佗馆地下炼丹室里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摆设的不同,也没有窗户。这石室分为上下两层,进门后约莫数步的位置,在右手边有一道往下的石阶,石壁上镶嵌了柔和的夜明珠,下层放置了一个方形的青玉石浴池。那浴池一角有一枚小小的喷泉,正咕嘟咕嘟的往外流水。那浴池外设有一圈宽约数尺地漏,皆是用白玉挖空。浴池边上放着一只精致的小茶几。茶几上端放着一瓶鲜花,娇艳仿佛昨日初绽。以许颜真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这房间许久都没人住过。那花瓶古朴秀雅,连插花的手法都极其高明,色泽搭配与整间石室毫无突兀感,仿佛黑夜中的一点明灯,给这间寂静的石室带来些许鲜活气息。

    许颜真心道:“如果说外面的幻阵是紫莲仙子一手搭建,光看这石室的布置,就知道她是个极其心思细腻,品味高雅的女子。”再想起她最后为人所不耻的结局,心中沉重万分。大道无情,可人有情。紫莲仙子就是无法逃出情障,可惜了她一身炼器的本事与高明的幻术。

    她走上石阶,上一层是休息的地方,阶梯左首是一张矮小的方桌,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和一只小巧的水晶漏壶。后面是一只珍宝架。孙田所说的通过第一道试炼的奖励,估计就是放在珍宝架上这面小巧的镜子。这镜子和她手里的多罗幻境完全不一样,无论将什么东西放在镜子面前。镜子里都是一片空旷。许颜真伸手想触摸一下这枚宝镜,却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拦住。许颜真暗忖:“这大概就是孙田所谓的看得到。摸不着了。”

    那珍宝架边上是一张石床,紧挨着石床的是一抬衣箱。里面整齐的叠放了不少女子的衣衫。颜色素雅,样式简洁大方。许颜真心中大喜,她将苏白放在石床上,那三寸小蛇无力的蜷缩在一起。一面从衣箱中取出衣衫,正准备穿上,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阿珍,吃饭了。还在里面磨蹭什么?”

    这是妈妈的声音。

    许颜真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咬牙装作没听见,飞快的将衣衫套了起来。

    门外传来爸爸有些生气的声音:“阿珍。你妈喊你呢,怎么不听话?!”

    许颜真已经将亵裤穿好,开始套小衣。

    爸爸略带忧伤的声音接着响起:“这孩子,自从上了大学后越来越古怪了,这个暑假快一个月了,她都没有出过门。”

    妈妈的声音越发苦涩,似乎都有些哽咽:“我不懂啊,她要笔记本,就给她笔记本。她要上网。就给她装了宽带。她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可是这孩子,现在连话都懒得和父母说了。怕她饿着,给她送水果进去,她还嫌麻烦……”

    许颜真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她系衣带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拍打在手背上。

    爸爸在门外道:“阿珍。你这孩子,你妈妈都哭了!”

    妈妈的哭声断断续续。似是努力遏止住自己,抽吸了下鼻子。强作欢笑道:“阿珍啊,你开下门,妈妈给你端水果进来。”

    爸爸的声音越发恼怒,开口斥道:“阿珍,你开开门吧。你妈身体不好,你还让她担心,你还有良心吗?”

    许颜真走到门边,含着泪倾听着父母的声音。她背靠着冰冷的石门,身子慢慢的滑下。

    妈妈开始絮絮叨叨讲述她如何艰辛把她带大,又伤心又难过,儿时的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伴随着妈妈的声音,只让她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中,低声痛哭起来。

    妈妈哭着问:“阿珍,你为什么不开门?你难道不愿意见见妈妈么?”顿了顿,又道,“阿真,别哭,你哭得妈妈心里更难过。”

    许颜真抹了把眼泪,终于决定开口。她低声道:“妈妈,我想你。”

    妈妈极为欢喜,抽泣着一面笑着说:“阿珍,妈妈也想你。快开开门哪!让妈妈看看我的小阿珍现在的样子啊。”

    许颜真轻声道:“妈妈,我真的很爱你,想回去见你们,孝顺你们。”正是因为深爱着父母,所以不能开门,不能随便葬送掉自己的性命,她要活着回去!

    许颜真没有再说话,只是贪婪的凝听着父母的声音。直到片刻沉寂后,忽然门外传来妈妈的惨叫,接着是爸爸惊恐的怒吼:“你是什么人!你放下她!”

    许颜真只觉得一瞬间,心脏似乎提升到嗓子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站起来要开门,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如金玉撞鸣般清冽的声音冷冷叫道:“别开门!”

    她心中一凛,回过头来,只见床上那条小白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火红的双眼冷静的盯着她道:“那是幻境。”

    门外父母的惨叫越发凄厉,仿佛正受着非人的折磨。许颜真泪流满面,她双拳握得死白。心之所欲,心之所惧。多么卑劣的手段,一面用父母温情诱惑她,一面用父母的性命威逼她。她堵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却无孔不入,仿佛在大脑中回荡,根本无处躲避。

    她在第一道试炼中就是靠着苏白才勉强通过,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她的手已经按在了门上,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门推开。她的心中在激烈的挣扎,门外母亲的呼救也越发微弱。

    忽然许颜真整个人被直接拽了回去,苏白在这瞬间化成人形,将她迅速拽回来扑倒在地。这时,门外的喧嚣终归静谧。

    他两人喘息着倒在地上,许颜真痛苦的闭上了眼。她哭得眼睛都肿了,鼻头通红。那张娇媚的脸在此时也显得极为憔悴,甚至有些难看。苏白却觉得怀中的少女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他忍不住想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却又莫名的僵在半空中。终于收了手。慢慢站起来,低声道:“你必须得靠自己,这是幻境,咬咬牙就过了。”

    许颜真错愕的抬头,看到苏白的眼十分沉静。他站得笔直的背脊看起来却有些孤独和悲伤。

    她抹干净泪,问:“你不是说要长眠吗?怎么突然醒了。”

    苏白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这样,我能安心长眠吗?”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死了不要紧,若是开了门把我拖累了,到时候就算我不长眠,也得长眠了。”

    许颜真心中羞愧不已,她低声道:“对不起。”半晌,又道,“谢谢你。”

    苏白冷静的看着她道:“我清醒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你。”

    许颜真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苦涩:“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白脸色微僵,冷冷道:“在你刚进大殿时,我就醒了。那个陶老道不是好人,你没察觉的地方。他在用灵识偷偷扫你。他灵识一触到我,我就醒了。”冰雪王族毕竟是十五级的妖兽,尤其在蜕皮后。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己长眠,气息的掩盖早已神乎其神。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就算陶释一扫个两百遍,只要许颜真没有将它暴露出来。也无法察觉出苏白的存在。

    他被惊醒后,将几人的对话悉数听入耳中,尤其在对方几人都强调这个幻阵极为可怖,绝对不能开门之后,他便咬牙不让自己睡去。他终究信不过这人类少女能独自面对幻境,或者说……无法放心。

    许颜真将他放在床上时动作极为轻柔,似是不愿惊醒他。其实在她心里,许颜真宁可苏白一直沉睡,这样对她的威胁也小一些。可转念一想,若是苏白如果一直沉睡,这第七个人就不知要等到何时才会出现了。她想早点出去,至少不想在这个陌生的秘境等上几十年。

    少女的心情复杂而纠结,加上连日来的疲惫与警戒,在她一层一层的穿上衣服时,仿佛心灵上多了几道防护层,稍稍安心,便不自觉的将心防卸下了。这一无意识的举动给了大殿绝佳的机会,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准确的找到的突破口,几乎将她诱出门外。

    多亏了苏白。她叹了口气,以自己的心性和修为,果然无法抵抗幻境的魔音灌耳,她还是太弱了。这大殿本来就是极为厉害的幻阵,从问心室开始环环相扣,直指人心。即便是高阶修士也未必能抵挡。许颜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迟疑问:“苏白,你方才也听见了么?”

    事实上,苏白自记事起就没有被人这样温柔的抱在怀里,甚至轻柔的放在床上。即使是母亲也是冷漠而高贵的。在他成长的这一百多年来,母亲就看过他三次。第一次是他破壳后,当他想靠近母亲时,却被无情的避开了。

    他听见母亲说:“苏白,你记住了,大道无情。若欲得道,你从现在起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要对任何人投入过多的情感。即使是对我和你父亲也一样。”

    他在大殿上早已清醒,却不愿出声。只觉得自己此时还颇为虚弱,作为十五级的冰雪王蛇,他的妖丹和皮肉骨头,都是极为罕有的存在。如非万不得已,他是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可是当他被许颜真从身上放下,邹然离开那温暖的胸膛,放在了冰冷的石床上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当时不愿意暴露自身的理由似是有些牵强了。

    他想起自己无意中看到少女更衣的情景,心中忍不住怦然跳动,脸上微微发热。这一刻,在问心室中旖旎的幻象似乎又涌上心头。他终于强忍着转过脸去,想要强迫自己重新陷入沉睡。

    ……直到大殿对许颜真开始展开了攻击。

    苏白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听得见。虽然不太理解,但基本上可以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许颜真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沉思片刻,道:“你和我同时进入房间。如果你能听得到大殿对我的诱惑,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大殿对你的诱惑?”她想了想。皱眉道,“难道是我修为太低了,所以听不到。你修为高,所以听得到?”

    苏白冷冷道:“按照那个人类道长说的,第一道试炼是心之所欲,心之所惧,这是心魔,和修为没有关系。我唯一的念想是蛇岛复族。至于那些死去的家伙,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关系。没有牵挂。自然就没有弱点。至于惧怕的东西么,哼!”

    冰雪王族就是这样奇怪的种族,作为妖兽,对于情感的认知极为淡漠。彼此之间明明很冷漠,也经常互殴致死,却因为天生的骄傲,为了维系种族繁衍和维护王族荣誉,在关键的时候愿意奉献生命,譬如说之前为了守护神圣源地。十头成年冰雪王族和无数半血妖兽誓死搏斗。

    他一面说着,一面渐渐化为蛇形。许颜真看他神色疲惫,想是强行化人对还处于虚弱状态的苏白来说损耗非常。她心中愧疚,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在犯错了。”

    苏白点了点头。冷淡道:“这一次沉睡,我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即使你叫我也没用。”他没说出来的是。自己因为强行化形,身体所能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愿意在人类面前示弱。尤其不愿在她面前示弱,那双火红色眼眸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闭眼睡去了。

    许颜真看了看漏壶,才刚刚漏了些许,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让她只觉得度日如年。许颜真将那张小矮桌推到门前,将门挡住。又从衣箱里取出一件衣服,将自己左手绑在床柱上。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道:“苏白,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一辈子只想成为一头碌碌无为的妖兽,在和别人抢夺领地,抢夺异性的过程中可悲的死去。那么我作为母亲,可以抱你。可你要记住,你的父亲与我都是极为罕有能双修得道的冰雪王族。我们在你身上也曾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延续我们身为纯血的骄傲。”那声音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我希望你能明白,感情不过是过眼云烟,激情过后剩下的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回忆。迷恋一个卑微肮脏的人类,对你,对我们,对整个冰雪王族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你忘记青牙的母亲了吗?你愿意你将来的孩子和青牙一样饱受屈辱,人不人,妖不妖的活下去吗?”

    许颜真回头望去,只见那条小白蛇一动不动的卷缩着。苏白的修为与心性,以清醒的姿态抵抗幻境的确不难,可当他陷入沉睡后,却无法阻挡幻境的入侵。

    许颜真暗道:“果然大殿是以房间为单位对里面的人进行攻击,不论修为,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声。”苏白即使躲得过陶释一的灵识扫描,也逃不过大殿的法眼。只不过从它首先攻击许颜真这一点看来,是专门挑软柿子捏了。而相互了解对方的心声,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极为凶险。

    这大殿的攻击极为刁钻,石室就是修真者的最后一道屏障。按照紫莲仙子设置的规则,一旦开门,就意味着敞开心房,任凭幻境的折磨。每个人都选择独自躲在一间房内,只有极少相互信任的人,或者交情匪浅,或者情人,才会共处一室相互扶持。但是,真的能毫无隔阂,彼此坦诚吗?人心是复杂的。只要有一瞬的恶毒念头,就有可能成为信任破裂的坚实利器。

    陶释一当年带领的五名弟子,第一次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那有着过命交情的同门师兄弟就是在大殿的挑拨下,彼此暴露深藏在最心底的心思。因利益而相互猜疑,进而厮杀,直到最后弱者无法忍受,拼命将房间的门打开,只求同归于尽。

    ……

    那声音停下不久,又换成了一个少女在门外轻声道:“阿苏,阿苏!我是夕霞啊,你开门啊。你不是很后悔没有杀掉那个人类吗?如果当初你选择和我交尾,或许就不会导致灭族了。”

    许颜真心中一凛,小白蛇依旧一动不动。只听那少女忽然变了一个声音,轻轻道:“苏白,你与我相遇在一次太一门的围猎中。在我几乎要被凌辱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对你心生感激。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为了你,我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你,只求为了对你……一诉衷肠。”

    许颜真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这是她在蛇岛上对苏白的忽悠,一字不差。此时听在自己耳朵里,却说不出的尴尬。

    那少女还在娓娓叙述着自己对苏白的深情,中间夹杂了不少她在山洞里和他搏斗时,为了迷惑敌人、降低对方警惕性而在他耳畔呢喃的情话,一句比一句动听,也一句比一句肉麻。

    许颜真羞愤交加的将脸埋在手中,这家伙怎么把这个记得这么牢?真郁闷,她都已经努力忘掉了,他为什么还记着?

    忽然那小白蛇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许颜真暗叫不妙,立即俯身对苏白道:“苏白,我在你身边,别听她的。这是在诱惑你呢!”

    她不知自己说的话能不能传到他耳朵里,只是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说着:“我就在你身边,不要听信她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心之所欲,心之所惧。

    这窥视人心的恐怖幻阵,那小姑娘真的能安全度过吗?

    其余房间里的五人,一面抵御着重复了千百遍的幻音诱惑,一面惴惴不安的数着漏壶还剩下的时间。(未完待续。)

68.震惊!迷失之畔的秘密(5)

    大殿对天枢房间的攻击并没有因此停止。许颜真看到漏壶堪堪漏过一半,她却觉得心力交瘁,仿佛过了整整一夜,苏白在大殿的引诱下,几次那小小的蛇身恍如梦游般的挪了数寸。好在她一直守在边上,没有半刻歇息,总算熬过去了。

    外头静了片刻,许颜真狂跳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漏壶没有到底之前,意味着大殿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不消片刻功夫,门外那她自己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惊疑不定:“是苏白!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不,不对,这不是苏白!他和苏白虽然脸孔一模一样,气质神韵也像,但他是妖!苏白是人。这是最根本的区别!”

    许颜真大惊失色,这是她在蛇岛第一次看到苏白时所想,没想到在此时被完整的复述出来。只听那少女继续道,“要冷静!得仔细想想需要怎么样才能拖住他,让他无法下手杀我。果然还是放在恋人的位置上比较合适么?如果说是青牙的恋人,必然会被对方直接恼羞成怒秒杀掉,如果对象是苏白,就可以挑拨青牙站在自己这边,争取时间活下去!”

