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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步行     纯阳武神txt下载     纯阳武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刑天印,熟悉的心跳!(求订阅)

    南海被掀翻了。

    三口人皇兵器复苏,威压南海,至高的皇道气息甚至冲出祖地,弥漫向整个人界星空。

    这一天注定了不平静,举世瞩目,一些老辈的无上生灵眸光沉凝,感受到了宇宙深处,有沉眠的恐怖气机,在缓缓复苏。

    而随着南海被掀翻,有浓烈的血腥气,如海底火山苏醒,冲向云霄,映红了整片南海的天,也令无数临近南海的人族强者一阵心惊肉跳,隐约间,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三海皇兵,直到入夜时分,方才归于寂静,消散于南海上空。

    很多人不禁松了一口气,白天实在是太吓人了,南海岸边,有无上气机弥漫,冲裂星天,似乎不止有一两位无上强者降临,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对峙,所幸终究没有交手,否则无上间的征伐,加上三口复苏的人皇兵器,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底会掀起怎样惊世的波澜。

    即便如此,众人依然很困惑,到底是怎样的恩怨,竟令素来一体同心的四海人龙世家生变,同室操戈,甚至不惜动用了皇兵。

    而众多消息,在翌日辰时未至,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中域五荒大地,也由此在五荒大地,掀起了一场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一切的源头,都直指南海人龙世家,其根源,更是一种禁忌。

    叛族!

    只两个字,却令无数人族震动,心绪难平,尤其是众多无上传承,更是错愕,那可是人皇世家,这浩瀚星空初代纪元的定鼎者之一,他们怎么也难以相信,这样一方大族,会选择这样一种最不可挽回的方式,牵动整个人族的目光。

    而这,更涉及了四大人龙世家所驻守的那条古天路。

    能够由四大人龙世家镇守的古天路,自然也远非是一般的天路界关可比,不仅更加古远、广阔与浩大,甚至可以追溯到近古第三纪元,当年,这条古天路,乃是由开元三皇之一的娲皇亲手封镇。

    甚至有传说,这条天路上,曾发生过难以想象的帝战,葬下过不止一位异族大帝。

    漫长岁月里,直到近古崩碎,来到浩瀚星空,这条被封镇在诸界裂缝中的古天路,才被黑暗诸族寻到一丝痕迹,费尽心力,重新贯通了一道缺口,妄图重新接续。

    近古之初流传下来的古天路,在诸界裂缝中深藏了无数纪元,孕生了多少机缘造化,而黑暗诸族的强大,即便放在诸天百族中,都排在前列,每一族都曾经走出过至高的皇者,甚至当世异族诸皇之一,就有一位来自黑暗阵营。

    如此强大的黑暗诸族,也唯有四大人龙世家这样的底蕴,才能够镇得住,那界关龙门两个多纪元不破,遍洒了人龙战血,也曾令每一个进入这条古天路磨砺的人族强者,源自内心地礼敬。

    现在,南海人龙世家叛族,很多人都难以置信,实在太突然了,即便是不少无上生灵都难以接受,虽然人龙血脉有着不少的争议,但这么多年来,随着四大人龙皇者离世,四大人龙世家戍守四海,征战古天路,很多杂音都已经消弭了,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出世,过去的印记虽然不可磨灭,但也淡化了不少,世间早已接纳了四大人龙世家,甚至因为那强大的人龙战血,令无数年轻后辈敬畏与艳羡。

    而这一天,随着南海敖家叛族的消息传遍五荒大地,很多人都沉默了,一些古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被挖掘出来。

    不止于此,在南海被三口皇兵掀翻的那一刻,南海敖家所在之地,一口庞大的海底血窟,曝露于世,早已空空如也的南海敖家,族地深处,那口血窟中,满是属于人族的骸骨,覆压了数百上千里,那浓稠的血浆,足以淹没十万大山。

    何止亿万之数。

    中域五荒大地,无上传承众多,更有五大人皇坐镇,如此海量的人族尸骸,多半非是一日之功,甚至有老辈强者生出回忆,在过往的数千上万年里,在人界祖地之外,四域星天,偶尔有生命古星枯竭,生机绝灭,那生存在古星上的众多人族部落消失一空,一时成为悬疑。

    如此看来,这其中未必没有这南海敖家的影子。

    滔天杀孽!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方人皇世家,居然下得去如此重手,将屠刀伸向了同族,那血窟中,多少苍老的,乃至稚嫩的骨骸,在南海被掀翻的那一刻,怨气冲霄,乃至在整个南海上空,凝结出了一层浓浓的阴霾,将无垠星空都遮蔽了,不见日月。

    “该死的人龙世家!他们的心是铁做的吗?难道就没有一点悲悯之心,这不是异族,而是同族!”

    “千里血窟,非一日之寒,不是血炼,就是血祭,一些上古秘法,亦有此需,这千里血窟,这些年必定有所消耗,遭劫者,绝不止于此。”

    “或许,人族战血,就不该沾染龙脉……”

    很多人咬牙,生出浓烈的痛与恨,南海冲霄的血光,哪怕立在五荒大地,隔着兆亿里之遥,也清晰可见。

    仅仅一天,时间太短,很多消息还没能尽知,一切都太突兀了,至于昨日那场对峙,乃是大荒中,五大人皇传承的无上强者降临,巡察南海,差点与三海敖家的诸龙王交手,引发无上之战。

    即便最后都有所克制,来自战皇殿的无上强者,依然祭出了刑天大印,那是凌驾于紫绶刑天之上的存在,人族战师起源于战皇殿,执掌刑天大印者,仅在当世战皇之下,有监察人界,肃清内乱之责。

    无尽岁月以来,尤其是自浩瀚星空以来,刑天大印出世的次数寥若晨星,但每一次出世,往往伴随着血与火,甚至有无上传承的覆灭,但针对不止一方人皇世家,还是第一次。

    很多人都在等待,等待战皇殿洞悉一切是非曲直,还有那条古天路上的种种变故,人们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锁天一脉祖地。

    这一夜的苏乞年八人无眠,即便早已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有想到,这南海敖家会以这样的方式,为驻留人界祖地的三海人龙世家,留下这样一道难以磨灭的鸿沟,这千里血窟,会成为一道永恒的伤疤,刻在每一个人族的心中,日后,只要见到人龙世家的族人,或是听闻这四个字,就会常常忆起,隐隐作痛。

    这比埋下一道惊世杀阵,或是一场无上之战,影响还要深远,这种杀伐深入人心,纵为无上生灵,也难以抵抗,是无解的刀与剑。

    大师兄洛生蹙眉,刑天大印被祭出,一切都不可挽回,只是战皇殿中,也非是一方净土,当下的人族,早已不是近古之初的那段岁月,一些传承在骨血里的东西,随着时月的流逝,也已渐渐被一些人遗忘。

    所有人都在等待。

    五荒大地的空气都凝固了,而从这一天起,龙血荒家在外的诸多子弟,也都收敛了性子,陆续归返族地,这一路上,他们分明感到,在一些古城中,不少势力的人族强者,再看向他们的目光,就有些异样。

    那种异样无关于敬畏,更非是惊异,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排斥,仿佛见到的,不是什么同族,而是一个……异类。

    也就在这一天,沉寂了许久的葬龙谷,有强者从谷中走出,引动了八方瞩目。

    明月西坠,天阳还未升起。

    后山之巅,逾百丈高的雷劫木如天银铸就,古朴而威严的气息弥漫虚空,那根银紫色的枝条伸展,迸发出阵阵雷音,那雷音不是很响,却有涤荡神魂,净化外邪的神意,令寨子里的不少族人面容舒展,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安眠中。

    也就在这一刻,盘坐在树下的苏乞年睁开双眼,他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一十五章 潜龙城,不空天女!(求订阅)

    咚!咚!

    这心跳声拥有独特的韵律,无视了虚空,无视了时间,在胸口那片虚无的天地间响起。

    苏乞年缓缓起身,虽然没有几分气息流溢,但那弥漫锁天祖地的雷音,却在这一刻黯淡了下去,雷劫木像是僵住了,那舒展的银紫色枝条,也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小家伙吓坏了,哪怕刚刚蜕变,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此刻从苏乞年的身上,也感到了一股令它无比心悸的气韵,那是足以令它寂灭的伟力。

    嗡!

    下一刻,苏乞年迈步,一条璀璨的大道在脚下延伸出去,他行走在这条绚烂的光路上,须臾间,就横跨了大半个北荒,也惊动了不少沿途的人族强者,纵为神圣,也心神颤栗,露出惶恐之色,这是哪位无上存在出行,这种威严太隆重了。

    但那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被朦胧的光笼罩着,他们看不清真容,更不敢肆意窥视一位无上强者。唯有以敬畏的目光仰望,目送其远去。

    中央大荒,潜龙城。

    就在昨日之前,这还是名动大荒的一座圣城,因为早年这座古城下,曾经埋葬了一位东荒敖家的圣人,一位血战星空,挽救了星空边界数十万人族战师的强大圣人,最后因为伤势太重,没能撑到回归东海祖地,最终坐化在了这里。

    遵从其遗愿,人们将其葬在了这里,当年那被挽救的数十万人族战师,也在此地筑起了一座圣城,以潜龙为名,寓意从这座圣城中走出的,人人如潜龙在渊,扶摇而上,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不负东海敖家这位先贤圣人的遗志。

    而从昨日起,这潜龙城中很多人就开始出城,因为有传闻,葬龙谷一位准王,将要降临这座圣城。

    “南海敖家叛族,这么多年来,暗地里到底干了多少不可见人的勾当。”

    “杀孽深重,罄竹难书,覆水难灭,平日里看上去光鲜亮丽,但没有人看到那背地里的阴暗。”

    “本以为,人龙一体,是人族开辟这浩瀚星空最大的收获,却没想到,终究是我等一厢情愿。”

    ……

    不少出城的人彼此交谈,回头看一眼那巍峨古城,城门上,潜龙两个古篆字熠熠生辉,此刻却显得有几分刺目,他们感叹更惋惜,因为从昨天开始,就注定了这座圣城的没落,哪怕当年那数十万战师的后代,也走出了神圣强者,但对于强者如云的五荒大地,尤其是大荒而言,哪怕是神圣,也挡不住历史的洪流,滚滚大势倾轧之下,一切都要烟消云散。

    因为葬龙谷那位准王,今日就要到了。

    哪怕是在无上传承众多的中域五荒大地,葬龙谷,也是难以回避的一方强大存在。

    即便浩瀚星空第一纪元,四大人龙世家的皇者血战星空,守住了人界星空,也依然有一些古老的传承,不屑与人龙世家来往,毕竟在遥远的近古,乃至上古蛮荒年间,真龙一族,亦是百族大敌之一,两族征战无数纪元,葬下了太多的血与骨,留下了太多的痛与恨。

    葬龙谷,就是这些古老传承中,最为激进的。与四大人龙世家的恩怨,自浩瀚星空第一纪元起,就未曾止息。

    而以葬龙为名,毫无疑问,这犯了四大人龙世家的忌讳,但葬龙谷至今依然无比强盛,尤其是葬龙谷当世大帝,更是被誉为这浩瀚星空第三纪元,最有可能臻至那至高的皇道领域的存在,其战力之强,在大帝中都难逢抗手,令诸族敬畏。

    月过中天。

    潜龙城城门洞开,一行数人自城中走出,引动了八方瞩目。

    当中有一人,众人都无比熟悉,亦是当今潜龙城城主,昔年星空边界,那数十万人族战师的后代,一位活过了逾千年的神圣强者,传闻已臻至圣境大成,更曾前往东海人龙世家,觐见过几位无上龙王,其子孙中,更有与东海敖家子弟结为道侣者。

    尤其是其长孙,天资非凡,不过甲子之龄,就冲入神圣领域,更在此前有幸得到了一道武印,进入了星空武道大会。

    “嗯?那一位回来了!”

    “近日有消息自星空中归返,星空武道大会已经结束,年轻一辈齐聚无量星海圣王山脉,摹刻天碑,欲与昔年的诸皇、大帝争锋。”

    “传闻,至今共有十一位圣王出世,远超百年前的盛况,尤其是锁天一脉那位光明行者……搅动了无边风云。”

    有人感叹,同时打量那位潜龙城主的长孙,这位虽为神圣,年轻一辈中,也称得上出类拔萃,少有可及,但终究还是难与众年轻至强者争锋,那自无量星海中传回的消息,无一与这一位有关。

    “那两位是……”

    人们注意到,在那潜龙城主长孙身边,还有两道修长的身影,其中一位身着暗金羽衣,气质出尘且霸烈,生有一头绚烂的金发,这是一个丰神如玉,更锋锐如天刀的青年,只是立在那里,就仿佛要将苍穹捅破,无形的锋芒之气时时刻刻渗透虚空,仿佛那立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口绝世神刀。

    至于另一道身影,则是一位清冷而绝美,不像是来自人间的年轻女子,一身素纱长裙轻舞,莹白的肌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尤其是那一头青丝,沾染有点点银辉,只是立在那里,便仿佛要升空而去,登临天界。

    这已经不是人间的言语所能形容的,更像是一位天女临尘,两道身影并肩而立,与之相比,无论是潜龙城城主,还是其臻至神圣之境的长孙,在这两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东海敖战!”“不空天女!”

