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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莞尔wr     长嫡txt下载     长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邀约

    傅明华看了一眼郭先生,谢应荣要邀请燕追,燕追却拒了。

    他似是有话要与傅明华说。

    谢应荣自然也不便勉强,几位年长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三皇子想与傅明华独处,都见机的告退了。

    长辈们都瞧得出来,谢殊宴两姐妹自然也看得出,都寻了方儿告退。

    燕追与傅明华沿着小隐园走,这里景致倒是清雅,前方有门牌,几步阶梯上去之后里面是座小小的阁楼。

    顶上是以琉璃瓦堆出的翘角屋檐,将大片游廊抱围其中。

    阶梯两旁以白玉淬成宽阔的廊沿,离地位约摸半丈高。

    燕追走到此处,也不想再进什么阁楼了,他只是想与傅明华说说话。

    江嬷嬷等人远远站着,知趣的没有过来。

    “上回去了岳阳楼,却被人搅了兴致,明日再去?”

    他开口邀约。

    “表姐已经先邀我了。”傅明华想起答应了谢殊宴的邀请,先来后到,自然不能答应他。

    燕追一听这话便笑了。

    他朝前迈了一步,傅明华便本能退了一步,直到腰背抵着廊沿,才伸手撑住,

    那玉台经过打磨,冰冷平整,还带着雾气的润泽。

    “表姐先邀我。”

    傅明华仰头望着他看,又重复了一次。

    她在同年龄的女孩儿中也算是身材高挑,可与他相比又显娇小了许多。

    燕追不喜欢她仰头望着自己的姿势,手掌动了又动,最终在腰上擦了擦,趁她没有防备,冷不妨伸手揽了她腰,轻松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那汉白玉堆彻成的廊沿上。

    傅明华措手不及,还没想到害羞的问题,便觉得双腿腾空,身下虽然坐实了,但腿却是晃悠悠的。

    她手掌死死撑在廊沿之上,手心触碰着冰凉的石头,好歹才冷静下来了。

    燕追双手撑在她腿边左右两侧,防她吓到摔落下来,抬头与她平视:

    “元娘。”他一脸真诚,“最多不出三****便要离开江洲。”

    他也不说让她推了谢殊宴的邀约,知道她应了下来,不见得会应允他,就这样半是撒娇半是强硬,放下了姿态之后的燕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让我下来。”

    她不敢往下跳,想要爬起来又收不了腿。

    燕追俯身,她的膝盖离他腰处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傅明华觉得双腿都有些哆嗦。

    那廊沿并不宽,她总有一种自己只要稍一挣扎便会掉下去的感觉。

    “谢府里规矩繁多,我又不能时时见你,若是前往鄯州,何时才能一解相思之苦。”他一脸认真,似是压根儿没发现他自己说了什么似的。

    傅明华浑身紧绷,身体轻轻颤抖,将脸别开不看他的目光。

    薄薄的红晕顺着细白的脖子往上爬,她后背抵着游廊的木栏,身下坐着廊沿,面前燕追双臂展开将她困锁在其中。

    “殿下,不要说这样的话。”她将两条腿并紧,贴在廊沿,都已经这样闪避了,燕追还在身体朝前俯:

    “我说了哪样的话?”燕追靠得更近了些,低头看她脚尖都绷了起来,脸颊晕红偏偏又强作冷静的模样,不由笑道:“难道是说解我相思之苦?”

    傅明华听他又重复,不由转过头来,他微笑着望着她看。

    “这样不好。”

    燕追便道:“只是思念你,怎么会不好?思无邪。”

    ‘思无邪’出自孔子。

    原文是: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意思就是思想纯正。

    此地说来,却是指她想歪了一般。

    傅明华想也不想,便装着要动小腿的动作想踢他。

    他却伸手一把将脚踝抓住,轻声笑了。

    “别恼。”他惹了人,又来哄,抓着脚踝的手指尖动了动,傅明华想将脚抽回,他却认真握住了。

    她脚上穿的是轻便的丝线鞋,轻妙便于事,与下人所着履又有不同。

    足上套着丹罗袜,因丝帛轻巧,为了使袜子不致脱落,又在袜口添了长纱,将袜子绑在足踝上。

    那鞋小踝细,燕追看得入了神。

    傅明华肌肤细嫩,那丝帛又滑,他只是伸手一握,绑好的丹罗袜便滑落下来,露出一截如凝脂似的肌肤。

    “殿下!”

    大唐风气开放,洛阳之中身份高贵的夫人虽到了夏季衣裙都坦胸露肩,但能看与能摸则是两回事了。

    她绷紧了脚,想将腿抽回来,他却低声道:“别动。”

    燕追一双手指灵活将早晨碧青才替她绑好的袜带解开,袜子滑落下来,白嫩嫩的肌肤便显露了出来。

    隐约能看到那羊脂似的玉足。

    他神情专注,手指在踝间抚过,一下一下力道渐重,额角汗迹都出了。

    肌肤被他指尖按压出浅浅的印子,滑过又留下痕迹。

    燕追自虐似的握了一阵,好一阵之后他抿了嘴唇,将袜子又拉了上来,牵了带子替她重新绑好了,犹豫半晌才将手放开,就看她警惕的将腿收回。

    “殿下……”

    傅明华犹豫了一下,看他低垂下头,似是痛苦。

    她想下地,燕追却将头压得更低,嘴里沉声道:

    “别动。”

    她果然不敢动了。

    “郭瑞成的卦你看到了?”

    燕追忍了又忍,才挤了一句话出来。

    傅明华虽然觉得他这样有些可怕,但听他提起正事儿,不再像刚刚一般,心里又隐隐松了口气。

    “看到了。”

    燕追这样一说,便证明他对周易也是读过。

    郭瑞成的卦象对于谢家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上九,亢龙,有悔。

    原是警醒之卦,若依字面意思,便是龙飞太高,便会有悔恨。

    若用在谢家,用孔子的话说,便是:贵而无位,动而有悔。

    尊贵的人没有实际的地位,若要妄动便会后悔。

    对于谢家来说,这个卦象并不是什么好喻意,所以郭先生在卜出这样一卦时,想也不想便将其抹去了。

    她还在想着谢家的事儿,燕追低头半晌,终究还是抬起了头来:“那明日岳阳楼之约,元娘可想好了?”

    明明先前还在说郭先生的卦,他又调头说起岳阳楼之行。傅明华想说她已经与谢殊宴约好,但看他瞳孔紧缩,神情不善,目光似要吃人一般,顿时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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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说一说借鉴事情之后,相信大家都在等着这个结果。

    一个星期之内对方得修改所有与我撞梗与人设。。

    我为了这个看似公平的结果,却付出了许多,我只有腆着脸说,有时候像我这样的作者,可能维权才是更尴尬的,一不小心就是仗势欺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送礼

    傅明华一应承,燕追便偏了偏头。

    他呼吸略沉,半晌之后才转过脸来,目光幽深,望着傅明华半晌:“元娘,对郭瑞成的卦,你怎么看?”

    这会儿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傅明华小小顺了口气,紧绷的双腿这会儿放松之后小腿肚仍微微抽搐,燕追刚刚的目光实在可怕,此时他终于不是刚刚神情了。

    “殿下可愿与世族门阀共睡一榻?”

    她轻声的问,燕追便忍不住笑起来了。

    旁人看不清楚,崔贵妃看不清楚,但傅明华心里却清楚得很。

    天下能做帝王的人,都是差不多。

    无论崔贵妃是否出自青河崔氏,但燕追骨子里流露着的是皇室血脉,若他将来继承这天下时,便是他与世族不两立之时,差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放了晴,江洲的春天还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燕追对傅明华的问提不置可否,转了个话峰:“洞庭湖上君山有几株茶树,采制的茶王嵩曾送入宫中,也不比灵隐下香林茶差。”

    “此时恰逢采茶时节,若是你喜欢,我便让王嵩清道。”

    燕追语气柔和,微笑着望着傅明华看。

    傅明华点了点头。

    “殿下来过江洲?”

    他意味深长看了傅明华一眼:“那日我们在城外巧遇,你忘了?”

    能被他称为巧遇的那一回,除了嘉安二年,谢氏意图上吊,她却与安嬷嬷合谋将谢氏救下送出洛阳城外,便再没有几次算巧遇了,更何况还是在城外。

    傅明华不信他不知道谢氏仍在世之事,此时听他提起,不由目光落在了自己裙面上,不与他说话。

    “下来吧。”

    他将一只手放开,另一手仍撑在她身体一侧,那放开的手递到她面前,等她伸手过去握住。

    只是见傅明华未动,他笑了两声,热气吹拂在她脸颊。

    燕追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莫非元娘想让我……”

    他话没说完,傅明华已经伸出手来放到他掌心上。他端详了片刻,又笑了两声,才紧紧握住了。

    傅明华看了他一眼,他含着笑冲她点头,她便放心往下跳。

    落地之时燕追似是未能将她捉紧,她一头撞进燕追怀中,幸亏他接准了。

    “小心。”

    傅明华双脚发麻,脸撞到他胸口之上,被他气息包围。

    燕追领口上的刺绣粗砺,磨蹭着她的脸,他说话时胸膛微微颤动,隔着厚实的锦袍传到她耳中。

    傅明华耳朵微红,连头也不敢抬,燕追手一放开,她便装作整理衣裳将身体别开。

    燕追看她伸手顺着头发,装出有些忙碌的样子,也不拆穿她,只是目光灼灼盯着她后背看。

    她向来循规蹈矩,少有这样略显狼狈的时候。

    那时忠信郡王府世子凌无邪派人追她自然不算,除此之外,无论燕追何时见她时,都是衣冠整齐,变吐得宜。

    此时看她这样实在是罕见,直到将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了,转过身来,他才理了理袖口:“走吧。”

    两人沿了路又退回去。

    连着几场春雨浇得谢府之中树木都已经开始抽芽,谢家景观宜人,一草一木都带着江南水乡水的清雅韵味。

    傅明华有意避开之前的尴尬,一路绝口不再提郭瑞成推演算卜一事儿,燕追便挑了些事儿与她说了。

    今日算来也巧,折过一片茂密的桂树,右斜一条小径过去便能看到一座园林,上书‘陵薮园’二字。

    傅明华不由便想起了汉时有句话: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谢家究竟是追究下乘的小隐,还是上乘的大隐,便值得人琢磨。

    园中有笑声传来,似是几位少年在谈笑,吟诗作对,倒也尽显少年豪情。

    燕追的脚步顿住了,挑了眉梢望着傅明华看:“谢家除了女儿不少之外,男子亦多。”

    光是谢应荣这一房,便生三儿两女。

    三个儿子之中开枝散叶,大房崔氏更是生了两儿四女,数房叠加起来,也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目。

    傅明华望着他看,不太明白他这话隐约指的是什么。

    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傅明华自然也就不进去了,燕追走了两步,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院落中午睡了一会儿,傅明华起来时还在想着要怎么跟傅殊宴说明日去不了岳阳楼的事儿,没想到她刚穿戴妥当,那头谢殊宴领了三个谢家的小娘子已经前来拜访了。