    那声音一变,又变作早先她听过的那些情话,绵绵不断的从门外传来。许颜真的脸色顿时全白了,她慢慢将眼光移向床上的小白蛇。那小白蛇原本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开。不,不是舒展,而是一种僵直。

    “苏白肯定受了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是……如果要杀他,现在却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不能在他伤重的时候干掉他,就只有被他追杀得满地图跑了!但是下水亲自去杀他。却是不可能的。须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骗出来才好。”

    她心中一沉,这是两人在湖畔相遇。苏白大恨之下迁怒于她,几乎要了她的命。却偏偏在关键时候被含着蛇果花气息的血液刺激。只能暂时放下,自己沉入水中企图驱走发情的燥热时,她苟延残喘着想到的落井下石之法。

    这个大殿果然是窥破人心,不,与其说是在窥破人心,不如说在读取她的记忆。不仅仅是现在,在之前的问心室里她迷失在幻境中的片段,都是从她的记忆里提取的,且经过巧妙的加工被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流畅完整却又极其真实的故事,让她几乎在里面沉沦。

    比如说被强迫的那种真实到难以忘怀的场面,正是她身为宅女时在家偷偷看过的岛国某AV女优的经典之作;而和邻家大哥哥恋爱的过程,则是糅合了多本现代言情小说的细节;包括婚礼上她从未去过的那家酒店,里面的布置和摆设,都与电视上一个豪华酒店评估指南的旅游节目几乎一模一样;而最后苏白唤醒她之前,众人围上来全力挽留她的画面,则是以前看过的筱原千绘少女漫画中的场景。

    从她踏入问心室开始,她的记忆就毫无阻碍的敞开在大殿面前。她忽然觉得身上一阵战栗。这种内心深处想法的彻底曝光,就好比忽然发现熙熙攘攘广场中心的喷泉雕像,被换成了浑身赤裸的自己一样。

    只听那声音继续道:“苏白蜕皮了?这时候如果将它杀掉,岂不是一劳永逸?想要救他?别开玩笑了!人和妖是对立的。就算救了他。万一哪天他忽然又发情了,你还能逃得过吗?……不,蛇是喜欢试探的动物。没准这是他在试探我!”

    ……

    许颜真心里越发沉重,这是她在问心室坍塌之前。被苏白唤醒后的心理活动。她望向床上那条的小白蛇,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一样。

    门外的少女还在纠结分析着:“如果他永远沉睡下去,对我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必再担心害怕。可如果第七个人一直不来,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被困许久,这可不太好。到底要不要弄醒他呢……”

    她两耳只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她从没有对苏白真正动过心思,却一再欺骗对方。当然,她本身也认为苏白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彼此本身就是敌人,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自保,为了活下去而已!苏白也还不是想杀过她,甚至强迫她?如果她不这么做,只怕这十四五岁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狂风暴雨的袭击而被凌辱致死。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可是在大殿巧妙的先扬后抑下,却显得她所做这一切都用心极其险恶。

    不管怎么说,只要将自己放在和对方对立的位置,这些都顺理成章,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但心里头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只是不开门,果然还不足以让那些人紧张成这种程度。大殿所发动的攻击,字字攻心。偏偏这种挑拨,对于本身就处于对立端因某种利益而勉强结盟的两人来说,却是一针见血。只怕今晚过后,她和苏白之间的关系要降到冰点。暗地里想着怎么阴对方不算什么,全部摆在台面上来,就十分可怕了。

    难怪饥渴的蜈蚣精和同样饥渴的母螳螂,宁愿禁欲也没有半点住在一起凑合的意思。谁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现给陌生人?

    那吴天龙比螳螂欢刀早进来这么多年,只要进来的是母的,他都会热烈邀请对方和自己同住。可自从他发觉这个大殿的秘密后,人人自危,即使好色如他,也不敢让一头妖兽进入自己的房间,尤其是对方级别还比他高。他见许颜真不过是个炼气期的人类修士,生得又极美,便不免动了心思。那少女看起来那么弱小,便是抬举她当侍妾,也是一桩美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七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的金丹修士。也不怕她逃出自己手掌。

    再说,他被困了近三十年,到现在就算能游刃有余应对大殿枯燥的攻击。每晚隔着门板和美女聊天撸管,也实在是腻味之极。偏偏大殿发现他怎么都不上当。最近都不怎么派美女出马了,来的尽是母夜叉母大虫之流。还都是半路换人突然出现,让本来兴致勃勃的他撸到一半几乎被吓萎掉。诱惑他开门出来受死,乐此不疲的困扰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吴天龙的心情越发悲痛起来。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过得并不比以往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门外那娇怯少女轻轻叩门,低声问:“天龙哥哥。阿真好寂寞。你让阿真进来行吗?”

    吴天龙背靠门板盘腿坐下,嘻嘻笑道:“不好,阿真妹子,你和天龙哥哥隔着门聊天好不?”

    门外的少女轻声道:“天龙哥哥,阿真好冷,快出来拥抱我嘛。”

    吴天龙咽了口口水,想到她那赤裸的双足,摇摇头道:“小亲亲,这一招用老了哦。”

    那声音忽然变得酥媚入骨:“天龙哥哥。你就不想看看人家里面穿着什么?”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啊呀,人家什么都没穿呢……好讨厌。”

    吴天龙的鼻血已经滴滴答答掉下来了,他心中瘙痒不已。喘息道:“阿真妹子,你可真狡猾,就算你再勾引我。我也不会出去的。”

    门外那少女忽然轻轻一笑,这一笑几乎将吴天龙的魂勾过去。她柔声道:“那么,天龙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吴天龙神魂予夺,加快了手上的套弄,一面沙哑着嗓子问:“什么秘密?”

    那声音忽然变成一个从未听过声音,淡淡道:“第二道试炼开启了。”

    他唬了一跳,差点把自己的是非根折断。他确定这声音自己从未听过,不可能是自己记忆中所有。难道是大殿的提示声?

    不对啊,不是至少凑满七个人才能开启第二道试炼?这里明明只有六个修真者。他想起那少女紧紧裹着的娇躯,心中一凛。只听那声音又变作那少女的声音,轻轻说:“天龙哥哥,你真的不好奇人家衣服里面藏了什么吗?”

    第七个修真者!

    ……

    许颜真看了下漏壶,此时已经快漏到底了。苏白一直沉睡着,经过了大殿的曝光,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我一直在你身边”之类的肉麻话。好在大殿也没有继续用她父母来攻击,当然,她完全无视了夕霞在门外一个劲的说苏白后悔没杀了她之类的话。只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本来就是人妖敌对,他不想杀我,难不成还当真喜欢我了?”

    之后就是一片寂静无声。

    许颜真将扣扣农场拿出来,将三枚蛇果的种子种下,一面叹了口气,将它翻过去塞在床底下。她走到桌前,开始提笔记录自她进入大殿以来所接收到的信息。

    根据陶释一的解释,他是为了替宗门取回紫莲仙子的遗物而来。他所带来的弟子却在过来的路上以及第一道试炼中纷纷陨落,最后的五个弟子也是被大殿的诱惑勾出门外而死了个干净。

    欢刀曾说过,大殿中切记不可动用灵力,否则会触发大殿的幻阵。可苏白告诉她,陶老道不是好人,在她初来时曾偷偷用灵识扫过她。如果不能动用灵力,他怎么能动用灵识?或许是和太一门入门测试时的封灵指环一样,只能检测到大量灵力的波动,即使戴上也可以开启储物袋?她在这里画下了第一个问号。

    接着是孙田,这人让她想起了金胖子。不过孙胖子和金胖子的不同在于,金胖子为人太过活络,特别贪小便宜。孙田看起来比较憨厚,他在这里人缘也是最好。欢刀和吴天龙吵架几次都恨不得撕了对方,都是孙田过去劝架,他说话极有条理,看起来两不想帮却又谁都不得罪。许颜真记得在提到不可动用灵力时,他说过:“其实这样也好,大家只能同心协力,不会相互陷害。”却一面又当着她的面安慰陶释一,说她连辟谷都没有,言下之意是不见得能活多久。

    若非许颜真有扣扣农场,换成其他人,心中就算不恼也会很郁闷。

    她在孙田身上也画了个圈。

    这个大殿一共有七间石室,七条地道,每件石室都是以北斗七星命名,大殿顶上是正七边形的藻井,下方是七根圆柱,不凑满七个修真者无法发动下一道试炼。这紫莲仙子是多喜欢七这个数字才会造出这么个幻阵。她忽然心惊胆战的想着:“不会实际上试炼也有七道吧。”

    不,不对,欢刀说过,紫莲仙子特意布置下三道难题。这个信息应该是从陶释一那里得来的。第一道难题是问心室的,心之所欲与心之所惧。可到这里后,因为无法凑齐七个人,第二道难题一直无法开启。那大殿对他们的攻击又算什么?此外,她准备了七个房间,每个人只允许进入其中一间房,同一间房不限制人数。那如果七个人都在同一间房,第二道试炼会发动么?

    她回头望了一眼苏白。加上苏白就是第七个,就算陶释一没扫出来,大殿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第二道试炼并没有发动?这是说,除了七个修真者,还需要满足别的条件么?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门外妈妈的声音:“阿珍,快起来哦,第二道试炼要开始了。”

    第二道试炼开始了?

    她心中一凛,直接站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涂涂写写的分析图,又朝漏壶望了一眼。果然漏壶里最后一粒银砂轻轻的落下。

    这说明凑齐七个修真者开启第二道试炼的前提条件,就是必须要所有人都能抵抗住大殿的幻境的诱惑。如果是这样,她食指微微敲击着桌面,心中暗忖:“如果是这样,真正的试炼没准就有七道。其中三难题是紫莲仙子告知宗门需要回答的问题,剩下的则是类似这样的隐藏攻击,并且前后者难度不一,极有可能相互关联。”

    她伏在桌上,轻轻叹了口气,第二道试炼既然开始,这说明七个修真者凑齐了。她能想到,其他人应该也能想到。接下来她出去该如何解释苏白却是个问题。

    许颜真托着腮沉思了半晌,右手无意识的开始转笔,到她发现时,自己的身上脸上已经甩了大片的墨汁。她满头黑线,走到下层去洗了个澡,仔细穿戴好,这才慢慢的推门走了出去。

    许颜真本以为那五人会围在自己身边询问,都已经想好了答词,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围过来,而在开阳的入口处围成了一圈。只听一个声音愤怒的大叫道:“吵死了!我就算化形了也不会看上你这个死八婆!离我远点!”

    许颜真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极不耐烦的褐眼白蛇正在被惨无人道的围观,却不是青牙是谁?(未完待续。)

69.消失的第二道试炼(1)

    青牙虽然还没化形,却是九级妖蛇,且混有冰雪王族的血统,不自觉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让欢刀颇有些动心。说到底,她同吴天龙一样,这些年都被禁欲折磨坏了。但与后者不同的是,她身为雌性妖兽,天生对强大的雄性有一种本能的臣服。她不过是殷勤的询问了它的名字,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贬低,欢刀气得几乎将银牙咬碎。

    吴天龙哪里会放过这个羞辱她的机会,当下哈哈大笑道:“欢刀啊欢刀,你看看你,还好意思说我?这得要多饥渴才会想去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泻火啊?”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青牙尾巴一扫,整个人淬不及防直接被绊倒在地。

    吴天龙勃然大怒,却听孙田大叫道:“不要动用灵力!小心发动幻阵!”吴天龙恨恨不已,强忍住怒火朝它的背影啐了一口。

    青牙本来想直接开打,却被半路叫停。它转头朝这个人类胖子一呲牙,吓得孙田连退数步。开玩笑,九级的妖兽可不是他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搞定的。

    幸好此时陶释一走了出来,和颜悦色道:“这位道友,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人类与妖修都是和平共处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这个大殿若动用灵力,极有可能会触发幻阵。”

    青牙冷冷道:“什么幻阵?”

    陶释一慢慢道:“道友能走到这里,必然是通过了问心室的试炼。那里就是一个小型幻阵,陷入问心室的人。会不自觉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吐露出来……”

    他还要絮絮叨叨,青牙却老远眼尖看见许颜真。它哪里听得进这老头的啰嗦,当下一甩尾巴游弋过来。“啪“的一记,把一头睡得呼呼正香的小肥鸟摔在她面前。

    是阿肯!

    这头小肥鸟怀里抱着朱雀纹章,跟着青牙在狭长的地道中一路到了这里。只不过在半路上,飞着飞着它老毛病犯了,直接扑在青牙脑袋上呼呼大睡。青牙慢慢将眼珠往上移,只看到一只肥滚滚的鸟屁股正对着自己的脑门。它生性暴躁,哪里会让一头肥鸟骑在自己头上?当下脑袋一低,那小肥鸟便顺着它光秃秃的脑袋直接滑到身上,还不忘用尖尖的小爪子扒住它背上的鳞片。疼得它呲牙咧嘴。直到方才青牙阴吴天龙,阿肯又一个倒栽葱跌落在它尾巴上,就是这样,这头睡神居然还没醒!

    许颜真顿时觉得满头黑线,这小肥鸟怎么和骑着自行车都能睡着的流川枫是一个德行?

    阿肯被青牙摔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此时一看到许颜真,顿时极为高兴的扑进她怀里,好生蹭了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许颜真摸了摸它,将朱雀纹章收回储物袋中,咳嗽一声讪讪道:“青牙啊,你还好不?”

    青牙高昂着蛇头。斜睨着她,冷冷道:“托你的福,老子还没死!”

    它不过是贪了点。却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还专门设陷阱算计它!它一口叼住那头小肥鸟怒气冲冲。找她来要个解释,结果转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一个人影。就在它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个微弱的人类灵识。它心中一动,便跟着潜入水底,直到看到光亮游入一个墙壁上嵌着大大小小夜明珠的山洞里。

    这可苦了阿肯,它被他叼在嘴里,一到水中立即幻化成虚影,它怀里抱着的朱雀纹章就顺势掉到青牙嘴里,险些卡住它的喉管。青牙自然毫不客气把纹章狠狠咬上两口,把那小肥鸟心疼得眼泪汪汪。

    青牙的心思本来就较一般的妖兽复杂得多,一进去立即便被问心室困住。如果不是阿肯拼命的啄它脑袋,又放火烧它的尾巴,它也不会从幻境中醒来。阿肯是朱雀神魂,非人也非妖,心思澄澈。所谓无欲则刚,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许颜真还是苏白都远远不及它。问心室拿它自然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牙自问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好汉,既然阿肯救了它,它也不计前嫌,之前几乎被烧焦的那一页就被它大人大量的翻过去了。只不过这头肥鸟下手可真不轻,可劲的公报私仇。

    那吴天龙一见许颜真出来了,两眼立即放光。许颜真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眉目如画,尤其是看到青牙和阿肯后,唇畔的点点笑意,顿时让他觉得大殿里春意盎然。他只道这少女对自己也存了心思,便笑嘻嘻跟过来道:“阿真妹子终于出来了。咦,难道你与这白蛇是老相识?呵呵,看在阿真妹妹的脸,天龙哥哥就不和它计较了。”

    欢刀哼了一声,吹了吹指甲,冷冷道:“一头妖蛇和人类是老相识?别开玩笑了,说是老相好我还信些。”她袅袅婷婷的走过去,靠在柱子上,对许颜真酸溜溜道:“看不出来,小姑娘手段挺高的。”

    青牙顿时脸红脖子粗,大声道:“死八婆,谁跟她是老相好?”