    有人不禁失声道,这两位可不是一般人,在汇聚无量星海的众多年轻一辈中,这两位虽然未曾打上圣王榜,却也是罕见的年轻霸主,尤其是那位不空天女,此前从未闻名,突兀现世,就在无量星海中,斩了一位鬼族圣人,此后接连出手,连圣境巨头,都陨落在其剑下,那是一门涉及了虚空法的不世剑法,甚至引动了无上瞩目,直到第三天山那位老山主出手,方才止住了觊觎的目光。

    无人知其出身与传承,只是这位与东海七龙王独子敖战同行,近日星空中,有关圣王山脉的消息陆续传回,一些留影,也被众人观摩,那是以灵石炼成的道器,一些因为修为不够,难以观摩的对决与争锋,以之贮存,虽然只有光影,甚至神韵都百不存一,但依然为众多修为低下者所追逐。

    此刻,有人看向那位东海七龙王独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潜龙城中葬着的,就是昔年东海敖家的圣人,在眼下这个时间点,其来到这里,有些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还有那位不空天女,年轻一辈两位霸主齐至,但一些老辈人物依然忍不住轻轻摇头,即将到来的那位,已经不是神圣领域的存在,而是一位真正的无上生灵,尤其是来自葬龙谷这样强大的无上传承,在南海敖家叛族的当口,等同于乘着大势而来。

    月过中天,渐渐西坠。

    “敖兄!”潜龙城城主长孙,那位年轻神圣立在城门前,看远方密布的阴霾与黑雾,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事不可为,请敖兄两位离去。”

    一身暗金羽衣猎猎作响,敖战挑眉,没有回应。

    年轻神圣忍不住看一眼那道绝丽而清冷的婀娜身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求订阅,求5月月票,4月算是圆满完成一日两更,不小心点了那个d级flag,似乎要求爆更,有点慌,还要半个月内选7天爆,不知能达标吗,汗。)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没有机会了!(求订阅)

    潜龙城前寂静。

    除了一些自持修为的大荒诸势力强者,很多人都选择了远离。

    别说是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就算是神圣威严,他们也承受不住,对于潜龙城接下来的命运,没有几个人看好。

    即便眼下,城中走出了东海敖战,不空天女这两位年轻霸主,令不少对于潜龙城有所眷恋的老人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就算是今日,葬龙谷准王不来,潜龙城也注定了衰败,滚滚大势已经开始席卷人界,仅凭一人乃至数人之力,根本难以扭转乾坤。

    南海敖家叛族,令一切龙脉,乃至与之相关的人族,那支撑起星空的四方天柱崩塌。

    明月西落,清冷的月华洒满了潜龙城前的荒莽大地,但在天地的尽头,那积聚的阴霾却愈发浓厚,丝丝缕缕的黑雾弥漫,宛如死亡在逼近。

    空气粘稠,潜龙城四方,一些大能略一思量,再次退出了百余里,太压抑了,哪怕身为大能,也像是溺水了一般,有一种源自战魂的窒息感。

    潜龙城城主,一位老圣者,须发都花白了,哪怕长孙请来了两大年轻霸主,也依然感到了几分悲凉,今日走出潜龙城的众人,怕是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座自浩瀚星空第三纪元之初筑起的圣城,时隔三万余年,走到了尽头。

    咚!

    当那天边的阴霾蔓延,渐渐笼罩了潜龙城前的整个天空,有沉重的脚步声,宛如天鼓擂动,响彻在天地间,令潜龙城四方,驻留的每一个诸势力强者,都感到浑身一震,这脚步声,像是拥有某种难言的韵律,甚至于堪称一种魔性,与众人的呼吸共振,令气血都生出了凝固的迹象。

    咚!

    又一道脚步声响起,远方弥漫而至的黑雾中,出现了一道黢黑而雄健的身影。

    那是一个通体被黑雾笼罩,不见真容的可怕存在,宛如地狱中走出的神祗,一身黝黑而斑驳的甲胄,泛着幽冷的金属光,而随着其迈步,黑雾如浪,滚滚而来,当中隐隐响起龙吟声,却无比凄怆,宛如群龙在哀鸣。

    潜龙城前,很多人如坠冰窖,那是驻守在潜龙城中,当初的数十万人族战师的后代,不少辟地境的尊者,不乏开天境的大能,都在近日归返,这里有他们的根,也是支撑起他们征战星空边界,戍守人间的脊梁。

    “没想到,还有东海敖家的爬虫。”

    这一刻,只闻那黑雾中,一道冷哼声响起,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顿时笼罩了整座潜龙城,阴霾笼罩的天空中,明月被遮蔽,隐约有一颗又一颗枯寂的古星浮现,而后崩塌,碎成宇宙尘埃。

    一身暗金羽衣铿锵而鸣,敖战眸光很冷,人龙世家与葬龙谷的宿怨由来已久,如非是五荒诸多传承暗中角力,早已不死不休,即便如此,两大传承的子弟平日里相见,也多有死伤,若有机会,绝不留情。

    锵!

    即便明知道,前方是一位无上生灵,敖战依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无尽锋芒自其身上每一寸肌体中迸射而出,他一头绚烂的金发铮鸣,向前迈出一步,有刀光如雪,自身上腾起,刹那间化作万重刀山,一股难言的威压,顿时令潜龙城四方的诸势力强者如芒刺背,尤其是一些神圣人物,更是心惊胆寒,那股刀道锋芒太可怖了,竟令他们体内的法则之力,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秩序雏形之力!难怪有所自持。”

    黑雾中,那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语气很冷,周身黑雾汹涌,他伸出一只黢黑的大手,五指如弯刀,寒光迸溅,准王气机弥漫,一下崩碎了万重刀山,并在潜龙城前极速放大,朝着敖战凌空抓落。

    轰隆隆!

    潜龙城摇晃,方圆万里大地都剧震,准王之威弥漫天地间,令无数人胆寒,忍不住跪伏在地,尤其是一些自持修为,未曾远离千里之外的诸势力强者,此刻肌体欲裂,神庭震荡,战魂都快要裂开了,承受不住这股无上威仪。

    这一刻,敖战眸光无比凝重,此前在无量星海圣王山脉中,不是没有遭逢过诸族的准王,但眼前这一位威严太隆重了,绝非是一般初晋的无上生灵可比。

    刀道秩序雏形之力快要崩溃了,随着那只大手抓落,潜龙城的巍峨城墙上,咔嚓一声,滋生出了无数裂纹,强如潜龙城城主,及其那位步入神圣领域的长孙,此刻也感到浑身冰冷,神圣战血凝滞,这就是准王威仪,哪怕被敖战以秩序雏形之力短暂抵住了,也依然直透心灵深处。

    这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强大。

    吟!

    有无尽的刀鸣声,自敖战身上响起,冲裂云霄,甚至撕裂了九天之上的阴霾,没入星空深处。

    那是一口银灿灿的长刀,像是不存在于眼前的天地间,至强的刀势,令前方那汹涌的黑雾,都生出了短暂的凝滞,有锋芒无尽,似化成了无形的刀域。

    铛!

    这一刀,劈落在那黢黑的大手掌心,发出一道恢宏的金属颤音,更有刺亮的火星溅起,如陨星天降,烧穿了虚空,坠入未知的虚无深处。

    挡住了!

    潜龙城四方,诸势力不少强者露出震动之色,那可是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这东海七龙王的独子,居然已经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不仅衍化出了秩序之力雏形,更领悟了化身为刀这样的刀道至境,要知道,能够衍化出秩序之力雏形,便获得了一缕无上契机,这一位,比星空中传回的消息,隐藏得更深。

    哼!

    然而下一刻,黑雾中,葬龙谷的准王冷哼一声,指掌发光,恐怖的准王气机沸腾,那口银灿灿的长刀顿时悲鸣一声,砰的一声炸碎。

    属于敖战的身影再现,踉跄落地,面色苍白,他噗的一声吐出一道逆血,已经动用了极境之力,却依然无法伤到这葬龙谷准王分毫,这也令他深刻地认识到,即便把握了一缕无上契机,与真正的无上生灵之间,依然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天堑。

    或许,这比超凡入圣间的差距,更不可以道里计。

    “敖兄!”

    潜龙城城主长孙,那位年轻神圣咬牙道,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属于准王的威仪扑面而来,哪怕身为神圣,也感到一股源自战魂的颤栗,甚至对于一身战血,都失去了掌控,他不比敖战二人,不过初入神圣领域,一位无上生灵于其而言,不亚于刚刚从土泥中钻出的虫蠡,在仰望九天之上,遨游而过的巨龙。

    “你不出手吗?我很想见见,那名动圣王山脉的不空剑。”

    倏尔,翻滚的黑雾中,葬龙谷准王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他有一双黢黑如暗夜的眸子,锋锐而森寒,即便不见真容,只是这一双眸子,也足以令诸圣心生畏惧,难以直视。

    潜龙城八方,诸势力的强者心神一震,不禁看向城门前,那道绝美而清冷,如天女临尘的身影。

    圣王山脉中,这一位给诸族强者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甚至不亚于补天宫的当代传人,乃至有人将其誉为当世星空下,诸族最美的几位天女之一。

    而此时,出乎众人意料的,这位不空天女轻轻摇头,语气比人更清冷:“你没有机会了。”

    你没有机会了。

    就算是来自葬龙谷的准王,闻言也是一怔,继而感到了什么,那双黢黑的眸子,一下迸射出刺目的神光,将虚空撕裂,直达混沌之中。

    他凝望远方,那里,是遥远的北荒大地。(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一十七章 光明圣王!(求订阅)

    嗡!

    随着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落下目光,潜龙城八方,诸势力很多强者都露出错愕之色,但一些神圣高手,却凝住了目光,因为感到远方生出了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息,就连他们脚下的碎石,都开始轻颤,隐隐生出了浮空的迹象。

    这就非同一般,能够临近潜龙城千里之地,都是诸势力的强者,几乎没有辟地境之下的存在,或许对于那些至强大能,乃至神圣人物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掌控己身方丈之地,还是轻而易举,尤其是一些神圣高手,神圣气机遍布周身,至少周身三尺之地,堪称绝域,相隔这么远,连他们脚下的碎石都能撼动,这种伟力简直无孔不入,修为愈高者,愈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霸道与凌厉。

    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循着葬龙谷准王的目光,无数人眺望北方,他们看到了一点微光,自天地的尽头冉冉升起。

    难道是……

    敖战眸光一震,而后就笑了,既然这一位到了,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轰!

    也就在下一个瞬息,那北方尽头升起的一点微光,骤然间光芒万丈,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轮永恒的神阳,霎那间照亮了九天十地,那笼罩潜龙城上空的阴霾,随着这轮神阳升起,也一下被点燃,腾起了炽白的光焰,须臾间,就被净化一空。

    这一刻,明月西落,朝阳东升,火红的天阳自东方升起,落在潜龙城四方的众多强者眼中,天空中宛如一下出现了两颗太阳,无尽的光和热,将潜龙城前照得明晃晃一片,那葬龙谷准王立身之地,浓稠的黑雾,也滋滋作响,竟生出了几分消融的迹象。

    轰隆隆!

    那是一条璀璨大道,自北荒而来,裹挟着无尽的光辉,刹那间就跨越了亿万里之遥,降临至这潜龙城前。

    诸势力无数强者瞳孔剧烈收缩,他们看到了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修长而挺拔的身姿,踩踏在绚烂的光路上,那股隆重的威严气息,令神圣都颤栗,光辉缭绕的身影,像是要印刻进诸强的心灵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照亮一切阴晦之地。

    “锁……锁天一脉!”

    有大能语气有些颤抖,若说近段时月以来,最震动五荒大地的消息,便是来自无量星海,这其中,有他们人族的几位圣王,而几位圣王中,尤其以这位来自锁天一脉,昔日的光明行者,而今的光明圣王,几乎撼动了五荒大地无数人的心神。

    其摹刻天碑,胜过的,乃是当世战皇。

    比同为圣境的当世战皇年轻时代更强,更在无量星海中立地圣人,连斩异族数十位神圣,不乏圣境巨头这样的绝巅强者,这种战力简直堪称惊世。

    甚至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传闻战皇殿中,根本没有人相信,直到战皇殿那位年轻大人的追随者归返,才证实了一切。

    还不仅于此,传说这位在圣王山脉,曾与异族无上生灵交手,提前蜕变出了准王体,连九重天瞳这样的异族年轻霸主都败了。

    但传闻终究是传闻,哪怕已经印证的消息,真正见到这一位,诸强方才发现,见面更胜闻名,这一位实在太强了,只是那股威严气息,就压得所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股凌驾于神圣之上的无上威仪,竟丝毫不亚于来自葬龙谷的准王。

    很难想象,年轻一辈中,居然已经有人走到了这一步,涉足了无上领域,连圣人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只是……这一位缘何至此?

    有人不禁看向那位东海敖家七龙王独子,世人皆知,这两位乃是至交,曾一路同行,身陷纪元之墓,乃至出墓的当天,引发了无上之战,不止一位无上生灵陨落,震动了整个五荒大地,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对峙,威压锁天一脉祖地。

    至于结果,一些来自无上传承的老辈人物目光有些古怪,只是今时今日,再看向这年轻的锁天一脉传人,不少人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复杂难明。

    无论是昔年星空战台上,还是无量星海之行,这位于人族而言,都有莫大的功绩,举世皆知,无法磨灭,而偏偏其出身于那一脉,随着时月的流转,愈来愈多的人生出迷茫,不止该以怎样的方式,来面对这一脉的强者。

    “我来了。”

    潜龙城前,苏乞年看眼前熟悉的身影,相比于初入北荒时,无疑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束缚住这一位,虽为女子,却有着比他更高的心气,所以他也从未干涉过其选择。

    或许从玄黄大地开始,不知何时,两人就有了难言的默契,不仅仅是心意相通,有这样一个人相伴,一路同行,成道路上注定了不会寂寞。

    “不算晚。”

    刘清蝉轻轻摇头,而后,在潜龙城前,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下,这位素来清冷的不空天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仿佛连升起的朝阳都黯淡了,敖战身侧,那位年轻的神圣目光一震,这位而今隐隐被誉为星空下诸族最美的几位天女之一,无量星海中,还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笑容,甚至没有人知道,该怎样,才能撼动这一位的心灵,融化那一身清冷。

    “锁天一脉!”

