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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步行     纯阳武神txt下载     纯阳武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三章 跪在城头上,来自人族的试探!(求订阅,求月票)

    劫器!

    这一刻,纯元神主想到了很多,但随即又在心中摇摇头,劫器也有极境,禁忌之力的反噬不可能无穷尽的扛下,否则世间仅凭一口劫器,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运转禁忌之力,要知道,就算是远古年间,虽然没有禁忌法之称,但是如时空、命运等几种道法,也有涉足禁忌之力的称谓,那是诸神也不能完全掌控的伟力。

    战星古城重塑。

    短短的十息光景,就尽复旧观,晨钟宏大而沧桑的钟鸣声也沉寂下去,苏乞年收手的同时,纯元神主只感到双膝剧痛,肩头像是压下了一座太古神山,咚的一声,他被按落在战星古城城头上,双膝咔嚓一声折断,生生跪下。

    噗!

    纯元神主张口吐出一道逆血,而后眼前一片混沌,即刻晕厥过去。

    即便身为神主,也承受不住这种羞辱,他直接震晕了自己,不想看到自己被这众多的下界蝼蚁围观的场景,苏乞年洞若明镜,却也不以为意,有天碑符文的禁锢,以及他常驻的神意压制,这纯元神主想要挣脱绝没有那么轻松。

    这一战,于苏乞年而言,收获最大的,就是关于天碑符文的把握,尤其是对于诸神血脉,诸神权柄的压制,就像这纯元神主,若论纯粹的战力与他相差仿佛,但因为天碑符文,却被他生生压制,比寻常大帝还要束手束脚。

    如此看来,这样一名神祗嫡脉的七九之劫的神主,在天碑符文面前,还不如一个非神明血脉的神主,苏乞年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这天碑之力,怎么看,都像是针对神明血脉而生,到底是远古天界先天而生的伟力,还是后来哪位难以想象的存在开创缔造而出。

    这也坚定了苏乞年对于天碑符文的参悟,尤其是封镇法,与这古老的天碑之力,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彼此契合,随着当初摹刻下天碑符文,这些时日,哪怕离开了那诸神沉眠之地,苏乞年对于封镇法的领悟,也日新月异,远远超出了对于其他诸道的参悟速度,要知道,对于封镇法的参悟,当初在诸神沉眠之地,已经堪堪攀升到了大帝层次,远超其他道法,再想精进,本该更加艰难,现在却反了过来。

    也正是基于此,生命本质的蜕变,对于永恒战体虽有提升,但哪怕有人间诸帝的熬炼,苏乞年一身战力这么快能够跃升至绝巅大帝的层次,封镇法的突飞猛进功不可没。

    不说眼下苏乞年心念生衍,此刻八方天宇,诸多人族无上心脏剧跳,眼珠子都快绷不住了,这可真是……痛快啊!

    但痛快归痛快,尤其是数十万战星古城的人族战师,更是发出了滂沱的战音,汇聚成山呼海啸,响彻这片星空下,而渡星准王以及十几位神圣守将,却眉眼直跳,驻守界关的他们,常年征战在人族的最前方,对于星空诸族的心气把握十分精准,这来自诸神国度的神主,虽然是初见,但言行举止已经可见一斑。

    这是一群视他们为蝼蚁的存在,并非是因为他们修为孱弱,而是因为他们本身,乃至他们这些后世所有的生灵,都不被其放在眼里,当成了下界凡俗的虫蠡,他们以身负诸神的血脉为荣光,高高在上,天生俯瞰姿态。

    试问,这样一群存在,又如何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辱?

    可以想象,今日年轻的巡天殿主将一位神国神主压制,令其跪倒在战星古城城头上,诸神国度必将震怒,届时会生出怎样的惊涛骇浪,光是想象,就令渡星准王等人窒息。

    不过很快,渡星准王等界关守将的眸光,又很快变得坚凝,人族不求仙,不拜神,不礼佛,没有谁有资格俯瞰他们,也没有谁有资格视他们为蝼蚁,哪怕他们不够强,但只要体内的战血还没有冷却,就敢对诸神扬起战戈。

    不只是渡星准王等人,八方天宇,诸多人族无上此刻也想到了很多,刚刚一瞬间,对于苏乞年将纯元神主压得跪倒在战星古城城头上,他们在痛快之余,又生出几分忧心,觉得年轻的巡天殿主怕是有欠思量了,但即刻他们又摇摇头,到了这一步,诸神国度的颜面,诸神的荣光又如何,他们人族也有灼烫的战血,敢毁掉界关古城,等同于宣战!

    无尽岁月以来,人族经历过多少艰难的岁月,古史上很多记载人族以一族之力抗击诸族的强大,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为了维系这份强大,守住这片净土,多少人族先贤付出了血与泪,乃至埋骨无人知,甚至神形俱灭,连衣冠冢都没能留下。

    大荒中境,刑天殿内。

    第一刑天语气有些干涩,道:“会不会有些过了。”

    另外四大刑天不语,但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几分震动之色,无他,原本在他们看来,苏乞年加上那口休命刀,再以那未来身之力,或许可以压制那位神国神主,并化解任何可能生出的变故,却没有想到,那神国神主会被如此镇压,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可谓是将一张脸从云端踏进了尘土里。

    更重要的是,看上去这一战,苏乞年并未动用未来身之力,而是以己身之力强势镇压了那神国神主。

    “封镇法!”

    第四刑天沉吟道,以大帝的眼力,可以看到那纯元神主肌体下若隐若现的天碑符文,这神秘的符文,他们曾在苏乞年身上见过,与封镇法齐现,拥有莫大的伟力,大有封天镇地的气象,所以他们几大刑天猜测,那神国神主的惨败,或许与封镇法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据他们所知,苏乞年与那神秘的青衣少年曾经潜入诸神国度,加固了诸神沉眠之地内的黄昏天碑,封镇法与黄昏天碑共振,与天碑之力契合,成为了滋养黄昏天碑的薪柴,由此,封镇法得到一定蜕变,对于诸神血脉有所压制,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至于会不会有些过了……

    “诸神国度想要试探,一窥虚实,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第二刑天冷冷道,“这也是我人族的试探,看看那几大至高神主,尤其是那诸神沉眠之地的诸神,敢不敢在这个时候真的出世。”

    对于黄昏禁地之外洞悉的部分真相,无论是人间诸帝还是苏乞年,都没有尽信,对于古老的天界,一切异数都有可能生衍,所以有些东西,还需要归来之后的他们不断去印证,才能够得到最真实的东西。

    就如眼下,诸神国度不会想到,他们这群身入彼岸天界黄昏禁地的人族强者,有人能够真正穿越黄昏之后的黑夜,突破禁区,进入真正的天界净土,从而洞悉了部分真相。

    这就是他们人族眼下所占据的先机,根据这洞悉的部分真相,他们何尝不能试探诸神,真正把握那诸神国度的虚实变化。

    此刻,重塑的战星古城城头上。

    苏乞年俯瞰身前跪倒的纯元神主,淡淡道:“本来,你毁我界关古城,重伤我守城的数十万战师与守将,罪孽深重,但念你未下杀手,所以网开一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且跪在这界关城头上,一年之后,神意自消,封镇之力退去,你可自行离去。”

    什么!

    本已晕厥过去的纯元神主一下惊醒,他惊怒交加,死死地盯住了苏乞年,别说一年了,就算是一天,一个时辰,一炷香他都不想待在这里,遑论跪满整整一年,身为诸神嫡脉,真要是在这里跪满一年,他还有何颜面回到诸神国度,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真要与我诸神国度不死不休!”纯元神主咬牙道,而后就是一怔,因为咬空了,习惯动作,他忘了满口牙都已经掉光了。

    这更令他羞愤,这种狼狈的姿态,从他自天界出生以来,从未有过,即便是天界,诸神血脉也为各方礼敬,即便是彼此不睦的神国,也拥有基本的礼数,不用说下界凡俗了,哪怕是普通的天界生灵,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进入天界于他们而言,堪称造化重生。

    啪!

    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纯元神主眼冒金星,像是被天象踩了一脚,这次真的要晕了,他快要疯了,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脑门差点撞到折断的膝盖,而后就听到苏乞年冷漠的声音。

    “我是诛神者,你们视为异端与渎神者的存在,既然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都打算与我不死不休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客气,你是什么东西,恐怕也还代表不了诸神国度,等你他日成了至高神主,再来说这样的话,现在给我闭嘴,忏悔要有忏悔的样子,不要逼我封镇你的口。”

    苏乞年语气冷冽,不疾不徐,俯瞰跪着的纯元神主,用这群诸神血脉最习惯的姿态,只是与过往不同,曾经的他们一直是俯瞰者,而今被俯瞰。(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九百零四章 新的残篇,诸族共享!(求订阅,求月票)

    浩瀚星空剧震。

    人族界关战星古城的惊变,像是宇宙潮汐一般,很快席卷了诸天百族。

    那活拆了骨族大帝,在皇道兵器之下全身而退的神国神主,在人族界关栽了大跟头,不仅颜面尽失,更被镇压,跪在了界关古城城头上忏悔,没有一年不得起身。

    这恐怕是自诸神国度现世以来,最耸人听闻的消息了,高高在上的诸神血脉,跪在了他们所视为下界凡俗,根本入不了眼帘的城头之上,尤其是这位诸神血脉还是一位神国神主,这一年来,随着永生契机再现,诸天开始重返远古长生之境,诸神血脉在星空中的足迹愈发频繁,一些关于神国强者的划分,也渐渐被诸族洞悉。

    就像此前他们认知中,神主就是指那几位曾经与诸皇有过交锋的至高神主,现在则知晓,原来至高神主之下,还有**之劫,七九之劫两个层次的神主,哪怕是最弱的七九之劫的神主,也几乎可以比肩当世的绝巅大帝。

    而在七九之劫之下,则是一九之劫到六九之劫六个层次的封神强者。

    此外,诸神血脉的修行,与正统的修神路又有细微的差别,封神路上,他们以神变来完成进化与跃迁,同时经历封神劫数的熬炼。

    至于一九之劫的封神强者之下,则统称为凡境,哪怕是最弱的封神强者,也媲美当世浩瀚星空的神圣强者,而能够活到现在的,诸神国度走出的,没有一个不是封神强者。

    甚至据诸族所知,诸神国度内,皆为诸神血脉,即便其中有一些封神强者神祗血脉已经十分稀薄了,但也依然是诸神后裔,似乎在其中,没有普通的天界强者。

    关于这一点,苏乞年与青衣少年当初加固黄昏石碑,深入诸神沉眠之地时已经有所察觉,似乎所谓的诸神黄昏,真的只是涉及了诸神,以及众多的诸神血脉,并未波及到普通的天界生灵。

    痛快!

    消息席卷星空之后,这是星空诸族很多强者一致的心声,他们可以接受人族这样的窃取祖地的大敌,因为他们生存在同一片星空下,但是诸神国度中,这众多的诸神血脉,却与他们分属两个年代,而今出世之后,竟然还想要延续远古诸神的荣光,想要驾临于诸族头顶,称尊做祖,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姿态,哪怕是当世的神族,也感到几分抵制。

    “这位人族新晋的巡天殿主,当真是霸道无比。”

    “近古之后,浩瀚星空第一战帝,竟然压住了一位七九之劫的神主,难道其已经拥有比肩绝巅大帝之力?”

    “难以置信,还是说,有其他人间诸帝在暗中出手,联手镇压,那至高气机复苏,分明是动用了至高兵器,且不止一口,那人族界关前一战,真相到底是什么!”

    诸族很多强者交谈,尤其是诸多无上生灵,在长生路续接的今日,他们修行进化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谁不想长生不死,就算不能成神,只要诸天持续变化,就算不能尽复旧观,回归远古之象,只要新法一出,延年益寿也只是等闲。

    当然,眼下星空诸族更想看到的,是诸神国度的反应,一位神主被镇压,跪在了星空界关城头上,对于诸神国度而言,尤其是对于诸神荣光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亵渎,这比直接击毙一位神主,还要更加恶劣十倍不止。

    不过此刻,不理会外界掀起的惊涛骇浪,刑天殿中,苏乞年与五大刑天共饮,第五刑天珍藏的万年宗师血泉,当年酿造时,里面甚至化入了几株珍稀的养命灵药,不过对于眼下的苏乞年等人而言,已经聊胜于无,他们更加看重的,是宗师级的血泉赋予的诸般变化,更多更加绵长的后味,醇厚馥郁,没有邪杂味,尤其是入喉的一瞬间,那温和之后,骤然间炸开的炽烈与灼烫,那股炙热,完全没有因为万年的陈化而淡去,反而历久弥深。

    除此之外,一头七色鹿在秩序火焰的炙烤下,已经散发出草木的清香,这是第一刑天养的一种珍稀荒兽,虽然不过三星层次,但因为常年食用老药与灵泉水,血肉中蕴藏了惊人的草木精气,这种七色鹿一头,甚至比得上一株精擅于积蓄草木精气的灵药,甚至可以弥补神圣消耗的精气神,当然,对于第一刑天而言,驯养这样几头七色鹿,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半日后,一坛万年宗师血泉,以及一头七色鹿下肚,苏乞年轻舒一口气,道:“舒坦。”

    “能不舒坦么,万年宗师血泉难得,我那七色鹿,在人间也被好事者誉为九大奇珍之一,当然,只论口感珍奇。”第一刑天轻笑道。

    “接下来,要说正事了。”第二刑天道。

    五大刑天眸光汇聚,苏乞年也没有卖关子,他翻掌朝上,一口巴掌大的黑金大鼎浮现,正是纯元神主那口护道兵器,昔年其曾祖未成神前所用的兵器,不过此刻那鼎身上,原本烙印的九头金乌的纹络,已然消失不见,那是其中的兵魂已经被休命刀吞噬,眼下只剩下一具空壳,唯余本源的至高伟力。

    “这就是至高神主的兵器吗?果然不同于当世的炼器铸兵之法。”第四刑天凝望片刻,沉吟道,“这鼎内兵魂缺失,已经没有了神,只剩下本源的至高伟力,就算是我人族,只要以同源的道与法催动,也能够驾驭,只是因为铸炼之法不同,当中拥有那一脉的神血印记,哪怕强行抹去,也容易被召唤,反噬执掌者。”

    “可惜了,这样一口无主的至高兵器,只因不属于我们这个年代,所以不能驾驭,存在的变数太多,最好的结果,就是将之熔炼,成为本源的至高天铁,用以为我人间诸帝铸炼同源的皇道兵器雏形,”苏乞年开口道,“这天铁坚固无比,先天孕育本源至高伟力,哪怕在远古天界,也是一等一的神材,至高神主都趋之若鹜。”

    “只能如此了。”第五刑天颔首道。

    “诸位请看。”苏乞年念动间,将手中巴掌大的黑金大鼎抛出,勾动肉身诸天,以至阳之力灌注鼎内,那巴掌大的黑金大鼎,顿时弥漫起一股炽热的气息,鼎口翻转朝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成一人来高,鼎内瑞气蒸腾,神霞萦绕,伴随着一枚又一枚古老的神文浮现。

    “纯阳原始残篇!”第一刑天霍地起身,眸光一下变得犀利如天剑,发出铿锵之音。

    其余四大刑天也都缓缓起身,露出前所未有的炽盛目光,被镇压的这神国神主身上,竟然真的带着纯阳原始残篇,虽然看上去,这段经文不比他们在离开黄昏禁地时得到的多,但多出一倍的经文,无疑可以令他们比星空诸族更快一步推演出适合人族修行的新法,开拓出新路。

    不过,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五大刑天都沉吟不语。

    “这段残篇经文,我人族不能独占。”第三刑天语气柔和,气质雍容,但言语间却透出几分清明与坚凝。

    “不错,东西有些烫手啊。”第一刑天也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想便宜他们,但这个时候,只能由他们替我等分担一些目光,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赌不起。”

    苏乞年听得明白,眼下的人族与星空诸族之间,那仅有的默契,也已经随着长生之境的再现而崩塌,若是人族再多得到一段纯阳原始残篇,难保诸族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在这样的乱世里,这样的时间点,人族的试探,也要有底线。

    “不过,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第五刑天冷哼一声。

    仅在一日之后,界关战星古城的惊变在浩瀚星空掀起的波澜尚未达到顶峰,又一则惊世的消息,在浩瀚星空中席卷开来。

    “永生筑基的篇章,人族从那被镇压的神国神主手中,得到了第二段残缺的经文。”

    “人族没有独占,而是与诸族共享,此刻暂且搁置旧怨,要开拓出属于浩瀚星空的新路,彻底挣脱诸神国度的掣肘,打破修神法的诱惑。”

