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匪气
第507章匪气
谢运鹏抱着那瓶人头马一直就没动弹。
不管是纹身小伙进来想要拽人走，还是之后纹身小伙喊来了的一帮混混，谢运鹏都不觉得会发生多么严重的事件，所以见付正义站了起来，自然也就懒得去理会。
不过张文武的徒然开口，却让他有了兴趣，抬手将进来处理问题的那酒吧领班招了过来，询问服务员莉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啊，我也不知道啊。莉莉是一周前来试工的，之前好像跟客人发生了点误会不小心闯进了你们房间，真对不起……”
谢运鹏身为燕京圈子里有名的衙内，平日里不跟普通人发生纠葛、但这可不代表他身上没有纨绔子弟的匪气，见领班想要避重就轻可就火了，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就拎起桌上的酒瓶作势预砸。“到底是怎么回事给爷说清楚喽！不然爷给你开了瓢、这儿的老板还要给爷赔礼道歉！”
兰桂坊乃是香江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老外多、美女多、游客多，但警察也多，负责兰桂坊包厢区的这领班是真不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更不相信自己被揍了老板还会给行凶者赔礼道歉，可要是真碰上个喝醉了的混账砸破了自己的脑袋，那无论事后怎么索赔自己总是要吃亏的，所以领班犹豫了下便只好将情况如实道来，说闯进来的这个服务员莉莉是二号豪华大包里的服务员，今天那包厢里的客人喝嗨了估计有些毛手毛脚，结果莉莉拿起杯啤酒便浇在了那客人的头上。
“先生啊，莉莉今天确实是吃了点小亏，可这种事情在酒吧这种夜场里也是在所难免的啊，聪明的卖个乖、发几句嗲还能拿到个红包作为补偿的，事后老板也会格外的关照一些，出来上工丁点委屈都不肯受，那怎么可能啊……”
知道了具体情况，谢运鹏可就满心的疑惑了，一个在兰桂坊上班的女孩，张文武怎么会认识的？
而被张文武问的莉莉，也是满心的困惑。
她敢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内地人，而且对方的口音也不是自己老家那边的，可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跟着谁来南方闯荡的，当即是惊得差点要跳起来！
于是等张文武又重复了一一遍，又惊又怕的莉莉便反问。“你是谁？”
“还真的没猜错！”张文武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想了想才掏出自己的钱夹，从里面取出张有些泛黄的双人照，挡住前面那男人的脸，指着照片上的那女人让莉莉看。“带着你跟一帮女孩来南方闯荡的人，就是她吧？”
照片上的女人站在块湖边石头上，抱着前面那男人的腰、将下颌搁在男人的肩窝里笑容很是灿烂，不过眉眼之间还有些青涩，年龄顶多也就是二十出头，因此李米看了又看才发现，照片上这女人眼角有个黑痣，于是便惊喜的嚷了起来。“华姐！真的是华姐！这是她什么时候照的呀，好年轻呦……”
张文武翻了个白眼。“废话！那时候她才二十一，还没开始出来混呢……”
察觉到张文武的情绪似乎松缓了下来，李米好奇心一起可就再也无法按捺，见张文武眯缝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思，大着胆子便伸手将泛黄的照片从他手里抽了些出来，令照片上被手指所挡住的那男人的脸显了出来，于是李米越加惊讶的叫嚷了起来。“怎么会是你呀？”
沉思被打断，张文武有些不满，将那照片塞回钱夹便没好气的说。“为什么不能是我！哥当年可是一表人才的四有青年……”
被张文武揪着坐过来旁听的付正义，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还四有青年？我没听错吧？”
张文武扭过脸便棱起了眼来。
相处的时间久了，付正义对张文武这种习惯性的凶横表情早已免疫，笑着追问华云芳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恐吓不住对方，张文武犹豫了下便问道。“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提到过的城西大姐头？”
“城西大姐头？没什么印象了啊……”
“大前年，烧烤一条街，马艳红的猫被辆车给撞死的那晚上！”
张文武所说的，让付正义逐渐回忆起那天晚上所听到的关于‘城西大姐头’的事儿。“就是那个想要带着马艳红去南方闯荡的城西大姐头？”
“华云芳就是邗州城西的大姐头……刚才我见李米有些脸熟，所以便试着问了一嘴，没想到还真的就是华云芳带过来的……”
世界有的时候很大，可有的时候真的是太小了。
三年前华云芳招揽了一帮子女孩想要到南方闯一闯，临行前还想着将马艳红也带过去，可马艳红不愿意离开邗州，而华云芳最后一次在邗州出现时身边跟着的就是这个李米，因此张文武才会对这女孩有印象。
知道张文武跟华云芳的关系，李米也看出来这包厢里的人不简单，因此也就直话直说。“华姐人在鹏城，我是因为借了大耳窟的钱才给办了手续过来的，没想到兰桂坊这样的地方也不安全，我又不是出来卖的，给人占了便宜自然要反抗的……”
张文武豪气顿生，手一挥便说。“别怕！不管是刚才招惹你的那些个混账，还是说那什么大耳窟的高利贷，只要你帮我联络上华云芳，钱我可以先借给你去还债……对了，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李米双手绞着手指低声道。“借到手是四万五，现在是多少我也不知道了……”
张文武脸一沉。“你好赌？”
“不是啊，年初我哥要结婚钱不够，我不得已去借的大耳窟想要周转一下的，可没想到我哥结了婚一时间也还不上钱，结果利滚利就变的好多，我只好让他们给办了手续过来上班，想要慢慢的将钱还上……”
清楚了情况，谢运鹏可就有些丧失了兴趣，不过李米的折返说法让他失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说的不对！这笔钱你是绝对还不上了的！你都已经被从鹏城带到了这里，你以为在兰桂坊当个服务员能赚多少？大耳窟可放的都是些高利贷啊，利滚利、九出十三归这些规矩你懂不懂啊？我看啊，你早晚要被卖去凤楼的……”
李米被惊得脸都白了，双手直摇。“不会啊！来之前说好了的，我是不卖的！”
谢运鹏酒喝了不少，见李米还不信他所说的话，可就坏笑了起来。“卖不卖到时候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还真以为大耳窟说的话可信？太天真吧？”
见李米被吓得浑身发抖，张文武有些看不下去了。“谢少，你就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出门在外本就不容易……”
本就是故意的，见张文武似乎认真了，谢运鹏可就来了劲。“呦，还挺怜香惜玉的嘛，说！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滚！老子可不趁人之危……”
谢运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得！看来这个华云芳还真的是你老相好！”
“不是！”
“就是！”
“真不是！”
“肯定是……”
张文武急的脸红脖子粗，可谢运鹏却是毫不退让，于是很快便彼此怒视、大眼瞪小眼了。