    欢刀飞了个媚眼给它,吃吃笑道:“不是么?那样倒好,我挺中意你,要不你来我房间住?”

    青牙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怒吼道:“做梦!”

    许颜真得了阿肯,自然是心花怒放。她看着青牙头顶快要冒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吴天龙见她一笑之间眼波流转,当真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只觉得自己心头仿佛上百只蚂蚁在来回挠痒,忍不住慢慢靠近许颜真,想要将少女那柔软的小手握在掌中。

    忽然听到陶释一咳嗽一声:“别吵了。”一面吩咐孙田道:“时候不早了,你将殷道友也请出来罢。”

    孙田应了声是,便到开阳室门口轻轻叩门,道:“殷道友。陶道长请你出来一叙。”

    殷道友?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殷道友?

    许颜真微微一怔,立即围了过去。这下却让吴天龙扑了个空,他望着少女的身姿。又失落又心痒。

    青牙虽然表面上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眼角始终关注着许颜真。它上次的帐还没找她算呢,她承诺给它的蛇果也只吃到了半个,还背地里算计它,这个大骗子!反正这回绝对不能让她再溜掉了。它眼见吴天龙偷偷摸摸想占许颜真便宜,当下又是尾巴一扫。

    吴天龙正在黯然神伤,冷不丁被这蛇尾巴又快又准的扫中,整个身子直接扑地。他那张俊俏的小白脸上全是愤怒,若不是孙田死死拦住。只怕便要扬起拳头照着青牙那光秃秃的后脑勺上落下去了。

    陶释一轻轻叹道:“这几日真是好运道,接二连三有人通过问心室的考验。”

    孙田忙不迭赔笑道:“正是,昨天是阿真姑娘,今天是殷道友,以及后来的这位白蛇兄弟。以前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一个人。这短短两日,一下子出现了三个!”

    许颜真终于忍不住问道:“殷道友是哪位?”

    孙田道:“你出来的晚,所以不知道。殷道友就比这位白蛇兄弟早半个时辰到,因着身上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房间里面休息。”说着又敲门唤了一声。

    半晌。一个须发皆白的垂垂老者才从慢慢开阳石室内走出。

    青牙哼道:“这家伙醒得倒挺快!”

    许颜真没想到还有人在青牙之前到,她本能反应就是朱彤。毕竟朱彤也进入了这个秘境。但没想到对方出来后,眉目身材完全不似,居然真是别人。她吃惊的看着这个姓殷的修士。一面暗忖道:“朱彤究竟去哪里了?他又是怎样离开这个秘境的呢?还是……他已经来了?”她将眼光移到了斗笠人身上。那人全身笼罩在斗笠里,也极少说话,存在感几乎为零。可据孙田所说。这位柳闭言同学比他要来的早,这又和朱彤的时间有些对不上。

    再说。她记得朱彤跟她说过,这里是个死城。如果他没有刻意骗她的话。这就意味着他在秘境里并没有遇见过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来到这里。那么朱彤到底去哪里了?

    许颜真心中正在猜疑,却听青牙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青牙飞快的将蛇头扭过去,傲娇道:“没什么!”它才不会告诉许颜真,自己居然是靠那头小肥鸟才能度过幻境,更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这方面居然还不如一个卑微的人类老头!

    原来青牙跟着那道灵识潜入问心室时,就发现在山洞一角蜷缩着一个浑身发抖的老头。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他金丹后期的修为,它身为九级妖兽,又哪里会将他瞧在眼里?

    青牙的心中正得意洋洋的嘲笑着人类胆小怯懦,一转眼自己就被幻境送回了蛇岛。它惊恐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几头幼年王蛇将它如同死鱼一般来回撕咬摔打,一面嘲笑讥讽它的肮脏半血。它好不容易得空,蜷住身形,恨恨的盯着这些以欺负自己为乐的高贵纯血,咬牙道:“骂我可以,不要骂我娘!”

    接着就被一口唾沫啐在脸上。

    ……

    “果然还是没法忘掉,”青牙丧气的想着,“若不是阿肯,自己只怕苏醒得还要晚。”想到这里,它脸色越发阴沉,当下恨恨的瞪了那姓殷的修士一眼。

    那殷姓修士只觉得脊背上寒毛倒竖,忍不住退后一步。严格的说,这老头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苍老,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看起来十分憔悴。被这么一头九级妖兽怒目相视,他心中打鼓,忍不住颤声道:“在下姓殷,单名一个赫字。无意中陷落此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尤其是这位蛇大爷。

    孙田笑道:“殷道友何必如此客气?多亏了你,我们第二道试炼才能开启。”

    欢刀也点头道:“方才听到大殿通知说第二道试炼开启时,唬了我一大跳。明明只有六个修真者,哪里来的第七个?我还以为是大殿在耍我们哩!谁知道一看门就看到了你。”

    吴天龙嘻嘻笑道:“正是,我还险些错怪了阿真妹子。”他含笑瞧了许颜真一眼。桃花眼里满是荡色:“天底下除了孕妇和那头母螳螂,没有我吴天龙不碰的女人。好妹妹。差点天龙哥哥还以为没法碰你了呢。”

    这家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

    饶是许颜真皮厚,此时也忍不住脸上燥热。她知道吴天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自己越是答话反而是非越多,当下只狠狠剜了他一眼,走开数步,离他远远的。青牙显然还没转过弯来,它见许颜真盛怒之下晕生双颊,心中更是烦躁,隐隐一个念头升起:“难道夕霞发情的影响还没结束?”

    只有小肥鸟不管多吵都呼呼的睡在许颜真怀中,看起来十分香甜。

    那斗笠人忽然开口道:“既然七个修真者齐了,那第二道试炼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大厅里嬉笑怒骂的众人皆沉默下来。

    ……

    没有任何变化。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昨日。

    许颜真暗忖道:“如果这个殷赫是第七个,那苏白算什么?难道我之前想的都错了?”

    孙田迟疑道:“不会真是大殿在耍我们罢。”

    吴天龙冷笑道:“要这样耍它早耍了,何必等到现在?”

    陶释一也点头道:“贫道在这里一百二十余年,也从未遇见此事。以贫道之见,第二道试炼应该是开启了。”

    欢刀一跺脚,叫道:“那它到底是想试炼什么?难道是要我们去猜么?”她最讨厌用废脑子猜来猜去了,在这一点上,吴天龙和青牙都深有同感。

    陶释一看了看悬在大殿顶上的漏壶,叹了口气道:“时间快到了。诸位先各自回房避一避吧。”他望向许颜真道,“阿真姑娘,既然你们相识,便委屈你一下。让这位白蛇道友同你暂时一个房间,你且与它细细讲一下规则。”

    青牙恼道:“谁要和她一间房?”

    欢刀眼波流转:“那你与我一同睡好不?我可不嫌弃你没化形。”

    青牙怒道:“滚!”

    吴天龙心中一凛,他看了眼漏壶。立刻叫道:“正是,时间要到了。打烊了。打烊了,有什么事。大家明日再聚就是!”他自然又是第一个溜回自己房间,紧紧的将门关上。

    许颜真颇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孙田叹了口气道:“每增加一个人,大殿幻阵发动攻击的次数就增加一次。根据我的统计,平均一次攻击大约是一个时辰左右。”

    许颜真惊声道:“这么说,方才那次不过是一个时辰。”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整夜般难熬。

    孙田点了点头,苦笑道:“你来之前,一日内会有五次左右的攻击。大家都是在每轮攻击前出来轮流小睡片刻。一个人保持清醒负责看着漏壶,轮流当值。上次和这次都因为新人来了,大家兴奋之余都没休息。现在倒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一日八次攻击是有的。这一天总共才十二个时辰,你看那漏壶越漏越快,就是说间隔休息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如果第二道测试开启了咱们还迟迟没弄明白,这样下去你我这些修为低的,迟早会发疯。”

    高阶修士对于睡眠的需求要比低阶修士来的少。但也不能完全不睡觉,即使是妖修也一样。

    欢刀嘟哝道:“增加攻击才是好事!我们妖修最紧要的就是修炼心性,少睡点就少睡点呗。我还希望多攻击几次,这样修为也提升得快!……没准这才是那什么仙子的本意呢,能撑得住的才能成为她的嫡传。”她被连着拒绝了两次,心情自然不好,一面剜了许颜真一眼,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关上。

    许颜真颇有些莫名其妙,果然是她修为最低,欢刀不敢拿捏青牙,就迁怒她么。

    陶释一安慰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倒好一点,要是其中一个人睡着了,另一个还好拉住她。像我们一人一室的,若是睡着了,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被诱惑着前去开门。”他没说出的是,除非这两人都和初生的婴儿一样毫无思想,否则只要有一丝邪念,就会被大殿抓住,然后从内部将他们崩溃。这陶老道看起来诚恳无比,处处为她着想,实际上却将青牙这个烫手山芋轻而易举的丢给了许颜真……

    孙田欲言又止,但他也怕被青牙强行挤进自己房间,一道烟溜了回去。那斗笠人看了一眼她俩,没有任何表示,径自回房了。

    整间大殿里瞬间只剩下许颜真和青牙两个大眼瞪小眼。青牙忽然觉得心中尴尬无比,哼了声含含糊糊问:“你住哪里啊?”一面又道,“我可不是想和你住在一起!要不然你和那个母螳螂住一间?”

    许颜真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只允许进入一间房,一旦按下手印就无法进入其他房间,你还是和我一间罢。”她将进入房间的方法教给青牙,回头看了一眼悬在半空中几乎漏到底的水晶漏壶,神色极为复杂。(未完待续。)

    PS:新人不容易,请大家多多支持。

70. 消失的第二道试炼(2)

    与青牙共处一室,对许颜真来说实在是下下策。且不说她房间里还有一个正在养伤的苏白,青牙和苏白一碰面,必然是天雷勾动地火。就算没有苏白,单和青牙一起在这石室里,许颜真也是极不情愿。万一青牙听到她关于自己的回忆,得知自己间接因她而死,盛怒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为一百一十五年后的自己报仇雪恨,以她的修为可抵挡不住它那一尾巴。就算它不下手,也必定种下心结,本来就只是蛇果供应商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日后只怕更加难办了。

    许颜真与它说话时声音极为无奈,听在青牙耳朵里却颇不是滋味。

    什么叫“你还是和我一间罢”,难道她以为它愿意和她共处一室?青牙那颗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它最讨厌的除了那些纯血的混蛋们,就是肮脏狡猾背信弃义的人类了。青牙恨恨的想着,忍不住小声嘟哝道:“谁愿意和你一起啊!本大爷不过是勉为其难罢了。”

    哼,她以为她是谁?她敢嫌弃它?它还嫌弃她呢!它都纡尊降贵了,她还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真是可恶。不,它偏要和她一起,嫌弃死她!恶心死她!还说这个石室有古怪,须得按下手印才能进,它才不信咧。

    “咚”的一声,只见白蛇的蛇头直接撞在了门上。许颜真咳嗽一声道:“这回信了么?”

    青牙恼羞成怒道:“什么信不信的,方才只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像它这样还没化形的,自然无法按下手印。青牙将尾巴咬破胡乱在铭牌上摸了一把。恨恨的瞪了许颜真一眼,便怒气冲冲的推门进去了。许颜真吁了口气。回头一看漏壶已经将将漏完,她心中一凛。立即走进自己房间,怀中的小肥鸟忽然化作一道光投入储物袋中。果不其然,在进门的瞬间,她清楚的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吴天龙的尖叫:“你,你,你,你,你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少女迅速将房门合上,背靠着门板微微一笑。她早就发觉自己走到哪里。青牙便会紧紧的跟在身后,一刻都不会离开她。她欠了青牙一堆蛇果,还误将它恶整了一番,以青牙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她。尤其是它弄丢了她一次以后,更加盯得严实谨慎。

    陶释一刚开口说让她与青牙一室时,她就想本能的拒绝。但是陶老道在这五人中颇有威信,且不说当面拒绝,青牙会不会觉得面子过不去而故意跟她拧着干。就是在陶释一等人面前自己也不好看。她心念电转,立即就想到了阳奉阴违,祸水东移这一招。

    青牙是九级妖蛇,脾气也坏。任谁都不愿得罪,当然更不愿这尊大佛挤在自己石室里。陶释一既然能把它丢给她,她也能把它不动声色的送给别人。吴天龙这厮向来爱惜性命。每每都是第一个溜进自己的房间。她一想到这里,眼光就落在了住在自己隔壁的吴天龙身上。

    她故意等人都走光了后。才一面和青牙说话,一边带着它绕了一圈往回走。最后却停在了吴天龙的房门口。眼见青牙没有异色,便指着摇光的铭牌教给它进入的方法。从一开始许颜真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的情绪,就是在青牙心底,也认为许颜真必然和它一间房。当然太过殷勤也容易暴露,于是她只能颇为无奈的表示“真的很勉强”,“但还是愿意与你一间就是了”。

    果然,青牙上当了。

    青牙自认为历经千辛万苦就是要找许颜真算账,可乍然出现了这么多陌生人和妖修,它不自觉将自己又放在了和许颜真同盟的立场上,尤其是遇到了这个嘴欠又手欠的吴天龙。吴天龙千不该万不该,尤其不该就是在它刚进来时用下流的语气一针见血的指出它还没化形的弱点,而且后来居然还想偷偷摸摸占它盟友的便宜!

    内部矛盾可以慢慢解决,外部矛盾则必须当机立断。一旦出现了个明确的靶子之后,它那一肚子火便忍不住“稍微”转移了。可青牙怎样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被许颜真摆了一道。

    一推门就看到吴天龙这个死变态在床上两眼发春的打滚,一面嘿嘿的淫笑着“阿真妹妹嗯嗯啊啊,天龙哥哥嘿咻嘿咻”。吴天龙正意淫到高chao处,一抬眼便看到石化的青牙,他尖叫一声,怒道:“你,你,你,你,你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尽管青牙在蛇岛上呆了许多年,见过发情时蹭树的,NP交尾的,却从没有见过这么一人分饰二角,音效叠加的撸管之道。它那纯洁的心灵瞬间被震惊了。

    它还没问他怎么在阿真的房间里,他居然反咬一口?忽然吴天龙脸色大变,猛的扑过来将它推开,用力将门关上,一面颤声道:“好险,差点就完蛋了。”他看见青牙背后生出一双白生生的手,就在那手要将它拖走的瞬间,他把门合上了。

    吴天龙怒道,“有什么话门关好了再说!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青牙冷笑道:“不关门又怎么了?”

    吴天龙道:“阿真妹妹没告诉你么?外面的漏壶漏到底时,大殿就会对我们展开攻击。一旦开门,就会陷入无止无尽的幻境里无法自拔。”他见青牙一脸不信,连忙将门堵住,咬牙道:“你没注意到么,外面那些柱子上的划痕和血迹。都是那些没熬过去的人留下的。以前也有个家伙不信邪,结果怎样?整个大殿里全是他的血沫子!”

    青牙哪里肯信,只道:“别的我不管,你怎么在这?”

    吴天龙怪叫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在这?你这臭蛇才奇怪,有这么好的机会和阿真妹妹同床同枕。居然不珍惜?跑过来跟我挤在一起,不会是恪守什么男女大防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它。啧啧道,“看你的样子还是个雏吧。放心,你连人都不是,在她眼里只怕连男人都算不上,定然不会和你计较这个。”

    青牙双目喷火,你才不是男人,你全家都不是男人!