    几个娘子带了几样礼物,谢殊宴让人捧了她早晨说的要送傅明华那件百鸟羽毛织就的长裙,华丽非凡,阳光下那裙上的鸟毛折出漂亮的光泽。

    可是这裙子明显不是未出阁时的谢殊宴能穿得的,显然是她早就备下这个东西,准备送她的礼物。

    碧青接了东西,傅明华又让人将自己也备下的东西送上来。

    送给长房崔氏之女傅殊宴的是一袋子饱满浑圆的珍珠,个个都有指头大小,光泽饱满,十分罕有。

    这是元岁之后崔贵妃赏赐给她的南海进贡的珠子,崔贵妃当时也不过得了一斛,便分了一半给傅明华。

    她又分了一袋子出来送傅殊宴,这会儿傅殊宴哪怕是并未想过傅明华会回她多重的礼,但是那珠子倒出来,在她细嫩的掌心里摊开时,她脸上依旧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多谢元娘!”这珠子可以穿成一串项链,也可以做成首饰,她将珠子装了回去,交到丫环手瞎,脸上笑容便更亲切了许多。

    “我是来与你赔罪的,母亲早前吩咐我抄写一桩单子,我却忘了,今日母亲提醒才想起。”她一脸的真诚,上半身微微前俯,能使傅明华看到她眼中的歉疚之色:

    “所以明日我恐怕陪不了元娘前往岳阳楼。不过来日方长,明日不成,过几天也行,反正元娘还要留下来住几天时间的。”

    谢家出身的小娘子不会犯这样的错。

    应该是燕追使了什么方儿,才让谢殊宴主动向她提起此事。

    与她无关,她却能说得情深意切的。

    傅明华抿了抿嘴唇,握了她的手笑道:“表姐说的哪里话。”

    两人相视一笑,俱都将眼皮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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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了一下,第二更差一些字,等下我会传点重复的,大家过十分钟重新刷新小说再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族学

    她又分了一袋子出来送傅殊宴,这会儿傅殊宴哪怕是并未想过傅明华会回她多重的礼,但是那珠子倒出来,在她细嫩的掌心里摊开时,她脸上依旧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多谢元娘!”这珠子可以穿成一串项链,也可以做成首饰,她将珠子装了回去,交到丫环手瞎,脸上笑容便更亲切了许多。

    “我是来与你赔罪的,母亲早前吩咐我抄写一桩单子,我却忘了,今日母亲提醒才想起。”她一脸的真诚,上半身微微前俯,能使傅明华看到她眼中的歉疚之色:

    “所以明日我恐怕陪不了元娘前往岳阳楼。不过来日方长,明日不成,过几天也行,反正元娘还要留下来住几天时间的。”

    谢家出身的小娘子不会犯这样的错。

    应该是燕追使了什么方儿,才让谢殊宴主动向她提起此事。

    与她无关,她却能说得情深意切的。

    傅明华抿了抿嘴唇,握了她的手笑道:“表姐说的哪里话。”

    两人相视一笑,俱都将眼皮垂下了。

    丫环奉了茶果点心送上来,今日难得好天气,几人都不愿在屋里枯坐,便都提议要去外院廊院中坐会四处走走。

    来的人中除了谢殊宴与谢殊欢外,还有谢利亨的女儿、三房一位名叫谢殊柔的小娘子。

    这几人中谢殊宴年纪最长,今年也是十五,最小的便是谢利亨的女儿谢殊止,才将十三,嫩生生的。

    看人时神情冷淡,颇有几分谢利亨目空一切的清流做派。

    但对傅明华却算是十分客气,打了招呼便安静的坐到一旁。

    几位小娘子领了傅明华出了院落,江洲与洛阳不同,这里也种牡丹,但是谢府之中显然对于这种艳丽芳华的花并不如何喜好。

    花埔中虽然种了一些,但此时迎春花开得倒是正好。

    这里香气袭人,谢殊宴便道坐一坐。

    下人送来了茶水点心,谢殊欢便看了傅明华一眼:

    “表姐可还记得阿倩?”她拿银签叉了一块切得齐整的桃花糕送入嘴中,脸上带了天真之色。

    谢殊宴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仪态端方。

    谢殊止与谢殊柔便都望着傅明华看,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熟悉的人名的缘故,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傅明华当然是记得谢殊欢所问的阿倩是谁,便应了一声。

    阿倩是阴丽淑的小名,当日随阴丽芝与谢利贞夫妻进洛阳时,还曾与傅明华来往过。

    “自然是记得。”

    “这一次原本她也想来的,但她最近琐事繁多,走也走不得了。”谢殊欢笑着眯了眯眼睛,神情娇俏可爱。

    阴丽淑比阴丽芝幸运了许多,她与祝家三房嫡子定下婚约,自小便订下的,好日子在今年七月。

    也就是说众人在贺完了赵国太夫人的大寿之后,便要准备起程前往祝家了。

    这样的情况下,时间太过紧凑,自然她便来不了了。

    显然谢殊欢这话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谢殊柔也来了兴致:“我听倩儿姐姐说,当时在洛阳别院里,还曾见过三殿下一面,当时不知三殿下身份,还问了表姐。”

    “这是注定的好姻缘,说不准当时三皇子便看表姐姿容貌美了,格外出众了。”

    谢殊欢不由笑,她说这话时神情天真,又带了些讨好,并不惹人厌恶。

    傅明华也做出羞涩的模样跟着笑,几个小女郎看到这样的情景,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句玩笑话很快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谢殊止也问:“表姐在洛阳,可曾见过宫中郭嫔呢?”

    谢家对于女儿的教养用通俗的话来说,便是以贵妇的标准。

    照理来说谢殊止对于此事不应该感到好奇,郭嫔在谢家人眼里此时最多也就算个丢了的玩物件。

    这会儿谢殊止问起来倒并不是不知礼数,不过是几个原本生疏的小娘子,要想快速拉近距离,能说的话也是有限,谢殊欢打趣了一句便适可而止,还能再引起几人注目力,让大家亲近起来,便唯有找桩事儿来说。她

    谢家里这几位小娘子都极为聪慧,谢殊止看起来与谢利亨相似,一副不通俗务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是那么傻的。

    “曾在贵妃娘娘宫里见过一回。”

    傅明华装着不曾听过谢氏提及郭嫔的事儿,问了一句:“不过怎么宛表妹突然提起她了呢?”

    谢殊宛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一旁谢殊欢却像是着急,催促了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问她做什么?”

    谢殊宴脸上神色温和,有种强装出来的怒火。

    她靠近了傅明华:“这郭嫔曾是谢家里收留的食客之女,元娘可知道?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说出来也怕污了元娘的耳朵。”

    便不提这事儿了。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有丫环朝这边匆匆而来,说是要剪两枝花回去插在十七娘的房中。

    “她最近刚入学,脾气差得很。”谢殊宴将下人打发走,回过头来时伸手拉了拉厚厚的披帛,望着傅明华笑:“若是元娘不嫌弃,也可以随我们入族学。授课的女夫子夫家祖上也是孟家旁支,倒是看能入元娘眼不。”

    她所说的‘刚入学’的十七娘是谢利贞的女儿谢殊莹,今年才将五岁。

    至于谢殊宴邀傅明华入学,傅明华自然是答应了。

    先不说这位女夫子夫家来头与大儒孟孝淳关系,就是从谢家对女儿重视程度来看,也不可能当真请个庸人来教谢氏的女儿的。

    她在洛阳之中时,傅家只是新贵,重视儿子而轻女儿。

    如今长乐侯府里当家做主的是长乐侯夫人白氏,光是从傅仪琴的性情举止,便可看出白氏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对于傅家的女儿,白氏喜欢的便极其宠溺,将个傅明霞宠得不知天高地百,而不喜欢的便大加冷落。

    傅家倒是也装模作样的修了族学,不过请来的夫子都并不是什么拥有真正水平的人,而傅家的小娘子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身份地位,平时也不与这些人搅到一道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想你

    当时郭瑞成推出卦象之后又极快拂去,显然是有心维护谢家。

    她想起了燕追后来说起郭瑞成卦象时似笑非笑的神情,自然而然便也想起了他当时古怪的模样,又诳着自己往下跳,顿时又觉得脸上发烫,自然也就不再去想了。

    倒是那位善正未曾听说过,但谢应荣能与之相交,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否则要想成为谢氏府上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总觉得自己要摸到了一点边儿,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一片混乱,最终还是不想了。

    早晨向赵国太夫人崔氏请安,谢家的人怕是早就知道燕追要带她去岳阳楼走一走了,崔氏早晨捧了茶就笑:“正该多走走,否则捂在府里做什么呢?”

    祝氏等人都点头应答。

    出了崔氏院门,内院是有路直通后门而入的。

    谢家等级森严,牢守着旧时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这栋宅子光是进出的门不少,不同的人走不同的门。

    当日傅明华才到谢府时,因为与燕追同行之故,所以走正门而入,平日正门是不供一般人行走的,这会儿由下人领着从后门而出,燕追靠着马车像是已经等了一阵了。

    戚绍牵着马匹站在离他数步远的地方,看到傅明华等人一出来,戚绍便神情一振。

    “殿下来这样早?”

    傅明华有些意外,马车旁已经摆了凳子,她一手拎着裙摆,一边低了头上去。

    江嬷嬷与碧青坐在马车外,两个跟随而来的二等丫头跟在马车边行走。

    戚绍牵了马过来,像是并不准备要跟着。

    燕追也抓了马缰绳,踩了马蹬便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坐得稳当了,转过头来便看到傅明华倚在窗边望着他看。

    这个动作流畅轻巧,由他做来更是潇洒,他有些窃喜,弯了腰过来问:“看什么?”

    “看殿下。”傅明华坦然的回答,就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笑容来。

    燕追正处于意气风发的年纪,出身地位给他带来少年的恣意张扬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殿下什么?”

    他眯着眼睛,笑得像是只狐狸。

    傅明华先是被他问得双颊微烫,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看殿下英姿俊朗。”

    嘉安帝未赐婚时,傅明华见燕追十有**还镇定自如。

    赐婚之后每每遇上他,总是数次被他撩拨毫无还手之力,都以她面红耳赤转了话题为结果。

    此时燕追又追问她,傅明华与他对视,他不止没有收回视线,反倒点头:

    “我早知元娘仰慕我,既然如此,便允你一直看我就是。”

    谁要一直看他!

    傅明华脸上红晕渐渐染得更浓,她轻轻咬了咬唇,若是不再看他,便让他知道她是害羞,若是盯着他看,便是应了他所说。

    她犹豫再三,最终仍是坐直了身体,不再看他了。

    燕追此时心中实在是喜悦难以言愉。

    当日他向贺元慎‘讨要’了一些讨小娘子欢心的方式方法,可依他聪慧,他很快就发现贺元慎的法子并不是那么有用。

    否则贺元慎自己便能哄得傅明华开心,又哪儿还能轮着他来呢?

    若只照贺元慎的方法来自然是不行,他自己摸索着也倒是体会出一些心得了。

    傅明华对他太过循规蹈矩,行事并不出格,又太过冷静。

    若是顺着她来,要想如愿以偿便难了。

    既然她太讲道理,那么自己为何又要与她讲道理呢?