嘭的一声！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那贱货呢？还不赶紧过去给我们邰哥赔罪……”
外面的人还没进来，便已经吆喝了起来，唬的李米身子一抖，赶紧往张文武身边挪了挪。
正跟张文武逗趣的谢运鹏勃然大怒，抄起桌上那酒瓶便砸了过去。
那踹开门闯进来的家伙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被砸在身边门框上碎了的酒瓶给吓了一跳，赶忙往旁边一跳便骂了起来。“操！哪来的王八蛋胆子这么大，找死啊……”
跟在这人后面的还有三四个，听到骂声便呼啦一下也就都涌了进来，一个个怒视着谢运鹏。
可瞅着最先闯进来那人的谢运鹏，愣了下反倒是往沙发上一躺，用手指着那开骂的人冷笑道。“****大爷的！小王八蛋嘴还挺臭的啊！爷告诉你说，要么你现在抽自己十个耳光算是赔罪，要么我喊穆添风过来看他怎么说！”
开骂的那人懵了，他见随着自己冲进来的人准备动手了，却徒然打了个哆嗦，双臂一张便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瞅着谢运鹏苦了脸连连作揖。“谢少！谢少啊！真对不起啊！真不知道是您在这里，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成不？”
谢运鹏侧着脸瞅了瞅这人，嚯了一声便指着对方说。“五个耳光，自己抽！轻了可不算数……”
带头闯进来的家伙一咬牙，抡起巴掌便抽自己耳光，五个耳光抽完这才陪着笑说。“谢少，抽完了……”
不屑的摇了摇头，抓起桌上那熊猫烟给自己点了根起来，谢运鹏这才斜着眼问。“添风也在？”
“穆哥在那边招呼客人呢……”
不等对方的话说完，谢运鹏便提高了声量。“去喊他过来！”(未完待续。)
第508章 扣人
第508章扣人
十五分钟，过去了。
从敞开的包厢门外传进来的只是那悠扬的古典音乐。
又开了一瓶人头马的谢运鹏，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着喝了三杯后就嫌酒吧里的高脚杯喝起来太麻烦，干脆将大半瓶的倒进了啤酒杯。
见谢运鹏将人头马当啤酒喝，付正义按住了他的手。“少喝点！”
被阻扰了喝酒，本就一肚子火的谢运鹏可就恼了，可一抬头见是付正义，只好苦笑起来道。“没事儿！这种洋酒不过就是漱口水而已，喝再多也不醉人！”
知道穆添风还在做走私生意，付正义是连见他的面都没兴趣，因此便劝道。“穆添风我不想见，更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你要是觉得没喝尽兴，咱们换个酒吧，没必要在回归日之前闹出事儿来……”
谢运鹏赤着双眼低吼了起来。“不成！今儿他要是不过来，我的脸往哪儿搁？虽说他老子现在有点牛掰了，可穆添风这小子可没资格跟我叫板、削我面子！传出去我谢运鹏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说到这里，谢运鹏见付正义还想要开口劝，他抬起手说。“正义，这事儿你甭劝了，圈子里有些事情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只要一退那就意味着认了怂，无关背景、无关身家，按燕京那边的老话就是一个‘面儿’的事！有面儿什么都好说，没面儿那就只能夹着尾巴滚蛋，哥哥我现今还轮不到让这小子削面儿的地步！你放心，这种事情不牵涉其他，他有种今儿就将我放躺下，否则事情反而是要变成大麻烦……”
付正义有些烦了。“嘿！怎么就非要犯拧呢？”
谢运鹏梗着脖子嚷嚷了起来。“这是传统！老炮儿知道啥意思不？哥哥我虽说不在地面上混，可该有的气节不能丢！丢了那可是真是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
付正义被气乐了。“谢运鹏，你丫的进过炮局、还是说当过佛爷？”
谢运鹏被说的急眼了。“你大爷！哥哥我可是根正苗红，哥哥我就是混的再差也不至于去当佛爷！”
“那不就得了！你丫的就是正宗的大院子弟，顶了天就是爱拔份儿、跟人盘个道的，再不就是领着一帮大院子弟在后海跟顽主们碴架而已，你还能算是老炮儿？你也忒把自己说的高大上了吧？”
付正义语气的不屑，神情间浓重的鄙夷，可是将张文武一干人都惊着了。
方大刚见谢运鹏攥着那人头马酒瓶的瓶颈似有开砸的迹象，更是赶紧过来准备劝架。
可怒目圆瞪的谢运鹏却徒然一咧嘴笑了，一脸惊奇的问。“哎，我说正义啊，你丫的就是一土生土长的邗州人，怎么连圈子里的这些‘黑话’都能张口就来啊？”
“什么叫黑话！这不都是你们燕京人所说的传统！”
嘿笑着给付正义倒了杯酒，拽着他坐下来谢运鹏很是狗腿的给他递烟、点上，这才好奇的问道。“得！说说看，你都知道那些老燕京的传统？”
“你拍过婆子没？”
谢运鹏脸一红。“没干过的都不敢说自己是大院子弟！”
“砸圈子、被雷子抓过没？”
谢运鹏火了。“你丫的能不能说点好话！砸圈子那种破事能是我干的吗！雷子？雷子敢抓我？没王法了……”
“得了吧，要说雷子不敢抓你、我还有可能信，你要说没砸过圈子我还真不信！”
谢运鹏被气的鼻子都歪了，呼哧呼哧大喘着气，狠狠喝了口酒还被呛的咳嗽了半天，过了会才咂巴着嘴嘟囔起来。“付正义啊付正义，我是真看不透你了，燕京圈子里的这些黑话可都有年头没人说了，正流行的那会我才十三、四，虽说那时候顽主们要么就是进去了，要么就是顶替进了工厂，可我们那大院的子弟们可真没欺负过普通老百姓，就算是去后海碴架那也都是小规模的，人多了根本就动不起手来的……”
既然话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付正义可也就不介意多调侃几句，故意斜着眼说。“避重就轻？”
“别抬扛！说真的呢……”谢运鹏说着那眼神就显得有些飘忽，狠狠嘬了两口烟，这才继续说道。“穆添风这小子不讲究，刚才进来那就是他一马仔，前些年去燕京的时候就跟着他的，打架是个好手，可我是什么身份？别说动我了，就是骂了我他不也得立刻给我赔罪？”
见谢运鹏又有要显摆的架势，付正义立刻便问道。“刚才那小子要不是骂了句‘王八蛋’，是不是他那耳光就能省下了？”
被戳穿了，谢运鹏的脸一黑瞪起眼想要发怒，可付正义就这么瞅着他根本没个畏惧的样儿，谢运鹏不由得泄了气无奈的冲着他作揖道。“正义啊正义，能不能不损我？你明白就心里明白着，干嘛非要给我戳穿了呀……”
付正义正色道。“就是一个，我不想跟穆添风照面！更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纠葛！丁点都不想有！”
“之前那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呢……”
“在大是大非面前，必须立场坚定！”
付正义的回答，让谢运鹏彻底无语了，干脆举起双手告饶。“得！全听你的！今儿我本人不过去了！小廖，你过去将穆添风喊过来，完事后咱们立马换地方！”
后半句话是跟小廖说，于是小廖便抓起烟盒出了包厢。
惊奇于付正义对燕京圈子里那些黑话的精通，静下心来的谢运鹏便讲述起了自己所知道的燕京老炮儿，以及具有传奇性的那些顽主们的生平。
可谢运鹏正说到了精彩处，那领班探头探脑的过来说，二号包厢的客人想请这边的谢少过去坐一坐。
谢运鹏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一拍桌子便跳了起来。“啥玩意？请？跟我的那人怎么没回来？”
“我被喊进去的时候，之前跟着你的那人正坐在里面喝酒呢……”
“你大爷的！喝酒？小廖能进去坐下来跟人喝酒？胡扯！”