    有冰冷的声音响起,准王气机蒸腾,潜龙城前的虚空,都在无声间崩裂了,垂落下来一道道灰色的混沌气。

    “滚。”苏乞年眸光微转,平静道。

    翻滚的黑雾凝滞了,就连敖战都愣住了,不用说潜龙城前,无论是年轻神圣,还是当代潜龙城城主,抑或是八方远眺的诸势力强者,全都瞠目结舌,目光都生出了几分呆滞的迹象,他们听到了什么,简直颠覆了他们过往所有的认知。

    轰!

    下一刻,那自天边蔓延而至的黑雾中,恐怖的准王气机彻底沸腾,一颗又一颗枯寂的大星浮现,那双如暗夜的眸子,迸射出死亡的光束,像是要照见轮回,天地间,响起了群龙的哀鸣声,宛如死神在召唤。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向前迈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踏在众人的心灵世界中,那一身黢黑而冰冷的甲胄铿锵而鸣,向前逼来。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年轻的锁天圣王,你虽然蜕变出了准王体,但这不该成为你藐视任何一位无上生灵的倚仗,传说你孕育出了一丝天龙血,我很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天龙血,能否令我这大成的葬龙体更进一步。”

    他语气很冷,像是九幽之地吹来的风,要将众人的魂魄都冻结。

    天龙血!

    潜龙城八方,很多人不禁一怔,的确,这位身负天龙血,一直在五荒大地流传,而远古天龙,传说中乃是远古洪荒年间的神兽之王,更是真龙一族,以及荒龙一族的先祖,可谓是血脉源头。

    而近日,南海敖家叛族,一切身负龙脉者,都遭到了异样的目光,遑论是身负远古天龙血。

    人们不禁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一位了。

    嗡!

    苏乞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只手抬起,就朝着前方按落下去。

    “狂妄!”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冷喝一声,继而就变了颜色,因为随着那只手掌按落,他感到了一股灼热的风,像是自遥远的岁月之前吹拂而来,裹挟了震耳欲聋的战音,那是不熄的战血,滚滚热浪扑面而至,将那自混沌虚空中垂落的混沌气都压灭了。(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剥夺,打落境界!(求订阅)

    昂!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出手了,死亡黑雾翻滚,一颗又一颗枯寂的大星在潜龙城前浮现,在这一颗又一颗枯寂的大星上,盘绕有一头又一头龙兽,有的形如真龙,有的形如荒龙,甚至其中,有不止一条真龙,全都被黢黑的秩序神链锁着,死亡之火熊熊燃烧,那属于龙魂的悲鸣声日夜不止。

    葬龙体!

    这是源自葬龙谷的无上帝录,此刻在这位葬龙谷准王手中,展现出了恐怖的气象,他像是一尊地狱中走出的死神,黢黑的甲胄上,肌体上,无数龙纹浮现,那是被囚禁的龙魂在哀嚎,也令得其一身无上气机,煞气冲霄。

    轰隆隆!

    天外星空,漂浮的大星一颗颗炸碎,承受不住这股至强的势,群星谪落,天空中下起了凄厉的流星雨,仿佛也沾染了悲戚的龙吼声。

    轰!

    葬龙谷准王一只手屈指成爪,五指雪亮如天剑,迎着苏乞年按落的手掌洞穿而去。

    这是葬龙爪,无论是苏乞年,还是敖战,都不是第一次见,只是今日这位葬龙谷中走出的准王更强,在苏乞年感来,其凝炼出了秩序神链,距离登上第一道天梯,成为顶尖准王都不远了。

    但也仅此而已。

    哐!

    下一刻,那如天剑的葬龙爪落到了苏乞年掌心,有恢宏的金属颤音在天地间炸响,以两者为中心,虚空崩毁,大片的混沌气垂落,但又被两股准王气机压迫,溃灭成虚无。

    什么!

    来自葬龙谷的这位准王心神一震,已经大成,不逊于寻常无上体质的葬龙体,比之一般的准王体还要更加坚固,但这瞬息之间,他指爪生疼,葬龙爪像是落在了一堵神铁墙上,指骨都震得快要裂开了。

    轰!

    即刻,属于苏乞年的那只手掌发光,赤金般的原始血气浮盈而出,那只手掌顿时腾起了熊熊战火,宛如王铁浇铸而成,那扑面而来的灼烫气息,刹那间膨胀了数十上百倍都不止,死亡的黑雾被一下点燃,焚烧成虚无,属于葬龙谷准王的真容,也在这一刻曝露出来。

    那是一个面容有些苍白,像是终年不见天日的中年人,黑发披散,肌体上满是黢黑的龙纹,随着苏乞年按落的那只大手发光,他浑身颤栗,一身死亡秩序之力,都生出了溃散的迹象,要被那灼烫的战火点燃,焚烧净化。

    咔嚓!

    有清晰的骨裂音,响彻在潜龙城八方,旋即,在无数诸势力强者震惊的目光下,来自葬龙谷的准王五指折断,整个人如遭雷击,被震得踉跄倒退,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混沌足印,这一退,就是足足百里。

    尤其是一些老辈神圣高手,更是心神颤栗,他们看得出来,来自葬龙谷的准王没有半分留手,以大成的葬龙体,加上那至强的葬龙爪,也挡不住那年轻的锁天圣王一掌之力,那该是怎样一种无上体魄,竟在倾轧一位强大的准王。

    这时,有人念及另一条天路上的消息,因为涉及了无上剑界,以及伟大的剑帝通明,一些消息并未大肆流传,但诸无上传承,或多或少,还是知晓一些,这其中,就有关于这位年轻的锁天圣王的部分。

    此刻,在这些神圣高手看来,传闻或许还有所低估,还是在这短短的一段时月内,这位年轻的锁天圣王,又向前更进了一步。

    “不可能!”

    荒莽大地上,响起一道冰冷的低吼声,来自葬龙谷的准王无法接受,年轻一辈中,居然有人能够熬炼出如此体魄,他已经逼近顶尖准王,将要登临天梯,堪比无上体质的大成葬龙体也不敌,这种落差太大了,不是同辈的准王高手,而是被一个年轻后辈倾轧。

    呜!

    有凄厉的嘶鸣声响起,那是一杆乌黑的大戟,像是从地狱中召唤而出,恐怖的杀伐气,令众人心神剧颤,仿佛那不是一杆大戟,而是一条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的黑龙,那股煞气太浓烈了,将虚空都冻结,化成冰粉簌簌而落。

    一口准王兵!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气息暴涨了一大截,这一刻,甚至已经可以比肩顶尖准王,一位拥有准王兵,与没有准王兵的准王,便是新晋准王与老辈准王之间最显著的区别。

    “杀!”

    有冰冷的杀音如天洪倾落,席卷八荒,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舞动手中乌黑的大戟,冰冷的戟刃寒光如雪,将混沌都劈开一道大裂缝,黝黑的戟身,甚至浮盈出片片冰冷的龙鳞,属于准王兵的无上锋芒,令城门前立着的城主祖孙二人背脊生寒,如芒刺背,冷汗刹那间浸湿了衣背。

    锵!

    有刺亮的火星溅起,那是两根手指,原始战血弥漫,将那雪亮的戟刃夹住,任凭属于准王兵的锋芒吞吐,也无法在那指掌间留下半点痕迹。

    什么!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终于彻底变了颜色,以血**魄,硬撼准王兵锋,即便是寻常顶尖准王,也不敢如此托大,他感到了一股源自灵魂的寒意,不禁发出了一道震动荒莽的嘶吼声,大片的虚空崩裂,宛如末世之象。

    纹丝不动。

    准王大戟像是被定住了,而这一幕,也像是被一把天刻刀,深深铭刻进了潜龙城八方,每一个人族强者的脑海中。

    强大!无与伦比的强大!

    此刻,无论是谁也看出来,这来自葬龙谷的准王,与这位锁天一脉的年轻圣王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连准王兵锋,也无法伤其分毫。

    咔嚓!

    下一刻,那属于苏乞年的两根手指发光,赤金般古拙的战血流淌,如神辉熠熠,那冰冷的戟刃竟被一下折断,而后屈指一弹。

    铛!

    潜龙城前,像是炸开了一道乌黑的神电,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被一下洞穿,黢黑的甲胄四分五裂,而后横飞了出去,轰隆数声,接连撞碎了几座逾千丈高的荒莽古山,方才轰的一声爆碎开来。

    暗红色的准王血与骨飞溅,却被定在了半空中。

    那是潜龙城前的苏乞年出手,五指并拢,掌心朝外,平静道:“光!”

    有无量光绽放,照亮九天十地,浩大的光明,纯净且阳和,充斥着蓬勃生机,也蕴藏着无尽威严,潜龙城八方,无数人族强者沐浴在这璀璨的光芒中,心颤之余,体内一些经年的暗伤与旧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如初。

    啊!

    荒莽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令无数人心神一颤,他们眺望远方,那被定在半空中的准王血与骨,此刻腾起了熊熊光明火,一条又一条龙魄挣扎而出,在无量光中消散,魂归天地,这是属于葬龙体的本源,此刻被强势剥离,这种对于力量的剥夺,于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而言,不亚于这世间最可怕的酷刑。

    “不!”

    那响彻天地的咆哮声,甚至令荒莽中,不少诸势力的强者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这样一幕,于他们而言,堪称此生仅见,那可是一位准王,就这样被强势倾轧再镇压,并剥落力量本源。

    半盏茶后,那咆哮声渐渐变成了哀嚎。

    当最后一道龙魄被剥离,熊熊燃烧的光明火熄灭,那残留的血与骨勉强重聚,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再现,气息前所未有的萎靡,甚至那一身准王气机都快要消失了,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准王境。

    面对这一位怨毒无比的目光,苏乞年冷冷道:“刀剑不是用来对准同族,遑论是一座先贤埋骨的圣城,无论是何种出身,先贤的功绩不容磨灭,这是对你的惩戒,收起你眼中的怨毒,否则苏某现在就毙了你。”(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一十九章 悟道路上,五荒震动!(求订阅)

    潜龙城前。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面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但又不得不将脸上的怨毒之色隐去,他很清楚,眼前这锁天一脉的年轻圣王不是开玩笑,那无形中流溢的杀伐气,即便他身为准王,也感到一阵心颤,仿佛在这位手中,陨落的无上生灵已经不止一尊。

    怎么可能!

    他有些难以置信,但念及这一位的深不可测,显然刚刚镇压他,还远远未曾动用全力,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不论如何,今日他遭逢了此生未有的大败,不是败给了同辈的无上生灵,而是一个年轻后辈,十目所视,想来用不了几日,就会传遍整个大荒。

    这一刻,他心气郁结,几欲吐血,尤其是对方那种俯瞰的姿态,仿佛他才是后辈,那种训斥与告诫,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忤逆。

    八方皆静。

    很多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要将眼前这一幕深深铭刻进脑海中,在当世星空下,属于他们人族的年轻一辈,走出了一位强大的无上生灵。

    连葬龙谷的准王都败了,那种无敌之姿,呈现出的倾轧之势,也令更多的人信服,其的确胜过了年轻时代,神圣领域的当世战皇。

    “了不得,在这个年岁,踏足无上领域,这是人皇之姿。”

    “每一位圣王,都是真正打出来的威仪,因为要胜过先贤强者,一代又一代人,天碑更迭,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到后来,能够成为圣王的,也越发强大。”

    “这一代,我人族有四大圣王,按照近古之初的说法,也就是四颗皇道种子,只要有任何一颗能够长成,我人族必定能够在下个纪元更迭之时,占据先机,再续一纪元。”

    ……

    一些老辈强者感叹,圣王的诞生,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一种薪火相传,不只是人族,诸天异族亦如是,尽管这些异族是人族大敌,但能够传承至今,都有着各自的承继之法,不可小觑。

    来自葬龙谷的准王走了。

    转身的那一刻,最后一缕无上气息也消退了,彻底跌落下去,回到了圣境绝巅之时。

    这种退转,不只是修为的退转,更是一种精气神的退转,除了道悟犹在,无论是意志还是血气,都落下了天堑,这种落差,不亚于将一尊天将,从天界之上打落,直接堕入凡尘,甚至就连生命层次,都重新回到了神圣领域。

    对于一尊无上生灵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严酷的惩戒,若是从此一蹶不振,再次跌落下圣人境也只是时月的工夫,若是可以破而后立,再造不朽,不仅可以恢复境界,多半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当然,既然已经跌落下凡尘,想要重返天界,其中的艰难,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敖战捏紧了拳头,生生忍住没有再出手,葬龙谷的准王手中,沾染了不止一条真龙血,甚至有他东海敖家的气息,可以说,葬龙谷的每一尊嫡传强者的成长史,对于众多龙脉而言,都是无尽的殇。

    但自星空武道大会中走出来,圣王山脉中走过一遭,敖战明悟了自己的道,虽然尚未凝炼出道之雏形,但已经差之不远了,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出手,有些恩怨,需要自己了结,不能假借于他人之手,更是磨道之路。

    道,不仅仅需要熬炼,更需要打磨,古往今来,每一位真正的无上强者,不止经历过无数生死,更在悟道路上,历经劫数,这所悟之道,不仅仅是诸天万道,更是对于那于常人而言,虚无缥缈的道心的打磨。

    无论是敖战,还是刘清蝉,抑或是眼下的苏乞年,都走在这条悟道的路上。

    劫数消弭,潜龙城中的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些昔年数十万星空边界战师的后裔,看一眼空荡荡的圣城之景,心中生出几分难言的悲凉,人心易改,南海敖家叛族,这一场席卷人界的大势,恐怕才刚刚开始。

    婉拒了老城主的挽留,敖战孤身一人上路,他要回归东海,在当下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三海人龙世家,需要凝聚一切力量与底蕴。

    至于刘清蝉,这位荒莽中无数强者只敢远观,视若天人的不空天女,则随着苏乞年远去,一条璀璨大道再现,横跨无垠荒莽,驾临北荒大地。

    很多人不禁深吸一口气,即便世间皆传,那一位寿元无多,但那一位的传人,却走出了太多惊艳星空下的存在,这一代,更是走出了一位年轻的圣王,还有这位不空天女,在眼下看来,多半也是出自那一脉。