    它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厉声道:“这难道不是她的房间?”

    吴天龙愣了一下,讥笑道:“你不识得铭牌上的字么,这是摇光。她住的是天枢!”

    青牙的脸色又青又红,它当然不识字,它都还没化形,更没有入世,作为一头半血的妖兽,自然也没资格获得入世前的基础教育。但它更不愿意被人讥笑,尤其是被一头七级多足兽嘲笑,当下哼了声:“老子当然认得,就是故意进来的。”

    吴天龙脸色一变。立即将衣服穿好,义正言辞道:“你死心吧,吴某虽然风流,却不好龙阳这一口!”

    青牙呸了一声:“本大爷会看上你?做梦吧。”

    只听门外少女轻声笑道:“正是。你和他一起怎么睡得好觉?青牙你快出来啊,我这里有你要的蛇果哦。”

    那声音正是许颜真。

    青牙刚要答应,就被吴天龙按住。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这是幻境在勾引你!”他心知它不信。便嘻嘻笑道:“阿真妹妹,你若是把衣服脱了给天龙哥哥跳个舞。我就放它出去。”

    青牙勃然大怒,正要咬他一口,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少女的娇喘:“天龙哥哥,我好冷啊,快来暖暖我。”

    白蛇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吴天龙得意的瞥了它一眼,松开手不屑的哼了声道:“这个大殿,你说它狡猾,它也狡猾,你说它愚蠢,它也愚蠢。可就是这么愚蠢,还偏偏总有人上当。你说稀奇不稀奇?”

    青牙顿时对他怒目相视。

    ……

    这边许颜真进门后,看到床上仍然陷入沉睡的小白蛇,忽然心中一动。她抱着苏白进入房间时,并没有给他按过血印,但石室居然也没有排斥他。这难道是紫莲仙子设置的bug,还是苏白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绕开了石室的规则?……又或者因为她当时身上裹着的是苏白褪下的蛇皮,所以石室将他们默认成一个人?

    不,从大殿的攻击手法和先后次序上看,显然对方认为这间屋子里有两个修真者,这就与她之前的推理又形成了悖论。

    许颜真走到桌前,低头看着自己涂写的草稿,慢慢坐了下来。她将这一次间隔中发生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仔细的记录了下来。写到进入房间时,忽然想起原本一直在她怀中睡觉的小肥鸟,在进去之前化作一道光投入了自己储物袋里。当时她也没多想,现在看来,这是阿肯在石室的规则下,被默认成自己的从属物而强制收回。

    如果是灵宠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她还能理解。毕竟陶释一也是狗不离身,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孤独才是最可怕的杀伤性武器。可苏白与她却并非如此,为什么他能毫无障碍的进入石室?如果结盟也算的话,青牙也与她结盟了,却还不是被石室排斥?……又抑或是因为青牙没有进她的房间,所以才会如此?

    她心思纠结成一团乱麻,越想越乱。紫莲仙子的试炼,和太一门的入门测试与神农谷的宗师考核完全不一样,太多的疑团,偏偏主考官早已辞世,所有的问题均无人能解。即使是百鹤宗派来的陶释一也被困于此,靠她一个人的摸索,根本无法看到出路。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床上的苏白。忽然余光瞥见珍宝架上的宝镜。这是通过第一道试炼的奖励,在第二道试炼开启前只能看不能摸。她心中一动,立即起身走到珍宝架面前,将手伸向那宝镜。原本应该出现的无形阻碍,果然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71.消失的第二道试炼(3)

    那宝镜正面就如同一般的妆镜,背面却绘着几道弯弯曲曲的曲线。许颜真心中一动,将自己手中的多罗幻镜取出来。那多罗幻镜带给她的都是裸奔相关的悲惨记忆,比如说最早在贺兰谦手下被迫当众全裸,之后在林镜这个变态手里被羞辱,再后来在太一门遇见苏白时被迫使用多罗幻镜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即便林镜对她一再强调过这枚宝镜的价值,她从心底也颇有些排斥,极少会拿出来研究。此时两相比照了一番,却忍不住微微诧异。

    这宝镜在做工造型上都与多罗幻镜极其相似,但在细微处却有着微妙的差异。比如在镜子背面的右下角,多罗幻境上绘制着一枝七瓣紫色莲花,大体就是紫莲仙子留下的标记。在炼器界许多大师级的牛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得意之作上留下自己的名号,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但同一个人留下的标记往往都是有固定习惯,且极少会随意变动。而在珍宝架上这枚宝镜,其背面绘制的紫色莲花,朝向和位置却与多罗幻镜截然相反。

    这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紫莲仙子因为某种缘故刻意为之。第二,这两者之一是赝品。

    她手里的多罗幻镜是经过专家认证过的,即使林镜本人再变态,也不至于在这上面跟她开玩笑。

    许颜真沉思片刻,取了枚砚台放在面前,将宝镜对准那砚台。她正要往里面注入灵力,忽然听到门外一声惨叫。赫然是孙田。

    许颜真唬了一跳,立即站起来。走到门边。她吃不准这是大殿的新花样,还是孙田自己开门走出来了。也不敢吱声。只听孙田厉声道:“果然是你!”那声音戛然而止。

    许颜真极有冲动想要冲出去,却强行忍住了。

    摇光房内。

    吴天龙正一脸苦逼的问向青牙:“青牙爷爷。若是论起房中术,吴某自问不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可你让我教你识字,这个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青牙呲牙道:“少废话,这个真字怎么写?”

    吴天龙叹了口气。蜈蚣天生克蛇,他虽然只有七级,倒也不惧这个尚未化形的九级妖蛇。尤其对方看起来还不怎么聪明的样子。青牙从未出过蛇岛,当然蛇岛上也从未有过蜈蚣。它自然不晓得厉害,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便是如此了。吴天龙嘲笑它不识字在它心中总是一根刺,它一心想化形,可化形后该如何,它以前从未想过。此时却不知不觉有了个模糊的念头,总觉得应该做些准备,便顾不得羞耻,抓住他逼他教自己识字。

    吴天龙道:“你不过是头妖,还没化形呢,识字做什么?”

    青牙瞪着他道:“你不也是头妖。你识字做什么?”

    吴天龙嘿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字呢,是人捣鼓出来的。人与妖本是天敌,吴某识字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摸着下巴。眯起桃花眼似是在回味过往,啧啧道,“识字可是一门大学问。虽然挺费事,但是好处无穷。尤其是那些个水淋淋的大闺女小媳妇儿。见你写得一手好字,或者会背两首情诗给她听。她立即对你服服帖帖。”

    青牙脸色微红,咬牙道:“那你还不快点教?”

    吴天龙那桃花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道:“请教人是这个态度吗?”他见那白蛇的尖牙又露出来,便故意拉长声音,慢慢道,“这字嘛分为两种,大篆和小篆。对了,还有隶体。我陷进这里之前,似乎官方还是流行小篆的,不过也有人作隶体。总之一个‘真’字,光篆书的写法就有数种,更遑论隶体。以你的程度,只需要认得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学会写。再说,你有手吗?没手怎么握笔?”

    青牙顿时大怒:“老子有尾巴!”

    吴天龙顿时讥笑起来。

    他二人在石室里吵成一团,差点大打出手,倒把大殿的诱惑忘了个干净。青牙气急败坏,用尾巴死死勒住吴天龙的脖子,吴天龙则呲牙咧嘴的用力掰着青牙的下巴,忽然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方同时停了下来。

    吴天龙迟疑道:“好像是孙胖子。”

    青牙怔了怔,忽然呸了一声:“我管你是谁?就是孙瘦子,孙肥子你也逃不掉。受死吧!”它用力将他掀起,翻了个摔在地上。那白蛇的长尾收回来时,却不小心碰到背后的珍宝架,将珍宝架上一枚宝镜打落。吴天龙大惊失色,连忙打了个滚将那宝镜抱在怀里,怒道:“你这臭蛇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却还这样不讲道理!”他话音未落,又被青牙一尾巴扫在脸上。

    青牙双目喷火道:“老子也忍你很久了。”这孙子仗着他手足多,老是嘲笑它光秃秃的没手没脚,难道不知道老虎尾巴摸不得,傲娇少年最是惹不起?

    吴天龙在大殿里就挨了它尾巴好几下,此时终于恼了,也无暇顾及宝镜,转身变作一头巨大的红头蜈蚣,立着身子朝青牙扑将过来。

    ……

    待到漏壶漏到底时,许颜真推门走出房间,只觉得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吃了一惊,只见陶释一铁青着脸站在大殿中央,欢刀似是有些发愣。那斗笠人还是一言不发。殷赫脸色越发惨白。而被他们围着的是躺在血泊中的孙胖子。

    青牙与吴天龙一前一后从摇光房间里走出,俱是鼻青脸肿,欢刀似是才回过神来,讶然失笑道:“你怎么进了他的房间?”

    吴天龙恨恨的瞪了一眼青牙,冷笑道:“我怎么知道?”

    青牙则怒气冲冲的瞪着许颜真。许颜真讪讪的往边上站了站,装作没看见。陶释一望了许颜真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许颜真只管低着头。脸上却不露声色。

    那斗笠人忽然出声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他的惨叫?”

    众人皆点了点头,吴天龙捂着红肿的脸颊。嘶着气咬牙道:“臭蛇,听到没。我说那是他你还不信!”

    青牙的下巴上老大一条口子,它说话都疼,当下尾巴一扫,直接将他绊倒。以它的蛇身,远较吴天龙灵活得多。吴天龙吃了个闷亏,心中恨恨不已,却不敢在大殿里贸然动用灵力,他见许颜真出来,心中一动。便撒娇道:“好妹妹,快看看天龙哥哥的脸,是不是又肿了?”

    许颜真哪有功夫理他,低头仔细的观察了孙田的尸体。他肥胖的胸口俨然一个大洞,心脏却被抓在的右手里,血流了一地。

    陶释一叹了口气道:“看来孙道友是没抗住大殿的诱惑而陨落了。”

    欢刀哼了声道:“孙田好歹在这里也呆了几年,怎么突然这么糊涂了?”

    殷赫方才是第一次见识大殿的攻击,虽然他心智坚定没有开门,但总有些后怕。只低声道:“旦夕祸福,神鬼莫测,又何况你我?”

    许颜真望了一眼天权房,那房门紧闭。地上隐隐有血迹,一直延伸到大殿中央。

    陶释一脸上略带悲色,道:“我们将孙道友的尸身收敛了罢。”

    欢刀道:“还埋在他房间边上的地道里?”

    那斗笠人和吴天龙已经俯下身子将孙田抬起。往天权房间边上的地道口走去。陶释一跟在边上慢慢走着,欢刀跟在他身后。许颜真和青牙则走在另一侧。

    经过柱子时。陶释一忽然“咦“了一声,叫道:“且慢。”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又回来让那个两人将孙田放下。他将孙田手中的心脏拿开,将手掌翻过来,看到他食指指甲上折断的痕迹,道:“你们来看这个。”

    殷赫道:“这是……”

    许颜真跟着绕了过去,发现那柱子上赫然多了两道新的划痕,一道长横,一道小竖与之相交,似是还未写完,就被强行终止。边上的地面上掉落了一枚折断的带血指甲。

    斗笠人沉默片刻,道:“孙道友似乎陨落前曾说了一句‘果然是你’,不知大家听到没有?”

    吴天龙不耐烦道:“或许是大殿诱惑他时,让他见到老熟人了。不是老相好就是老仇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那欢刀立即反驳道:“不对,如果是幻境诱惑,他不至于在柱子上不顾指甲折断还刻下划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保养极好的指甲,补充了一句,“换做是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折断指甲。”

    孙田凡事不出头,永远和事佬,他临死前说话的语气凄厉之极,无论是老相好还是老仇人,都有些说不过去。

    众人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吴天龙冷冷道:“那你说,他的那句‘果然是你’是什么意思?”

    陶释一长叹道:“或许这是说孙道友陨落之前想告诉我们害他的人是谁?”

    青牙冷笑道:“这倒是稀奇了,你们一个一个都紧闭着房门不敢出来,还能有谁害他?”

    许颜真一直不动声色,她想起《射雕英雄传》里江南七怪中南希仁惨死时留下的小小十字,被郭靖误认为是黄药师的黄字,差点让郭黄二人翻脸死仇,很是折磨了一段。没想到这里也出现了同样的事。

    吴天龙嘻嘻笑道:“我知道了,这一点一横,不正是你欢刀的欢字么?想是孙胖子死了还对你念念不忘,叫我们大家提防你呢。”

    许颜真还没反应过来,她脑袋里还是简体字横行,虽然通过新手玉简学会了小篆,但小篆的欢字似乎不是这么开头。

    殷赫见许颜真与青牙俱是一脸茫然,便开口道:“隶体的欢开头便是一横一竖。”

    许颜真奇道:“隶体已经出现了?怎么我看外面还用小篆?”最起码一百一十五年后她在藏书阁里看到的文字大多都是小篆。

    吴天龙那桃花眼朝她眨了眨,春色荡漾道:“正儿八经的大家都用小篆,但小篆挺麻烦的。我要是和他一样,晚个二十年进来。我也喜欢写隶体。再说他都要死了,哪里还有空写那么繁琐的小篆?”

    陶释一咳嗽一声道:“看来贫道真是太久没有出去了。”

    许颜真暗道:“这个世界果然连文字都在不断演变么?看来再过个几百年。上千年,没准简体字就要出现了。”

    欢刀被噎得一窒,指着许颜真怒道:“那她不是叫阿真么,这还有可能是她呢!是了,她才进来多久,孙田就死了。没准孙田便是让我们提防她!”

    青牙怒道:“死八婆,你闭嘴。”

    吴天龙抚掌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条白蛇不是叫青牙么。它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它一进来孙胖子就死了,依我看孙胖子说的八成是它!”

    青牙也不理他,尾巴直接一扫过来。吴天龙这次倒机灵,转身躲过了,直接站到陶释一的身边。

    那斗笠人道:“照你们这么说,大家都有可能。柳某的名字前也是个十字。”

    青牙哼了声道:“这倒是实话,这里所有人中看起来最奇怪的就是你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那斗笠人苦笑道:“在下不过是好心打个圆场。却没想到居然也被怀疑了。”

    欢刀靠着柱子弹着指甲,冷笑道:“过去这么多年,每次我和姓吴的吵架,也没见过你出来打圆场。现在忽然出来做好人,着实可疑。”

    吴天龙点头道:“正是。平日里我从来和母螳螂反着干,此时却也不得不站在她一边。我们当邻居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露过脸。”

    陶释一咳嗽一声道:“好了,事已至此。没有必要相互怀疑。大家将孙道友的尸身收敛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那斗笠人越发沉默了。众人将孙田埋在了地道口,又将大殿里的碎肉血迹打扫干净。

    青牙一直傲娇的盘踞在许颜真身后,冷眼旁观。此时忽然忍不住道:“其实那陶老道也怀疑那个姓柳的,你信不信?”

    许颜真道:“怎么说?”

    青牙道:“我看他方才一直不说话,就在看那斗笠人。现在又出来装老好人。哼,人类果然都是虚伪的。”他看了一眼许颜真,补充了一句道:“而且不可信任。”

    许颜真忍不住调侃道:“你就这么想与我同处一室?”

