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踩踏大日，与佛争锋！
大日在坠落！
黄昏在降临！
暮色在笼罩！
黑暗在席卷！
古清风抱着君璇玑扛着漫天的佛光与漫天佛音一步一步向大日如来的忿化身走去，每一步踏出，周身孤冷紫幽色火焰就更为疯狂，充满死寂的九幽之火焚烧着漫天的佛光与佛音。
“当年，我在这方世界修行的时候，你们前后三次试图抹杀我！”
古清风的声音传来，亦如千万妖魔在长啸一般，充满了煞气！
“第一次，在我凝衍法相之时！”
“第二次，在我问鼎仙道之时！”
“第三次，在我问鼎魔道之时！”
此间，大日如来忿化身是佛音浩荡，而古清风的则是魔音滚滚。
大日如来的是一字一佛陀，而古清风的则是一字一妖魔。
大日如来的是一音一经文，而古清风的则是一音一魔嚎。
大日如来在超度，而古清风则是在焚烧！
大日如来的佛音超度的诸般一切，古清风的幽火在焚烧着诸般一切！
浩瀚肃穆而又神圣的佛光与滔天孤冷死寂的幽火在这方世界疯狂争锋。
轰隆隆！咔嚓——
世界在颤抖，在炸裂，在溃散……
“你们抹杀不了我！就在仙道审判之时，试图将我度化！那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在天界，当年我与九天争锋之时，你们再次试图度化我……”
“前后又是三次，度化不了我，你们便部下天罗地网，试图将我镇压封印！”
“同样是前后三次！第一次是在一座古佛遗迹，第二次是在万佛塔，第三次是在净土山！“
“你们抹杀不了我！度化不了我！也镇压不了我！最后使出阴谋诡异，试图将我赶出天地！”
“第一次，你们将我困在无尽海！第二次你们将我困在无尽墟，第三次，你们将我困在无尽渊！”
古清风一步一语，罗列着这些年西天诸佛对他动过的卑鄙手段，在他的怀里，君璇玑依偎着他的胸膛，紧紧的抱着古清风，三千白发在那张凄美绝伦的容颜之上微微乱舞。
“自我修炼以来，前后五百年，我从未主动招惹过你们，从来没有！哪怕一次也没有！”
“但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将我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你们为天地秩序也好，还是为大道法则也罢，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这个人向来不畏天地，不惧仙魔，更不信命运，但对于佛，我一直心存敬意，一直都是，哪怕刚才依旧如此！”
“但也只是刚才而已，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佛有任何敬意，一点一丝一抹都不会！”
“从现在开始，我与你们西天诸佛没有恩怨，只有死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古清风抱着君璇玑，伫立在虚空之中，周身充满死寂的九幽之火与漫天佛光互相焚烧着。
他凝视着天空之中诵经的大日如来忿化身，双眸之中是那滔天的杀机，厉喝道：“今日你们最好不惜一切代价把老子给超度了，若是超度不了，当年你们对老子干的那些勾当，老子会一笔一笔的跟你们算清楚！”
说罢，周身紫幽色的火焰骤然变得灰色起来。
如果紫幽色火焰代表着孤冷与死寂的话，那么灰色火焰代表的就是疯狂与凶残。
死寂也不再死寂，变得死亡，变得魔嚎起来，犹如死亡之歌一般，到处都是魔嚎之声。
“给我焚！”
哗！
灰色火焰疯狂燃烧，焚的漫天佛光尽是血雨腥风。
当空之中，似若一****日般的伏魔印剧烈颤抖，绽放重重佛光，抵挡着灰色火焰的燃烧，欲要重新冉起。
“给我滚下去！”
一袭白衣。
三千黑发。
古清风原本一双幽暗的眼眸也不在幽暗，变成了灰暗之色，闪身出现之时，踩踏在大日如来的伏魔印上。
轰！！
大日伏魔印剧烈颤抖，佛光溃散，暗淡失色，从当空中坠落下去。
坠落到地上，哗！佛光再次衍生而出，瞬间笼罩，霎时！一道伏魔印出现在当空，紧接着第二道，第十道，千道，万道……眨眼之间，漫天的伏魔印，犹如漫天的大日一般。
“小小伏魔印也妄想囚禁于我！”
古清风踩踏着一道佛魔印，一手抱着君璇玑，右手一抬，虚空一指，厉喝道：“统统给我滚下来！”
霎时！
灰色火焰消失，换之出现的是黑暗的火焰。
如果紫幽色幽火代表孤冷与死寂，
如果灰白色幽火代表疯狂与凶残。
那么黑暗色幽火代表的则是绝对睥睨与绝对的霸绝，是那藐视一切的睥睨，也是那吞噬一切的霸绝！
哗！
黑暗幽火焚烧之时，整个大日世界陷入绝对黑暗之中。
当空之中似若大日一般的伏魔印一个接着一个坠落，转瞬之间，漫天的伏魔印全部坠落溃散，唯有古清风脚下那一道真正的伏魔印还在苦苦支撑，被黑暗幽火笼罩，焚烧着，颤抖着，坠落着。
“孽障！”
一道浩瀚佛音传来，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大日世界重新恢复光明，佛光再次普照，当空之中，巨大的大日如来忿化身不再双手合十，而是推出一掌，直袭古清风。
这一掌似若蕴含毁天灭地之威，打出之时，漫天的佛光疯狂绽放……诵经之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这方世界顿时就像一****日一般，圣洁的佛光普照净化着一切的一切，古清风的黑暗幽火亦在瞬间被溃散消失。
此间，君璇玑紧紧的搂抱着古清风，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闭上眼，不再看。
而古清风不躲不闪，依旧踩踏着佛魔印，将怀里的君璇玑抱的更紧，不知何时，他的眼眸已然变得猩红起来，双眸之中似若血海在翻滚一般，又如江涛在咆哮，甚是可怕。
周身幽火还在燃烧着，但已不在黑暗，而是变得猩红。
这猩红，不是孤冷不是死寂，也不是疯狂不是凶残，更不是睥睨与霸绝，而是邪恶。
无边的邪恶，无际的邪恶，更是无穷无尽的邪恶！
第531章 血祭炼狱海，无尽死亡灵！
漫天的佛光，漫天的神圣，如苦海般浩瀚。
大日如来忿化身身披万丈金光，座下莲花疯狂绽放，它双眼紧闭，一手竖立在胸前，一手呈掌，似若西天须弥山一般，令人神魂俱颤。
此间，古清风抱着君璇玑，踩踏在伏魔印上，浑身尽是猩红幽火在焚烧。
漫天的猩红，漫天的邪恶，如血海般咆哮！
一袭白衣在血海中飞扬。
三千黑发在血海中乱舞！
一双血眸在血海中沸腾！
当大日如来忿化身袭来，他抬起手臂之时，似若顶天立地的狂傲孤峰，五指张开之时，犹如五根天魔之柱，掌心血海滔天，瞬间挡住了大日如来忿化身的一掌！
轰！哝叭！
漫天的佛光与漫天的猩红交错在一起，漫天的神圣与漫天的邪恶交织在一起。
佛光对猩红！
神圣对邪恶！
神圣的佛光浩瀚无边，猩红的邪恶无穷无尽！
这一刻，古清风再也不是古清风，似若来自远古的不败战神，又如来自血海的不死杀神，也如来自深渊的不灭魔神，更如来自地狱的不朽邪神！
“舍佛忘我，杀戮之心！”
“暴捩之意，炼狱之道！”
“我心修罗，我神炼狱！”
古清风仰天长啸，猩红再漫天，邪恶再无穷，只见他一手掌，猛然一推，硬生生的将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推的后退不止。
“大日如来！给我睁开你的眼睛！”
古清风抱着君璇玑，纵身跃起之时，血海咆哮，吐沫整个世界，他伫立当空，扬手指着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厉然喝道：“让老子看看你真正的忿化身！”
“孽障！休得狂妄！”
大日如来忿化身盘膝坐在莲花之上，双手合十，一双紧闭的双眼睁开之时，似若佛主降临一般，时间万物都仿若停止，时光不再流逝，空间不再衍变，一切的一切都仿若停止，如佛归一。
哗！
金光普照。
这一刻，大日如来再也不是一尊古老的佛像。
而是一尊真正的大日如来忿怒身！
一脸二臂相，发垂披肩，愁眉瞠目，三眼张开又似一张一闭，眼睛直嗔又似一眼仰视一眼俯视，咬紧牙根，嘴角两侧露出两虎牙，牙尖一上一下，现大忿怒相。
上衣斜帔，下着摆裙，右手持剑，左手提索，盘坐于莲花上，周身智慧烈焰中，
头戴五个花瓣冠，似若五尊佛，灭一切恶障
脑后熊熊火焰，如大日之愤怒。
三目圆睁，右眼仰视，能捆住天子魔。
左眼俯视，烧毁龙魔和非天。
额眼平视，降伏夜叉和罗刹。
他张着大嘴，状极凶恶。
右手高举龙剑，左手持金刚长索，索子一头系着钩，一头系着杵，右腿弓，左屈膝着地，跪于莲花月轮宝座上。
忿化身！
这才大日如来真正的忿化身！
“孽障！受死吧！”
大日如来忿化身高举龙剑，持金刚长索而动。
“就凭你？”
古清风一手抱着君璇玑纵身跃起之时，大地崩裂，瞬间变成血色深渊，血海沸腾，咆哮而起，吞噬天地，当真是血破大地染苍穹，生灵涂炭祭炼狱。
“血祭炼狱海，无尽死亡灵！”
哗！
漫天的血海之中，一道飘忽不定的死亡恶灵从里面爬了出来，紧接着两道，十道，百道，千道，万道……无数死亡恶灵从血海里爬出来，一时间漫天尽是死亡恶灵！
魔嚎声！
鬼哭声！
长啸声！
杀戮声！
嘶叫声！
不绝于耳，漫天都是！
此时此刻，躲在伏魔印里面的大行癫僧以及法正等人皆被这一幕吓的脸色煞白，纵然他们都是西天佛陀，此间，也不禁吓的神魂俱颤。
“死灵……到处都是死灵！”
“这是……什么？”
大行癫僧亦被吓的不轻，屏住呼吸，瞪着这一幕，嘴角都在抽搐着，断断续续的颤抖道：“炼狱！这是炼狱……炼狱！他在祭炼狱！他为什么能够祭炼狱……”
大行癫僧知道古清风神秘诡异，且强悍如斯！
是的！
他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古清风被审判之后，修为尽失，一身强大的成就也尽数溃散之后还如此强悍！
强悍的现在仅凭自身的精神意志竟然能够血祭炼狱！
炼狱！
这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炼狱的存在，但没有人知道炼狱在什么地方，更没有人接触过。
没有！
至少大行癫僧知道西天诸佛，没有谁触及过炼狱！
他不知道古清风为什么能够血祭炼狱，而且还能召唤无尽死亡灵！
他是如何做到的？
不知！
大行癫僧也想象不出来，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时间更没有精神去思索，完全被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
外面早已不是大日如来的世界，而是属于炼狱的世界，漫天的血海在沸腾在咆哮，漫天的死灵在鬼哭在魔嚎！
“孽障！”
大日如来忿化身一声怒吼，佛光普照，净化一切，漫天血海枯竭，千万死灵皆溃散。
“无尽炼狱海，无尽死亡灵！老子看你如何净化！又如何超度！”
血海再沸腾，再漫天！
死灵再出现，再咆哮！
大日如来的忿化身佛法无边，净化世间一切邪恶，也超度一切死灵。
然，古清风以血祭炼狱，无穷无尽，任大日如来忿化身如何净化，如何超度，也净化不完，超度不尽……
霎时！
大日如来忿化身挥舞双臂，掐动卍字佛印，眼睛闭上，口吐真言：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
声如古钟，音如雷动。
浩瀚之语，慑人心魂。
佛法无边，净化世间。
此乃大日如来净世咒！
“西天诸佛！你们以为请来大日如来的忿化身诵大日如来净世咒就可以超度老子吗？”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阿鼻无间恶修罗忿化身！”
第532章 阿鼻无间恶修罗
血海，漫天的血海。
邪恶，无尽的邪恶。
当漫天的血海沸腾之时，当无尽的邪恶咆哮之时。
古清风再也不是古清风。
而是化身成了一尊巨大的怪物！
三头六臂九只眼。
身越须弥山，立于血海之上。
一头似真佛，双手合十，三眼微闭，神情肃然，似慈悲，又似悲悯，周身佛光闪烁，似那度化天地的佛光。
一头似真神，双臂环抱，三眼微闭，神情孤傲，似睥睨，又似霸绝，周身仿若神光笼罩，似那主宰天地的神光。
还有一头似真魔，双臂乱舞，同样是三眼微闭，神情邪恶，似暴捩，似凶残，周身魔光笼罩，似那毁灭天地的神光。
望着这一尊巨大的三头怪物，一直躲在伏魔印里面的法正等佛陀早已吓的瘫痪在地上，满脸煞白，如见鬼神一般，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着。
鬼神？
不！
至少大行癫僧知道古清风化身的这东西绝对比鬼神可怕，可怕千倍万倍！
“三面三相首，六臂六相手，九眼九相界，这是……这真的是阿鼻无间恶修罗啊！”
“佛主在上……”
大行癫僧噗通一声，瘫痪在地上。
身为禅宗之佛，大行癫僧自然知道阿鼻无间恶修罗代表着何等可怕的存在。
邪恶。
没错！就是邪恶。
而且还是天地之间的邪恶魁首！
似佛亦非佛，而是佛中的邪恶之佛！
似魔亦非魔，也是魔中的邪恶之魔！
似神亦非神，更是神中的邪恶之神！
似佛，比任何佛都要慈悲！
似魔，比任何魔都要暴捩！
似神，又比任何神都要狂傲！
这一刻，大行癫僧终于知道古清风为何能够血祭炼狱，也终于知道他为何能够召唤无尽死灵！
因为阿鼻无间恶修罗主宰的就是炼狱啊！
它就是炼狱之主！
是无尽死灵朝拜的绝对尊上啊！
天呐！
大行癫僧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索，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骇然，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位佛陀。
彻底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忘记了一切。
他知道了。
大行癫僧终于知道了，但他不知道古清风为什么能够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也不知道为什么拥有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忿化身！