    幼时为他启蒙的孟孝淳便夸他天姿出众,举一而能反三,他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与傅明华相处时,便极少时候会因为她的冷漠而感到无从下手了。

    反倒数次使她羞怯脸红。

    燕追想起之前与她见面时少有看她这妖妖娆娆的模样,不由又勾了勾嘴角。

    “元娘,昨日你应了要与我出游,我一夜都未能睡着,盼着天亮能见到你与你说话了。”他弯着腰,骑着马亦步亦趋跟在马车的一侧,看她明明双颊红似火,偏偏握紧了手强行忍耐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喜欢与爱意。

    那种复杂的感觉很难形容,除了皇位之外,他还从没对一件事如此执着。

    “靠过来些,与我说说话。”

    他目光落到傅明华那双交叠在一起的手上,那手他曾握过。

    他又想起了昨日曾握过她的脚踝,那肌肤细腻如凝脂,软软不堪一握。

    女孩儿的身体始终与他不同,处处精致,无一不美。他吞了口唾沫,目光渐渐变得火热。

    傅明华看他眼神有些不大对头,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伸手抓紧了披帛,将臂膀牢牢裹住。

    燕追的目光又落到她脚下,那双秀气的玉足藏在裙摆中,他拧了眉头,傅明华显然也想起了昨日的事儿,又将脚缩了缩。

    “殿下想说什么?”

    她打断了燕追注视的目光,燕追便缓缓吐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躲什么?”

    他现在又不会吃了她!

    “没有躲。”傅明华小声的说,但是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不大有底气。

    好在燕追没有再问,反倒是开口:“鄯州情况不好,可能过不了两日,明日我便得要走。”

    他眼波一转,“元娘会不会想我?”

    傅明华觉得燕追现在越来越难以应付,他目光灼灼望着她看,她点了点头:

    “会想的。”

    她说完,抬起头来又认真重复了一次:“会想的。”

    燕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忍不住就笑了。

    傅明华的性格向来沉稳端庄,可此时她认真望着他的眼,点头承认说会想他时,那神情认真得可爱。

    她认真了,反倒是使燕追也收敛了笑意,也想了想,望着她道:“我也会想你的。”

    燕追说了这话,便看她目光羞涩,与他眼神一对视,便将头别开了。

    他原本说这了话还觉得多少有些不大自在,但看她这模样,嘴角倒是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傅明华是做不出来羞涩了便低头将下巴埋在胸前的动作,她的性格使她哪怕地羞怯,也是坐得笔直,只是手将裙摆抓紧了。

    两人沉默半晌都没出声,心里却都是各有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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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再临

    孟孝淳曾夸燕追自小喜怒不形于色,性情沉稳冷静。可此时他却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独自笑了好一阵,才又凑上去与傅明华说话,只是两人之间多少有了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傅明华这是第二次来岳阳楼,只是两次都是与燕追同来的。

    上回来时这里已经有其他学子,但这一次燕追提前打过招呼,再上岳阳楼时便再也没有旁人了。

    天晴之后再站在楼上廊中往外眺望,又与上一次来时略有不同。

    王嵩已令人备下了酒水在此处,侍候的人候在楼中,两人则是出了楼站在廊外,下人不召唤是不敢上来。

    傅明华进了楼中,斗蓬便被江嬷嬷取下,此时刚一出来,风一吹便使她一个激灵,倒也不是多冷,但一下便又更精神了。

    “上回来时,徐子升几人认出了殿下身份,恐怕是想要来江洲府拜见您的。”

    但燕追怕是无缘与这几人相见了。

    傅明华站在岳阳楼外,风吹得她襦裙不住飞舞,裙摆摆荡间发出‘呼呼’的响声来。

    燕追不爱她还记得徐子升的名字,垂眸望着桌子,嘴角微翘:

    “元娘倒是对他颇有信心,我觉得倒是不一定。”

    他说完这话,看傅明华对自己这话不置可否的样子,嘴角边笑意更深了些:“元娘不信?”

    傅明华确实不大相信。

    并且她看得出来燕追对这徐子升也另眼相看,是极为看重他才华,有意要用他的,否则那日在岳阳楼上见着徐子升等人时,他压根儿不会与徐子升等人说那样多话的。

    怕是他此时否认,极有可能是要打压一番徐子升,怕他恃才傲物,将来不可一世而已。

    她沉默着没有出声,但态度却是显而易见。

    燕追看她这模样,并没有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而生气,反倒微笑道:

    “我瞧着也就不过如此。”他神色淡淡,手指抚了抚衣襟上绣着的云纹:“当日他还曾说我们伉俪情笃挚,元娘忘了?”

    他说了半天,就在这里等着。

    傅明华所想的什么有意打压徐子升,磨砺他一番,此时听他这话,便脸上火烧火燎的。

    她别开头,强作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手撑着栏杆:

    “那是假的!”

    “迟早也是会真。”燕追说完这话,就看她红霞顺着脖子往上蔓延,脖子以下被衣裳遮得严实,看不大清。

    但起伏的胸就是穿着胡服也是无损她身姿曼妙的,反倒更增添几分少女的娇媚。

    世家大族养育女儿,无论是从气度身段,都着实甩了其他新晋权贵之女好几步不止。

    他初见傅明华时,她虽不是干瘦,但也只是玉雪可爱。

    此时才是如发芽结苞的花,还未盛放,但实实则则的勾人。

    与洛阳之中其他如拂风弱柳,纤瘦得风吹便似能倒的闺阁之秀相比,他更喜欢这种肥瘦相宜的少女。

    虽说他喜欢她也不仅只是为了这口腹之欲,但她身段婀娜有致,两人又早定了婚约,自然他便又少顾忌。

    他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体上游移,看得她一连转了好几次身体,不止没能制止了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反倒使他眼神更炙热了许多。

    “据说这岳阳楼当初孟老先生来过,还曾提诗一首。”傅明华被他瞧得双腿发软,他的目光带了侵略性,看得她手扶了栏杆,将身体紧紧贴在廊柱之上,风卷了裙摆紧贴在她腿上,勾出修长双腿的雏形。

    “这有什么稀奇?”

    燕追上前了一步,她想要往后退,但下方便是距离楼廊三五尺高的平台,她避无可避。

    “这里来的过的人并不少,文人墨客也多,你若是喜欢,我便能念好几首诗与你听。”燕追微笑着朝她逼近,坐在栏上看她无处可躲的样子,伸手捉了她的手将她朝自己拉近。

    “殿下……”傅明华伸手抓了柱子想要挣扎,但他力大无比,她那些挣扎的力气在他面前就如小孩儿一般的玩意,根本不堪一击。

    她险些被拉坐到了他腿上,刚一沾到身体,她便弹了起来,像是一条在砧板上弹跳的鱼。

    “稍会儿还可以上楼去看,景色更美。”他像是没发现傅明华的神色,反倒拉了她坐下,只是这一次自然不可能再将她往身上拉,凡事也得一步一步的来才成。

    傅明华对他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无可奈何,但他知道分寸,也使她松了口气。

    又听他说起这话,刚刚的举动便似无心之举,不像是有意,虽说抓了她手不放,但始终没有更出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去了。

    “可曾听说过杨玄里?”

    燕追低垂了头,神情温和望着她看。

    他握了傅明华手掌在掌心把玩,以前只道冰肌玉骨是文人杜撰,此时才知确实言有其实。

    那手指肌肤绵软细腻,怕是稍一用力便会握坏了去。指掌似是透着若隐似无的香气,被他手一握,染上了他温度之后,香气便像是更诱人了些。

    孔雀东南飞里曾说美人儿: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细步,精妙世无双。

    他微微晃神,只是很快又将目光落到她脸上。

    “可曾听说过?”又追问了一句。

    “自然是听说的。”傅明华看了他一眼。

    杨玄里是前陈末唐初时的人,曾有人说他乃是杨氏宗室后裔,其祖乃是孝列帝之兄弟,夺位被流放西岭。

    传至杨玄里一代时,已是十来世,血脉早是稀薄了。

    杨玄里此人满腹文才,受黄老庄列影响极深,文采出众可惜仕途却并不顺。

    他曾居留河南府,多次上书自白,却遭人馋谤遭拒。

    太祖西游狩猎,他趁机献赋,却因无人帮衬,而最终郁郁不得志。

    三十之后他空有满腔报负,学得一身本领,但因投报无门,仕途之路当时多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而使他不得出头之日。

    最终他熄了这报效国家之心,从而游山玩水,倒是颇有些声名。

    只可惜未能活过三十五,便逝世。

    说来也是讽刺,杨玄里在生时曾拿着诗集投靠无门,死后倒是声名大振。

    他所留下的诗集、墨宝千金难换,太祖当时还曾感叹厮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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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感觉是追儿专场啊……

    难道是因为他红包包得太多。。。让我情不自禁了吗?

    答应我,月票和爱一样都不要少给我好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走了

    燕追笑道:“这里有杨玄里所题的一首岳阳楼赋,刻在了门柱之中,不如上去看看?”

    傅明华也来了兴致,点了点头。

    实在是站在廊外也是被风吹得狠了。

    她的斗蓬留在了里间,江洲二月底的风还是颇为渗人。

    初时吹着倒是觉得精神振奋,但时间一长难免有些冷。

    能上楼进屋坐坐也是好的。

    燕追也感觉到了她手心微凉,他问冷不冷。

    他穿了青色圆领窄袖的袍衫,腰束九环玉带,足下踩着乌皮**靴,头戴折巾,倒是丰神俊朗,吹了半晌风也是神色如常,不见多冷的样子。

    傅明华是真有些冷了,但兴许江嬷嬷见她与燕追说话,便并没有出来打扰的样子。

    想到这里,傅明华倒是发现一个问题,自已身旁丫环婆子的倒是不少,燕追身边似是没有近身服侍的人。

    幼时见他身侧还有宫人女官侍候,等到年长身边倒是只得戚绍见得多了些,她有些好奇。

    燕追看到她脸上神色,牵了她上楼。

    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风吹来的方向,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大半吹来的风,使傅明华顿时便感觉好受多了。

    她也不是不领情,压低了声音向他道谢。

    “殿下身旁没见侍候的人。”她一手由他牵着,一手拎了裙摆上楼,边回头看他。

    哪怕是站了比他高两个阶梯,他也是气势不屈于人下的情景。

    这原本还算是宽的楼道,因他一站,便总觉得狭窄了些。

    燕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将傅明华手握得更紧:“不需要人服侍。”

    他意有所指,傅明华却是根本没品出他话中的意思,燕追就道:“杨玄里的字在那里。”他伸手一指,傅明华转头去看,便也顾不得他身旁有没有人侍候的事了。

    少女眉目如画,明明离他极近,却又似离他很远的样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轻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

    傅明华要过去看,燕追却站着未动,她走了一步,手在他掌中,受制于人,便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说到服侍人,他想起宫中时也是有人侍候的,但他早年心怀大业,见的又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儿,寻常宫人女官是入不得他眼的。

    年长之后又对她生出了那么几分心思,再加上嘉安帝分派给他的任务不少,他自然也没那个意思。

    若不是要娶的是傅明华,而是其他随意哪个人,他恐怕也没这个心陪人逛什么岳阳楼的。

    燕追一直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不过就是此次回江洲生了些心思。

    “殿下?”

    傅明华看他站着没动,回头唤了他一声,他很快跟着上了楼。

    杨玄里的字儿原本是题在岳阳楼之上,当时有学子见诗意境不差,字儿又写得相当好,便临摹下来。

    直到杨玄里身故扬名之后,才将这东西取出来,而后为了纪念杨玄里,而照字刻印于岳阳楼上。

    事实上这字并非杨玄里亲笔所书,不过大概看得出来,写这字儿时,杨玄里已是落魄之时,对时局前途心灰意冷,字带着几分潦草狂态,并不如他早期时的作品,带着朝勃之意。

    不过诗倒是好诗。

    傅明华看了半天,燕追却一言不发。

    “您觉得呢?”

