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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步行     纯阳武神txt下载     纯阳武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四章 战王一指!力量要干干净净!(求订阅)

    天光黯淡,阴云积聚。

    万灵阙前,很多人呼吸凝滞,都是一些老辈强者,来自各大部族、宗门,乃至无上传承,他们很清楚,今日若是动手了,此后便再难善了,势必影响深远。

    或许掘墓人一脉不得人心,不被待见,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神圣人物眸光沉凝,刹那间生出许多念头,这几年,一些异样的声音一直没有止息,许多无上传承其实都心存忐忑,因为各大人皇传承的主脉并未参与其中,真正的大人物,并未开口,心思难以揣度。

    毕竟九极蜕变之路,真正普及,也就是这五六年的光景,五六年,对于修行者而言,尤其是那些无上领域走出了很远的恐怖强者来说,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所以,今日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出手,是否是一种征兆……

    “苏兄身为战王,身为我们这一辈的先行者,未免太霸道了!”

    山涧前,无上火云身沉声道,如赤玉般的眸子绷紧,只有真正面对这一位,才能够感受到其可怕之处,即便没有半分威严气机,乃至意志威压外泄,哪怕身为准王,同样跻身无上领域,且身入顶尖之境,无上火云身依然不由自主地,自心灵深处滋生出一股惊悸之意。

    “不知道苏兄拦在这里,是锁天一脉的意思,还是战皇殿的意思。”无上雷劫体剑眉轻挑,一头紫发缭绕细碎的闪电,他甫一开口,就令山涧中不少强者凝住了目光。

    若是锁天一脉还好,若是战皇殿……

    “你们不用试探,”苏乞年平静道,“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还记得先贤的功绩,与他人无关,放下你们手中的宝血,融入脚下这片属于他们的人族大地,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生命进化可以有很多方式,苏某并不希望你们以这样的方式,走这样一条九极蜕变之路。”

    “你管的太宽了!”两位锐金天女哪怕是开口,也是宛如一人。

    “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岂能由苏兄你一句话就放弃,遑论这天下不止我人族,浩瀚星空,诸天百族,多少无上体质,九极蜕变之路,苏兄你又真正了解几分,要我们放弃宝血,就是断我们的进化之路,落后就要挨打,苏兄难道是怕我等再完成几次蜕变,你这同辈第一人的位置不保吗?”

    无上火云身脸色铁青,语气很冷,他们好不容易争到了宝血,逾千计的灵石之王,哪怕是一方无上传承拿出来,都很不容易,即便知道眼前这位很强,此刻也不禁心火翻涌。

    “只有真的痛了,才会真的放下,苏某也从不在意这所谓第一人的称谓,苏某很期待,有人能够胜过苏某,苏某管不了异族,但希望我人族同辈,胜过苏某的每一分力量,都干干净净。”

    苏乞年认真道,同时目光自五大无上体质身上轻轻扫过:“若你们不愿,苏某只能亲自动手。”

    “一剑。”

    这一刻,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无上杀剑体开口了,他气质冰冷,鬓发如霜,背后那口比冰雪还要洁白的长剑在轻鸣,他看向苏乞年,郑重道:“只要你接我一剑,让我看看,和你还有多大的差距,无上宝血,我可以不要。”

    什么!

    随着这位无上杀剑体开口,无上火云身四人皆眸光一变,这位是疯了吗?只为了看看那位锁天战王而今到底有多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你再强,能比肩无缺真王?而这位十年前,就曾经击毙过妖族的大成王者,名震浩瀚星空,乃是一位强大的八界战王。

    “可以。”苏乞年颔首,看这位无上杀剑体一眼,“你出剑吧。”

    “好。”一身白袍如雪,年轻的无上杀剑体修长的右手抬起,落到了背后的剑柄上,天地间,刹那间弥漫了一股肃杀的气机。

    要交手了!

    万灵阙前,哪怕是诸圣,都睁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点变化,时隔十年,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出关,第一次在五荒大地出手,他们很想看看,其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尤其是一些年轻人,更是眸光湛亮,这是他们年轻一辈的传说,神话一般的人物,堪称不朽的丰碑,能见证这一位出手,他们无比振奋。

    半空中,那位被黑袍笼罩的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则轻轻摇头,真是年轻人无谓的心气,若是五大无上体质联手,还能有一线希望……嗯,脱身,现在就没有半分可能。

    这简直是……

    山涧前,万灵王部的准王族老脸色很不好看,他不禁看一眼远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入了山涧之中。

    嗡!

    那口如冰雪一般的长剑颤鸣声愈发高亢,无上杀剑体头顶之上的苍穹倏尔裂开了,漫天星光倒灌,其沐浴在璀璨的星光下,如雪的白袍,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孤傲而冷峻的面容,仿佛一名绝世孤独的剑者,屹立在苍茫大地上,但偏偏没有一丝锋芒外泄,而那剑鸣声,愈发穿金裂石,愈是修为高绝者,愈发感到神庭冰冷,战魂惊悸,如芒刺背。

    他的剑,更强了!

    四位无上体质也退开了,但四人的眸光都有些凝重,那股杀戮锋芒,竟全部内敛,不泄半分,这与他们此前的判断有一些出入,由此可见,这位绝不只是初入二次蜕变那么简单,多半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没想到居然愿意放弃手中的无上宝血,在他们看来,那七劫破灭剑体炼出的无上宝血,与其杀剑体极为契合,若是能够成功炼化,或许在近一年之内,就有可能冲击第三次蜕变。

    山涧内,那位万灵王部的准王族老没有犹疑,勾动万灵阙地底的荒极大阵,一道道繁复的阵纹在山涧大地上浮现,将那股剑鸣声中蕴藏的神意阻隔,否则等到其出剑,剑势瞬间迸发,此地各大势力中人,除了神圣之外,怕是要陨落七七八八。

    锵!

    也许过去了数息,也许过去了半盏茶,当那剑鸣声攀升至极颠,万灵阙方圆万里的阴云刹那间被撕裂,星光如海,又在刹那间,被一股极尽的杀戮剑光绞碎,那是一道如冰雪般的剑光,无尽的杀伐之气,仿佛照见了一片又一片古老的战场,浮尸万里,血流漂橹,刺亮的剑光,霎那间照亮了九天十地,没入星空中,如一道冰冷的极光,随即斩破天地,割裂阴阳,将流淌的时光都斩破,朝着苏乞年落下。

    这一剑很强!

    在活过了八千岁的万灵王部族老看来,恐怕寻常王者路五道天梯的顶尖准王,也要暂避锋芒,这一剑蕴藏的秩序气韵,怕是足以与六道天梯的顶尖准王比肩,也就是说,这位年轻的无上杀剑体不是刚刚登上王者路一道天梯,或者其步入王者路,一下就登上了两道天梯,否则即便以两次蜕变的无上体质,也不可能迸发出如此惊人的一剑,即便这一位的拔剑斩天术,最善于蓄势蕴力也不行。

    只可惜,其遭遇的,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当世最年轻的八界战王,很多神圣高手都想看看,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到底有多强,尤其是无上火云身四人,在他们看来,无上杀剑体这一剑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很想看看,那位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化解这一剑无俦的杀伐锋芒。

    事实上,这一剑有多绚烂,锋芒有多可怖,杀伐气有多重,其崩溃就有多彻底,那是一根手指,没有丝毫精气神外泄,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将那超越了时光的一剑轻易崩碎,落在那如雪的剑尖之上。

    铛!

    刺亮的火星溅起,那口如冰雪般的长剑一下崩飞,落到万里之外,一身白袍的无上杀剑体半空中踉跄倒退数里,有些怔神,看自己崩裂的虎口,准王血流淌,也似浑然不觉。

    那一指,他没有看懂,只感到了无坚不摧的力量,但似乎并未超出他的力量上限,但他却根本挡不住,即便倾尽全力的一剑,在那一指前,也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所有的剑势、锋芒、神意,都在那一指下崩溃得没有半分窒碍。

    太快了!

    更平淡到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但无上火云身四人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乃至瞳孔深处,浮现出几许骇然之色。

    平淡,才最可怕,因为这也意味着,无上杀剑体那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惊艳的一剑,连令那一位真正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山涧里,那黑袍笼罩下的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黢黑的眸子,也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沉凝之色,因为他自忖,若是自己面对那一指,即便有不止一种方式避开,但却没有哪一种方式,能够令他全身而退。

    还未成道,也并未臻至九界盖世领域,大成王者,这位二墓主不是没有见过,但现在他觉得,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或许有些不同,不只是更强而已。(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第六百六十五章 截天断地,掌中生灭!(求订阅)

    万灵阙前寂静。

    无上杀剑体回过神来,一声不吭,染血的右手虚握,一只灵玉髓瓶子在掌心浮现,而后咔嚓一声被捏碎。

    几滴灰色的无上宝血呈剑形,乃至散发出淡淡的破灭气息,击穿虚空,但终究失去了真身的蕴养,在坠入洞虚世界的一刹那,就与诸道合鸣,消散成虚无。

    深深看苏乞年一眼,仿佛要将眼前这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铭刻进脑海深处,无上杀剑体转身就走,看都没看无上火云身四人一眼。

    无上杀剑体走得干脆,用足以交换逾千块灵石之王的无上宝血,换了一次出剑,但对于无上火云身四人而言,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轰!

    他们选择了逃离这里,四位年轻的准王,崩碎了虚空,甚至动用了秘术,勾动无上体质,遮掩行迹,令速度激增,超越时光,掀起漫天细碎的时光砂砾。

    苏乞年轻轻摇头,这是无谓的挣扎。

    他一只手伸出,抬手虚握,落在万灵阙前的众人眼里,仿佛整个天地,在那只手掌面前,都显得无比微渺,漫天的时光砂砾在倒转,崩碎的虚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无上火云身等四大无上上体质的身影,也随即在山涧前再现。

    但那黑袍下,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黢黑的眸光却浮现出几分震动之色,因为他看得出来,那并非是时光倒流了,并非是道与法的秩序之力,而是一股至强无匹的力量,直接截断了万里虚空,在掌心凝缩,从而造成了眼前这时光在倒流的假象。

    截断的虚空中,四大无上体质,每一位都完成了一次九极蜕变,战力之强,都不在顶尖准王之下,但在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手中,却仿佛掌心的虫蠡,连挣扎都显得那么乏力。

    砰!

    他们重新坠落在山涧前,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因为在此过程中,他们剧烈抗争过,但根本没有用,他们过往引以为傲的无上体质,蜕变之力,足以伤到顶尖准王,但却根本撼不动那只大手,对方强得令他们窒息,简直比他们见过的无缺真王,还要更加恐怖十倍不止。

    打不过!逃不掉!

    自他们出道至今,这几年来,还从没有如此狼狈无力过。

    “苏乞年,你就不怕引起众怒吗!”那位无上雷劫体冷冷道。

    “苏某向来胆子很大,”苏乞年淡淡道,“不要逼苏某亲手打开你们的体内世界,给自己保留一分体面。”

    该死!

    无上火云身四人脸色铁青,如两位锐金天女也不例外,她们看上去清丽出尘,绝艳如天女,平日里高高在上,哪怕是同辈年轻无上,对她们也是如沐春风,哪里像眼前的苏乞年一般,抬手间就擒拿镇压,根本不在乎她们的绝丽姿容,不曾区别对待。

    “二墓主!你们掘墓人一脉难道要置之不理吗?那以后谁还敢与你们这一脉易物!”倏尔,无上火云身沉声道。

    黢黑的眸子在那位无上火云身身上轻轻扫过,虽然只是一眼,那位无上火云身却如坠冰窖,但他依然捏紧了拳头,视若不见,没理由他们付出了,还要毁去所得,而最终收获者却安然无恙。

    众目所视,那一身黑袍的二墓主还是朝着山涧外走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道友可能有些误会。”

    “谁是你的道友,你们这一脉,也配!”苏乞年语气一下变冷,同时一只手抬起,就朝着那无上火云身四人按落而下。

    不好!

    无上火云身四人勃然色变,而那位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眸光也瞬间变得阴沉,在苏乞年出手的一瞬间,他也同时出手了,那是七颗灰黑色的大星,沧桑且巍峨,在其周身浮现,而其眉心处,也同样有七颗灰扑扑的大星转动,腐朽的气息弥漫,恐怖而晦暗的威压,仿佛在万灵阙前的每个人头顶,都笼罩了一层阴霾,哪怕是荒极大阵,也无法完全隔绝。

    “难道是……”来自万灵王部的准王族老有些惊悚,这位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出手的气象,怎么都像是一种无上体质,且与传说中某种绝迹的无上体质极为相似,但毕竟太久远了,他还无法断定,不过那股威压太盛烈了,仿佛出手的,是他万灵王部的族长。

    这一刻,苏乞年神庭中,意志战刀上,有七颗灰黑色的大星浮现,宛如一条星链,带着不祥的气息,就要缠绕在刀身上。

    与此同时,那位二墓主一只略显枯槁的大手探出,并非是要与苏乞年交手,而是抓向无上火云身四人,要将四大无上体质解救出来。

    然而,这位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那只大手还没触及四大无上体质,就不禁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黢黑的瞳子里浮现出浓烈的骇然之色,他三次蜕变的七星煞体之力,尚未能触及那位的不朽意志,就仿佛遭遇了一轮永恒的天阳,一股神圣无量光迸发,直接粉碎了他的七星锁。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苏乞年的另一只手,如一片天穹溃落,偏偏沉静无声,一下挤满了他眼前的整个天地。

    砰!

    他被一下打爆了,在这只按落的手掌下爆碎,灰红色的血与骨飞溅,却被禁锢住了,随着苏乞年翻掌,一团灰红色的血与骨,在掌心涌动,剧烈激荡,但偏偏挣脱不了这座五指山。

    “战王手下留……”万灵王部的准王族老一惊,话还没有说出口,那只手掌就合起,噗的一声轻响,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即刻那手掌再舒展,掌心空空荡荡,而天地间,属于那位掘墓人一脉二墓主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不见。

    也在同一时刻,无上火云身等四大无上体质大口咳血,体内世界被一股至强之力强行洞穿,无论是本源宝血,还是无上宝血的灵玉髓瓶子,全都被摄拿出来,而后齐齐爆碎在半空中。

    不!

    无上火云身四人都赤红了眼,这可是他们赖以变强的底蕴,是九极蜕变之路上的必须之物,否则光靠他们自己,纯化无上体质,最终引起更深层次的蜕变,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而现在,这些底蕴被苏乞年一手毁掉,就算他们有心,不说还有没有与他们同源的宝血,就是有,他们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拿出足够的灵石之王,或是等同的灵物来交换。

    不过很快,他们就沉默下来,乃至自心灵深处,滋生出一股浓重的寒意,几乎将四肢百骸都冻结,那位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陨落了,被一只手直接震死,碾碎磨灭,几乎就在须臾之间,看上去根本没有费什么力。

    而他们敢肯定,刚刚一瞬间的爆发,那位二墓主曝露了己身无上体质之秘,那股威压之强,绝对打破了准王领域的上限,足以比肩无缺的真王。

    但就是这样一尊可怕的强者,别说交手,就连阻挡一息半刻都做不到,就被直接击毙,形神俱灭,年轻的锁天战王的霸道与不容违逆,与其那沉静淡然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一刻,万灵阙前陷入了死寂。

    五大无上体质,被瞬间镇压,连体内世界的宝血都保不住,被强行摄拿,而那位提供宝血的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更是在出手阻拦后,被一掌击毙,生生磨灭,直接陨落当场,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苏乞年的霸道与决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铁了心要截断这五荒大地的宝血交换,这是在向掘墓人一脉宣战。

    半空中,刘清蝉身后,竹昀与小莲两个小姑娘,已经张大了嘴巴,一双眸子瞪大,彻底呆滞了,本以为苏乞年只是临时起意,即便出手,也会适可而止,却没想到,其居然直接出手,镇杀了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这可是大荒北境最负盛名的一支掘墓人,传说有令无缺真王也忌惮的恐怖强者。

    这是根本没有善了的意思,摆明了要蹚这趟浑水,主动涉足其中。

    这一刻,她们真切感受到了苏乞年当初话中的郑重之意,不是开玩笑,也不只是为了教训她们,而是真的看不惯当下这条九极蜕变之路,不允许有人搅扰先辈的沉眠。

    此时,苏乞年的目光落在无上火云身四人身上,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等你们变强了,可以随时来寻苏某找回来,也可以请动你们背后传承的无上强者出手,所有的因果与杀戮,苏某一并接下,不过,苏某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下次遭逢,若是你们身上留存有一滴先贤宝血,莫怪苏某不念同族之情,送你们上路!”