    “走吧。”潜龙城前,老城主拍了拍长孙略显僵硬的肩膀,轻轻摇头。

    年轻的潜龙城神圣凝望那两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良久之后,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有些美好,只需驻留心间。

    ……

    锁天一脉祖地。

    时隔不过半个时辰,苏乞年便回来了,身边更多出了一道清冷绝丽的身影,后山之巅,雷劫木下,大师兄洛生七人都到了,河老三笑道:“这该是小师妹,也是小师弟的道侣,同出于玄黄大地,我等师兄弟八人,眼下又多一位了。”

    “姐姐此后不孤单了。”

    七师姐轻笑道,她同样拥有绝丽的容颜,此刻,锁天一脉的两位女弟子立在这雷劫木下,天光都黯淡了,被夺去了神韵,仿佛诸天灵秀,都汇聚于两者之身。

    “见过诸位师兄,师姐。”刘清蝉认真见礼道。

    这一路上,从苏乞年所言,她很清楚,这几位师兄师姐,都是什么样的修为与境界,绝非是一般的无上生灵,尤其是大师兄洛生,不只是一位举世罕见的阵道宗师,更是一位绝世王者,甚至手中沾染过帝血。

    至于洛生七人,同样认可了这位九师妹,不只是因为师父钦点,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很多时候,并不轻易为他人所左右,道心坚凝,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绝非是朝夕之功。

    不过无空海眼一行,他们彻底认可了苏乞年,既然是其选择的道侣,他们同样愿意给予最大的信任,遑论在他们眼下看来,这位小师妹无论是天资还是修为,都首屈一指,在这个年岁,走到这一步,或许用不了一年半载,他们这一脉,又将多出一位无上生灵。

    接下来的数日,五荒大地一点也不平静。

    因为关于四海人龙世家驻守的那条天路,一些骇人听闻的消息,得到了印证,传了出来。

    刑天大印出世,监察人界,以战皇殿之力,想要洞悉一条天路的虚实,哪怕是断命师一脉的无上强者遮掩了天机,也能够逆溯回去,窥见那唯一的真实。

    只是那消息太过耸人听闻,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那亿万计的族人被屠杀,被黑暗诸族血祭天心,这其中不仅有断命师一脉的无上强者,更有南海敖家的身影,在那无空海眼之下,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无上征伐,陨落的无上生灵,都不止十指之数。

    由此,诸多无上传承也终于知晓,此前那南海的人皇兵器,为何短暂复苏,甚至其中,还涉足了那一脉的几位传人。

    尤其是……那一位竟然再次出手了。

    强行逆转了岁月,复活了逾亿万族人,这种伟力,简直震古烁今,干涉了时序,逆转了生死,这到底要承受怎样的劫数,根本不可想象。

    五荒大地,很多人露出复杂难明之色,也有人冷笑,即便心神剧震,也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轻描淡写。

    赎罪罢了。(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章 这是革命的路,本来就很孤独!(求订阅)

    五荒震动。

    天路上的消息,太过惊世骇俗,在诸无上传承之间,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不是纪元之末,却生出了如此激烈的无上征伐,甚至令诸无上心生摇曳的是,更涉及了天心这一成帝之路,谁也想不到,四大人龙世家,居然陨落了不止一位龙王,而今想来,如非是有那未知的断命师一脉的无上强者出手,蒙蔽天机,转动命运磨盘,这无空海眼之下,怕是要惊动更多的无上生灵,引动一场更为浩大的无上之争。

    不只是四大人龙世家,黑暗诸族,亦陨落了不止一位无上王者,这几日,星空中,亦掀起了一场浩大的宇宙风暴,席卷诸族大界。

    “四大人龙世家,还有锁天一脉……”

    五荒大地,有人露出沉吟之色,向前追溯,四大人龙世家的诞生,世所公认,与锁天一脉那一位,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这同样涉及了近古之末,那段湮灭的岁月,而随着四大人龙世家接连走出四位人皇,鼎定浩瀚星空第一纪元,很多时候,人世间都下意识地将这两大传承分割开,并不混为一谈。

    甚至漫长岁月过去,就连当下四大人龙世家的后人,有不少对于那一脉,都保持着一种警惕,乃至戒备。

    直到南海叛族,那条天路上的真相被揭开,人们方才发现,原来这两大传承,依然有着难以斩断的关系,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在这一场于整个人族而言,都堪称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中,举世瞩目。

    人皇世家叛族,放眼整个人族古史,都前所未有,随着战皇殿巡察天路,已成定局。

    只是,对于西海、东海,北海三大人龙世家,虽然有失察之责,却无法诟病,甚至那锁天一脉八大传人,驻守天心,亦有大功绩。

    这其中,尤以锁天一脉那位年轻的圣王,最为引人瞩目,不只是在云空岛上,乃至在那无空海眼所在的绝域杀场上,以至强的准王战体,竟生生打爆了来自血族的准王塔古。

    什么时候,年轻一辈,已经有人比肩无上生灵,连准王都败了,尤其是这血族准王塔古,曾以人族战血熬炼黑暗血体,甚至潜入过人界星空,犯下了滔天杀孽,被诸无上传承的强者联手猎杀过,直至最后,一位准王出手,依然被其以秘法借助无上道器,逃出生天,此后不过一甲子,就闯过两重无上天关,步入准王之境。

    是以,在最初得到消息时,一些无上传承都错愕了,算上另一条天路上的传说,年轻的锁天圣王,竟已强至如斯。

    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入中域祖地,在纪元之墓前被围猎,岌岌可危的小人物,这才多少年过去,居然拥有了如此伟力,连神圣领域,都被强势跨越了,以这种精进速度,恐怕百年之内,又一位无缺王者,将在这五荒大地强势崛起,威压星空下。

    很多人沉默了。

    对于这一脉,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而漫长岁月以来,诸无上传承公认,近古之末那段岁月虽然湮灭了,但百界破碎,与锁天一脉祖地那一位,有着莫大的因果。

    连人界都因此崩塌了,化作而今的人界星空,多少人族因此而陨灭成灰……

    近些年来,锁天一脉虽然未遵祖约,但为人族立下的诸多功绩,却有目共睹,祖训不可违,但有目共睹的功绩也不容磨灭。

    “南海敖家驻守天路,也曾染血界关,但祖地之下却沉埋了无数同族的血与骨!”

    “那些看似平和而壮烈的面孔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卑鄙与丑陋。”

    “不是不信,只是不敢……”

    有人摇头,很固执,有些既定的东西,一旦铭刻在认知中,就很难改变,遑论在一些无上传承中,有些声音由来已久。

    锁天一脉祖地。

    后山之巅,雷劫木下,苏乞年九人共饮。

    小家伙僵硬的枝条,快要舒展不开了,不只是苏乞年,那七道身影,一个比一个恐怖,在它身前,简直像是匍匐了几头洪荒猛兽,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将它这株孱弱的小树苗撕成碎末。

    空气有些粘稠。

    河老三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石罐掼在地上,晶莹的血泉四溅,冷冷道:“一群狗东西,他们看似平和的面孔下,才掩藏了卑鄙与丑陋,当年那群魑魅魍魉的后代,这么多年来,没有一点长进,也是他老人家心软,顾念同族血脉,老子毙了他们!”

    “住口。”大师兄洛生轻斥,“世人辱我、谤我又如何,我等守的是这苍茫人界,非是众多无上传承,但求问心无愧,不求死后丰碑。”

    河老三闻言还想说些什么,二师兄祁清摇摇头,郑重道:“人心莫测,哪怕是太平盛世,亦会有不同的声音,谁也左右不了这世间悠悠众口,人心思变亦惰怠,居安思危者寡,这些年来,你不是看不清,何须怨怼,但谨守本心,这人世间,需要一群清醒者,来披荆斩棘,照亮前路,与他老人家相比,我等这些许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苏乞年心神一震,念及了后世地球之上,古中国那段屈辱的历史,不正是如此,即便国破家亡,山河破碎,依然有着众多的醉生梦死者,争权夺利者,妄图复辟者,山匪成群,军阀割据……

    多少先贤染血,不为时人所认同,只能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但历史终将铭记,多少年后,醉生梦死者泯灭于世,而后世人却记住了他们。

    戊戌六君子。

    这是革命的路,革的是整个大世,本来就很孤独。

    河老三沉默下来,终究叹息一声,他也只是抱怨两句罢了,这世间总有一些堕落者,即便是人皇立世,也会有那么零星的异样的声音,遑论是他们这些人,即便是无上生灵,在这茫茫大世中,也不过沧海一粟。

    “且看这沧海桑田,我等竭力即可,若是事不可为,也要将这薪火传承,终有燎原之日。”冷淡如四师兄冷风,此刻也轻叹一声。

    这一刻,苏乞年仿佛看到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他们点燃残魂,用生命的余晖,为生者开辟前路,他们埋骨他乡,不为人知,但那不灭的火种,却在遥远的岁月中,落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扎下了最茁壮的根须。

    苏乞年相信,在那一刻,不想,不念,生命的火焰纯粹而神圣。

    ……

    翌日辰时。

    朝阳初升,饮了一夜的九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们看璀璨的朝阳,如太古神山,自东荒的尽头升起,无量光洒落人世间的每一寸土地,却从来没有人去追寻,这些光芒的源头,而每一天,朝阳依旧升起,日月轮转,葬下了一个又一个轮回。

    “有人来了。”大师兄洛生淡淡道。

    那是一个身着金色甲胄的年轻男子,从大荒的方向而来,立在了祖地的山门前。

    是他!

    苏乞年挑眉,这是战皇殿那位年轻大人的追随者,此前在圣王山脉第三天山前,曾经借助那一位的甲胄,与黑暗巨人一族的帝子交战,苏乞年不记得,与这一位有何交集,即便是在当初的阎罗殿,与其追随的那位年轻的大人,也并无几分纠葛。

    “来者是客。”二师兄祁清平静道,“请。”

    祖地前,一条璀璨光路延伸,直达后山之巅,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踏上这条光路,毕竟,这是当初连诸皇也没能临近的土地,在五荒大地,甚至有人将这里,与五大禁地,并称为第六大禁地。(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一章 第一刑天,你信命吗?(求订阅)

    后山之巅。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见到了那株逾百丈高的雷劫木,瞳孔几乎在第一时间剧烈收缩,这怎么看着,都像是那株杀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重生了,即便看上去,还远未恢复至巅峰,依然令他感到无比的心悸。

    要知道,其巅峰时期,便是无上王者,也葬在了劫雷之下,如非是那位大帝出手,其遨游星空,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杀劫。

    随后,他就见到了雷劫木下的苏乞年九人。

    刹那间,他不禁深吸一口气,心脏如擂鼓,哪怕是圣境的修为,也压不下此刻心灵世界的震颤。

    这是一群无上生灵,即便是那位不空天女,也给他以空空落落,不在此方虚空,深不可测之感,世人恐怕没有想到,这一位在圣王山脉横空出世,亦是出自这一脉,即便未能摹刻天碑,也有老辈无上生灵断言,只因其修为精进太快,根基需要垒实,即便如此,也快要闯过第一重无上天关,甚至夺取了一丝无上契机,衍化出了秩序之力雏形。

    不是只有绝艳星空下的容颜,更是一位强大的年轻霸主,若是假以时日,足以与补天宫的当代传人比肩。

    不只是一位无上生灵如此断言,其中甚至有来自异族的无上存在,那不空剑,惊艳了诸无上,甚至不少无上生灵,都不敢相信,人世间,除了无上剑帝之外,居然还存在这样的剑法。

    哪怕出身于战皇殿,觐见过不少紫绶刑天,得到过指点,着金甲的年轻男子依然感到有些紧张,虽然收敛了无上气机,但那一股股属于无上生灵的生命威仪,依然令他感到了莫大的压迫感。

    他很清楚,这是一种威慑,显然锁天一脉的这几位,并不待见他。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了苏乞年身上。

    即便圣王山脉中,亲眼见证着这一位崛起,打上圣王榜,摹刻天碑,但也没有想到,只是这短短的一段时月,连准王,都接连败在了其手中,甚至当初圣王山脉中,也有消息流传,这一位曾与几位异族准王于混沌虚空交战,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传言那几位异族无上,一直讳莫如深,多半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这诸位准王中,尤以四海人龙世家镇守的那条天路上,血族的塔古准王,被诸无上传承所熟知,昔年多次交手,深知这一位的难缠,没想到也被其打爆在界海之上,甚至最后,诸王陨落的异象中,就有这一位。

    虽然三海人龙世家未曾明言,但这几日,战皇殿中一直有一种猜测,在那无空海眼之下,塔古准王的陨落,或许与这一位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果说,即便此前种种,都只是猜测与推论,那么近日中央大荒,那座潜龙城前,诸势力的强者亲眼目睹,见证了这一位的霸道与强绝,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弹指间被镇压,连蕴养多年的准王兵都被徒手折断了,这种伟力,几乎在一日之间,就震动了整个大荒。

    那位葬龙谷走出的准王,诸无上传承很清楚,昔年也曾名动五荒,震动星空下,或许距离顶尖准王都不远了,却依然惨败,这其中蕴藏的意义,令很多人深思,那年轻的锁天圣王,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灵石留影,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记得,日前他观摩留影时,几乎无法言语,甚至他追随的那位年轻的大人,也沉默了许久,一言未发,但他却看出来,那一位眼中腾起的,前所未有的战意。

    同辈中,有人涉足了无上领域,连准王都被镇压了,这足以令众多还滞留在神圣领域的同辈强者,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无上天堑又岂是那么好攀登,否则无尽岁月以来,众多强者也不会为了夺取一缕无上契机,历经生死而不可得,那是对于命运长河的更进一步超脱,在长生久视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别说是准王,当下的同辈中,据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所知,踏上无上之路的,都不是很多,还有更多的年轻至强者,未曾超脱而上,距离圣境巅峰,也还差半步,由此可见,此前战皇殿中的诸位同辈,乃至一些掌紫绶刑天印的宿老,在得到潜龙城前灵石留影的那一刻,心神遭到了何等的震撼。

    “见过光明圣王。”再次轻吸一口气,他朝着苏乞年微微躬身,见礼道。

    即便是出身这一脉,但于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而言,这依然是他们这一辈,难以逾越的一座丰碑,在修行路上,足以令他们一路追逐,给予足够的礼敬。

    “我等同辈,无须多礼,”苏乞年平静道,“圣王山脉匆匆一别,没想到今日阁下前来,敢问所为何事。”

    苏乞年没有掩饰,直言不讳,到了他眼下这样的境界,无敌心已成,尤其是经历了近古第三纪元一行,很多东西,都已经洞彻于心,过往的许多困惑解开,不熄的火种,不灭的战血,不朽的战意汇聚于身。

    只差革命。

    他有一腔热血,愿点燃魂骨,灼烫诸天。

    众目所视,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头皮有些发麻,有些后悔接下这差事,但年轻的大人无法轻动,太过引人瞩目,只能他孤身前来了。

    “第一刑天,请光明圣王前往战皇殿一叙。”他看向苏乞年,郑重道,“第一刑天有言,若光明圣王不愿前来,不必勉强。”

    第一刑天!