谢运鹏当场就炸了，吼着便揪着领班的脖领往外面冲，张文武毫不犹豫的便跟了上去，见此付正义也就只好带着方大刚和黑熊一起跟上，很是奇怪于穆添风搞什么，他将小廖扣下难道真的是想将事情搞大不成？
谢运鹏脚快，到了二号包厢抬脚就将门给踹开，冲进去瞅见小廖被两个人夹着坐在沙发上、而穆添风就坐在对面正喝着酒，随手抄起桌上一个酒瓶就准备砸过去！
门被踹开包厢里的人就都转过脸来，坐在沙发最外端的人见谢运鹏抓起了酒瓶便立刻捏住了他的手腕，将那酒瓶给夺了下来。
谢运鹏瞅了这人一眼，见对方身强力壮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任由那人捏着自己的手腕也不挣脱，而是冲着穆添风冷笑起来。“长本事了？连我的人都敢扣？”
穆添风给捏着谢运鹏手腕那人摆了摆手，等他退开这才站起身来故作无辜道。“哎呀呀，这话可怎么说的？我怎么敢扣你谢少的人啊，小廖跟我可也是哥们啊，今儿不是高兴嘛，他来了我怎么着也要招待一下的，要不然可不是要被人骂没个规矩……”
对方的说辞，将谢运鹏气乐了，不过定睛一看这包厢里除了穆添风之外，最里面还坐着个身边带着俩年轻女孩、面带微笑的年轻人，猜到此人就是穆添风所招待的客人，于是便冷笑起来。“规矩？你也配说跟我说规矩？”
坐在最里面的年轻人站起身，冲着谢运鹏拱手笑道。“谢少，不要发这么大脾气嘛，小弟邰文雄，久仰你大名可惜就是无缘得见，今天这事儿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非逼着添风请你过来坐一坐的……”
不屑的撇了那人一眼，谢运鹏用尾指去掏耳朵故意道。“从哪跑出来的黑老鸹，吵死了……”
邰文雄的脸当即就僵了，穆添风也懵了，房间里那几个保镖模样的更是瞪起了眼。
跟在后面赶过来的付正义，因为见张文武几个都冲了进去，所以也就停在了门口，他本就觉得坐在里面那面带微笑的年轻人有些眼熟，等听到对方报出了名字可就心里一沉！
邰文雄，虽说不如他叔叔邰永建那么的有名气，但在建福省也是鼎鼎有名的小开，此人的出名并非是因为他跟他叔叔的走私有多么大的牵连，而是因为他泡了个非常出名、以样貌清纯、歌声甜美而著称的女歌星！
可惜，要不了两年盘踞在建福省的这个走私犯罪团伙就要覆灭了，因此付正义更不愿意在这时候跟此人发生任何的交集，便冲着站在谢运鹏身侧的方大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将谢运鹏拽出来。
自己特意邀请过来的贵客遭了谢运鹏的无视，这让穆添风很是恼火，见付正义竟是连门都不愿意进，更是心头火气，当即也就冷着脸冲谢运鹏说。“谢少，邰总可是香江华远公司的总经理，一点面子都不给可不合适啊……”(未完待续。)
第509章 是她？
第509章是她？
“合适？你跟我谈合适？你要什么合适？啊？你丫的胆子大到连小廖都敢扣下的程度，你还敢跟我谈合适……”
谢运鹏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燕京话快说的快了可真就跟机关枪一样，穆添风数次想要插话却都被谢运鹏打断，而站起身来的邰文雄更是黑了脸。
察觉到付正义连这包厢都不肯进，站在他身边的方大刚也在不断的示意走人，谢运鹏虽说喝了不少酒，可他此时并不糊涂，即便是不明白付正义为何会对穆添风如此，但既然自己已经骂的痛快了、心气儿也平和了，可就一仰脸招呼着小廖准备走人。
平日里无论是在建福、还是说在香江，依仗着叔叔邰永建的面子邰文雄可是从未吃过瘪的，更不会被人如此的无视，因此已经是被气炸了，趁着酒劲上来一脚就踩在了茶几上，冷笑着喃喃自语道。“这里不是燕京，出门可要当心点！现在的香江可还是属于资本主义呢……”
这话说的可就带有威胁性质了，本已经要走的谢运鹏脚下不由得一顿，想了想也没回头，便冷笑道。“饭可以乱吃、但可话不能乱说！不然早晚会有报应的！”
巴不得谢运鹏能接话茬，邰文雄斜着眼怪笑起来。“呦，还真有人敢在这地界充大佬啊！小穆啊，看来你交的朋友要筛选下了，不然哪天出了事都不知道惹到的是谁……”
这话可就越加含有威胁的意味，谢运鹏怒极转身便是一脚，竟是将掉落在地上的酒瓶给高高踢起，撞在那玻璃茶几上将茶几面给砸碎了！
稀里哗啦玻璃碎裂的声响，将包厢里几个年轻女孩都给惊着了，尖叫着或是捂脸、或是埋头，狼狈不堪。
穆添风也被吓了一跳，误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目标，可就用双臂护住了侧脸嚷了起来。“谢运鹏！别欺人太甚……”
谢运鹏不屑的撇了撇嘴。“欺负你？你丫挺的根本就没放在我眼里！甭管你是抬出你家老爹还是直接跟我叫板，你信不信我分分钟灭了你……”
见到了此刻谢运鹏也不正眼瞧过自己，早就已经喝多了的邰文雄可就怒打心底里起，抄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向了谢运鹏，嘴里嚷着今儿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包厢虽大，可一直提高着警惕的方大刚一把揪着谢运鹏便退了出去，砸过来的那酒瓶便砸在包厢门外的墙上，发出了哗啦一声响，砸的粉碎。
最先冲出来的一保镖，刚露头被张文武拎起的不锈钢垃圾桶给砸中了脑门，嗷的一声惨叫就跌了回去。
酒喝的最少、神智也最为清醒的方大刚见张文武还想要冲进去，一把将他也给拽了回来，只见从包厢里飞出来不少酒瓶，片刻间包厢门口的走廊上就满地的碎玻璃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可也反倒是成了天然的隔离带，将门内外的两帮人给分开了。
突如其来的冲突，所发出的声响并不小，于是也就引的走廊里其他包厢的门被打开，见二号包厢门前的走廊上满地酒瓶碴，有些人也就明白知道发生了什么，胆大的站在门里面继续看，胆小的便赶紧将包厢门掩上。
作为兰桂坊面积最大、开业最早的这家酒吧，之前被谢运鹏揪着脖领拽过来的那领班一直在关注这边情况，在第一个酒瓶砸在墙上碎掉，便通过对讲机召来了酒吧的保安。
七八个系着领结、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将付正义一干人等都拦在了走廊的另一头，谢运鹏虽说余怒未消，可自己这一边毫发无伤、且跟酒吧的保安发生冲突也不值当的，索性便招呼着大家准备换地方。
可不等众人离开，从二号包厢里却丢出来了些沙发套、衣服之类的铺在走廊上，邰文雄红着眼从里面走了出来，指着被酒吧保安们拦着的谢运鹏便骂。“谢运鹏！有种******别走！还什么燕京圈子里的名人呢，你连这边的小混混都不如，狗屁都不是……”
愤然转身，谢运鹏见穆添风正好出去去劝邰文雄，当即可就冷笑起来。“让他说！让他骂！看这鳖孙今儿敢在嘴上占爷多大的便宜……”
穆添风知晓骂了谢运鹏关系不大、可要是捎带上了他的家人那可是真的会惹出大麻烦来，因此也无需谢运鹏开口便已经凑到邰文雄的耳边，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给他听。
平日里都是被人恭维着、簇拥着、追捧着，邰文雄哪里受过这样的恶气，当即就迁怒于穆添风，扯着他脖领怒道。“你怕他是因为你家里都是体制内的，可我已经入了英国籍、我叔更是某些大佬家中的座上宾！说难听点这混账东西我还真不怕他！让开！今儿不让他知道我邰文雄的厉害，我名字倒着写！”