    刹那间,无上火云身四人瞳孔剧烈收缩,但终究没有一人吭声,而后,四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撕裂虚空,一头扎入其中,消失不见。

    “今日苏某所言,诸位尽可以传出去,五荒大地,五域星天,再有掘墓者,苏某穷尽一生,也要断了他们不灭的传承,送他们全部上路!”

    苏乞年再开口,语气郑重而平静,这只是开始,但他没有步步为营的心思,那只会令更多的先贤墓穴被破坏,唯有以雷霆手段,断绝一切侥幸。(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第六百六十六章 归来,消失的第四刑天!(求订阅)

    阴云聚散,炽烈的阳光重归天地。

    但万灵阙前的各大部族、宗门的强者,却只感到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意,年轻的锁天战王在这里公告天下,不允许掘墓人一脉再盗墓,这是要断绝这一脉传承已久的根基与赖以壮大的源泉。

    而在苏乞年看来,这一脉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瘤,哪怕他刚刚击毙的,是一位拥有无上体质的顶尖准王,但以这一脉的所作所为,漫长岁月以来,潜伏在阴暗角落,指望他们戍守界关,抗击异族?恐怕杀敌一千,自损八千,是一把对内更锋锐的双刃剑。

    苏乞年走了,但他的话,却像是一柄柄天刀,深深扎进众人的心灵深处。

    尤其是一些老辈神圣人物,他们想到了更多,既然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入场了,那他们就不得不早做准备。

    而直到苏乞年离去,一群掘墓人一脉的黑袍强者,方才长舒一口气,但每个人的背脊,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强如神圣也不例外,黑袍下,几道目光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浓浓的骇然惊悸之色,二墓主陨落了,此刻天空中已经开始下起瓢泼血雨,一道道血色闪电如山岭般,横亘在九天之上……

    “几位,还请尽早离去。”

    有声音响起,几名黑袍神圣看向前方,那位万灵阙之主嘴角虽然挂着微笑,但那逐客之意,却溢于言表。

    “告辞。”

    一位黑袍神圣声音低沉,随即领着一群掘墓人一脉的强者离去,二墓主被击毙,这万灵阙之主的态度立即变了,人情冷暖如此,他们掘墓人一脉也算是见惯了,很多时候,甚至更加残酷,不过没有人能够断绝他们这一脉的根基,也没有人能够肆意践踏他们这一脉。

    就算是断命师一脉,这么多年来,他们掘墓人一脉虽然始终落在下风,那是因为那群疯子有追随的强者,但他们掘墓人一脉始终不绝,不是什么人,只凭三言两语,就能令他们退却。

    半炷香后,踏出万灵王部族域,一名黑袍忍不住开口:“几位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以后真的要远离墓藏,做个普通修行者。”

    漫长岁月以来,他们掘墓人一脉从各种墓藏中,获得了太多机缘与造化,没有人想放弃,但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以及他背后站着的锁天一脉的强者,若是真的对他们这一脉出手,怕是他们的日子,再难如眼下这般,无论在哪方易物圣地,都被奉为上宾。

    “一切等大墓主定夺,掘墓人一脉,可不止我们这一支,那位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在与怎样的一方传承为敌。”

    那黑袍神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抬起头来,黑袍落下,显现出一双殷红的眸子,散发出森寒的光,还有几分疯狂之色。

    ……

    大荒的天空如一块蓝珀,纯净而苍茫,一条清濛濛的光路横亘九天,延伸向远方,刹那间就去到了亿万里之外。

    “这是要去哪里?”小莲哭丧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她怎么觉得,离她们火灵王部越来越远了。

    “战皇殿。”苏乞年道。

    “我们不用去战皇殿的,等我们修为有成后,我们自己去求道。”少女脑袋一阵乱摇,跟这位待在一起,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她们好想部落里的家,她们绝不再偷偷跑出来游历了,荒莽太可怕,还有一个比她们爷爷辈还要穷嘴的锁天战王。

    “还没结束,不过应该不会太久,至多一年半载,战皇殿内,不会耽误你们修行。”苏乞年淡淡道,一眼看穿两个小姑娘的心思。

    一年半载!

    两个小姑娘快疯了,早知道,她们就应该顺着这位了,没事顶什么嘴,没见到那掘墓人一脉的二墓主都陨落了吗?那掘墓人一脉能罢休?这样的倾轧,她们两个小胳膊小腿,是擦着就死,碰着就形神俱灭。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任凭她们好话说尽,苏乞年也没有松口,半个时辰后,清濛濛的光路直接延伸,没入了一片无垠战土中。

    很多强者被惊动,不少巡守的大能,乃至有神圣人物心中一惊,待看清光路上的身影之后,皆浑身一震,那位回来了!

    “苏域主回来了!”

    消息如同飓风,在接下来的半天,席卷了整个战皇殿,传遍了各大战域每一个角落,不少紫绶刑天被惊动,十年闭关,那位终于出关了!

    而今,战皇殿内,众多紫绶刑天,对于苏乞年这位年轻的第一战域之主,已经不再有半分轻视,没办法,想轻视也轻视不了,这位手中沾染的无上王血,或许比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要多,拳下更有一位大成妖王殒命,换句话说,要是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怕还不够那位一拳。

    且不论战皇殿内的各方反应,第一战域内,一处偏僻而幽静的灵溪前。

    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穿着兽皮袍子的中年人枕着一只空了的石罐,正在悠闲地酣睡,苏乞年走上前,砰的一声,一脚踢碎了石罐,冷冷道:“你倒是悠闲得很。”

    竹昀与小莲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眼,这是什么人,看上去一副颓废的样子,不过那石罐里之前装的是什么,也太香了,是血泉吗?她们去年年祭有幸品尝到的百年血泉,都没有这种醇厚而浓郁的香气。

    “你这刚出关,怎么火气这么大。”

    第一刑天睁开眼,有些无奈地坐起身来,也就是苏乞年,换做是天青那小子,早就被他丢出去了,这位他却是不敢,即便现在打不过他,但以他的了解,被这小子死盯上,他这以后的日子,多半不会舒坦。

    “别告诉我,这几年,你不知道掘墓人一脉的那些断子绝孙的勾当。”苏乞年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五大刑天监察天下,你那刑天大印一动不动,睡得安心吗?”

    第一刑天忽然上下打量他一眼,挑眉道,“你身上有王陨气息,还没散尽,最多也就一个时辰,你该不会已经遭遇到那一脉了,哪个家伙那么倒霉,被你打死了。”

    “大荒北境,一个被称作二墓主的顶尖准王,眉间有七星,身拥无上体质,力量掺杂不祥气息。”苏乞年淡淡道,“我已经公告天下,要断了这一脉的传承。”

    “我知道了,是七星煞体,是大荒北境最活跃的那一支掘墓人中的强者,王者路八道天梯的修为,九极蜕变的次数不祥,但应该不低于两次,很可能有三次了,毕竟无上宝血,他们是源头,该有媲美无缺真王之力,”第一刑天看苏乞年一眼,颇有些无言道,“你这动作,实在太快了。”

    “是你们的动作太慢了,这都几年了,我不出关,你们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苏乞年一点也不客气。

    “你真以为我们没有出手?”第一刑天轻轻摇头,而后沿着身前的灵溪朝着远方行去,苏乞年蹙眉,但还是跟了上去。

    短暂的交谈,竹昀两个小姑娘直到苏乞年二人走远了,方才勉强回过神来。

    “小莲,你说,这位该不会是……”竹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什么五大刑天,什么刑天大印,太吓人了。

    “我想……大概是。”

    小莲语气有些干涩,关于苏乞年,这十年间,其生平和各种经历,都被世人挖掘出来,可谓人尽皆知,哪怕她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也知晓其为战皇殿第一战域之主,那刚刚那着邋遢兽袍的中年人,多半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第一刑天。

    当世战皇之下,第一刑天!一位无上大帝,在人界星空,不仅有着众多的传说,更是被誉为当世人族,最接近那至高领域的大帝之一。

    踢醒了一位大帝,还有那语气……两个小姑娘呼吸凝滞,今天所见种种,实在令她们心脏受不了,年轻的锁天战王胆子太大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吗?

    “你们要习惯。”刘清蝉瞥两个小姑娘一眼,语气清冷而平淡。

    “我们不想习惯!”两个小姑娘几乎异口同声道,哭丧着脸,觉得总有一天,会被活活吓死。

    刘清蝉却不再理会两个小姑娘,她立在灵溪前,素白的长裙轻舞,那种绝世风姿,又很快令两个小姑娘艳羡不已。

    此刻,沿着灵溪而行的第一刑天,沉默半晌,道:“第四刑天消失了。”

    第四刑天消失了!

    苏乞年心神一震,五大刑天,仅在当世战皇之下,皆为无上大帝,这么多年来,五大刑天监察天下,刑天大印威慑人界五域大地,多少杀神狂徒,潜伏的异族,得闻刑天大印,肝胆俱裂,被五域人族尊为人界清明的五方天柱,虽然有些夸张,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不为过。

    “掘墓人一脉!”苏乞年沉声道。

    第一刑天却摇摇头:“还不清楚。”(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为刮骨刀,你兜得住吗?(求订阅)

    第四刑天消失了。

    但苏乞年却从第一刑天口中得到还不清楚这样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一脉,过去一直潜藏在暗中,也并不招惹是非,除了与断命师一脉是宿敌,恩怨纠缠已久,甚至可以追溯至近古之初,”第一刑天沉吟道,“从那位炼药宗师提出九极蜕变之路开始,我战皇殿已经有人隐匿身份,深入五荒大地,但那位炼药宗师的根脚清明,并无破绽,随后,借着几大易物圣地,又与这掘墓人一脉进行接触。”

    “一年多光景,除了察觉到,这一脉可能逾半的强者都身拥无上体质之外,再想要深入下去,但这一脉对于外人十分抵制,近两年都难以成行,也就是四年前,第四刑天隐藏行迹,亲自下场,但现在想来,之前恐怕已经打草惊蛇。”

    苏乞年挑眉,能够令一位无上大帝无声无息间消失,踪迹全无,这背后蕴藏的势力或是底蕴,怕是超出想象。

    “这四年,查到什么了吗?”苏乞年问道。

    第一刑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正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查到,才令人忧心,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第四刑天尚在人间,只是一来我战皇殿众目所视,二来那一脉底蕴未明,贸然出手,五荒大地势必陷入动荡之中,为异族所趁。”

    “而且我战皇殿也没有明证,第四刑天暗访,不只是这一脉,还有五荒几大炼药师传承,牵扯太广了,这其中涉及的无上传承,甚至占据了中域祖地的五成以上。”

    苏乞年也凝住了目光,没想到一条九极蜕变之路,居然牵扯如此之广,比自己预想中还要更加复杂。

    “可曾知会其他四大人皇传承。”苏乞年沉吟道。

    第一刑天瞥他一眼,道:“四大人皇传承,皆有无上强者失踪,只是我战皇殿消失的,是一位无上大帝,可惜五大人皇九成心神,都陷入神战之中,如非是异族诸皇复苏,他们多半不会回归,否则以人皇伟力,追溯时空,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但人心最难测,就像你说的,这些年来,沉默的与开口的,或许在一半一半,已经有大势凝结,生命进化的诱惑太大。”

    “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苏乞年冷冷道,“就算不是他们直接出手,也是一群助力者。”

    “这就是症结所在。”强如这位第一刑天,此刻也不禁感叹一声,“我等善于杀敌搏命,却不善刮骨疗毒,这些人也曾与异族厮杀,每一代都有人戍守界关,埋骨星空,但在修行路上,却没能坚守住底线。”

    苏乞年默然,他明白第一刑天的意思,除了这九极蜕变之路背后可能隐藏的阴暗之地,那些深陷其中的五荒传承,无上体质,却很难处理,罪不至死,但也别想三言两语就将他们说服,触手可及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抵住诱惑,甚至有些人的初衷,也只是为了守住人族。

    这在后世,也有不少讨论,关于生死存亡与底线。

    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

    不为五斗米折腰。

    都要活不下去了,要底线有什么用?

    先温饱,再谈其它;特立独行的人注定是离群的孤鸟;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不融入其中,不改变自己,只能成为不合群的人……

    还有后世古中国的某一段时期,为何要百万雄师过大江,一场渡江战役,多少英雄儿女血染浊浪,再后来,一方大国重新崛起,挺起脊梁,而退居孤岛者,左右逢源,折了腰背,也没能靠仰人鼻息得到半句承诺。

    在苏乞年看来,有些对错很难说得清,不同的境况,需要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但在这个时空,在而今的人界星空,五域大地,有些底线不容践踏,即便人族不存,消弭于天地,也不能浇灭血脉中传承的不朽战意,不灭战血,不能让先贤流血再流泪。

    这是漫长岁月以来,人族屹立于诸天的脊梁,上古蛮荒年间,正是因为不忍人族被奴役,成为百族的血食,才有了后来燧人氏为人族点亮前行的火种,带着初代人族先贤强者们,与百族征战,血染蛮荒,直至开辟出属于人族的近古岁月。

    难道一百多个纪元过去,从上古蛮荒到近古,再到眼下这片浩瀚星空,人族要回到过往,甚至需要以先贤骸骨为给养,壮大己身?

    “既然刮骨刀不够利,那就换我来。”苏乞年冷声道。

    第一刑天深深看他一眼,道:“所以,一直在等你出关。”

    苏乞年挑眉,第一刑天无奈道:“别用这种眼光看我,这诸天已经乱了,战皇殿承载的压力,比过往更重,我们几大刑天太过引人注目,也要兼顾其他,这思来想去,这十年过去,诸天没有人不了解你的生平,无论是出身,还是地位、声名,由你出手,再合适不过,或许可以钓出背后的人,哪怕只是一些端倪,也足够了。”

    “你兜得住吗?”苏乞年淡淡道。

    “我乃一方大帝,”第一刑天眉毛立起,但随即又改口道,“你小子悠着点,别太狠了。”

    这一脉,就没有安分的主儿,第一刑天也有些心中打鼓,如非是第四刑天行迹全无,无法追溯,他也不会选择将这位推出去,这几年里,五大人皇传承还有一些无上传承的试探,太过温和,也有太多人情与顾忌,既然这位出关了,倒是最好的人选。

    苏乞年摆摆手,没有再理会这一位,转身就走。

    第一刑天顿时有些无言,但随即就轻笑一声摇摇头,他凝望远方,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悠远而沉凝,乱世之秋,才刚刚开端,就生出了如此众多的变数,尤其是在人族境内,不少手段都有限制,有些时候,很多事也不是单纯的镇压,就能够根除的,不寻到源头,只会死灰复燃。

    内忧外患!