    她问了一句,燕追只是看了一眼。

    他幼时动笔,摹的是早前王氏后人的书贴,仿过不少名家大儒,直到十来岁后,手腕稍有了些力,才自成了自己书写字体。

    杨玄里的诗句名声不小,字也写得不算差,但在燕追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稀奇。

    “从鄯州归来之后,我写几张字贴,元娘可以摹着试试。”他的字儿也算不得差,就是嘉安帝也写得一手好字,不过燕追自然是希望傅明华只摹他的字体。

    “好。”她含着笑意应了一声,这样温和顺从,让燕追神色又更温柔了些。

    “我不需要其他人侍候。”他又重复了一句。

    两人成亲之后,已经有她了,旁的人他也瞧不上,目中无人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极为贴切的。

    傅明华开始不明就里,两人在岳阳楼坐了一阵,品了茶水点心,今日再去君山肯定是太晚了。

    这采茶也有采茶的规矩,过了时辰再采也是不美。

    中间歇在了驿站中,江陵府的宇文氏派人送来了大批礼物,燕追都一概让人送到了傅明华这里。

    本以为明日采茶之行能成,但晚上沐浴之后,外头下人露了个脸,碧青出去了一趟,回来便道:

    “娘子,三皇子走了。”

    鄯州有急报,他是要连夜离开的。

    他走得匆忙,只让人带了句话过来而已:“殿下说将来会再陪您共游江陵。”

    傅明华点了点头,江嬷嬷手里匀了香膏替她将一条玉白粉嫩的胳膊轻轻涂匀,嘴里就笑:“殿下是干大事儿的人。”

    她懒洋洋应了一声,收拾妥当了才躺下。

    第二日又去了君山,虽说燕追已走,但他将一切早就安排妥当的,太守王嵩的夫人亲自作陪,一脸讨好,嘴里连珠妙语,只道新茶制好时,必定要送两斤前往长乐侯府的。

    午时便起身回江洲了。

    谢殊宴再邀她前往岳阳楼,便少了几分兴致。

    她入了谢家族学,与谢家几位小娘子同堂听课,教学的女夫子貌不惊人,但确实是有些才学的,教女红、四艺的都不差,几日下来也是颇有心得的。

    早晨谢殊宴是亲自坐了软轿过来接她的。

    这里离族学还有一段距离,每日谢府的小娘子都会坐轿前去。傅明华初来乍到,也没有专门的轿子,祝氏说是要替她安排,谢殊宴却邀了她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既是可显亲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可以显得谢家拿她并未当成外人。

    “昨日夫子所教的大学元娘可是回去背过了?”

    谢殊宴与傅明华并排而坐,脸上露出笑容。

    “向长辈请安之后,回去抄写了两遍。”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回道。

    谢家规矩严,赵国太夫人年纪不小了,但也得每日等晚辈来请安,谢家的姑娘们下了学后都要去。

    听她这样一说,谢殊宴便开口笑道:“我也是抄了几遍才堪堪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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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改了小说,来不及了,所以第二更差一点,晚点之后会补上的,大家记得重新下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生辰

    燕追笑道:“这里有杨玄里所题的一首岳阳楼赋,刻在了门柱之中,不如上去看看?”

    傅明华也来了兴致,点了点头。

    实在是站在廊外也是被风吹得狠了。

    她的斗蓬留在了里间,江洲二月底的风还是颇为渗人。

    初时吹着倒是觉得精神振奋,但时间一长难免有些冷。

    能上楼进屋坐坐也是好的。

    燕追也感觉到了她手心微凉,他问冷不冷。

    他穿了青色圆领窄袖的袍衫,腰束九环玉带,足下踩着乌皮**靴,头戴折巾,倒是丰神俊朗,吹了半晌风也是神色如常,不见多冷的样子。

    傅明华是真有些冷了,但兴许江嬷嬷见她与燕追说话,便并没有出来打扰的样子。

    想到这里,傅明华倒是发现一个问题,自已身旁丫环婆子的倒是不少,燕追身边似是没有近身服侍的人。

    幼时见他身侧还有宫人女官侍候,等到年长身边倒是只得戚绍见得多了些,她有些好奇。

    燕追看到她脸上神色,牵了她上楼。

    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风吹来的方向,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大半吹来的风,使傅明华顿时便感觉好受多了。

    她也不是不领情,压低了声音向他道谢。

    “殿下身旁没见侍候的人。”她一手由他牵着,一手拎了裙摆上楼,边回头看他。

    哪怕是站了比他高两个阶梯,他也是气势不屈于人下的情景。

    这原本还算是宽的楼道,因他一站,便总觉得狭窄了些。

    燕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将傅明华手握得更紧:“不需要人服侍。”

    他意有所指,傅明华却是根本没品出他话中的意思,燕追就道:“杨玄里的字在那里。”他伸手一指,傅明华转头去看,便也顾不得他身旁有没有人侍候的事了。

    少女眉目如画,明明离他极近,却又似离他很远的样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轻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

    傅明华要过去看,燕追却站着未动,她走了一步,手在他掌中,受制于人,便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说到服侍人,他想起宫中时也是有人侍候的,但他早年心怀大业,见的又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儿,寻常宫人女官是入不得他眼的。

    年长之后又对她生出了那么几分心思,再加上嘉安帝分派给他的任务不少,他自然也没那个意思。

    若不是要娶的是傅明华,而是其他随意哪个人,他恐怕也没这个心陪人逛什么岳阳楼的。

    燕追一直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不过就是此次回江洲生了些心思。

    “殿下?”

    傅明华看他站着没动,回头唤了他一声,他很快跟着上了楼。

    杨玄里的字儿原本是题在岳阳楼之上,当时有学子见诗意境不差,字儿又写得相当好,便临摹下来。

    直到杨玄里身故扬名之后,才将这东西取出来,而后为了纪念杨玄里,而照字刻印于岳阳楼上。

    事实上这字并非杨玄里亲笔所书,不过大概看得出来,写这字儿时,杨玄里已是落魄之时,对时局前途心灰意冷,字带着几分潦草狂态,并不如他早期时的作品,带着朝勃之意。

    不过诗倒是好诗。

    傅明华看了半天,燕追却一言不发。

    “您觉得呢?”

    她问了一句,燕追只是看了一眼。

    他幼时动笔,摹的是早前王氏后人的书贴,仿过不少名家大儒,直到十来岁后,手腕稍有了些力,才自成了自己书写字体。

    杨玄里的诗句名声不小,字也写得不算差,但在燕追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稀奇。

    “从鄯州归来之后,我写几张字贴,元娘可以摹着试试。”他的字儿也算不得差,就是嘉安帝也写得一手好字,不过燕追自然是希望傅明华只摹他的字体。

    “好。”她含着笑意应了一声,这样温和顺从,让燕追神色又更温柔了些。

    “我不需要其他人侍候。”他又重复了一句。

    两人成亲之后,已经有她了,旁的人他也瞧不上,目中无人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极为贴切的。

    傅明华开始不明就里,两人在岳阳楼坐了一阵,品了茶水点心,今日再去君山肯定是太晚了。

    这采茶也有采茶的规矩,过了时辰再采也是不美。

    中间歇在了驿站中,江陵府的宇文氏派人送来了大批礼物,燕追都一概让人送到了傅明华这里。

    本以为明日采茶之行能成,但晚上沐浴之后,外头下人露了个脸,碧青出去了一趟,回来便道:

    “娘子,三皇子走了。”

    鄯州有急报,他是要连夜离开的。

    他走得匆忙,只让人带了句话过来而已:“殿下说将来会再陪您共游江陵。”

    傅明华点了点头,江嬷嬷手里匀了香膏替她将一条玉白粉嫩的胳膊轻轻涂匀,嘴里就笑:“殿下是干大事儿的人。”

    她懒洋洋应了一声,收拾妥当了才躺下。

    第二日又去了君山,虽说燕追已走,但他将一切早就安排妥当的,太守王嵩的夫人亲自作陪,一脸讨好,嘴里连珠妙语,只道新茶制好时,必定要送两斤前往长乐侯府的。

    午时便起身回江洲了。

    谢殊宴再邀她前往岳阳楼,便少了几分兴致。

    她入了谢家族学,与谢家几位小娘子同堂听课,教学的女夫子貌不惊人,但确实是有些才学的,教女红、四艺的都不差,几日下来也是颇有心得的。

    早晨谢殊宴是亲自坐了软轿过来接她的。

    这里离族学还有一段距离,每日谢府的小娘子都会坐轿前去。傅明华初来乍到,也没有专门的轿子,祝氏说是要替她安排,谢殊宴却邀了她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既是可显亲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可以显得谢家拿她并未当成外人。

    “昨日夫子所教的大学元娘可是回去背过了?”

    谢殊宴与傅明华并排而坐,脸上露出笑容。

    “向长辈请安之后,回去抄写了两遍。”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回道。

    谢家规矩严,赵国太夫人年纪不小了,但也得每日等晚辈来请安,谢家的姑娘们下了学后都要去。

    听她这样一说,谢殊宴便开口笑道:“我也是抄了几遍才堪堪记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敌意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离族学也不远了,轿子也不想坐。谢殊宴又问:

    “元娘觉得徐子升如何?”

    她总不会莫名其妙提起这徐子升来,更何况徐子升才学品行,在江洲这一带的名声谢殊宴恐怕是比傅明华清楚得多的。

    既然她要问话,便总不该是问这一点。

    傅明华想了想,眯了眼睛看谢殊宴一眼:

    “这位徐子升,依我看来,将来大有作为。”她这话音一落,谢殊宴脸上露出几分复杂之色来,她又看了傅明华半晌,才叹了口气,挽了她的手: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得很。”

    开始傅明华还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傍晚之后,谢殊宛带了礼前来拜访她,一脸喜气的向她道谢时,傅明华才隐约明白早晨谢殊宴提起这话时,是什么意思了。

    她带了一对镶了玳瑁的梳篦,以及一支装在黄檀木盒之中,看上去通体洁白的玉笄。

    其余珠翠便不如这三样罕见了。尤其是那支玉笄,看上去最少是汉时的成品,样式手工都应该是名家之作,傅明华一看便拿在手中摸了摸。

    谢殊宛笑了笑:

    “表姐眼光好。”

    她喝了口茶水,显然是对于这支玉笄也是极为赞赏的:

    “这是我母亲当初陪嫁的物件之一,早前给了我。”

    谢殊宛的母亲出身阴氏,阴家富庶,能拿出来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说是先汉时期许文君的陪嫁之物。”能叫得出来历来的,价值便又更不凡。

    她嘴里所说的许文君乃是先汉时一位奇女子。她出身富庶的邯郸许家,姿色娇美而通音律,是先汉时有名的才女。

    当时她与文人黎珂相遇,便一见生情,并不顾父母反对而执意下嫁。

    初时还好,夫妻情深。

    黎珂后来为武帝所常识,而后平步青云。

    忘了当初夫妻结发之意,有意纳妾而冷落文君,文君忧伤之下写了‘结发吟’令人交到黎珂手中。

    黎珂一看,想念当初夫妻情意,感动之下夫妻二人重归于好,成就百年佳话。

    这玉笄如此有来历,有钱也难买。

    傅明华看了谢殊宛一眼,她出这样大礼,总不会是全无缘由的。

    “表姐生辰在即,恐怕到时难以前往,便送了这礼,不知您喜不喜欢,还请不要推拒。”谢殊宛一脸真诚。

    再过两个多月,傅明华便虚十五了,这也是她及笄之日。

    这玉笄用来挽发自然是好,可谢殊宛在这个时候送这大礼过来,尤其还是阴氏陪嫁之物,便令傅明华生疑。

    她想起了今日谢殊宴问起徐子升,当时谢殊宴还说‘有她这话,便放心得很’。

    此时再看谢殊宛一脸喜色,傅明华握紧了手中冰凉的玉笄,一个念头便涌上心来。

    谢殊宛放了手里的茶杯,伸手将傅明华双手拢在掌心里:

    “表姐这样聪明,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来意。”她眼中露出几分喜色:“不瞒您说,我送这些东西,也是有私心的。”她顿了顿,偏了头望着傅明华看:

    “您可记得,今日与长姐见过的徐子升?”