    “原来,诸族都得到了这永生筑基的篇章,似乎真名为纯阳原始篇,只可惜残缺不全,否则当为我等后世生灵开辟出新的长生之基。”

    整个浩瀚星空都炸开了,尤其是以兆亿计的诸族普通族人,原本关于纯阳原始篇的消息,只在无上生灵之间传递,但在苏乞年等人的有意泄露之下,此刻人尽皆知,不再是小圈子里流传的隐秘,这也令得众多的诸族普通人,原本已经高涨的修行热情,进一步地炽盛起来。

    毕竟已经得到了两段纯阳原始残篇,相信汇聚诸族之力,开辟出适合当世星空的新法,只是时月的长短罢了。

    甚至有人开始发声,希望诸族不要敝帚自珍,当汇聚所有的纯阳原始残篇,以尽快得到完整的经文。(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九百零五章 人间水深,再送一篇!(求订阅,求月票)

    诸族彼此交换纯阳原始残篇,拼凑出完整的经文。

    虽然这听上去很简单,对于众多的诸族普通人而言,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更能令他们尽快得到开创出来的新法,毕竟相比于神圣,乃至无上生灵而言,他们的寿命太短暂了,经不起长年累月的等待。

    但对于统御诸族,立在巅峰之上的诸帝而言,这却打乱了他们的谋划,交换纯阳原始残篇,这当中涉及诸多考量,都不是可以轻易决断的。

    而对于人族与他们共享自诸神国度得到的纯阳原始残篇,这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即便明知人族是为了分散诸神国度的目光,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却也不得不接下,因为星空诸族也并非是真的一心一意,只要有一族接受了,其他诸族要不要,都没有什么意义,与其如此,不如坦然受下。

    当然,为了这诸神国度的纯阳原始残篇,诸族也奉上了各自的“谢礼”。

    对于当下的星空诸族而言,最重要的反而不是诸神国度的反应,而是本族众多的普通族人渐渐汇聚的,如山呼海啸的呼声。

    这就涉及了冥冥之中的族运,一族气运,与一界星空意志交融,强者虽然气运隆重,但构筑成一族气运基石的,依然是众多的普通族人,所以当初为了凝聚人心,苏乞年才以犁庭扫穴之势肃清人间,人心凝聚,自然气运如火如荼,族运凝聚且旺盛,星空意志自然也生机勃发,一荣俱荣,各种天地精气,灵粹生衍,造化玄奇的演变,自然也层出不穷,对于整个族群的壮大与强盛,有着潜移默化的助益。

    “弱者争强斗狠,强者摘星拿月,而上位者则把握乾坤,运筹宇内。”

    战帝宫中,刘清蝉给苏乞年倒一碗清茶,略带感叹道,虽然走出了玄黄大地,但浩瀚星空何尝不是一方更大的玄黄大地,要想执掌浩大的族群,广袤无垠的疆土,所需要付出的心力,会超出想象,与之相比,汉天子等五国国主的励精图治,也就显得逊色许多。

    苏乞年点点头,在武力上,他已经到达了当下的绝巅,但无论是身为强者,还是族群的上位者,与五大刑天等人间大帝相比,他还有很多不足,至少对于星空大势,对于诸族强者的把握,就要逊色许多。

    而他也深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情,如他眼中就揉不得沙子,见不得尔虞我诈,蝇营狗苟,所以他也知道,在人世间不少无上传承的执掌者眼里,自己或许就是一个另类的上位者,有些时候并不合群。

    这是他的缺陷,但苏乞年也并不愿为此做出改变,身为族群的上位者,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心,但不会篡改,任何违背本心的决断,他都会慎之又慎。

    “其实,我这样的性子,更适合做一个强者,作为上位者,我有太多的不能妥协。”苏乞年轻叹一声。

    刘清蝉摇摇头,道:“不过短短数十年,你不能要求自己太多,又要横压同辈,乃至上一辈的强者,又要运筹宇内,算无遗漏,历代人皇,即便是开元三皇,在你这样的年纪,除非夺舍再生,谁都不可能做到。”

    苏乞年闻言也失笑道:“可能是我思虑太多了。”

    的确,在他这样的年岁,不可能如第一刑天等人间诸帝,活过了数千载,乃至逾万载,很多年轻时候的锐意与锋芒,都被时光打磨圆融,他们观遍了世间的光明与阴暗,在当中寻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心境的熬炼,早已去到了常人难以揣度的境地。

    “不过,那几位神国神主,可真能忍啊,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苏乞年眼中又浮现一抹异色。

    “不是有所忌惮,就是在酝酿更强的杀伐。”刘清蝉美目流转,道,“或许眼下的诸神国度也在权衡,目前看来,至高神主不出,来人族星空,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距离纯元神主跪倒在战星古城城头上,已经近两天过去了,以那进入浩瀚星空的几位神主的脚程,早该在一天前就赶到了,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现身,不得不说,这种隐忍,有些出乎苏乞年的预料,高高在上,容不得亵渎与轻慢的诸神血脉,也开始审时度势了吗?

    “看来,那诸神沉眠之地,真的尚未有新人走出来,他们还在等待。”苏乞年沉吟道,这一刻眸光有些悠远。

    此刻,距离人族星空八百光年外,一片枯寂的陨石带。

    七道神曦缭绕的威严身影各自立在一块陨石上,他们静默不语,双目微阖,脚下皆有斑斓的道光流淌,直到半盏茶后,一道清濛濛的漩涡浮现,当中再次走出一名身着赤色神袍,更生有一头赤金长发,气质冷峻的中年神主。

    与此同时,七道神曦缭绕的威严身影几乎在同时睁开双眼,他们脚下,斑斓的道光扩张,交织缔结,扎根星空,化成一片斑斓的结界,而后,这片陨石带与那斑斓结界一起消失无踪。

    “怎么样,几位至高神主是什么意思。”

    诸神结界中,一名神主开口,语气很冷,事实上,不只是他,其他几位神主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因为这一天以来,他们从这下界星空中捕捉到很多声音,但字里行间,皆是对于他们的奚落与轻慢,身为远古诸神的血脉,封神路上的神主级人物,哪怕在天界,也是一方强者,被各方礼敬,不用说下界凡俗了,在过往,哪次他们降临,不是被当成上神一般供奉,顶礼膜拜,崇敬有加,只要他们开口,都会当成法旨一般,绝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今……

    一想到纯元神主跪在了那人族界关城头上,他们心中就堵着一口气,被过往顶礼膜拜,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下界生灵这般对待,从俯瞰变成被俯瞰,这种身份的转变与落差,令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愤与震怒,但身为神主,都已经至少活过了数万载,他们当中年岁最大的,都已经超过了十万天年,漫长岁月过去,他们自诸神黄昏后,一切都被定格了,直到而今复苏,在沉眠之地深处几位大人的指引下,伴着几位至高神主走出来,执掌诸神国度,他们身上肩负着的,是诸神的荣耀。

    这些年里,随着诸神国度与这下界星空诸族的接触,虽然利用修神法掌控了一些诸族强者,但真正的无上生灵,却没有一个受到诱惑,他们也意识到,这后世的诸族生灵,对于他们的忌惮与抗拒,甚至是抵制,而这下界星空的诸天意志,对于他们这些远古生灵,也并不友善,尤其是他们勾动诸神权柄,这诸天道海虽未抗拒,但那冥冥之中的诸天意志,却时而从他们身上扫过,那种驱逐之意显而易见。

    而这一切种种,终于演变成了今日这一幕,纯元神主被镇压,堂堂神祗嫡脉,跪在了下界凡俗的城头上,名为忏悔,却是甩在他们这些神明血脉脸上的一记又一记重重的掌掴。

    “几位至高神主说……”此时,那归来的赤袍神主略一迟疑,还是沉声道,“几位至高神主命我等再拿一段纯阳原始残篇,去交换纯元神主。”

    什么!

    七位神主神色陡变,这是什么意思?几位至高神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断,这等同于将诸神的荣光抛却,在向这下界的人族低下高贵的头颅。

    “为什么!几位至高神主缘何做出这样的决断。”

    “就算天界禁途走不通,也未必没有其他的路,就算这人间水深,但那诛天者已经离世,不敌岁月,那几位人皇再强又能如何?”

    “一个诛天者已逝,我等绝不能容忍那诛神者成长起来,纯元神主虽然被镇压了,但那诛神者的进化速度,也远远超出了我等的预估,诸神国度,绝不能再坐视一位新的诛天者般的存在现世,几位至高神主难道不该倾力以赴,镇杀诛神者,立威星空下,为沉眠之地的诸位大人回归,肃清异端。”

    “再送一段纯阳原始残篇……”

    几位神主有些难以接受,觉得诛神者即便尚未成为大患,未来也必将成为他们的大敌,再等个几年,虽然至高领域难入,但身为诛天者的衣钵传人,他们却不得不有所忌惮,遑论向人族低头,将纯阳原始残篇这样的重宝交出去,虽然他们很自负,却也不得不承认,除了至高神主,他们,也未必及得上一段纯阳原始残篇珍贵。

    “几位至高神主还说什么了吗?”有神主盯住了赤袍神主。

    摇摇头,赤袍神主苦笑一声,道:“几位至高神主只说,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其他就未再多言。”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

    七位神主皆蹙眉,他们如何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即便猜测到了几位至高神主的意思,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诸神血脉,远古天界最伟大的血统,就这么在后世被践踏了吗?还是在下界凡俗之中,这令他们心头憋闷,心境动摇,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绪。

    “那位大人,也说了一句话。”赤袍神主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冷峻的气质瓦解,“过去,要懂得放下。”

    那位大人!

    七位神主皆浑身一震,露出肃穆之色,但听到赤袍神主的后半句话,他们又是一怔,过去,要懂得放下……过去,要如何放下?

    要他们放下身为诸神血脉的荣光吗?还是说,就此消亡,放弃回归天界净土,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若是否定了他们自身的血脉,他们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

    “纯阳原始残篇可以给人族,”这一刻,一位神主语气冷冽道,“但要以我们的方式。”

    包括赤袍神主在内,八位神主眼中都浮现出冷冽之色,能够修成神主,哪怕在远古天界那般的修行圣地,也足以令诸神侧目,有资格进入诸神的视线之内,他们的心念与意志,绝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即便是那位大人也不行,何况据他们所知,远古年间,那位大人就是一个另类,诸神都很头疼,曾传下神旨,命他们这些血脉后裔与之保持距离。

    即刻,八位神主相视一眼,他们同时抬脚迈步,斑斓道光在他们身下汇聚成一条璀璨长河,神曦萦绕,又好像一条神圣虹桥,横跨宇宙星空,时光成尘,群星如雨,数百光年不过数息间就落在身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宏大的星空古城前。(求订阅,右眼不舒服几天了,今天有些受不了,断断续续这一章,第二章写不了了,实在得歇下,大家见谅。)

第九百零六章 不可妄语,诛神者的伟力!(求订阅,求月票)

    战星古城巍峨,矗立在大荒中境星空界关上,已逾一个纪元。

    这是一座经历了纪元之战洗礼的古老战城,无数人族先贤曾在这里挥洒热血,或埋下战骨。

    原本那一刻,渡星准王以为这座古老的战城终于在屈辱中落幕,直到那一位到来,以最灼烫的战帝拳锋横击向前,而后强势镇压了那位宛如天生带着俯瞰与漠视的神国神主,并逆转岁月,重塑战星古城,将之按落,生生跪倒在战星城头。

    不是普通的诸神血脉,而是一位神主,哪怕放眼诸神国度,也是立在高峰之上的存在,足以媲美绝巅大帝。

    年轻的巡天殿主以此昭告世人,及至浩瀚星空、诸神国度,人族不可轻侮,诸神血脉也要跪下,没有谁可以高高在上,俯瞰人间。

    数十万界关战师的战血,前所未有的灼热与沸腾,战意交感之下,很多人伤势恢复之后都有所精进,乃至破开了一重关隘,如渡星准王自身,也感到不朽意志精进,烙印诸天道海的速度更进一步,终于登上了第一道天梯,跻身顶尖准王之列。

    虽然从一位紫绶刑天,一位活过了逾六千载,眼界阅历丰沛的无上生灵的角度来看,年轻的巡天殿主或许出手有些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来自诸神国度的试探,那位神国神主出手虽然很重,但还是留有余地,并未令一人殒命,现在其被镇压,跪在了战星城头,无论如何,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不过,摒弃这诸多得失,渡星准王对于这位年轻的巡天殿主,却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认可,战星古城重塑,重塑的不只是那每一座城墙,每一块基石,还有无尽岁月以来,葬在城中的,众多人族先贤战兵的骸骨或衣冠冢。

    轰隆隆!

    星空战栗,无垠星海似在摇晃,九天银河黯淡,唯有一座斑斓虹桥自宇宙深处驾临,桥头上立着的,是八道神曦缭绕,威严如狱的身影。

    “终于到了吗。”

    渡星准王轻笑一声,感受到那令他不朽意志都摇晃,战血都变得凝滞的恐怖威严,与此同时,在他身侧,十几位神圣守将也缓缓起身,他们神情肃穆,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有预料,他们肌体绷紧,轮回意志不由自主地剧震,但唯独没有的,是战栗!

    他们一身战血虽然凝滞,却愈发灼烫,战魂也在发光,像是燃起了淡淡的虚焰,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镇守在这界关古城之上,无论到来的,是怎样不世的大敌。

    界关战师,死战不退!

    “来者止步!”渡星准王开声吐气。

    锵!

    战星古城中,数十万战师披甲扬戈,金属颤音伴着冰冷的杀伐气,如雷霆乍响,遥指斑斓虹桥之上,哪怕肌体在这股威严下都裂开了,战血汩汩,乃至迸溅而出,染红了衣甲,也没有人在意,每一个人的眸光都灼烫如烈火,他们眼看着战星古城崩塌了一次,这一次,他们与界关同在,要么与古城俱亡!

    “一群蝼蚁,好大的口气。”斑斓虹桥如诸道之龙,凌驾于战星古城之上,一名身着白金神袍,丰神俊逸如少年的神主语气淡漠,白金瞳孔冷冽。

    而八位神主的目光,也在随即落在了战星古城城头上,他们一眼看到了跪在那里的纯元神主,黑金神袍凌乱,披头散发,甚至因为天碑符文的镇压,那肿胀的脸近两天过去了也依然没能恢复过来,此刻目光呆滞,像是失神了一般,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这是遭遇了怎样的凌辱,才会令一位七九之劫的神主,也失去了心境,心气沉沦,如此落魄,八大神主的眸子,几乎在瞬间迸发出慑人无比的神光,星空中像是响起了八道混沌惊雷,那刚刚开口的如少年一般的神主沉喝道:“纯元!”

    纯元!

    两个字,如神音贯耳,顿时令城头上那跪着的纯元神主呆滞的眸光重聚,他先是一怔,继而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咆哮道:“屠了他们!屠了这座城!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全都要死!”

    他状若癫狂,这两天,于他而言简直像是比两万年还要漫长,每一息,他都像是被无数天鞭抽打,那种强烈的耻辱感直抵神魂,令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天火焚烧,这种煎熬,是他此生未有的体悟,若是不能洗清这加诸于他身上的一切,他宁可神消魂散,永世沉沦。

    也就在这一刻,纯元神主身侧,一袭白袍自虚无中走出,也令八位神主挑眉,直到其出现的瞬间,他们才察觉到了那股沉静的气息,这年轻的诛神者,比想象中更强,或许与纯元神主一战,并未借助太多外力,其本身,已有比肩七九之劫的神主之力。

    在这样的年岁,拥有这样的修为与武力,在八大神主看来,就算是在沉眠之地的神明子嗣中,也称得上是佼佼者了。

    诛天者的衣钵传人,加上诛神者的身份,八大神主心中杀念凝定,若有合适的时机,不能再拖延下去,诛天者一脉俱是变数,这诛神者第一个要从这世间抹去。

    然而下一刻,八大神主瞳孔骤然间收缩,因为那年轻的诛神者现身之后,一言不发,一只手抬起,就按落在了纯元神主头顶之上,感受到头顶温热的纯元神主,更是心神剧震,有一种强烈的彷惶自心头汹涌而出。

    轰!

    一颗大好头颅被生生按进了胸膛中,璀璨神血迸溅,苏乞年冷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让你开口了吗,不可妄语。”

    这一幕,在此后的很多年,都时常浮现在渡星准王等一干界关守将,以及数十万战师的脑海中,他们永远也忘不了那一袭白袍的身影,像是一道不朽的天堤,横亘在界关之上,将所有来自星空的杀伐与恐怖洪流,都截断在人世之外。

    “诛神者!你敢!”