    沿着灵溪往回走,苏乞年心神有些沉重,十年过去,人族年轻一辈看上去鼎盛辉煌,强者辈出,但在这辉煌的背后,总有一片未知的阴霾笼罩,若是不揭开,他日或终将演变成一场**。

    不多时,看到苏乞年重新出现,竹昀两个小姑娘眼前一亮,又很快耷拉下去,走是走不掉了,只能跟着这一位,但她们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心脏要炸。

    半炷香后,域主府内。

    连雾大能,或者说,而今的连雾圣者,一脸欣喜之色,将苏乞年四人迎进来,而今的域主府人气鼎盛,扎根在域主府外的雷劫木舒展银灿灿的枝条,相比于十年前,它更加粗壮且神伟,像座小山般,粗大的枝干仿佛一条真龙盘卧,满是褶皱的树皮宛如一片片龙鳞,吞吐雷霆曦光,在苏乞年感来,其体内蕴藏的雷劫之力,怕是寻常准王,轻易也挨不了一下。

    至于十几位域主府弟子,而今也都有所成就,成圣的都有好几位,除了两位在闭关破境,剩下的不是走进大荒游历,就是进入了星空界关,以杀戮锤炼己身,抵御异族,磨砺意志。

    苏乞年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十几位域主府弟子,能够走到今天,他只是为他们打下根基,但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只能看个人的缘法。

    域主府内,那片竹林更加繁茂了,相比于那座堂皇的紫玉大殿,苏乞年更喜欢这里的清静,半盏茶后,先草圣主到了。

    “域主!”先草圣主拱手一礼。

    “无须多礼,这十年来,你费心培育雷劫木,倒是我欠你一分人情。”苏乞年道。

    “域主言重了,”先草圣主笑道,“这雷劫木十年来,为我第一战域多少弟子锤炼体魄,熬打意志,甚至有人靠域主你传下的经文,侥幸完成了一次祖血之变,我第一战域愈发壮大,区区几分给养,又何足道哉。”

    苏乞年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道:“这天下炼药师一脉,你所知几何?”

    先草圣主一怔,却是没想到苏乞年会突然关注炼药师,而此时,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万灵阙的消息,还没能这么快传入战皇殿中,但先草圣主毕竟不是一般人,身为圣人,活过这么多年,眼界阅历何等广博,心中顿时有所猜测,道:“域主想问的,是九极蜕变之路。”

    “不错。”

    苏乞年看先草圣主,这位不仅是他第一战域的木行天宫之主,也是一位天下少有的炼药宗师,若说对于当今炼药师传承,战皇殿内哪位最清楚,先草圣主一定是其中之一。

    先草圣主略一沉吟,开口道:“提出九极蜕变之路的,是南荒万药宫的炼药宗师,那位专注于血脉进化的莲空圣者,在草木药石之力,对于各种特殊体质,乃至强大战血传承上的助益,这位放眼五荒大地,及至整个人族,无可出其左右者。”(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今天教师节,祝天下的老师节日快乐。)

第六百六十八章 五荒不眠夜,天明邀战!(求订阅)

    莲空圣者!南荒万药宫!

    这倒是一个苏乞年比较陌生的传承,但随着先草圣主的讲述,苏乞年才发现,这万药宫的来历居然极其不凡,存世岁月也很久远,甚至可以上溯至近古之初了。

    开辟万药宫的,是昔年初代神农的弟子,在开创神农百草经的路上,这位弟子相伴左右,可以说,神农百草经的开创,这位初代神农的弟子,也有三分功绩。

    “只可惜,因为在药石之道上所悟不同,这对师徒最后分道扬镳,”先草圣主慨叹道,“后来,这位自称万药师,开辟万药宫,万药宫走出的炼药师,都秉承其道,且修为大都不弱,漫长岁月以来,在草木药石之道上,时常与神农姜家有所纷争,最初神农姜家顾念旧情,但随着纪元更迭,一些情分也就烟消云散,现在的万药宫,对于神农姜家而言,算是一种忌讳,外人也从不在姜家人面前提及万药宫三个字。”

    “前尘旧事,太多恩怨纠葛,已经没人能够说得清了。”

    说到后面,先草圣主也不禁叹息一声,他郑重告知苏乞年,万药宫算是南荒众多炼药师的圣地,而专注于血脉进化的莲空圣者,虽然并非是一位炼药大宗师,但五荒大地敢说无人能出其左右者,就可以知道,其在这一条路上的造诣到底有多深。

    否则,其提出九极蜕变之路,也不会很快得到天下无上体质的认可,甚至连星空诸族,都被波及,掀起了一股热潮。

    “无上体质的进化、蜕变之路,事实上不是近几年才有炼药师涉猎,很长时月以来,天下炼药师,或多或少,都曾经尝试推演,也曾有一些结果,但并不完善。”先草圣主沉吟道,“毕竟草木药石之道,会耽搁修行,若能洞彻血脉进化的奥秘,对于炼药师的意义,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先草圣主都在给苏乞年讲述五荒炼药师一脉,苏乞年也不禁感叹,他虽然在生命进化的路上,走到了而今的高度,成为了无上强者,但人力有穷时,年月的短浅,终究让他有一些缺失,是无法弥补的,就像炼药师一脉,他就所知甚少,如非是今日先草圣主讲述,他还不清楚,原来炼药师一脉,是一个如此庞大的群体,甚至在五荒大地盘根错节,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势力,与诸多无上传承,都有极深的牵扯。

    南荒万药宫,北荒先天领,西荒元草殿,东荒毒龙涧,以及大荒神农山,便是这五荒炼药师共尊的五方圣地。

    大荒神农山自不必说,乃人皇世家,也是当世人皇的栖居之地,神农百草经与神农鼎名震诸天,乃是天下所有炼药师共尊的至高宝典与无上神器。

    如万药宫这另外四方圣地,虽然不如神农姜家底蕴深厚,但也传承古远,都可以上溯至近古年间,在草木药石之道上,也各有所长……

    明月东升,先草圣主一个人走出域主府。

    域主为何询问炼药师一脉,九极蜕变之路,连域主也上心了吗?觉得无上体质中,有人可能会超越自己?

    应该不会,域主有无敌心,更早在十年前,就养成了无敌大势,被誉为年轻一辈当世第一,诸无上体质走上九极蜕变之路,也就是这五六年的光景,虽然堪称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还是相信,域主依然可以横压诸敌,无有抗手。

    但这条路,的确有些不是……很妥当。

    先草圣主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这种蜕变进化,需要身具无上体质的先贤遗骸炼出的精血为主药,这种无上宝血,怎么看,都像是在亵渎先贤,这几年来,也有不少人质疑,但奈何诸无上体质的根基太深,背后还有诸无上传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草圣主无法判断,未来会怎样,但这样一条九极蜕变之路,身为炼药宗师,他总觉得非是正途。

    虽然关于力量,到了他这样的层次,早已认清本质,可以用之为正,也可以逆乱为恶,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不在力量本身。

    但这条九极蜕变之路,他还是不喜。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见不惯先贤埋骨,还要被后人刨坟。

    转眼间,先草圣主回到了木行天宫,本该清宁的木行天宫,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他有些诧异,一名神圣主事早就候在天宫前,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

    “圣主,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先草圣主一怔,他忽然生出一丝别样的预感,果然,半炷香后,他不禁接连深吸数口气,难怪域主刚回到战皇殿,就召见他,问询关于天下炼药师一脉的虚实,从现在得到的消息看,五荒怕是又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是要从源头下手吗?

    不愧是域主,甫一出关,就在抬手间镇压了五大无上体质,一掌拍死了大荒北境掘墓人一脉一位立在八道天梯之上的顶尖准王,并公告天下,再敢亵渎先贤坟冢,要断绝掘墓人一脉的传承,送他们全部上路。

    这很域主,是那一位的行事风格,言出必行,见不惯这世间污秽,一如当初初入第一战域,就掀翻了正身殿,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

    只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一个人,一位无上生灵,甚至不是一方,乃至几大无上传承,而是传承古远的掘墓人一脉,以及众多无上体质,以及他们背后的无上传承,还有其刚刚问询的,四荒炼药师圣地,而四大炼药师圣地的众多炼药师,又与五荒大地诸无上传承有或深或浅的牵扯……

    这其中的错综复杂,还有几年来,九极蜕变之路凝聚的大势,先草圣主觉得,哪怕是那一位,想要将念头贯彻下去,怕也会十分艰难,会遭遇到想象不到的阻碍。

    这一天,哪怕入夜了,五荒大地很多部族、宗门也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这一切,且是因为大荒北境的惊变,或者说,是因为一个人。

    锁天一脉,苏乞年!

    那位年轻的八界战王,出关了!

    浩瀚星空第三纪元以来,放眼整个人族,五荒大地,诸多古老的传承,还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年轻强者牵动目光,耗费心神,但时至而今,没有人敢轻视这一位,即便这位出道修行至今,尚不满甲子之年,但陨落在这位手中,或是间接陨落在这位手中的无上生灵,早已超出了十指之数。

    至今,十年前妖族等四族,八帝十王的陨落,还是一桩星空悬案,不明真相,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与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有关。

    还有那年牧灵星一战,众多留影的灵石,至今还被许多年轻强者日夜观摩,即便灵石留影缺少神意,难以真实再现完整的对决,加上那神魔角斗场的隔绝,即便如此,每一个观摩灵石留影的人,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位的强大,无可匹敌,即便是当下已经有在九极蜕变之路上走出不断距离的一些无上体质,还是很难想象,十年前,年轻一辈中,就走出了如此强者,连大成妖王都被击毙在拳下。

    而就在十年前,其无敌势养成,当时最鼎盛的时月,却选择了闭关,原本以为只是几个月,至多一年半载,以消化所得,却没有想到,这一闭关,就是整整十年。

    于年轻一辈而言,十年闭关,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极可能就此泯灭于众人,但对于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五荒各大势力却在猜测,十年闭关,这一位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又是否触及了那一传说中的盖世领域。

    但从眼下得到的消息来看,大概还没有。

    不过,五大无上体质被镇压,无上宝血被毁,以及大荒北境那一支掘墓人的顶尖准王被掌毙,却是透露出一些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那一位如此直白地公告天下,不允许掘墓人一脉再盗墓,这分明是要断绝诸无上体质的九极蜕变之路。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位战王,哪怕是已经成道的战王齐天,五荒诸势力传承都不会太过在意,但这一位却不同,尤其是这十年间,关于这位的生平与境遇,不断被挖掘出来,没有人敢小觑这位如此郑重地公告天下。

    别人或许会忌惮诸无上体质及其背后的传承,以及传承古远的掘墓人一脉的众多强者,但这一位一定不怕,且一定会追根究底,绝不罢休。

    “没有人可以替他人做选择,生命进化的路不是只有一条战王路,断人道途,等于杀人父母,莫要一意孤行!被众人唾弃!”

    仅在天明之后,大荒北境,就有声音响起,一下惊动八方,因为那是当下诸无上体质中,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位,传闻九极蜕变之路,已经完成了三次蜕变,或许距离第四次蜕变,都已经不远了,不止如此,王者路上,借助无上体质提升道悟,其也已经登上了八道天梯,距离登上第九道天梯,凝结道果,也不过一步之遥。

    这是直面回应,一点也不认可,更重要的是,这位随后邀战,竟要与刚刚出关的锁天战王对决,一争高下?(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两条路的碰撞!(求订阅)

    邀战?

    哪怕这位的确很强,在诸无上体质中,都足以位列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但刚刚被击毙的掘墓人一脉那位顶尖准王,也绝对不弱,不止与其一般,立在王者路第八道天梯之上,也同样身具无上体质,至少完成了两次蜕变,极大的可能完成了三次蜕变,因为万灵阙前,诸势力的强者见证,其出手的那一刻,威严气势之盛,已完全凌驾于顶尖准王之上,足以与无缺真王媲美。

    即便如此,也依然被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一掌击毙,强势磨灭在掌心。

    差距太大了。

    很多大势力,乃至无上传承的强者,都不禁摇头,十年前,那位拳下,就击毙了一位大成妖王,即便那位妖王年岁已经很大,气血也开始衰竭,但当下的年轻一辈,想要邀战那一位,至少也要拥有媲美大成王者的战力才行。

    至少,不会败得太难看……

    八界战王,加上祖血之变,即便十年后,其没有寸进,大成王者中,想要胜过年轻的锁天战王,怕也寥寥无几。

    这一次,五荒大地各大传承的强者认识很清晰。

    但邀战的那一位,也绝不可能缺乏清晰的认识,到了这样的境界,哪怕是年轻一辈,也早已脱离了意气之争,彼此间的交锋,早已潜移默化,渗透进入了各个层面,直接邀战,虽然最直接,不拖泥带水,却也最为凶险。

    胜算,在哪里?

    很多人想不通,事实上,年轻一辈争锋,到了无上领域,更希望遭遇的,是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只有与势均力敌的强者交手,才能够获得最大的磨砺与体悟,除此之外,也可以比自己更强,但不能强出太多,可以借此寻找自己的破绽与不足,弥补缺漏,乃至破而后立,临战突破。

    战皇殿,第一战域。

    域主府内,竹林清幽,泡一壶清茶,苏乞年在林中舒展拳脚,他练的是拳法,最初是龟蛇拳,后来又转为小光明拳,再然后,又变回龟蛇拳,他拳法舒缓,看上去软绵绵,轻飘飘的,全无半分力道,看得竹昀两个小姑娘云里雾里,还以为能够见到什么无上拳法,眼前的拳法,实在是一点劲道都没有,这是怕她们偷师?

    不理会两个小姑娘心中的腹诽,不远处,刘清蝉也在练剑,一根竹枝为剑,同样慢吞吞的,只是相比于苏乞年,那竹剑时而消失不见,看得两个小姑娘惊诧不已,这剑法倒是有些古怪,看上去很不一般,但她们根本看不懂,更别说摹刻偷学了。

    不远处,先草圣主静候着,他从辰时就守在这里了,只是因为看到苏乞年二人在晨练,并没有出声打扰。

    但即便身为圣人,关于刘清蝉的剑法,他还能勉强窥见一丝神意,但对于苏乞年那舒缓沉静,无声无息的拳法,他却是一点也看不懂,看上去拳法在不断轮回,但似乎每一次都不尽相同,先草圣主明白,是他与域主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看不懂其中蕴藏的无上意韵。

    半盏茶后,苏乞年收拳而立,朝着先草圣主微微颔首:“让你久等了,坐下喝杯茶再说。”

    “域主客气。”

    先草圣主微笑道,但也没有客气,在石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一口,而后舒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在这种地方清修,或许比圣主殿这些宏伟宫宇中,更加令人心神宁定,只可惜,身为一方天宫之主,他可没有苏乞年这位域主轻松,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有人按捺不住了。”放下杯子,先草圣主抬头,“大荒北境,星宿宫当世天杀剑剑主。”

    天杀剑剑主!