    当时不过是猜测,如今听她这样一问,傅明华才真正肯定。

    “那徐子升不过十六七,听说未曾娶亲。”她每说一句,谢殊宛便脸上多染一层霞色,到了最后,一副含情默默的样子。

    怕是早就对徐子升有意了。

    只是徐子升前途未卜,在此之前谢家怕是对谢殊宛的心思态度未明。

    说来也是有趣。谢家乃是世家门阀中的翘楚,这结亲之事又仿佛并不是十分看重门第,而是重品性与才华。

    当初愿使嫡出的谢利贞娶不过是谢应荣门客之女郭氏,便能见谢氏想法,并非顽固不化。

    从这一点来说,谢家能传承至今,也不是没有道理。

    谢殊宛对徐子升有意,若徐子升将来不是一事无成,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日谢殊宴问她话的意思,傅明华此时才算是明白过来。只是谢家没想到倒是姐妹情深,虽未一母同胞,而是隔了一房,可是谢家将女儿教得极好,谢殊宴愿意听从长辈安排,嫁进世家大族,为谢家谋福利,而同时又愿意姐妹嫁给心仪之人,能够快活安定。

    她低垂了头微笑,将这玉笄放进了一旁的盒子里,谢殊宛便靠了过来:“表姐说徐子升将来大有作为?”

    谢殊宛乃是谢利亨之女,初见她时觉得她冷冷淡淡,性格并不是好亲近之人,没想到这会儿倒真对徐子升上了心。

    燕追确实是颇为欣赏徐子升,将来燕追又是能掌天下的人,谢家既然都愿意使谢殊宛如愿以偿,傅明华自然也就顺手推她一把而已。

    “确实是。”她点了点头,谢殊宛顿时便来了兴致,问道:“表姐怎么看出来的?”

    “当日途经江陵府,曾与三殿下去了岳阳楼一回,那里碰上了徐子升等人,殿下考问了他功课,对他颇为看重的样子。”剩余的话谁都不是蠢人,傅明华自然不用说得太过透彻。

    像燕追那样的性格,说话做事都有深意。谢家人这一次见了怕是也心中有数,谢殊宛应该明白他考问徐子升功课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谢殊宛听了这话,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那请表姐帮我一个忙,若母亲问起,请表姐这样说,好吗?”她起身冲傅明华行了个礼,仰起了脸来问,见傅明华点头,她便笑得更真诚。

    说完了谢殊宛的事儿,傅明华理了理袖口,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早晨与表姐出门时,遇见了七郎,他与崔四表哥等同行,不知可能是我哪里得罪了四表哥,使他对我好似有些不喜的样子。”

    早晨说起这话时,谢殊宴并未张嘴,傅明华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不是谢殊宴不想说,恐怕是她有意要将这个人情留给谢殊宛的。

    毕竟谢殊宛求了自己帮这样一个忙,是欠了傅明华人情。

    若将崔四郎之事儿借由谢殊宛来张嘴,好歹也算是还了傅明华一些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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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我以月票,我逃之夭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召唤

    “这次曾祖母大寿,崔家总共来了十七个人。”

    不说自己的事儿后,谢殊宛神情便镇定了许多:“表姐可知崔家来了哪些人呢?”

    崔家嫡房嫡系上一辈总共四房,除了老太太与当家做主的崔大太太未来,崔大太太四个儿媳都来了,都各自携带了儿女。

    这一次崔家哪些人来江嬷嬷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并将名单也记了一遍背给她听,崔家里来的十七个人,并不是崔家能出来的嫡系全部。

    只是一开始崔家人并不是全部一起来的,而是分了先后,就像崔四郎一般,随后陆续而来的崔家人也有,傅明华一开始倒并没有对此奇怪,但这会儿谢殊宛明显是有言外之意,她捏了帕子,就听谢殊宛接着道:

    “四表哥是长房长子,如今长房还有十妹未嫁,年纪也与表姐相仿。”

    谢殊宛意有所指,傅明华便眯了眯眼睛:“可曾说了人家?”

    她这样一问,谢殊宛便抿着嘴角不说话了。

    傅明华便笑了两声。

    “这一趟崔十表妹没来,说是舅祖母有意为她择一良婿,她耽搁到如今,早过了豆蔻之年。”

    四姓之中女儿供不应求,若是崔十娘与傅明华年纪相仿,今年都该十五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未许亲,确实是晚了。

    像谢殊宛这样,十四还未定亲可不寻常,应该是与她仰慕徐子升有些关系的。

    可是崔十娘未定亲,又是仰慕谁?

    “四表哥与十表妹兄妹情深,兴许才对表姐你有些心结,下次见他,不要理睬就是。”

    谢殊宛笑着开口,傅明华就道了谢。

    能让崔四郎对她有敌意,崔十娘又至今未定亲,匆匆在寻找婆家,傅明华自然便想起了燕追。

    四世家中,谢家在江洲根基稳固,朝中文官十有七八与江洲谢家交好。

    祝家则是盛产马匹,常年与西域各国交易。阴氏则以制造武器、盔甲擅长,四家各有所长,相较之下崔家便略弱。

    但崔氏女名闻天下,且富甲一方,声名地位都很超然。

    不过这声名地位始终是虚无飘渺的,崔家如今看似有崔贵妃,风光无比,实则后继无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燕追有意追逐帝位,崔家便极有可能会再送崔氏女进宫,使皇家与崔氏牢牢捆绑。

    傅明华一点儿都不意外这样的情况,反倒意外的是崔贵妃与燕追母子弃崔氏而选她。

    崔四郎恨她的原因也就明了了,崔贵妃怕是拒了从小就为燕追养成的崔十娘而选她,所以开罪了崔氏罢了。

    不过早前与崔家几房夫人打交道时,都未看出异样,倒是崔四郎沉不住气了。

    “我心里有数,多谢表妹提醒。”弄清此事之后,傅明华便笑着冲谢殊宛道谢,她倒是有些意外,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谢殊宛坐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离开,她这一走,江嬷嬷倒是还能忍着,碧青却忍不了:

    “殿下喜欢谁,娘娘要谁做儿媳妇,怎么还能怪您呢?”

    傅明华笑着没出声。就是因为崔家人不敢怪崔贵妃母子,这崔四郎才唯有敢怪她。

    权势真是个迷人的好东西,无怪乎不少人为它前赴后继了。

    江嬷嬷张罗着要替她洗漱,赵国太夫人却派了丫环前来请她,怕是今日的事儿太夫人心中该是有数了。

    傅明华领了人朝太夫人所住的‘海福阁’,她所住的院落离‘海福阁’有不远的距离,途经一园林时,不远处一凉亭中,此时灯火通明。

    女人的笑声与脂粉的香气随着醇厚的酒香传来,领路的丫环解释道:“是七郎君在谈书会友。”

    亭中崔四郎穿了斜襟领的长袍,袒胸坐在席中,几个妓人抱了琵琶坐于另外一侧。

    这是世家大族里常见的情景,只是长乐侯府以往少见罢了。

    傅明华便转过了头。

    赵国太夫人已经卸了花钗,只穿了一身姜黄色软袍,坐在内室之中等她。

    虽说此次傅明华回来是为了向崔氏贺寿,但实则与这位曾外祖母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此时她让人寻了傅明华前来,一来便让她坐。

    “坐吧。”

    崔氏让她坐下,看傅明华温和的应了是,提了裙摆坐下,崔氏的眉头便微微一皱。

    这样的女孩儿是最麻烦的。

    当初被谢家冷淡时,她不焦不燥,如今谢家对她捧在手上,倍为尊重,她却不骄不傲。

    以往崔氏看来,谢殊宴算是谢家新一代女孩儿中的翘楚,可此时看来,这位曾被谢家放弃的曾外孙女,也不比谢殊宴差太多,甚至比谢殊宴更要聪明稳重得多。

    谢殊宴的稳重,是以世家大族谢家为底气,才会那样从容,可是傅明华又凭了什么?

    长乐侯府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大家都清楚,没有底蕴,没有实力,三皇子与崔贵妃却对她颇为看重。

    崔氏不由想起当日娘家传来的信息,长嫂为了燕追而留十娘未嫁,可是宫里崔贵妃却拒绝了娘家的主意,这到底是为什么?

    燕追与傅明华的婚事定下时,崔家退而求其次,愿将十娘送入三皇子府,可崔贵妃却依旧拒绝了,对傅明华十分维护。

    太夫人的手掌握紧了,今日谢应荣接到了郭正风的信,信中说谢氏借运失败了,而转机如今正在谢府之中。

    她不由想起了傅明华。

    当年郭正风的那几句箴言,使谢家如临大敌,紧密谋划,当年谢家不惜将谢氏嫁进长乐侯府,如今却说失败了?

    崔氏接到郭正风信的那一刻,想要亲自前往鬼谷。

    谢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使谢家借运一事失败了?

    郭正风年事已高,当初与太夫人崔氏先夫交好,如今已是百岁老人了,轻易不与人推卦,也实在没有办法离开鬼谷。

    崔氏要想远行也是不可能的,但郭正风看在当年与谢老太爷交好的份上,送了她几个大字:因祸得福,出母仪天下之象。

    在那一刻崔氏若是不知道谢家做错了什么,便枉她活了这样大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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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认错

    当初郭正风的批言,大家都误会了。

    那时只知谢家有运在长乐侯府,大家只当长乐侯府气运当道,而谢家树大招风,传承这样多年,已气数将尽了。

    当时太夫人崔氏与谢老太爷一商议,便欲与长乐侯府联姻。

    只是那会儿长乐侯府里傅老太爷年岁已长,又有妻妾。傅侯爷也是早就娶妻,谢家便唯有忍耐,直到十几年前,定下了谢氏与长乐侯世子之婚约。

    那时谁曾想过,所谓的运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谢家都当事情功败垂成,赔上了一个嫡女,牺牲了小谢氏,对小谢氏当初留下的女儿也不闻不问。

    在谢家看来,长乐侯府已经衰败,傅明华已成为了弃子,‘谢氏’之死必定会使长乐侯府对她恨之入骨。

    可谁又能想到,当初郭正风所说的转机,却会是这样一个早就被放弃的人呢?

    当日燕追对傅明华百般爱护,那双眼里透着的神色,崔氏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有母仪天下之象。

    原来当初郭正风所说的转机,便在她身上。

    若谢家与她交好,往后燕追登位,谢家自然转危为安。

    若谢家与她交恶,将来燕追上位之后,谢氏必会遭她所恶!

    崔氏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这阴差阳错,着实让她今日在接到了信件的那一刻,便险些将手里的帕子撕烂了。

    但事到如今,大错已成,便唯有好好弥补,她今日强撑了笑脸应付了人,回头便令人将傅明华唤来了。

    太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屋里静悄悄的。

    侍候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在这样无形的压力下,崔氏不由有些恍神,扪心自问,若换了当年十四五岁的她,在面对长辈这样的压力下,能不能表现得比傅明华更好,她心中是一点儿都没有把握的。

    她心更沉,面前的少女安静的坐在她面前,双手规矩的交叠以小腹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温和。

    这种温和是真正平静面对一切,不惧不慌的。

    “你来了江洲也好些天了,可住得习惯?”