这可是被三千大道，被神魔佛乃至天地都列为禁忌的存在啊！
禁忌？
想到禁忌二字，大行癫僧突然想到禅宗老祖曾用古禅佛心经为古清风占卜的一卦，禅宗老祖说他是禁忌，莫逆。
难道禅宗老祖所说的禁忌就是阿鼻无间恶修罗吗？
不知。
大行癫僧是真不知，他就这么望着，思维凝固，脑海空白，神魂颤抖的望着。
“血祭炼狱，死灵朝拜！”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纵身跃起，闪身踩踏在大日如来忿化身的头顶。
霎时，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血色炼狱的世界，数不尽的死灵跪在地上，朝拜起来。
这一幕当真是霸古绝今！
无尽死灵朝拜，漫天的血海在沸腾在燃烧！
“我为真佛，天下无魔。”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一颗头颅上的三只眼骤然睁开，那是一颗是佛亦非佛的头颅，睁开眼时，一眼慈悲，一眼圣洁，一眼，双臂伸开，缓缓合十，带起无尽残影，也带起无尽的佛光，笼罩着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我为真魔，佛奈我何！”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第二颗头颅的三只眼睁开，那是一颗似魔亦非魔的头颅，睁开眼时，一眼暴捩，一眼凶残，一眼狰狞，双臂乱舞，张牙舞爪，也带起无尽的魔光，笼罩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我为真神，主宰一切！”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第三颗头颅的三只眼睁开，那是一颗似神亦非神的头颅，睁开眼时，一眼睥睨，一眼霸绝，一眼主宰，环抱双臂，也带起无尽的神光，再次笼罩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那佛光是净化一切的佛光！
那魔光是毁灭一切的魔光！
那神光是主宰一切的神光！
似佛诵，似魔嚎，似神鸣！
佛魔神三重光华笼罩着大日如来忿化身，令其非但动弹不得，一时间，这方世界剧烈颤抖起来！
躲在伏魔印里面的大行癫僧望着这一幕，惊骇又恐惧，内心疯狂呐喊着：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苍穹之上出现一道佛源，那是佛之审判，更是佛之净化！
一道，两道，十道，百道……
一道接着一道的佛源凝衍而出，绽放佛光将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笼罩起来，显然，西天净土那边的诸佛也害怕了，不惜违反天地秩序，欲要将古清风审判净化！
嗖嗖嗖！
天空之上不知出现了多少道佛缘，也不知多少道净化佛光将古清风笼罩！
然！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无畏无惧，踩踏在大日如来忿化身的头顶，周身度化一切的佛光更甚，毁灭一切的魔光，主宰一切的神光亦变得愈发强盛！
“我等生平自由身，谁又敢高高在上。”
“天若压我，顶破那天。”
砰！世界苍穹崩裂！
“地若拘我，粉碎那地。”
砰！
世界大地为之溃散！
“我若辉煌，定比一切还猖狂。”
哗！
一刹那！
漫天的佛光，亦如漫天的佛陀！
漫天的魔光，亦如漫天的妖魔！
漫天的神光，亦如漫天的神灵！
“我命由己，不由天。”
轰隆隆——咔嚓！
漫天的佛光、魔光、神光交织交错，佛中有魔，魔中有佛，佛是魔，魔又是佛，神的佛，神是魔！
究竟是神是魔还是佛，谁也不知道！
只知漫天的佛源在颤抖，在溃散！
“我要这天再遮不了我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那众生，都明我意，要那诸佛烟消云散！！”
轰！
一道静寂的声响，真的一道静寂的声响。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间烟消云散。
数不尽的佛源是。
这方世界是。
这方空间是。
这方时间亦是……
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就如同不曾出现过一样。
整个天地都瞬间安静了……
静。
万籁俱寂。
什么都没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失了……
第533章 禁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行癫僧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当时的自己仿若灰飞烟灭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他的意识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
诸般佛源审判消失了。
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消失了。
大日如来的忿化身也消失了。
就连这个大日世界也消失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他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意识之中尽是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古清风，以及那似神亦非神主宰一切的神光，似魔亦非魔毁灭一切的魔光，还有似佛亦非佛度化一切的佛光……
还有古清风那最后苍古霸绝的怒吼之声。
“我要这天再遮不了我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那众生，都明我意，要那诸佛烟消云散！！”
怒吼声在他的意识中不断的回荡，久久都无法消散……
“人呢？”
“姓古的那人呢？”
“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呢？”
没过多久，法正等西天佛陀相继从昏迷中醒来，望着消失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姓古的一定死了吧？”
“是的！最后西天出现，降下无尽佛源审判净化，就算他本事通天，也活不成……”
“应该是死了！不！绝对是灰飞烟灭了……绝对被超度了……一定是！”
法正等佛陀都坚定的认为古清风被超度的灰飞烟灭！
“呵呵……死了？呵呵呵……”
大行癫僧发出哑然的失笑声，瘫痪在地上，咧着嘴，神情麻木，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哈哈大笑着。
“死了？超度了？被净化了？哈哈哈哈哈！”
“你们竟然……竟然认为他死了？被大日如来忿化身超度了？诸佛审判净化了？哈哈哈……”
大行癫僧疯了。
疯癫的大笑着。
“你们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阿鼻无间恶修罗……嗯？告诉我？你们知道吗？”
大行癫僧站起身，咧嘴大笑着瞪着法正等佛陀，道：“不知道吗？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听说过不生不死，不灭不亡吗？听说过吗？你们知道这几个字说的是谁吗？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不生不死，不灭不亡说的就是阿鼻无间恶修罗！”
“对于阿鼻无间恶修罗来说，没有生死，亦没有灭亡，虽不是永恒却也相差无几，这种存在，你们竟然说他死了？”
“你们都是佛陀，都应该知道诸佛志上有一句话，修罗若为佛，天下无魔，修罗若为魔，佛又如何……这是佛主对修罗的记载，你们他娘的以为这句话是跟你说着玩呢？”
“你知道什么阿鼻吗？那是鼻祖！是玩生死的鼻祖，人家玩生死的时候，你们祖宗的祖宗都还在玩尿泥呢！你们他娘的竟然说他死了？”
“知道什么是无间吗？那是地狱！那他娘的是灭亡之源，什么叫灭亡之源你们知道吗？就是尽头，尽头知道吗？天地之间两大尽头，一个生命之初，一个灭亡之源，哈哈哈！”
“知道什么是恶修罗吗？那是邪恶！是天地之间最大的邪恶！”
“知道阿鼻无间恶修罗代表什么吗？是禁忌！是诸神的禁忌，是诸魔的禁忌！更是诸佛的禁忌，是三千大道，更是天地的禁忌！”
“知道什么是禁忌呢？你们不知道！你们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行癫僧的话让法正等佛陀惊愕而又恐惧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回应。
说实话，他们并不知道古清风死了没有，之所以认为古清风死了，是他们希望古清风死……
此刻被大行癫僧发疯一般怒吼一通，法正等人心里顿时没有了底，颤颤巍巍的问道：“如果……如果那姓古的没有死……他为什么会消失……”
“为什么会消失……哈哈哈！”
大行癫僧又是一通巅笑，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他没有死……一定没有……”
没有死？
难道真的没有死？
法正等人慌了，彻底慌了，也怕了，尽是恐惧。
“如果……如果姓古的没有死……那我们……我们……应当如何？”
是的。
他们怕了，怕到了骨子里。
身为西天佛陀，他们不知道不知道古清风睚眦必报，也不是不知道古清风天不怕地不怕。
更知道当年九天要灭他，结果他一把火差点把九天焚尽。
亦知道当年老天爷要灭他，他一怒之下，差点把苍穹斩裂。
现在西天要灭他……
佛主啊！
念及此，法正等人灵魂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应当如何？哈哈哈！”大行癫僧继续疯笑着，道：“不如何，回去把该干的事儿干完，不该干的事儿也干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饱喝足，然后洗干净脖子，准备后事吧。”
“他说过会将以前的账一笔一笔和我们西天算清楚，他这么说的，也绝对会这么做。”
“当年他只是问鼎九幽大帝，你们奈何不了他，现在他又多了一个阿鼻无间恶修罗的忿化身，哈哈哈哈……你们能奈何得了他吗？谁又能奈何得了他？谁敢？谁有这个胆子？”
“哈哈哈！”
大行癫僧站起身，掏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望着苍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有些幸灾乐祸，道：“西天啊西天，佛主啊佛主，怎么样？褶子了吧？害怕了吧？恐惧了吧？后悔了吧？要完蛋了吧？”
“早告诉过你们，他身上有禁忌，不能来硬的，绝对不能！为此，我们禅宗的长老都差点给你们跪下啊！求着让你们不要冲动！”
“你们呢？却因为以前那点偏见，认为我们禅宗是故意吓唬你们……不管我们如何劝说，你们就是不听，不听也就罢了，还要将他超度？哈哈哈！”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是在吓唬你们吗？”
“哈哈哈！等着吧……”
“终有一天，西天的大日会坠落，暮色会降临，黑暗会袭来，死寂会笼罩……那时候就不简简单单是仙魔的黄昏了，而是属于你们西天诸佛的黄昏……”
第534章 灰飞烟灭的古清风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
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九华同盟，太玄碑。
此刻，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火舞家族，有小仙谷，亦有云心殿的人。
紫阳、万森等数位赤霄人也都在这里，水云若、蓝菲儿、苏婳、火德皆在。
只不过，火舞家族、云心殿的人一个个表情沉重。
而紫阳等赤霄人则都是一脸的悲痛！
水云若、蓝菲儿等人难以置信，像似不敢相信。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一直望着端坐在太玄碑下的一位年轻男子。
一袭古朴干净的白衣。
三千随意飞扬的黑发。
正是古清风。
此刻，他盘膝端坐，双眼闭着，面无表情，不止没有表情，亦没有任何灵息，同样也没有任何气息，甚至没有任何生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记忆全部都止步在风云分舵。
还清晰记得当时古清风灭尽九华同盟的人，而后从太玄碑那里传来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虚无缥缈，似若还夹杂着无尽的愤怒。
当一股恐怖的精神威势席卷而来，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后就昏厥过去。
当他们再次苏醒，纷纷赶到太玄碑，赫然发现古清风的身影，确切的说是尸体。
没错。
就是尸体。
古清风死了。
没有灵息，可以理解。
如若一个人没有气息的话，那就危险了，没有气息，说明一个人的肉身枯竭已经死了。
然，如若一个人连生机都没有，那么这个人死的不止是肉身，其灵魂也都溃散了……
生命之火彻底熄灭了。
死了。
死绝了！
只是他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尤其是紫阳等赤霄人，虽然古清风没有承认，不过在他们心里已然把古清风当作赤霄君王的传人。