    竹昀两个小姑娘面露惊容,她们火灵王部同样身在大荒北境,对于星宿宫,却是一清二楚,这是一方无上传承,却隐世独立,且传人稀少,每一代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人,向来与世无争,唯一执着的,便是剑道。

    不同于那位无上杀剑体,星宿宫的传人,都是后天铸就的天杀剑体,虽然及不上无上体质的神妙,但在特殊体质中,也首屈一指,尤其是星宿宫传承的那口天杀剑,便是星宿宫初代一位绝世剑王留下的,取天发杀机,移星易宿的无上剑境,是以星宿宫看似以星辰大道为根,实则最精通的,却是杀戮剑道。

    而当世天杀剑剑主,近几年来,在五荒大地声名鹊起,随着九极蜕变之路被提出,传闻这位年轻的天杀剑剑主,经历生死,返后天为先天,天杀剑体蜕变为无上体质,其一身剑道修为,也因此突飞猛进,短短数年,不仅迈入了准王境,更跨入了王者路,且在极短的时月,就登上了第八道天梯。

    三次蜕变,这是世人对于其九极蜕变之路的了解,毕竟才过去了五六年,哪怕无上宝血不缺,想要成功完成一次蜕变,也有不少苛刻的条件,而越往后,更深层次的蜕变更加艰难,在很多大势力的推演中,年轻一辈诸无上体质,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可以肯定完成了三次蜕变,但四次蜕变,多半还没有人达到。

    而在一些无上强者的推演中,诸无上体质,在王者路走到最后,且完成了四次蜕变,方才可能拥有比肩大成王者之力,可以成为年轻的锁天战王的对手,且多半还是不敌,若真要与那位一较高下,或许要再进一步,五次蜕变才可以。

    当然,若是凝结道果,成为无缺真王,以四次蜕变之力,或许也有一战之力,但很可惜,当今年轻一辈,哪怕是放眼浩瀚星空,也还没有听说,有哪一位迈过王者路,已经成道。

    “星宿宫,天杀剑剑主。”

    苏乞年轻语,当初在圣王山脉,他脚步匆匆,并未真正与多少年轻一辈的至强者、霸主交锋,但这天杀剑剑主,他还是有所耳闻,也是一位罕见的年轻霸主,对于剑道的契合,甚至超越了初代天杀剑之主,被誉为可以成为绝世剑王的年轻种子。

    十年前,步入无上领域的年轻准王中,并没有这位,没想到十年过去,其不仅登临王者路第八道天梯之上,九极蜕变之路,也已经完成了三次蜕变。

    “这可能是一种试探。”先草圣主沉吟道,“有人想要看看,域主的杀伐之心,到底有多坚凝,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这些人,可能要失望了。”苏乞年淡淡道,“时间,还有地方。”

    “大荒北境,天剑崖,时间在两天后的月圆之夜。”先草圣主略一迟疑,道,“域主,要小心掘墓人一脉。”

    苏乞年颔首,他当然知道掘墓人一脉不简单,能够与断命师一脉的疯子对峙这么多年,没有湮灭在漫长的岁月中,足以说明这一脉的底蕴之深厚,与诡异难缠之处。

    但这并不是他退避与放弃的理由,这些年来,他面对的劫数不少,十年前的四族杀劫中都走过来了,八帝十王陨落,也没能将他埋葬,今时今日,更不会有人或势力,能够令他改弦易张,放弃坚守与底线。

    两天之后,月圆之夜,天剑崖一战!

    在这乱世之中,五荒大地消息的传递速度,是过往的十倍之上,一时间,整个五荒大地都震动了,时隔十年,年轻的锁天战王出关后,遭遇了第一位同辈的挑战者,来自大荒北境星宿宫的当世天杀剑剑主。

    这该是无上体质,与寻常人族战体的第一次具有重大分量的对决。

    当然,当世天杀剑剑主,是后天体质返先天无上之体,而年轻的锁天战王,也完成了不止一次祖血之变,更已屹立在八界战王领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该是九极蜕变之路与战王路的对决。

    两条成道的岔路,虽然最后都要归于王者路上,但彼此之间孰强孰弱,还是引起了不少强者的争论。

    “战王路太过艰难,九重界限,成战王难,成道更难,盖世战王成道更是举世难见,自初代战皇之后,人间绝迹,并不适合普通强者涉足。”

    “这本就不是普通强者的路,纵观无上战史,以战王成道者,要比普通王者路成道,最终成帝者更多,战王路,亦是一种积淀与对于战体神藏的挖掘,决断的不只是当下,更是未来。”

    “九极蜕变之路,或许更胜一筹,无上体质不断升华与进化,褪去旧壳,焕发新生,是一种精气神全方位的强大,九极蜕变之后,或许有望触及那至高的领域。”

    ……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五荒大地不时响起各种声音,更有无数强者朝着大荒北境汇聚,这一战,注定影响深远,尤其是对于诸多无上体质而言,年轻的锁天战王,将会成为横亘在他们蜕变路上的一座大山,若是没有搬山之力,他们接下来的修行路,又将回到过往那种缓慢而相对平淡的日子。(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六百七十章 十年之变,回归平凡!(求订阅)

    天剑崖。

    于大荒北境的人族而言,是一处剑道圣地。

    这里常年被可怖的剑境笼罩,哪怕是天剑崖山脚下,也笼罩着一片锋锐无比的剑气,就算是大能,不是其中的顶尖人物,也很难靠近,不用说天剑崖巅,那里笼罩着的天剑之境,相传乃是近古末年,一位无上剑帝留下的,不是无上生灵,根本连驻足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自浩瀚星空以来,有人领悟了山脚的人剑境,有人领悟了山腰处的地剑境,但天剑崖巅的天剑之境,却始终无人领悟。

    这一夜,天剑崖上,明月如山,仿佛近在咫尺,太阴月华像是一片流瀑垂落下来,全都洒落在一道如雪般清冷的身影上,这是一位年轻男子,此刻盘坐在崖巅之上,他看上去样貌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却生有一头晶莹的白发,每一根发丝,此刻都在汲取月华,还有其膝上,一口乌黑的长剑,剑身仿佛比最深沉的夜还要深邃,所有的月光落在剑身上,像是坠入了永恒的黑洞,无声无息间消失不见。

    “你能有这样的决断,我很惊讶,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胜算,或许连一分也没有。”

    有温润的声音响起,在年轻男子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雄健而迫人的身影,激得这崖巅之上,都生出了淡淡的剑鸣声。

    “收起你的气息,如果你不想被天剑锋芒绞碎,尽可以一试。”年轻男子睁开一双清冷如墨玉般的眸子,语气幽冷道。

    那雄健的身影蹙眉,但还是收敛起了迫人的气息,道:“天剑,真有传说中那么强吗?当年剑帝通明山脚下驻足,最后转身离去,世人皆言,那是不屑一顾。”

    “世人皆醉我独醒,强大的力量,从来不被所有人掌握,否则这世间也将归于平凡,你不是剑帝通明,又岂知那是不屑一顾。”

    “不是不屑一顾,那是什么,难道剑帝通明,也破解不了天剑之境吗?”

    “你不是剑者,你不懂。”年轻男子轻轻摇头,随即重新阖上双目,“你走吧,这并不只是一场交换,但你们承诺的,记得兑现就行了。”

    雄健身影挑眉,这些该死的剑修,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听说剑道极境,更是疯魔一般,如无上剑界,那些剑族,即便是诸天异族,都很头疼。

    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去,数息后,年轻男子再次睁开双眼,眉心处,有几道虚幻的剑影若隐若现,隐隐与四周看似宁静的虚空呼应,生出淡淡的剑吟声。

    两日之后。

    夕阳下的第一战域,看上去宁静而恬淡,域主府内,婆娑的竹叶下,一罐血泉用泉水温着,旁边一丛篝火,上面用石锅炖了两只荒鸡,没有什么特别的佐料,只是以灵泉水熬煮,苏乞年最后在一锅晶莹透亮的汤汁中,撒上了几片鲜嫩的竹芽,一股馥郁而清甜的香气,顿时在这竹林中弥漫开来。

    咕咚!

    两个小姑娘早已经垂涎三尺,那温着的血泉也馨香四溢,不张扬,内敛而馥郁,那种陈香,她们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些大人物,都这么奢侈吗?两个小姑娘忽然觉得,跟着这位一年半载,或许也不错,至少这口腹之欲,一定是十二分的满意。

    不过,苏乞年却没肯她们多饮与多食,事实上,两个小姑娘只各自品尝了一口,就快被撑爆了,只能在竹林中咬着牙练拳,来宣泄体内过剩的精灵之气与千年的醉意,而后眼睁睁看着苏乞年与刘清蝉,以及到来的先草圣主分而食之。

    口水咽了三百遍,也无济于事,两个小姑娘深刻认识到,原来无福享受这种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不够强,连口腹之欲都有限制,难以尽兴。

    而两个小姑娘练的,是苏乞年为她们矫正过的火灵拳,这是她们火灵王部觉醒人族战血,开辟天脉的筑基拳法,通常到了炼血大圆满之后,就会更换新的兵诀,两个小姑娘没想到,苏乞年没看上她们现在参悟的两门开天境的兵法,却对她们火灵王部这门筑基的火灵拳,难得赞叹了一句,并进行了一些矫正,虽然不说面目全非,但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至少两人现在每次练拳,都能够感到浑身热烘烘的,尤其是脊椎骨,滚烫炽热,像是要将她们一身战血点燃。

    刚开始,两人还有些害怕,但在练了几趟拳后,就发现,不只是一身战血更加雄浑精纯了,就连一身战气,也愈发凝炼,对于火行道法的参悟,比过往明晰了何止十倍,这等同于将她们的悟道的速度,提升了十倍。

    两个小姑娘顿时甘之若饴,每日修行的时间,也增加了一倍,毕竟谁不喜欢突飞猛进,这样的修行,每时每刻都有成就感。

    “或许,那些人的心境,也像这两个小姑娘一般,只是少了几分单纯。”先草圣主感叹一声。

    “还缺失了底线,”苏乞年淡淡道,“生命进化,拥有力量,本身就不单纯,但若是失去了坚守,就是行尸走肉,与上古百族,又有何分别。”

    “域主小心。”

    这是先草圣主第二次郑重开口,苏乞年这样的年轻强者,在先草圣主看来,实在是太稀少了,古往今来,多少人沉沦于强大的力量,失去初心,而这位年轻的域主,不只是在修行路上横压同辈,更拥有一颗中正堂皇的心。

    这样的人,在先草圣主看来,纵观人族漫长的古史中,要么就是革鼎者,最后屹立于绝巅之上,要么就不得善终,没有第二种可能。

    “革鼎总要流血,若是世人皆醒,还要我做什么。”苏乞年认真道,“我是刮骨钢刀,毒瘤深种,痛!也要忍着!”

    血泉饮尽,石锅清空,先草圣主忽然觉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更能让他记得,自己也曾孱弱过,有时候高高在上时间长了,便失去了最初的心境,这两天里,他重温过往,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他也隐隐发现,这位年轻的域主,与十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更多的,并非是力量上的变化,而是一种气质的蜕变,而气质的变化,则有多种成因,先草圣主虽然看不透,但冥冥之中,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年轻的域主,与十年前相比,更强了,至于更强了几何,或许接下来的一战,可以窥见一斑。

    明月东升,五人又饮了一壶清茶,围坐着篝火聊天,没有半点月圆之夜将要决战前的凝重气氛。

    “我是个孤儿,父母陨落在星空界关,我从小在界关战师中长大,在那里,我遇到了恩师……”先草圣主少见地放开了心扉,讲述生平。

    竹昀两个小姑娘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们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年轻战王,与她们过去从各种渠道所知,似乎并不相同,没有半分无上强者的威仪,今夜,她们更是倾听一位圣人讲述生平,敞开心扉,这于她们而言,仿佛是一场梦,而在她们火灵王部,就算是一位普通的神圣,也威严隆重,不苟言笑,如非是同等层次的强者,连令他们正视的资格都没有。

    明月渐近中天,距离满月时分,只剩下不足半盏茶的工夫。

    先草圣主惊醒:“不好,太入神,耽搁时辰了。”

    “无妨。”

    苏乞年起身,脚下清濛濛的纹路交织,竟缔结成一条迷蒙的光路,将虚无撕裂,没入其中,这种景象,令先草圣主一怔,怎么有些像是星空古路,但虚空成阵,这不是阵道强者的手段吗?

    没有多言,苏乞年与刘清蝉同时迈步,踏上这条迷蒙的光路,消失不见,先草圣主轻轻摇头,随即也跟了上去,竹林中,只剩下了竹昀两个小姑娘。

    “要走吗?”小莲小声道。

    竹昀皓齿紧咬,数息后道:“不走,去看看。”

    小莲沉默,没有再说话,但两个小姑娘却很有默契地抬脚迈步,随之踏上了这条迷蒙的光路。

    清濛濛的光路深处,走在最前方的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过十数息的光景,先草圣主眼前一亮,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真实起来,一轮如山的圆月下,是一座冰冷黢黑的孤崖,高逾万丈,宛如一口藏锋于内的神剑,沐浴在幽冷的山雾中,迎面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

    “天剑崖!”

    先草圣主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是怎样的手段,战皇殿与大荒北境有多遥远,就算是无上王者,恐怕都要至少半个时辰的光景,即便是有顶尖的阵道大师,构筑有星天级古路,也得要一炷香的时间,不用说他了,身为圣人,没有一天多的工夫,是到不了的,而此刻才过去了多久,十数息的工夫,就来到了这大荒北境极东之地的天剑崖。(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天剑之境,留下新的足印!(求订阅)

    是时空之力!

    先草圣主心神一震,这诸天万道之皇,每一个纪元,禁忌之数为九,能够执掌此道的,绝不会超过九人。

    虽然早已知晓苏乞年参悟有虚空、时间两种禁忌法,甚至两种禁忌法交织,衍生出了时空之力,但他依然没有想到,时隔十年,这位对于时空的参悟,居然到达了这样的境地。

    先草圣主想到了古史中记载的,有执掌时空禁忌者,不是至高的皇者,却一日踏遍百界之巅,那是无上大帝也无法企及的极速,原本他以为只是传说罢了,此时看来,或许真有其事。

    如山的明月高悬,此刻离中天还有不足半盏茶的光景,清冷的月华洒落在荒莽中,很多上了年岁的古木都在呼吸,吞吐太阴月华,在朝着通灵古木进化。

    天剑崖所在的荒莽中,早已汇聚了众多来自五荒大地的强者,甚至不乏有无上生灵,因为先草圣主感受到了不止一股令他这个圣境巨头也感到心悸的气息。

    来了!

    荒莽中,很多强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看那月光下,一袭粗布白袍,宁静无比的身影,哪怕是无上生灵,也收敛了气息,显然并不想引起这一位的注目。

    除了老一辈的强者,一些孤峰、断崖、乃至古木逾千丈高的硕大树冠上,也立着一道道年轻的身影,那是年轻一辈的众多高手,他们原本大多孤高清冷的目光,随着那一袭宁静的身影到来,齐齐变得沉凝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当下的九极蜕变之路才诞生不过数年,这一位在年轻一辈中的地位与高度,暂时还无可撼动。

    这一战,哪怕同为年轻准王,也没有几人看好天剑崖上那一位,但他们更想要看看,而今的他们,与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之间,到底还有多大的差距。

    这也是九极蜕变之路与战王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决。至于之前万灵阙前五大无上体质被镇压,在很多人看来,是修为境界不对等的一次倾轧,并不能真正展现年轻一辈无上体质中最强的战力。

    天剑崖下,苏乞年抬头,目光穿过幽冷的山雾,落到崖巅上,那一袭如雪的身影上。

    当世天杀剑剑主!

    除了那一头如雪的白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样貌普通,气质普通,墨玉般的眸子清冷,苏乞年的目光,随即落到了其膝上,那是一口乌黑的长剑上,黢黑的剑身古朴且沧桑,仿佛最深沉的夜,要将一切光芒,都吞噬殆尽。

    天杀剑!