穆添风可是将谢运鹏恨肿了，心想本是喊你过来跟邰文雄照个面拉个关系、大家一起好发财的，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可干嘛非要将邰文雄贬低成那样，这不但是在打他的脸、简直就是要跟人结成死仇的架势啊，搞的自己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于是穆添风一横心便低声道。“邰总！邰总！使不得啊，真使不得啊！谢少家的老爷子虽说退了可功勋还在，招惹谢运鹏这疯子没必要，他既然给脸不要脸咱们找机会狠狠收拾他，可千万别在这回归的节骨眼上闹出事儿来……”
“怕个球！老子大了不今天晚上就坐飞机去英国，那混账玩意儿还有本事到英国找我麻烦？”
邰文雄的酒早就喝多了，嚷嚷着一个没站稳便要往地上倒，之前坐他身边一年轻女孩赶紧将他扶住，还用手抚着他的胸口娇声娇气的撒着娇，引得邰文雄心情大好，抱着那女孩竟是又拱又舔，心肝宝贝的一通乱叫。
如此之不堪，就连平素里身边也少不了女人的穆添风都看不下去，抬手挡住脸想要将邰文雄给推进包厢，省的在走廊里丢人现眼的。
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一戴着墨镜的窈窕女郎，见此却突然加快速度冲到了二号包厢的门口，将被邰文雄抱着的年轻女孩扯开便一巴掌抽在了邰文雄的脸上，声带哭音的怒道。“你竟然真的在这里！”
被这一巴掌给抽懵了，邰文雄晃了晃脑袋才看清楚眼前这女郎的模样，脸色一变便伸手想要去拽对方。
戴墨镜的女郎闪开，指着邰文雄就嚷道。“出来喝酒就喝成了这样？啊？邰文雄，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成！我不打扰你的雅兴，你就在这里慢慢的喝、慢慢的玩，咱俩就此一刀两断！”
邰文雄被这么一骂，反倒像是有些醒了酒，见戴墨镜的女郎哭着便想要离开，赶忙双臂张开将她拦住，只不过这戴墨镜的女郎见来时的走廊被挡住竟是转身便冲着付正义这一头跑，靠近了由保安组成的人墙时低声说了句‘请让让’，分开人群便低着头下了楼。
见穆添风将傻愣愣的站在走廊里发呆的邰文雄给拽进了二号包厢，谢运鹏盯着在楼下酒吧里正蹒跚前行准备离开的戴墨镜女郎背影疑惑道。“正义，刚才这女孩好像声音听起来挺耳熟的呀？”
在戴墨镜的女郎出现时，付正义就已经有所怀疑，等对方抽了邰文雄一耳光之后，付正义可就基本能够肯定这戴墨镜的女郎便是那位极有名的女歌星，见楼下酒吧里已经人挤人、人挨着人、戴墨镜的女郎一手护胸、一手护着那副墨镜，一时间还走不出去，感慨之余便脱口而出。“甜姐儿，前年还上了春晚的……”
谢运鹏瞬间便傻了。“啊？是她？冈丽丽？”
‘冈丽丽’这名字被谢运鹏喊出来之后，挡在走廊里的那些个保安们有的抻着脖子往楼下瞅，还有的盯着付正义似有怀疑，不欲在这里引起更多的关注，付正义于是便拽着谢运鹏往楼下走，低声道。“是你说的啊，可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啊！甜姐儿可只有一个，你可别告诉我香江也有女歌星被称作是甜姐儿的！”
察觉到谢运鹏情绪徒然间亢奋了起来，付正义很是不解。“哎？怎么突然就这么激动啊？我不记得你追星啊？”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谢运鹏想了想才说。“嗨！我追哪门子的星啊！要真是甜姐儿本人的话，那我就要帮我侄女个忙……”
谢运鹏话未说完就往酒吧大门的方向挤，可此时已经到了酒吧的黄金时段，别说谢运鹏身子骨本就不壮实，何况就算是让黑熊在前面负责开路速度也快不起来，于是等大家挤到酒吧门口时，只见外面人流如织，却看不到那个背影显得有些单薄的戴墨镜女郎了。
“他大爷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抓住……”
谢运鹏嚎了这么一嗓子，惊得那些想要进酒吧的人都赶忙让开、侧目以对。
谢运鹏一副垂头丧气、悲痛欲绝的模样，付正义越加不解。“机会？怎么着，你连邰文雄的女人都想要？”
“废话！那可是甜姐儿，不是普通的女人啊……”(未完待续。)
第510章 接二连三
第510章接二连三
引发了这场冲突的酒吧服务员莉莉，聪明且机警，虽说张文武不但说出了华云芳的名字，还拿出了旧照作为跟华云芳有旧的佐证，可她还是悄悄的打了个电话回鹏城，跟华云芳确认了张文武的身份之后，这才放心的跟着张文武一起离开兰桂坊。
偶遇冈丽丽，却因为没能认出来而失之交臂，这让谢运鹏既兴奋又满心的遗憾，将整条街都跑转遍了发现不可能找到之后还不死心，随手指着家沿街的酒吧便要上楼，嚷着要个靠窗子的大包。
迎上来的男侍者一听，可就苦了脸。“先生，我们的包厢早就已经满了，目前排队等的还有不少……”
之前的冲突，谢运鹏本就是一肚子火了，晓得那戴墨镜的女郎是冈丽丽却又没能找到人，这让他更是火冒三丈，借着酒劲可就发了火，揪着那男侍者的脖领举起了拳头。“你大爷的！再敢说没有信不信我揍你？”
兰桂坊乃是香江晚上人气最为火爆的地方，能够在这里上班的女人大多年轻漂亮，而男的则普遍有着丰富的阅历、识人的眼力，所以被谢运鹏揪着脖领似乎下一刻就要挨揍的领班，也就当即改口道。“先生，您别发火、别发火，我帮您想想办法，如何？”
嘟囔了句‘这还差不多’，谢运鹏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出来的急了没拿烟，于是便把手伸向了付正义。“烟！火儿！”
掏出烟递给谢运鹏，付正义再一抬头才发现刚才还站在张文武身边的莉莉不见了，便问张文武那女孩怎么走了？
“没走，她说自己认识这个酒吧里的人，谢运鹏刚才那样是要惹出事来的，她说进去帮我们搞个带落地窗的包厢……”
付正义笑了。“这女孩倒是挺有眼力的……”
“那是！跟着华云芳出来在南方闯荡了几年，要是不机灵点早就该下水了……”
“你的意思是说，华云芳带着一帮子年轻女孩来南方闯荡一直都没下过水？”
张文武黑了脸。“你什么意思？来南方闯荡的年轻女孩子就非下水不成？”
付正义接住谢运鹏还回来的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起来，这才反问道。“你真相信这个莉莉说的话？”
瞅了瞅付正义，张文武见他不是在调侃，犹豫了下才说。“她的话我顶多信一半，不过谁要是说华云芳也下了水，那我是真不信……”
付正义本想调侃说‘华云芳是不是长得特难看’，可徒然想起张文武提到这女人时的态度跟往日里不同，话到嘴边便改了。“武哥，华云芳是不是你的老相好啊？”
“别胡说！”
张文武的这句话一出口，付正义可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没差了，正想仔细问问是个什么情况，莉莉带着个穿着黑马甲的酒吧领班从里面出来，这领班苦着脸凑到张文武的耳边说，想要带落地窗的包厢小费最起码先付五千。
张文武当即便跳了起来。“五千？怎么不去抢啊！”
随着莉莉过来的那领班，脸上虽说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可张文武的这一嗓子还是让他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视。
谢运鹏背依在酒吧的门框，目光一直都在人群中搜寻，因为张文武的这一嗓子转过了脸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夹，看也不看便抽了一沓千元港币塞给了莉莉。“让他们打扫的干净些……”
莉莉的双眼一亮，从中数出五张塞给了那领班，交代对方既要快、还要打扫的干净，更不能留有什么异味！
见到钱，那领班的笑容灿烂了起来，点头哈腰的接过钞票便一叠声的表示绝对没问题，
果然，不到五分钟那领班便跑了出来，抬手便示意众人可以进去了。