这是一个好消息，对于所有赤霄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尽管赤霄君王不在，但他的传人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等于赤霄君王还在。
这让赤霄人怎能不高兴？
只是紫阳等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天下赤霄人，这位赤霄君王的传人就这么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
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相信，也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探查，不知道探查了多少次，探查的精神都快要枯竭，始终没有在古清风身上探查到任何生机，哪怕一丝一抹都没有。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尽管紫阳等人都不相信，但也不得不接受古清风已死的事实。
他们是如此。
而苏婳也不例外。
她是最后一个昏迷的，同时也是第一个苏醒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从太玄碑传来的声音是谁，而苏婳却知道，因为在昏迷之前，她亲眼目睹，一轮孤月冉冉升起，而且还是一轮血色孤月。
血染孤月，唯有世尊娘娘，君璇玑。
当然。
这也只是怀疑，毕竟苏婳从未见过君璇玑，只知传说中君璇玑血染孤月起天誓。
当她苏醒过来，第一时间赶到太玄碑，结果，没有找到君璇玑，却是发现了古清风的尸体。
与紫阳等赤霄人一样，苏婳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只是经过无数次探查之后，的确的确在古清风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生机之后，她也不得不接受古清风已死的事实。
只是她想不通这到底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清风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还有太玄碑的声音真的是君璇玑吗？
不知。
苏婳试着探查太玄碑，却是什么也探查不到，不！不是探查不到，而是根本感应不到太玄碑的存在，这种感觉很古怪，就像明明看见前面有东西，伸手触及时，却什么也触及不到。
苏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诡异的情况。
她不停探查着，不知探查了多少遍，始终都无法探查到太玄碑的存在。
旁边，火德一直盯着古清风，满脸的狐疑，狐疑之中亦蕴含着无不尽的担忧。
他不知道古清风死了没有。
虽然看上去是死了，不过火德并不相信。
他知道古清风的身份，也知道古清风的能耐大。
没有生机，在火德看来不算什么大事儿。
当年他亲眼目睹古清风被仙道审判的灰飞烟灭，结果古清风都没有死。
这次没有生机，又能算什么？
所以，火德不相信古清风会死。
但也只是不相信而已，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他也知道太玄碑里面的人是君璇玑，而且更知道君璇玑是有多么憎恨古清风，在他想来，君璇玑出现在太玄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古清风。
至于等待古清风要干什么。
火德不敢深想，也害怕，害怕君璇玑会因为当年的事情把古清风给宰了！
就在这时！
轰然一声彻响，似若山岳一般的太玄碑毫无征兆的倒塌了，变成了一堆废墟。
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清楚。
苏婳凝着眉头，再次探查而去，结果依旧未能探查到太玄碑的存在，只能看见太玄碑变成一堆废墟。
“苏婳姐，你快看古清风他……”
蓝菲儿惊恐的声音传来，苏婳转身张望过去，顿时吓的大惊失色。
只见此间盘膝坐在地上的古清风，正在一点一滴的消散。
那真的是在消散，就像一尊古老的雕像历经无数岁月被风化了一样，一点一滴的消散，先是长发，再而头颅，双臂，双腿……都在溃散着……
“古小子！你……”
见此一幕，火德的双眼立即红了，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想阻止古清风溃散，只是当他伸手触及到古清风的身躯时，古清风的身躯就像烟灰一样，溃散的更快……
望着手里属于古清风的一团烟灰，火德满脸煞白，呼吸停止，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瘫痪在地上。
溃散了……
就这么溃散了。
古清风的身躯彻底溃散了，灰飞烟灭，化为一粒粒尘埃，融入大自然，融入天地，回归本初……
这一刻，紫阳等赤霄人神情惊恐的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
蓝菲儿、水云若等人亦吓的有些站不稳。
苏婳更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536章 老和尚的无奈
君璇玑消失了。
说了一堆疯言疯语之后，彻底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璇玑彷徨茫然，此刻的古清风感觉自己比他更加彷徨也更加茫然。
望着君璇玑消失的方向，古清风仔细回忆着刚才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她是君璇玑，又不是！
什么又叫他从未苏醒，也从未沉睡……
什么叫从未忘记，什么又叫从未迷失……
苦海？
等我？
一直等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古清风听不懂，也想不明白，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心情更没有精力去思考君璇玑的这些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
他必须尽快净化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不然到时候迷失的不止是君璇玑，古清风自己也会迷失自我。
净化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对于古清风来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说容易是因为古清风这辈子迷失过很多次，前后因魔性就迷失过不下十次，从迷失中找寻自我，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儿，不过对于古清风，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迷失过那么多次，又找回那么多次，可谓经验十足，轻车熟路。
说难是因为以前都是因为魔性迷失，这次则是因为邪性，而且还是属于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尽管他之前也因为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迷失过，后来也成功找回自我意识，
但那一次实在太过凶险。
也差一点就彻底沦陷，彻底迷失。
所以，这一次古清风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从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中找回自我。
压制邪性？
如果这玩意儿的邪性能够压制，那就不是阿鼻无间恶修罗了！
君璇玑消失之后，古清风索性也不再压制，任由阿鼻无间恶修罗一点一滴吞噬着自己的意识精神。
害怕吗？
恐惧吗？
不！
一点也没有，甚至连担忧都不担心。
在古清风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害怕与恐惧，他修行这五百年来，生生死死的事儿经历的太多了，早已经麻木了，什么迷失沦陷，也早就习惯了。
他就这么等着。
很无聊的等着。
一边等着，一边回忆着此次太玄碑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直至现在古清风都知道太玄碑这个局，到底是君璇玑设的，还是西天诸佛设的。
看起来像似西天诸佛设的局，不过，君璇玑这个女人实在太神秘太诡异了，古清风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以前是，现在更是，再加上现在君璇玑迷失之后又疯疯癫癫，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不管这个局是不是君璇玑所为，至少，有一点古清风可以肯定，西天诸佛要杀自己。
对此。
古清风不会忘。
本来此次能从浩劫中侥幸活下来，古清风已然不想再去折腾，现在看来，还真躲不过去。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如命中注定一般。
蓦然，古清风忽然想起寂灭骨玉里面的老和尚，他还清晰记得上一次和老和尚谈论因果的时候，老和尚说过一句话，他说让自己在求索因果的道路上，对佛门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当时古清风还很纳闷，老和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让自己对佛门网开一面。
现在想来，这老和尚从一开始就知道佛门要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古清风笑了笑。
并没有感觉到惊讶，哪怕一丝都没有。
在他的印象里，寂灭骨玉里面的老和尚向来都是无所不知，让古清风无奈的是，老和尚知道归知道，却从不告诉自己，哪怕主动提起，说的也是模棱两可，从来不会点破。
就在这时，意识之中传来一声声息。
叹息来自寂灭骨玉，不是老和尚又是谁。
“哟，老和尚，还没睡呢。”
“阿弥陀佛！”
老和尚的声音还是如往常那般沉闷，每一字传来都如历经无数岁月，令人头皮发麻，又如摧古拉朽一般，令人无法回避。
“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正在侵蚀古居士的精神意志，古居士竟还有心情与老衲开玩笑。”
“不然呢，要不你教我个法子，让我压制一下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
“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是乃天地之最，老衲亦无任何办法。”
“这不就得了，既然无法压制，索性就随它侵蚀呗。”
“阿弥陀佛……”
老和尚的这句佛号打的充满了无奈，道：“天地之间，唯古居士才配得上也担得起我佛大自在啊……”
“我佛？老和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你不是佛，或者应该说你早已不是佛。”
“古居士，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知道。
古清风怎能不知道。
老和尚说出我佛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然猜到老和尚想为西天诸佛那边说情。
果不其然，老和尚的声音传来，道：“因果之道关系重大，大到关乎天下苍生，也大到关乎三千大道，更大到关乎天地之源，因果又因我佛而衍，我佛有责任更有义务去守护因果。”
“古居士的存在，让我佛感到了不安，确切的说古居士的因果，让因果之道出现了混乱的征兆……”
“然后呢。”
古清风不急，等待着老和尚的下文。
“浩劫之后，天地本源重生，秩序再重组，大道再重衍，因果不例外，我佛亦如此。”
“我佛还在沉睡当中，并未苏醒，对古居士动手之事，我佛并不知晓，执掌西天的佛教八宗不过是一些佛门弟子，对因果之道只知皮毛而已，此次冒犯古居士，实乃愚蠢无知。”
“听明白了，西天佛主因为浩劫正在沉睡，想要杀我的只是你们佛教的一些弟子，你的意思，让我放过他们？”
“老衲虽然想让古居士高抬贵手，却也知道，古居士做人的原则，西天净土佛教八宗已然触及到古居士的底线，纵然老衲劝说，古居士也不会听。”
“既然你知道，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唉，古居士，何必明知故问……”
古清风摇头，回应道：“老和尚，我这人脑袋不太灵光，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大日如来忿化身对我佛至关重要，还望古居士归还我佛……”
第537章 决绝
“老和尚，这话怎么说的，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对你们重要，关我什么事儿？”
“古居士，你还是归还我佛吧。”
“我说老和尚，你找错人了吧，我承认，我对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有那么点意思，也的确想把大日如来的忿化身绑架了，可你也知道，当时西天诸佛降下无尽审判，想要强行抹杀我，我当时只想着活命，哪顾得上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侵蚀之后，古清风的精神意志越来越微弱，原本精神意志中还能看出他的影子，而现在他的影子已是若隐若现，有的只是那三头六臂九只眼的阿鼻无间恶修罗。