    崔氏脚底发凉,脸上却露出笑容。

    她有意表现对傅明华的亲近,只着了里衫见她,这小娘子如此聪明,怕是早发现了,但丝毫没有露出激动的样子,她就坐在那里,仿佛崔氏便是让她坐上一晚,她也能规矩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可有哪个下人侍候得不好,尽管来与我说。”

    崔氏忍了心里的感受,冲她招了招手。

    傅明华便起身上前来,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与谢家之间没有半点儿芥蒂似的,更是让太夫人心底发凉。

    今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崔氏寻了谢氏前来说话,也得知了谢氏被送离洛阳时,傅明华与谢氏之间的对话。

    当初她让谢氏好好看看谢家怎么分崩离析,在崔氏听来,便不是一个幼童异想天开后的胡言乱语。

    可在她对谢家没什么好感的情况下,此时在自己面前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来。

    要么便是她善于隐忍,年纪不大,这定力却胜过不少人。要么便是她当初对谢氏所说的,只是一时气愤之下口不择言罢了。

    但无论崔氏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是心机浅薄的人。

    若她心机深,善隐忍,那么谢家开罪于她,这个结怕是难以解开了。

    “自来了江洲,曾外祖母与祖母等都处处照顾,长辈都是极为和善的,表姐妹也是对我十分亲近,下人处处侍候周到。”傅明华走到崔氏身侧,任由她伸出手来将自己双手握住。

    一旁穿了青色衣裳,面容严肃的嬷嬷递了由大团织锦裹着的胡凳过来,使傅明华靠着崔氏坐下。

    “习惯便好,这些时日太忙,就怕你心里觉得我们疏忽了。”

    崔氏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傅明华不是那等没有主见,轻易两句话便能由了她拿捏忽悠的人,她一时间心里想着事儿,嘴里却仔细问了她衣裳穿戴与吃用的东西。

    “今日我听宴娘说,崔敦颐难为你了?”

    崔氏说着,脸上笑容就收了起来,显出几分严厉之色。

    灯光打在她脸上的皱褶上,使她目光看起来比白日时多了几分浑浊,毕竟年岁大了。

    “就是些许小事。”傅明华压根儿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事实上燕追纳或不纳崔十娘,对她来说都是没有分别的。

    崔十娘哪怕就是被崔家人送进了洛阳,她也是不惧。

    她是真的不在意,崔氏看在眼里,心中便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被我那嫂嫂宠坏了的,此事之后,我会令人修书一封,送往青河,使长辈好好管教他的。”

    傅明华听了崔氏这话,微笑着低垂下头来,没有出声。

    崔氏见她这模样,不免笑容便滞了滞:

    “如今你也这样大了,当初是谢家对不住你。”崔氏叹了口气,突然开口。

    这话倒是让傅明华有些意外,没想到崔氏会直接说出这话来。

    “只是还请你不要记在心上才是。世家维持不易,旁人只看世家风光无比,却想不到这盛名之下,也是各有难处的。”崔氏微微一笑,她这样的开口,远比当初谢氏张嘴与她直说将来与谢家维持关系,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话来得不知高明了多少。

    “世家要繁衍,如何繁衍,都是得由子孙后辈共同的努力。”这一刻的崔氏不再是个老态龙钟的妇人,而是眼神里带着从容与智慧。

    “有时小辈急功近利,可能忽略了许多事情,有些方面便做得不是尽善尽美。”崔氏的手将傅明华握得更紧,“比如你的母亲,以及我们,都有疏忽之时。但是你的曾外祖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对我说,犯了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意识不到这错误,得不到弥补的机会。”

    崔氏直接的撕开了谢氏一直隐藏在心里,害怕又不敢面对的事儿。

    可能这便是岁月积累出来的智慧。谢氏在面对傅明华时,未抛弃母女之情前,她永远都是冷淡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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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节操?

    我照了照镜子,我仿佛明白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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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利益

    而在事情发生之后,谢氏是以冷淡的面具,掩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可是事情隐藏之后并不代表便解决了,谢氏不愿提及面对,并不是说以前的过往烟消云散了。

    但太夫人的做法又与谢氏不一样。

    谢氏都拉不下脸来说的事儿,她却直言不讳的提了出来,没有顾忌谢家脸面的意思,也不顾她已经七十了。

    从这位太夫人身上,傅明华甚至能理解世家贵族能传承至今,真正的原因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崔氏动情的拉了她的手,言词恳切:

    “元娘,曾外祖母在这里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给你母亲一个机会,给谢家一个机会。”

    傅明华望着崔氏这张脸,她这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经历过两朝数代。

    当日初见她时,崔氏高高在上,可此时她却为了谢家放低了身段,只求她饶过谢家。

    “若是我没有得到赐婚,您还会这样求我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她心里明白这一点,崔氏也明白得很。

    太夫人不相信傅明华这样聪明的人,会问出这样的话。

    崔氏愣了一下,目光与她对视,却见傅明华温和的望着她笑,在等着她的回答。

    要怎么回答?若是傅明华没有作用,大家心里都清楚,崔氏不会求她。

    可这样明显的问题,她这样聪明,难道想不到吗?

    莫非要骗她,说出那些虚伪的话?

    崔氏脸色阴晴交错,半晌之后,她望着傅明华摇了摇头:

    “我不会。”她话一说出口,就见傅明华笑起来了,崔氏目光死死盯着她看,就见傅明华温和的道:

    “那曾外祖母认为我为什么会呢?”

    太夫人脸色刹时就变了。

    她明白过来傅明华问自己这话的意思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傅明华没有利用价值,谢家也不会如此对她。可同样的道理,若谢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傅明华为什么要与谢家亲近,帮助谢家呢?

    刚刚那一瞬间,若太夫人虚与伪蛇,怕是傅明华也会与她一般的态度同她周游,但崔氏的选择不同,傅明华便也用了相同的态度与她说话。

    崔氏握紧的手,缓缓放开了,傅明华倒是反手将她拉住:

    “曾外祖母还请小心。”

    这句温和关切的话不止没让崔氏感动,反倒使她心中更凉。

    从一开始谢家便料错了她的态度,以为她是因为当年谢氏抛弃之故,才与谢家并不亲近,可此时看来,她并没有将这事儿放进心中。

    与谢家不亲近的原因,恐怕只是认为谢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罢了。

    “曾外祖母这话说得对,若我不是如今的我,对谢家来说便什么也不是,您不会来找我谈话,也不会求我给谢家一个改正的机会。”傅明华歪了歪头,眼神带了几分欣赏之色:“可是您根本用不着这样做。”

    “我一直认为浅薄的亲情并不足以支撑起牢固的亲近关系。”

    若谢家一旦有一天有本事能与她互惠互用,那么她与谢家自然亲密无比。

    可要是谢家注定衰败,谢家又凭什么让她像谢氏一般,为谢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嘉安帝继承了太祖的性格,不能容世家的存在,迟早是要铲除的。

    燕追骨子里流的是皇室的血,一旦他将来登位的那一天,今日的他怎么举着屠刀一步一步迈向皇位,他日便会怎样拿着刀对准这些世族。

    所以说崔氏送女儿进宫有什么用处呢?

    当年崔贵妃的进宫,并没有使崔家放下心来,哪怕是生出的儿子有崔氏一半血脉,可那又如何?天子始终是天子!

    崔家野心太大,想使皇室的血脉一步一步净化为姓崔的,可是崔家怎么不想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嘉安帝不能容忍世家存在,凭什么崔家人认为燕追会容忍呢?

    世家掌控了朝廷人才的运用,可当年杨玄里投状无门之事,太祖又怎么会像表面一般无动于衷呢?

    自那之后,大唐推行科举制度,像谢家这样的世族,终会有一天,举荐人才不再只是他们的单独优势,而天下有学之士会成为天子门生,到了那时,谢家还能再剩下什么?

    世家衰败傅明华都可以料得到的,燕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崔贵妃怕是意识到了,才会拒绝崔氏再送女儿入宫。

    傅明华微微一笑,崔四郎是恨错人了。

    她不知怎么的,想起当日岳阳楼上,燕追神情慎重的说着,他不需要人来服侍。

    当时的她并没有想那样多,此时回想起来,再与当时燕追言外之意一细思,傅明华脸颊又微微泛红。

    恐怕那会儿的他已经知道崔家的事儿,却并没有与自己说,而所谓的不需要其他人服侍,怕也是指这个了。

    她嘴角边刚露出微笑,神色又渐渐凝重。

    “我明白了。”崔氏一下便像是老了十岁,更显龙钟之感。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的,只是她将傅明华当成小孩儿对待,认为稍有言语便能使她心软罢了。

    “早些回去歇着吧,夜凉了,让人给你烧个暖手炉。”

    崔氏打算落空,却并没有即刻翻脸,反倒仍是温柔慈和,又吩咐了丫环替她烧个暖手炉,还强撑了精神道:

    “我那里有几块厚缎,这个时候用来做斗蓬,此时披着倒是好。颜色也艳丽,正适合你这样花骨头似的年纪。”

    太夫人温和的笑,她脸色都有些腊黄了,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

    一旁的嬷嬷有些担忧的望着她看,数次要上前来,她却都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下去了。

    傅明华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受了崔氏的好意,崔氏便眯着眼睛笑了。

    又亲自撑着不适的身体送她出来,回去时便软软倒向嬷嬷怀中了。

    她毕竟年纪大了,又费了些心神,谢家怕是很担忧这个老祖宗身体的。

    江嬷嬷回头看了一眼,也是有些着急,只是看傅明华疾步往前走,便也不说话了。

    这样到了第二日,崔四郎果然回去了,谢殊宴‘无意’中与她说道:“崔家出了些事儿,四表哥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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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等下还有一章。。。。

    感动了吗。。。

    反正我自己都感动了,我这样的手残,居然能撸出三更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请

    不论怎么样,崔氏这个情还是要领的。

    傅明华叹了口气,这位太夫人活着,实在是谢家之幸。

    三月底碧云来了,她伤已经好了,只是背上留了一条极深的疤,抹过膏药,却不见什么作用,怕是要跟她一辈子了。

    想想自己四个大丫头,却因为容三娘之故而两个都算是留了些伤痛下来,她心里便对容三娘更生杀意了。

    碧云倒是想得通,反倒安慰傅明华不要在意。

    四月太夫人生辰到了之时,前来贺寿的人快要将谢家大门都踩破了。

    这两天谢家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当初洛阳里庄简公府太夫人生辰与崔氏一比,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嘉安帝的赏赐半个月前便到江洲了,还亲派了内侍前来,赏的珠翠一箱一箱抬进来,还有嘉安帝亲手所抄的一部经书,祝愿太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

    太夫人穿了厚厚的诰命翟服,脸上匀了粉,看起来倒是精神奕奕。

    傅明华特地来得比平时更早,但屋里却是坐满了人。看到她一进来,不少人都连忙站起了身,崔氏手搁在胡椅上,一旁摆了桌岸,上面以金银器物装了糖果糕点等,见到傅明华来便招手示意她上前,抓了些豆子塞进她手中。

    “元娘来了。”

    崔氏半将她抱在怀里,祝氏便笑:“母亲原来一直等着元娘过来的,实在好偏心,我们来时都没见抓些糖给晚辈们吃,可见是舍不得了。”

    祝氏有意讨好太夫人,她这样一说屋里众人自然是笑的。

    太夫人也笑得直不起腰,嘴里骂道:“平日就纵着你,如今连小辈的宠也争了。沅姐儿就留了这么一滴血脉下来,这回看到,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让我稀罕稀罕你也有话说。”

    祝氏连忙上前哄她,又从袖口里取了一个方盒出来,递给傅明华:

    “母亲发怒我也是怕的。”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一场。

    崔氏看了跟着傅明华进来的碧云一眼:“这是?”