众人进入有着宽幅落地窗的包厢里里，里面除了还稍有些烟味之外，倒是真的被打扫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谢运鹏一屁股便坐在了那窗户旁的高脚凳上，见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整个街道的情况很是满意，随手丢了张千元港币给那领班，便嚷嚷着要他赶紧送酒过来。
“先生，这里的洋酒有白兰地、威士忌、人头马，啤酒有德国的、美国的、意大利的、法国的、英国的，内地的有茅台、五粮液、剑南春……”
不等领班介绍完，坐下来就一直盯着下面看的谢运鹏摆了摆手。“给我来瓶人头马……”
有钱就是贵宾。
酒水、果盘、小吃流水般的送了进来，将桌上堆得满满的。
不喝酒的黑熊坐在了门口，抱着一堆零食猛吃。
得知莉莉跟华云芳联络过，张文武便跟她坐到了角落里嘀咕了起来，很快他的表情就柔和了下来，端着啤酒杯不时的抿上一小口，竟是跟往常判若两人。
谢运鹏放着舒服的沙发不坐，非要坐在窗户旁盯着下面的情况，这让付正义越加肯定他对那被称之为‘甜姐儿’的冈丽丽确实有想法。
正处于红遍大江南北的甜姐儿冈丽丽，付正义依稀记得她在邰家走私案爆发的许多年后上了一个访谈节目，说自己跟邰文雄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纯洁的、是没有参杂金钱利益的。
回想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付正义徒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今天他不在兰桂坊，那甜姐儿冈丽丽是不是也会过来寻找邰文雄，进而发现他左拥右抱、浪迹于夜场，最终愤而翻脸而分手呢？
付正义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端起啤酒正想喝，包厢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给拽开，一个穿着白背心、灯笼裤、脚上是双拖鞋的精瘦青年晃着膀子便走了进来。
坐在门口的黑熊腾地站了起来，坐在沙发里的方大刚跟小廖也都转过脸，将视线投向了那领班。
比黑熊足足矮了一头，白背心仰起脸瞅了黑熊一眼可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满脸堆笑的抬起双手开口道。“不好意思啊，请问是谁将莉莉带出场子的？她可是不出场的……”
坐在窗户旁的谢运鹏，听到这话扭过脸来，眯缝着双眼瞅了瞅这白背心，奇怪道。“你谁呀？想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白背心用手指着跟张文武坐在角落里的莉莉。“先生啊，就算是莉莉同意跟着你们出来那也要先付钱的嘛，不付钱就将人给带跑了这不合规矩的，大家可都是文明人，轻易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
没头没脑的，酒喝多了的谢运鹏可就皱起了眉头，他真没听明白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张文武站了起来，几步便来到这白背心的面前。“说吧，她总共欠你们多少钱？”
双手一合，白背心明显的激动了起来。“看来还是您明白事理！得！既然莉莉都跟你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最初莉莉是借了我们五万块，到现在也已经有大半年的了，扣掉她还掉的部分还欠着公司三十七万八千多，如果她现在就想要清帐，公司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零头抹了再额外给她优惠个两万，只要付个三十五万，那这笔账就算是彻底清了。以后有需要随时还可以来找我们，我们的信誉可是香江一流的，绝不玩那些虚的……”
听到这里张文武脸就黑了，上去一把就掐住了白背心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包厢的墙上。“真当老子是什么都不懂的凯子啊？莉莉最初的两个月就已经还了你们三万多了，就算是利滚利也翻不到三十七万多，你是摆明了想坑人？”
虽说被掐住脖子抵在了墙上，但白背心将双手摊开举了起来，叫起了屈。“这位大哥啊，公司的账目惯来都是清清楚楚的，您要是不相信我立刻让财务带着明细过来给您看，要是有丁点问题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义安财务公司可是正规的财务公司，绝不可能在账目上玩名堂……”
白背心的有恃无恐，反倒是让张文武疑惑了，将人放下转过脸便问莉莉。“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并不认识这个白背心，但莉莉站起身凑到了张文武身边后还是有些无奈的说。“武哥，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多少了，他们的账我根本就看不懂……”
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白背心一脸的坦然。“没关系、没关系，账目明细只要你想看随时我可以喊财务过来解释给你听，白纸黑字的谁都做不了假，我们公司做的这么大莉莉你自己也该清楚的，要不是因为我们信誉好、放款快，又怎么会连鹏城的生意都敢做，你说是不是？”
抱着那瓶人头马独饮浅酌谢运鹏，被白背心的大嗓门给吵得头疼，桌子一拍便喝道。“得了，你到底是哪个公司的？让你们能负责的过来谈！”
白背心瞅了瞅谢运鹏，见他气度似乎有些不俗，便赶紧拱手致礼。“这位先生啊，莉莉的账目还就是归我负责的。不过您放心，要是您真认识我们义安财务公司的大佬，那您尽可以打电话去问一问……”(未完待续。)
第511章 大姐头
第511章大姐头
这两年邗州雨瑶公司单是依靠卖手机，就真的已经赚到了不少钱。
张文武出狱的第一时间，方大刚可就将公司的账册、公章、财务章、合同章都想要交还给他，可张文武没收，只是到了邗州之后看了一眼公司的待遇，很是有些咋舌，说等去了香江看完交接仪式再说。
三十七万也好，三十五万也罢，张文武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无论是付正义还是方大刚都会帮他解决的，可大耳窟说多少就给多少，那才是真的要被人视为笨蛋、当做是凯子的。
张文武也清楚自己在香江这边毫无关系，见谢运鹏被这个白背心惹烦了、开了口，也就凑过去请他帮帮忙。
晚上喝了不少的洋酒，谢运鹏实际上已经醉的都坐不稳了，可既然张文武开了口请他帮忙，谢运鹏也就很难开口说自己在这边找不到朋友，借着酒劲上来将自己的胸脯一拍，说这事情他来处理，就摇摇晃晃的抓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洗了把脸，清醒了些之后谢运鹏才发现，自己在香江这边朋友本就不多，跟当地的这些财务公司能有牵连的更是一个都想不起来，试着打了两个电话，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原来香江这边的财务公司，还都是有着合法手续的，虽说利息收的比较高，可也受到法律的保护，欠债还钱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天经地义。
这下子谢运鹏可就有些头疼了。
又洗了把脸，翻开自己那本通讯录找了又找，最后谢运鹏还是觉得这事儿只能是请海建国帮忙了。