    青牙恨恨呸了声道:“别做梦了!老子宁可和那头蜈蚣住一块,也不愿和你这个肮脏的人类睡在一起。”

    许颜真摊手笑嘻嘻道:“这便是了。不过,”她忽然收起了笑容,低声道,“我让你去隔壁,其实是有目的的。”青牙装作没听见,扭过头去。

    许颜真只得踮起脚尖,在边上轻声道:“你去他房间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珍宝架?上面可有什么?”

    青牙只觉得少女在身边吐气如兰,心中一阵烦躁,故意大声道:“什么珍宝架?我连珍宝架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上面有什么?”

    许颜真被它气了个半死。

    吴天龙擦了擦手,走过来嘻嘻笑道:“阿真妹妹,你是问紫莲仙子的第一关奖励罢。问它做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

    殷赫在一旁听见了,不由奇道:“什么是紫莲仙子的第一关奖励?”

    陶释一与他解释了一番,殷赫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怎么摸不着那宝镜呢。”

    许颜真心中一凛,立即道:“第二关试炼不是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你摸不着?”

    殷赫似是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看到了,就随手想拿下来仔细研究下,却没想到被无形的禁制阻挡了。后来便没再放在心上。你们都能拿到么?”

    陶释一等人都点了点头。

    殷赫道:“容我回去再看看就是了。”他一面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许颜真心念电转,殷赫进去前第二道试炼就已经开启了,他进入房间后,和她一样首先注意到了珍宝架上的宝镜,但也同样被禁制弹开,这说明其实他并不满足获得奖励的条件。孙田说过,在第二道试炼开启前,这些奖励都看得见,摸不着。她原本以为获得前一关奖励的唯一条件就是开启第二道试炼。现在看来,这只是必要不充分条件。

    殷赫很快就拿着一面小巧的宝镜走了出来。

    许颜真心头雪亮,果然必须要通过大殿攻击,才能获得第一关的奖励。可是,紫莲仙子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难道这奖励和第二关试炼的内容相关?

    她取出自己的宝镜,走过去道:“真稀奇,我的奖励也是一面宝镜,看起来同你的倒挺相似。”

    吴天龙立即叫道:“阿真妹妹,我的也与你一模一样。你看看我这面镜子,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陶释一神色一动,道:“莫非第一关的奖励,是开启第二道试炼的真正关键所在?……贫道手里的也是一枚宝镜。”

    众人将自己手里的奖励纷纷拿出,果然是六面宝镜。

    欢刀惋惜道:“可惜孙田死了。不然他的奖励也可以拿出来看看。没准能找出思路。”她顿了顿,又勉强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之前我还想着,第二道试炼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因为人数超了的缘故。孙胖子死了,总算为我们排除了一个疑问。”

    吴天龙冷冷道:“这个疑问现在有没有都没用,现在第二道试炼还不是没有动静?再说孙胖子的奖励,我们又怎么拿出来呢?没准他手里的东西才是关键,不然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他八十老娘蹦倒孩儿,都多少年不曾出事了,偏偏大家能拿出奖励的时候他死了?”(未完待续。)

72.消失的第二道试炼(4)

    许颜真忽然插口道:“这倒不一定。”她看了一眼众人,微微一笑道:“孙胖子人虽然死了,储物袋可还在呢。”修真者的储物袋看得比命根子还重,她可不信孙田回房后,没有动过查看那面宝镜是否能用的念头。

    殷赫点头道:“方才我也想说这个。”但他初来乍到,不知这几人交情深浅,本想提出将孙胖子尸身收敛了,储物袋留下,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那斗笠人道:“既然如此,便将孙道友的储物袋挖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就是了。”他之前被人怀疑,心中总是有些阴郁。殷赫拍了拍他的肩,见得了大家首肯,便拉着他一道过去了。

    许颜真趁着这个机会问:“你们可有人用过这个宝镜?”

    吴天龙瞪了一眼青牙,恨恨道:“提起这个就让人气愤,别说宝镜了,若非我抢的快,只怕只剩下一堆碎片。”

    欢刀道:“我拿起来照了照,没照出半个人影就扔下了。由此可见那个什么仙子的炼器手法也稀松平常,做出来的东西没半点用,连当镜子都没法使。”

    陶老道一听就不快了,恼道:“欢刀,紫莲仙子好歹是我百鹤宗的大长老,她老人家的手笔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欢刀努嘴道:“总之人类的东西,我们都用不来就是了,这下总行了吧。”

    许颜真将六面镜子摆成一线,仔细观察了一番。青牙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长一个样吗?”

    许颜真心中一动,指着背面上的紫莲道:“你看。这紫莲的位置和朝向,每个都不一样。”

    吴天龙忍不住伸手调试了一面镜子的位置。道:“阿真妹妹,你可真傻得可爱。这是圆镜,将它转个圈,不就一样了?”

    许颜真笑道:“可这样的话,上面的曲线就接不上了阿。”她将这六个宝镜重新排成一个圈,又来回调试了顺序,总算将所有的曲线对了上去。太多的影视作品里都用到了拼图寻宝的法子。她在石室里一看到宝镜背面的曲线,就想到了有这种可能。

    欢刀忽然指着右上方道:“这里缺了一面。”

    许颜真道:“嗯,那是孙田手里的那一面。如果没猜错。他手上那面宝镜上,应该就是表示地图出口的所在了。”

    欢刀惊声道:“地图?”

    青牙诧异道:“出口?”

    吴天龙一看可以同时打击两人,立即冷笑道:“一对白痴!没听见阿真妹妹说么,这是地图,出口自然是咱们要出去的地道口!”

    众人皆是一阵静默。

    青牙首先暴怒着跳起来道:“废话,我也知道这是地图。问题是光几根线条,你看得懂这是什么地图吗?”

    欢刀冷哼着道:“他要看得懂,母猪都能飞上天!”

    吴天龙一张俊脸又青又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朝着许颜真嘤嘤道:“好妹妹,这图怎么看来着?”

    青牙直接将他推开,凑在许颜真边上,恨恨道:“滚远点。”

    陶释一侧头看了半天。迟疑道:“是啊,光有这曲线,也不一定认得出这上面到底是画着什么。”

    许颜真指着其中一面宝镜上的紫莲标记。轻声道:“如果将这枝紫色莲花看成代表地道入口所在,每一根曲线代表着地道的分布。这个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大殿上有七处地道入口,每一处入口边上是一间石室。

    欢刀皱眉道:“那为什么不是有紫莲标记的放在内圈。而是放在外圈?”

    许颜真指着外面道:“你们注意到这七间石室的铭牌了么?北斗七星按顺序来,是天枢打头,摇光结尾。在这大殿里,从天枢室数起,石室的命名是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排列。”她看众人皆是一脸茫然,这才醒悟他们并不懂时针的概念。便在地上比划了一圈,“就是这个方向的圈,叫顺时针。这紫莲标记,是一枝七瓣莲花,可以看成莲花的朝向是箭头,花茎的朝向是箭尾。如果将标记放在内圈,则成了转圈的方向相反。因此我将它按照石室命名的走向排列。你看这些曲线的位置就能刚好对上。而孙田手里那面宝镜背后,绘制的必然与我们手里的不同。你们注意到没有,在这几面镜子背后,这些曲线最终都绕回了这个紫莲标记附近。”

    此时殷赫已经同斗笠人将孙田的尸韶新挖了出来,摸出了其中的储物袋。青牙好奇道:“这就是那什么储物袋么?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那斗笠人将储物袋往下倒了会,却没倒出东西来,忍不住道:“这个储物袋只怕还是个滴血认主的好东西。”

    许颜真注意到那储物袋一角宝鼎状的花纹,忽然想起什么,便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一大堆门派腰牌,一个一个比对起来。这些腰牌自然都是从苏莹莹手里得来的。殷赫等人俱是瞧得目瞪口呆。

    许颜真笑道:“是了,是这个。”她将一块腰牌往储物袋按上去,顿时储物袋开启了。修真者手里大多数储物袋都是宗门所发,也有不少是要靠自己去修士交易集会上淘出来。但淘来的储物袋一般都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门派标记。像这种滴血认主的储物袋,外人是无法打开的,在市面上自然极少流通,也是属于有市无价的宝贝。

    殷赫忽然将那腰牌翻开,仔细看了下,道:“这花纹是器鼎,正是清屏宗的腰牌,难怪。”清屏宗是以炼器出名的宗门,连储物袋都是特制的,除非修士本人,否则外人无法打开。只有当修士本人陨落后,同门的修士靠本门腰牌才能开启,并将陨落修士的储物袋送返师门。这大概就是一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门派理念。

    许颜真在太一门曾听车前子提起过。她倒不知自己手里的是清屏宗的腰牌。只不过误打误撞记得这个花纹,在她心里。一直以为这是个炼丹炉。

    殷赫说的难怪,则是指难怪孙田这么低的修为。也敢独闯秘境。如果他是清屏宗的就说得过去了。紫莲仙子也是一代炼器大师,她在百鹤宗成名,却是在清屏宗出道。中间的恩怨曲折,两个宗门都不曾提及。百鹤宗的人想寻她的宝,清屏宗自然也不会例外。

    许颜真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一倒出,果然里面有一面圆形宝镜。

    欢刀性子急,第一个伸手将那宝镜抢过来。她看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又将宝镜递还许颜真。

    许颜真将宝镜反扣在右上角。顿时一阵耀眼的灵光爆出,七镜合璧,倒将一副完整的图案显现出来。

    青牙都开始皱眉了,低声道:“确实好像有几根线是指着外面。”

    陶释一叹了口气道:“以往想要从地道口里出去,外面就是一个大迷宫,不管怎么走,最后都回到这里。到了后来,人渐渐多起来,大殿发动攻击的次数也多了。如果出去的人没有在漏壶到底之前回到大殿。就基本上是死定了。但不管怎样,现在有了地图,总算有个指望了。”

    许颜真皱起了眉头,众人不约而同同时抬头看了看漏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那斗笠人已经飞快的回房拿出纸笔。开始依样绘制地图。其余众人也纷纷效仿,青牙则直接鞭策许颜真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画下来。”

    许颜真沉思道:“虽然有地图。但这些紫莲标记究竟是代表哪个房间,目前并不清楚。”

    殷赫指着左下角一面圆镜比划着道:“这根线指向的是外面。从它所在的线路倒着看过来,我们应该从这个口出去。”

    陶释一皱眉道:“如果分不清紫莲标记所代表的石室。时间又这么紧,这可不妙。难不成我们还得每个都走一遍?”

    欢刀道:“幸好孙胖子死了,不然时间还要紧。”她自知失言,便故意掩饰道:“孙田的镜子对应的应该是他所在的天权室,顺次第四位。你看,这不是就知道顺序了吗?”

    许颜真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她取出一张绘有曲线的白纸,指着边上一面镜子比对道,“这面镜子是我的,我在石室里就把它拓下来了。”她曾尝试过用可染色的药草在镜面上作标记,皆无一能上。

    殷赫点头道:“这就是了,你的天枢镜应该在第一位,却紧挨着孙田的天权镜。看来这顺序是打乱了。”

    那斗笠人绘制好地图后,仔细看了看,问向许颜真道:“阿真姑娘,依你看这里哪个地道口,才是我们该出去的入口呢?”

    许颜真微微一笑道:“这就要问陶道长了。”

    陶释一吃了一惊:“这个贫道又如何得知?”

    许颜真道:“一直阻挠大家进入下一关试炼的人,不是你么?”

    陶释一脸上颇有些不好看,道:“我怎么阻挠大家了?贫道现在还不知道第二道试炼是什么,又何谈阻挠二字?”

    许颜真道:“大家不觉得很奇怪么?大殿通知大家第二道试炼开启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好容易七个人凑齐了,孙田却死了。大家一定在想,为什么死的是他?”

    她顿了顿,又道:“孙田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一直都不曾出过茬子。却在关键时候中招了。如果是他受了大殿的诱惑,自己开的门,这就显得十分蹊跷了。”

    欢刀迟疑道:“难道是有人害的他?就因为他手上的宝镜?”

    许颜真点点头,道:“他死了,便无人能进他房间。自然也不会拿出宝镜。”

    吴天龙下意识的反驳道:“可万一孙田将宝镜戴在身上……”他马上想起了那个棘手的储物袋,呐呐道:“所以陶道长才急着让我们收敛尸体么?不,不对,”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换了个方式问,“可是如果真是有人害他,那个人必须先突破大殿的规则。谁都知道大殿发动攻击时,必须呆在房门里面。没人出去,又怎么害的他?”

    许颜真反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规则的?”

    吴天龙迟疑片刻道:“是陶老道。”他立即又补充道,“可老陶说的并没有错,大殿确实在漏壶漏尽的时候展开攻击。大家也确实只能呆在房门里,不信邪的基本上都死了。这个我是知道的。”

    许颜真朝陶释一微微一笑,道:“在我们每个人心里,陶道长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又是百鹤宗的人,对这里的规则的了解自然要比我们来得深刻。大家都是不想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自然对你都是言听计从。但是他告诉的这些规则,却不一定是都真的。”她淡淡道:“比如说,在大殿里动用灵力会触发幻阵。我就很奇怪了,既然在这里动用灵力会触发幻阵,为什么道长会在我进来时,偷偷用灵识扫我?而方才七镜合璧,灵光爆闪,灵力波动这么明显,为什么大殿半天都没有动静?

    陶释一渐渐沉下脸,却一言不发。

    吴天龙忽然惨叫一声,屁股后面被钉了一根冰刺,顿时鲜血直流,他回头怒道:“你做什么!”

    青牙淡淡道:“没什么,看看动用灵力会不会触发幻阵罢了。”

    欢刀先是飞快的窜向自己的房间,接着唬了一跳,尖声道:“大殿没有发动幻阵!”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纷纷测试起来,果然大殿没有动静。

    斗笠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问道:“陶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欢刀叫道:“吴天龙!我就说这人不可信,当初你还偏要拦着我。非说不可动用灵力。老娘一进来就给他一刀,没准现在早就出去了。”

    吴天龙苦笑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是误信了陶老道的谗言。”

    陶道长面色铁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贫道在这里呆了一百二十余年,还不是出不去。若是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

    青牙冷冷道:“因为你一心想得到那个女人的宝藏呗,一定要凑满七个人。如果大家都可以动用灵力,这个地方早被拆了无数遍。一旦这里被破坏,试炼自然也终止,那女人的宝藏你也得不到了。”

    欢刀亮出一把雪亮的长刀,阴森森道:“不管真的假的,按我说,直接将这大殿劈开,大伙出去不就得了?”

    陶释一叹了口气,道:“我若一心要得到紫莲仙子的宝藏,又怎么会故意阻挠大家?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青牙顿时为之语塞。(未完待续。)

    PS:重感冒,咳嗽,几乎让我崩溃了。更晚了,对不起。

73.消失的第二道试炼(5)

    许颜真慢慢道:“你的目的当然不是宝藏,我开始只是觉得很奇怪,孙田为什么会牢牢紧抱你的大腿。现在想来,想必是他早就心存怀疑,却畏惧你的实力,所以到死是才有那句‘果然是你’。”这种大腿她也抱过,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能相互理解。她走到柱子边上,指着下方那个小小的十字,道:“吴天龙说的对,孙田都要死了,哪里还有空写那么繁琐的小篆?直接写十一,大家就都知道要提防谁了。”

    众人皆是一阵哗然。

    陶释一冷冷道:“若真的是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提醒你们注意?”