老和尚的声音又传来：“大日如来正在沉睡，忿化身虽然已然苏醒，但也只是刚刚苏醒而已，非常虚弱，再加上又没有大日如来本尊的支撑，忿化身更是虚弱不堪，又怎能挡得住古居士的一招大吞噬这等无上神通。”
听闻大吞噬三个字，古清风知道没能瞒过老和尚，沉吟片刻，回应道：“老和尚，你似乎说过，不会插手天地之间的事情吧？尤其是佛门之事，没记错的话，你说你早已不是佛，一切佛门之事皆与你无关。”
“老衲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我以前毕竟是佛门中人，大日如来又是我佛之象征，现在古居士要将大日如来的忿化身炼化，老衲实在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老和尚的声音很苍老，更无奈，确切的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尤其是古清风的态度，更是让他无奈至极。
“炼化？老和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炼化大日如来的忿化身了？更何况，那毕竟是你们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炼化老人家的忿化身啊，退一万步来说，我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
“古居士莫要再诓骗老衲，老衲知道古居士在心佛世界看见大日如来忿化身第一眼时，内心就已经打起了吞噬炼化的算盘。”
“我说老和尚，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已经是一身麻烦吧？我没事儿炼化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做什么？你以为我闲的蛋疼啊！”
老和尚继续说道：“古居士体内有一颗生机盎然的大自然种子，还有一颗死寂诡异的神秘种子，又修出一颗邪恶无比的金丹心脏，再加上古居士防患未然特意练就一身无尽的太极金丹……”
“古居士的九幽祖火固然强悍，只是面对这些神秘未知的存在，古居士的九幽之火想要压制，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还有阿鼻无间恶修罗这等存在……当然，还有寂灭骨玉。”
“古居士从未相信过任何一种存在，也包括老衲，古居士一直都在寻找一种平衡，一种互相制约互相压制的平衡，对于古居士来说，你的情况越复杂，就越安全，越混乱，就越平衡。”
“故此，古居士在看见大日如来忿化身的那一刻，就已然动起了心思。”
“本来古居士对我佛还有少许敬意，奈何，西天净土那些佛教弟子太过愚蠢无知，动手超度你的同时也将古居士心中对我佛仅存的敬意超度的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老和尚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像似在叹息西天净土那些佛教弟子的愚蠢。
“天地之间没有人敢吞噬大日如来的忿化身，但并不代表古居士不敢，天地之间也没有人能炼化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同样，也不代表古居士不能……”
古清风任由阿鼻无间恶修罗侵蚀自己精神意志的同时，也仔细听着老和尚的话。
事实正如老和尚所说的那般，他体内的情况越复杂，他就越安全，越混乱，就越平衡，第一眼看到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时，他也的确动了心思，本来对佛有些敬意，古清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如果西天那边肯放他一马，他也不会动手，既然西天那边要他死，正合心意，古清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大日如来给吞噬了，而且，吞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其炼化，从而去制约体内其他强大存在。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心中所想被老和尚看的如此透彻。
当然。
他也不在乎。
“炼化大日如来忿化身，对古居士又莫大的好处，同时也有莫大的坏处，好处是什么，老衲已经说过，坏处是什么，即便老衲不说，古居士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纵然有天大的坏处，以古居士的性子，想必也不会在乎……更不会畏惧……”
老和尚正说着，古清风突然开口将其打断。
“行了，老和尚，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能理解，也能明白，不过，我劝你还是到此为止吧，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我是一定会炼化的，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过了许久，老和尚的声音才传来，只是这次的声音显然苍老了许多，也夹杂着数不尽的无奈。
“古居士在因果这条不归路上已然越陷越深了……”
“正好，我还嫌陷的不够深呢。”
感受到自身的精神意志已然被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侵蚀的差不多，古清风说道：“行了，歇着吧，回头见……我要在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侵蚀精神意志最后一刻，彻底进入忘我大寂灭的状态……”
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古清风以前领教过一次，他可不想再领教第二次，更不想化身阿鼻无间恶修罗之后，去屠戮生灵，血祭炼狱。
所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在被侵蚀之后，直接进入大寂灭状态。
一旦进入大寂灭状态，他的一切将会化为尘埃，融入天地，身是，魂是，精神是，意志是，就连思想也不例外。
寂灭，意涅槃。
以无明灭故，心无有起；以无起故，境界随灭；以因缘俱灭故，心相皆尽。
古清风寂灭涅槃之后，亦等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再后立。
死容易。
生很难。
古清风没有把握能否净化阿鼻无间恶修罗的邪性，更不知这一死，要死到什么时候。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第538章 苏婳的失落
是夜。
星光璀璨，圆月明亮。
四方大域，九华同盟一座鸟语花香的园子里。
白衣胜雪，月下倩影。
三千黑发，随风而动。
倾国倾城，绝世容颜。
超凡脱俗，九天玄女。
苏婳静静的站着，晚风吹来，三千长发在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微微飞舞着，一双幽幽之眸迷离的望着夜空之上的一轮圆月，就这么望着。
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时至今日，苏婳依旧想不通太玄碑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溃散消失，古清风又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是的。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事情过去一个月，她也足足想了一个多月，依旧想不明白，非但如此，反而是越想心中的疑惑就越多，越想越觉得古清风的存在太过神秘，太过诡异，也太过不可思议。
坚若磐石，不动如山的真身。
无坚不摧，撼动空间的绝对之力。
天下无双的音律造诣等等，都让苏婳极为好奇。
尤其是古清风的太极金丹，最让她感到难以置信，当日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古清风亲手毁灭了太极金丹，她实在想不通，为何那个家伙还会拥有一颗太极金丹。
古清风身上太多太多的诡异，若非亲眼所见，苏婳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婳实在很想知道古清风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见过赤霄君王的一抹精神意志？得到了赤霄君王所谓的精神传承？故此才变得如此诡异至强？
不知！
苏婳实在不知。
尽管她对古清风拥有数不清的好奇与疑惑，但更多的是惋惜。
为古清风不动如山的真身感到惋惜，也为古清风无坚不摧的绝对之力感到惋惜，还为他那天下无双的音律造诣感到惋惜，更惋惜的还是古清风那一颗拥有人王资质，上承真命的太极金丹。
最让苏婳感到惋惜的则是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
在苏婳看来，如果古清风说的是实话，如果他真的见过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那么古清风一定融合了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如若不然，赤霄人身上的赤霄龙象不会对其畏惧，火舞老家主，小仙谷、云心殿五老也不会吓成那样。
恐怕也只有得到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才会不惧天威，才会修出两颗太极金丹吧？
其他人的精神意志或许没有这么神奇，不过，苏婳相信，赤霄君王的精神意志绝对拥有这等本事。
可惜。
就这么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也死的干干净净。
“唉……”
苏婳忍不住唉声叹口气。
而这一声叹息，叹的不止是对古清风死去的疑惑，也不止是好奇，更不止是惋惜，还有她对自己因果的怀疑。
自从得知自己的因果是乃赤霄君王之后。
苏婳就满世界的寻找赤霄君王的消息。
为了推衍出赤霄君王的生死，她这些年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全部时间都用来调查赤霄君王生前的一切事迹。
她把赤霄君王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亲自去了一趟。
她也把赤霄君王的敌人朋友，全部都见了一面。
毫不夸张的说，她把赤霄君王在这个世界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只为推衍赤霄君王是不是真的死了，有没有轮回转世的可能。
随着对赤霄君王的了解越来越多，苏婳也越来越相信赤霄君王没有死绝，定然会轮回转世。
她也坚信自己的猜测。
为此，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特意用心挂为自己的因果占卜了一卦，卦上指出她的因果会在四方大域发生变化。
这一结果让苏婳喜出望外，她很清楚自己的因果是乃赤霄君王，因果发生变化的话，那么一定和赤霄君王有关，而卦中所指的地方又是四方大域，这里更是赤霄君王的故乡。
苏婳满心期待的来到四方大域。
她曾幻想着在四方大域遇见轮回转世后的赤霄君王。
也幻想着自己会不会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崇拜赤霄君王。
来之前，苏婳有着太多太多幻想，心情更是尤为激动。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来到四方大域之后，并没有见到轮回转世后的赤霄君王。
这让苏婳很失落。
而古清风的出现，又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虽然那个家伙并非轮回转世的赤霄君王，可好歹也算得上赤霄君王的传人。
甚至，苏婳还曾怀疑过，自己的因果不是赤霄君王，而是赤霄君王的传人。
她真的有这样的怀疑。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管自己的因果是赤霄君王也好，还是赤霄君王的传人也罢。
还有意义吗？
赤霄君王仅剩的一抹精神意志溃散了，他的传人古清风也莫名其妙的灰飞烟灭了。
所谓的因果是谁，还能有什么意义？
苏婳就这么站着，望着夜空的圆月，神情之中尽是彷徨与茫然。
她轮回转世就是为了因果。
现在得知自己的因果已然不在，苏婳就像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一样，连以后的路都不知该如何去走，也不知轮回转世还有什么意义，甚至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修仙？
苏婳上辈子就是仙，而且还是九天之上的玄女，从出生那一刻就已是仙人。
修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哪怕一丝一抹都没有。
不修仙，因果又没了……
活着还能干嘛？
为了命运？
苏婳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从轮回转世那一刻她就已然知道。