    苏乞年眸光微凛,据他所知,战皇殿,除了当世战皇之外,以五大刑天为首,再往下,才是诸位紫绶刑天,而每一位紫绶刑天,都是无上生灵。

    即便是最普通的青铜刑天印的,修为最低也要步入圣境,再向上,就是赤金刑天印,需得圣人,才有资格执掌,除了战皇殿一脉外,许多刑天,都是来自五荒大地,乃至人界四域星天的诸势力强者。

    第一刑天,为当世战皇之下,五大刑天之首。

    甚至近日,南海那场前所未有的对峙,被战皇殿强者祭出的刑天大印,便是来自这位第一刑天。

    “第一刑天,为何要请我。”

    苏乞年蹙眉,身为当世战皇之下的第一人,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盖压诸天的强者,一位无上大帝,昔年二师兄祁清为他讲述五荒大地诸多传承,关于战皇殿的五大刑天,言及颇多,尤以这位第一刑天为最,乃是人族当世,最接近皇道领域的几位无上大帝之一。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苦笑着摇摇头,道:“大人只命我转述一句话,无论是否成行,即刻复命。”

    “但说无妨。”

    苏乞年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位第一刑天,为何对他如此关注,按理说,南海叛族,与他并无多大的牵连,甚至因为他挣脱了上古道族的束缚,才令得那血祭生出了破绽,无论怎么看,以他这一脉的特殊,战皇殿在彻查四大人龙世家之前,绝不会轻动,遑论破天荒地命人前来他这一脉的祖地,请他前往战皇殿。

    “你,信命吗?”

    随着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再开口,苏乞年不禁一怔。

    你,信命吗?

    他从来不信命!正如近古之初的那些人族先贤,只相信自己,不求仙,不拜神,不礼佛,那是血与骨铺就的前路,魂与魄堆砌的未来。

    乃至从玄黄大地,武当山上,他握住那口刀,孕神立道的那一刻起,他休敌命,休己命,更敢革天命,唯独不信命。

    双目微阖,良久之后再睁开,苏乞年缓缓起身,平静道:“带路。”(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想好了,就埋在这里!(求订阅)

    中央大荒,战皇殿。

    这是一片庄严的战土,群山如剑,破云而入星空。

    呜!

    有苍茫的号角声响起,那是一条又一条庞大的战船,横陈在群山之间,哪怕是最小的,都有逾千丈长,有血色战旗猎猎作响,上面沾染了一块又一块暗红色的血斑,即便早已干涸了,依然流露出浓烈的煞气。

    这里更像是一座浩大的兵营,群山间停泊了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战船,有的已经残破了,有的生生断成了两截,有的仿佛遭遇了巨兽的口,留下了一道道庞大而狰狞的伤痕,还有数不尽的人族战兵,以铁索悬挂在战船上,挥舞着手中的精铁大锤,修补、铸炼损毁的船体。

    铛!铛!铛!

    苍茫的号角声与铸炼的锻打声交织,在这连绵不知道多少万里的群山间回荡,这里群兽绝迹,因为煞气太重了,哪怕是再强大的荒兽,也不愿栖息在这里。

    数千万里外。

    一条璀璨大道横跨虚空,比时光还要快,沿途很多大势力的强者被惊动,但不敢窥视,因为那股威严气息太隆重了,分明是一尊无上生灵在出行。

    有无上存在复苏,落下目光,又很快收回。

    是他!

    若说近几日来,年轻一代中,谁搅动无边风云,牵动四方目光,毫无疑问,是那位锁天一脉走出的年轻圣王,弹指间折断准王兵,镇压了葬龙谷走出的准王,无敌的威严,深深铭刻在大荒诸势力强者的脑海中。

    尤其是于年轻一辈而言,感到了莫大的压迫,同辈中,已经有人走到了这一步,于大多数人而言,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甚至有年轻神圣感叹,这已经是一座不朽的战碑,屹立在众人的前方,谁要问鼎于绝巅之上,这一位,都是绕不开的天关。

    还有补天宫的当代传人,疑似禹皇的传承者,以及那位神秘莫测,行踪成谜的神魔体,属于人族的另外三位圣王,在近些时日,同样受到了莫大的关注,很多人在猜测,四大圣王,到底孰强孰弱。

    尤其是当下,年轻的锁天圣王涉足无上领域,另外三位圣王,又臻至了何等境界,是否已经落后一步……

    璀璨大道上。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呼吸凝滞,即便身为一位年轻霸主,此刻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以这样一种方式,感受这一位的力量,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令他感到了一股源自心灵的颤栗,即便是如何竭力去观摩,也不见深浅,拨开一层迷雾,又是一层迷雾,层层叠叠,仿佛没有穷尽。

    倏尔,璀璨大道落下荒莽,着金甲的年轻男子一怔,就看到了前方一条奔涌的荒莽大河前,一块巨大的磐石上,一名看上去无比出尘的身影,膝前横一张古琴,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抚琴弦,天地间,顿时响起了悠远而空灵的天音。

    一身紫袍纯净无瑕,那是以最上等的紫蚕,每天日出时凝结的第一根紫气蚕丝织就,不仅坚韧无比,不亚于圣兵,更兼神阳气息,诸邪不侵,外魔难惑,只是太珍贵了,某种意义上而言,并不比一口神圣甲胄更胜一筹,但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却很清楚,这更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这种紫蚕,为战皇殿独有,这紫袍,也名为紫绶天衣。

    着紫绶天衣者,在战皇殿里,只有一种人。

    紫绶刑天!

    瞳孔不自觉地收缩,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没有想到,居然会有紫绶刑天横亘在前方,果然,在战皇殿中,不仅是年轻的大人备受瞩目,即便是他,也被时刻关注,而眼前这位紫绶刑天,哪怕在战皇殿诸位紫绶刑天中,也是一个另类。

    四绝准王!

    炼一口四绝琴,绝情,绝性,绝生,绝死,虽然这一位掌紫绶刑天印,但战皇殿中很多人,更视这一位为疯子,其孕育的四绝天音,哪怕是诸位紫绶刑天都很头疼,数千年来,虽然有无数异族强者,陨落在这四绝天音下,但同样,也惹出了不少的麻烦。

    甚至在战皇殿,很多紫绶刑天都告诫自家的后辈子弟,将这一位列为禁忌,因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根本不讲规矩,但偏偏底蕴太深厚,牵扯太多,哪怕是诸紫绶刑中,那些无缺的王者,如非必要,也不愿轻易招惹这一位。

    有麻烦了!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心神一沉,这位四绝准王,传闻在十年前更进一步,已经开始攀登九道天梯,在准王中,都位列顶尖之境。

    “见过四绝准王。”即便头皮发麻,他还是上前一步,躬身见礼道,“今奉第一刑天之命,请锁天一脉光明圣王入战皇殿一叙,还望四绝准王通融一二。”

    身为战皇殿一脉,换做寻常紫绶刑天,他绝不会如此放低姿态,但这一位不同,若是在这里交手,且不论那一位能否抵得住,势必石破天惊,到时候惊动战皇殿中诸多无上存在,必定生出诸多无谓的纷争。

    荒莽河畔,那位四绝准王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古朴的四绝琴横于膝前,他一头黑发肆意披散在肩头,甚至有些凌乱,像是一个放浪不羁的中年浪子,但一双眸子,却像是比万载的寒冰还要更加沉寂,不见七情六欲,不见红尘万丈,甚至生死都不存于这一双眼睛中。

    就是这样一双眸子,落到了苏乞年身上,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却令整个天地,都生出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退,或者死。”

    与此同时,那双眸子落到苏乞年的手腕间,那笑意更盛,道:“或者让我死。”

    他像是在叙说着另一个与此无关的故事,语气轻盈,那故事中,并没有他的身影,但那字里行间所透出的另类与癫狂,却是苏乞年此生仅见。

    该死!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面色陡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该死的疯子,他战皇殿的紫绶刑天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四绝准王!这是第一刑天……”

    “第一刑天若是不满,听我一曲四绝天音,送我上路便可,”这位四绝准王淡淡瞥他一眼,道,“但你是什么东西,也拿第一刑天压我!”

    刹那间,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如坠冰窖,整个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凉,神庭剧震,战魂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你想好了,就埋在这里。”这一刻,属于苏乞年的声音响起,平静如水,不见喜怒。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浑身一轻,随即就不禁露出苦笑,他看一眼苏乞年,欲言又止,这种层次的交锋,即便他在年轻一辈中,也堪称霸主,却根本连干涉的资格都没有。

    “有意思。”紫绶天衣轻舞,荒莽河畔,四绝准王冰冷的眸子一亮。

    “一点意思也没有。”

    苏乞年淡淡道,而后就出手了,他一只手抬起,就朝着荒莽河畔按落下去。

    轰!

    刹那间,荒莽河畔像是升起了一轮亘古的天阳,一股难言的威严气机,将万里天云都崩碎了,也令得那盘坐着的四绝准王,眼中浮现出几分惊愕之色,然而这惊愕之色,只在瞬间就化成了几分癫狂。

    “没想到,你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生出灿烂的笑容,但偏偏眸光沉寂如不化的宇宙冰窟,下一刻,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抚,拨动膝上的古琴。

    铮!

    琴音响起,似乎比苏乞年按落的手掌更快,无视了虚空,超越了时间,没有崩碎天宇,破灭混沌的劲气,却在下一刻,在苏乞年的心灵世界,乃至神庭之中,炸响了可怖的天音。(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不对,我赶不上了!(求订阅)

    天音震世,乃至自神庭之中,席卷四肢百骸,脊椎髓海。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且强大的音杀之法,深谙精神杀伐,这位四海准王所悟,却是极其罕见的音律大道。

    就连其膝前的那张四绝琴,也来历非凡,通体紫气氤氲,仔细看,竟是以凤凰一族世代守护的梧桐神木打磨而成,世人皆知,梧桐神木乃是凤凰一族根本所在,不同于一般的梧桐木,抑或是灵木,相传蕴藏了凤凰一族的起源之力。

    凤凰一族,更是诸天百族中,为数不多的,精通音律大道的族群,乃至上古蛮荒年间,凤凰一族支脉,有一位出身青鸾的无上大帝,以鸾凤和鸣的惊世天音,生生埋葬了一位至高的皇者。

    是以,梧桐神木,又被誉为天音神木,世间参悟音律者,莫不以得到一块梧桐神木为毕生所望,但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奢望,无尽岁月以来,上溯到近古,乃至上古,得偿所愿的外族,有记载的,也寥若晨星。

    轰隆隆!

    苏乞年神色不改,不灭体的经文在肉身诸天内响起,恢宏而古老的诵经声,震荡四肢百骸,每一寸战体天地都在发光,将这杀伐之音汲取,属于肉身诸天的璀璨星空中,又一颗大星缓缓浮现。

    只是这天音极难慑服,可怖的杀伐气冰冷而严酷,冥冥之中,意志战刀轻颤,将那撼动精神的天音绞碎,苏乞年看到了一片古老的战场,一道又一道巍峨的身影屹立在星空下,以血肉战体,铸成不朽的天堤。

    而在他们的身后,空空荡荡,宇宙无垠,只剩下冰冷的星光。

    一道稚嫩的身影,摔倒在泥地里,艰难地爬起来,再摔倒,周而复始,他仰望星空,黢黑的天幕一片晦暗,连星光都不见了。

    铮!铮!

    荒莽河畔,四绝准王拨动不存在的琴弦,四绝琴在他的膝前轻鸣,绝情、绝性、绝生、绝死的四绝天音渗透虚空,流转在岁月中。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几欲吐血,虽然那四绝天音并未针对他,更被前方那位光明圣王阻断了一切杀伐气,他依然感到神庭剧震,整个心灵世界都在摇晃,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晦暗了,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万丈红尘,只剩下纷扰,什么是生,什么是死,都不再重要,他向往寂灭,因为不必在乎命性,那是万物的终点,众生的归宿。

    嗡!

    身上的金甲发光,在颤鸣,年轻男子张口吐出一道逆血,勉强从中挣脱出来,不禁露出骇然之色,虽然只是一霎那,他却像是在生死间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轮回,差点就万念俱灰,难怪战皇殿中有这样的说法,宁与无上一战,不闻四绝天音,准王中,这是一个异数。

    轰隆隆!

    也就在这一刻,苏乞年那按落的手掌,一下盛烈起来,赤金般的原始战血缭绕在指掌间,那每一寸肌体都在发光,宛如王铁铸就而成,那战血涌动的声响,仿佛古老人间的战鼓擂动,那是不灭的战音,贯穿在无尽岁月中。

    咔嚓!