    这就是星宿宫初代宫主,那位绝世剑王留下的传承,虽然锋芒不显,但苏乞年还是第一眼觉察到其不凡,那该是一位在帝路上,也走出了很远的绝世剑王,此刻的苏乞年有些好奇,当年那位绝世剑王,是帝路中断了,还是意外身陨。

    如剑道、刀道这样的兵刃杀伐之道,没有至诚之心,很难走到大成,能以此成王者,已经十分难得,遑论是一位绝世剑王,或许放眼一整个纪元,纵观诸天百族,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而随着苏乞年的注目,天剑崖巅,那白发年轻男子也随之落下目光。

    嗡!

    冰冷的孤崖,自山脚下,有嗡鸣声响起,方圆万里,乃至更加广袤的荒莽大地,来自五荒的众多强者,随身的剑器,此刻尽皆出鞘,剑尖遥指天剑崖的方向,兀自颤鸣不休。

    “万剑俯首,天剑之境!”

    聚集于此的剑道强者很多,很多人露出惊容,当世天杀剑剑主,居然勾动了天剑崖上的天剑之境,借助这昔年无上剑帝的剑境,直接开始了最初的交锋。

    更重要的是,能够勾动天剑之境,这位年轻的准剑王,即便还未参透天剑境,也一定已经触碰到了门槛,浩瀚星空以来,二十多万年过去,能够做到的,或许不足双十之数,若是不陨落,来年有极大的可能,在人族境内,再次诞生一位绝世剑王。

    若论杀伐,在绝世王者中,能与剑王争夺魁首之位的,寥若晨星,或许盖世战王算一个,但举世难觅,剩下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肉眼可见的,苏乞年周身三尺之外,虚无骤然间崩碎,显露出一片灰蒙蒙的混沌虚空,有混沌气垂落,但也在下一刻,就被无形的锋芒之气绞碎成虚无。

    这,就是天剑之境,哪怕是荒莽中观战的众多无上生灵,也感到有些胆寒,这种伟力,无影无形,无声无息,哪怕是无缺的真王,也未必挡得住这天剑锋芒的绞杀,难怪这年轻的天杀剑主选择此地,这是天时地利,乃至人和,皆汇聚一身,在这天剑崖巅,足以迸发出超越巅峰之力。

    “这天剑崖,对于这位天杀剑主而言,或许抵得上一次九极蜕变。”

    荒莽中,有老辈无上轻语,露出赞叹之色,顿时令随行的很多人动容,这位年轻的准剑王,九极蜕变已经完成了三变,若是再进一步,四次蜕变之身,以其王者路八道天梯的修为……足以比肩大成王者。

    这一战……

    天剑崖四方,一些原本心中波澜不起的诸势力强者,此刻皆缓缓起身,平静的眸光渐渐变得沉凝,他们看到了变数,虽然胜算依旧不大,但相比于此前,终究多了一分可能,尤其是一些年轻无上体质,眸光都变得炽盛起来。

    九极蜕变之路与战王路的第一次对决,他们相信,如非是年月太短,他们未必不能登顶而上,而此刻,他们更希望看到年轻的天杀剑剑主,超越极限一战,以此昭示天下,他们所选择的这条路,并没有错,乱世人行乱世法,只有在最短的时月内强大起来,才能够应对环伺的诸天异族,层出不穷,不断崛起的强者。

    为此,要有一些必要的手段与割舍,没必要耿耿于怀,吹毛求疵,若有一天,人族不存,便什么也没有了意义。

    “只这一分天剑锋芒,还不够。”

    此刻,天剑崖前,苏乞年轻轻摇头,而后三尺之外,那片破败的混沌虚空,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抚过虚空的褶皱,将一切都在无声间抹平。

    而后,苏乞年抬脚,朝着崖巅之上迈步,踏上这座屹立了数十万年的剑道圣地,所过之处,幽冷的山雾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分开,天剑崖上,剑鸣声愈发炽烈,山脚下,无穷无尽的剑道锋芒,顿时如同汪洋一般沸腾,全都朝着苏乞年汹涌而去。

    三尺之地,宛如天堑,苏乞年行走在崖道上,走过布满了剑孔与剑痕的山路,这都是漫长岁月以来,无数剑道中人留下的痕迹,然而随着苏乞年走过,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被生生抹平。

    “他这是……欲以一己之力,与这天剑崖上留痕的历代剑道强者隔空对决!”

    “好霸道的意志!”

    荒莽中,不少无上生灵露出惊容,年轻的锁天战王,不只是要登临天剑崖巅,还想借这天剑崖无尽岁月的剑道痕迹磨砺己身,在对决之前,如此不顾消耗,这是一种怎样的无敌姿态,或许即便是这一战,也只是被其当成了磨道路上的一处落脚之地。

    很快,在荒莽中无数强者的注目下,苏乞年凿穿了山脚的人剑境,那终年笼罩的如海锋芒都黯淡下去,诸多剑痕被抹平,只剩下一道又一道清晰的足印,驻留在山道之上,令无数强者凝住了目光。

    难道,今日之后,这里要缔造出另一方悟道圣地?

    这一刻,先草圣主眸光反而平静下来,十年归来,这将是域主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锋芒,这些年来,他也早已习惯,在他看来,很多人不理解,这一位如何突飞猛进至此,生命进化像是没有止境,但在而今的他看来,这一切,或许都有迹可循。

    只是很多人,看到的只是力量的增长,没有看到这一位由内而外的蜕变,这种心境乃至更加虚无的心灵的进化,或许才真正铸就了这位的无敌心,无论是怎样的境遇,怎样的劫数,都不能令其折断脊背,只会在极尽晦暗中重生,迸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站在刘清蝉身后,竹昀两个小姑娘竟渐渐有些痴了,这一刻,山道上那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与她们成长岁月中,曾想象过无数次的身姿背影,完美重合。

    在过去很多年里,每一代人的成长,总伴随着一道又一道不朽的丰碑,或是年轻一辈的骄楚,或是上一代的绝世人物,或是捍卫人族疆域,伟岸至高的人皇,而在如竹昀、小莲两个小姑娘一般年岁的新一代的少年人记忆里,年轻的锁天战王的身影,早已根深蒂固。

    这是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不朽丰碑,屹立不倒的精神天柱,任凭岁月打磨,重重劫数,也岿然不动。(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第六百七十二章 剑境重塑,同一条路!(求订阅)

    天剑崖上,凿穿了人剑境的苏乞年,此刻行走在地剑境中。

    人剑境之上,天剑境之下,几乎预示着无上之下,剑道领域可能到达的最绝巅,而触碰天剑之境,除了无上生灵,可以凭借强大的修为,跻身其中,在五荒大地众多剑道强者看来,至少也要满足两个苛刻的条件。

    一个是化身为剑,还有一个,是生命之光。

    一种是对于剑道的感悟,一种,则是战法极境,无所谓于掌刀拳剑,只要能够领悟生命之火,点燃剑法里的生命火种,由此,剑道有了神,也就有了碰触天剑之境的资格。

    这,也只是领悟的资格,想要真正参悟天剑之境,近古末年至今,放眼整个人族,就算是参悟出一点皮毛的,也寥寥无几,这些人,只要未曾陨落者,无一例外,都成了一代绝世剑王,甚至更进一步,走通帝路的,也不是没有。

    此刻,天剑崖八方荒莽中,很多剑道强者眸光很冷,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们无法多说什么,因为那位是凭借着真正的意志锋芒,磨灭天剑崖上的剑痕,并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刀境锋芒,或许来年,这里会成为一方刀道圣地,但对于他们这些悟剑者而言,则失去了漫长岁月以来,无数剑道印记来印证所学,得失之间,委实难以说得清。

    锵!锵!

    苏乞年走到半山腰处,虚无中,这片地剑境的锋芒,竟幻化出一口如山的大剑,剑脊如山岭,剑背如丘壑,剑刃如山涧流水,剑尖则如绝顶孤峰,这大剑甫一出现,方圆万里,所有人都被拉入了一片荒芜的大地,那是一道孤独的身影,只身行走在荒莽之中,一剑斩出,地覆天翻。

    “覆地剑!”

    有剑圣挑眉,眸光刺亮,地剑境中,有三道最强的剑痕,是当年完整参悟出地剑境的,三位在剑道领域走出最远的剑道强者所留,覆地剑便是其中之一。

    那是浩瀚星空第一纪元一位举世闻名的绝世剑王,当然,其留下这道剑痕时,还未曾臻至绝世剑境,但也是在其成道之后,除了剑道之外,其专注于大地之道,这是土行之道的衍生,而其终其一生,也未曾参悟第三种道法,但大地之力,与其剑道交融,几乎到达了一种混凝一气的境地。

    传闻,其成道之后,在王者大成之前,曾以覆地剑之力,压得一位大成王者俯首。

    其留下的剑痕,虽然不能完整再现其留痕时的巅峰之力,但那种剑境,却是随着年月的流逝,愈发契合此地的地剑境,是以才被列为这天剑崖地剑境最强的三道剑痕之一。

    有人露出冷笑,也是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硬要抹去此地的剑痕,而不是单纯的感悟,否则覆地剑痕也不会自主复苏。

    “好剑法。”

    苏乞年赞叹一声,这一剑地覆天翻,地在上,天在下,覆地掩道,竟有压制诸道之力,比之单纯的无上王域,只能倾轧境界不如自己的强者,这一剑,无疑将这种压制之力,以剑道的方式进行诠释,增强了十倍都不止。

    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那地覆天翻的一剑,在意志的幻境中,在其头顶十丈之地,就止住了,剑尖绝顶之上,赫然浮现了一点若琉璃般的赤金锋芒,不是很刺亮,更像是一点火星,却在刹那间,将覆地剑点燃,无声间化成灰烬。

    什么!

    虽然只是覆地剑衍化的剑境幻象,但此刻天剑崖四方,汇聚了何止万计的五荒强者,不乏无上生灵,乃至有强大的剑王,隐匿身份,屹立在人群之中,凝望这一战,没有人想到,覆地剑这么快就败了,甚至没能阻住那位一息半刻,这是否预示着,这位对于刀道的领悟,已经超越了地剑境的上限。

    很快,天剑崖上,又有一道如星空般的剑影,一道幽冷如万古寒渊的剑光浮现。

    “星光剑!”“寒渊剑!”

    这是与覆地剑并驾齐驱的三大剑痕,但如覆地剑一般,同样没能阻住那位一息半刻,就被那如火种般的零星锋芒点燃,焚烧殆尽。

    天剑崖巅,那位白发如雪的年轻天杀剑主,墨玉般的眸子凝重,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天剑崖下,像是有一头苍龙出渊,扶摇而上,峥嵘龙角似可捅破诸天。

    不过,令很多人意外的是,在快要走过半山腰的时候,地剑境中,依然保留有十道剑痕,除了覆地剑、星光剑、寒渊剑这三道剑痕之外,还有七道剑痕,有些不少剑道强者熟悉,还有些,则并不记得,显然在地剑境中,并非是多强的剑痕,但却被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留下了。

    即刻,地剑境中,乃至人剑境中,那些破碎的锋芒,竟被这七道剑痕吸引,汇聚成七道长龙,注入七道剑痕中,而覆地剑三道剑痕,也同样汲取了一些,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七道剑痕变得深邃,锋芒内敛,但当中透发出的剑境锋芒,哪怕相隔很远,也令得不少剑道强者心悸。

    “这是……得到了地剑境认可……”荒莽中,一些散修游侠汇聚的群落里,一个穿着破旧兽皮,黑发肆意披散的中年人拄着一口断剑,此刻喃喃自语,感到颇有些不可思议。

    天剑崖矗立多年,无上剑帝的剑境驻留,意志铭刻,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天剑崖中铭刻的剑帝意志,认可了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认可了其选择留下的十道剑痕,并汇聚破碎的人剑境锋芒,为其注入更强的剑境之力。

    不多时,很多经年在天剑崖参悟剑境的剑道强者,也回过神来,顿时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一个刀道强者,居然得到了剑帝意志的认可,重新梳理了地剑境,虽然人剑境不存,但所有驳杂的锋芒剑境,都成了淬炼地剑境的薪柴,人剑境中,只剩下了纯粹如一的锋芒之气,虽然不如以前雄浑,却更加纯净,对于最初前来天剑崖参悟剑道者而言,不必再被乱花迷眼,足以借此打下最坚实的剑道根基。

    而地剑境中,重新凝炼的十大剑痕,对于参悟地剑境的剑道强者而言,不只是提升了上限,汲取了人剑境无数驳杂剑境的十大剑痕,对于参悟诸法的众多剑道强者而言,拥有更多的变化与积淀,更能寻到他们剑道中的破绽,毕竟相对于人剑境而言,能够进入地剑境的剑道修行者,至少都已成圣,他们眼界阅历之广博,正处于剑试万法,炉养一剑的阶段。

    这一刻,有来自五荒大地的无上生灵心中感叹,或许今日之后,这天剑崖就要改名为刀剑崖,这里不再只是众多剑道强者的圣地,也将成为众多刀道强者的圣地,沿着那位锁天战王的足印,一步一步,攀登绝巅。

    那么,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能否踏过天剑之境?

    就连此刻立在崖巅之上的年轻天杀剑主,也凝住了目光,于他而言,天剑之境,在此刻超越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下一刻,苏乞年迈过半山腰,踏入天剑之境。

    第一次,他止住了脚步,因为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道看上去甚至有些矮小,但身姿却挺拔如剑削斧凿的背影,而在天剑崖四方,众多五荒强者的眼中,年轻的锁天战王只是静立不动,并无半分异象生衍。

    “让我看看你的刀。”

    那道矮小的身影转过身来,一个看上去年岁很大的老头儿,花白的胡须,满脸都是褶皱,却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苏乞年也有些意外,传说中的无上剑帝,竟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小老头儿,没有连王者也无法直视的锋芒,正如他过往所见的一般,但老人的永恒道心,似乎与三位石中帝并不相同。

    十年坐关,十年沉淀,苏乞年对于道心,有了更深层次的明悟,换作十年前,他可以察觉到眼前是一位大帝,却无法觉察到这种深层次的不同,但现在,眼前这位剑帝留下的意志,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

    “让我看看你的刀。”

    老头儿的声音洪亮而平静,苏乞年没有开口,但在老人头顶三寸之地,无声无息间,一口若琉璃般纯净,也古拙沧桑的赤金战刀浮现,天地间,顿时出现了一道斑斓的刀痕,不是源于战刀本身,而是这片天地流淌的诸天万道,在这一刀下,被无声间截断了。

    然而,那斑斓的刀痕也就止于老人头顶三寸之地,那里似乎有一截虚幻的剑尖,抵住了刀锋,那可以截断诸天万道的刀刃,却无法斩破那虚幻的剑尖,这一刻,苏乞年的眸光湛亮无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令他平静的心神,顿起波澜。

    “这,就是天剑之境。”老人看向苏乞年,眸光平淡而深邃。

    天是我,剑也是我。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斩出一刀后,他就明白了,天剑之境到底是什么,他没想到,在近古之末,居然有人曾与他一般,踏入这一另类的诸天路,只是他走的是肉身诸天,身神一界的路,而这位无上剑帝,则开创了天剑。

    难怪,刚刚这天剑崖的意志烙印认可了他。(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和打赏!)

第六百七十三章 以光明之道!(求订阅)

    天剑!