    “母亲,这是当初沅姐儿生了元娘之后,您不放心,亲自让儿媳从家中选出去侍候元娘的丫头之一啊。她的老子娘原本是府上我院中侍候的,早年没了,留了个女儿下来,后来养大之后送往洛阳的。路上耽搁了一阵,后头才来。”

    祝氏解释了两句,崔氏便点了点头,显然也是知道路途遇了事儿,碧云受伤。

    她向碧云招了招手,使碧云上前跪在面前了,才示意人捧了荷包过去:

    “好孩子,能忠心就是好的。”

    崔氏又转头,望着傅明华笑:“可见你是有大福气的人。这丫头忠心为主,我也是敬她脾性得很!我屋中有几瓶药,除疤去痕是最好的,回头让人送过来,让她好好养着。”

    傅明华应了一声,看了碧云一眼,没有推拒。

    谢家几房男丁在谢应荣的带领下一一进来,崔氏自然便没功夫与傅明华说话了。

    当日傅明华才到江洲时,见了些人便已经觉得谢家人多了,可今日才知道到底谢家有多少人。

    她长于洛阳长乐侯府,平日见的人便只得那样多。傅家只是新兴的贵族,底蕴太薄,虽装模作样在傅老侯爷故里建了祠堂,可傅家的亲戚并不是特别多。

    根本见不到谢家这样的盛况。

    除了谢氏子孙前来拜寿之外,还有江洲有名望的人都来了,宇文氏的人也在其中,还有不少读书人,有些甚至是当世叫得出名号来的,徐子升也在一批小辈中,跟随在太守之子王制仁身后,一旁站着傅明华早就见过的丁鲂等人。

    丁鲂自然也见到她了,却不敢装出认出的模样,只是转头看了徐子升一眼。

    当日岳阳楼上时,徐子升曾言燕追与傅明华身份,丁鲂其实早已经心头有底了。

    虽说此后他也不敢相信,还曾想拜谢府,但始终晚了一步,燕追早就已经离开了。

    不过从傅明华的身份,也能证实徐子升猜测不错,可惜当日错过了好时机。

    前来拜寿的人过了一个半时辰,还有大半候在谢家府外,迟迟不肯离去。

    有下人在外张望,祝氏身侧的嬷嬷出去了,不多时回来与崔氏身侧侍候的嬷嬷侧头一耳语,崔氏却装着没发现一般,那嬷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并抬头看了傅明华一眼,崔氏却像是没有反应似的。

    傅明华被这嬷嬷一望,便也觉得心中不对头。

    事情惊动了太夫人身边侍候的人,可见并不算是小事,那嬷嬷又看她,这事儿应该是与她有关的。

    她转过身,看了江嬷嬷一眼,低声吩咐:“去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江嬷嬷应了一声,不着痕迹的退了下来。

    厅堂中不少人都如人精一般,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幕,崔氏目光转了过来,看了傅明华一眼,又将头别开了。

    她年纪大了,身上衣裳首饰又是厚重,撑了半天也是疲累得很,但她却身体坐得笔直,丝毫没有失礼之处。

    直到贺寿的人都上前叩了头,又由崔氏领着祭拜了祖宗,给早逝的谢太爷上了香,一番仪式之后,才各自开席了。

    到了此时,傅明华也是累得很了,不过她脸上却仍维持着微笑,江嬷嬷打听了之后回来了,趁着替她布菜的功夫,在她耳边小声道:

    “是长乐侯府与昌平侯府的人来了。”

    白氏仍不肯死心,傅明华出门前,她所提的让白家的人与傅明华同来的提议遭拒了之后,她仍是让昌平侯府的人候在了洛阳至江洲的必经道上,可惜半路被燕追打发了。

    不过昌平侯府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虽然惧怕燕追,但在得知了三殿下已离开之后,昌平侯府的人仍抱着:殿下虽然不与我们同路,但错过了讨好三皇子的机会,也不能错过与谢家结交的机会。

    毕竟燕追虽然不允白滔同行,但并没有说过不允许他们向谢太夫人贺寿的。

    带着礼来讨好人家,就不相信谢家会将人拒之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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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吵闹

    昌平侯府的人这样一想,正好半途与抱着差不多相同想法的长乐侯府来人遇上。

    两府的人候在了谢家大门外,说是与谢家有姻亲关系,吵着要进来。

    昌平侯府前来的人仍是白氏侄儿白滔,而长乐侯府来的人则是过继到长房沈氏名下的傅临钰。

    当时两府人进不来,在府外吵吵闹闹的,还说着要见她。

    谢家的人倒是沉得住气,崔氏听了这消息也未露出怒容,反倒令人将这两拨人领进了府中,免得他们在外头嚷嚷着总抬出傅明华的名字来。

    江嬷嬷说起这事儿,既觉得羞耻,又有些愤怒,耳朵都感觉发烫,有一种丢人现眼丢到了江洲来的感觉。

    莫怪谢家的人瞧长乐侯府傅家看不上,光凭这两府作派,便可见两府的人是什么德性了。

    “此时他们还窝了一肚子火,说是花了钱找气受。”嚷嚷着要讨回公道,请太夫人出面给个说法。

    就这两句话,又更使谢家鄙夷他们了。

    江嬷嬷因为白家、傅家丢了傅明华的人而有些郁闷不快,那头崔氏脸上却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还派了丫环过来让傅明华过去挨着她坐。

    崔氏嫡亲的儿媳、孙媳、曾孙女等便不少,若她不唤,这一桌子是没有傅明华位置的,最多也就是将傅明华单独摆个小桌子,高高供起来罢了。

    碧云与碧青一听崔氏派来的丫环传话,便将傅明华椅子拉开了。

    这一桌子人坐的全是四族长辈,就连傅明华当初曾见过的大舅母崔氏也是坐不得,她一坐下来,几位长辈便都热情殷切的与她说起话来。

    坐在崔氏右下手一侧的妇人神色冷淡,看到傅明华过来时,脸上的笑容也是带了些疏离冷漠的样子,她是崔氏长媳,是当今崔贵妃的嫂子,也是傅明华之前见过的崔四郎以及传闻中崔十娘的生母,同时她也是傅明华的姨母,谢家祝氏之长嫡女,谢氏的亲姐。

    她对傅明华的态度并不如其余崔家的妇人热情,显然心有芥蒂。

    前几日太夫人与傅明华说过话后,便让人将崔四郎遣回了青河,崔大太太此时若是热情一些,傅明华怕是反倒要怀疑。

    江嬷嬷在一旁还有些担忧,怕谢氏会心中不快之下拿言语刺傅明华,但出乎江嬷嬷等人意料之外的,是大谢氏从头到尾未有提过半句,若不是她脸色冰冷,对傅明华并不热情,怕是人人都要以为她与傅明华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儿。

    她甚至连小谢氏都没有提上一句。

    桌子铺开了一席,谢家里虽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情况又有所不同。

    众人都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当真放开了肚皮去吃。

    傅明华也只是拿筷子碰了碰唇,就怕吃得多了,等下总是会起身,失了礼。

    谢家席开百桌,摆在不同的厅堂。

    晌午傅明华回屋换衣服时,碧云在她耳边小声道:

    “说是江洲一带有名望的人都来了,三老爷也送了礼过来。”

    碧云嘴中的三老爷,自然是指在江南任通判的傅其彬了。

    他是没有被谢家邀请为堂上客的资格,就只是人到礼不到,相较于白家人以及长乐侯府的人,傅其彬这样做无疑是让人印象好多了。

    傅明华没有说话,任由江嬷嬷替她脱下裙子,换上了新取来的衣裙。

    今日要出席的是重要场合,那裙子自然也是繁复无比,三人同进为她穿,也是忙了好一阵。

    碧云又道:“太夫人之前已经令虞娘替奴婢送了去疤的膏子。”

    她当时就是当着众人那么一说,傅明华没想到她会转头在这样的场合,真将这事儿记上了心。她沉默着没有出声,动作一下便僵住了,碧云有些局促不安,停了手中动作,小声就道:

    “要不奴婢将这东西想方还回去。”

    “不用了。”

    傅明华叹了口气,碧云背上的伤疤是为了她而留,太夫人送的膏子必定不是凡品,她抬起胳膊让江嬷嬷替她系上腰裙:

    “就抹着试试看,兴许有用也说不定。”

    碧云就跪了下去,神色认真:“娘子不必替奴婢担忧,就是没有这道疤,奴婢也是决定将来要自梳了的。”

    若是这药收了使傅明华为难,那么她便还回去。

    “谢家这是气数未尽。”

    傅明华示意她起来,又叹了口气。

    外头有下人进了屋,在外室便跪了下去,细声细气回话道:

    “娘子,太夫人请您过去。”

    傅明华换好了衣裳,又重新洗了脸,匀了膏子敷上去,听到太夫人相召,她又领了人朝崔氏房中走。

    太夫人屋里人都散了大半,各自回去重新梳整,只得已经梳洗过的祝氏陪在她身侧。

    崔氏这会儿也换了一身衣裳,将上午时穿的厚重诰命服换了,头发也重新梳过,看到傅明华一来,崔氏便笑道:

    “是这样的,长乐侯府的人说要见你一面,我是来问问你的意思。”

    虽说崔氏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傅明华却能透过她那张笑脸,看到她眼中的意思。

    长乐侯府的人若不是闹得太凶,怕是崔氏压根儿不会来说与她知道。

    此时来问她意见,便是长乐侯府的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她想起了如今住在府中的谢氏,说不准长乐侯府的人是已经知道了谢氏的事儿,所以才认为有恃无恐,大肆开闹。

    一旁祝氏捏了帕子抚了抚鬓角:

    “他们翻墙进屋,看到了你的母亲。”

    虽说祝氏话中没有说长乐侯府半分坏话,但这一句‘翻墙进屋’,却比直打了长乐侯府的耳光还在凌厉。

    傅明华沉默着没有出声,祝氏便叹道:

    “今日总之是你曾外祖母生辰,我已经让人安顿了他们,只是见不见他们一面,还得看你的意思。”

    江嬷嬷听着这话,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从崔氏房中出来时,江嬷嬷就忍不住道: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派了个庶出的前来给太夫人祝寿,这不是打人脸么?还翻了墙进来,完全是落了您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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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翻墙

    傅临钰这样闹着,谢家人难免更看不起长乐侯府。傅明华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的,被这一闹,怕是谢家恨不能马上送客了。

    江嬷嬷又气又羞:“果然与齐姨妈一个德性,以为被过继了便是嫡子。”

    她向来不爱说别人好坏,此时显然是被气急了。

    谢家最不喜欢的便是傅家那种乱糟糟的血脉关系,像傅其弦这样将玩物与发妻分不清的人,尤其是看不起。

    更不要说当初傅临钰与齐氏母子还惦记着谢氏那点儿嫁妆,更使傅临钰像笑话一般的。

    江嬷嬷眼圈发红,却又咬着唇不肯落了泪:

    “他们就是见不得您有半点儿好日子。”

    傅明华宽慰了她几句,来到傅临钰与白滔两人临时所住的院落时,屋里傅临钰已经吵翻天了。

    “凭什么不能进主院?我们拿着银子前来贺寿,莫非还要看人脸色?拿了热脸贴人冷屁股,谢家就是这样待客的?”