    四绝天音戛然而止,那古朴的琴身生出一道裂痕,四绝准王按落在琴身的手指,也仿佛被无形而锋锐的琴弦割伤,有准王血浮盈而出。

    他露出错愕之色,唯独没有对于生死的恐惧,看那在眼前放大的手掌,直到额前方寸之地,却突兀地止住了。

    呼!

    灼烫的掌压,将他身下的磐石土泥都烧融了,化成了琉璃般的晶体,他像是坠入了一方神圣净土,那一掌虽未及身,他依然感到准王体剧震,差点被那炽热的掌风压成齑粉。

    “我还是低估你了。”

    他没有半分颓唐,更无一点不忿,即便苏乞年的年岁,于他而言,相隔了无数代,那双清冷而无情的眸子注视着苏乞年,道:“今日你放过我,他日我还会来找你麻烦,何不一劳永逸,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怕麻烦的。”

    “你还算不上麻烦。”

    苏乞年收手,看一眼他膝前的四绝琴,轻轻摇头,道:“你未曾堕入凡间,何来绝情、绝性。”

    四绝准王深深看他一眼,道:“你怎知我未曾堕入凡间。”

    他缓缓起身,有些踉跄,但还是站直了身子,看一眼手中的四绝琴,倏尔双手一震,这以梧桐神木炼成的,举世罕见的道琴,就这么被震碎,七零八落,碎了一地,埋入了这荒莽河畔的土泥里,就此蒙尘。

    噗!

    他张口吐出一道逆血,气息萎靡下去,这样一口本命天兵,就这么被其毁掉,崩碎灵性,他仰天大笑,一头黑发披散,头也不回地离去。

    “殿中有些人,不想看到你,这里的浑水……你趟不起。”

    那笑声良久方才止息,有冷漠的声音响起,而后那一袭紫绶天衣,方才彻底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也直到这一刻,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方才回过神来,这弹指间的变化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深思,但这位光明圣王的强大,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四绝准王是什么人,战皇殿里没人不清楚,四绝天音响起,却没能撼动其一丝半毫,甚至连阻挡片刻,都没能做到,就被一掌倾轧。

    “有点意思。”这一刻,苏乞年轻笑一声,淡淡道。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一怔,不禁看向苏乞年,而苏乞年根本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只是抬脚迈步,向前行去。

    荒莽大地在脚下凝缩,接下来,苏乞年反而放慢了脚步,以这战皇殿一脉的年轻霸主之力,也能轻松跟上,只是他眼中,却生出了无比的凝重之色,四绝准王虽然疯癫,但从不妄言,如此看来,殿中的确是有人,不想见到这位进入战皇殿。

    十息后,荒莽河畔。

    虚无裂开,一袭紫袍迈步而出,驻足在河畔。

    “我竟来晚了一步。”

    他露出几分错愕之色,四绝天音虽强,但那年轻的锁天圣王,多半亦有比肩顶尖准王之力,这么快就退去,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对!

    即刻,他就凝住了目光,看脚下结晶的土泥,随着他汇聚意志,仿佛有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灼烫的气息,几乎将他的意志点燃,呼吸都为之一滞。

    “好恐怖的战血!”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余韵,就令他心神都生出了几分颤栗之象,哪怕他已经立在了第四道天梯之上,自衬,相比于这战血的主人,也远远不及。

    那是……

    倏尔,他眸光一凛,河畔的土泥之下,分明埋藏着一块又一块碎片,紫气黯淡,残余的灵性在悲鸣,也快要彻底湮灭了。

    “四绝琴!”

    他失声道,这分明是梧桐神木的碎片,放眼整个战皇殿,唯有四绝准王的四绝琴,是以梧桐神木制成,连四绝天音,也拦不住那一位吗,连四绝琴都碎了。

    相比于疯癫如魔的四绝准王,他自衬即便修为更盛,但要压下四绝天音,也绝非易事,这一刻,他不禁生出了几分迟疑之色,他为观摩四绝天音而来,本该驻守在战皇殿前十万里,再立一道天堑,而事实上,在引动四绝准王的那一刻,没有人认为,那一位能够走到战皇殿前十万里。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他看向前方,属于那两位的气息,方才离去没有多久。

    “不对,我赶不上了,那位拥有时间极速,曾经传闻,有衍化时空之力,我一时不察,竟是错过了,唯有稍后向诸位请罪,自囚百年以思过。”他摇摇头,很认真地推演道。(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战域,第一刑天!(求订阅)

    战皇殿。

    直到立在这片庄严战土前,苏乞年二人也未再遭受到一次拦截。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有些错愕,这与他预想中的截然不同,他们怎么放心四绝准王这个疯子,就一点后手也没留?

    随即他又摇摇头,只要到了战皇殿,即便再想出手,也要有所顾忌,希望这位不会逗留太久。

    他不禁看苏乞年一眼,这位大势已成,无敌心铸就,出手霸道而凌厉,更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主,不然近些年,也不会在五荒大地掀动无边风云,这要是在战皇殿内待上十天半个月,多半要翻天。

    有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引路,进入这片战土一片通途,即便如此,苏乞年也微微颔首,这一路上,驻守的都是沐浴过血与火的铁血强者,哪怕是辟地境的尊者,明知着金甲年轻男子的身份,更是一位神圣强者,也例行盘查,不卑不亢,绝不通融。

    这一路上,半个时辰中,有近半个时辰,都在进关,一重又一重盘查,从尊者境,到大能,再到神圣高手驻守,更有诸多秘术与道器甄别血脉,这里是战皇殿,人族战师起源之地,绝不容任何异族潜入其中,窥探虚实。

    这与苏乞年对于战皇殿的第一印象,有些不同,在这里,他看到了几分近古之初的气象。

    横陈的战船,挥汗如雨的战兵,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那是比人腰还要粗的精铁锁链,在数千上万的战兵拖拽下,一条千丈战船被拉出船坞,通体锃亮,有纯白的旌旗,一个个人族战兵上前,滴落下掌心血。

    呜!

    不多时,一面染血的旌旗在千丈战船上升起,有战兵吹响了苍茫的号角,那是以拥有夔牛血脉的荒兽独角打磨而成,其音隆隆,宛若雷鸣,响彻在群山之间。

    此刻,群山之中,一片宏大的战域内。

    有大殿巍峨,比星辰还要庞大,乃至有一颗又一颗古老的大星环绕,悬挂在檐角之下,这里灵泉遍地,老药吐芳,甚至还开辟有不止一座药园,灵性气息弥漫,有瑞气成龙凤之象,又有鸾鸟啼鸣,金莲扎根于虚空……诸多异象交织,足以令神圣惊叹而神往。

    这一刻,大殿内,一道又一道庞大的虚影,在混沌中沉浮,看不清真容。

    殿内寂静无声,而在这一道又一道庞大的虚影之间,有一片斑斓的海水,自虚无中而来,在大殿中静静流淌。

    “那一位,入境了。”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却不知源自哪一道身影,像是自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四绝准王已经归来,受伤不轻,”又有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有些凝重,“但十万里外,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殿内再次归于平静,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一位是如何胜过了四绝准王,又无声无息间渡过了那一位的封锁,进入了战皇殿所在的浩大战土。

    “第一刑天,你到底想做什么……”良久之后,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回应。

    ……

    群山深处。

    走过一条蜿蜒而幽静的山路,眼前的天地愈发阔大,荒莽无垠,日月同天,苏乞年挑眉,这显然已经不在此前的群山战土中,而是走进了另一方世界。

    他勾动虚空法,顿时看出来,这属于战皇殿的群山之中,这样的天地,恐怕不止一处,如果说战皇殿是一株古木,那么这些天地,就是这株古木上伸出的一根根枝蔓,苏乞年分明感到,这里有不少人,这片广袤的天地,或许比得上一颗,乃至数颗灵星的浩大。

    “这是战域,每一位紫绶刑天,都可以在战皇殿内,开辟一方战域,作为静修之地,亦是传道受业之所,无论是星空边界,还是天路上,很多人族战师的统领、乃至战将,都曾在战域中求道,战域不分传承,不论出身,只要拥有足够的资质与天赋,皆可入内。”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沉声道:“这座战域,就是第一刑天昔年开辟,已经有一万八千五百年了。”

    苏乞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战域,更像是后世地球上的军中学府,只是前来求道的各方子弟,出身更加复杂,人界星空广袤,传承无数,这其中的关系,不用说也是错综复杂到了极点。

    每一个族群的延续,后代的繁衍与成长,都是亘古的基石。

    尤其是此番近古之行,苏乞年真切感受到了他那位同出一源的师父的强大,近几日来,一些困惑,他也曾向大师兄请益一二,大师兄则摇摇头,这无尽岁月以来,惊艳古今的,并非只有人族,诸族的根基与底蕴,绝非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师父虽强,也不能当成神话,即便有横压诸皇之力,也要付出莫大的代价,但这诸天内,诸皇的禁忌,也有不少,不可言,不可念。

    那一天,大师兄说了很多,苏乞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像是后世地球上,某一段历史时期,诸国皆有核爆之力,亦有多寡之分,拥核多者,为何不能以相当数量抵住诸国之力,再以多出的核爆之力横推诸国呢?

    重定乾坤,或可再造一个盛世?

    只可惜,这不是单纯的推演,更不是简单的游戏,一个国家的强大,武力至关重要,但从来不是全部。

    同样的,一个族群的延续,至高皇者的多寡,只能主宰一时兴衰,变数太多了,不是战台比武,只要分出生死,就能赢得天下第一。

    所以,才有了诸族战师,有了天路征战,有了星空武道大会,有了圣王山脉四十九座天山……

    半炷香后,第一刑天所在之地。

    没有想象中的巍峨殿宇,只是在这战域深处,一条人迹罕至的灵溪前,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石桌上简单摆着几只石罐,一个身穿兽皮袍子,看上去甚至有些邋遢的中年人,在孤斟自饮,石桌旁还有一丛篝火,上面架着几条鱼,甚至有些糊了,焦香气在灵溪前弥漫,而中年人却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

    “都坐,喝一罐再说,存了一万年了,喝一罐少一罐了。”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刚想告退,闻言有些忐忑,但看一眼石桌上的罐子,又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再看苏乞年,已经坐在了石桌前,一点也不拘谨与客气,径直拍开一罐血泉,就倒满了身前的石碗。

    好吧,喝一罐再走,第一刑天有命,自不可违。

    他不再犹疑,不肯承认是自己禁不住诱惑,于是恭恭敬敬,端坐在石桌前,拍开封泥,先给穿兽袍,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第一刑天斟满一碗。

    第一刑天有些微醺,但清亮的眸子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喝你的,管我做什么,跟着你那位族兄,修为没多少长进,场面规矩倒学了不少。”

    “大……族兄只是身份不同,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所以很多时候不能逾矩,却非是本性如此。”着金甲的年轻男子神情微滞,讪讪道。

    “所以你来了,他还不是圣王。”第一刑天黑发披散,却乌亮如墨,此刻嗤笑一声,“他爹也是个废物,神战这些年,连亲子都没教好。”

    这……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有些瞠目结舌,这就让他没法接了,已经跨界了,他可不是这位第一刑天,那一位也不是他所能够妄议的。(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五章 看那不熄战火,可否燎卷星空!(求订阅)

    灵溪前。

    看这战皇殿一脉走出的年轻霸主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第一刑天轻哼一声,不再理他,只是端起石碗,与苏乞年轻碰一下:“干!”

    两人对饮了一碗又一碗,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见第一刑天无视了他,也乐得一身轻松,独自在一边斟饮,直到苏乞年干完了身前的一罐血泉,不再伸手。

    “继续喝,不是还有吗?”第一刑天一怔,“不用担心,管够。”

    苏乞年却摇摇头,道:“已经够了。”

    “你也在顾忌我的身份吗?”第一刑天微醺而清亮的眸子看向苏乞年,挑眉道。

    苏乞年平静看他一眼,道:“你不该问的,是你的品味太差了,要么就喝纯粹原始的血泉,够烈,够醇厚,不加外物,要么就悉心勾调,以药入血,不求宝药灵药,勾调得当即可,你这几罐血泉偏偏加入了几株延寿灵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补血大药,又不懂勾调和陈放,看似香醇,却浪费了过半药性,后味更杂而无序,白费了万年陈化之功。”

    在饮过河老三精心酿造的血泉,和师父的纪元血泉之后,加上平日里河老三的耳濡目染,这位第一刑天的万年血泉,苏乞年还真看不上,甚至连河老三的千年血泉,都有所不及,偏偏耗去了万年岁月,这世间,比年月更珍贵的东西,实在不多,的确是可惜了。

    灵溪前寂静。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苏乞年,这一位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但仔细咂两口,似乎也的确有些后味不纯,这平日里,他视若珍宝的万年血泉,这一刻再入喉,忽然觉得少了几分滋味。

    “真的吗?”