本来她并不抗拒所谓的命运，但是现在，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丝坑距，甚至想丢掉身上所谓的诏书，所谓的大道重任，所谓的命运，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什么都不想做……
“小姐，我们差不多是时候该离开了……”
旁边，千山劝说道，自从古清风莫名其妙的灰飞烟灭之后，千山已经不是第一次劝说，奈何苏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千山也知道，苏婳没有离开的原因是对因果的怀疑，又劝说道：“小姐，老夫人曾经说过，因果不是命运却又是命运，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莫要强求，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不该来的永远也不会来，既然小姐的因果已去，还望小姐放下才是……”
第539章 再重活，再苏醒
日落西山时，夕阳西下日。
晚霞上云端，黄昏已降至。
云端之上，虚空之中，云霄里。
仿若撕裂一切的罡风在云霄中疯狂咆哮着。
云霄之上便是天威，是浩荡的天威，亦是苍生敬畏的天威。
突然之间，一抹火焰凭空出现，紧接着莫名其妙的燃烧起来，那是一抹紫幽色的火焰，也是一抹孤冷而又充满死寂的紫幽色火焰。
紫幽色的火焰徐徐燃烧着，任由罡风再疯狂，却撼动不了其分毫，任由天威难测，紫幽火焰亦不受影响。
紫幽之火就这么燃烧着。
随着夕阳消失，随着黄昏降临，随着夜幕初上，随着黑暗袭来……
紫幽色的火焰愈发旺盛，焚的罡风噼啪作响，焚的虚空若隐若现，也焚烧云霄微微颤抖。
隐隐间，紫幽之火里面似乎出现了一道似虚似实的人影。
随着紫幽火焰越来越旺盛，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是一位男子，一位年轻男子。
一袭古朴的白衣，三千飞舞的黑发。
一张冷峻的脸庞，一道孤傲的人影。
他盘膝而坐，微微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神情平静又安详，仿若浴火重生般，随着幽火焚烧的越旺盛，他身上的生机就越旺盛。
不知紫幽之火燃烧了多久，只知人影越来越清晰，身上的生机也越来越旺盛。
轰然一声，紫幽之火突然变成一片火海，转而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个年轻的男子。
他就这么盘膝坐着，当睁开眼眸之时，是一双深邃的眼眸，深邃的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充满了彷徨与迷茫，就好像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与未知。
就这么望着，他缓缓闭上眼，而后又睁开，眼中少了几分彷徨，也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幽暗，也多了几分静寂。
再闭上，再睁开，彷徨更少，迷茫亦是，幽暗更多，静寂亦是。
不知睁开闭上重复了多少次，只知每一次闭上睁开的时候，彷徨与迷茫就会少几分，幽暗与静寂就会多几分，直至彷徨与迷茫彻底消失，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只剩下幽暗与静寂。
他没有动，依旧盘膝坐着，看起来很孤独，亦很冰冷。
身上的死寂一点一滴消散着，生机一点一滴恢复着。
渐渐的，孤独消失，冰冷消失，换之出现的是一种慵懒，一种随意，一种洒脱，一种大自在。
“他娘的！”
他站起身，伫立在云霄之中，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浑身每一寸骨骼都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剧烈颤抖，浑身每一个窍穴都在疯狂旋转！
哗！
藏在窍穴之中的无尽太极金丹如同脱缰的猛虎般肆意咆哮，滚滚太极灵力爆发开来，惊天动地！
“终于他娘的回来了啊。”
他仰天长啸，震的云霄罡风噼啪不断，也震的虚空炸裂不断！
“哈哈哈！老子又他娘的活了！哈哈哈！”
回来了！
又活了！
的确。
古清风回来了，也又活了。
他不是第一次死而复生，也不是第一次从迷失中找回自我，不过，每一次死而复生，他都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妙很特殊的感觉，不是惊喜，也不是兴奋，更不是激动，之余是什么，古清风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爽！
“不容易啊！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尽管感觉很爽，但是这种爽的背后是用无尽的孤独换回来的。
因为每一次死亡，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回来，每一次迷失，他同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回自我，此次也不例外。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寂灭涅槃不是睡觉，不是睡一觉之后就能从迷失中找回自我。
而是一种孤独，一种无法言语，一种永恒的孤独。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人坠入无尽黑暗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黑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你甚至不知道你自己的存在，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就那么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着，你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要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真是一种孤独到极致的感觉。
纵然古清风已然经历过几次，依旧对那种感觉打心底里有些发怵。
还好，终于活了，也终于成功的找回了自己。
古清风琢磨着，以后像大寂灭这种勾当还是少玩几次为妙，像阿鼻无间恶修罗这种邪恶的存在，还是少祭出几次为好。
他可不像再这么折腾了，鬼知道哪一次寂灭之后还能不能涅槃？也不知道祭出阿鼻无间恶修罗之后还能不能找回自我。
而且每一次寂灭之后，他对寂灭二字的奥妙就会有新的感悟，而这种新的感悟，让他对天地大道也更加了解，了解的越深，对天地大道越是忌惮。
忌惮的同时，也对天地大道越来越疑惑，越来越看不透。
他曾经以为天地只是天地，大道只是大道，现在在他眼里，天地还是天地，却又不是天地，大道还是大道，又不是大道，神是神亦非神，魔是魔亦非魔，仙是仙亦非仙，佛是佛亦非佛……
让他有这种感觉还有阿鼻无间恶修罗。
他以前也只是认为阿鼻无间恶修罗只是主宰炼狱的那个邪恶的存在，随着对阿鼻无间恶修罗的了解越来越多，他越来越觉得阿鼻无间恶修罗并不是那么简单。
亦如他观天地大道那般，阿鼻是阿鼻有非阿鼻，无间是无间又非无间，修罗是修罗亦非修罗！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古清风望着夜空，望着天上数不尽的星辰，亦望着那一轮明月，呢喃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闭上眼，一声叹息，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沉默良久，他摇摇头，睁开眼，笑着自言自语，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再次闭上眼，古清风深吸一口气，沉吟这，片刻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意随心，我亦自在。”
第540章 炎阳与冰玄
以前追求天地大道的时候始终都无法领悟大道的奥妙。
现在放弃天地大道，反而对大道的奥妙了解的越来越透彻。
这多多少少让古清风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
觉得天意弄人，造化也弄人！
需要的时候，怎么也得不到。
不需要的时候无意间就轻而易举的得到。
这实在让人很蛋疼。
叹息了片刻之后，他便开始内视探查起来。
丹田紫府依旧宛如一个小天地般，幽火笼罩，疯狂焚烧着。
先前修出来的邪恶心脏亦如真的心脏般缓缓跳动着。
大自然种子生机盎然的衍变着。
那颗灰暗的孤星泪依旧一动不动的蛰伏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机。
除此之外，在古清风的丹田紫府里面还多了一尊佛像，一尊古老泛着佛光的佛像。
不是其他，正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只不过是闭着眼睛的忿化身。
古清风之所以吞噬大日如来忿化身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炼化，化为己有，以此来平衡丹田之内的复杂情况。
不管是大自然种子，还是那颗死寂的孤星泪，以及那颗邪恶心脏，古清风都无法绝对主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神秘的东西互相制约互相压制，然后一点一滴的将他们炼化，从而彻底主宰。
也只能一点一滴的炼化。
这些存在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比一个神秘，来头也一个比一个大，尤其是大日如来的忿化身。
大日如来，这可是佛门的象征，想要炼化他的忿化身，绝对比登天还要难。
或者应该说根本不可能。
对于其他人来说炼化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或许不可能，不过，对于古清风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拥有九幽之火。
而九幽之火是乃祖火，可以炼化天地万物。
更何况，古清风的紫府亦是幽火紫府，毫不夸张的说，几乎就等于一个鼎炉，只要幽火不停的焚烧，甭说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就是大日如来的本尊来了，也会有被炼化的那一天。
古清风不急，这种事儿也急不来。
随后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两颗石头，一颗如冰，一颗似火。
冰石正是冰玄之心。
而火石则是他从大日如来忿化身手上抢来的炎阳之心。
望着炎阳之心，古清风的思绪尤为复杂，仿若回到了五百年前，至今他还清晰记得，当年在云霞派的时候，只是在炎阳之心上滴了一滴血，然后就莫名其妙融合了炎阳之心。
至于为什么会与炎阳之心融合，古清风至今都不明白，只知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而后成就火焰真身，修出九九八十一颗金丹，成就恐怖的元神……
虽然古清风的逆天路不是炎阳之心造成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颗炎阳之心为他打开了一条逆天路的大门。
古清风望着炎阳之心，赫然发现自己当年滴入的一滴血还依稀能够看见，又看了看冰玄之心，里面也有一滴血，不过这滴血并非是古清风的，应该是云霓裳的。
仔细观察着炎阳之心和冰玄之心。
令古清风感到无奈的是，不管是炎阳之心还是炎阳之心，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看不懂。
他修行五百多年，见过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也曾翻阅过无数记载奇珍异宝的典籍，但是，对于炎阳之心和冰玄之心，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简直闻所未闻。
想了想，古清风抬手之时掌心赫然出现一抹紫幽之火，紫幽之火焚烧着冰玄之心与炎阳之心。
两颗晶石似若冰火般互相排斥却又互相融合，又如阴阳太极一般，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不分彼此。
很快炎阳之心和冰玄之心在九幽之火的焚烧下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团似火似水，似阴似阳的晶石，就像太极晶石一样，阴阳在交错，在交织，不停的衍变衍化，又似乎蕴含无穷无尽的生命一般，甚是神奇。
望着变化中的太极晶石，古清风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觉得这玩意儿和他紫府丹田里面那颗生机盎然的大自然种子非常像。
都是阴阳交错，都是不停的衍变，都蕴含无穷无尽的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古清风知道不管是炎阳之心还是冰玄之心都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云霓裳。