    许颜真与他针锋相对道:“因为你知道,就算你不说,大家打扫大殿也迟早会发现,毕竟刻在柱子上的划痕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掉。与其被人发现,不如自己先提出来。”

    陶释一道:“这就更可笑了,退一万步来说,假如孙道友临死提字要你们提防我,我为何不添加几笔,直接嫁祸给别人不是更好?何必让自己也染上嫌疑?再说,之前孙道友的储物袋,难道打不开我就不可以拿走,或者替换掉?若真是我有心阻挠,又何必留下这么大个把柄给你?”

    许颜真淡淡道:“确实,这个地方我也没想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轻声道,“因为大殿攻击时,你的肉身也同样无法走出房间。”

    陶释一冷笑道:“阿真姑娘,你先前质疑这个规则有问题,认为我在里面搞鬼。现在又说我还是受这个规则限制。你到底想说什么?孙田不是被大殿诱惑出门,难道还是我逼着他开门?再说若真是我在门口。孙田也会认为是大殿的诱惑,更加不可能开门。我又是怎么害的他?”

    他这一问又回到了吴天龙刚才提出的问题。之前被许颜真靠着点破灵力规则而巧妙的绕了过去。此时被重新提出来,许颜真却无法直接回答。即使她知道答案,也因没有证据,贸然回答反而不妙。她沉思片刻,忽然问:“陶道长,你能否将你是如何得知大殿规则的情形再与大家讲一遍。”

    陶释一冷冷道:“说不出来了吧。哼,贫道早就说过了,紫莲师尊带给宗门一封信,只道自己不久辞世。请宗门携有缘弟子前来,通过她三道难题即可成为她的嫡传,继承她衣钵。信中特意说了,在七室大殿中不可动用灵力,否则会触发幻阵。每通过一道试炼就会有奖励。在下一道试炼开启前,无法获得前一道试炼的奖励。”

    许颜真道:“就这样?”

    陶释一道:“那你还以为怎样?”

    许颜真道:“这就奇怪了。这里除了大殿中不可动用灵力之外,还有许多规则。比如说同一个人无法进入两间房间,比如说大殿发动攻击时,切忌开门。这些都是你们摸索出来的么?”

    陶释一微微一窒。强硬道:“自然,这些都是经过血和泪的代价得出的宝贵经验。”

    许颜真笑了笑道:“那通过按血印才能进入石室的方法,也是你摸索出来的?”

    陶释一沉着脸,咬牙道:“这是贫道身边的一名弟子无意中试出来的方法。”他吐了口气。似乎有些感慨道,“贫道与五名弟子苟延残喘通过了第一道试炼,本以为躲进石室就安全了。谁知他们一夕之间全都被勾出门去。”

    许颜真整好以暇笑道:“陶道长。你能把当时的情形再详细的讲一遍么?”

    吴天龙无奈道:“这都说了多少遍了,还要讲?”

    陶释一叹了口气。道:“以阿真姑娘咄咄逼人的架势,看来贫道必须要重头讲起了。”

    那斗笠人看了眼漏壶。立即打断道:“这可不行,时间不多了。陶道长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劈开大殿自寻出路也好,大家先回房间去。这漏壶快到底了。”

    吴天龙吃了一惊,立即道:“正是。差点将这个忘了,大家过会再叙。”他连宝镜都不要了,直接一道烟溜回了摇光。作为妖修,对于这种人类用妖兽骨头内丹炼制的法器,感情总是相当微妙的。有的挺喜欢,有的却从来不用。吴天龙恰好就属于后者。

    殷赫却不一样了,他迟疑道:“只是这宝镜……”

    那斗笠人道:“既然已经七镜合璧,大家都留了份地图,这宝镜的用途大概也到此为止了。”若在以往,他一定会让陶释一保管,此时却道:“不如,阿真姑娘你带回去再好生研究下,我们该从哪里出去罢。”

    欢刀道:“正是,阿真妹妹你先拿着,别人我可不放心,你的话勉勉强强。”

    许颜真苦笑道:“这我可不想要。孙田不过倒霉轮上了份绘制出口的地图,现在还死不瞑目呢。我若是拿了,没准今晚就轮到我了。”她这么一说,殷赫原本还想再争取一下,立即开口道:“阿真姑娘,你都已经带着大伙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对方真要阻挠,这宝镜在不在你手里,都没有区别。还是你拿了吧,没准凶手投鼠忌器,反而不敢下手。”

    陶释一冷冷道:“殷道友也认为是贫道害的孙道友了?”

    殷赫道:“这倒不一定。事实上我更希望是阿真姑娘误会了道长。这么一来,要么凶手另有其人,要么原本就是孙道友自己不小心开的门。如果是另有其人,他一定希望道长继续背黑锅,若非必要,不会再次动手。如果是孙道友自己不小心,那么大家只要小心点就都不会有事了。”

    青牙对许颜真哼了声道:“要不,你把这镜子给我吧。”

    欢刀捂着嘴笑道:“你拿回去,吴天龙只怕要哭死了。”

    许颜真想起吴天龙那声鬼哭狼嚎。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还是我拿着吧,上次已经对不住他了。”这宝镜此时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倒霉。听在青牙耳朵里,就好像它自己也是个烫手山芋一般。只狠狠的瞪了欢刀一眼,转身走了。

    众人相互道别,各自回房不提。

    许颜真在推门前,忽然叫住青牙,对它低低说了几句话。青牙颇为错愕,只听少女轻声补充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它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这样温柔而略带忧虑的声音,简直比天籁还动听。她这是担心它么?它茫然的一头撞开门,又听见吴天龙大惊小怪的叫喊:“你怎么又不关门!想死吗?”

    它才不管他。只晕乎乎的游弋到床边,蜷在那里,一个劲的回味着少女说话时的神态。吴天龙将门关好,一面警惕的瞪视着它,暗道:“莫非这头暴力蛇要发春了?这可不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老子的菊花只怕要遭。”

    青牙忽然惊醒,记得许颜真对它的叮嘱,则叫道:“喂。你给我过来。阿真有封信给你。”

    吴天龙本来十分不快,他级别虽不高,但天底下最不怕的就是这妖蛇,哪里容得青牙这个没化形的小家伙对他大呼小叫。可一听到是许颜真给他信。立即耳朵就竖起来了,两眼放光问:“情信?”

    青牙一腔的柔情顿时被浇熄,它阴沉着脸。将许颜真插在它鳞片上信叼出来,啐在他脸上。自己哼着歌顺着阶梯游到下层。“砰”地一声跳进浴池里,一时间水花四溅。

    吴天龙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果然是发春了。”

    这边,许颜真正在房中研究宝镜,忽然听见隔壁吴天龙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

    青牙正闭着眼泡在浴池里,也被他唬了一跳。待它冲上来时,发现吴天龙早已不在屋内,而门则关得严严实实。它刚要推门,忽然想起许颜真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开门,除非漏壶漏尽,我喊你你再出来。”一面慢慢退回去,蜷成一团,警惕的盯着大门。

    这一个时辰,每个人都过得胆战心惊,惊疑不定。

    等到许颜真推门走出时,欢刀抓住她,脸色惨白道:“吴天龙死了。”

    吴天龙死前化成了一头巨大的蜈蚣,身体被分成了许多截,整个大殿里到处都是血迹。

    这已经是第二个。

    她立即走到摇光房门口,敲了敲门。

    斗笠人忍不住道:“那白蛇与他同一个房间,吴天龙既然开了门,它自然也难以幸免,必然是死在房间里了。”

    欢刀道:“正是,不然以它的性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殷赫叹了口气:“难道第二道试炼就是要开始杀人了么?”

    许颜真却不理会,忽然开口叫道:“青牙,是我,你现在可以开门了。”

    摇光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欢刀骇然退后两步,叫道:“你,你怎么没事?”

    青牙冷冷道:“老子不仅没事,还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呢。”

    斗笠人道:“不可能,那吴天龙怎么死在外面!”

    青牙道:“我怎么知道!等我听到他惨叫冲上来时,门已经关上了,他就在外面杀猪一样的惨叫。谁知道他为什么开门?”

    欢刀立即反问道:“他开门时,你没和他在一起?”

    青牙冷笑道:“你还真当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这石室共上下两层,他在上,我在下,有问题吗?”

    吴天龙是七级多足兽,巨型蜈蚣的变种,妖身虽然绝类蜈蚣,却并不如蜈蚣那样喜欢水。青牙就不同了,本身就是水属性的妖蛇,又喜欢潮湿温暖的地方。上层有床有桌,下层有浴池。这三八线一划,大家各自为政,倒是界限分明。

    殷赫皱眉道:“吴道友不是看起来很懂行,怎么也着了大殿的道?”

    许颜真道:“这你就要问陶道长了,为什么这么着急杀人灭口?”

    陶释一冷冷道:“就知道你会追着我不放。”他哼了声,道,“吴道友与我共处了三十年。我为何要杀他?再者,我方才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又是如何灭的口?”

    这一问又回到了上一次把许颜真卡住的地方。

    许颜真此时却不慌不忙,淡淡道:“那么我先说说为什么要拿他灭口。吴天龙是我们这里除了你之外。资历最老的。他在这里呆了三十年。如果我没记错,十多年后来的是欢刀,接着是柳道友,然后是孙田。”

    欢刀点头道:“正是,我来之前,就他和老陶两个在。”

    许颜真道:“吴天龙与陶道长单独相处了十几年,陶道长要说服他,必然十分艰难。可一旦说服了,他也会帮忙对后来者推广规则。随着人数不断增多。三人成虎。有些即使原本不是紫莲仙子定下的规则,到后来也会变成规则了。”

    陶释一道:“那我就更没必要杀他了。”

    许颜真道:“就是因为他是你第一个要说服的人,不,是妖。所以你花的功夫最多,他知道的东西,除了你以外,在我们当中应该是最多的。”她顿了顿道,“按照道理说,你们刚经历过第一道试炼的残酷测试。大部分的人都死了。此时大家到了这个陌生的七室大殿中,又幸运的有弟子在大殿发动幻阵之前,无意间发现了开启石室的方法。这时大家应该都十分警惕,因为不知道大殿的规则。生怕无意中触动别的机关。我们人类时群居动物,尤其是在遇到危险时,处于被动方一般会选择尽量呆在一起。我很好奇。当初你与你那五名弟子是大家都躲在一间房呢,还是各自分开?”

    陶释一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呆在一起的。”

    许颜真道:“这就是了,既然你们是一间房。门开了后,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她咬了咬唇,沉思道,“或许你会说青牙和吴天龙也在一起,偏偏一个死了,一个活下来。但青牙说过,它冲上来时,门已经关上了。这一点就非常奇怪了。如果我是吴天龙,我在开门前就被幻境迷惑了,我开了门走出去时都迷迷糊糊,更不会想到要把门再顺手带上;反过来说,如果我在开门之后还是清醒的,只要门开着,我就有一线希望能回到石室里,更或者我可以呼救让青牙来帮忙,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将门合上。因为门一旦合上,我离生还的希望就又少了一分。”

    陶释一冷笑道:“这就是说,门其实是开着的,是青牙在说谎了。”

    青牙头顶青筋直跳,怒道:“呸!你以为我和你们人类一样满口谎言?再说,若是我上去时,门是开着的,难道老子就能幸免?”

    那斗笠人迟疑道:“若是青牙没有说谎,那么石室的门又是谁关上的?难道还有别人可以不受大殿规则限制?”

    许颜真道:“没有别人,无论是孙田、吴天龙还是陶道长,都没有开过门。那门是自己打开的。”

    欢刀失声道:“你说什么?”

    陶释一冷冷道:“荒谬!”

    斗笠人也忍不住摇头道:“不可能,若是门可以自己打开,这里的人早都死了无数遍了。”

    欢刀道:“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是青牙在说谎。”

    青牙顿时气急败坏的朝她一呲牙,尾巴都要扬起来了,却被许颜真按住。它只觉得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尾巴上,顿时心跳如鼓。这个死女人,难道不知道雄蛇的尾巴是不能随便摸的么?它向来坚贞,除了最亲昵的人之外,它才不会给别的女人伸手碰触尾巴的机会。

    陶释一赶紧道:“正是,青牙与吴天龙关系紧张,人人都知道,也可能是它将吴天龙推出门去,自己又假装躲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直到阿真姑娘叫门才肯出现?”

    殷赫道:“道长此言差异,青牙难道知道自己可以逃过大殿的诱惑?否则怎敢贸然出手将吴天龙推出门去?若说是打斗中无意间将他推出门去,恰好门又合上救了它一命,殷某倒是可以理解。”

    许颜真拍了拍手,叫了声停,道:“究竟是青牙在说谎。还是另外怎么回事,只需问问吴天龙就知道了。”

    欢刀奇道:“吴天龙已经死了。他怎么能开口?”

    许颜真朝青牙微微点头示意,青牙稍稍平息了脸上的燥热。从房间里叼出一窘,交给许颜真。她微笑道:“之前大家都在绘制地图时,我有许多疑问都不得其解,便给吴天龙写了封信。在进门前委托青牙转交,并在信中请他务必将陶释一讲给他的所有和大殿相关的事都详细记录下来,再回信于我。是真是假,只需比对着这信件就知道了。”她一面将信展开,一共十数页。

    陶释一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青牙写的?”

    许颜真笑了笑道:“青牙不识字。不然我也不会将它骗进摇光房内。”

    青牙气急败坏叫道:“人类那些臭字,你以为我愿意学啊?”

    欢刀又是第一个耐不住,一把抢过去,叫道:“我看看!”

    入目第一列,就是“亲亲阿真”的抬头。接下来一大段都是肉麻的情话,什么“一见倾心,恨不得以身相许”,“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为君之故,沉吟至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欢刀厌恶的又将那信塞回许颜真手里。一面道:“还真是他的风格,吴天龙第一次见到我也是这么说的,连一个字都不改。后来发现我……”她忍住没开口。只恨恨的瞪了吴天龙的尸身一眼,又走过去照着头踩了两脚。

    那吴天龙前面是长篇大论的情书。到后面才记得正事,开始记叙起来。许颜真将其中一页纸。交到斗笠人手里,道:“你们看看这一页,就是第一次见面时,陶道长所说的五人共处一室。”

    殷赫吃了一惊,照着读了下来:“陶老道告诫我,他那五名弟子因利益而相互猜疑,进而厮杀,直到最后弱者无法忍受,拼命将房间的门打开,只求同归于尽。因此要我千万不要打开房门。”但是吴天龙写到这里,似是停笔半天,以至于墨水滴在两列之间,几乎将纸污了去。他都有点想不起,为什么自己当时对陶释一深信不疑。

    许颜真针锋相对道:“如果你不是和他们一间房,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是自相残杀。如果你与他们一间房,五个人都死了,偏偏只有你没死。”

    陶释一冷笑道:“隔着门板都会被诱惑,更遑论开门?贫道侥幸不死,是上天垂怜。你也看到的,青牙不也是这样?”