电话拨了过去，是海建国的女秘书接的，说海总目前有点忙，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最好半小时后再打过来。
在燕京时谢运鹏就见过海总的女秘书，知道这女人是海总的枕边人，他也就直话直说了。“哎呦，还真的是有点急，大耳窟的人堵门上来了……”
等谢运鹏说到讨债公司的名称，海建国的女秘书一听是义安财务公司就笑了起来，说你小子倒是挺怜香惜玉的很，不过夜场里的女孩要注意着点，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谢运鹏当即可就叫起了屈来。“哎呦，这事儿跟女人可没太大的关系，就是面子的问题！总不能大耳窟说欠多少就给多少，那不真要被人当成是凯子啊？”
“成！你就在那边继续玩着，我让义安财务的人立刻过去给那女孩销账，不过该付的本金还是要还上的，不然会坏了他们的规矩……”
得了海建国女秘书的话，谢运鹏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在洗手间里又待了几分钟，这才开门出来，见白背心还站在门口等着，可就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站外面等着！”
在包厢里等了好半天，白背心一听这话虽说心里恼火却没表露出来，反而是笑嘻嘻陪着小心赶紧倒退着出去，最后还将包厢的门给小心的关上。
就算是最坏的局面，也不过就是掏三十多万出去，张文武在想明白了之后也就放松了下来，见谢运鹏不过就是一句话便将白背心给轰了出去，可就端着酒杯凑到谢运鹏身边笑道。“谢少，看来香江这边的大耳窟还满正规的嘛，不像电影上演的那么血腥、暴力……”
“拉倒吧！这里是兰桂坊，明儿晚上又是交接仪式举行的时候，哪个财务公司敢在这种时候闹出大动静来？更何况莉莉又不是要跑路了，我相信这白背心上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情况，知道咱们这些人可都是有身份、有钱的，财务公司下面收账的这些小家伙们可轻易不敢开罪于我们，你电影上看到的都是假的，香江没你想的那么乱……”
谢运鹏说完便又坐回到了那高脚凳上，瞅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神情逐渐变得落寞了起来，这让有心想要询问情况的张文武只好来到了付正义的身边，悄声问事情搞不搞得定？
“他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不过之前在酒吧里的那位海总既然在这边开公司做生意，那肯定跟当地的这些人要打交道的，最后不过就是个给多、给少的问题……”
说到这里，付正义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问道。“武哥，这个莉莉跟你很熟？”
张文武犹豫了下，这才垂下头低声道。“哎，说熟倒也算不上熟，不过想要找到华云芳却只能着落在她的身上，这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心眼可不少，我没时间跟她慢慢磨，就当花钱买个消息吧……”
打见到张文武时起，付正义就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头，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奇怪道。“咦？怎么感觉武哥你的气势不如之前了呀？”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以前不明白是个什么道理，觉得自己反正烂命一条什么都无所谓，可出狱去公司看看了情况，回家还被我奶奶一通的教训，等坐飞机来到这边看到了香江的繁华，徒然间觉得以前自己打打杀杀的、到了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肯定是老天爷还不打算这么早收了我……”
越听这话越是觉得悲观，付正义伸手便按在张文武的脑门上。“咦？没发烧啊……”
知道是被付正义调戏了，张文武的脸一黑便将他的手给拨开，回头瞅了瞅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说。“正义啊，在里面的时候我还雄心勃勃的想要等出来好好闯番事业的，可跟刘明达聊了一晚上才发现，原来的路已经走不通了，原来使的那些手段也都落伍了，社会上的机会大把，有钱是爷、没钱的都是孙子，所以我是铁了心不再走老路的，公司那边方大刚是出了大力的，虽说他过来接我的时候就带了全部的手续和公章，可公司是他努力发展起来的，我要是就这么将公司给搂了回来可就太不地道了，所以之前见到莉莉的时候我就想啊，等找到了云芳之后，我要跟她好好合计合计，看怎么才能一起赚钱……”
“真转了性了？之前你还不是对香江的古惑仔尤为的好奇吗？”
张文武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去！什么叫转了性啊，这叫成熟！成熟！懂不？”
见张文武有些要急眼的架势，付正义对于城西大姐头华云芳这个女人可就越加的好奇了，于是便问那张旧照片是怎么回事？
“哎，那时候云芳还单纯着呢，觉得我小弟多、为人仗义、在街上混的开，所以跟我讨教怎么做大姐头，被我骂了一顿之后就自己寻摸着收了些小姑娘，号称是城西的大姐头。你知道的，女人嘛，大家都会让着点的，可她收的里面有两个胆子特别大、下手特别黑的，犯了事被被逮进去了。云芳这才发现单有小姐妹是不行的，就跑了趟南方，回来之后就想要让我也过来一起发展，那时候我在邗州混的还不错，哪里肯跟着她走？于是云芳就真的一个人跑南方去了，至此也就没了消息……”
说着张文武便将钱包取了出来，将那夹在里面的旧照片抽出来盯着看，几分钟之后这才摇头苦笑道。“莉莉说云芳过来后也辉煌过一段时间，可因为她不允许下面的女孩们去做皮肉生意，所以等她能开公司的时候最先带过来的那些女孩子们剩下的就不多了，而公司成立正发展不错的时候，一个女孩悄悄拿着她的钱溜了，搞的她那公司就倒毙了……”
照片里的华云芳，笑容灿烂，被她所搂着的张文武则像是个高中生，双手插在裤兜里摆着有些僵硬的造型。
“正义，你说要是云芳在这边有了人，怎么办？”
张文武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付正义有些费解，转过脸见他是认真的，不由得奇怪道。“这事儿你该去问莉莉啊！”
咂了咂嘴，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张文武垂着头过了好半响，才闷声道。“不敢问……”
人都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会降低，可一个在街头打拼了十多年的大混混竟然也会如此，这可是让付正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瞅见了付正义的表情，更猜到了他想说些什么，张文武站起身棱起眼认真道。“打住！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这事儿了！”
付正义正准备点头，包厢外传来了敲门声。
守在门口的黑熊将门打开，之前闯进来的白背心便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剃了个板寸头，脖子上戴着根拇指粗的大金链子，满脸的横肉，而女人则眉清目秀像是小家碧玉一般。