    八大神主回过神来,那最先开口的如少年般的神主暴喝一声,他抬脚迈步,像是一头神鹿,足下斑斓虹光一下驾临战星古城城头上,他像是踩踏着时光逆行,绚烂的时光雨甚至笼罩了苏乞年与纯元神主周身十丈之地,要将两人所在的时光逆转回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强大的神主,哪怕在七九之劫的神主中,都算是强者了,他竟勾动诸神权柄,驾驭时光,想要将刚刚的一幕逆转回去,恢复纯元神主的神貌。

    然而,纯元神主肌体之上,一枚又一枚黢黑符文浮现,沐浴时光雨,丝毫不为所动,而苏乞年亦是纹丝不动,立在城头上,像是不属于这方天地,遗世独立,任凭惊人的时光雨冲刷,那逆转时光的伟力,也难以加身。

    一身白金神袍猎猎而动,那丰神如玉的少年神主一双白金瞳子猛地一凝,就看到那年轻的诛神者动了。

    昂!

    那是一只璀璨无比的拳头,缭绕着灼烫无比的战辉,永恒的气息弥漫,而后又复归于平静,乃至一切光华敛去,墨玉般的拳锋,裹挟着霸绝无比,似可封天镇地的拳势与极境光明,一下挤满了他眼前的整个星空。

    不好!

    少年神主心神剧震,这一霎那,他感到了诸神权柄的悸动与摇晃,他对于诸道的驾驭,竟被压制削弱了,那灼烫的血气,比天火还要灼烈,他暴喝一声,神音醒世,更是为了镇住己心,他掌印连震,时光成印,消磨一切,掌锋变得晶莹绚烂,而指缝间又有斑斓秩序道光流淌。

    时光尘印!

    这是一门天印,乃是少年神主在天界一处神境所得,哪怕只是残篇,却也穷尽了时光之秘,即便是眼下的他,也远未将这残印领悟透彻,曾有至高神主断言,这完整的时光尘印,可能出自一位强大的古神之手。

    昔年,凭借这时光尘印,少年神主在七劫神主中不敢说难逢抗手,却也少有人敌,至于这后世的所谓无上大帝,即便是绝巅大帝,他也没放在眼里,但眼下,他却不得不凝神以对。

    咚!

    瞬息之间,拳锋与掌印交击,少年神主白金瞳子猛烈收缩,足以磨灭一切,强大的时光秩序之印,却没能消磨那拳势,他只感到手掌剧痛,而后整个人如遭雷殛,像是被天象撞击在身上,闷哼一声,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横飞出去,脚下的斑斓虹光破碎,他口吐逆血,身上有骨裂音响起。

    剩下的七位神主中,有两位同时伸出手,按落在少年神主的肩头,但即刻,两位神主同时色变,咚的一声,两人同时后退半步,将星空都贯穿,踏入了混沌深处,方才止住了身形与去势。

    什么!

    两位出手的神主神色一凛,那拳力太宏大了,即便身为七劫神主,也要逊色不少,更重要的是,那拳势中蕴藏的何等伟力,竟令他们诸神权柄战栗,哪怕只是化解余力,也遭到极大的压制。(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九百零七章 身价不低,回忆太羞耻!(求订阅,求订阅)

    星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战星古城城头上,那一袭白袍的修长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

    而渡星准王等界关守将更是明白,像这样的大帝层次的交锋,却没能生出恐怖的破坏力,更显现出出手之人对于力量的绝对掌控,将一切杀伐都消弭于无形。

    此刻,如少年般丰神如玉的神主一身白金神袍激荡,他抹去嘴角的神血,白金瞳子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沉凝与忌惮之色,他盯住了苏乞年,沉声道:“封镇法,天碑神韵!”

    封镇法,天碑神韵!

    随着其开口,其他七位神主皆浑身一震,尤其是出手为其卸力的两位神主,他们眸光剧震,终于明白那源自诸神权柄的未明压制的根源所在,竟是天碑神韵,那封镇法几位至高神主曾言,或许是自天碑之力中蜕变而出,现在看来,丝毫不假,他们都在黄昏石碑下沉眠了无尽岁月,对于天碑之力太熟悉了,只是此前未曾想过,没想到比几位至高神主所言,还要更加彻底,那天碑神韵太浓烈了,简直就像是真实的天碑之力再现,只是远没有黄昏石碑那般可怖。

    诛神者!

    他们再看向苏乞年的目光,就变得无比凝重,诛神者加上疑似天碑之力,这对于诸神的权柄,具有莫大的威胁。

    与之相比,纯元神主,乃至身为诸神血脉的荣辱,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将这对于诸神权柄的威胁扼杀,彻底从这世间抹去。

    “年轻的诛神者,我们并无恶意,只是纯元神主身为神国使者,不该遭到这样对待,人族未免失礼了,有失器量。”一身白金神袍渐渐平息,少年般俊逸的神主语气平静,“更何况,强者该有强者的姿态,折辱对手,并不光彩。”

    随着这位神主开口,战星古城中,渡星准王一干界关守将彼此相视一眼,目光都有些古怪,当初那所谓的纯元神主初临界关时,可不是这种口气,早知如此,早干嘛去了,他们看得出来,那几位神主,怕是对于年轻的巡天殿主生出了极大的忌惮。

    事实上,他们同样心神震动,年轻的巡天殿主,已经强至如斯了吗?据他们所知,哪怕是最弱的七九之劫的神主,也足以媲美绝巅大帝,而眼前种种,岂不是说当下的年轻战帝,已有横压绝巅大帝之力……

    这太难以置信了,距离年轻的巡天殿主跻身战帝领域才多久,连两年都不到,别说无上大帝,对于诸王,乃至神圣而言,这点时月,连一次最简短的闭关都不够,最多算是静修,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说弹指一瞬,眨眼间也就过去了。

    当然,他们并不清楚何为天碑之力,但也隐约听出来,这几位神国神主,似乎对于封镇法有着不一般的忌惮。

    只可惜,那位锁天一脉的老祖宗,被诸族视为禁忌的存在已经离世了,否则以眼前看来,似乎连诸神血脉,对于那一位也有极大的忌惮,而封镇法,正是那一位开辟而出,并映道诸天。

    此刻,巍峨城头上,苏乞年一身白袍微漾,淡淡道:“若是朋友来了,自然以礼相待,恶客临门,棍棒相加礼数才周正,至于强者该不该折辱对手,你说了不算,惊扰了我族城中先贤沉眠,没有当场打死他,还给他忏悔的机会,已经是法外开恩,毕竟两族交战,尚不斩来使,换做其他时候,你们现在应该见不到他了。”

    竭力恢复平静的少年神主,差点忍不住再次出手,但在权衡了彼此之间的差距之后,他强行压制心火,这年轻的诛神者说话太不中听了,这根本是在针对他们,没有一点缓和的意思,至于另外七位神主,脸色也是生出几分铁青,能够挑动他们心境的,也只有神主级以上的强者,很显然,眼前年轻的诛神者,算是一个。

    “这些言语机锋,没有意义,就算是占了一时上风,也只是一时罢了,”少年神主轻吸一口气,认真道,“不论因果,纯元神主即便有过失,但贵族并未陨落一人,一年之期太长,几位至高神主有命,令我等带来另一段纯阳原始残篇,来交换纯元神主归去,不知贵族意下如何。”

    纯阳原始残篇!

    战星古城中,渡星准王等界关守将浑身一震,若论当今浩瀚星空,什么最令万众瞩目,毫无疑问,就是诸族自彼岸天界带回的这纯阳原始残篇,号称永生筑基篇,是诸族开辟新路与新法的本源经义,重宝中的重宝。

    甚至在诸族有很多声音,都在呼吁摒弃一切旧怨与私欲,汇聚诸多纯阳原始残篇,拼凑出完整的篇章,以在最短的时月内推演出新路与新法,毕竟相比于诸多超凡入圣的存在,乃至无上生灵,诸族普通人的寿元太短暂了,即便诸天有变,在复归远古之象,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终究有人等不到寿元增长,新法开辟的那一天。

    一位神国神主,这么有分量吗?

    就算是苏乞年,也不禁瞥一眼身侧脑袋被按进胸膛里,整个神体都在颤抖的纯元神主,若非是天碑符文与苏乞年的神意镇压,他早就迸发出倾天的心火。

    这也是强者在面临折辱时的弊端,因为生命精气旺盛,血**魄进化到了不朽不坏的境地,承受力很强,哪怕是腰折了磕到屁股上,也微不足道,勉强算是皮肉伤。

    由此,苏乞年的目光,又自那少年神主八人身上轻轻扫过,看来,这纯阳原始残篇,要么诸神国度此番得到了不止一段,要么在远古年间,这纯阳原始残篇就已经存世,能够轻易拿出第二段残篇来交换,说明在诸神国度,一定还存在其他的残篇。

    至于这残篇与星空诸族得到的,是否有所重叠,那也要诸族手中的残篇齐聚之后才知道。

    而随着苏乞年的目光扫过,少年神主等八位神国神主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这是什么眼神,也太**了,那分明就是在看一部又一部人形的纯阳原始残篇。

    “诛神者,你这是什么眼神!”少年神主忍不住冷喝道,也活了几万年了,这么被人以这种目光打量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一个年轻后辈,活了不过短短数十载,与之相比,他们这几万年,实在是与蹉跎无异。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们身价不低,”苏乞年轻笑道,“几位至高神主既然有诚意,愿意为其赎罪,那自无不可。”

    虽然很想将眼前这八大神主也镇压下来,再看看能否从诸神国度手中再换取八段纯阳原始残篇,但苏乞年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有些试探可一不可再,过犹不及,至少眼下,已经可以洞悉一些虚实变化。

    面色一黑,少年神主只当没听清苏乞年所说的,他伸手一抛,一块拓印的石碑就化作一道流光落入苏乞年手中。

    永恒战血轻触,苏乞年就明白,这残篇不假,因为他们尝试过,真正的纯阳原始残篇,那古老的神文是无法篡改的,那种无形的神韵做不得假,更何况,苏乞年从当初黄金天狮的部分记忆中,也曾得到过纯阳原始残篇的只言片语,但只知道远古初年,有通往长生的本源篇章,但随着诸神黄昏而失落,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指这纯阳原始篇。

    砰!

    纯阳原始残篇入手,苏乞年一只脚抬起,就将那纯元神主踢向星空中,一点也没有留恋。

    少年神主八人脸色更黑了,眼角跳动,同时告诫自己,眼下并非是合适的时机,他们出手也不可能成行,要是再把他们自己搭进去,几位至高神主未必还愿意继续拿纯阳原始残篇这样的重宝出来,交换他们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被苏乞年一脚踢入星空的纯元神主肌体上铭刻的诸多黢黑的天碑符文消弭,神意也溃散,他通体绽放灼热的神曦,浓稠如墨的杀伐气像是可以倾裂星宇,他通体噼啪作响,那是各种断裂的骨骼在重聚,脑袋也自胸膛里钻出来,折断的颈骨续接,但那满头滴落的神血,还有那黑金浇铸,像是被烧得通红的眸子,却令少年神主八人心神绷紧,不敢怠慢,八人齐出手,八只大手同时按落在其肩头,斑斓虹桥再现,神光一闪,九道身影就消失不见。

    苏乞年看九人消失的方向,轻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冷意,生命进化的路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神祗,只要你足够强,神明也要俯首。

    半炷香后。

    数百光年外,依然是那片枯寂的陨石带上。

    少年神主八人沉默不语,看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纯元神主,事实上,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之前还说要以他们的方式,现在看来,实在是莫大的讽刺,这些回忆太羞耻,诸神血脉的荣光,在他们的手中,丢得干干净净。(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零八章 成皇路上的对手,阳谋!(求订阅,求订阅)

    战帝宫,一片幽静的青竹林里。

    第一刑天啧啧赞叹道:“这是参照玄黄大地的风貌吗?与之相比,浩瀚星空多了几分粗犷,少了几分清雅,真是好地方。”

    其他四位刑天也纷纷颔首,尤其是第三刑天,她绝丽而雍容,气质柔和,这战帝宫内的景致,很对她的胃口,眼下战事不起,诸族都在忙着推演纯阳原始残篇,战域内的兵匠很多都空闲下来,花个一天半天,构筑一个小院落也好,变换几分景致,或许也能变换几分心境,未尝不是一种修行。

    “经此一战,巡天殿主这四个字,恐怕要令诸族大帝忌惮,成为仅次于五大人皇的存在。”第四刑天看一眼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苏乞年则轻轻摇头:“若非必要,这些声名并无意义。”

    第二刑天看他一眼,颔首道:“一方族群的上位者,才能真正不为声名所累,我们没有看错人,不过经此一战后,诸神沉眠之地一行,怕是掩盖不住了。”

    话锋一转,第二刑天露出凝重之色:“而你们这一脉的封镇法与你得到的天碑符文之力,必定会为诸神国度所忌惮,恐怕今日之后,诸神国度对于你们这一脉,尤其是你,必将降下无尽杀劫,直至你们全部身死道消。”

    对于五大刑天,苏乞年并未隐瞒,在黄昏禁地,与人间诸帝交手,他也并未展现出倾轧绝巅大帝之力,这种变化,人间诸帝只要略一思量,多半就能洞悉七七八八,毕竟到了绝巅大帝的层次,再向上已经很难了,或许如葬龙谷大帝一般,碰触到了至高天壁,也不过比寻常绝巅大帝略胜一筹,但眼下生命本质蜕变,更进一步的第一刑天等绝巅大帝,也都差不多到了这样的层次,再想更进一步,除非打破天壁,跻身至高领域。

    “或许,那几位更加感到压迫感了。”第五刑天眼中浮现一抹异色。

    “那几位?”苏乞年挑眉。

    第五刑天沉吟道:“神帝晴明,仙帝牧长青,鬼帝阎回,冥帝幽落,魔帝诸生灭,龙族帝君敖寒宇……”

    片刻间,第五刑天一连说出了二十余位诸族大帝,苏乞年神色一怔,这是那几位?

    “不用在意,你只要记住前六位就行了,后面的那些,也是诸族闻名的一群绝巅大帝,但比之前面那六位,就要略逊一筹,但此番黄昏禁地之行,在无人打破天壁,跻身至高领域的境况下,生命本质的蜕变,或许将这仅有的几分差距也抹平得差不多了。”第五刑天微微一笑,而后郑重道,“这就是这个纪元,诸族最有可能跻身皇道领域,或是至高领域的一群绝巅大帝。”

    “至于还有一些触碰到绝巅层次的大帝,相比于这二十几位,底蕴就差了许多,这也是在未来,将与你争夺成皇之机的一群人。”

    苏乞年露出肃穆之色,当初,五大刑天曾言,只要他在甲子之内成帝,当世战皇会为他夺取一次成皇之机,眼下看来,这一群绝巅大帝,就是他成皇路上的对手。

    “在我人族,除了葬龙谷大帝外,还有这样的绝巅大帝吗?”苏乞年问道。

    “有。”第一刑天认真道,“你应该也猜得到,就是他。”

    剑帝通明!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当初在黄昏禁地,他与人间诸帝交手,剑帝通明是唯一没有与其他人动手的人,即便如此,从剑帝的身上,苏乞年依然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比如芒刺背更进一步,令他肉身诸天,都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锋芒之气,像是可以贯穿一切,真正的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是以,虽然没有交手,苏乞年也隐隐生出一种感应,他与剑帝之间,还有几分差距。

    虽然知道或许有些不合适,但苏乞年还是开口问道,为何不为剑帝通明夺取一次成皇之机,相比于等他甲子内成帝,剑帝通明已经到达绝巅极境,在当下时月紧缺的乱世里,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五大刑天闻言相视一眼,第一刑天失笑道:“成皇之机何等珍贵,岂是说让就让,何况,这个纪元,从你凝聚诛神战名的那一刻起,气运命数,冥冥之中都被你左右,再加上战王策的出世,若论气运眷顾,我等皆不如你,成皇亦是如此。”

    顿了顿,第一刑天复又道:“何况,剑帝有剑帝的路,早年你未曾走出玄黄大地时,我等也曾与其论道,剑帝剑心如一,拒绝了当世战皇的好意。”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第二刑天深吸一口气,道,“但剑帝不会有所更改,这涉及他的剑心,剑心有变,他连帝境都无法维系,遑论成皇,所以这个纪元,在剑帝不争,葬龙谷大帝生死未卜,我等其他绝巅大帝成皇的机会都相差无几,唯有你不同,你极可能是这个纪元,我人族气运汇聚的异数,所以你这一路走来,虽然劫数重重,却也造化不绝,直至开创出战王策的那一日,我们方才真正肯定,这个纪元,若论成皇之机,我等皆不如你。”

    苏乞年静默不语,或许,当他们三人从后世降临这浩瀚星空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异数的诞生。

    而对于五大刑天以及当世战皇的看重,他心存感激,眼下看来,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毕竟他修行时月短暂,修成战帝也才一年多,短时间内,想要成帝,想要成皇,都需要耗费时月去积淀,哪怕是最近的成帝,在苏乞年看来,随着纯阳原始篇的出现,随着纯阴之力的发掘,属于他的真如纯阳境与斩三身的修行,都需要有所调整,这就不是一两年能够完善的。

    当然,现在更重要的是对于纯阳原始残篇的参悟与推演,加上那为纯元神主赎罪,诸神国度付出的一段残经,人族已经汇聚了三段残缺篇章,也在第一时间交予当世战皇,乃至其他四大人皇传承。

    是以,缺乏底蕴的他,不可能如剑帝一般独尊己路,若无意外,等他成帝之后,再想在短时间内成皇,唯有等待当世战皇为他夺取一次成皇之机。

    “不过眼下诸天有变,成皇之机恐也生变,”第五刑天蹙眉道,“过往纪元,需要防备的只有星空诸族,眼下更多了一方诸神国度。”

    “为一位七劫神主付出一段纯阳原始残篇,疑似远古初年通往长生的篇章……”第四刑天思索道,“或许诸神国度也想拼凑出完整的纯阳原始篇,远古年间,这纯阳原始篇怕也并不完整,这是想顺势而为,促使我等主动拼凑出更完整的篇章。”

    苏乞年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至少眼下,诸族都怀疑,将纯阳原始篇泄露给普通族人知悉,是他人族所为,但苏乞年却清楚,却非是人间诸帝所为,要么是星空诸族有人心怀鬼胎,要么……就是出自诸神国度之手。

    他们想要完整的纯阳原始篇!