    许颜真摇头道:“可站在当时吴天龙的角度,他作为一头妖兽,陷落到这个地方,遇见唯一的一名人类修士,第一反应都应该和欢刀一样拔刀相向。就算他异常冷静,肯耐着性子听你讲完,他怎么没有提出这个疑点?若不是他的死,就是今日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开门尚能侥幸存活的奇事。之前我质疑你时,吴天龙反驳我的两句话立即切中要点。这说明他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我很好奇,你与他本是人妖敌对,你又是怎样说服他信任你,并对你的话深信不疑的?”

    欢刀疑惑道:“对啊。当初我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剁他,偏偏给吴天龙拦住了。我们妖修很少说谎,却也更少会信任人。若不是他说的斩钉截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人类老道的。你又是怎么说服他的呢?”

    陶释一冷冷道:“吴天龙已经死了,贫道怎么说都是百口莫辩。”他说话的时候,殷赫、欢刀与斗笠人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许颜真身边。

    许颜真取出一页信纸放在陶释一手中,道:“你自己看看这一句。”众人皆好奇,围观过去,只见上面写着“陶释一同我才说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漏壶就到底了,于是我按照他的方法找了间房钻进去。”

    许颜真踱开两步,背着手来回走了走,淡淡道:“其实从大家对房间的选择,就大体可以猜出当时的想法。陶道长是在玉衡室,吴天龙没有选择处于对立面的天璇室,而是进入了他隔壁的摇光室。这说明此时他已经开始信任陶道长。可是只不过一盏茶的照面,他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人类?除了幻术能短时而高效的达到这一点,我想不出其他解释。”

    欢刀叫道:“对,幻术!我进来时也没多想。直觉选择的这个天璇室,与吴天龙隔开一间。也与陶道长隔开两间。大概就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我都不信。不过相比起人类,还是那死蜈蚣稍微可信一点。只不过时间长了见老陶也没出手害过我们。照着他的话做也没事,便不自觉信了他。”

    殷赫皱眉道:“莫非,吴天龙就是因为这个被杀?老陶怕他暴露出自己使用幻术,所以将他灭口,正好一举两得。既免除后患,又间接证明了多人同处一室,即使开门也不会悉数死光。”

    那斗笠人摇头道:“没有道理啊,如果是陶道长可是百鹤宗人,紫莲仙子是幻术大师。寻找的嫡传也必然是继承她的那一套幻术。陶道长懂得幻术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而对吴天龙痛下杀手。”

    许颜真道:“这你就错了,据我所知,百鹤宗的宗门传承之法,与紫莲仙子的幻术相克。幻修的修炼之法极其纯粹,也极为霸道。百鹤宗的弟子除非舍弃一身修为,否则无人能修习紫莲仙子的幻术。”这些是失忆前的林镜曾提及的事。百鹤宗也就出了紫莲仙子一个幻修而扬名天下。紫莲之后再无能人,宗门也正因此而逐渐没落下来。

    她微微一笑道:“陶道长自称是百鹤宗此次的带队修士,只不过前来获取宝藏的弟子都死了。让他舍弃一身元婴修为去重新修习幻术。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我想不出他为什么会使用幻术?”

    殷赫反应最快,立即道:“这么说,他是冒充的,并不是真的陶释一?”

    欢刀冷冷道:“也许有没有陶释一这个人存在还是个问题呢。”

    陶释一冷笑道:“那我为何不对你们接着用幻术?”

    许颜真道:“因为没有必要。只要骗过了一个。让他对你坚信不疑,他就会帮你把要说的都说出来,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谎称是百鹤宗人,也是为了让大家对你更加信服。”

    殷赫点了点头道:“往后就是三人成虎了。”

    许颜真看了看手中的纸章。抽出最下面一章道:“然后是这最后一页,”她将那张纸面朝众人。只见上面似是写到一半,忽然被强行拖走,只在上面匆匆划了几个惨不忍睹的大字:“门自开。”

    陶释一脸上肌肉抖动得厉害,忽然厉声叫道:“不可能,我是看着他专心致志写字时,才将门悄悄打开的。大殿的攻击速度奇快,瞬间就能将人拖走,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留字?”他话音未落,就自悔失言,只见青牙、欢刀、殷赫与斗笠人全都神色复杂的望向他。

    许颜真微笑着一字一字道:“哦,‘我是看着他专心致志写字’,陶道长,没必要承认的这么快嘛。”她嘿嘿一笑,将那张纸放在殷赫手里。

    殷赫失声道:“这是刚写的,墨迹还没干透。”

    许颜真嘻嘻笑道:“我故意东扯西拉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在背后写这几个字,因为看不到,只凭感觉写,这个开还写错了,真不好意思。”她写信给吴天龙让他记录所有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添上这几个字。这一招还是跟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里学的,叫恶人先告状,逼着对方狗急跳墙。

    欢刀拍了拍青牙光秃秃的蛇脑袋,低声道:“我原本觉得你看上她,心里实在不服气,现在只觉得你眼光太毒了,以后的日子有的你倒霉的。”

    青牙脸上一红,扭过头去,嘟哝一声:“要你管?死八婆。”

    陶释一自知上当,恨恨的瞪了许颜真一眼,深吸了口气道:“不错,所有的规则都是我说的,有能力有时间在门上做手脚,也只有我。可紫莲师尊留给百鹤宗的信倒是真的。”他冷笑着道,“这里每间石室的铭牌背后,刻着的都是我订下的契约,你们按下血印就表示同意我的意志与你们无二。我想开门,就是你们想开门。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小命都掌握在我手里。我能让孙田死,也能让青牙活,更能让你们每个人都生死不如。”他修为最高,又熟知大殿规则,若说是掌握了众人生死,倒不是诳语。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欢刀瞪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陶释一冷笑道:“你们不是很会猜么,不如猜猜我到底谁?”

    殷赫呐呐道:“到这里来的,不是像我们这些误入的,大概就是那些寻宝的。你既然早知道第二关的试炼是什么,应该不是误入这里的。不过你不惜一切阻挠大家拿到宝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没有地图我们无法进入下一关,你不是同样也拿不到宝藏?”

    陶释一冷冷道:“谁告诉你下一关的试炼,就是找到地图标示的出口?”

    欢刀吃惊道:“难道不是么?七镜合璧,顺着地图进入到下一关?”

    陶释一只是冷笑,却不做声。

    许颜真沉思道:“这倒不一定。这地图说到底也是第一关的奖励所得,也可能是离开这个七室大殿的真正方法。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紫莲仙子是为了在百鹤宗寻找嫡传才设立的三道难题,那么,对于那些在通过了第一道试炼却知难而退的弟子,她作为百鹤宗的大长老总要给他们留一条退路。”她踱开数步,转头盯着陶释一道,“我原先以为你是为了阻挠大家进入下一关,现在看来,你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留下,继续进行第二道试炼。”

    陶释一收敛了笑意,冷冷道:“你倒是挺聪明,不过你知道这第二道试炼究竟是什么吗?”

    许颜真微笑道:“原先不知道,现在倒是想通了。能成为紫莲仙子的嫡传,必须要有舍弃原本修为的觉悟。百鹤宗的弟子就算能通过第一道心性试炼,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舍弃自己修为的勇气去继承她的衣钵。是离去,还是留下,这就是紫莲仙子的第二道试炼。”

    陶释一看着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即使心性通过了试炼,却也没有人愿意舍弃一身修为去修习一门未知的高深幻术。这就是身为幻修的悲哀。”(未完待续。)

    PS:以下章节感言免费:

    这一章真的很肥,我都想拆开,分两次发免掉明日的工作量,或者再隔七个小时当做加更,还可以在女频更新页冒一次头。现在想想还是算了,等文的心情是很难受的。让大家一次看完,会比较好点。今天周日难得老公休息,约好了和他出去,我却没有完成,很对不起他。从早上10点码字到18点,8个小时8k字,我看这个时速都想哭。幸运的是总算把这一段写完了,不幸的是我的感冒加重了。希望大家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奖励奖励我吧。谢谢大家了。

74.入镜(1)

    殷赫皱眉道:“不对,如果紫莲仙子定下的试炼是针对百鹤宗弟子,他们因为学习了与之相克的宗门传承术法,而必须要舍弃一身修为,这个倒是说的过去的。可我等并非百鹤宗人,就算留下来继续参加试炼,也不必舍弃修为啊。”

    许颜真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她又忍不住想,却不知百鹤宗的宗门传承术法是什么?竟然会恰好与紫莲仙子的术法相克。

    欢刀叫道:“老娘可不是什么百鹤宗弟子,更对那个女人没兴趣,我甚至连人都不是!我欢刀一心所想的不过是离开这里而已。”

    陶释一淡淡道:“你知道从哪个地道出去吗?”

    欢刀为之语塞,只得将一双瞪得圆鼓鼓的眼睛望向许颜真,叫道:“你知道从哪里出去吗?”

    许颜真摇了摇头,殷赫则叹了口气,斗笠人沉默不语。只有青牙毫不在意,它只要牢牢盯住许颜真就好。

    欢刀立即将左手化为一柄巨大的长刀,撸了袖子道:“实在不行将这个大殿劈开不就得了?”

    陶释一冷笑一声,让开两步直接走回房间门口,道:“请便。”

    欢刀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反而迟疑不定,回头望了许颜真一眼,道:“莫非这里头还有古怪?”

    殷赫摇头道:“紫莲仙子既然能留下这么一座精巧庞大的迷宫将我们困住,像你这样头脑简单只想用暴力毁坏的,她不会没想到。只怕里面还有机关。此事有风险,下手需谨慎哪。”

    许颜真沉思片刻。道:“只怕陶道长说的也不全错,大殿不限制动用灵力互殴。但若有人意图损毁它,恐怕真的会触发幻阵。毕竟我们的性命对紫莲仙子来说,都无关紧要。只要大殿在,就能将试炼延续下去,这秘境只要对外接轨,就总有人会来。”

    陶释一冷笑道:“现在知道我说的不错了?哼!想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反正地图你们都有,或者你们可以一条地道一条地道的摸索。不过,我劝诸位最好还是乖乖听话。接下来几日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除非你有把握在短短的一到两个时辰内成功走出去,否则不管你回不回得来,下场也只有早死和晚死而已。”他话中威胁的意味极浓,却清晰明了。只要动了出去的念头,除非一次成功,否则就算回来,也躲不开被他强制开门的命运。

    这话一出,欢刀立即改口道:“既然如此,老娘留下来也没什么。”

    那斗笠人道:“就算我们都愿意留下来继续参加试炼。也不一定能被紫莲仙子选中。如果错过了这次离开的机会,在接下来的试炼中失败了的人又会怎样呢?”

    许颜真忽然对这个斗笠人刮目相看,他要么不说话,一旦说话必然切中要点。

    陶释一诡异一笑。眼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去,一面嘿道:“前面的不过是个热身罢了。通过问心室,也只能说明以你们的心性修习幻术马马虎虎。接下来的试炼才是真正残酷的开始。难道你们以为人人都能那么轻松简单的成为幻修?幻术之道。博大精深。幻修与剑修体修齐名,这世上有无数的剑修和体修。偏偏幻修极少,你们以为这是为什么?我便把话放在这里。能通过试炼,便能活下去;通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

    殷赫忍不住皱眉,上下打量他道:“你究竟是谁?你口口声声称呼紫莲仙子为师尊,又在这里主持测试,莫非你是她的弟子?若是她的弟子,为何她又要另择传人?”

    陶释一哼了声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众人一阵沉默。

    斗笠人忽然问道:“那你总能告诉我们,这试炼最后究竟有几个名额能够通过?”

    殷赫叹了口气道:“若是寻找嫡传,或许还有几个名额。但若要继承衣钵,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欢刀花容失色,叫道:“什么?”

    他接着沉声道:“如果只有一个名额,那么现在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这话一出,原本站在许颜真身侧的数人同时退后一步,各自警惕的看向其他人。

    陶释一心中一阵快意,哈哈笑道:“你们现在才发现么?人越少,竞争对手就越少。竞争对手越少,对你们自己越有利。其实死了孙田和吴天龙,你们还应该感谢我才是。”

    青牙呲牙道:“感谢个……”它那个“屁”字还没出口,嘴巴就被少女飞快的握住。许颜真心知自己修为最低,苏白仍在沉睡,身边只有青牙可用,她可不想让青牙触怒了陶释一,然后像吴天龙这样被分成无数截肉块。

    青牙自己也唬了一跳,它第一次觉得人类的手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这么柔软。它微微侧眼看了看自己粗壮的蛇身,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浓浓的阴郁与自卑。

    许颜真只觉得手心似是被什么湿热的东西不小心碰触了一下,她抬头望向青牙,后者却极不自然的把脸扭了过去。

    不过是被蛇信扫到了而已。

    她没有多在意,只收了手一面道:“这倒不见得。幻术的修习需要时间的累积和心境上不断的领悟,就算通过试炼,也不一定能继承紫莲仙子的衣钵。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继承衣钵,是要看大家之后的表现。”

    殷赫眼睛一亮,点头道:“所以这个试炼是看我们有没有资格被领进门?”

    许颜真点头道:“正是。我想紫莲仙子的本意,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得意的功夫失传,倒不至于让我们一开始就自相残杀。”

    陶释一之前被许颜真揭穿而被孤立,心中自是不快。方才难得看到其余众人相互猜疑。他心里头正在高兴,却又被许颜真一桶凉水浇下来。当下忍不住冷冷道:“小姑娘。你的确很聪明,我只希望你聪明莫要被聪明误。”

    欢刀看了一眼许颜真道:“树大招风啊。看来下一个就是你了。”

    许颜真摇头笑了笑,道:“除非我没通过试炼,否则他不会动手的。”

    那斗笠人奇道:“为什么?”

    许颜真只是笑而不答。

    陶释一脸上青白交加,瞪着许颜真,心中暗道:“这个死丫头好生狡猾,莫非她知道了?”他想起许颜真之前不动声色的下套给他钻,心里越发惊疑不定。

    欢刀心眼实在,直接问向陶释一道:“为什么你不会杀她?”

    不,不能被她乱了阵脚。陶释一深吸一口气。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从现在开始起,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我是刀俎,尔为鱼肉,你们只有听我说的份。自第二道试炼开启后七日,所有的出口都会被封死,留下的人直接进入第三道试炼。”

    这个结果早在大家意料之中。

    欢刀撇了撇嘴,小声嘟哝道:“虚伪。”

    青牙直接问:“那第三道试炼是什么?”

    陶释一看都不看他,只冷冷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一面转杀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五人面面相觑。最后众人都将目光移到许颜真脸上。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管怎样,先把这里打扫了一下吧。到了今天,大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欢刀则抓着她问:“你为什么说他不会杀你?”

    许颜真眼珠一转。笑了笑道:“眼看都要第三道试炼了,没听他说么,后面的会更加凶险。在这之前那些死掉的人。不管是不是他开的门,到最后都是被大殿的幻阵吞没。这种死法对他来说是稀松平常。他心中越是讨厌我。便越是不会让我这么简单的死掉。与其现在毫无新意的剁了我,还不如笑看我如何在下面的试炼中跌得头破血流来得更加痛快。”

    欢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青牙恼道:“那你干嘛刚才要拦住我?”

    欢刀白了他一眼。拉着许颜真亲亲热热道:“你能和阿真妹子比么?”