可等那白背心一介绍，除了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的黑熊，包厢里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戴着大金链子看起来像是古惑仔的横肉男，只是义安财务公司的会计，而那眉清目秀的那小家碧玉，竟然才是义安财务公司的老板！
对于包厢里众人的反应，女子掩口而笑，跟着便正色道。“海爷既然发了话，莉莉的欠债她只需要偿还剩余的本金就行了。不过这事儿不能扩散出去，不然我们义安财务的面子可就丢的大了……”(未完待续。)
第512章 人比人
第512章人比人
同样是大姐头，义安财务公司的美女老板解安怡出入是豪车，穿的是名牌，身边带着的会计是满脸横肉、没人敢招惹的古惑仔。
而来自于邗州的大姐头华云芳南下闯荡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成立的贸易公司还因为财务卷款跑路而倒闭，最后不得不依靠手底下这些带来的女孩们凑钱帮她还上亏空，这才得以在鹏城继续生存下来。
于是等解安怡离开之后，张文武就举起啤酒杯一通狠灌，喝完了将啤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顿，感慨道。“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见张文武的情绪越加的不妥了，付正义劝道。“干嘛要比？也许解安怡是哪个扛把子的闺女，又也许是哪个扛把子的女人！你不知道邗州有句老话叫做‘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文武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话糙理不糙，道理我是懂的。可我来了香江也有两天了，发现这边简直是比资本主义还资本主义、要多腐朽就有多么的腐朽，可为什么这边的老百姓没觉得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得到解救呢？”
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这让在兰桂坊酒吧做服务员的莉莉彻底松缓了下来。
即便是自己知道了张文武的身份、且大姐头华云芳也明确的说可以将她的电话号码告诉这人，可莉莉还是出于保护自己的考虑，将借大耳窟的债务转移给了张文武去处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阴狠的家伙还真的就顺顺利利的解决了她的那笔高利贷，于是等白背心走了之后莉莉也就坐在角落里侧着耳朵偷听，可听到张文武所发出的疑问时，可就在愕然之余差点要笑岔了气！
“武哥哎，人家这里是讲民主、**制、讲人权的好不好？据说以前这边街上的古惑仔到处都是，随随便便一个扛把子说个话就能拉出几百人出去砍人，可后来成立了反黑组、廉政公署之类的机构，可不就让那些古惑仔们都老实了？”
被莉莉这么个女孩给鄙视了，这是张文武不能忍的，当即可就反驳道。“拉倒吧，香江这边的部门黑透了，《监狱风云》《庙街十二少》《天子门生》《尖东双虎》《雷洛传》里又不是没说过，内地跟香江比简直是好太多了！”
张文武的这番话说的认真，让众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后付正义才诧异道。“武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什么不是认真的啊，我说的就是认真的啊！别看香江这边繁华的很，都是虚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么的**、黑暗！”
张文武如此的武断，令在座的众人都彻底无语了。
不过张文武瞅了瞅瞠目结舌的莉莉，又看看了满面担忧的方大刚，再回过头来瞅瞅愕然的付正义，徒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呦喂！还真能蒙的住啊？你们也太天真了吧？我张文武是什么人？啊？我可是鼎鼎有名的城南武哥！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怎么可能被洗了脑啊……哈哈哈……”
张文武的乐不可支，让付正义知道自己上了当，给方大刚使了个眼色可就一起扑了上去，跟方大刚一起将张文武压在沙发上一通狠捶，这才算是平衡了些。
倒在沙发上的张文武一直在笑，到最后竟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用手背抹了一把之后便端起面前的啤酒杯，高声叫嚷了起来。“来来来！喝一个！我张文武虽说做不了什么扛把子，可绝对不是笨蛋，更不会被人忽悠的洗了脑，你们几个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要放在几年前我就该狠揍你们一顿的……”
方大刚举杯就喝，坐在包厢门口的黑熊也举起了手中的饮料，莉莉则是拍着胸脯做出了一番心有余悸的模样，端起啤酒小口的抿着。
付正义端起酒杯也在喝，可透过啤酒杯的杯壁所映入眼帘的张文武，那笑容总是有些不太妥当，付正义觉得这家伙今天肯定是出了些问题的，否则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不过张文武的情绪倒是亢奋了起来，讲起了他过去那段嚣张跋扈、肆意横行的历史，引得方大刚也是感慨无限，说自己要不是因为来邗州遇见了城南武哥、认识了付正义这小子，这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的钱，更甭想将二老和孩子从乡下接到邗州，更不可能娶到现在的老婆、又有了个闺女！
方大刚的感慨，让包厢里的气氛越加的浓烈，就连谢运鹏都凑了过来。
江湖，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
也许有人一辈子都跟所谓的‘江湖’无缘，但也有人跟‘江湖’怎么都掰扯不清。
随着众人酒都有些喝多了，付正义便提到了拉斯维加斯所见过伊万，说这家伙愿意被别人称作是patriarchal，也不愿意被人叫做‘boss’。
还抱着那瓶快要见底的人头马，谢运鹏诧异。“喜欢被人叫做是族长？”
“patriarchal可以翻译成族长，也可以翻译成父亲、教父、家长，我觉得伊万应该就是属于拉斯维加斯所谓的‘地下秩序维持者’，普通人跟他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可一旦他决定要对付谁，那对方可真的就是很难脱逃了……”
谢运鹏撇了撇嘴，脑袋直摇。“全加州三分之二的卡车司机都是他的手下？这牛吹的也忒大……”
“说这话的人估计不会夸大其词，所以伊万给的那枚袖扣我在美国期间就一直戴着，权当是给自己个安心……”
话题从拉斯维加斯的伊万引申开来，只去过一次美国的谢运鹏在叫来了第三瓶人头马后，便拽着付正义坐在了窗户旁吐起了苦水，说自己在美国的未婚妻坚决不肯回来，称国内比不上国外的发展，不但气的她家老爷子怒不可遏，就连自家的老爷子也是无比失望，甚至萌生了顺水推舟让谢运鹏退婚的想法。
“问题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说女人吧我还真不缺，不过那丫头小时候跟在我后边哭哭啼啼的还算是听话，总觉得不娶回来会让别人给欺负喽，所以娶她过门就成了我的心事！”