    第一刑天有些狐疑,再次倒满一碗,端起小口品咂,这一品,眉头却渐渐蹙起,时间太久远了,他仔细回忆,当初这批血泉,的确是他一时兴起,随手将几株他人赠予的延寿灵药,和一些补血大药化入其中,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他不怀疑苏乞年说的,因为此刻的确品出了杂味,且他更知道,其那位三师兄,早年隐姓埋名,藏匿出身,行走五荒大地时,正是以酿造血泉登峰造极的宗师修为,名震八方,被各大传承奉为座上宾,只是后来……

    第一刑天笑了。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肌体绷紧,看这位第一刑天愈发不顾形骸地大笑,他不禁看一眼苏乞年,这难道是要出手的征兆吗?有点慌,自己是不是不该留下来喝这一口血泉,怎么看,自己都是属池鱼的,他瞥一眼灵溪边已经被烤成了焦炭的几根木棍,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就在这时,第一刑天的笑声止住,看向苏乞年,郑重道:“你的光明,我感受到了,既然你也不信命,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为什么是我。”苏乞年道。

    “因为你承继了众圣意志,点燃了原始战血,”第一刑天认真道,“世人并不清楚,我人族的祖血之变,放眼诸天百族,都是最艰难的,没有之一,无论是在浩瀚星空,还是近古一百零八纪元,但每一个点燃了原始战血的人族,都足以托付。”

    原始战血!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眸光剧震,难怪此前观这位出手,那如赤金般的浓稠的准王血气,竟令他这一脉的无上战血,都生出了复苏的迹象,更在共振,事实上,他这一脉的无上战血,亦有层次之分,只是就连那一位,也未曾能够突破最初的层次,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不是理由。”苏乞年看这一位第一刑天一眼,不为所动。

    “有些事,我不便入场。”第一刑天直言不讳,那双清亮的眸子盯着苏乞年,“这么多年过去,你这一脉自缚于北荒,难道你就不想改变点什么,这天下宁定太久,纪元更迭,人心惰怠更易改,你应该也看得到,我能感到,你的锁天真意,比你这一脉的任何人,都要参悟更深,你难道不想试试,打破命运的枷锁,改变命运长河的流向,看那点燃的不熄战火,是否可以燎卷这片星空下。”

    苏乞年不语。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心生摇曳,他没有想到,第一刑天居然如此看重这一位,刑天大印铭刻一切,监察虚空,追溯岁月,那条天路上,这一位到底看到了什么,居然执意将这位请来,他不相信,战皇殿内有人出手,这位第一刑天会毫无所觉。

    不过十息之后,苏乞年开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做这第一战域之主!”第一刑天一字一顿道,有金铁之音。

    什么!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霍地起身,以其心境,这一刻也失态了,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刑天,居然请这位锁天一脉的光明圣王,做这第一战域之主。

    不只是因为在战皇殿内,唯有紫绶刑天才有资格开辟战域,传道受业,每一位紫绶刑天,亦为战域之主,有巡察人界之责,更因为战皇殿在人界诸部战师中,拥有的非同一般的地位,在战皇殿无边疆土中,所辖的诸多大族,宗门,一应灵土,矿藏,乃至凶地,皆由战域之主一言而断。

    这其中的牵扯,实在太大了。

    遑论是第一战域,这可是第一刑天开辟的战域,不仅历年来,前来求道者众多,域中弟子无数,更掌控有大荒一片无比丰饶的土地,其中甚至还囊括有数座无上传承。

    无尽岁月以来,紫绶刑天开辟战域,为战域之主,至多一些庞杂的事务,交由这一脉的强者打理,诸多大事,依然由战域之主决断。还没有听说过,有紫绶刑天,乃至五大刑天中的任何一位,让出战域之主,甚至交给的,还不是战皇殿中人。

    这不合规矩!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可以想象,若是消息传出去,战皇殿内必定要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他很难想象,诸位紫绶刑天会生出什么样的反应,这要是在纪元更迭的战时,战域之主甚至有统御所辖诸部战师的无上权柄。

    即便是当下,这第一战域的诸多圣师,以及那位追随第一刑天多年,代掌第一战域近万载,甚至放弃了开辟战域的那位紫绶刑天,也恐怕很难认同这一位。

    不仅不是战皇殿中人,更是那一脉的传人,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根本想不到,第一刑天请这位来,居然是抱有这样的念头,这实在太儿戏了,势必在本就不平静的战皇殿内,引动无边的纷争。

    刚刚路上,苏乞年对于战皇殿的各大战域,也有了一些粗浅的了解,他同样没有想到,这位第一刑天居然要他做这战域之主。

    “这恐怕坏了殿中的规矩,你就不怕我出手,搅得这里鸡犬不宁。”

    第一刑天缓缓起身,一身有些脏乱的兽袍,随着其起身,竟生出了几分不羁张狂之态。一股难言的威仪,自其身上升腾而起,这一刻,苏乞年二人可以清楚地听到,来自诸道的哀鸣声,仿佛诸天道海,都被其踩在脚下。

    “我,就是规矩。”

    有清冷而平和的声音响起,没有隆重的威严,更无半分气机威压,却仿佛要印刻进苏乞年二人心灵深处。

    直到此时,着金甲的年轻男子方才回过神来,这立在眼前的,不是寻常紫绶刑天,而是一位无上大帝,更为五大刑天之首,当世战皇之下,号称最接近那至高的皇道领域的存在之一。(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六章 掌战印,入主域主府!(求订阅)

    我,就是规矩!

    随着这位第一刑天开口,一枚古朴的石印,在苏乞年身前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一股苍茫的气韵扑面而来,石印之下,以古篆字烙印有一个古老的战字,这是苏乞年从未见过的文字,不是星空下常见的,与后世近似的一种篆字,而是与无上战名一般,直通神意。

    “第一战印!”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拥有了这第一战印,便掌控了这整个第一战域,拥有了无上权柄,同样,也意味着数不尽的纷争。

    苏乞年伸手,任由这方石印落入掌心,随着他气息浸染,毫无阻隔地便与他生出了一种心意相通感,这石印同样也是一口无上道器,苏乞年能够感到,通过这第一战印,他可以瞬间洞悉这战域内的一切虚实变化,甚至可以瞬间勾动这第一战域全部的本源之力,只是这多半会令这方天地的运转凝滞,即便如此,这第一战域所拥有的底蕴,依然令苏乞年感到几分震撼。

    很快收束心神,苏乞年看向这位第一刑天,凝声道:“底线。”

    “没有底线。”

    第一刑天背对着二人,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但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分明从中感受到了无边的杀伐气,要知道,这第一战域内,还有第一刑天这一脉,数万族人于此生息,族中的一些大人物,甚至走出过紫绶刑天。

    要变天了。

    着金甲的年轻男子心神震荡,尤其是今年,乃战皇殿数十座战域,进行入域试炼的年份,入域试炼每三年一轮回,通过试炼者,不问出身,只要血脉清白,即可进入战域,成为战域弟子,得到诸位圣师的传道受业。

    眼下,入域试炼在即,这一位成为第一战域之主,势必要令今年的试炼,生出诸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就是苏乞年,也没有料到,这位第一刑天会有如此决断,这是要彻底放开手脚,兜底一切。

    点点头,苏乞年道:“既然如此,这块战印,我收下了。”

    “天青,你也曾为战域弟子,便为苏域主引路,带他见见那几位。”第一刑天又看向着金甲的年轻男子。

    “这……好吧。”

    天青没敢拒绝,但依然觉得一阵头疼,战皇一脉,历来族人稀少,素来在战皇殿中超然物外,绝不轻易插手诸多纷争,亦不介入一众战域事务,与诸位紫绶刑天,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在战皇殿中,一众紫绶刑天,除了出自战皇殿一脉之外,还有部分来自人界星空,出自诸多无上传承,从执掌青铜刑天印起,一步一步,通过诸多试炼,直到成为紫绶刑天,执掌紫绶刑天印。

    虽说这些紫绶刑天,从执掌紫绶刑天印的那天开始,就与出身的无上传承划清界限,不再插手族中一应事务,秉承公正,但天青很清楚,有人的地方,就有七情六欲,恩怨纠葛,谁能如四绝准王一般绝情绝性,只能被认为是一个疯子。

    一盏茶后。

    第一战域中央,域主府。

    “见过天青大人。”

    两名驻守域主府的大能一惊,连忙行礼道,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今日居然到了这里,与此同时,他们瞥一眼其身侧的苏乞年,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年轻人,看不出几分修为,但能够与战皇一脉的天青神圣同行,想来也是一位年轻神圣,他们看不透虚实,也没有什么。

    难道是来求见谷雨刑天大人?

    两位驻守域主府的大能相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战皇殿皆知,谷雨刑天追随第一刑天多年,虽然代掌第一战域,但素来不以域主自居,只是在第一战域内开辟一处道场,并未入主这域主府,直到如今,近万载过去,他们这些驻守的大能换过一茬又一茬,域主府内依然空空荡荡。

    两个大能的神情变化,如何能够逃过天青的眼睛,他也不以为意,这才刚刚开始,只是淡淡道:“奉第一刑天之命,即日起,光明圣王入主域主府,执掌第一战域,为战域之主,决断一切事物。”

    什么!

    两个驻守的大能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只是因为第一战域忽然有了域主,更因为这位域主,居然不是出身于战皇殿,亦非是其他任何一位紫绶刑天,而是近些年来,搅动五荒风云,尤其是近日以来,名震星空下的那位光明圣王。

    锁天一脉,光明圣王,苏乞年!

    对于天青的身份,他们不敢质疑,更不敢冒犯,但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石破天惊。

    “去请谷雨刑天大人,还有诸位圣主,前来域主府议事。”

    随着天青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大能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告退,只是再也不敢再看那一袭白袍的年轻身影一眼,眼前生出的一切,太过震撼人心,也太过匪夷所思,就如这战皇一脉的天青大人所言,还是交由谷雨刑天大人,以及诸位圣主决断。

    轰隆隆!

    下一刻,这第一战域域主府,尘封了逾万载的大门,在轰鸣声缓缓洞开。

    苏乞年抬脚迈步,走进其中,说是域主府,更像是一座城池,里面灵泉飞瀑,草药遍地,诸多石阙林立,只是空空荡荡,没有半分人气,逾万载过去,石道上也生满了灵苔,各种奇葩盛放,甚至还有数座千丈古岳,分立于域主府四方,占据四极之地,拱卫域主府中央,一座宏伟的大殿,通体晶莹,竟是由一整块紫玉雕琢而成,这紫玉也散发出淡淡的灵性气息,虽然很淡,但很显然,距离整个蜕变成灵玉,也不远了。

    一块即将蜕变成灵玉的紫玉辟成的大殿,这种手笔,哪怕是苏乞年也心生感叹,这些至高传承的底蕴,着实超乎他的想象。

    甫一走进大殿,苏乞年二人就感到了一股清宁的气息,玉本宁和,遑论是这即将蜕变为灵玉的存在,如此海量,即便是无上生灵身在其中,也能抵御几分外邪,甚至对于神圣强者而言,在这里修行,几乎没有被心魔侵袭的可能,是最佳的悟道明心之地。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苏乞年二人就在这大殿内静候。

    通过天青的讲述,苏乞年对于这第一战域,也有了几分了解,放眼整个战皇殿,数十座战域,也大抵如此。

    每一座战域,在战域之主下,便是诸位圣主,每一位圣主,都是屹立于圣境绝巅的存在,战域之主决断一切,但战域事务太过庞杂,即便是战域之主,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是以域主之下,由诸位圣主分理战域一应大小事务,有主掌铸兵者,有主掌试炼者,有主掌刑罚者,等等不一而足。

    圣主之下,就是众多圣师,都开辟有各自的圣堂,以聚集弟子,传道受业。

    这些圣师,大多出自战皇殿一脉,也有不少来自诸势力的神圣高手,或昔年为战域弟子,出道之后一路扶摇而上,成圣之后再临战域,通过诸位圣主的认可之后,可为圣师,立下圣堂,传道一方。

    不只是圣师,就算是诸位圣主,很多也是同样的来历,只是除了需要拥有圣境绝巅的修为之外,更要得到战域之主的认可,毕竟也算是战域的主事者之一,这种认可更加严苛。

    苏乞年生出几分明悟,战皇殿看似一方人皇传承,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无上传承,没有门户、血脉之分,这里的强者来自人界星空诸地诸势力,称得上鱼龙混杂,更像是一个微小的人界大地。(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七章 谷雨台上,告罪一声!(求订阅)

    谷雨道场。

    在第一战域的最高峰,这里四季如春,瑞气氤氲,神霞如瀑,自虚无中倾泻而下,浇灌在宏大的山体上,无数奇葩吐芳,有灵禽展翅,穿破浓郁的山雾,直上高天,发出一道悠远的长鸣声。

    这里,是最接近日月的地方,也号称拥有最接近神圣领域的天梯。

    在第一战域的众多弟子的眼中,这里虽然不是域主府,却与诸域域主府没有半分区别,通过试炼,能够进入第一战域的,最想要拜入的,就是谷雨道场,其次才是诸位圣主所在的天宫,最后,就是为数众多,诸位圣师所在的圣堂。

    不过,想要得到谷雨刑天的青睐,又谈何容易,即便是那些出身至强师部,乃至无上王部、宗门的子弟,也很难被其看中,是以漫长岁月以来,谷雨道场的弟子很少,但每一位走出去,都是世间罕见的英杰,近年来,更有踏入星空武道大会的存在,在圣王山脉,都闯出了不小的名堂,被诸族强者所铭记。

    此刻,辰时初至,谷雨道场已经人声鼎沸,山道上,半空中,尽是来往的身影。

    有拎着血泉,前来访友的,有神韵盈体,前来论道的,有锋芒毕露,前来切磋比斗的,更多的,则是上山下山,匆忙赶路,头也不抬的道场杂役,在能有数千里方圆的山脚下,还有专门开辟的易物之地,不少战域弟子在此互通有无。

    此外,接引地火,专司铸炼的兵场,供来往骑乘、拉辇的荒兽、天马驻足的养兽坪,甚至还有酿造血泉,馨香四溢,开辟在山脚石壁上的天泉洞……等等不一而足。

    这该是一个与过往很多年,没有什么不同的清晨,但在辰时刚过,那逾万丈高的谷雨峰上,就有沉闷的雷音隆隆作响,瑞气中,有阴云汇聚,一条条闪电如大龙盘亘,令不少来往的战域中人心惊肉跳。

    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同时向谷雨峰上熟识的道友打听,有门路的,则寻到了谷雨道场主事的大能,乃至谷雨刑天这一脉的名宿,神圣人物,但却一无所获。

    只知道就在不久前,有大能进入道场,觐见谷雨刑天,此后,陆续有几位圣主到来,进入谷雨道场深处,再之后,整座谷雨峰便阴云密布,这不禁令很多人猜测,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连圣主都惊动了,甚至就在众人探寻的这当口,又有数位圣主到来,声势浩大,不加掩饰,那属于圣境绝巅的威仪,令无数人心神震颤,难以直视。