    不是什么天道之剑,诸天之剑,而是以身为天,以剑为身,这样的天剑斩出,诸天灭而我不灭,万法皆可破,一剑祭出,万剑俯首。

    这也是天剑之境的神意所在,不过关于天剑的修行法,还需要得到天剑境中昔年的天剑意志认可,方能得到传承,否则即便参悟了天剑之境,也未必能够展现出昔年无上剑帝的天剑之威。

    “可惜了。”老人看着苏乞年,露出一分惋惜之色。

    苏乞年明白,老人可惜的是,他所参悟的不是剑道,而是刀道,否则当可继承其天剑,成为其隔世传人。

    “晚辈不是前辈要等的人,”苏乞年认真道,“不过,我道不孤,前辈为先行者,晚辈感悟天剑之境,修行路上,已迷雾淡去。”

    老人朝着苏乞年微微颔首,而后消失不见。

    天剑之境。

    在崖巅之上,那位当世天杀剑剑主的注视下,苏乞年在短暂的驻足闭目之后,重新睁开双眼,抬脚迈步,有清晰的足印在天剑之境留下,却并没有激发出丝毫异象。

    什么!

    天剑崖八方荒莽之中,无数剑道强者露出惊容,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天剑之境留下自己的印记,而未曾激发天剑之威,他们可以肯定,年轻的锁天战王并未动用无上之力,而是以磨道者的身份,进入天剑之境。

    难道其领悟了天剑之境?

    “不可能!”

    一群散修游侠中,那拄着断剑,披着兽皮袍子的中年人摇摇头,眉头深锁,天剑之境,怎么可能被一个未曾参悟剑道的外人领悟,但观此刻天剑崖上的异样,天剑之境分明又认可了这一位,竟然允许其留下印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刚刚重塑人剑、地剑两境,所以得到了天剑崖中剑帝意志烙印的认可吗?所以天剑之境,也任由其施为。

    太古怪了!

    此刻,荒莽之中,很多剑道强者都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幕,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天剑之境,居然被人留下了印记,而不少无上生灵,也都蹙起眉头,他们看不透年轻的锁天战王,哪怕是无缺的真王也不例外,这要是放在过往,短短数十年,达到这种境地,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违背了力量增长的规律。

    但在当今的乱世中,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天剑之境中,苏乞年一步一步登临崖巅之上,每一步,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在这里,苏乞年没有保留,将自己的刀道留下,留下了他自己的刀境,他并不忧心,有人能够从中寻到自己的破绽,那只会令他在未来变得更强,也并不担心,有人从他留下的足迹,参悟出强大的刀道锋芒,却为恶一方,乃至背弃人族,刀境中有他留下的神意与精神,可以说,是他当下休命刀的巅峰之境,心术不正,是领悟不了他刀境中的真髓的。

    苏乞年登临天剑崖巅,也就在其最后一步落下,如山的满月行至中天,浩瀚的太阴月华洒落,黢黑的孤崖之上,顿时笼罩了一层清辉,而苏乞年,与年轻的天杀剑剑主的身影,在荒莽中的八方强者看来,仿佛被墨笔涂抹在了圆月之上。

    孤崖、倒影,满月,还有荒莽中苍凉的风在呼啸,这一切勾勒成了一幅令人难以忘却的决战画卷。

    只是,年轻的锁天战王从人剑境走上天剑境,天剑崖巅那位年轻的天杀剑剑主,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高下立见。

    “十年了,你没有突破九界之境,但我能感觉到,你更强了。”白发在月光下轻舞,年轻的剑者起身,手中那口乌黑如墨的长剑入手,斜指崖巅,他语气幽冷,却很郑重,“你果然不是一个驻足不前的人,虽然十年前,我没去观战,但相比于灵石留影中,你更强了不止一筹。”

    “那你还要出剑吗?”苏乞年平静道,“九极蜕变之路未必不能靠自己走通,但靠挖先贤的骨血,肯定不行。”

    这就像当年他穿越时空,来到近古第三纪元,深入黑暗极渊,潜入黑暗天牢时一般,那众多的人族先贤,宁愿点燃残魂,也要为他阻隔大敌,开辟生路,这是舍生取义,但若是他强行点燃众多残魂,为自己博取生路,还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变得更强,守护人族,那是无耻!

    先贤愿意付出,那是先贤的德行。

    主动去挖先贤的骸骨,那是无耻!

    不能为了变强,就让无耻变得理所当然,还质疑他人的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以大义德行压人。

    那是心术不正!

    一个心术不正的种族,迟早会走上灭亡的道路,这在苏乞年后世所在的古中国,历史上有无数明鉴,革鼎需要流血,拨乱反正要刮骨疗毒,没有足够的痛,何以得新生。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有人都在争渡,不只是我人族,异族也是如此,你不变强,就会灭亡,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年轻的天杀剑主摇头道。

    “乱世中,无上体质的路,不该如此。”苏乞年语气微冷,“没有什么不得已,污浊了战血,沾染了先贤骨血的战意,以后还能否坚凝不催,无上体质,不是全部的未来,不怕诸族环伺的人族,就怕折断的脊梁,变黑的战血,堕落的战意,这是腐朽的开端。”

    “你管的太宽了!”年轻的天杀剑剑主眸光幽冷。

    “不是我管的太宽,强者都不能明正己身,为弱者指引方向,那只能是空有力量的躯壳,当我们这一辈老去,还能指望后代成长成什么样子。”

    苏乞年语气很沉,早年,他没有力量,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在风雨中摸爬滚打,却也依然坚守着他所认为,无论何时何地,怎样的境遇,都不能抛却的底线,他深知,若是一方强者走错了路,会给世间带来多少狂风骤雨。

    随着生命层次的不断进化,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强,他愈发感受到肩头的沉重,人族修行,获得力量,不只是为了延年益寿,更是为了生存,为了守住无数纪元以来,众多的先贤为后人留下的净土。

    道理重复千百遍,可能有人厌烦,但力量需要束缚,在苏乞年看来,力量支撑起道理,但道理也为力量指引方向,当力量的获得,失去了道与理,也将是混乱的开端。

    他走的是休命的路,革天命,革己命,悟的是堂堂正正的光明之道,真正的强者,没有肩头的沉重,哪能撑起天地的脊梁,我独善其身,你独善其身,他独善其身,阴暗邪祟,终将渗透这片被无数战血浇灌,才有今日丰沃富饶的大地。

    “看来,今天这一战无法避免。”苏乞年倏尔轻吸一口气,语气重新变得平淡,“既然如你一般的无上体质,不愿受到束缚,那苏某只能行雷霆手段,这世间恶名,可以尽归苏某一身,但污秽的力量,必须被净化!”

    “你以为自己是谁!要除魔卫道吗!”年轻的天杀剑剑主冷冷道,“我只知道,力量镇压一切,才能守住一切,其他都是空谈,只有力量才是根本,浩瀚星空中,有力量才有道理!才能威慑诸敌,获得生存的沃土。”

    “道不同,不相为谋,出剑吧。”苏乞年淡淡道。

    在他看来,这些年轻的无上体质,已经被暴涨的力量迷失了双眼,光靠言语,是无法说得通的,就像其说的那样,浩瀚星空中,的确唯有力量才能镇压一切,有力量才能彰显道理,若有一天,需要获得强大的力量,才能守住这片土地,他也可以焚烧战魂,乃至一切精气神,只为得到强大的力量,斩灭诸敌。

    但这力量,要来得干净,可以夺取机缘造化,可以是斩杀异族所获,如是必要时候,即便是损伤根基,短时间内获得暴涨的力量,也没有人会诟病,但刨坟挖墓,玷污先贤骸骨,以这样的力量即便他年在劫数中勉强守住了族土,也不如被灭族来得光彩。

    至少人族这么多纪元过去,抗击百族,留下了诸天最灼烫的战血,最不朽的战意,人族的脊梁,铭刻在岁月长河中,曾令诸族胆寒,莫敢直视。

    嗡!

    这一刻,年轻的天杀剑剑主扬起了手中的天杀剑,这是昔年星宿宫那位初代绝世剑王留下的传承之剑,秉承了一代绝世剑王的意志与锋芒。

    面对强大的锁天战王,年轻的天杀剑剑主没有犹豫,直接勾动了手中传承的绝世王剑,哪怕以他眼下的修为,还无法解封完整的天杀剑,但也足以令他一身天杀剑势,以十二成的伟力迸发。

    锵!

    有剑吟声刺破星空,划破漫天清辉,那口乌黑如墨的天杀剑朝着苏乞年刺出,剑光内敛,锋芒不溢,乃至可以清晰看到每一分轨迹,持剑的年轻准剑王白发乱舞,眸光如寒渊,杀机迸溅。(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六百七十四章 神剑弃主!(求订阅)

    满月如山,高悬于这片荒莽的夜空中。

    天剑崖上,清冷的剑势,没有倾天的杀戮之气,却令八方荒野中,来自五荒的每一位强者,都心生寒意。

    天杀剑,属于星宿宫初代宫主,一位绝世剑王,而当年那位绝世剑王,亦是一位绝世刺客,哪怕是出手,也不会泄露一丝一毫的杀戮之气,相比于诸天百族中,最善于藏匿行迹的阴影一族,这位绝世剑王藏匿于内的,则是更深层次的精气神。

    嗡!

    天剑之境轻鸣,似乎在与这一剑共振,年轻的天杀剑剑主眸光冰冷,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手中的天杀剑中,身为这一代的剑主,他有勾动天杀剑之力,原本他不想动用剑中承载的锋芒剑境,但苏乞年太强了,从人剑境登临天剑之境,竟生生击溃了他积蓄多年的心气,他迫切需要一剑,来凝聚心气,来将这道无敌的身影,从心灵世界中斩灭。

    “无耻!”

    天剑崖前,先草圣主冷哼一声,若是只以天杀剑之锋锐,他还会高看这当世天杀剑剑主一眼,现在被击溃了积蓄的大势与心气,直接就勾动了天杀剑内的锋芒剑境,就算其限于修为,不能展现出这口绝世王兵的十成之力,也足以令寻常大成王者退避三舍,那绝世锋芒,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可令王者心惊,遑论眼下看来,这天杀剑剑境,似乎与天剑之境在共鸣,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一些相似之处,令得这位天杀剑主,甚至可以勉强借用一丝天剑之境,来压迫对手。

    此刻荒莽中,一些剑道强者蹙眉,身为剑者,宁折不弯,他们当中九成九都不是无上体质,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此刻听闻天剑崖巅的对话,心中顿时生出一些思索,抛却一切别样的心思和目的,若是只为了守护人族,为了渡过纪元之劫,为了获得力量,为了生存下去,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不计一切,抛却一切,不择手段。

    “光!”

    也就在这一刻,天剑崖巅,响起了一道宏大且威严的沉喝声。

    这是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静立在崖巅之上,随着其开口,那口乌黑的天杀剑顿时止住了,在那剑尖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微如萤火,但却无比堂皇,晶莹若琉璃,一股纯净阳和的气息,宛如一轮天阳,在天剑崖巅升起,如山的满月光辉,此刻都黯淡下去。

    这是……光明道!

    满头白发激扬,年轻的天杀剑剑主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尚未成道吗?这位的光明法,怎么可能这么强!竟抵住了他的天杀剑剑锋。

    “光!”

    又一道沉喝声响起,比刚刚更加洪亮,随着苏乞年第二次开口,那抵住天杀剑剑尖的一点光明,瞬间炽盛了十倍都不止,有无量光,像是裹挟着天界阳河的气息,在这片荒莽大地上席卷开来,天杀剑颤鸣,年轻的天杀剑剑主眸光一变,那光明之力太恐怖了,仿佛无穷无尽,竟震得他虎口酥麻,快要裂开了。

    他周身弥漫灰色的剑道锋芒,重返先天的天杀剑体被他催动至极颠,全部精气神,都灌注进入手中的天杀剑内,他很清楚,他只有这一剑之力,一剑不能成行,绝不会再有第二剑的机会。

    “光!”

    苏乞年第三次开口,那本已炽盛了十倍的光明之力,这一刻染上了一层如金似玉的纯阳气息,而后像是一轮天阳骤然间坍塌,再猛地炸开,那无量光,也像是没有止境一般地暴涨,某一刻,天地皆暗,只剩下了这一缕光明。

    荒莽之中,不少无上生灵,此刻都双目刺痛,难以直视,他们心神剧震,这种光明不同于神族,那股堂皇与刚阳,仿佛可以照进他们的心灵深处,渗透进入每一寸阴晦之地。

    哪怕是无缺的真王,也凝住了目光,这绝非是单纯的光明法,年轻的锁天战王,虽然未曾成道,但对于无上领域的参悟,已经达到了一种他们这些真王,也要为之侧目,乃至震动的境地。

    当光华落尽,天剑崖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山石如墨,无上的威严气机,没能伤及这里一丝一毫,但年轻的天杀剑剑主,心神却在刹那间沉到了谷底。

    这一刻,他失去了对于天杀剑的掌控。

    比墨色还要深沉的剑身之上,此刻弥漫着一层金玉般的光明气息,天杀剑在颤鸣,在震荡,要脱离他的掌控,任凭他心神与意志勾动,也没有半分回应。

    “你要夺我天杀剑!夺我星宿宫传承王兵!”一头白发飞舞,月色下更显凌乱,年轻的天杀剑主死死地盯住了苏乞年。

    苏乞年眸光平静而冷淡,看眼前这位面色变得有些狰狞的年轻准剑王,淡淡道:“苏某练刀,你星宿宫的剑于苏某又有何用,苏某只是唤醒了这口剑内沉寂多年的意志烙印,你初代星宿宫宫主的一缕精神印记。”

    “不可能!”年轻的天杀剑剑主根本不信,“我星宿宫祖师,就算是有意志烙印复苏,也该助我杀敌,怎么会抗拒我!”

    砰!

    下一刻,天杀剑在年轻的准剑王手中炸开,震裂了他的虎口,悬浮于半空中,一道虚幻的身影,自如墨的剑身内走出,天杀剑落于掌心,而这道身影,年轻的准剑王曾日日焚香祭祀,观摩遗像,正是他星宿宫初代宫主的真容。

    “祖师!”他露出难以置信之色,真的唤醒了天杀剑中的祖师意志烙印。

    初代天杀剑之主,当年那位绝世剑王,看上去遗世独立,是一名样貌清癯,一身青袍的老者,此刻立在天剑崖上,哪怕只是一缕精神烙印复苏,那眸光也无比刺目,仿佛比手中的天杀剑还要锐利,竟刺得年轻的天杀剑主忍不住避过目光。

    “天杀剑主,那位绝世剑王!”

    荒莽中,无数剑道强者动容,露出崇敬之色,每一位绝世剑王,都是每一名剑者修行路上的不朽丰碑,星宿宫这位初代宫主,成道于浩瀚星空之初,于剑道之上的成就,传闻直追这留下天剑崖的无上剑帝,只是因为戍守界关天路,陨落在数位异族绝世王者构筑的杀阵中,只有随身的天杀剑,在其陨落的一刻,被其一把掷入人界星空,留下传承。

    严格来说,星宿宫,只是这位绝世剑王陨落之后,得到其天杀剑中传承的人族强者所创立,一直延续至今。

    “拜见天杀剑王!”

    这一刻,天剑崖八方荒莽中,响起山呼海啸,不只是众多的剑道强者,还有来自五荒大地,各大势力的强者,此刻皆躬身行礼,哪怕是一些无上生灵也不例外,这位昔年的绝世剑王,在界关天路上陨落,那一战铭刻在无上战史中,哪怕最后形神俱灭,也生生血拼掉了两位异族绝世王者。

    这是一位绝世剑王,也是为人族宁定,战死在天路上的无上先贤,值得后世每一个人族礼敬。

    啪!

    下一刻,出乎很多人的预料,那道虚幻的身影持着天杀剑,以剑身甩出,狠狠抽在年轻的准剑王脸上,将这位当世天杀剑剑主,抽得横飞出去,如流星般坠入荒莽,直接砸穿了一座千丈高的古岳。

    而后,这位昔年的天杀剑王,转身朝着苏乞年点点头,就重新走进天杀剑中,而这口如墨的长剑,随即锵的一声没入了天剑崖上,只留下了剑柄在外。

    这是……舍弃剑主了!