    有下人温声劝阻着,傅临钰便更加生气:

    “我要让太夫人凭凭理!”

    “让谢大爷来说说,为什么早逝的世子夫人此时还在谢家里,我要见太夫人,我要让她给我一个交待!”

    他声音又响又亮,还未进院子便听得分明。

    江嬷嬷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守院的下人也是满脸鄙夷,看到傅明华来时才慌忙行礼。

    屋里傅临钰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直喊着谢家囚禁了他。

    人人都被他吵得头晕脑涨的,下人看到傅明华时来,慌忙跪下行礼,傅临钰一见傅明华,便要上前拉了她来评理。

    他与齐氏实在是相像。

    哪怕年少时期便过继到了长房沈氏膝下,可是这种不怕丢人现眼的做派还是与他的生母齐姨娘十分相似。

    “大姐你来了。”他阴阳怪气的,脸上带着怒容:“我还当你瞧不起我,躲在府中总是不见我呢。”

    “我与滔表哥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带了这样多礼物来江洲贺寿,什么样的道理不让我们进屋?连杯茶也不倒,人也不见,就让这些下人来招呼我们,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

    傅临钰气冲冲的,满脸的怨气:

    “我以前还当江洲谢家多大的名头,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他抹了把脸,“还有,我看到了你的母亲,她不是死了吗?”

    说到谢氏时,傅临钰脸色青白交错,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郎君该不会是撞了邪。”

    江嬷嬷站在傅明华身后,接了一句。

    傅临钰脸色又更青白了些:“不可能,滔表哥也见到了!她有影子,带了几个下人,我没有中邪看花眼。”

    说完这话,傅临钰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恨恨的望着傅明华看:

    “大姐在屋里吃着饭,想没想过我与滔表哥还在外头等。”

    “谁让你来的?”

    四月的江洲天气不冷不热倒是正好,傅临钰却因为发了一场火,额头大汗淋漓的。

    他还有些不满,又因为翻墙的缘故被谢家人逮住,这会儿多少也有些心虚。

    傅明华的话让他大感丢人的同时又有些火冒三丈,登时跳了脚便道:

    “谁叫我来,问了祖母就知道!谢家有什么了不起,既没爵位在身,又无官位,还这样大架子,送了银子还嫌扎手,摆什么架子!”他仰着头冲门外喊了一句,仿佛这样一喊,便能喊到谢家人耳朵里听到似的。

    傅明华平静望着他看,直到看得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大对劲儿了,才放低了些声音:

    “本来也是,若是有人送我东西,怕是我欢喜都来不及。”

    也不知怎么回事,若傅明华冲他厉声大喝,说不定傅临钰心里还不一定会怕她。

    但她这样一声不吭,光用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望着他看,反倒让他有些犯怵了。

    “所以你也知道那只是你。远道而来的自然是客,但是谢家并没有宴请你来。”

    傅明华平心静气将这话一说完,傅临钰又有些不满了,正要开口,傅明华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既然过继到大房了,便不该再摆出齐姨娘那副样子,以后只会使人笑话的,你声音大撒泼使浑有道理吗?”

    傅临钰被她说得脸上**辣的,有些要反驳:

    “大姐就是瞧不起我庶出的,我也就算了,可是滔表哥也跟我受了一样的待遇。”

    傅明华冷冷望着他看,他声音便又更小了些:“路上遇到了你,你还装着不认识,让人把他抓进牢里。”

    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几乎有些听不清了。

    “长乐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学会了翻墙入室,谢家没拿你当成贼子送官府,便已经够给长乐侯府脸面了。傅家不知怎么教的,教出你这样下作行径。”

    她并没有暴跳如雷,可就是这样细声细气的,反倒让傅临钰更是觉得心虚。

    “我也是被逼的,若是谢家让我进去,我也不用翻墙了。更何况,我还看到了……”

    “是谁逼你的,你指出来。”

    傅明华打断了他一直说看到谢氏的话,傅临钰被她这样一说,也是觉得面上无光,指了周围侍候的下人就道:

    “就是他们逼我的。”

    “怎么逼的你?”

    傅明华又问了一句,傅临钰就道:“他们不让我进谢家里去。”

    他这话一说出口,傅明华便低头微微一笑,抬了头来望着他看:“所以你就翻墙进去?”

    “关你什么事?”傅临钰一下便翻了脸,“你不想帮我就算了,我不想看到你。”

    他冷着脸,将头别开了:“我看到了你的母亲,信与不信随便你。”

    说着说着,傅临钰又有些暴燥了起来:“谢家这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敢与我当面说清楚的?这样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还有夫人的事儿也应该说清楚才是!她明明去世了,怎么又会在这里?”

    “若不说清楚,我这便回洛阳,跟祖父母将这里的事好好说一遍。”

    傅临钰仰了下巴威胁,傅明华便转过头吩咐:“替他收拾行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逼问

    “大姐什么意思?”

    傅临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这么远带了东西过来,就连谢家人的面都没见到,你就让我回去?”

    他比傅明华小不了多少,这会儿唇上已经长出了浅细的胡须。少年的脸庞涨得通红,眼里带了些不知所措之色,却又虚张声势:

    “我不走。”

    傅明华也不与他说话,只吩咐江嬷嬷下去帮他收拾东西,连带着傅临钰带来的向谢家贺寿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傅临钰顿时便慌了:

    “大姐,大姐这是做什么?”

    他一服软,态度自然不像刚刚一般。

    “我只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姐一来便要赶我回去。”

    虽说傅临钰此时还未道歉,但声音却是小了下来。傅明华看了他一眼:“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看他点了点头,傅明华才走到堂中椅子旁,坐了下去,示意屋里谢家离得近侍候的谢家下人去奉茶过来。

    “说吧,什么事使你大吵大闹,半天不肯停歇下来。”

    江嬷嬷看得出来她是有话要与傅临钰说,便只留了碧云、碧青,自己则领了几个下人出去说话了。

    傅临钰吞了吞口水,也不敢坐到椅子上,反倒站了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看了她脸色一眼:

    “昨夜便已经到了江洲,今晨天不亮便候在了谢家外面,等了两三个时辰,茶也未喝上半口…”

    话没说完,傅明华便伸手揽了垂下的丝缕把玩,不与他说话。

    她穿了淡蓝色高腰襦裙,与桃红色小袖上衣,一条淡紫色丝带缠过裙摆,在胸前打了结垂下来。

    这会儿那丝带被她握在掌心中,绕了一指又一指的,傅临钰虽低垂着头,但不时偷偷打量她,自然看到了她指尖上被缠起来的丝带。

    就仿佛那一圈一圈的带子绕在了他脖子上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傅明华缓缓开口。

    在她面前的傅临钰不是她的对手,他作出来的愤怒不堪一击,她平静的望着傅临钰看:“你来江洲时,祖父与你说过什么?”

    一句话,让站在她面前的傅临钰双腿都要抖了起来。

    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害怕、惶恐,却又不想道歉。他不出声,傅明华也不说话,屋里静得厉害。

    奉茶的下人端了杯盏进来时,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但走动间衣裙摩擦中发出的声响,仍是令傅临钰身体更加紧绷,额头沁出密密实实的汗珠来。

    丫环捧了茶杯放在傅明华面前,她伸手端了起来:

    “抬起头来。”

    傅临钰一个哆嗦,抬起头来时,目光却落在地上,不敢望着她看。

    他的嘴唇干燥,脸色通红,像是有些心虚,又有些害怕的模样。

    从他一开始说见到谢氏时起,傅明华就发现他的表现有些不大对劲的模样。

    照理来说,傅临钰年纪并不大,先不说他哪来的胆子翻谢家的院墙,就光凭说他这样做,傅明华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了。

    他的胆子并不大,如纸老虎般,从此时被她轻轻一吓,便泄了气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这样一个胆子并不大的人,在看到早就‘死去’的谢氏时,不止没有吓得浑身哆嗦,认为是白日见了鬼,反倒十分镇定,似早就已经心中有数,只不过是证实了心里的猜测一般。

    他这样做,绝对是有人背后给了他胆子,指使他这样干的。

    傅明华揭了盖子,在茶水上轻轻拂了拂,这茶应该是今年洞庭湖上新采的银针,不是陈茶可比的。

    还未喝进嘴中,那香气便扑面而来,她抿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的搁到桌子之上,傅临钰吓得浑身一抖,嘴里就道:

    “祖父没说什么啊。”

    他目光左右游移,兴许是年纪太小,又是头一回出门在外,胆子不足的缘故,这会儿被傅明华稍一威胁,便哭丧了脸:

    “祖父只是让我来看看。”

    若他这样的行径乃是白氏吩咐,自然显出长乐侯府教养太差。可若是傅侯爷吩咐,傅明华便有一半把握,怕是傅家知道谢氏未死了。

    她就望着傅临钰,也不说话,沉默之下产生压力,傅临钰很快便绷不住了,肩膀一垮:

    “祖父只是让我来向太夫人贺寿,顺便,顺便,顺便……”

    “顺便看看,我的母亲是否还在人间。”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傅明华却替他将话接下去了。傅临钰吓了一跳,咬着嘴唇不敢反驳。

    “看了之后呢?”

    他不说话,傅明华却没有要放过他,傅临钰哭丧了脸,无奈道:“祖父只是听说了这个事,让我借此机会来看看,您回去别跟祖父说。”他有些怯生生的,望着傅明华,脸上带着几分哀求之色。

    “不说也成。”傅明华点了点头,看他很快松了口气,又道:“不过祖父与你说了什么,得老老实实跟我说出来,你若说出来了,这件事情回去之后便全是我的关系,若是你说得不好……”

    傅临钰一口气还未松了下去,听她这样一说,又很快提了起来。

    “祖父只是听人说她……”

    傅侯爷得到消息,说是谢氏仍在人间。

    消息不知是何人何时传递到他耳中的,他却一直隐忍不说,直到此次赵国太夫人崔氏七十大寿,他才动了心眼。

    他原本想透过白氏,让傅明华带了傅家人前来,但当时便被傅明华拒绝。

    在傅明华这条路行不通了之后,他又示意白氏想个方法找人与傅明华同行。只是白氏太无能,使唤出来的白滔在半路遇上傅明华时便被燕追打发了。

    消息传回长乐侯府时,傅侯爷并未死心,他思索了一段时间,便派了傅临钰带着礼不前自来。

    临行前吩咐傅临钰,说:若是谢家不肯使他进屋,便大吵大闹。

    谢家自诩世家名门,傅临钰这样吵闹,谢家为了脸面,也会请他进去的。

    傅临钰进了谢府之后,便可以在谢家打听一番谢氏的下落。傅临钰领命前来,果然如傅侯爷所料的一般,他被拦在了谢家大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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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介绍:
谢氏谋的,是傅家百年气运。 傅侯爷谋的,是权势前程。 梦里的她是被博弈输掉的废棋,母亲投寰自尽,她被匆匆低嫁给陆家那位名满天下的寒门子弟,却在大好年华,匆匆早逝。 当她睁眼醒来,冷笑出声,你们都该好好忏悔!长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长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长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