    或许,此番诸族从黄昏禁地中得到的纯阳原始残篇,是远古天界未曾现世的篇章。

    若真是远古通往长生的篇章,疑似永生起源的经义,那么这纯阳原始篇,就不是一般的修行法可比,甚至诸神天功,各种古老的修神法,都是起源于此,其意义就非同小可。

    “这是阳谋,这些古老的诸神血脉能够活过这么多年,对于普通生灵的心境把握,已经臻至化境。”第四刑天冷冷道。

    这是算准了,就算诸族于此有所洞悉,也绝难抵挡拼凑出完整篇章的诱惑,就算诸族无上生灵沉得住气,也抵不过众多的普通族人汇聚的心声,这是从根基上动摇族运,无论诸族是否愿意,对于诸神国度而言,都只有好处。

    “那这段新的纯阳原始残篇……”第五刑天欲言欲止。

    “继续共享。”苏乞年轻吸一口气,正色道,“与其等到诸族放下一切,不如我人族先行一步,就当是我人族泄露的消息又如何,送上门的长生筑基残篇,也不见他们拒绝,不过这次可以多要一份谢礼,毕竟这一段残篇是诸神国度正儿八经的赎罪礼,来路正得很。”

    ……

    随着八大神主离去,浩瀚星空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只是诸族普通人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他们也并不清楚,大帝之间的强弱之别,那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只知道,年轻的人族战帝很强,以一己之力逼退了来自诸神国度的八大神主,战力无可敌,更重要的是,为了带走那跪在人族界关古城城头上的纯元神主,诸神国度付出了又一段纯阳原始残篇的代价。

    三段了!

    人族先诸族一步,已经得到三段残篇了,这更令诸族众多的普通族人感到不满,不过仅在半日之后,他们又得到了令他们振奋的消息,这又一段来自诸神国度的纯阳原始残篇,人族也与星空诸族共享了,并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参悟的倡议。(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

第九百零九章 族运,拨开迷雾的诸帝!(求订阅!)

    搁置争议,共同参悟!

    人族境内尚且不说,星空诸族是彻底沸腾了,兆亿计的普通族人,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对于时事的关注,浩瀚星空只要有风吹草动,消息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席卷全族。

    虽说对于人族没有半分好感,这窃取了他们祖地,阻碍他们寻回上古荣光的昔日附庸、血食,但这一次对于纯阳原始篇的倡议,却是得到了诸族众多普通族人的认可。

    诸天有变,有望重回远古长生之境,在这样的境遇下,还有什么比尽快开拓出新路,开创出适应当下的新法更加重要的,星空诸族与人族之间的恩怨世仇,也不止于这一个纪元,无尽岁月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十年,或者百年。

    最重要的是,诸族众多的普通族人耗不起,他们修为不高,缺乏足够的寿元去等待,也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耐心,对于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只看当下,不看未来。

    “该死!”“这是在逼迫我等!”

    诸族很多无上生灵默然,并未有人表态,但在无上强者之间,却已经炸开了锅,不少人都露出了不满之色,这是在裹挟大势,逼迫他们妥协吗?无论是否是人族刻意泄露的消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安抚人心,成了当下的星空诸族首当其冲的大事。

    族运是根本!

    而族运的根源是族群的繁衍,族群繁衍依靠的不是一小撮无上生灵,而是众多的普通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强者是点燃族运的烈火,而无数普通族人,才是支撑烈火燃烧的薪柴,若有人釜底抽薪,那族运也将是无根之火,终究要熄灭。

    人族堂而皇之地共享,不为普通族人所知的,诸族大帝也都奉上了厚重的谢礼,这份谢礼,也比上一次更重,尽管诸族大帝心中再不愿,也不能在人族面前失了颜面,毕竟这第二段残篇,是诸神国度的赎罪之礼,对于星空诸族而言,不只是又一次共享,也同样是一种震慑。

    人族战帝,巡天殿主!

    八大神主的铩羽而归,比之那纯元神主被镇压,更加具有冲击力,真实性可靠,众目所视之下,年轻的锁天战帝强势压制了一位出手的神主,甚至残余的拳力,连另外两位神主都被震退半步,这其中到底蕴藏了怎样的隐秘,无疑引动了诸族大帝瞩目。

    在此之前,诸族大帝即便对于年轻的巡天殿主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此番却是截然不同,来自诸神国度的神主,都是一群怎样的存在,绝巅大帝只能勉强与七九之劫的神主比肩,那是令诸族大帝真正忌惮的神国强者,但年轻的人族战帝却展现出这样的倾轧之势,这如何不令诸族大帝惊动。

    因为能够倾轧七劫神主,即便诸族大帝,哪怕是绝巅大帝,触碰到了天壁的极境存在,也多半不是对手,至高领域之下,谁能相抗,这其中的意义,细思恐极,更重要的是,年轻的人族战帝才修行多少年,更为那位离世的诸天禁忌的衣钵传人,这眼看着,就是一位新的诸天禁忌在强势崛起。

    封镇法,天碑神韵!

    诸族大帝有心挖掘,加上诸神血脉在星空中的足迹愈发频繁,有些消息乃至隐秘,透过诸族的各种手段,也都被一一洞悉,什么是天碑,诸族大帝也都很快有所了解,随之而来的,就是错愕与震动,天碑竟然有如此莫大的来历,天碑之力镇压一切,甚至远古天界,有传闻在天界深处,一位神王都被镇压在天碑之下,而隐约可知,即便是诸神黄昏,也与天碑之力存在着莫大的干系。

    由此,封镇法可能自天碑之力中蜕变而出,就足以令诸族大帝心神剧震,难以平静。

    连诸神血脉都为之忌惮的天碑之力,竟然可能是锁天一脉的道法源头,这实在是过于惊悚了,甚至于从那八位神主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断出,那位年轻人族战帝的封镇法,甚至衍生出了天碑神韵,对于诸神血脉或许拥有极大的压制。

    在诸帝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解释,年轻的人族战帝为何拥有倾轧神主之力,虽然只是猜测,但诸族大帝都是屹立在星空顶峰之上的存在,经历过多少宇宙变迁,岁月中打熬,眼界阅历之丰沛,很多时候,他们的猜测都是最接近,或者就是真相。

    到了他们这样的层面,无论是彼此之间,还是异族之间,有些东西瞒是瞒不住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锁天传人,巡天殿主,星空第一战帝,战王策的开创者之一,诛神者,这诸多身份汇聚,一个不过修行了一甲子的年轻后辈,却令诸族大帝都感到了压迫感,与之相比,诸族年轻一辈就黯然失色,哪怕是剑族剑子,神皇子等,也因为缺少与大帝争锋的战绩,而逊色一筹。

    原本,纯阳原始残篇已经令诸族大帝为之头疼,现在又来了一个疑似诸神血脉为之忌惮的天碑之力,这乱世中的变数又多了一个,只是诸族大帝并不希望,这样的变数出现在人族。

    但也有收获,至少星空诸族知道了,那些远古的诸神血脉,也并非是无所顾忌,这诸天之内,也有他们为之忌惮的力量。

    “年轻的人族战帝,或许是成皇路上的大敌……”

    某一刻,浩瀚星空一角,响起这样的声音,那是来自一族大帝沉凝的语气,以大帝的眼力,在结合过往种种传说,觉得年轻的巡天殿主,锁天战帝,或许将是人族这个纪元最有可能成皇的存在,哪怕其修行时月短暂,但其身上汇聚的一界气运眷顾之隆重,或许放眼人间诸帝,都难有企及者了。

    就像此前,诸族为了战王策的出世,甚至提前召开了星空族会,但此后因为种种变故,很多东西都超出了诸族的预料与掌控,偏离了原有的算计,甚至连血族始祖湖都被掀翻了,眼下看来,这或许都是冥冥之中的气运干涉,令一切灾厄劫数,都不能加身,甚至成为其进化蜕变的薪柴。

    气运、命运!

    得到人族星空意志眷顾的这位年轻战帝,若说这个纪元,这乱世里,人族最有可能成皇的,除了那位剑帝,怕就是这一位了。

    为何直到当下方才看清,这或许就是一叶障目,浓厚到了极颠的气运眷顾,连大帝的感知都蒙蔽了,又因为牵扯到了诸神国度,远古的诸神血脉,或许才令气命生出了震荡,从而被感知到。

    在诸族大帝看来,古往今来,气运眷顾隆重者,未必能够成皇,但成皇路上,能够走到最后的,一定是气运眷顾隆重者。

    当然,无尽岁月以来,也不是没有例外,但那几位太特殊了,并不能作为参考,甚至在成皇之后,在诸皇的争锋中,也平平无奇,直至成为最早被那一个纪元的人皇击毙的皇者,黯然落幕,在皇道战史上留下了惨淡的一笔。

    是以,诸族大帝警醒,却也无奈的发现,年轻的锁天传人大势已成,诸皇不出,恐怕无可奈何,至少仅凭诸族大帝,就算是带着皇道兵器,也很难令其陷入绝境,其伴生的那口劫器长刀亦神秘无比,拥有至高锋芒。

    诸神国度,纯阳原始篇,诛神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是诸族无上生灵之间谈论最多的,他们不如诸帝眼界阅历广博,修为高绝,可以把握气命之间的余震,以洞悉真相,但也有一些活化石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不禁感叹,这乱世里,星空中的局势时刻都在变化。

    而眼下诸族首当其冲的,是安抚人心,众多普通族人对于新路与新法的迫切渴望,已经渐渐超出了诸多无上生灵的想象,很显然,长生不死的诱惑,比诸无上想象中的诱惑还要大,尤其是对于那些心性普通,更无什么心境的普通人而言,活得更长,比什么都值得。

    转眼间,自八大神主以一段纯阳原始残篇赎走纯元神主,已经过去十天了。

    这十天里,在最初几天的宁静之后,苏乞年就不得不抛却战帝宫中恬淡的日子,与五大刑天一同接待星空中不时来访的诸族强者,甚至在大荒星空界关之外,诸族强者保持着无声的默契,对于彼此的存在即便有所感知,也并不点破,一方现身,一方绝不到访,互相不遇。

    至于到访的目的只有一个,如何搁置争议,共同参悟,人族与星空诸族之间,总要有个章法才行,毕竟无尽岁月以来的征战与厮杀,积蓄的恩怨纠葛,不是说说而已,此前对于诸神国度,能够保持无声的默契已经难得,现在更进一步,要共同开拓新路与新法,拼凑出足够完整的纯阳原始篇,若是没有令人信服的方式,不说最终难以成行,也会为诸神国度所趁,在两个年代的角逐中落入下风。(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章 铭记历史,大帝出迎!(求订阅,求订阅)

    距离八大神主降临半个月后。

    星空诸族,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得七七八八了,对于如何交换纯阳原始残篇,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当然,还有一些种族没有人来,会由到访的诸族前去沟通,这大势容不得有人置身事外,这是浩瀚星空这个年代的第一次诸族之约,不同于纪元之末的星空族会,这一次加入了人族,算得上是真正的百族共约,是这个星空年代的最强音。

    “真龙、凤凰二族,是时候走一趟了。”

    苏乞年起身,目光有些悠远,诸族共约,这真龙、凤凰二族就避无可避,对于这两族,星空诸族一直都有诟病,所以只能由他人族前往相邀。

    “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第一刑天郑重道,但随即又叹一口气,道,“算了,你看着办吧,不过真龙、凤凰二族不同于其他种族,你悠着点。”

    “好。”

    苏乞年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抬脚迈步,就消失在刑天殿内,而五大刑天相视一眼,都不禁轻轻摇头,眼下的人族与真龙、凤凰两族的关系,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这其中有南海敖家的叛族之因,也有无尽岁月以来积累的旧怨,毕竟近古一百零八纪元,乃至上古蛮荒年间,三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纠缠百结,理不清了。

    三族都不能忘记过去,但也要立足于当下,这之间如何平衡,对于三族的上位者,或许都感到十分头疼,因为对于众多的普通族人而言,他们的好恶很简单,南海敖家叛族,对于五荒大地,乃至其他四域星天的众多人族而言,是无法接受的,这勾动了他们对于古史的回忆,那是铭刻在血脉中,不能忘却的东西。

    就像后世的古中国,又简称为华国,虽然距离二十世纪那场劫难已经过去了不止一个世纪,历史也要铭记,不只是为了记住那段屈辱,更是为了从中汲取教训,更要铭记那段岁月里,为了国家兴亡,抛头颅,洒热血的无数先贤英烈。

    所以,无论是人族还是真龙、凤凰二族,对于彼此之间的关系,都极为敏感,维系不易,只有三族上位者才真正清楚,这也是第一刑天刚刚忍不住开口的原因,他深知苏乞年的性子,煌煌烈烈,堂皇正大,眼里揉不得沙子,真要到了那一步,怕是未必留得住手。

    五荒大地之外,是四海海域。

    虽然中域祖地广袤无垠,但以而今苏乞年的修为,不过几步之间,就横渡而至,四海之水幽蓝而深邃,人间神阳临照,金色波光如龙鳞蔓延,海风微涩,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重的天地精气,相比于五荒大地,四海海域同样广袤,海中蕴藏了无数机缘造化,每一年都引得无数人族强者入海,寻幽探秘,争夺造化。

    苏乞年一步踏入东海,他没有掩饰自身的气息,不过刹那之后,东海深处,有瑞气如龙,霞光万丈,伴着一道又一道威严的龙吟声响起,东海之中,无数荒兽潜藏海底,匍匐下来,瑟瑟发抖,哪怕是一些圣兽,乃至兽王也不例外,因为当中一道龙吟声有帝威弥漫,整个东海海域,无数生灵都感受到了这股绝对的生命威压。

    一些身在东海的人族强者面面相觑,露出惊疑之色,东海人龙世家那位大帝复苏了,对于禁足的三海人龙世家而言,而今哪怕在四海海域的三家族人的身影也少见了,即刻,他们就看到了一条又一条真龙自东海深处扶摇而起,乘风御云,洒落下漫天瑞气,交织缔结成一条绚烂的光路,一直延伸向东海之畔。

    “恭迎巡天殿主!”