    天剑崖八方荒莽中,众多剑道强者都露出了惊容,一些强大的剑器会择主,至少也要是神兵层次的剑器,而对于每一位剑主而言,最令众多剑道中人不齿的,就是被剑器舍弃,失去剑主的资格,从认可到不被认可,对于剑道中人而言,是一种倒退,说明剑道有瑕,不配为剑者。

    轰!

    山石炸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腾空而上,年轻的准剑王白发凌乱,半边脸都肿胀起来,他冲入天剑崖上,盯住了天杀剑那没入山石中,裸露在外的剑柄,脸色青红交加,无比难看,他被天杀剑摒弃了,失去了剑主的身份与资格。

    “我为准剑王,身拥无上剑体!比肩无缺真王,放眼星宿宫两个多纪元,历代传人,这个年岁,谁比得上我!”

    年轻的准剑王低吼,他很难相信,他居然被天杀剑摒弃了,被自己曾经日日焚香祭祀的祖师,一剑抽飞出去,这已经不只是不认可,更是一种厌恶。

    苏乞年轻轻摇头,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天杀剑为何弃主,很明显,那是因为他以光明心唤醒了这位初代剑主的精神烙印,以这位绝世剑王的境界,自然一眼看出,这位后世剑主体内残留的陈旧的无上宝血气息,再感知天杀剑的剑魂记忆,自然一切因果都了然于心。

    今日,可以为了所谓的乱世中争渡,以先贤骸骨炼化的宝血蜕变己身,他日,就可能掘了历代祖师的墓。

    苏乞年眸光很冷,他知道,这世间肯定有人觉得他满口仁义道德,不知修行之艰难,进化之苦,他不在乎恶名加身,这就和后世古中国,那段抗战时期的记载一样,人民军队有铁律,哪怕饿死,也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饭一食,即便他们还要上阵杀敌,抗击日寇,为的,也是守护家国。

    换做这方时空,苏乞年想问一句,我要力量守护人族,请将你们先父先母的骨骸交给我,你们,肯吗?(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和大家聊几句

    这几天十步一直在关注这段剧情大家的反馈,其实武神写到这里,该是十步写得最长的一本书了,因为种种原因,跨度几年,写到这里,成绩虽然一般,但现在更多的,是十步对很多一直追随十步至今的武盟书友的承诺,在这本书的末期,十步还是很认真的,想写出一些自己的认知,和想要表达的东西,当然笔力有限,加上时间有限,有时候难免力有不逮。

    虽然已至而立之年,但有时候还是少年热血,通过最近的剧情,十步有一些感想和大家交流几句。

    而今的网络文化更迭速度太快,等武神结束,下本书,可能就不会再是这个样子了,毕竟一些基调几年前就已经定了,即便现在几年过去,一些东西也已经很难再变化,只能尽量圆满,毕竟没有推倒重来一说。

    最近的剧情,看到大家讨论热烈,十步还是很高兴的,当然,十步在书里表达的一些观点,很多时候,只能代表十步自己,有时候对错很难说得清,十步也没有资格借此教育任何人。

    十步写书这些年来,有时候会有一些倔强,明知读者不会太喜欢,会诟病,但还是要写。

    十步从没觉得,自己会写出什么巨作,只是想静静讲个故事,看着它日渐圆满,而看十步书的,有成年人的书友,也有未成年人朋友,说实话,这样一个快节奏的时代,想要细细打磨一本小说,很难,尤其是网文,除了一些笔力极强的,很难在每日固定时间内,写出一些太过深刻的东西,瑕疵自然难以避免。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快餐式的小说,快餐式的故事。

    不过十步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坚守,不希冀有人能从十步的小说中学到什么,十步自己学识本身也有限,但还是真诚的希望,每一个看十步书的书友,都能养成正确的价值观,生活的苦与痛,我们可以在小说中寻求发泄,但善恶德行,每个人心中都要有一杆秤。

    武神写到这里,应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明年上半年的样子,这些年来,从最初的不灭剑体到现在的武神,差不多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十步也从一个懵懂的大学生,走上了社会,再结婚生子,这期间,有成长的苦痛,也有悲欢离合,而很多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在更新上失信,十步在这里,向一直追随至今,不离不弃的书友们,说一声抱歉,谢谢你们的宽容与体谅,支撑我一直坚持走到今天。

    写书是一个经年累月的事,十步没有多大的野望,只希望现在踏踏实实将武神写完,接下来,还能再讲一个,两个,乃至更多个新的故事,见证十步,与大家一起成长,在时光**勉。

第六百七十五章 打回原形,复燃的心气!(求订阅)

    “你,也受我一刀。”

    天剑崖上,年轻准剑王肿胀的脸上,瞳孔骤然间猛地收缩,他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缕古拙的赤金刀光,若琉璃般纯净,像是可以照进他的心灵深处。

    躲不开,避不过!

    甚至连转动不朽意志,生出念头都做不到,一瞬间似乎变得很长,又好像只是这一瞬间的一刹那,短暂到连时光也难以驻留。

    刀光斩过眉心,贯穿了躯壳,却没在准王体上留下一丝刀痕,但这位年轻的天杀剑旧主,随即就惊怒交加,因为他一身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肌体上弥漫的灰色锋芒黯淡下去,须臾间,就坠落下真王领域。

    这是……

    天剑崖八方,不少年轻准王露出骇然之色,其中不乏一些无上体质,因为他们能够感应到,年轻的天杀剑旧主,足足三次蜕变的无上天杀剑体,在这一刀下,竟退转了回去,从三次蜕变跌落,回归到了最初的境况。

    这一刀,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不用说洞悉了,很难想象,怎么会存在这样的刀法,哪怕是九极蜕变之路,居然也被斩回了原点。

    “你敢废我无上体质!”

    年轻的准剑王死死地盯住了苏乞年,墨玉般的眸子赤红且狰狞,他尝试勾动无上天杀剑体,发现新生的蜕变之力,全都消失不见,只是不知为何,少了一些陈腐的气息,他体内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通透感,仿佛卸下了某种束缚。

    铛!铛!

    当无上天杀剑体运转到极境,他肌体上,竟有一条条石质的锁链浮现,古拙且沧桑,却也有些晶莹通透,他神色陡变,眸光愈发难看。

    “除非有人能够破去苏某的道,这枷锁,只能靠你自己去打破,你也不用奢望再以无上宝血来蜕变无上体质,除非是你自身的蜕变,否则,一切外来之力,都会被封锁,当然,草木精灵之力不在此列。”

    苏乞年语气平静,这两天里,他曾与先草圣主参悟过这九极蜕变之路,九极蜕变,应该是一种无上体质的纯化与提炼的过程,类似于他的祖血之变,但又有所不同,而汲取无上宝血来蜕变,或许可以在短时间内促使无上体质蜕变,更进一步凝炼,但失去了至纯至净的真意,或许前几次蜕变看不出来,但愈往后,这种弊端就会愈发明晰,甚至有令无上体质崩溃瓦解的可能。

    且就算是那位提出九极蜕变之路的莲空圣者,也从没有公然提出,以无上宝血来完成九极蜕变之路,是正途。

    先草圣主曾言,以他对于南荒万药宫的了解,那位莲空圣者,早年他在五荒大地历练,参悟草木药石之理时,与这位炼药宗师也曾有过短暂的接触,在他看来,这更像是在试药,那位莲空圣者没有公然提出,也没有公然反对,很可能是想看看,以汲取无上宝血的方式,能否将这条九极蜕变之路走通。

    不只是人族,诸天百族,都是这一位的试药对象。

    某种意义上来说,万药宫一脉走的不是正统的草木药石之路,更像是一群疯子。

    当然,这种疯癫,只在草木药石之道上,多年来,这一脉对于血脉进化之路的推演,得到了人族各大无上传承的推崇,甚至就算是星空诸族,对于人族这一脉炼药师,也有极大的关注。

    该死!

    苏乞年的语气越是平静,年轻的准剑王心火就有多炽盛,他一头白发激荡,震裂的虎口捏紧,但终究还是没有出手,他最后看一眼天剑崖巅的天杀剑,眸光重新变得幽冷,转身迈步,撞碎虚空,消失不见。

    天剑崖上,苏乞年长身而立,平静的眸光轻轻扫过八方荒莽之地,扫过那些无上生灵,乃至隐匿的诸多强者,哪怕是无缺的真王,被其目光扫过,都感到心神震动,年轻的锁天战王太强了,十年过去,虽然未曾破入九界盖世领域,但是手段却愈发深邃莫测,去到了一重哪怕是寻常无缺真王,也难以揣度的境地。

    尤其是一些老辈无上强者,心生摇曳的同时,在他们看来,而今的苏乞年,或许已经足以横压大成王者,难逢抗手,除非绝世王者出手,否则放眼无上王境,怕是无人再能压其一头。

    由此看来,其十年坐关,更像是一种巩固与升华,相比于十年前,少了几分烟火气,更多了一分圆融,这种力量,或许比之十年前,没有太大的提升,但这种圆融与升华,于真实战力上的提升,却不是一星半点。

    “九极蜕变之路,不是这么走的,”天剑崖上,扫过八方荒莽之后,苏乞年再次开口了,“虽然这是苏某一家之言,这条路该怎么走,我人族强者无数,可以共同推演,但一定不是纯粹的借用外力来打破极限,完成蜕变,更不是刨挖先贤墓冢,连先贤骸骨都不放过,死后都不得清宁,这乱世中争渡,无论异族如何,我人族传承的脊梁与风骨不能断,不能将大义与无耻混为一谈。”

    “苏某出身微末,后来才得恩师传承,进入锁天祖地,但就算出身微末的苏某,最初修行时也明白,百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最重要,否则千里之堤,可溃于蚁穴,生命进化,与天争命,仰仗外物,终究只会是镜花水月,经不起风雨与磨难,终将原形毕露!”

    顿了顿,苏乞年语气沉凝而郑重,再次道:“苏某踏过天路,走过界关,见证过黑暗与我人族最璀璨灼烫的战血与战魂,先贤不容亵渎,否则我人族与这诸天异族,又有何区别?这世间恶名,可以尽归苏某一身,但今日苏某所为,他日也不会改变,再有盗挖先贤墓冢者,斩!再有以先贤宝血走九极蜕变之路者,莫怪苏某将尔等打回原形,屡教不改者……斩!还有众多潜藏的魑魅魍魉,无论你是哪一方无上传承也好,掘墓人一脉也罢,苏某知道,你们多半不会罢手,苏某等着你们……来!”

    最后一个字,苏乞年语气恢宏,若混沌惊雷炸响,这片荒莽大地,百万里云开雾散,高天之上,一轮明月高悬,亿万星辰璀璨,照亮大地。

    天剑崖八方荒莽,来自五荒大地诸势力的强者心神剧震,感受到年轻的锁天战王不容置疑的强大意志,尤其是最后一个字,仿佛天刀般,直接扎进了众人的心灵深处,这一刻,没有人怀疑苏乞年所说的话,这位绝对无所顾忌,敢将这天地捅破!

    一些强者眸光沉凝,而一些强者,则露出深思之色,或许年轻的锁天战王没有说错,有些东西,不能逾越,乃人族赖以屹立在这诸天之下的精神支柱,意志根基。

    也有无上强者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身为诸天禁忌的弟子,自然不缺传承与造化,他们这些人想在无上之路上与诸天强者角逐,光靠正常的修行悟道,如何能够横压诸敌,道理说过千百遍,力量才能决断一切,道理由力量缔结。

    域主真是……

    天剑崖下,先草圣主先是一怔,继而就苦笑着摇摇头,这是欲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虽然无上体质,乃至特殊体质,在年轻一辈中,只占据寥寥不足半成之数,但这些体质分布极广,涵盖了诸多势力,哪一个无上传承,没有几个特殊体质,乃至一两个无上体质,这些无上传承中,虽不说全部,但也有近半,在为众年轻无上搜罗无上宝血,剩下的一半无上传承,真正直言禁止者寥寥,大多数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也是一种默许。

    这种现状,已经维系了数年,诸无上传承也看到了成果,想要他们立即放弃,在先草圣主看来,哪怕他第一战域这位年轻的域主威震五荒大地,有横推同辈之力,想要仅凭一两次出手,或是三言两语,就威慑八方,莫敢不从,也有很大的困难。

    都是强者,谁没有心气,尤其是诸年轻无上,就算心中知道,无论是何种方式直接或间接获取无上宝血,皆德行有亏,但谁能拒绝力量的突飞猛进,谁能甘于在这乱世最终泯灭于众人,谁又甘心被苏乞年这位同辈第一压迫着改变自己。

    或许有时候,已经无关于对错。

    先草圣主心中感叹,这一辈的年轻强者,比过往岁月中的任何一辈成长得都要快得多,如他们这些老辈强者,都早已黯然失色,或许也正是因为修行岁月短暂,却成就斐然,心气之高,也远远凌驾于过往任何一辈的年轻强者之上。

    正如这众多的年轻无上体质,或许十年前,年轻的锁天战王令他们绝望,难以望其项背,但六年前,九极蜕变之路的出现,无疑令他们那熄灭的心气,又再次升起,甚至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炽盛。

    复燃的心火,想要再次熄灭,比之十年前,无疑更加困难。(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六百七十六章 星空道心!(求订阅)

    星光璀璨,如山的明月高悬于九天之上。

    但苏乞年明白,再璀璨的星辰,也有坠落的一刻,这人间的月亮,也并非是古时月,你要现在的人族,再回到上古蛮荒末年,或者近古之初时,众多人族先贤的心境,也不可能。

    那时,为了守住祖地,可以不计一切,抛却一切,舍生忘死,那时,少有尔虞我诈,几乎每个人都真诚付出,可以向不认识的同族交托后背,可以为流浪的孤儿遮风挡雨,可以以身封天路,可以只身孤影,杀上九天……

    天剑崖上,苏乞年看荒莽中渐渐消失的人群,来自五荒大地诸势力的强者,都陆续离开了,但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生命进化的路上,他虽然已经走到了而今的地步,不过无论是人族境内,还是浩瀚星空,诸天百族,比他更强的不知凡几,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已经可以傲视大成王者,就小觑天下强者,同样,他也并不认为,自己一番话,就能够轻易改变诸强的心意,这诸多无上传承,年轻的无上体质,若是这么容易就改变自己,也不可能拥有今天的底蕴与修为。

    最后看一眼将自己留在天剑崖巅的天杀剑,苏乞年心中感叹,但愿日后,其能够寻到真正可以执掌它的剑主,就算不能秉承初代天杀剑主的遗志,至少,也要继承绝世剑王的风骨。

    天剑崖下,看高天之上,那仿佛从明月中走下的修长身影,竹昀二女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就是她们儿时想象中的模样,不,比儿时的想象,还要更加深刻,她们不会忘记这一天,不会忘记这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该有的样子。

    先草圣主看两个小姑娘的神情变化,嘴角也不禁泛起一抹微笑,跟随在年轻的域主身边,会增长的,并不只是修为与心境,更重要的,会被那股堂皇与光明所浸染,哪怕这世间污秽,也会记得,要保持一颗正直的心。

    “域主,看来,要起风了。”先草圣主看向苏乞年。

    “不管是什么风,都不会太小,就看这些人,有多大的胆魄。”

    苏乞年语气平静,而后看向竹昀两个小姑娘:“这天地清明,你们应该看到了一角,很多时候,这是一条孤独的路,这世间并非是没有正直的人,只是是人就有羁绊,就有顾忌,我也有顾忌,但到了我们这种境界,不进则退,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道。”

    顿了顿,苏乞年再次道:“接下来,送你们回去,不论你们领悟了多少,希望日后,你们能秉承正道,即便,这是一条崎岖的路,但路都是走出来的,谁都可以披荆斩棘。”

    “我们不走!”两个小姑娘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苏乞年挑眉,那性子最跳脱的小莲,则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是说,要肃清这天地,带我们见识天地清明,或许要一年半载,现在才刚刚开始,难道你要食言吗?”