    “那觐见谷雨刑天大人的,似乎是驻守域主府的连雾大能……”

    有人迟疑道,驻守域主府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冷冷清清,在谷雨道场,向来是一些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大能轮守,难道是那里生出了什么变故?否则区区大能,如何敢惊扰谷雨刑天的清修。

    但域主府逾万年都没有什么动静,即便是战域弟子出游,也不愿意到那里去,第一战域广袤,那里却是一片死水,更不能肆意出手,除了一些新晋通过试炼,进入战域的弟子,偶然途经,观摩一番,但也不能进去,因为那是属于第一刑天的居所。

    不过第一刑天在诸多第一战域中人感来,离他们太过遥远,少有现身,从不居于域主府中,更无人知晓其清修之地,而自谷雨刑天代掌第一战域以来,数千上万年过去,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谷雨道场的存在,而域主府,更多的时候,则被遗忘在角落里,更像是一处不可亵渎的冷宫禁地。

    谷雨道场,在谷雨峰之巅,出没于瑞霞山雾之中,是一座浩大的道宫,甚至铭刻有高深的虚空阵纹,走进谷雨道场,比想象中还要更大数千上万倍,但这个时候,道场中却静谧无声,不少道场的杂役、主事者,乃至谷雨一脉的强者,都在凝望道场深处,那里是这谷雨峰的最高处,坐落着谷雨刑天日常召见诸位圣主的谷雨台。

    此刻,谷雨台上银电密布。

    刺亮的闪电交织,能有十数道威严的身影盘坐在台上,看向那正中一道巍峨的身影,盘坐在蔽空的闪电中央,那足以击碎虚空的恐怖雷光,未能落到其身上,就崩碎成了绚烂的光雨,那宛如诸天之主的身影,气机不显,却像是要烙印进诸位圣主的脑海深处。

    这一位,修为更深了。

    有圣主心中感叹,几乎每隔数十上百年,再看这一位,都有不同的气象,难怪在战皇殿中,这一位被誉为诸紫绶刑天中,最有可能成就绝世王者的三位无上强者之一。

    不同于一般的紫绶刑天开辟的战域,五大刑天所辟的战域,所辖乃是大荒中最丰饶的几块土地,亦比诸紫绶刑天开辟的战域更强,本源更加深厚,执掌战域者,更能借此体悟几分无上帝境,或许不能直接相助成帝,但对于日后帝路之行,却能指引几分方向。

    到了无上领域,尤其是无缺王境,于很多无上强者而言,前路便断了,他们寻不到更进一步的可能,随着年月流逝,修为精进有限,即便只是一个方向,也足以省去千年,乃至万年之功。

    能够代掌第一刑天所辟的战域,这么多年来,谷雨刑天早就被诸紫绶刑天认可,身为这第一战域的圣主,对于这一位,谷雨台上的诸强,更有浓重的敬畏,与这谷雨道场,乃至这座谷雨峰,也早就不可分割。

    但现在,他们得到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域主府忽然有主了,入主域主府的甚至不是这战皇殿中的任何一位紫绶刑天,而是那位近日牵扯进南海叛族,在天路界海上,展现出远超同辈绝强武力的年轻圣王。

    一位摹刻天碑,屹立在同辈绝巅的圣王,哪怕是诸圣主,自唯有感叹,年轻一辈已经有人后来居上,将他们这些老辈强者,都抛在了身后,甚至其摹刻天碑,胜过的,还是当世战皇年轻时代的留影。

    但哪怕是其展现出来,足以倾轧寻常准王的恐怖战力,更在近日强势镇压了来自葬龙谷的准王名宿,但其不仅出自那世所争议的锁天一脉,更非是战皇殿中人,最重要的是,谷雨刑天代掌第一战域近万载,战皇殿诸域之主,乃至无数强者,早已认可,这一位就是第一战域之主。

    甚至在诸圣主看来,第一战域能够有今时气象,谷雨刑天功不可没。

    眼下,入域试炼在即,突然来了一位第一战域之主,甚至还令人前来请他们入域主府议事,得到消息的圣主没有犹疑,除了寥寥几位之外,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动身,前来谷雨道场,想要看看,谷雨刑天如何决断。

    “奉第一刑天之命,传令的却是天青神圣。”

    这一刻,有圣主蹙眉,战皇一脉素来超然物外,不理诸域纷争,今日为何会为那光明圣王传令,这其中的虚实变化,实在难以洞悉,若是为真,第一刑天在这风云变幻的当口,为何要请这锁天一脉的年轻圣王进入战皇殿,更令其接掌第一战域,这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不知谷雨大人可曾求证于第一刑天。”有圣主看向谷雨台中央,静坐如诸天之主的谷雨刑天,恭声道。

    随着这位圣主开口,诸圣主都凝住了目光,谁也不能无视第一刑天的法旨,只是这口谕是真是假,唯有得到印证,他们才能心中有底。

    “第一刑天,不在域中。”

    谷雨台中央,谷雨刑天着一身青袍,虽然已经活过了逾万载,看上去却依然如少年一般,容颜常驻,唯有那双深邃的眸子,偶尔流淌出岁月沧桑的气息,他语气温和,听不出半分喜怒,但第一刑天的确不在域中,就在他得到消息的瞬间,不朽意志降临,那条幽静的灵溪前,只剩下一丛熄灭的篝火,还有几缕消散的青烟。

    第一刑天,不在域中!

    诸圣主眸光一滞,随即有人露出沉吟之色,却闻谷雨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青传令,想来不会有假,只是近日吾心有所感,有所领悟,需要坐关数月,既然域主有令,诸位即刻前往域主府,也代吾告罪一声,待出关之后,再往域主府一叙。”

    “谨遵谷雨大人之命。”

    下一刻,谷雨台上,诸位圣主起身,齐齐恭声道。

    诸位圣主的声音宏大,传出了谷雨台,响彻在谷雨道场上空,崩碎了漫天阴云,乃至整个谷雨峰方圆万里,都清晰可闻。

    谷雨峰上下,众多第一战域中人心神剧震,这是诸圣主的声音,难道域中真的有大事,难道事关入域试炼?但总觉得有些声势浩大,入域试炼虽然重大,但三年一轮回,早有定数。

    不多时,就有消息自谷雨道场,如天洪倒灌,淹没了整个谷雨峰上下。

    因为诸圣主走下了谷雨台,并令随行的天宫主事与弟子归返天宫,准备厚礼,前往域主府觐见。(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诸位,请入殿!(求订阅)

    前往域主府觐见?

    不少人愣住了,难道是第一刑天现身了?近段时月,有紫绶刑天持刑天大印前往南海,以及那条古天路,彻查南海叛族,震动了整个五荒大地,乃至人界星空,那口刑天大印,便是来自第一刑天。

    第一刑天虽然经年无影踪,但却丝毫不妨碍第一战域众多强者对其生出的无边敬畏,只是相比于谷雨刑天,这一位离他们太遥远,很多时候,人们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前往谷雨道场。

    但接下来的消息,却是令谷雨峰上下,无论是道宫中,还是山脚下的易物之地、兵场、天泉洞,养兽坪,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乃至错愕之中。

    因为诸圣主即将前往域主府觐见的,并非是他们预想中的第一刑天,而是一位新域主,来自北荒,锁天一脉祖地的强者,年轻的光明圣王。

    “锁天一脉,怎么会是锁天一脉,这太离谱了,会不会是谣言?”

    “一不是战皇殿中人,二不是紫绶刑天,更来自那锁天一脉,战域之主何等身份,身兼重责,岂能如此草率,交予一个年轻后辈。”

    “慎言!传闻是由战皇一脉的天青神圣接引而至,亦是第一刑天之命。”

    “什么!”

    ……

    谷雨峰上下一片嘈杂,消息实在是太震动人心了,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更难以接受,但却是自天宫主事,及采办厚礼的弟子处印证,做不得假,甚至就连得到圣主吩咐的天宫主事及诸多弟子,也都是一脸错愕,恍惚,乃至复杂难明的神色。

    他们想不通,第一刑天为何会做出如此决断,有人忍不住抬头看谷雨峰之巅,那里坐落着谷雨台,乃谷雨刑天的清修之地,代掌第一战域近万载,若论谁最有资格入主域主府,除了这一位,没有第二人选。

    要变天了!

    也有不少圣堂、天宫,乃至谷雨峰的老人,不禁露出沉吟之色,新域主入主域主府,而入域试炼在即,在这个节骨眼上,怕是要横生枝节,生出不少难以想象的麻烦,至少就战皇殿内而言,怕是诸位紫绶刑天,很难接受这样一位第一战域之主。

    第一战域中央,域主府。

    通体由紫玉雕琢而成的宏伟大殿中,这一个时辰里,天青念头转动,想到了很多,但无论是怎样的推演,都觉得眼前这一位,在这第一战域中,怕是要举步维艰,因为统御一方战域,不同于征战杀伐,只决生死,这其中冗杂而繁复的事务,光靠域主一人,若是令谕无法通达,势必要为人诟病,后患无穷。

    就如眼下,天青甚至可以想象,若是那位谷雨刑天不动,其执掌这第一战域近万载,根基有多深厚,那些圣主,又能有几人前来。

    单纯的武力,或可慑服一时,却不能慑服一世。

    甚至换做其他任何一位紫绶刑天,都不会愿意接掌这第一战域,即便可以拥有更大的权柄,但也意味着无尽的麻烦,这不是抵御异族,也不是界关厮杀,全部镇压,碾成齑粉即可,有时候,同族比异族更令人头疼。

    没人来吗?

    一个时辰过去,天青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看向苏乞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这一位轻轻摆手。

    “稍安勿躁。”

    天青一怔,随即沉默下来,这一位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沉稳镇定,他却不知道,苏乞年当初身在玄黄大地,也算是出身官宦世家,虽然早年因为得到新生,前世顽疾尽愈,而不愿沾染世俗,只是读书养性,而忽略了红尘业障,最终身陷灾劫,但朝堂之上的诸多倾轧,苏望生也曾与兄弟二人有所讲述,遑论在玄黄大地,浩荡江湖,何尝不是一个大染缸,诸多江湖门派,世家争锋,苏乞年昔年革鼎天下,也曾历经诸多纷争。

    这浩瀚星空,虽然不同于玄黄大地,但于苏乞年而言,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人心易改,就有破绽。

    不过一炷香后。

    “木行天宫先草圣主,觐见域主!”“火行天宫离生圣主,觐见域主!”“巽风天宫嘶空圣主,觐见域主!”……

    域主府外,天地间响起一道又一道宏大的声音,那是诸圣主的车辇,在天宫主事的驾驭之下,裹挟着无边圣威,降临在域主府前。

    来了!

    紫玉大殿内,天青眸光微震,虽说不是第一战域全部的圣主,但也来得七七八八,至于眼下入域试炼在即,诸圣主理应都在战域之中,即便是坐关者,也该出关了,不过天青随即在心中摇摇头,能有这么多圣主到来,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但紧接着,驻守域主府大门的两位大能,略显僵硬的声音,就在这域主府上空响起。

    “离生圣主,以灵石之王三块,贺光明圣王继任域主之位。”“嘶空圣主,以万斤道铁,贺光明圣王继任域主之位!”“玄土圣主,以大地母气十万缕,贺光明圣王继任域主之位!”……

    紫玉大殿内,天青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果然来者不善,这些圣主看似前来道贺与觐见,但这贺礼,实在是太过微薄了,或许对于寻常神圣而言,算是厚礼,但以一方圣主的底蕴,就算是平日里与其他圣主交游,日常的赠礼,恐怕都不止如此。

    尤其是那位玄土圣主,以大地母气十万缕为贺,在这第一战域,孕育有一处母气池,由玄土天宫执掌,若有弟子晋升所需,自可前往玄土天宫求取,十万缕大地母气看似不少,但唯有辟地境的尊者用得上,更为第一战域孕育而生,不是私产,用来赠予一位神圣都嫌寒碜,遑论是作为贺礼,敬献域主,一位在近日横压准王,名震五荒大地的无上生灵。

    天青能够感应到,此刻在这域主府八方,第一战域很多人都在远远眺望,这些圣主更令驻守域主府的两位大能唱礼,看似道贺,其心可诛。

    虽然对于苏乞年执掌第一战域的困难早有预料,此刻天青还是感到十分头疼,难怪这些圣主出乎他的预料,来得七七八八,这初次交锋,就显现出了不见烟火,却分外明晰的敌意,显然对于苏乞年这位突如其来的战域之主,诸圣主根本不认同。

    而此刻,苏乞年盘坐在紫玉大殿中央,脸上不见喜怒,只是伸出一只手,一株看上去银灿灿的小树,自掌心浮现,而后飘出了紫玉大殿,扎根在了大殿前。

    “诸位,请入殿。”

    有稚嫩的声音,自域主府中响起,却诡异地传遍了域主府四方,响彻在天地间,甚至远方很多闻声的战域中人,感到肌体一阵酥麻,像是置身于雷雨天,冥冥之中,又有一种难言的,劫数临头的错觉。

    不用说降临在域主府前的十余位圣主,此刻肌体瞬间绷紧,他们不禁看向域主府内,那座早年由诸圣主为谷雨刑天寻遍五荒大地,筑起的紫玉大殿前,不知何时,拔地而起了一株能有逾百丈高,银灿灿的巨木。

    这巨木扎根在混沌中,通体密布有银紫色的斑纹,他们竟感到了雷劫的气息,像是随时都可能降临,在这域主府前,为他们带来灭顶的灾劫。

    轰隆隆!

    有雷音醒世,自域主府中升起,一条条粗大的闪电如银龙,浮现在域主府上空,尤其是那巨木生就的唯一一根银紫色的枝条舒展,如天鞭甩动,只是一眼,就令诸位圣主头皮发麻,那位先草圣主,更是在即刻瞳孔收缩,这该不会是那株……

    他要干什么!

    先草圣主浑身寒毛竖起,心肝肺有些抖,有这么请人的吗?(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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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武神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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