    一道巍峨帝影在光路的一端浮现,那是东海敖家大帝真身显圣,虽然只是人身,不过八尺来高,但东海众生的脑海中,皆映照出一条比山岭还要粗大的巨龙,金色鳞片冷冽,比石屋还要大,神圣帝威铺天盖地,挤满了整个心灵世界。

    这就是东海霸主,人龙世家当世族长,一位无上大帝的威仪,原本众人还以为生出了怎样的惊变,眼下看来,竟是巡天殿主,那位年轻的战帝到了。

    尤其是一些临近东海的部族年轻后辈,此刻跟随着族中长辈进入东海游历,与海中荒兽搏杀,磨砺己身,此刻同样置身于这股伟岸的大帝威仪下,他们心生摇曳,眼中也浮现出难言的光亮,身为年轻一辈,他们何尝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一幕,但很多时候,随着修行的深入,他们愈发认识到诸天的浩瀚,己身的微渺,别说是超凡入圣了,就算是开天辟地,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而言,都有着无数关隘需要翻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是以,在他们看来,年轻的巡天殿主,简直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不过比他们大了十几二十岁,却走到了他们一生也难以想象的境地,甚至有一些年轻强者,已过天命之年,至今仍然徘徊在法则之路上,成圣还遥遥无期,此时看到东海深处大帝出迎,心中艳羡之余,脸上也浮现出复杂难明的情绪。

    “你们要习惯,都认为自己或许是这天地的主角,未来有无限可能,”有老辈神圣看一眼身后的几个子孙辈,冷哼一声,道,“但有时候也要学会看清自己,找准自己的位置,虽然这话有些残酷,但看看你们那一个个脚步虚浮的样子,你们要明白,其实你们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普通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不脚踏实地,你们过往看不上的,将超越你们,那些比你们出身更高,血脉更强的,你们更加遥不可及,这辈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

    “你们以为,那位巡天殿主,真的只是依靠出身吗?当初的锁天一脉在五荒大地是何等的境遇,你们熟知那位的生平,应该清楚,那位昔年为了踏入中域祖地,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劫难与凶险,说是蝼蚁也不为过,而今其俯瞰星河,比肩大帝,甚至而今,连神国神主,都被其倾轧,星空中已经有消息,有异族大帝评价,其或许是我人族这个纪元,最有可能成皇的存在,与之相比,你们这些年所遭遇的所谓坎坷,又算得了什么……”

    老辈神圣趁此教训随行的几个心高气傲的后辈子孙,艳羡感叹有什么用,生命进化的路上,没有天生的强者,摆不正自己,就算是无上体质,缺少打熬,也支撑不起未来。

    “见过敖垣大帝。”踏上绚烂光路,苏乞年温和的声音也响彻在东海之上,他一步迈出,就进入了东海深处,光路尽头。

    敖垣大帝为东海敖家族长,当初他与刘清蝉成亲,三海敖家族长亲至,三位人龙世家大帝的亲临,也令各方部族、无上传承认识到,人龙世家与锁天一脉的渊源与亲近。

    “苏殿主,请。”

    敖垣大帝嘴角含笑,他剑眉修长,面容方正,着一身青色龙鳞甲,身姿雄健,亲自来接引苏乞年进入东海敖家族地,事实上,对于敖垣大帝,苏乞年也早已熟悉,当初在黄昏禁地,他与三位人龙一脉的无上大帝没少交手,若论战体之强,三海敖家三位大帝虽非绝巅大帝,却也不弱半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由敖垣大帝亲自引路,带着苏乞年观摩了东海敖家族地,以及诸多秘境与胜景,甚至连一些禁地,也没有隐瞒,都向苏乞年一一介绍,苏乞年同时也问询了敖战的近况,因为此前他成亲时未至,似乎因为机缘造化,参悟虚空禁忌有所得,闭关破境,所以未能得悉。

    “你说敖战那孙子,那对龙凤胎到来,倒是让他得了几分造化,此刻或许将要孕育出残缺的虚空禁忌之体。”敖垣大帝轻笑一声道,“也是苏殿主昔年星空武道大会中照拂,为他打下了虚空之基,否则此番未必能够如愿。”

    那口虚空泉水?

    苏乞年一怔,当年星空武道大会,虚空七界山上,那口秩序衍化的灵泉,甚至不在诸天灵物榜上,是一种未曾记载的灵物,但无论是他还是刘清蝉,也曾经收取了一滴,对于虚空禁忌的参悟,的确有莫大的助益,但说以此衍化出残缺的虚空禁忌之体,就算是另外得到了虚空之泪,这样在诸天灵物榜上排名三百八十二位的惊世灵物的刘清蝉,苏乞年近一两年来,也不过听说其有了几分方向,但想要衍化出虚空禁忌之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是那对龙凤胎!

    苏乞年看向敖垣大帝,露出探寻的目光,以他对于敖战的了解,他那此前的种种机缘与造化所积累的底蕴,并不足以促使他蜕变出残缺的禁忌之体,但那对龙凤胎却也与虚空禁忌之体无关,乃先天阴阳体,又是如何令其得到孕育出残缺虚空禁忌之体的造化。(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一章 守得住一切的力量,祖龙血脉!(求订阅,求月票)

    东海敖家族地。

    敖垣大帝没有隐瞒,沉吟道:“这也是意外,当初苏殿主命人将这对龙凤胎送过来,就交由敖战那孙子照料,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修行时,阴阳交织,当真衍化出了混沌之象,那孙子也是胆大包天,竟然身入先天阴阳二气交织之地,以身为桥,接引先天阴阳之机,妄图在体内衍化先天混沌,他最初想尝试铸就的,是混沌体。”

    混沌体!

    苏乞年一怔,这可真不是一般的痴心妄想,时空、命运、混沌,传说这三种禁忌之体根本不存在于诸天之内,没有先天之体,无尽岁月以来,关于这三大禁忌之体,更多的是传说,一个真实的记载都没有,而无尽岁月里,诸族都曾经尝试过缔造这三大禁忌之体,但不知为何,都没能成行。

    诸族无尽岁月都没能造就的混沌体,敖战他一个参悟虚空禁忌与刀道的,他是怎么想的?苏乞年顿时无言了,这是一点根基都没有,你好歹也先参悟了混沌禁忌再说,这简直就是乱来。

    “也是那孙子运气好,”敖垣大帝话锋一转,冷哼一声,“先天阴阳之机入体,他以原始战血接引,化入髓海之中,却震得五脏六腑移位,阴阳气机混乱,髓海崩溃,整个人都炸开了,两个小家伙竭力出手,以先天阴阳二气将其定住,却意外令其体内那滴得自星空武道大会的虚空灵物与崩碎的髓海交融,彻底化入其中,从而引发了未知的蜕变,令他血肉重生,肉身体魄先一步迈入了战王路,现在还在闭关巩固中,想来出关就在这几日了。”

    这也行?

    苏乞年有些错愕,实在太乱来了,这可不只是肉身的崩溃,而是髓海的内在崩塌,若是没有生出那未知的蜕变,即便是血肉重生,也难逃陨落的下场。

    “他太冲动了,这不像是他。”苏乞年蹙眉道。

    对于敖战,他还是很清楚的,当初两人一路同行,闯入纪元之墓,几经生死才逃出生天,这是真正生死的交情,敖战的性子桀骜,一直想走自己的路,不想被父辈左右,但其能够在繁复的阵道上有所成就,心思缜密之处,绝非常人可比,而眼下所闻,不像是他的作风。

    敖垣大帝感叹道:“果然还是苏殿主了解他,他说,不想潜龙城前的一幕再现,他要得到守得住一切的力量。”

    潜龙城,得到守得住一切的力量!

    苏乞年默然,这是敖战的心气,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孤傲,只是平时潜藏在骨子里,不显山露水,虽然其从未说过,但同样有一颗与同辈争锋,问鼎绝巅的心,而这些年来,无论是九极蜕变之路,还是各种无上体质的出世,诸神血脉的临尘,都令得其无论是修为进境,还是战力的提升,都跌落下同辈的顶峰,潜龙城一别十几年,其虽然跻身准王领域,或许也有顶尖准王的战力,但终究被落下了,这种煎熬,促使他竭力把握任何一丝可能,无论是怎样的凶险,都愿意尝试。

    “这一次,他挺过来了,下一次,怕就没有这样的运道了。”

    敖垣大帝叹一口气,道:“都是这乱世搅乱了一切,留给所有人的时月都太短暂了,这诸天之内,随时都可能生出变化,我们都不清楚,明天到底会如何,只能把握当下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炷香,来竭力提升自己,无论心境与稳固,即便拔苗助长。”

    哪怕身为无上大帝,敖垣大帝对于未来,也没有半分把握,这诸天已经混乱不堪,或许即便是开元三皇也没有预料到当下的局面。

    “路是人走的,总要经历过绝望之后,才明白生命的可贵,才能够迸发出最灼烫的热血,未来可期,只要我等矢志不移!”苏乞年郑重道。

    “苏殿主是认真的吗?”敖垣大帝有些诧异道,这位年轻的战帝,比他们这些老辈人物,对于未来抱有更大的希望吗?

    “天塌下来是我们,谁都可以绝望,谁都可以惰怠,谁都能够迷惘,乃至沉沦,唯独我等,”苏乞年深吸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才修行了数十载,比起诸位,事实上都是修行路上的前辈,我所经历的打熬与磨砺,远不及诸位,但一想到未来,或许血染九天星河,诸界崩毁,人间残破,我就告诉自己,退是不可能退的,得到了力量,就要肩负起重担,这大势与谋划,我远不及诸位前辈,那就挥舞手中刀,成为族群披荆斩棘,最凌厉的那道锋芒。”

    敖垣大帝闻言,罕见露出了沉凝之色,他凝望苏乞年数息,而后微微躬身一礼:“敖垣受教了。”

    苏乞年则侧身避开这一礼,道:“大帝言重了,苏某愧不敢当。”

    他当然知道,敖垣大帝并非是迷惘,只是在感叹这乱世的纷扰与苍凉,给所有人的头顶都笼罩了一层不知深厚的阴霾,事实上,人间诸帝已经在很多普通人未知的领域,为整个族群化解了无数的危机与灾劫,他们的功绩卓绝,若非是他有开创战王策的眷顾加身,也未必及得上人间诸帝的气运隆重。

    而五大刑天当初认定他为气运所钟,也是因为以他的修为,得到的气运眷顾之隆重,对于他本身所立的生命层次而言,举世无双,足以化解他这个层次的诸多劫难,并带来各种机缘造化。

    “苏殿主过谦了,”敖垣大帝微笑道,“战皇殿能得苏殿主这样的人监察天下,是天下人族之幸。”

    半炷香后,东海敖家人龙殿。

    苏乞年道明来意,敖垣大帝沉吟片刻,开口道:“苏殿主于我三海人龙世家有恩,锁天一脉的诸位,都曾与我三海人龙世家在无空海眼下共历生死,且不论其他,若无尊师,我人龙世家也不会存世,这是再造之恩,无论岁月更迭,三海人龙世家都不敢忘却,所以对于苏殿主,三海人龙世家自当直言不讳,绝不隐瞒。”

    顿了顿,敖垣大帝复又道:“苏殿主的来意我早有所觉,西海,北海那两位也一定不会拒绝,我等随时可以陪苏殿主前往真龙、凤凰二族一行。”

    “那就劳烦大帝了。”苏乞年道。

    “不过,”敖垣大帝又蹙起眉头,看向苏乞年,道,“那对龙凤胎却是一个麻烦,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什么都无法追溯,也无法得知昔年他们沉入始祖湖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若真是敖裂帝君,此行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帝君,是真龙族对于本族绝巅大帝的敬称,敖裂帝君,在真龙族诸帝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辈分也高,星空中久负盛名,至少都已经活过了两万载,而两万多年前成王的,现在也多半寿元将尽了。

    那对龙凤胎,就是敖裂帝君的亲传弟子,要知道,十几年前这对龙凤胎出世,可是震动了诸族,诸族大帝都知道,这将是敖裂大帝最后的两位弟子,再加上先天阴阳体,这对龙凤胎甚至可以演化混沌之象,修行进化,将远超一般的无上体质,那段时月,可是着实令诸族大帝艳羡了许久。

    而敖裂帝君,却亲手将真龙与凤凰二族未来的两位年轻霸主,甚至年轻圣王交给血族,这着实匪夷所思,即便是敖垣大帝也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隐秘,恐怕就算是敖裂帝君与血族也不会想到,始祖湖居然被掀翻了,而这对龙凤胎,也由此曝露天日。

    “这乱世里不怕麻烦,就怕云里雾里,所求的,不过一个真相。”苏乞年道。

    “就怕真相比我等预知的,还要残酷。”敖垣大帝眸光深邃,对于两个小家伙而言,他们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真龙、凤凰族人,他们本该拥有相对平凡的生活,即便是修行,也都遵循着大多数真龙、凤凰族人的轨迹,但这一切,都被一枚先天阴阳胎而改变。

    敖垣大帝念动,不多时,一对少年少女被人带来,走进了人龙殿。

    在看到苏乞年之后,这对龙凤胎兄妹的眸光同时变得湛亮,尤其是真龙族的少年,更是眸光炽热,而今他们已经知晓了苏乞年的身份,真龙族的少年也洞悉了,当日为何他体内的真龙血脉战栗却也感到亲近,这是因为这位年轻的人族战帝,体内流淌着伟大的远古天龙的血脉。

    而远古天龙,无论是对于荒龙,还是真龙一族,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相传,远古诸神黄昏之后,远古天龙的血脉就由此一分为二,化成了荒龙与真龙二族,是以,对于荒龙与真龙而言,远古天龙是祖龙,是世间一切龙脉的起源。

    所以,在真龙族少年看来,能够拥有远古天龙血脉,哪怕只是一丝半毫,也弥足珍贵,遑论无尽岁月以来,祖血之变的路上,真龙一族一直在艰难前行,每一条真龙,都想化身天龙。(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二章 蛮荒断层,相似的种族!(求订阅,求月票)

    人龙殿内。

    真龙族的少年盯着苏乞年,眸光有些灼热,身为真龙血脉,对于祖血之变的渴望,或许比这世间的任何一族都要强烈得多,古老的神兽之王,即便在远古天界,也是令诸神都退避三舍的存在,甚至神话中,天龙曾猎杀过诸神,以神明为食,这在神话中,都是禁忌之谈。

    “你渴望变强。”苏乞年迎着少年灼热的目光道。

    真龙族少年略一迟疑后,重重点头。

    “给你们两个选择。”苏乞年略一沉吟,道,“接下来,我等要前往真龙、凤凰二族一行,你们可以选择与我等同行,但不能保证揭开真相,若你们决定回归,在我等离去之后,可能再次遭遇凶险,第二个选择,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只能就此隐姓埋名,至少成帝之前,不能泄露身份。”

    顿了顿,苏乞年再次道:“你们应该清楚,你们身负先天阴阳体,若是选择留下,在受到庇护与传道的同时,若有一些尝试,在不危及你二人的境况下,需要你们尽力配合,得到就要付出,这也是各取所需。”

    人龙殿内,敖垣大帝看眼前这一幕,静默不语,但只要是苏乞年的决断,三海人龙世家都不会拒绝。

    闻言,真龙、凤凰二族这对龙凤胎兄妹彼此相视一眼,他们虽然年岁尚轻,但出身大族,一些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这位年轻的巡天殿主虽然开口很直白,却令他们心安,某一刻,他们也曾想要留下,这近两年的时光,或许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

    即刻,兄妹二人朝着苏乞年,敖垣大帝各自恭恭敬敬一礼拜下,真龙族少年开口,郑重道:“诸位恩德,我兄妹二人此生不忘,但父母尚在,我兄妹二人只求一个真相,即便化去这一身先天阴阳体,也在所不惜。”

    “好。”苏乞年颔首,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未来选择的权利,同样,也要准备好,为每一个选择付出代价,哪怕头破血流。

    一道璀璨的旋涡随即在两兄妹身前浮现,一股浓郁的生命清气扑面而来,兄妹俩没有犹疑,抬脚迈步,踏入其中,那里是属于苏乞年的战体天地。

    半盏茶后,北海、西海两大人龙世家,敖恒、敖昇两位大帝联袂而至,片刻寒暄之后,苏乞年与三帝商定,由敖垣大帝与苏乞年同行,另外两位大帝各有信物相随,到了真龙、凤凰二族后,或能有所助益。

    毕竟而今的人间众目所视,大帝出行,怕是很难不引人瞩目,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四帝齐入浩瀚星空,多半会生出不小的麻烦,甚至引来暗中的杀劫,且当下的三海人龙世家尚在禁足中,若是三位家主都离开人族星空,即便人间诸帝不会多说什么,若是传出去,难免不为世人诟病。

    人言可畏,古往今来皆如此。

    接下来的一天,浩瀚星空再次震动,因为年轻的巡天殿主,走出了人族星空,同行的还有东海人龙世家家主,敖垣大帝。

    没有半分掩饰,也没有隐瞒目的意思,一条清濛濛的光路横亘宇宙星空,横跨一条又一条星河,直指真龙、凤凰二族。

    “这真是……无所顾忌!”