    “虽然只是见识了一角,你们悟了便悟了,若说食言,就当苏某食言吧。”

    苏乞年摇头,拒绝了两个小姑娘的意愿,天剑崖一战虽然落幕了,但光明心映照八方,让他明白,形势比想象中或许还要更加险恶,接下来的风雨,他若要放开手脚,两个小姑娘就不能再留在身边,不会有误伤,只会瞬间形神俱灭。

    他从不以恶意度人,但也有警醒之心。

    接下来,一定会很凶险,或许,还会波及到他身边的人。

    一炷香后。

    两个小姑娘无比失落,但苏乞年的霸道不容违逆,她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一炷香后,就被送到了火灵王部境内,而足足两位无上生灵降临,并未刻意遮掩气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惊动了火灵王部那位蛰伏的火灵王。

    天地间,各色道火汇聚,当中走出一名满头赤发,一身红袍的老人,在看到苏乞年的第一眼,就露出几分惊容,拱手道:“没想到是苏域主亲临,火某有失远迎。”

    “火族长客气,这是贵族两个小姑娘,荒莽中偶遇,现在将她们送回来,苏某等就不搅扰了。”

    苏乞年轻笑道,婉拒了这位火灵王的挽留,十息后,这位赤发红袍的火灵王部族长,看苏乞年三人消失在远方,眸光沉凝,最后叹息一声,道:“人族的脊梁,不能断,乱世中也不能失了风骨,你们有机缘跟随数日,他日若有成就,当铭记这位的教诲。”

    最后几句话,却是说给竹昀两个小姑娘听的,两个小姑娘并不知道,她们火灵王部这位族长,名震大荒北境的火灵王,在一炷香前,也曾隐匿在天剑崖远方的荒莽中,以这位火灵王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来,以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的极速,身在大荒北境,到达他火灵王部境内,如何用得了一炷香……这是在等他归来。

    年轻的锁天战王,给他在两个族中小辈的面前,保留了体面。

    “族长爷爷。”小莲忍不住开口,欲言又止。

    摆了摆手,这位火灵王没有多说什么,以无上王域裹住两个小姑娘,呼吸间就没入了火灵王部深处。

    就在这位火灵王离去的三息后,火灵王部边缘,群山之间,一处偏僻的山崖上,一道雄健而迫人的身影浮现,气息内敛,在其身侧,还有一道朦胧的身影,烟霭弥漫,仿佛置身于山雾中,看不清真容。

    “火灵王,与那位有牵扯吗?”

    “他火灵王部也有一位无上体质,天剑崖他也不是没有去,至于那两个小家伙,不用太过在意,火灵王万火归宗,在这老窝里,我们暂且还奈何不了他,先放一放,这些,并不能让那位感到痛,一些无关痛痒的动作,能省,就省去。”

    清濛濛的光路上。

    刘清蝉微微侧目,看身边的苏乞年一眼,道:“你留下的体面,不知道那位火灵王会不会领情。”

    “我在乎的并不是他,”苏乞年轻轻摇头,“我只希望,他能看到身边的未来与希望,活过了太长岁月不好,活得年月不够长,也不好。”

    活得太久,失去了锐气,念头陈腐,有些东西看得太通透,反而愈发不相信这世间的道与理,更相信手中掌握的力量,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很容易就失去底线。

    而活得年月不够长,锐气太盛,心气太高,也容易偏执,不肯认输,进而一错到底。

    苏乞年无法苛求所有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与他一般的经历与境遇,只能尽己所能,拨乱反正,正如当初师父所言,休命的路,得靠他自己去走,时至而今,他愈发体悟到这句话中的涵义,有些道与理,需要他从这世间寻找,去革鼎,去守护,从而明正己身,明正己心。

    而这,或许亦是一条帝路。

    在玄黄大地,孕神立道,这是最初的休命路,以光明心为根基,在道缺之地,他成就了玄黄道心,而在浩瀚星空,休命的路也在蜕变,甚至交融了封镇法,十年坐关,除了完善身神一界的成道之法,苏乞年对于属于他的真如境,也有了一些推演。

    或许,这需要他凝聚第二颗道心,属于浩瀚星空的道心。

    也是休命路上的第二颗道心。

    一颗道心,诞生于玄黄大地,一颗道心,则诞生于浩瀚星空,苏乞年有一种预感,当这颗属于浩瀚星空的道心凝聚的一刻,或许就是他斩断过去、未来二身之时,从而得证属于他的本性真如之境。

    倏尔,苏乞年挑眉,眸光变冷:“来了。”

    先草圣主心神一凛,他凝望前方,果然,在清濛濛的光路前方,原本虚无扭曲的世界,忽然掺杂了一些别样的色彩,变得瑰丽斑斓,绚烂无比。

    下一刻,三人脚下清濛濛的光路,像是被某种异物击中了,轰然炸开,苏乞年眼前极光一闪,就失去了刘清蝉与先草圣主的身影,更感应不到丝毫气息。

    这是一片荒莽大地,却绚烂多彩,草木竹石,都像是流光铸成,湛蓝剔透,可以映照出人的身影,这里的天空,被踩在脚下,而大地,则高悬于九天,苏乞年踩踏在这片湛蓝如镜的天空上,脚下白云漂浮,宛如神境。

    在苏乞年的感应中,这里诸天万道未绝,却十分混乱,他勾动光明,回应的却是黑暗,他勾动刀道,回应的却是剑音,他勾动虚空,回应的却是逆乱的时序……

    这里虽然道法不绝,但却比诸法断绝还要更加可怖,诸天万道并未被隔断,也就谈不上打破桎梏,勾动诸天。

    “逆乱乾坤,颠倒红尘,这是乱仙阵!”苏乞年沉声道。

    “不错,诸道逆乱,红尘迷离,群仙乱舞,这的确是乱仙阵,以乱仙阵为葬场,你应该满意了。”

    有冰冷的声音响起,这片天空之境内,浮现出一道雄健的身影,而脚下的天空,却没能留下其倒影,苏乞年看眼前这道身姿雄健的身影,脑海中并无印象。(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六百七十七章 退转的绝世,碎裂的王兵!(求订阅)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披着青色甲胄,手中持一杆雪亮的战矛,战矛上铭刻有各种神秘的符文,隐隐与这方天空之境共鸣。

    只是一眼,苏乞年就看出来,这是一位强大的无上王者,他身姿雄健,肩背尤其宽阔,满头黑发浓密,黑亮的眸子十分慑人,他盯住了苏乞年,眼中的神光似乎比天剑还要锋锐,要刺入苏乞年的神庭之中。

    “大成王者,不对,你曾经踏入过绝世领域。”苏乞年感受那眸光中的锋锐,眉头微挑。

    “不愧是年轻一辈的当世第一,只是眼力,就足以冠绝同辈,不错,我曾经跻身绝世之境,但后来又退了出来。”中年男子沉吟道,“但今日,若能将你埋葬,或许十年之内,我有望重回巅峰,走到帝路终点。”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从绝世领域跌落下来的。”苏乞年平静道。

    “你不需要知道。”中年男子眸光一沉,拒绝回应。

    “乱仙阵,四象颠倒,你占据了青龙位,还有三位,又何必躲躲藏藏。”苏乞年倏尔轻笑一声,语气清冷而漠然。

    随着其话音落下,又有三道迫人的身影,在这天空之境浮现,一名黑袍男子,一名紫衣女子,还有一名白衣老者,三道身影,气息强大,丝毫不在昔年那位炎蛾一脉的老妪之下,甚至还要更强一筹。

    “好眼力,但却并不能让你多活过一时半刻。”

    那黑袍下的男子语气冷冽,面色苍白如纸,眼眶凹陷,一双眸子也泛着灰白之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竟与尸族有几分气韵相近之处。

    “掘墓人一脉。”苏乞年语气愈发平淡。

    “你斩我这一支二墓主,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黑袍男子冷冷道。

    苏乞年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到那身姿雄健的中年男子身上:“乱仙阵,最初诞生于近古年间,乃人族阵道强者,为了抵御仙族,历经两个纪元,方才完善,开创的洪极大阵,仅次于宇宙两极阵法,逆乱乾坤,颠倒红尘,仙族以仙道驾驭诸法,在这乱仙阵中,诸法混乱,仙道也枉然,没想到近古之后,浩瀚星空,竟被拿来针对同族,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乱仙阵在你们手中,是对人族先贤的亵渎与侮辱。”

    “混账!”中年男子斥道,“左一句人族先贤,又一句人族先贤,大义都被你占尽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德行的化身,不过是一些骨骸罢了,早已魂飞魄散,你却拘泥于形体,我们只是想要获得力量,令后辈更强,这难道不是为了抵御这乱世的变数,诸天百族都在这么做,若是我等慢了一步,就被异族夺取先机,如何能够在这乱世中争渡,到达彼岸,渡过这纪元之劫,力量就是一切,力量镇压一切,力量缔造真理,你太天真了!”

    “终究不是古时月,初心更迭,战血蒙尘,”苏乞年语气变冷,“到底是单纯为了守护人族,还是为了获得力量,你们自己心中清楚,是这残酷的现世,令你们迷失了本心,堕落了战血,崇尚力量即为一切,还是你们本就心术不正,欲在这乱世浑水摸鱼,截取力量,壮大己身,超脱于上,今日,你们能为力量刨先贤坟,炼先贤骨,他日就能为了所谓的血脉延续,而甘愿成为异族的血食,重新被奴役,不是苏某太天真,而是你们的脊梁已经弯折,你们的战意,被欲念侵蚀,却还执迷不悟。”

    “你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结局,”中年男子冷笑道,“人族不需要异数,你这样的异类,本不该存于世间,从来没人能够违逆大势,过去不会有,现在你也不行!乱仙阵下,我等四人出手,送你去见你的先贤,你足以感到欣慰!”

    “的确是我太天真了,”苏乞年倏尔叹息一声,“对你们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你们的战血中,还能留存一丝灼烫。”

    “上路吧!”

    中年男子摇头,不愿再与苏乞年多说什么,而对于这一位,他们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哪怕在乱仙阵中,四人也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几乎是下一个瞬息,四大无上强者,在同时出手了。

    一口灰色的长鞭,带着腐朽与杀戮的气息,鞭梢甚至泛起淡淡的白芒,那是气运的锋芒,冥冥之中,对准了苏乞年的气运支柱。

    黑袍下的男子,疑似为大荒北境那一支掘墓人的大墓主,一身修为直入大成王境,甚至在大成王境中,也足以位列顶尖,苏乞年从这一鞭中,感受到了腐蚀神魂血肉的弱水之力,还有专破运道的气运锋芒,与前两者相比,那股杀戮秩序,反而最是普通。

    一口紫剑,缭绕炽烈的秩序紫焰,那是罕见无比的紫真王铁铸成,传说中,由至阳神铁,汲取先天紫气,历经数万年,方才有可能诞生出拇指大的一块,这样一口三尺多长的紫真王铁剑,举世难觅,甚至有成为帝兵雏形的资格。

    紫衣女子冷若冰霜,但出手却霸烈无比,灼烈的剑势,像是一轮紫阳坠落下来,有焚尽八荒之意,令这片天空之境,都隐隐生出了扭曲的迹象。

    还有一口白金大钺,被那白衣老者舞动,有铿锵之音,金灿灿的斧刃白茫茫一切,仿佛要将颠倒的天与地都切割开来,无尽的锋锐之气,似乎比紫衣女子的剑锋还要凌厉三分。

    最后,则是那身披青色甲胄,身姿雄健的中年男子,他挥动雪亮的战矛,如一道青色神电,自天外而来,没有什么花俏,但一身道与法,都糅合在这一矛中,只有霸道无匹的力量与锋芒,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洞穿。

    这是一种绝杀,乱仙阵下,困锁于内,诸道逆乱,加上四位顶尖的大成王者,还有如中年男子一般,自绝世领域退出的至强存在,这一矛,苏乞年看在眼里,就算是十年前的他,若是不勾动未来身,想要接下这一矛,都不是很容易,很可能要遭创,毕竟曾经跻身过绝世领域,就算修为退转了,但那种感悟还在,比之寻常大成王者,无疑要更强数筹,或许可以称之为半个绝世。

    苏乞年动了。

    没有半分烟火气,他后退半步,竟主动撞入了那口白金大钺下,一只手轻飘飘抬起,就盖落在那斧刃之上。

    轰!

    一声巨响,那白金大钺,竟被这一掌拍得炸裂开来,白衣老者瞬间色变,但苏乞年身影看上去不快,却仿佛超越了时光,一下就撞入了其怀中。

    砰!

    他闷哼一声,仿佛被一头远古天龙冲撞,一身筋骨刹那间悲鸣,而后齐齐断开,他如一道流星,横飞出去,苏乞年转身如龙,一条腿抡动,比天鞭还要凌厉,与那席卷而至的灰色长鞭闪电般碰撞,咔嚓一声,他将那口长鞭震断,余势不减,扫落在那黑袍的掘墓人大墓主身上。

    轰隆!

    浑身笼罩着黑袍的掘墓人大墓主,一位顶尖的大成王者,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整个人炸开,与此同时,苏乞年一只手抬起,于间不容发间夹住了那口紫色剑锋,他剑指弥漫金玉琉璃般的纯阳气息,指尖泛起淡淡的赤金光华,只在肌体之下流转,内敛而沉静,而后发力。

    嘣!

    紫真王铁铸就的无上王剑,若论坚固,在无上王兵中也首屈一指,竟被两根剑指生生折断,苏乞年屈指一弹,那断裂的一截剑尖发出一道恐怖的龙吟声,如一道紫色极光,剑尖弥漫一丝淡淡的赤金光华,这一剑截断一切,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太快了,那紫衣女子甚至不朽意志刚刚滋生出一道念头,就被这一剑贯穿了眉心,洞穿了神庭,将战魂整个撕裂,她惨叫一声,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惊惧。

    铛!

    就在苏乞年弹出这截断剑的同时,他另一只手抬起,横击向前,与那杆刺来的雪亮长矛猛烈碰撞。

    有炽盛的光迸发,照亮了这片天空之境,惊人的破坏涟漪如潮涌,席卷天下地上,雪亮的矛尖被抵住,身姿雄健的中年男子没有退,但是瞳孔却剧烈收缩,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不可能!乱仙阵居然逆乱不了你的道与法!”

    他很难相信,但眼前这一幕却容不得他仔细思量,因为苏乞年抵住他矛尖的拳头,看上去光华不显,甚至无比沉静,但那拳锋中,却有恐怖的力量在涌动,还有一种难言的道法之力,如封镇法,却又似是而非,但他糅合在王矛中的力量,却在节节败退,须臾间,就被撕裂开来。

    砰!

    下一刻,矛尖被震得生生弹起,中年男子脸色铁青,虎口酥麻,他双手抡动王矛,像是一座青色的山岭压落下来,天空之境颤鸣,与他这一矛共振,那雪亮的矛尖之上,顿时弥漫了一层斑斓而混乱的秩序之光。

    这是乱仙阵之力,不只是逆乱诸道,更有颠倒红尘的混乱秩序,以诸道逆乱之力,来倾轧阵中诸敌。(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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