    青牙怒道:“死八婆,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欢刀立即柳眉倒竖,和他对咬道:“我又没拉着你,你叫个什么劲!”两人兀自斗嘴不提。

    许颜真吁了一口气,只见殷赫紧紧盯着自己,斗笠人也沉默不语。她不敢多呆,强笑道:“大家赶紧打扫一下吧,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几日,果然没有人提出离开,甚至连出来碰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众人心中皆是惴惴不安,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那传说中“真正残酷”的第三道试炼,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巨兽,静静潜伏在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来,将他们一个一个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许颜真这几日都在加紧修炼,陶老道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趁机公报私仇。

    大殿的攻击就好像她前世和电脑下五子棋一样,手段是刁钻的,只可惜永远是以一种傻瓜式的套路施展出来。不过这也有点好,她发现自己的心性在大殿的攻击中不断被磨练,修炼速度也大大增快。

    终于明白了小龙女安排杨过睡寒玉床的原因了。每天数次从不终止的攻击,这TM根本就是紫莲仙子对他们爱的鞭策啊!她愤愤不平的想着,忽然心中一凛,紫莲仙子的试炼都别有深意,莫非这是为第三道试炼做的准备?

    苏白仍然是沉睡未醒,有好几次许颜真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死掉了。记得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它还能动两下,之后则完全变成了一条冰蛇,连体温也降到了极限。

    青牙和苏白则是走了两个极端,它越来越多话了。大殿攻击停止的时候,许颜真有时会专注修炼而忘记出门,那家伙便守在门口不断的用尾巴拍门。她被这夺命连环call闹得心烦意乱,好容易出来却开门就见到一张臭脸。

    许颜真恼道:“做什么?”

    青牙一见她的脸,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扭过头去傲娇道:“没事,不过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要么就是说:“我的蛇果呢,好了没?你这个大骗子。”她明明跟他说过至少要一个月蛇果才可能好。它这样每隔一两个时辰问一次,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第七日,大殿的攻击终于改变了模式。门外哀求她出来的大哥哥换了一句台词:“出来吧,第三道试炼开启了。”

    许颜真早早做好准备,将东西收拾好,一等到漏壶到底,立即推门出去。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许久未出现的陶释一终于出关了。

    这陶道长越发的形销骨立,许颜真暗暗诧异。试炼终于进入紧要关头了,他不应该是越发兴奋才对,怎么看起来这般憔悴。

    忽然听欢刀指着殿顶中央惊叫道:“这,这,这,怎么……”

    许颜真顺着她的目光往上望去,原先的水晶漏壶不知何时消失了,中央藻井呈现出一面巨大的正七边形镜面。

    陶释一等人到齐后,咳嗽一声,冷冷道:“你们都知道第三道试炼开启了?”

    许颜真忽然想笑,她想起了小时候老师上课也会说:“你们都知道要考试了?”就等下面小朋友点头,然后整整齐齐举手说:“知道了。”

    众人皆是一脸肃穆,连青牙都是一副备战姿态。

    陶释一满意的看了一圈,单独送给许颜真一记眼刀,淡淡的道:“这第三道试炼,就是入镜。”

    入镜?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陶释一道:“紫莲师尊有三大法宝,仙缘、洗心和多罗。这就是三大法宝之一的洗心镜。既然诸位都决定成为幻修,那么这第三道试炼,就是帮助诸位洗去心中杂念,涤荡心境。”他的眼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去,淡淡道:“幻修在心性上的要求,可不像剑修和体修那样简单。光有坚忍是不够的。以镜窥人,可见其心。你们能不能让紫莲师尊满意,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他望向许颜真,那目光深远悠长,又隐隐带着一丝得意与期待,仿佛穿透了她,投射向未知的终点。许颜真心中惊疑不定,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忽然心头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可待要转身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洗心镜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许颜真只觉得自己全身被一道强光笼罩。这光芒是如此的霸道,竟刺激得她连眼都睁不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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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入镜(2)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颜真忽然闻到一阵香火的味道,隐隐伴随着耳边似乎远远的有若有若无的哭声。她慢慢将眼睛张开,只觉得脸上被一层薄薄得白麻遮住。她的四肢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许颜真不禁有些奇怪,身体的回应颇为微妙。她动了动手指,将身上的白麻取下,一骨碌坐起身来。

    这里是个简陋的灵堂,到处都是白色的帐幕。除了她这里,边上还停了一具尸体,脸上也盖着白麻。许颜真没兴趣观看死人,心中满是疑问,她难道又穿越了?

    她一下地,就发现视野变高了许多,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也手指修长指甲饱满,却关节粗大。这明明是双男人的手。

    她心中一凛,在身上胡乱摸索了一番,顿时欲哭无泪。这身体不仅没有胸,还摸到了根晋江,这……终于是要从修仙小说变成耽美文了吗?她可没有给人爆菊花的嗜好!许颜真不死心的在灵床上下来回翻找,没有储物袋。

    什么都没有!

    她心中大乱,还好身上灵力尚在,难道这是灵识穿越?

    要冷静,仔细回想。许颜真暗暗告诫自己。她盘腿坐下来,心中却开始慢慢的思考。是就她一个人如此,还是其他人也一样呢?第三道试炼是入镜,难道说这里就是镜中世界?她环顾四周,每一处都真实得可怕,若不是灵力尚在,她几乎都会以为修仙的过往才是一场梦。陶释一说这是洗心镜。为的是洗去杂念,涤荡心境。这心境究竟是怎么个涤荡法。她不知道。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她凭空多了根晋江吧。

    忽然听到帐幕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止步不前。许颜真慢慢走过去,将帐幕挑起。只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又惊又喜的望向自己。

    那女子一身素缟,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咣当入地。她先怯怯的叫了一声:“相公!”

    许颜真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这身体还是有老婆的?接着就被她迎头扑入怀里。她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手紧紧抱住,然后胸前迅速湿了一大片。那女子嚎啕大哭道:“相公,你回来了!不管你是人是鬼,可不要再丢下奴一人了。便是要死,也带了奴一道去罢。”

    许颜真心中百感交集。有老婆也好。若是被一个男人扑到怀里,大哭着叫道“相公你总算回来了”,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僵硬的拍了拍女子的肩头,柔声道:“没事了。”连声音都不是她的了,而是低沉中略带沙哑。顿了顿,又道:“我有些记不得了,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你同我讲讲。”

    那女子微微诧异,终是点了点头,哽咽着道:“相公。前些日子你因祖产和公爹争执起来,一不小心一起跌下台阶。他们说你死了,奴死活不信。”她见许颜真衣衫单薄,便又道:“此处夜深露寒。你与我回房后,我与你细细讲来。”

    许颜真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女子走到边上。挑起一盏引灯,又回来牵住她的手。朝她怯怯一笑。许颜真的嘴角微微抽搐,跟着那女子一路穿过院子。绕过早已干涸的池塘,一路上看到的尽是些破破烂烂的屋子。许颜真暗暗称奇:“这个园子倒是不小,为何如此破败?”

    那女子心思通透,见她似有迷惘,便解释道:“这是相公的祖产,家中生意经营不善,家族渐渐落败。仆人都走散了。这些房屋年久失修,早已住不得人了。”她将引灯抬了抬,又指向不远处一间亮着灯火的大屋道,“这就是你我居住的地方。”

    另外一边。

    欢刀正在得意的揽镜自照。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的摸样,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即使脱掉衣服,肌肤光滑细嫩,肚子上也没有任何缝补的疤痕。她早就厌倦了之前那具披了十来年的皮囊。刚开始看着觉得还挺娇美,可时间长了总有些生厌。尤其是后来碰见了许颜真,年轻不如人家年轻,美貌不如人家美貌,就连身材也差了了一截,顿时让她生出挫败感。

    当初吴天龙嫌弃她,不就是因为她披的假皮?她呸他娘的死蜈蚣,活该给分尸!现在可好了,她这身体从头到脚都是新鲜的,纯天然。就好像把她的灵魂拔出,直接放入了一个人类女子的壳子中。只要修为还在,她可不管自己以前那具螳螂妖身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美貌对她来说,比男人还重要。

    外面两个伺候的小丫头从门缝里偷偷看她,一面嘀咕道:“从早上开始,夫人就在干奇奇怪怪的事。”比如说光着身子在内室裸奔,比如说把她们叫进去,光着屁股来回转圈,问她们她美不美。

    她两人正在嘀咕,忽然被一个眉间生了颗美人痣的婢女冷冷喝住:“夫人也是你们能编派的!”她压低了声音,朝屋子一努嘴,道,“今儿这事谁都不许说,大家都是在这个院子里讨活路的,这位若是倒了,大家都活不成!”

    那两个小丫头唬了一跳,叫道:“玉棋姐姐,你莫吓我们。”

    那少女唤作玉棋,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她瞥了她俩一眼:“要记住你们多少也是姓于的!”她四下里看了看,又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那两人吓得连忙摇头,道:“没别人,今早当值的就我们。”

    玉棋点了点头,对着绿衣服的丫鬟道:“绿荷,你去通知其他院子,今日夫人身体不适,那些个莺莺燕燕就不必请安了。”又对蓝衣服的道:“香兰,你去把胡嬷嬷找过来。记得不要惊动其他人。”她将两人分派完了后,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外轻轻唤了声:“夫人。”

    欢刀从没想到入镜之后,居然会到凡人界体验生活。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披上一具天衣无缝的美人皮囊。这难道就是上天对她的奖赏?欢刀那一直打结的大脑忽然灵光一现,或许这是通过第二道试炼的奖励!老陶不是说过么。凡是通过上一关试炼,都会得到在下一关开启后得到奖励。不错,这就是奖励!她梦寐以求的最好奖赏!

    欢刀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她才不理会门外那几个人类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那个叫玉棋的丫头在外面喊她,她本不想答应,忽然眼珠一转,便让她进来了。那玉棋一见她浑身赤裸礼仪全无,顿时脸色苍白,她总算还比较冷静。立刻飞快的关上门,又将窗户掩好。一转身立即跪下,一串泪珠子就落下来了。

    欢刀正在嫉妒她眉间那颗美人痣生的好,见她哭了,硬是愣了半天,才叫道:“你哭什么!”她又没打算吃她,她哭个屁啊!就算她再不懂规矩,也知道妖修到了凡人界不可大开杀戒。屠戮修真者没什么,毕竟修真者也喜欢猎杀妖兽。可屠戮手无寸铁的无辜凡人。于心性有损,偏偏心性对妖修来说极为重要,若非事关性命,她也不会随意拿凡人开刀。

    玉棋抹了泪。心道:“夫人难道真的是魔怔了?”她却不敢当面直说,只挑了好听的回道:“一大早的,见了风。忍不住掉泪。”又勉强笑道:“夫人为何不喊丫头们进来伺候梳洗穿衣?”

    欢刀赤裸着身子,翘着二郎腿。冷笑着问:“你又是谁?”

    那玉棋吃了一惊,道:“你不是夫人?”不。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昨天夜里是她当值,夫人一直睡得好好的。她是到天快亮才与绿荷二人交班。回去小憩了片刻,又匆匆梳洗了就立即赶来伺候。她才过来就发现绿荷与香兰躲在门外嘀咕。若夫人有什么事,她可脱不了干系。可是夫人看起来并无异样,她目光落在欢刀的臀部,上面生了一枚小小的绿痣。这正是夫人没错。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告诉自己,夫人或许是一时魔怔了,只需要耐心安抚。

    欢刀哼了声:“我不是夫人难道你是?”她忽然眼珠子一转,这里来来回回都是女的,连个带把的影子都没见。欢刀咳嗽一声,放缓了脸色,半扶住额头,呻吟道:“昨晚下床起夜,不小心磕着脑袋了,糊里糊涂的,一不小心都糊涂了。快来扶我一下。”

    玉棋深吸口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夫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却只得依言上前。欢刀便趁机将她抓住细细问了一遍。

    从玉棋嘴里,她得知这是间凡人大官的宅子,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官夫人,貌似自己娘家还颇有权势。只是这夫人也太过贤惠,因着自己入门几年只生了个女儿,便给丈夫张罗纳妾。当然这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才两三年功夫,就多了八个小老婆。

    “去你娘的!”欢刀暗暗朝着南面啐了一口。玉棋说过,南面是那男人的书房。到了老娘手里,还能让你有功夫去睡别的女人?她眼珠一转,又想道:“八个小老婆,这男的应该不至于是糟老头子,若是个犁不了地的老牛,老娘立刻让他脑袋开花,顺便将他宅子占下,寻几个年轻力壮的小白脸……”她越想越淫荡,脸上春色大盛,却将玉棋看得心中暗暗吃惊。夫人这张脸,就是因为有些娇媚过了,总生怕自己不端庄,凡事便古板得很。此时眼波流转,春意荡漾,却是说不出的勾人。

    这里是内院。欢刀开始一听到外头有男仆,立即神采飞扬,本想立即跳出去抓个男人回来亲热。可那玉棋说起老爷的时候,眉目中似乎隐隐有羞涩,这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大家都是母的,以母螳螂的直觉,这小妞与其说她在替夫人不平,老爷不体谅夫人一下子纳了八个,更不如说她在替自己愤懑。

    看来这个老爷是个抢手货啊。她托着下巴,舔了舔嘴唇,一面又细细打听起来。

    据说这凡人大官复姓司空,人生得极好,又文武双全。这年头北边战事不断,他倒是走了狗屎运打了个大胜仗回来。这几年国家总算借着这个胜仗缓了口气。皇后本来想让他尚公主,皇帝觉得可惜,这么个军事人才成了驸马就无法再重用,万一将来战事又起,他到底是用他还是不用?左右思量下,便将于阁老嫡出小女儿于珍珠赐婚给了他。于阁老是铁杆天子党,从天子还是太子时就力挺太子不倒,皇帝对于阁老自然是宠信有加。这于珍珠本来是预备着送进宫的,就连皇后都纠结着是否要给她抬个嫔,却没想到最后会便宜司空将军。那皇后听说皇帝不想让他尚公主,本来还想进言。结果一看艳名远播的于珍珠要被赐婚出去,立即点头如捣蒜似的拍案叫好。

    玉棋口中虽称于珍珠本人恪守闺训,将军对她倒也敬重有加。欢刀忍不住又是一口啐在了南面。敬重有加还连着纳了八个?明明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继续呸他娘的!

    她转念又一想,司空将军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心里头顿时痒痒不已。当下也懒得继续听玉棋絮叨,跳起来开口叫道:“快帮我梳洗穿衣了,老娘要去找男人了。”

    玉棋正在帮她穿好衣衫,忽然吃了一惊:“什么?”

    欢刀回眸一笑,掩唇娇声道:“本夫人要去寻老爷,有要事。”房事急着办啊,她都禁欲十多年了。

    玉棋苍白着脸,摇头:“夫人,您如今这样子,只怕不妥。就算将军不在意,其他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只怕会说三道四。”

    欢刀把脸一沉,一道杀气不自觉流露了出来:“妥不妥当他们说了不算!你就告诉我老爷去哪里了?”

    玉棋忍不住退后两步,她忽然有种被人拿刀指着鼻子的错觉,背上冷汗直流,迟疑道:“老爷昨日是在三姨娘那里歇着的,今儿一早上朝去了。”

    欢刀一腔热情顿时被浇熄,她咬了咬牙,一面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问:“那三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男人?”

    玉棋只觉得自己背上的冷汗流得更快了。(未完待续。)

    PS:欢迎来到镜中世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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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了魔道第一门派,如何活下去,成了新手弟子许言真唯一要考虑的事情。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