    星空深处,有无上大帝冷哼一声,觉得年轻的人族战帝太高调了,八大神主刚刚铩羽而归,这是要借势威慑诸族吗?还是觉得诸皇之下,已经举世难敌,那封镇法可以压制诸神血脉,对他们星空诸族,可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这世间强者无数,尚未成帝,帝路还未走到终点,战帝只是一种极境超越,但大帝领域,至高天壁在前,到了绝巅之境,已相差无几。”

    “诸神国度不会容忍这样一个诛神者存活于世,轻慢只会招来劫数。”

    “这种璀璨绚烂,上古蛮荒年间不是没有过,但很多时候,过犹不及,只会招来横祸,以为蛮荒古史为什么会断层,只剩下中期往后的不算完整的记载,那不是失落了,而是被打灭了!”

    有古老的存在不时开口,发出阴冷的笑声,他们活过了漫长岁月,甚至有一些连诸帝都认为早已坐化的存在,在永生契机再现之后,也纷纷复苏,显露出一角气息,对于苏乞年这样一个后起的年轻强者,他们更多的认为,其是被人界星空气运所钟,若非如此,这样的年岁,想要走到这一步,上古之后,已经没有这样的土壤。

    眼下,他们道出一些秘辛,自然也在星空诸族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过无上生灵中,却没有多少人信服,没办法,年轻的人族战帝战绩太显赫了,即便他们言语间多有奚落与酸气,但心中却忌惮到了极点。

    这种境况,显然也出乎了那些苏醒的古老存在的预料,他们也曾是星空中叱咤风云的帝者,苦熬这么多年,难道这些后辈强者们已经狂妄到了这样的境地,连他们的话也不放在心上,这是一种缺乏信任感的体现。

    在他们沉眠的这些年里,星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古老存在露出沉思之色,本族的无上生灵的信任的缺失,那年轻的人族战帝身上拥有怎样的魔性,又带给了这片星空怎样的震撼,才能够令身为大敌的星空诸强,都不愿贬低。

    不理会这些复苏的古老存在,诸族强者眼中皆有异色浮现,他们想要看看,当下的真龙、凤凰二族,对于人族到底是怎样的观感与回应,那人世间的流言蜚语,各种中伤,那非我族内,其心必异的言论,是否令得两族心灰意冷。

    在这样的乱世里,在星空诸族看来,人族一定比他们更加艰难,这从当下现身的诸神血脉,没有一个出自人族,就可见一斑。

    近些年来,从诸神血脉口中,诸族或多或少,也都窥见一些不算隐秘的隐秘,比如在诸神国度内,是不存在人族的,而古老神话中,远古年间,分明是有人族存世的,难道在古老的天界里,人族如此孱弱,连一个神祗都没有吗?

    诸神血脉对此缄默不语,哪怕是诸族暗中擒拿下几个诸神血脉,尝试截取记忆片段,也都无功而返,在诸神血脉的记忆里存在着可怕的封禁,即便是大帝出手,也不能窥见一丝半毫。

    不过,从已经走进星空的诸神血脉的身上,却隐约可以窥见星空诸族的影子,只是相比于当下的诸族,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不知是随着时月的流转,而退化了血脉,还是为了适应长生路断的诸天,而生出了未知的异变,与过往已不再相同,至少可以看得出来,诸神血脉对于当下的星空诸族少有看得上眼的,除了身为天界生灵的优越感外,或许还存在其他的原因。

    龙凤天渊。

    传说中龙界与凤凰古界两大星空意志的交界坍塌之处,不仅孕育了无穷玄奇与造化,更有可怕的重力,历来被真龙与凤凰二族视为历练与造化之地,原本被两族视为禁地,但因为屡禁不止,也就有所放宽,但一些涉及两族血脉的造化之地,依然有两族强者镇守。

    说是天渊,在浩瀚星空中看,却是黢黑一片,更像是一口永恒黑洞。

    此刻,在这龙凤天渊之上,立着一名身量高挑,姿容绝丽,似乎令漫天星斗都黯然失色的女子,她背影婀娜,一身火红战裙绚烂,生有一头如赤霞般的晶莹长发,只是那比玉石还要莹润的脸上,一双眸子冰冷,映照出一株又一株如赤金浇铸的巍峨神木,上面悬挂着无数恒星,灼烫的光和热,像是可以焚煮星海。

    倏尔,她似乎有所感应,有清冷的声音响起:“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随着其话音落下,在其身侧,几道威严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浮现,当中一位英姿勃发,背脊挺拔,披一身火红战袍的中年男子略一迟疑,开口道:“那位年轻的战帝与敖垣大帝同行,难道我等真的要拒之门外,未免有失礼数了。”

    无论是想进真龙族还是凤凰族星空,都要横渡龙凤天渊,才能得见唯一入口,现在他们凤凰一族先一步横在了天渊前,而真龙族的诸王尚未到来。

    一头赤霞般的绚烂长发微漾,火红战裙猎猎而动,绝丽的凰族女王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怕了。”

    中年男子挑眉,道:“不是我怕了,两位大帝齐至,即便我等身为王者,惹恼了那两位,也根本不够看,这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我是怕白白被镇压,若是那两位不愿离去,我们守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若他们专横独断,一意孤行,注定了将与我两族背离,至于真龙族,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来。”凰族女王冷哼一声,“事实证明,人龙血脉只是耻辱,难道你们想再衍生出所谓的人凤,人凰血脉?”(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三章 闭族,你是认真的吗?(求订阅,求月票)

    龙凤天渊前。

    凰族女王很强势,她是女帝的嫡孙,在凤凰一族凰脉内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凤脉的中年男子闻言后顿时沉默下来,他只是不太认同拒之门外的失礼,对于即将到来的人族年轻战帝,同样心存抵触,不过既然这位凰脉女王坚持,他也就不再多言,否则他这一支传承,来年那些后辈子弟,怕是连婆娘都讨不到……

    嗡!

    就在这时,凤脉中年王者心中一动,不远处星空轻轻扭曲,真龙之气弥漫,几个熟人迈步而出。

    “敖峰道兄。”他看向为首的一人,温声道。

    “凤林道兄。”龙王敖峰微笑回应,眸光不经意瞥过其身侧的凰族女王,眸光微滞,还真是这一位。

    他就知道,这位不会罢休,遑论时至而今,他们也从各种渠道得到消息,进行印证,当日那锁天一脉从龙凤天渊中那坍塌的秘境里带走的,应该是一株神凰草。

    神凰草,乃远古神凰涅槃之血滴落洪荒,造化而生,有涅槃之力,比凤凰一族的梧桐神木,所蕴藏的本源之力还要更加浓厚纯净。

    更重要的是,通过印证得知,人族神农山中那日炼就的是皇道大丹,那株神凰草,多半已臻至药皇之境,极有可能是近古末年,掀动皇道征伐的那株,后来寂灭重生,应该就蛰伏在这龙凤天渊中,当中那处崩塌的秘境,多半就是其孕生之地。

    神凰草,与凤凰一族,拥有着莫大的渊源。

    据敖峰所知,无尽岁月以来,有记载的,神凰草出世只有两次,一次是以灵药之身,令近古一位凰脉王者蜕变出部分神凰血,一跃而上,闯过帝关,迈入无上帝境,后来那位立身在绝巅之境,接连完成了九次不可能的大涅槃,极尽一跃,破入至高领域,成为了那个纪元,凤凰一族傲立诸天的皇者。

    再有一次出世,则是以药皇之身,近古之末,被诸皇觊觎,掀动了浩大的皇道征伐,再后来就不知所踪,无人知其归属,但敖峰知道,凤凰一脉曾经推演过,那株神凰草,应该陷入了寂灭之中,等待重生,而在凤凰族内,更有一种传闻,这株药皇层次的神凰草,就是更早的近古年间的那株涅槃重生,再经历漫长岁月的蜕变,终于成为了举世难见的药皇。

    然而,那株神凰草而今被炼成了皇道大丹……

    敖峰不清楚凤凰一族是如何推演的,但神凰草的诞生与凤凰一族脱不开干系,若是其他灵物也就罢了,仅此一事,在敖峰看来,此番那年轻的战帝于他们两族之行,多半皆要落空。

    至于三海人龙世家,敖峰心中叹一口气,人龙血脉的归宿到底在哪里,真不知道几位帝君到底是如何看待的,且他也想不通,那南海敖家为何要叛族,但有传说,是与上古道族有所勾结,那也是上古闻名的一群疯子,与他们沾上了,多半都难有善终。

    这浩瀚星空的水,太深了!

    敖峰又不禁摇摇头,即便是他这样的无上王者,也感到一种无力感,普通人看到的,只有星空诸族与诸神国度,但他们这些无上生灵却明白,古往今来,多少奇功秘术,无上法门,不只是有一些活得超出想象的老怪物蛰伏,还有上古遗族潜藏。

    现在看来,这星空真正的混乱,似乎都是从那位诸天禁忌离世前后开始的……

    “敖峰道兄,你在想什么?”那中年凤族王者道。

    “没什么,只是感叹这世间诸力混杂,我等深陷泥潭,不知何时,这乱世才能终结,这星空才能得见清明。”敖峰轻吸一口气道。

    随着敖峰开口,无论是龙族还是凤凰一族几位王者,脸色都变得沉凝起来,的确,哪怕是他们两族天生血脉之力强大,甚至族中普通族人,只要成年,也几乎能够直入神圣领域,但相比于诸天之浩瀚,终究力有不逮。

    “所以收起你们的仁慈,”有冰冷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位凰族女王开口道,“我等两族乃远古神兽后裔,虽然因为诸天之变血脉退化,但只要能够把握这乱世之机,长生之路,未尝不能完成祖血之变,重现远古神兽之威,届时,即便是诸神尽数归来又如何,远古神兽,不惧诸神!”

    远古神兽,不惧诸神!

    随着这凰族女王开口,两族诸王的眼中皆有灼热之色浮现,如敖峰龙王也不例外,相比于凤凰一族源自远古神凤、神凰血脉,他们真龙一族可以追溯到远古天龙,那是真正的神兽之王,霸绝天界,威震远古,连诸神在神话中,都曾经成为其猎杀的对象。

    若能返祖,觉醒祖龙血脉,自然是万分渴求,但漫长岁月过去,真龙族何尝不曾进行过诸多尝试,但终究不能再现远古天龙血脉,甚至为此与荒龙一族交恶,身为荒兽,荒龙一族自蛮荒年间,就与他们真龙一族断绝了来往。

    至于为何断绝往来,身为无上王者,敖峰隐约在族中秘史中窥见,当年,为了重现祖龙血脉,两族都曾经尝试汲取过彼此的血脉,尝试交融蜕变,重返先天,但可惜都没能成行,至于如何汲取,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若是年轻的人族战帝……敖峰心中忽然生出这样一道念头,但很快又被他掐灭了,若是那位初入人族中域祖地时,还有几分机会,现在这位身负怎样的伟力,恐怕诸皇不出,都奈何不得,是令八大神国神主都铩羽而归的存在,甚至亲手奉上了赎罪之礼。

    虽说他也听帝君谈及,这其中或许涉及了锁天一脉独占的十方禁忌之一的封镇法,但不可否认,年轻的战帝已经成为诸帝都需要忌惮的存在,加上那口休命刀相伴,他们这些人虽说放眼浩瀚星空,也是威震一方的存在,但在那位面前,是真的不够看。

    倏尔,龙凤天渊前,敖峰等一群两族真王,皆感到没来由地心神绷紧,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可怖的存在在临近。

    “来了!”凰族女王赤发绚烂,眉眼冷冽,语气更冷漠。

    紧接着,两族王者心神一凛,他们的眸光,尽被远方星空尽头牵扯,那是一条清濛濛的光路,像是比星河还要绚烂,群星在其面前都显得微渺如尘,两道威严身影的轮廓,沐浴着清濛濛的光辉,也随之映入他们的眼帘。

    虽有宏大的气象,却无震动宇宙星空的声势,相反,那清濛濛的光路横跨无垠星海,自有一种难言的沉静气息。敖峰等人非但没有因此而小觑半分,眼中更浮现出凝重之色,这种沉静与内敛,他们只在诸位大帝身上见到过。

    年轻的人族战帝与敖垣大帝,到了!

    清濛濛的光路蔓延,刚开始那两道身影的轮廓还有些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轻纱,漾起水样的波纹,但须臾间就到了近前,没有迫人的大帝气机,一切威严与气势都藏锋于内,最先映入眼中的,是那一袭粗布白袍的修长身影,看上去并不很清秀,却有一种难言的气质,仿佛要照耀进众人的心中,直达心灵起源之地。

    锁天一脉,战帝苏乞年!

    相比于巡天殿主的身份,对于星空诸族而言,这两个身份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尤其是那位诸天禁忌的衣钵弟子,而今的封镇法,在压制诸神血脉上,展现出了令诸族震动的伟力,不只是诸神国度,诸族也生出了莫大的忌惮。

    在这乱世里,长生之境逐渐回归的未来岁月,执掌封镇法的这位人族战帝会走到哪一步,实在很难想象,而今的诸族无上之间,尤其是诸帝,已经将之列为人族这个纪元最有可能成皇的强者,这种殊荣,在过往的人世间,唯有那位生死未卜的葬龙谷大帝,以及那位剑帝拥有,其他诸如第一刑天等绝巅大帝,也只是被誉为最接近皇道领域的几位无上大帝之一。

    最有可能成皇,也即是诸族这个纪元最需要忌惮的人族强者。

    只是眼下局势未明,否则在敖峰看来,当下的星空诸族,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出手,将之彻底镇杀,就算是诸皇,也可能为之复苏。

    但封镇法虽于诸族并不强于诸禁忌之力,却可压制诸神血脉,至少在新路与新法开拓之前,诸神现世之前,这位年轻的人族战帝,还能如此堂而皇之地涉足浩瀚星空。

    火红的战裙飞舞,绝丽而冷漠的凰族女王勉强压下摇曳的心神,冷冷道:“两位请回,凤凰一族闭族,恕不接待外客。”

    语罢,这位凰族女王斜睨敖峰一眼,敖峰心中顿时泛起一抹苦笑,但还是硬着头皮看向前方,沉声道:“两位请回,真龙一族闭族,谢绝来访。”

    敖垣大帝剑眉一挑,他身姿雄健,青色龙鳞甲锃亮,看向龙王敖峰,淡淡道:“你是认真的吗?”(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四章 我们这一脉的方式!(求订阅,求月票)

    你是认真的吗?

    敖垣大帝语气很淡,一双如青金浇铸的竖瞳看得敖峰头皮发麻,背脊寒毛一根根直立而起,不是说枪扎出头鸟,他这个后开口的怎么反而被盯上了。

    “敖峰,四千五百六十岁,帝君敖寒宇一脉嫡长孙,当年你出生时,我还抱过你,以真龙之气给你筑基,你是属狗的,见人就咬,但你爷爷就喜欢你这股狠劲儿,还说要是你小子争气,日后可以将寒宇刀传给你,现在看,你这一身锋芒还远不到家,他怕是要失望了。”

    随着敖垣大帝再次开口,敖峰一张脸都绿了,急忙制止道:“前辈咱能不提那一茬儿吗,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他生怕敖垣大帝还记着什么故事,没看到同族的几位龙王,已经憋红了脸,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熬不住了,这实在太糟心了,难怪盯上他了。

    “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敖垣大帝显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平静道,“现在也还小,还是不太懂事。”

    我#¥%……

    敖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他好歹也是一位无上王者,有破灭星河的伟力,即便在族人稀少的真龙族内,也是一等一的强者了,最近一年,随着诸天变化,他尝试自星空中炼化天界清气,淬炼己身,也更进一步,迈入了大成领域,这一下被人当众奚落,当真是五脏如焚。

    但他偏偏不能反驳,因为这是和他爷爷一辈的无上大帝,早年似乎还曾为他筑基,他感到有些憋闷,早知道就不来了,现在想来,族长他老人家让他前来,是否早就洞悉了敖垣大帝与他这一脉的交情,这些老龙,真是一条比一条腹黑,全都不是好东西。

    “敖峰,现在可不是攀交情的时候。”凰族女王冰冷的声音响起,“还请你以大局为重。”

    随着这位开口,龙凤天渊前,原本稍显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沉凝起来。

    敖峰整个人都不好了,也算活过了四千多年,平日里在后辈子孙面前,都是一幅威严隆重,不苟言笑的肃穆姿态,现在怎么看都憋屈,被夹在中间,真不是个好差事。

    但憋屈过后,该面对还是要面对,他深吸一口气,收束心绪,说实话,面对两位帝者,即便他是真王,无形中,也感到一种难言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自我心灵滋生的忌惮,也源自这四千多年来,他耳濡目染,对于无上大帝的敬畏。

    “前辈见谅,晚辈今日奉命而来,并非是自我主张,我族的确要闭族,谢绝来访。”敖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敖垣大帝目光一沉,这龙凤天渊前的星空,顿时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挂又一挂星河熄灭,群星黯淡,哪怕是如黑洞一般的天渊,那无形的重力也像是凝滞了,生出了隆隆雷音,若天鼓擂动,即便是无上王者,也感到心神绷紧,肌体生寒,有一种撕裂的错觉。

    这就是大帝威仪,哪怕没有半分气机流溢,也令敖峰等人感到了一股恐怖的压迫感,他们呼吸凝滞,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要被剥夺了,这是源自生命层次的巨大落差。

    “大帝稍安勿躁,且容苏某说两句。”一道平静且清朗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声音响起,敖峰等两族王者只感到浑身一轻,像是一下挣脱了一座又一座压在肩头的巍峨神山,绷紧的心神一下放松下来,那肌体的撕裂感也消失不见,敖峰眸光瞥见,身侧一位族兄浑身已经湿透,像是刚从热泉中捞上来的,只这须臾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跨越。

    这,就是无上大帝!