瞧着正在变化的太极晶石，这不禁让古清风有些怀疑，难不成云霓裳和大自然有什么关系？
嗯？
古清风突然想到了欧阳夜。
云霓裳将自己的灵魂葬在了欧阳夜的体内，而后欧阳夜的胸前就出现一个神秘的图腾，那图腾亦是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甚至欧阳夜的喜怒哀乐还能影响到大自然的变化。
前后一想，古清风基本上已经肯定，云霓裳和大自然之间必然有关系。
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关系。
古清风沉吟着，琢磨着如果云霓裳真的和自然之道有关系的话，那这事儿就更加复杂了。
现在可以肯定，云霓裳和自己有因果，而且那娘们儿为了因果的事情，一直在折腾。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然之道硬塞给古清风一颗大自然种子。
古清风早就知道自然之道塞给自己这么一颗大自然种子绝对有目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儿很可能与因果有关！
“他娘的！”
古清风谩骂了一句。
由于上古时代灵气匮乏，所谓的大自然也死气沉沉，可以说压根就谈不上有大自然。
故此，古清风对大自然也不是太了解，更没有什么恩怨情仇。
此次浩劫之后，他已然不想参合大道之间的争锋，大自然硬塞给他一颗大自然种子，已是够头疼，若是再与大自然有什么因果的话，到时候的麻烦可就扯不清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无奈的叹息一声，古清风陷入沉思之中，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大自然之间怎么会扯上因果。
他这辈子和大自然压根就没有任何交际，哪来的因果？
难道是所谓的前世？
提起前世两个字，古清风不禁摇摇头，他连这辈子还没活明白，哪有闲心去管前世的事儿？
第541章 再遇云霓裳
老话说前世的债，今世还。
说实话，古清风对于这句老话并不认同。
在他想来，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两者之间不应有任何瓜葛，也不应有任何牵连。
他的确是这么认为。
但也只是他这么认为而已。
事实上，前世因，今世果。
前世种下什么因，注定今世得到什么果，善因便有善果，恶因亦有恶果。
什么是因果。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你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因果就在那里，注定不会改变。
因果报应亦如此。
出来混迟早要还，你逃得了前世，逃不过今生，逃得了今生，也逃不了来世。
谁也不例外。
人是，妖魔鬼怪是，仙魔佛神皆逃不过因果。
古清风望着衍变衍化拥有无穷生命生机的太极石头，其内属于他的一滴血和属于云霓裳的一滴血亦如阴阳般交织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古清风试着祭出神识探查，却是什么也探查不出来。
那两滴交融的鲜血仿若一道封印般将他的神识隔离在外。
这是血印。
唯有施展之人的鲜血方能打开，古清风沉吟片刻，而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
鲜血融入太极晶石之后，里面的属于他和云霓裳的鲜血顿时沸腾起来，转瞬之间便将太极晶石染的血红，变成了一颗血晶。
古清风察觉到了什么，第一时间祭出神识，探查而去。
果不其然，封印已然打开，他的神识在里面探查到一抹很虚弱的精神意志，更像一抹残识。
这一抹残识一直在沉睡，当古清风的鲜血滴入之后，残识渐渐苏醒过来。
古清风仔细探查着，感应着，觉得这一抹残识很是熟悉。
猛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云霓裳。
难道是云霓裳的一抹残识？
“云霓裳？”
古清风轻声呼唤。
没有人回应他。
继续呼唤，依旧无人回应。
而那一道似乎很虚弱，虚弱的仿若随时都会溃散一样，哪怕太极石头蕴含无尽生命生机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他再次呼唤的时候，那一道残识终于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也终于等到了你……”
听闻声音，古清风内心一怔，连忙问道：“你是云霓裳？”
“是我……”
“果然是你！你刚才说什么？在等我？等我做什么！”
“等你做什么？”云霓裳的声音和她的残识一样虚弱至极，每说一个字都仿若用尽全身力气，道：“我也不知道等你是为了什么，我忘了……真的忘记了……”
忘了？
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古清风就头疼，甚至对这两个字都有了阴影。
君璇玑迷失了。
难不成云霓裳也迷失了？
询问之下，云霓裳回应道：“迷失？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迷失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并没有迷失……我一直在等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等你是为了什么……不知是忘记了，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
“什么因果？呵，相信我……我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连我们之间什么因果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很想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此我付出了很多，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可笑的是到头来依旧不知道你我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因果……”
古清风不懂，也听的不是太明白，问道：“冰玄派的冰玄之心，云霞派的炎阳之心，是不是你为求索因果弄出来的？”
“是我……也不是我……”
古清风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注定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因果根本无需求索……它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因果……”
不知是云霓裳的话太深奥，还是怎的，古清风根本听不明白，他只能把心中的诸多疑惑问出来，道：“如果你没有迷失的话，为什么要葬掉自己的灵魂……”
欧阳夜并非云霓裳的轮回转世。
也不是夺舍重生。
更不是一种血脉传承。
而是一种血祭。
这玩意儿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禁忌，而且还是一种可怕的自我诅咒，名为‘葬魂禁咒’
一旦血祭，葬身灵魂，忘掉自我。
这种手段之所以被称为禁咒，因为曾经有人试图利用这种手段逃避命运的仲裁，也有人试图利用这种手段逃避因果的报应。
究竟能否逃避命运的仲裁，能不能逃避因果的报应，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施展这种手段，必将遭到诅咒，是来自命运的诅咒，也是来自因果的诅咒。
诅咒是极其可怕的，尤其是扯到命运因果的诅咒，其可怕程度简直无法想像。
古清风想不明白，既然云霓裳没有迷失，为何会动用葬魂这种可怕的禁咒？她在逃避什么？是因果吗？逃避自己与她之间的因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古清风就更不懂了，自己和云霓裳之间到底是什么因果，让她不惜动用血祭葬魂，哪怕被因果诅咒，也要逃避因果？
“我血祭葬魂的原因是不想面对我们之间的因果……”
“为什么？”
“因为……很可怕……”
“可怕？”古清风更加不懂，问道：“你不是说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因果吗？既然不知道，为何又说很可怕？”
说罢，古清风像似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难道是因为所谓的因果黑洞？”
“因果黑洞？没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不是因果黑洞，又是什么？”
“神秘时代……无道传说……”
神秘时代？
无道传说？
古清风知道所谓的神秘时代指的天地之间神秘未知的一个时代。
也知道所谓的无道传说指的是神秘时代那一位问鼎真神的无道尊上。
只是他不懂，这些事情和神秘时代的无道传说有什么关联？
“那幅画……我曾……曾令人交给你一幅画……”
云霓裳的声音传来，古清风心头一怔，立时想到当时在冰玄派的时候，冰玄老祖的确给过自己一幅画，好像叫‘寂灭忘我图’。
“画怎么了？”
“画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的东西……一切的一切……”
第542章 可怕的诅咒
古清风立即从储物袋里将那幅画拿了出来。
这是一幅很普通的水墨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可以说很粗糙。
画上只有一座山。
而且看样子还是一座很荒芜的山。
山上，花草凋零，树木枯萎，连山上的石头像似都已经腐朽。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莫说蕴含什么真谛，也莫说蕴含什么玄妙，古清风甚至在这幅画上看不出任何意义。
“你说这幅画上有我想知道的一切，可能是老子悟性不够，什么也参悟不出来！”
古清风有些恼怒，折腾了这么久，又是担惊又是受怕，还差点因为寂灭迷失，好不容易找到炎阳之心，本以为有点收获，就算没有什么收获，对于求索因果来说也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始，可他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这么一副看起来什么也不是画上。
“这是一座山，名为无道山，找到它……找到它……”
“无道山？”
古清风仔细回忆着，翻遍了五百年的记忆，脑海之中并没有关于无道山的任何记忆，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猛然，他又一想，无道山？无道？难不成这个无道指的是神秘时代的无道尊上？这座山也是神秘时代的山？
“无道山的确是神秘时代的一座山……”
“我说云霓裳，这他娘的既然是神秘时代的一座山，你让我找到它？”
古清风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神秘时代那可是古往今来最未知的一个时代，被誉为天地之间最大的谜，历经太古、远古、上古，亿万年来，谁也不曾知道神秘时代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个时代没有任何遗迹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一个神秘时代的洞府出过世，那个时代到底有没有活人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整个神秘时代，除了关于无道尊上的几个传说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更别说神秘时代的一座破山，这他娘的如果能找到，那就邪门了！
“千古浩劫天地衍，三转轮回万古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
古清风呢喃着这句话，沉吟着，思索着。
千古浩劫天地衍的意思，他懂，无非是说一个时代一次浩劫，一次浩劫天地必然重衍重生。
至于三转轮回万古现，难道说天地历经三次轮回，万古之前便回重现？而这个万古，指的是难道是神秘时代？
古清风想了想，自神秘时代终结之后，是为太古，太后之后是为远古，远古之后是为上古，正好三次浩劫，三次轮回。
“你的意思，神秘时代将会在今古重现？”
“是……是的！”
“什么时候？”
“不知……”
“前世今生因果见又是什么意思？谁命由谁需看天又是何意？”
“不知……”
古清风不清楚云霓裳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他再次呢喃着这四句话的含义，越呢喃，越觉得不对劲儿，越呢喃越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看过，或是在哪听过。
猛然，古清风想到了一个传说。
一个可怕的传说。
一个令他都禁不住有些心理发怵的传说，问道：“你说神秘时代将会在今古重现，是以什么形式重现？”
云霓裳这次没有说话。
而恰恰是云霓裳的沉默，更加让古清风怀疑那个传说，那是一个关于因果的传说，也是一个关于神秘时代的传说，更是一个关于因果黑洞的传说。”