    哪怕对于族中的诸位大帝,乃至帝君并不陌生,但真正直面一位大帝的威严压迫,敖峰等人还是第一次,就算是那位凰族女王,绝美却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浮现出几许惊悸之色,但她依然一言不发,她不相信,在这龙凤天渊前,这两人真的敢出手,这里可不是人族星空,他们也不是一般的真龙与凤凰,而是无上强者,且是奉命而至,真的要出手,就要准备好,迎接可能滋生的一切后果,这一定不是这两位想要的。

    不过,随着那道平静且清朗的声音响起,两族王者的目光还是不自禁地汇聚,落到那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上。

    对于这位年轻的人族战帝,他们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只感觉比传闻中少了几分威严,更多了几分平淡与沉静,也没有其生平中,众所周知的桀骜与霸道,也或许这只是他们初见,一些东西,并未能完全体悟。

    但对于敖峰而言,他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只是第一次照面的回忆,并不很美好,尤其是这一脉那位大师兄,当初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刻,敖垣大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敛威仪,静默不语,而苏乞年平淡的眸光在龙凤天渊前轻轻扫过,随即轻笑道:“两位十几年不见,修为倒是更进一步,只是这器量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小了。”

    敖峰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感叹道:“没想到区区十几年不见,苏殿主已经完成了从战王到战帝的跨越,只是昔年天渊之下,贵脉行事,确是有些霸道了。”

    十几年,对于无上生灵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了,只能勉强算是片刻光阴,连完成一次短暂的闭关,都未必足够,而在这短短的时月里,却有人跨越了从王者到大帝的关隘,虽非是真正的大帝,却比寻常大帝还要可怕得多。

    “那不是霸道,只是想求得公平,而非是比星空诸族更被针对,”对于敖峰的感慨,苏乞年并不在意,摇头道,“只是我们这一脉,惯用自身的方式。”

    “那不是什么方式,而是霸道。”凰族女王倏尔开口,语气冷冽。

    苏乞年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平静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无论接受与否。”

    凰族女王比玉石还要莹润的脸上有寒霜凝结,冷冷道:“所以今日,你们也不被我两族接纳,我凤凰一族,还要向你们这一脉讨回被你们带走的神凰草,那是我凤凰一族所有,十几年前被你们这一脉从天渊之下的秘境中强行带走。”

    神凰草!

    两族王者皆露出肃穆之色,尤其是凤凰一族的几位王者,一株药皇,当初就这么被这锁天一脉从龙凤天渊之下带走了,这简直比他们两族这漫长岁月以来从龙凤天渊下得到的所有造化,还要更加珍贵得多,尤其是经过族中的断命师与几位大帝推断,那株神凰草,极可能是近古末年那一株,也是初现的那一株涅槃重生所化,与昔年他们凤凰一族那位至高的皇者间,有着莫大因果纠缠。

    甚至有可能,当初最初的那株神凰草之所以能够涅槃重生,最终进化成药皇,就是得到了后来成皇的那位凰族女皇的蕴养,是对于成帝恩德的一种反馈与补偿。

    更重要的是,药皇层次的神凰草,对于他们凤凰一族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在他们看来,当初苏乞年一行之所以能够带走神凰草,多半是其寂灭重生中,尚未完全复苏,否则近古末年,掀动皇道征伐,曾令皇者黯然落幕的那株神凰草,又岂是这么轻易就被人带走的。

    敖峰等几位真龙族王者,也露出沉吟之色,神凰草的真相,的确值得探究,这或许能够决断,凤凰一族在这个纪元,这乱世里,出皇的机会有多大。

    但敖峰几人也没有想到,那凰族女王居然当面提了出来,也太过直白了,这一开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毕竟涉及了一株来历神秘的药皇,在他们看来,这种境况下,年轻的人族战帝多半不会承认,甚至会予以反驳。

    “神凰草的确是我等带走的。”

    却没想到,苏乞年颔首,一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语气平和且舒缓,不疾不徐,直言不讳道:“当初那坍塌的秘境中,存在着太多古怪的东西,都有灵石留影,若是与你凤凰一族真的有关最好不过,我等也有许多未解的谜团,需要你们解惑。”

    顿了顿,苏乞年复又道:“远古诸神都陷入黄昏了,神兽不存,就算你们这一族体内流淌着神凰血脉,也因为后世诸天有变而有所退化,不见神兽之威,而神凰草乃远古神凰涅槃之血滴落洪荒,造化而生,曾在近古年间现世,自沉眠中复苏,或许血脉同源,但也并非是你凤凰一族孕育。”

    “而龙凤天渊亦是近古末年,两族星空意志交界坍塌之地,这世间造化,都是机缘气运所致,从来都是有缘者居之,强者居之,即便这株寂灭重生的神凰草在漫长岁月中,与你们这一族有着诸多牵连,它没有选择进入凤凰族内,就依然是自由无主的个体,当然,毕竟是两族星空交界之地,谷神已逝,神凰草不存,皇道大丹也没了意义,若是朋友,自然可以分享,若终究陌路,那就莫动心思,除非你那另外半张脸,也想回味十几年前的痛。”(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求订阅支持!)

第九百一十五章 年纪大,不值得!(求订阅)

    除非你那另外半张脸,也想回味十几年前的痛。

    苏乞年语气平静,锋芒不显,也没有迫人的威压,但就是这样一种风淡云轻的姿态,令得凰族女王一张绝丽的脸上,那凝结的寒霜简直要溢出肌体,而凤凰一族的其他几位王者,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年轻的战帝虽然语气平和,但是字里行间透出的霸道与不容置疑,令他们感到一种强烈的落差感,曾几何时,有年轻一辈敢在他们面前如此放肆。

    而今,彼此之间的位置调转,即便对方是而今名震星空,被诸帝忌惮的人族巡天殿主,当世最年轻的帝境强者,几位凤凰族王者,还是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

    这可真是……

    龙凤天渊前,敖峰心神剧震,年轻的战帝甫一开口,他就明白,今日多半难以善了了,原来根本不是传闻有误,而是这一位随着修为的增长,变得愈发内敛了,但是那桀骜霸道的性情,却是一以贯之,从未改变。

    不远处,敖垣大帝眸光微亮,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起来,人龙世家更多交游的是真龙一族,对于凤凰族,虽然由真龙一族牵引,与人族化解旧怨,保持中立,但人龙世家漫长岁月以来,接触也不是很多,彼此之间的关系远不及与真龙族亲近。

    更重要的是,人龙世家一直都看得出,凤凰一族对于他们人龙世家,总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似乎觉得他们血脉有杂,并没有资格真正与他们并立,即便浩瀚星空之初,四大人龙世家四位人皇威震浩瀚星空,鼎定第一纪元,也没有半分改变。

    “年轻的战帝,你考虑清楚了,是要与我凤凰一族为敌吗!”凰族女王语气冷冽,她一身火红的战裙激荡,虽然看上去不为所动,但是熟知这一位的凤凰一族王者却知道,这一位怕是已经将年轻的人族战帝彻底放在了他们凤凰一族的对立面,再无转圜的余地。

    至于所谓十几年前的痛,这位当年回禀时一直缄默不语,即便在族内也没有传闻,而今看来,当年怕是吃亏不小,今日年轻的人族战帝不留情面地直指而出,等同于将那深藏的伤疤再次揭露出来,并狠狠撕开。

    “是否为敌,不是你有资格决定的,”苏乞年淡淡道,并未动怒,语气依旧舒缓,“连这点屈辱都经受不住,你不比那些普通的女子更有胸襟,生命进化让你背负了太多的包袱,修行不是为了让你自己被人供起来,而是去如何赢得他人的尊重,并做好你自己,年纪这么大了,你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些道理。”

    年纪这么大了?

    绝美而冷艳的凰族女王愣住了,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她听到了什么?而几位凤族王者也不禁心神狂跳,绝丽的凰族女王,早年就是星空闻名的天女,即便是在姿容近乎完美的凤凰一族,也难有可及者,而今却被人嫌弃年纪大了,关键他们还无法反驳,因为对方的确很年轻,修行岁月连他们的零头都没有,这种无形的伤害,或许比掌掴于绝美的凰族女王而言,更加刻骨铭心。

    龙凤天渊前一片寂静。

    敖峰也不禁有些咋舌,打人不打脸,这不只是打了,还死死按在了地上,别说是那位凰族女王,就算是他这个旁观者,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敖垣大帝眼中则浮现一抹异色,但嘴角的笑意却更盛了,的确,相比于这世间的诸多无上强者而言,年轻的战帝缺乏岁月的打熬,或许在一切层面还存在缺失,但同样,在这样的年岁达到这样的高度,同样在更多的层面形成倾轧之势。

    年岁,就是他无可比拟的重器,敖垣大帝似乎看到了年轻的战帝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比之诸多的传说更加真实,他似乎得见了这位内心的景致,不只是世人传闻中的桀骜,更有那深藏于内的,不为人知的孤傲。

    “你在羞辱我!”

    就在这须臾间,凰族女王回过神来,她几乎是咬着雪白的牙齿,那冷冽的声音,是从齿缝间挤压出来的,身为无上王者,多少年的心境,在这一刻都无法维系,这比之十几年前那一鞭还要更加恶劣,那一鞭抽打的是颜面,这一位的言语锋芒,却在伐戮精神。

    “这不是在羞辱你,只是在阐述事实,无论你接受与否,”苏乞年语气平静,“遑论以你这样的修为与心境,还不值得我去羞辱。”

    凰族女王几乎要吐血了,冷若冰霜的气质再也难以维系,她心境失守,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实在是气坏了,凤凰族内,她风采绝世,哪怕已经活过了几千岁,也依然被众星拱月,她没有道侣,但此行前来的几名凤脉王者,都称得上是她的追随者,如非是眼前是两位帝境人物,怕是早就出手了。

    即便如此,几名凤脉王者看向苏乞年的目光也变得十分不善,但终究没敢显露出明显的敌意,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劝返,并非是为了动手,也轮不到他们动手。

    虽然年轻的人族战帝说话很不中听,但他们的确没有资格与身份来决断一切,尤其是这种涉及种族之间的大事,凰族女王有些僭越了,哪怕已经得到了默许,但这种时候,说得多反而更容易被诟病,与年轻的人族战帝相比,他们无论是从地位还是实力上,都有着巨大的落差。

    所幸,这种令凰族女王几乎要心境崩溃的境遇,并没有持续多久,龙凤天渊深处,有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巡天殿主何必为难一位王者,恐怕有**份。”

    而随着这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龙凤天渊深处,像是升起了一团赤红的火焰,映照得整片星空都红彤彤的,覆压不知道多少光年,冰冷的宇宙仿佛染上了一层神霞,随即,一道庞大的凰影,比星河还要伟岸,自龙凤天渊中扶摇而起,有隆重的帝威弥漫,仿佛可以听到诸道哀鸣的声响。

    敖垣大帝挑眉,这声势再大有什么用,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真正的伟力面前一触即破。

    “族长!”“见过凰月大帝!”

    龙凤天渊前,无论是真龙一族的诸王,还是凤凰族的两脉王者,都恭恭敬敬行礼,唯一没有开口,只是微微欠身的,是那位凰族女王,但凤凰两脉的王者却并不在意,因为其正是族长凰月大帝的嫡孙,且是唯一的嫡孙。

    “凰月大帝。”敖垣大帝开口道。

    但见那挤满了无垠星空的凰焰刹那间坍塌,仿佛一下凝聚了方圆不知道多少光年内的光芒,令得群星暗淡,整个星空的光辉在这一刻,似乎都汇聚一处,显露出一道婀娜雍容,且威严如狱的身影,落在龙凤天渊前。

    凰月大帝,一身赤金长裙,金色云靴,一头同样如赤金般绚烂的长发以未知材质的缎带束起,她肌体晶莹,比玉石还要纯净,绝丽的容颜看不出半分岁月的痕迹,绝代风华似乎令这世间一切瑰丽都黯然失色,她立在那里,即便是凰族女王与之相比,也少了几分沉静与雍容,那种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竟令苏乞年脊椎大龙轻颤,那一丝融入髓海的远古天龙血脉,似乎都有所感应,这与过往任何时候,都截然不同。

    要知道,远古天龙是怎样的存在,那是神兽之王,可以猎杀诸神的强大生灵,哪怕只是一丝浅薄的血脉,也拥有他传承自远古的威仪与不可亵渎。

    而今,这缕天龙血脉对于眼前这位凰族女帝生出感应,不由得令苏乞年侧目,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而凰月大帝,他曾听第五刑天提起过,虽然不是其所言的那六位,却也是诸族最有可能在这个纪元跻身皇道领域的二十余位绝巅大帝之一。

    凤凰一族分为凤脉与凰脉,这位凰月大帝,正是凰脉的族长,虽为大帝,但年岁真的不大,才刚刚逾万岁,可以说,正处于一生中最鼎盛的岁月,还可以以绝巅战力存世漫长岁月,而苏乞年二人也能够感到其体内若有若无的纯阳清气,很显然,其也曾横渡天界禁途冤魂海,登临彼岸天界,进入黄昏禁地,生命本质完成了蜕变。

    这样一位完成了生命本质蜕变的绝巅大帝,在苏乞年看来,应该都达到了当初葬龙谷大帝的层次,碰触到了那通往至高领域的天壁。

    “敖垣大帝,巡天殿主。”

    凰月大帝同样如赤金般绚烂的眸子莹润,却也像是容纳了这世间一切锋芒,她是凤凰一族上一代的天女,经历岁月的打熬,与纯阳清气的滋养,足以称得上当世星空下最美的女子之一,她语气清冷,带着几分漠然,淡淡道:“两位请回吧。”

    敖垣大帝轻笑道:“凰月族长何必拒人于外,难道不想听听我们想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重要,我族的神凰草也不会重现。”凰月大帝语气很冷。(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第九百一十六章 拳头与道理,强者的路怎么走!(求订阅)

    龙凤天渊前。

    凰月大帝风华绝代,令星空黯然,只是看上去并不待见敖垣大帝与苏乞年。

    “凰月族长,我等皆为大帝,帝者胸怀万象,吞纳星宇,所立的高度,非是寻常无上生灵可以触碰,”敖垣大帝摇摇头,“凰月族长既然现身了,多说三言两语又何妨。”

    “要说也可以,”凰月大帝如赤金铸就的眸子莹润,此刻浮盈几分冷意,落到苏乞年身上,“先将神凰草炼就的那枚皇道大丹交还我族。”

    “你可能忽略了一点,”迎着凰月大帝冷淡的目光,苏乞年直视不避,语气平静,“该听到的,想来你也听到了,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交换纯阳原始残篇是大势所趋,此行只是为了不让你们太尴尬,尝试化解一些这些年生出的误会,更多的,与你凤凰族无关,不过现在看来,你是要为你这后人出头了,其实有些道理,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比苏某清楚,无论是种族之间,还是个体生灵之间,可以讲拳头,也可以说道理,就看各自的选择罢了。”

    顿了顿,苏乞年瞥一眼凰族女王,轻笑道,“你这个后人虽然比苏某多修行了几千年,这胸襟还是一样的狭隘,若非是她一碗水不端平,刻意刁难,当日也不会被苏某大师兄出手教训,现在看来,十几年过去,这记仇的道行,却是堪称至高领域的强者。”

    “你!”

    凰族女王快要气炸了,冷若冰霜的气质快要荡然无存,能够修行成为无上生灵,又有几个心境孱弱,只是这心境壁垒的厚薄,也看出手之人的修为强弱,若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肆意谩骂,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被她在意,只会视若蝼蚁蚍蜉,直接无视,但偏偏开口的,是一位比肩大帝的存在,却又是一个年轻后辈,从其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天刀般锋锐,狠狠扎进她的心窝子里,令她肺都要裂开了。

    凰月大帝的眸光,也冷了下来:“年岁不大,言语机锋却是凌厉如刀,眼下的人族群敌环伺,尤其是这乱世里,更是常在悬崖边行走,平衡大势,所以既然来了,姿态就要放低一些,我凤凰族立世,无尽岁月以来强者如云,历代皇者也都在皇道战史上留下过赫赫威名,与人族化解恩怨,也是因为与真龙族交谊深厚。至于我这嫡孙在你们这一脉遭受的羞辱,既然修为不如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凤凰族人,由不得外人欺凌,若今日的你未曾成为战帝也就算了,既然立足于内,有些东西,你只能接受,于大帝而言,年岁没有意义。”

    敖垣大帝挑眉,接口道:“上一代的凰族族长坐化后,没想到这一代的族长如此锱铢必较,却是令敖某失望了。”

    “你们失望是你们的事,”凰月大帝淡淡道,“我已经说了,于大帝而言,年岁辈分都没有意义,既然你们不愿意放低姿态,那就请回吧,不过在走之前,有些因果却是要交代一二,这龙凤天渊,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苏乞年轻笑着摇摇头,道:“既然道理与拳头,你选择后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让苏某看看,是什么让你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也算是满足你们称量苏某的心意,不过于此并无多少意义,因为你们永远把握不了苏某蜕变的速度,我会永远立在你们无法预料之地。”

    “好大的口气!”凰月大帝语气冷冽,这龙凤天渊所在的星空,顿时变得灼热起来。

    敖峰这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这就是大帝层次的交锋吗?这言语间的锋芒交击,简直令他瞠目结舌,尤其是年轻的人族战帝,根本没有半分掩饰,直接揭开一切,直言不讳,这种无敌的意志,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毕竟他真龙族与凤凰族毗邻,凰月大帝是怎样的存在,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连身为他真龙族第一强者的帝君敖寒宇,也为之赞叹的存在,也是最有可能在这个纪元跻身皇道领域的绝巅大帝之一。

    遑论经历了一年前那场诸天之变,自彼岸天界归来之后,两族大帝愈发深不可测,甚至在他们真龙族内,已经在诸龙王间有着这样的猜测,或许帝君敖寒宇,已经在尝试撕裂至高天壁,在为成皇做最后的尝试与磨砺。

    可以想象,这位凰族族长,也一定比进入彼岸天界前更强了,年轻的人族战帝日前刚刚威震星空,令八大神主都铩羽而归,甚至还获得了一部纯阳原始残篇作为赎罪之礼,但这些时日,浩瀚星空已经有传闻,那是传承自那位诸天禁忌的封镇法,蜕变出了疑似天碑之力,可压制诸神血脉。

    如此一来,诸族无上也都松了一口气,否则以诸族了解中的神主之力,哪怕最弱的,也有媲美绝巅大帝之力,而年轻的人族战帝展现出的倾轧之力,若是真实不虚,哪怕是触碰到了天壁的绝巅大帝,也不可能做到,足以称之为诸皇之下第一强者。

    敖峰神思转动之下,心生摇曳,但也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期待与热切,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见到绝巅大帝出手,遑论即将交手的两人,都是当今名震无垠星海的存在,都被誉为这个纪元最有可能成皇的存在之一。

    “苏殿主。”敖垣大帝看向苏乞年,露出郑重之色,他并非想要阻止,只想提醒他,若有可能,给真龙族留几分薄面。

    苏乞年轻轻颔首,敖垣大帝不再多言,只是心中生出几分慨叹,眼下的浩瀚星空,当真是一团乱麻,人族与真龙、凤凰二族的关系,恐怕也需要重新审视,在长生之境重现的当下,至少现在看来,凤凰一族,已经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念头。

    退!

    在这当口,无论是敖峰等真龙族王者,还是凰族女王等凤凰族强者,都在同时选择了退避,大帝层次的交手,谁也不清楚在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这种伟力,哪怕是王者,也不能触碰,动辄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还没等他们退出几光年之外,如永恒黑洞的龙凤天渊上,顿时绽放出炽盛的光,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一下照亮了无垠星宇,九天十地。

    敖峰等人顿时感到肌体生疼,既灼烫又刺痛,像是被亿万口热刀子狠狠切割,那股可怖的威严气息,即便已经相隔了几光年,还迫人心神,令他们呼吸凝滞,脚下的速度顿时更快了,这种层次的交锋,只要以不朽意志映照就行了,离得太近,就是自寻死路。

    唯一还能够立在那片星空下的,只剩下敖垣大帝。

    但就算是敖垣大帝,也周身大帝气机流转,退出了千里之外,他并非是怕被误伤,只是这里是龙凤天渊,他们二人终究是外人,未免生出一些变故,总要警惕几分,遑论凰月大帝这样的绝巅强者,两人交手,稍有差池,都会生出无穷变数。

    龙凤天渊被照亮了。

    这一刻的凰月大帝周身赤红的凰焰升腾,帝威弥漫,但星空却如古井不波,这是被其以绝强的伟力生生镇压了,以自身之力,加固星空,化成大帝战场,这种无敌的信念,哪怕在无上大帝中都不多见,观战的敖垣大帝眸光凝重,这位凰月大帝比预料中还要更强,看来彼岸天界之行,其收获不小,这种声势,已经隐隐有凌驾于绝巅之上的气象,绝对碰触到了至高天壁。

    苏乞年神色不变,他立在这看似平静,实则连虚空都能够融化的帝威下,脊椎大龙舒展,永恒战血渐生波澜。

    “你很平静,希望接下来出手,你也能一如此刻般从容,”凰月大帝淡淡道,“让我看看,缺失了封镇法对于诸神血脉的压制,你到底与绝巅大帝的层次相差几何,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被气运所钟,一路造化机缘不绝者,都是天命之子,但强者的路,不是这么走的。”

    天命之子?

    苏乞年眸光微动,这种称谓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恐怕就算是断命师一脉的天师,都不敢说已经被天命所钟,可逢凶化吉,造化不绝,这种称谓实在没有依据,也不现实,命运长河无定,拥有无穷支流,谁也不能准确预料未来的一切,若他真是所谓的天命之子,那岂不是有望永生不死,万劫不磨,甚至注定了,将要成为这个纪元的最强者之一。

    实在是笑话!

    他从来都只是他自己,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独立的个体,他只遵循自己的内心,不遵循所谓的命运,他坚信世间有道理,他相信自己的双手,可以缔造属于自己的未来,去守护一切值得珍视的东西。

    轰!

    他出手了,由极静至极动,战帝气机宛如永恒天刀,一下剖开了那笼罩的炽热帝威,他像是一头天龙出渊,一下出现在凰月大帝身前,战帝拳锋比天阳还要盛烈,宛如天印盖落而下。(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第九百一十七章 神凰引神术,天龙血复苏!(求订阅)

    龙凤天渊剧烈摇晃。

    随着苏乞年出手,永恒战血迸发,凰月大帝赤金般的眸子一下收缩,这是一股比绝巅大帝还要灼烫滂沱的战血,那拳印盖落,没有半分花俏。

    身为当世最有可能跻身皇道领域的绝巅大帝之一,凰月大帝何等的心气,她不闪不避,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掌宛若天堑,横亘在身前,截住苏乞年这一拳。

    咚!

    像是擂动了天鼓,苏乞年拳锋战辉坍塌,一切光华都内敛,变得极致沉静,但凰月大帝却手臂剧震,而后整个人向后退出数步,每一步落下,都在万里之外,她接连退出九步,于九万里外的龙凤天渊上站定,眸光彻底冷了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战帝领域,这体魄未免也太强了,比绝巅大帝更胜,甚至她完成了生命本质蜕变,更进一步的绝巅帝身,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一筹。

    “强者的路该怎么走,”苏乞年迈步如龙,一头黑发晶莹,他语气很淡,一步跨越九万里,“你说了不算!”

    轰!

    他再次挥动战帝拳锋,原始拳印极尽绽放,但一切光明却极尽坍塌,对于这位凰族女帝,他没有半分试探的意思,一上来就动用了极尽之力,墨玉般的拳印映入凰月大帝眼中,竟令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尤其是对于诸天的感应,对于道海的把握,对于秩序的掌控,在这一拳下,竟皆被压制了,可以看到那墨玉般的拳锋上,隐约有一枚又一枚黢黑的符文在肌体下浮现,凰月大帝长啸,她指掌击天,像是一头神凰扶摇而上,冲破一切枷锁,以神凰圣焰焚烧世间,破灭万象。

    她挥动掌印,莹白的手掌某一刻如赤玉雕琢而成,晶莹且绚烂,压得龙凤天渊凝滞,那无边深邃的重力,这一刻都像是被抹消了,看得数十光年外,以不朽意志映照的敖峰等两族王者心神剧震,尤其是那凰族女王,一双眸子更是剧烈收缩,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神凰焚世印!

    祖母竟然动用了这传承的至高掌印,相传这是他们凰脉历代皇者推演远古神凰气象,一代又一代不断完善的皇道杀伐大术,无尽岁月以来,这神凰焚世印在皇道战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也是历代凰脉族长传承的根本法。

    能够逼迫祖母一上来就动用了神凰焚世印,这是凰族女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更何况刚刚,她不朽意志映照,祖母居然连退了九步,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是说年轻的人族战帝之所以能够倾轧诸神国度几位神主,是因为封镇法蜕变出疑似天碑之力,可以压制诸神血脉,怎么眼下看来,其本身亦有绝巅大帝之力,甚至还要更强。

    哐!

    下一刻,原始拳印与神凰焚世印交击,战帝拳锋与那赤玉般的凰印碰撞,像是天界神钟被敲响,浩大的音波席卷星空,覆压龙凤天渊,而后这片广袤的星空再也经受不住两股绝巅帝威,轰隆一声崩塌,陷入宏大的混沌天地。

    苏乞年不退,而凰月大帝虽然同样未退,但是赤金般的瞳孔深处,已经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忌惮之色,星空诸族都低估了这一位,就算摒弃那封镇法疑似对于诸神血脉的压制,其衍化到了这一步,对于诸道秩序的压制也同样极强,或许她们不会如诸神血脉一般被倾轧,但或多或少,也被削弱了诸道秩序之力,再加上年轻的人族战帝那至强无双的体魄,或许至高天壁之下,已无人能够撼动,其真正拥有比肩绝巅大帝之力,甚至还要更强,比之他们这些刚刚完成生命本质蜕变,触碰到至高天壁的存在,也不遑多让了,差距微乎其微。

    铛!铛!铛!

    混沌风暴掀动,随着苏乞年与凰月大帝交手,混沌雷霆乍现,各种混沌乱流激荡,甚至激起了可怕的雷火,这是连帝身都能够焚化,永恒道心都能够点燃的可怕火焰,却不能在苏乞年,或是凰月大帝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两人展开了可怕的帝战,即便是立身在混沌中的敖垣大帝,也露出了无比肃穆的神色,这种层次的交锋,哪怕对于他这样的无上大帝,也有极强的借鉴,可以印证己道,尤其是与不同的种族的大帝交手,借诸族之法熬炼己身,哪怕是他这样的观摩者,也能得到极大的益处。

    至于远方数十光年外的敖峰等两族王者,不朽意志已经开始收敛,没办法,大帝气机太可怖了,帝威弥散,哪怕是不朽意志映照虚空,也受到了压迫,龙魂凤魄都像是要裂开了,他们彼此相视一眼,皆感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年轻的人族战帝,竟然与凰月大帝激战至斯,看不出半分落入下风之象,即便凰月大帝已经动用了神凰焚世印这样的至高杀伐,也没能将其击伤。

    绝巅大帝!

    毫无疑问,年轻的人族战帝展现出了媲美绝巅大帝的绝强武力,放眼当世,浩瀚星空诸族,诸皇不出,绝对是屹立在最顶端的一小撮存在,已非是一般的无上大帝可比。

    这与诸族的推演截然不同,有很大的偏差,敖峰深吸一口气,星空诸族总是一次又一次低估年轻的锁天战帝,这恐怕也不只是推演的偏差,而是年轻的战帝的进境之速,永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之外,正如其所言,永远立在你们无法预料之地。

    转眼间十息过去。

    十息光景,对于帝战而言,实在是无比漫长的时间了,因为对于大帝而言,彼此之间的差距,若是差上一线,就可能谬以千里,当然,也可能不分轩轾,因为大帝在各自的领域所精擅的伟力不同,与不同的对手争锋,哪怕是看似修为一般无二的两位不同种族的强者,都可能生出不一样的战果。

    龙凤天渊深邃,这如永恒黑洞的两族星空交界之地,各种混沌闪电交织,恐怖的灰色雷火化作球形在游走,比恒星还要巍峨,所过之处混沌气成灰,即便是敖垣大帝,也时而闪身避过,这种恐怖的自然杀伐,能不碰触还是不碰触,否则大帝都可能遭劫。

    但在这交织的混沌闪电的最深处,两道强大的身影却在激烈碰撞,不时有高亢的凰鸣声与龙吼声响起。

    凰月大帝打出了真火,她成名近万载,在大帝中属于十分年轻的后辈强者,但是战力却丝毫不弱,尤其是此番彼岸天界之行,随着生命本质蜕变,更是触碰到了至高天壁,自认为诸皇之下,难逢抗手,没想到这归来之后的第一战,就遭逢了大敌,直到现在也没能压制对手,甚至在最初的肉身对决中落在了下风。

    啾!

    她一头赤金长发乱舞,一代凰族女帝,此刻看上去霸道无双,她双手划动,像是神凰凌空,各种繁复的赤金符文在掌心交织,至阳的秩序之力交融,轰鸣的混沌闪电中,竟响起了一道激越的凰鸣声,仿佛贯穿了无穷时空而至,一头赤金神凰,自其双掌间冲出,神凰展翅,一对凰爪如天剑铿锵,撕碎混沌雷火,朝着苏乞年洞穿而下。

    神凰引神术!

    这是凤凰族凰脉又一门至高的皇道秘术,乃是昔年一位专注于祖血之变的皇者所开辟,为的就是重现远古神凰之威,在而今这长生之境重现的乱世,随着彼岸天界之行,生命本质的蜕变,这神凰引神术在凰月大帝手中,也生出了莫名的蜕变,每每施展,都像是在引动她一身凰血蜕变,似乎要找寻远古之后,他们这一族血脉中丢失的伟力,那是……神兽血脉之力!

    苏乞年挑眉,他沐浴在混沌闪电中,永恒战血在体内如一头天龙在咆哮,五重神藏大窍齐开,宏大的生命清气不断垂落,令他即便在与一位触碰到至高天壁的绝巅大帝交手,也没有半分力竭的迹象,而此刻随着神凰引神术施展,那赤金神凰的出现,直接引动了他髓海中那融入人族战血的一缕天龙血脉复苏。

    昂!

    有苍茫的龙吼响起,苏乞年只感到一身永恒战血变得无比灼烫,一股古老而伟岸的气息,像是跨越了无尽时空,出现在他的体内,他脊椎大龙涌动,没有半分犹疑,循着这冥冥之中的伟岸气息,捏动原始拳印,朝着那赤金神凰打出一拳。

    灼烫的永恒战血冲出拳锋,璀璨的战辉像是一轮天阳自混沌雷海中升起,那是一头通体若琉璃铸就的伟岸光龙,甫一出现,就撑破了这片交织的混沌闪电,挤满了整个混沌天地,那比龙凤天渊还要庞大的龙首,三根龙角峥嵘,宛如三口天刀,直指诸天,那刺亮的眸子盯住了那赤金神凰,雪亮的天龙爪探出,一下就将其整个纳入爪心。

    什么!

    凰月大帝赤金瞳子剧烈收缩,绝丽而雍容的脸上,首次露出了震动之色,她清晰感受到了体内凰血的颤抖,也感受到了那神凰引神术下,接引而来的远古神凰一缕精神烙印的战栗。(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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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妖魔横行的世界,一个属于武道的大汉天朝。 在这里,流云铁袖可以吞纳风云,降龙十八掌可以撼山断岳,九字真言可以降妖伏魔,太极拳剑可以扭动乾坤。 一个因天朝武库失窃,而被遣送至武当的重犯次子。 一口因故蒙尘,自封于解剑石后的玄虚刀。 当诸强的后代斩断传承,破碎虚空的大门掀开混沌。 这是属于一个骑乘龙首的蝼蚁传说,长生不死的武林神话!纯阳武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纯阳武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纯阳武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