传说之中，在神秘时代的时候，无道尊上成神之后，知道了天地秘密，并且公布天下，诸神出面欲要抹杀所有人，而无道尊上施展通天神通，将神秘时代葬掉封印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传，从神秘时代开始，因果就已然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发生了混乱，诸神为了纠正因果，令神秘时代所有人的因果都背上了诅咒。
三转轮回是乃天地最为虚弱的时候，届时，消失的神秘时代将会重现天地，神秘时代重现，亦等于黑洞重现，黑洞重现，因果必乱，所谓的前世今生因果见，指的是一个人的前世和今生将会碰面……所谓的谁命由谁需看天，指的是，前世今生一旦碰面，只能活一个。
这是诅咒。
是因果的诅咒！
想想，一个人的前世与今生碰面会是怎样的场面？
更可怕的是，前世今生共享因果，且只能活一个。
前世杀今生？今生杀前世？
这简直比自己杀自己还要残忍。
古清风想着，云霓裳提到神秘时代，难道说自己和她的因果来自神秘时代，换句话说，自己和云霓裳的前世都是神秘时代的人？
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必要血祭葬魂吧？
难道是怕将来神秘时代重现，怕碰上她的前世？怕互相残杀？
这也说不通啊！
暂且不谈神秘时代重现的传说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她连血祭葬魂这种残忍的禁咒敢用，还怕和前世互相残杀？
她在逃避！
逃避的也一定是因果！
可该死的，古清风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在逃避什么因果。
无论他如何询问，云霓裳一问三不知，再问还不知。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的确是在逃避，也的确逃避的是因果……我……害怕因果，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因果……”
“我只想躲起来……什么也不想做……”
“知道吗？我很后悔，后悔当初推衍因果，后悔当初布下因果之局，后悔找到你这个所谓的因果……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可这一切早已注定……呵呵……一切都注定了……”
“我们的因果从一开始就被诅咒了……”
“我求因果求了万万年……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几次轮回，几次转世，我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云霓裳的声音传来，却是越来越虚弱，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放弃因果……不要去求索……不要去……”
面对越来越虚弱的云霓裳，古清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尽管他有一肚子的疑惑，不过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因为感受到云霓裳的这一抹残识已是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溃散，他叹息一声，道：“因果的事到此为止，不想多说，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如果……我有心愿，你会帮我完成吗？”
“当然，就算不为你，也为曾经的红袖。”
“好，你杀了我！”
古清风一怔，愕然道：“杀了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葬魂血祭重生之人。”
闻言，古清风更加无法理解，问道：“你让我杀了欧阳夜？为什么？”
“不杀，你会后悔……一定会……”
第543章 再回云霞山
云霓裳的这一道残识终究还是溃散了。
云端之上，古清风拿着寂灭忘我图，就那么愣在那里，脑海中尽是云霓裳的声音。
不杀，你会后悔……
不懂。
古清风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云霓裳为什么让自己杀欧阳夜，也想不通为什么不杀会后悔……
难道也是因为因果？
不知。
闭上眼，仔细回忆着云霓裳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混乱。
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的因果可能和谜一样的神秘时代有关。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睁开眼，望着手上的寂灭忘我图，望着画上的那座荒芜的无道山，渐渐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再也没有其他。
古清风本来对自己的因果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想求索，想知道罢了。
只不过，先是君璇玑，现在又是云霓裳。
两个和自己有因果之人，君璇玑迷失了自我，云霓裳直接血祭葬魂……
这多多少少让古清风心里有些不适，也有些发怵。
不知该不该继续求索。
继续的话，又该如何求索。
难道真得去寻找神秘时代的无道山？
这他娘的去哪找？
神秘时代真的会在今古时代重现？
到时候与神秘时代有因果之人，今生真的会见到自己的前世？
自己的前世又是谁？
当年究竟种了什么样的因？
古清风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太多的好奇，奈何，因果终究是因果，这玩意儿不是大道，也参悟不出来。
“去他娘的！扯淡的因果，老子不求了！”
古清风一怒之下，将寂灭忘我图收起来，大骂一声，直接闪身消失。
……
四方大域，云霞山。
山上曾经坐落着还算知名的云霞派，不过也只是曾经而已，自从三年前，云霞派变成废墟之后，云霞派三个字也渐渐被人淡忘，时至今日，云霞山也早已成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
现在提起云霞派也多是因为三年前如流星一般拥有短暂辉煌的神秘弟子，古清风。
空弹一曲醉吟碧海，技惊四座。
云霞派立储之日，孤身一人力挽狂澜，单挑一众亲传弟子，掌毙云霞长老。
赤虚山庄震慑炎阳大域诸般高手。
冰玄山下，弹指抹杀彩灵天才，吓退夺舍高手。
六壬山上，单挑数百天才，一声之威震退第一门派，吓瘫绛珠老祖。
太玄台，绝世无双的音律造诣无人能及，不动如山的真身傲视群雄。
风云分舵，以绝对之力，碾压众生，以孤傲姿态，霸绝天下。
没有人知道古清风的身份背景，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他的存在神秘又诡异，前后不到一年时间，横扫四方大域所有门派，乃至称霸四方大域的九华同盟也被他弹指抹灭。
就是这样一位奇才，莫名其妙的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知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他的真身灰飞烟灭……
他究竟是不是赤霄君王的传人，至今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然而，这已经不重要。
人都已经死了。
是与不是赤霄君王的传人还重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重要。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死人的身份。
这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经过三年的沉静，四方大域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没有了九华同盟的威胁，各大门派的发展一天比一天繁荣一天比一天壮大。
三年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尤其是在今古这个万物复苏，人才辈出的时代。
每一天都有天才崛起，每一天都有天才陨落。
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三年前的如流星般辉煌的古清风也早已被人淡忘，无人再提。
这日。
日落下山，夕阳再西下。
云霞山下，有一间孤零零的木屋。
木屋很简陋，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挡风避雨的地方，莫说阵法笼罩，就连花草树木也没有几颗。
夕阳下，在木屋的前面，又一张破旧的老爷椅。
老爷椅上坐着一位不修边幅有些邋遢的老头儿，老头儿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袍，仰躺着，喝着小酒儿，抽着大烟袋，喝一口小酒儿，抽一口大烟，望着夕阳下的晚霞，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唉，古小子啊古小子，你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你倒是说一声，如果没死，你好歹也告知一声儿啊，这他娘的都三年了……怎么你小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火德。
所有人都认为古清风死了，唯独火德坚定的认为，古清风没有死。
哪怕亲眼目睹古清风灰飞烟灭，他也相信古清风不会死。
哪怕知道太玄碑里面是君璇玑，哪怕知道君璇玑是多么憎恨古清风，有多么想杀他，火德依旧相信古清风不会死。
世尊娘娘固然很可怕，可就算再可怕，还能有仙道审判可怕？还能有老天爷可怕？
当年仙道审判没有把古小子审判死，当年老天爷也没能把他弄死，君璇玑恐怕也没这个本事吧？
是的。
火德不相信古清风会死。
然而，不相信归不相信，三年时间没有任何音讯，火德的心里也渐渐有些拿捏不准。
他在太玄碑足足等了一年多，等来等去，等不到古清风，后来又回到云霞山，在他想来，如果古清风没有死的话，一定会来找自己，至少，绝对不会不辞而别。
就这么又等了两年，等的火德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儿，
可是，除了干等着，他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唉！”
火德仰头灌进去几口烈酒，又哀叹了一声，道：“古小子啊古小子，好不容易从老天爷手里活下来，你说你为什么不能安生点啊，好端端的干嘛去求什么因果，求来求去，结果把君璇玑给求来了吧。”
“老子劝过你多少次，没事儿不要去勾搭人家，你就是不听，到处勾搭，到处留情，你勾搭就勾搭吧，你跟人家好好过也行啊！今儿个玩玩人家，拍拍屁股走了，明儿个再勾搭一个，继续玩，玩过再拍屁股……你说你小子这么欺骗人家的感情，人家不杀你杀谁？老子如果是个女的，也跟你没玩啊！”
火德正数落着古清风的恶性，突然之间，耳中传来一道戏虐的笑声。
“火德，你若是个娘们儿，就算脱光衣裳叉开大腿，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爷都不带瞧你一眼的！”
第544章 今世债，今世还
听闻这一道戏虐的声音，火德本能的打了一个激灵，猛然一下站起身，仿若如梦初醒一般，又如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样，涨红着脸，瞪着双眼。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是幻觉的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
一袭白衣胜似雪，
三千黑发犹如墨。
慵懒惬意比夕阳。
潇洒不羁醉黄昏。
不是古清风又是谁。
他缓步走来，面带笑意，如夕阳，似黄昏，更如晚风，道：“怎么着，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古小子！你……你……”
或许是太过震惊，也或许是太过突然，震惊的让火德不敢相信，突然的让他也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足足愣在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回过神来，惊喜道：“古小子，你真的没死啊！”
古清风直接坐在那张老爷椅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小酒儿，懒洋洋的说道：“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老子就知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死！”
火德很兴奋，更激动，兴奋的手舞足蹈，也激动的放声大笑起来。
他实在太高兴了。
三年了。
三年的担惊受怕，此时此刻内心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火德怎能不高兴。
“古小子，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知道不知道老子都快担心死你了！”
“虽然没有死，不过也差一点啊。”
“怎么回事？是君璇玑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古清风倒也没有隐瞒，将太玄碑里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而旁边火德听的那是心惊肉跳。
什么君璇玑迷失了。
还有西天诸佛。
当听到古清风把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吞噬了之后，火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亲娘啊！你小子……真的把……把大日如来的忿化身给……给吞噬，然后……然后炼化了？”火德噎着喉咙，道：“大日如来，那他娘的可是佛主啊！”
“佛主怎么了？”
瞧着此间悠闲喝着小酒儿的古清风，火德顿时不知该如何去接这个话。
还怎么了？
火德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吞噬佛主，又怎么能去炼化佛主！
这在他看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甭说吞噬炼化佛主，就是他娘的诋毁佛主，那也是大不敬，大逆不道，会遭天谴，也会遭报应啊！
可是这个家伙呢，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就那么把大日如来给吞噬炼化了，那种无所谓，那种不在乎的口吻，就好像吞噬炼化的不是佛主，而是一颗灵石一样。
火德本想劝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古清风干的勾当，已经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他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劝，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火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想从地上站起来，发现双腿还有些不停使唤，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古清风感的勾当吓的双腿发软。
至于是第几次，火德也记不清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询问古清风的任何事情，怕的就是承受不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火德深吸一口气，甩甩脑袋，尽量忘记古清风刚才说的话，在心理又一次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再询问关于古清风的任何事情，不然以后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得知已过三年，古清风也颇为惊讶，暗叹修行无岁月，一不小心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你当日在太玄碑那灰飞烟灭之后，没过多久仙朝便来了人，还差点和紫阳他们打起来，还好苏婳仙子出面把这事儿给平息了下来，苏婳仙子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一直调查你死因，后来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也就离开了。”
“紫阳他们呢？”
“他们啊应该还在分舵吧，你出事儿之后，他们重整了分舵，镇守四方大域的同时，也教导着分舵的弟子，不过古小子，自从你小子灰飞烟灭之后，紫阳他们那可是要多悲痛有多悲痛啊，足足在你小子的陵园跪拜了大半年的时间，觉得对不住你小子，愧对你小子。”
“愧对我什么？”
火德翻了一个白眼，道：“他们都把你小子当作你的传人了，你突然灰飞烟灭，紫阳他们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愧对他们的赤霄君王呗。”
古清风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去看看人家？打个招呼？”
“算了。”古清风饮着酒，说到：“一切随缘吧。”
“古小子，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求索因果？”
“我倒是想！”
提起因果，古清风就有些头疼，仰躺在椅子上，扣着额头，道：“可是他娘的无从下手啊！”
君璇玑迷失，云霓裳葬魂，皆是求索因果所至，这让古清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毛，尤其是云霓裳说的那些话，神秘时代将会在今古重现，到时前世与今生争锋相对，这更加让古清风有种莫名的烦躁。
“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古清风起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顺其自然吧，一切随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亦无用……”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的意思你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怎么着？”
“火德，你知道吗？”古清风双手搓了搓脸，说道：“这次求索因果，虽然连个毛都没有求到，不过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今世因，今世了，今世果，今世结，今世债，今世还。”长叹一声，道：“我当年在这方世界修行的时候，欠了很多人情，也欠很多债，以前年轻不懂事儿，也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还，既然现在又回来了，我准备把当年欠下的人情欠下的债，全部还掉。”
“至于因果……”
古清风端起一杯酒，望着夕阳西下的大日，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老子这辈子的债还没有还清，哪他娘的有闲心去还前世的债！”
第545章 往事随风
“你小子在这个世界欠的债可不少啊。”火德揉着下巴，说道：“你还的清吗？”
“尽量吧。”
“尽量？”火德摇摇头，瞧了瞧古清风，道：“有些债能能还，而有些债是不能还，也还不清的，尤其是你小子欠下的那些感情债，你拿什么还人家？就算你肯还，人家也得要啊！”
“不能还也得还，还不清也得还……”古清风长叹道：“我还不还是我的事情，至于她们要不要，那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你小子当年在这方世界修行的时候实在是辜负了太多太多女人的感情……”说到这里，火德就忍不住为古清风伤过的那些女人打抱不平，道：“古小子，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小子还和当年一样那么风流吗？”话还没有说完，火德就发现古清风投来不善的眼神，而他也丝毫不介意，道：“怎么着，你小子当年难道不风流吗？”
“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不要听信谣言，很多事情并非如外界传的那样，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碎把老子的事情编的那么离谱，还整出老子的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不然老子饶不了他!”
一想起关于自己的那些谣言，古清风就头疼，尤其是所谓的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让他哭笑不得。
按照二十四宗风流负心罪来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纵意花丛的负心汉，专门勾搭女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花心贼，不负责任，没有担当，戏虐感情，玩弄女子……什么屎尿盆子都往头上扣，扣的古清风恨不得找到那个捏造传言的家伙将其碎尸万段。
“你那点破事儿连三岁小事儿都知道，你也就甭死扛着了。”
“算了，我懒得跟你解释。”
“就算当年些事儿是你小子无意所为，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否认吧，都是因你而起吧？你小子当年离开之后，她们个个伤心欲绝，不是性情大变，就是郁郁寡欢，崩溃的崩溃，疯魔的疯魔……你小子就算不还，这么多年过去也应该去见见人家看看人家啊！”
火德的话倒是说到了古清风的心坎里。
当年很多事情，的确不是他故意为之，有些是无意的，有些是不得以为之，有巧合，有无奈，很复杂。
正如火德所说，有一点古清风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至于是故意还是无意，是不得以，还是无奈，再追求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黄昏消失，夜幕降临。
星光璀璨，夜月很美。
古清风望着星空夜月，饮着酒，道：“风逐月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废话！”火德又甩了一个白眼，道：“风逐月是咱们大西北边疆赫赫有名的一代女王，老夫能不记得嘛！”
上古时代之时，这方世界先后出了很多风华绝代的传奇女子，风逐月就是其中之一。
大西北边疆，自古以来就异常混乱，是人尽皆知的边荒地带，也是上古时代比较著名的流放之地，充斥着各种邪修，各种妖魔，各种鬼怪，可谓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当年很多大宗都想在这里称霸，但最后都无功而返。
不止大宗，当年仙朝也曾几次想收服大西北，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纵观上古时代，也不是没有高手统治过大西北，只不过都很短暂。
大约在五百年之前，大西北边疆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天骄，在那个资源匮乏，灵气稀松的年代，她凭借天纵资质，无双的悟性，一路扶摇直上，又凭超绝的修为实力，单挑大西北所有高手，碾压边疆各大门派，以风华绝代的魅力，令大西北边疆妖魔折服，以盖世无双的实力，令大西北边疆鬼怪臣服，创逐月王朝，建边疆秩序，统治大西北。
这位天骄不是别人，正是风逐月，也是大西北的边荒女王，更是上古风云志中的风云霸主之一。
古清风呢喃着风逐月这个名字，思绪仿若回到了四百多年前。
当年，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因修出九九八十一颗金丹，也因为人太过孤傲张狂，更因抢夺资源，杀人夺宝，正遭受各大门派势力的围剿。
当年，风逐月还未创建逐月王朝，还只是大西北妖月宫的传人，还只是大西北边疆新崛起的天骄。
当年，古清风的行踪暴露，被大西北边疆十大门派势力足足千余高手围剿，虽然凭借九九八十一颗金丹杀出一条血路，却也奄奄一息，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了风逐月。
是她救了古清风，并且带回妖月宫医治，为了躲避追杀，风逐月将古清风留在身边。
自那以后，古清风便隐姓埋名，在妖月宫做起了风逐月身边的一位侍从。
这一做就做了两年。
两年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绝对不算短，但绝对可以让一对年轻男女互相产生感情。
不过当年动情的并不是古清风，而是风逐月。
当年，古清风虽然对风逐月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已，他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风逐月，且麻烦缠身，也不愿连累其他人，更为重要的是，当年古清风与红袖之间还有一个约定，他自然不会与其他女子结成道侣。
当年知道风逐月的心意之后，古清风就准备离开。
奈何，造化弄人。
古清风的身份暴露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
大西北边疆的各大门派的高手全部找上门来，甚至为了风逐月的事情，围剿妖月宫。
为了不连累风逐月，古清风不得不站出来，自绝修为，以此平息这件事。
听说自那以后，风逐月就变得郁郁寡欢，再也没有出门，闭关十年，出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把当年围剿古清风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的干干净净。
风逐月出关之后去找过古清风，而且还不止一次。
当时古清风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一直躲着，后来躲不过去，他干了一件至今想起来都无比后悔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