付正义笑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种感情可尤为难得，不过像你这样的**再娶个差不多背景的老婆，以后你跟女人可就要绝缘了，总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树？森林？”重复着付正义的话，片刻之后谢运鹏才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用拳头在他胸口捣了一下就嚷嚷起来。“我就说吧，你这小子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可这里面污的很啊！婚姻不是出去拍婆子、砸圈子，两个人的结合也是两个家族的结合，看起来我在燕京的圈子里也算是个人物，说句话大把的女孩会贴上来，可谈及婚姻可就真不是我完全说了算的，我哥当年也抗争过的，可结果如何？还不是跟我嫂子老老实实的去办了手续……”
事关婚姻，有些话付正义也就只能是点到即止，不然万一以后谢运鹏的未婚妻知道今天所谈及的这些，那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付正义只听不说，不断的举杯，将话题逐渐给岔开了。
谢运鹏是真的喝多了，没过多久就宣称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逮着谁就要跟谁喝，最后还嫌不过不热闹，竟是搂着同样醺醺然的张文武出了包厢，站在走廊外随着澎湃的迪斯高音乐扭了起来。
时间越晚，酒吧里的气氛越是高涨，酒吧中央的表演台每隔半小时就有身材火辣的女孩跳舞，那扭动的肢体和诱惑的眼神，足以让雄性荷尔蒙分泌加速！
终于摆脱了谢运鹏和张文武这两个有心事想找人倾诉的麻烦，付正义坐到了黑熊的身边，听着他磕磕巴巴讲述记忆之中的少年生活，讲述他在监狱里所渡过的那段艰辛时光，讲述他目前的满足，心境逐渐平复了下来。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流逝，可那领班徒然从包厢外面闯进来说谢运鹏跟张文武都被灌翻了。
几个人赶紧下了楼，发现谢运鹏跟张文武躺在吧台旁的沙发上，而酒吧请来跳舞的那些女孩们就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笑得前仰后合。
黑熊要发飙，被方大刚拦了下来。
付正义问是怎么回事，领班苦笑着说这两人想要请跳舞的女孩们出去吃宵夜，于是便试着想要连喝三杯扎啤，结果不胜酒力都躺下了。
跳舞的女孩子们见有人过来接人，其中那个子最高、腿最长的女孩被推了出来作为代表。
“帅哥们！我们可没欺负人呦……酒吧里的老规矩，谁可以在五分钟内喝掉吧台上的三扎啤酒，就可以从我们中间随便挑一个出去吃宵夜，不过他们两个都不行，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摆在吧台上的都是些一升的扎啤杯，付正义凑上去一闻就知道坏了，谢运鹏跟张文武栽的一点都不怨。
罗斯福十号，烈性黑啤酒，酒量一般的人这么一杯都未必能喝不下去，更何况谢运鹏跟张文武都已经是半醉之人了，又怎么可能连喝三杯……(未完待续。)
第513章 断片了
第513章断片了
被人推醒的。
映入眼帘的女孩让付正义眯缝起双眼瞅了足有半分钟，这才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助理冉颖。
见付正义醒来、眼神之中的茫然逐渐消褪，冉颖这才松了口气，但她紧跟着就抱怨了起来。“不能喝就少喝点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回来？”
重复着冉颖的问题，付正义思索了片刻，这才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就定格在了那个跳舞女孩的大长腿上了。
男人啊，都是酒后无德、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心中如是想着，冉颖赶紧将捏在手里的一沓文件递了过去。“德尔菲娜带着用来交换的manray摄影作品过来了，她还带来了拟好的交换协议，说如果协议内容方面有问题可以立刻进行修改的……”
坐了起来，将文件拿过来一看付正义就头大了。
英文、法文和汉语的三个版本，每份协议都有六七页的样子，虽说协议上注明了以英文版本的为标准，可想要认真看完内容也不是两三分钟可以搞定的。
因此付正义也就没有仔细审阅的兴趣，直接递还给冉颖。“你看过了没？”
“粗略的看了一下，但里面有不少法律术语和专业用词我不懂，如果需要进行审核的话，我觉得没三四个小时都搞不明白的……”
“不就是几十万美金的东西，何至于搞的这么复杂！”
付正义嘟囔着想掀开被子下床，可他才一抬手冉颖就红着脸背过了身去，于是他赶紧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条内裤，不得不赶紧将被子重新盖好。
背过身的冉颖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赶紧解释道。“是熊建军扛着你回来的，也是他帮你脱的衣服，你的裤子和衬衫都脏了所以送去干洗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见冉颖拔腿就要出去，付正义赶紧喊住她。“先别跑！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
等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付正义见坐在客厅的金发女孩德尔菲娜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皱了下眉付正义便笑着说。“不就是个藏品吗，何至于搞的这么复杂？”
“付先生，收藏品的转让也需要谨慎些的，历任藏家其实是会影响到藏品估值的，手续如果完备还会有额外的增值，这就好像你们华夏某些名画一样，知名藏家赏鉴之后所留下的个人鉴赏印鉴，在某些时候甚至于比赏鉴的作品本身还要价值高……”
见对方有开始长篇大论的趋势，付正义感觉竖起手示意她打住。“德尔菲娜，协议我现在根本没时间看，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找律师看过之后再履行交换的手续，你看如何？”
搞了这么一份协议出来，本就是德尔菲娜在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以延期的方式回应，于是也就有些为难了。
达达主义艺术家克拉拉?泰斯的绘画，虽说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伪品，可自己恨不能可以马上就收入囊中，因此犹豫了下只好妥协。“好吧，如果不签协议的话，你准备怎么进行交换？”
端起冉颖递过来的浓茶，付正义抿了一口后便有些奇怪道。“我将克拉拉?泰斯的绘画连同拍卖行的手续一起给你，你将manray的摄影作品给我，不就完了？”
德尔菲娜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啊？这么简单？”
“那你想怎么着？要不要搞个签约仪式，再邀请各大媒体的记者们过来作为现场的见证人？还是说需要去进行下真伪的鉴别、让权威机构出个‘真品’的鉴定书？”
付正义玩笑般的口吻，让德尔菲娜眉心都拧了起来，她想不明白为何对方竟会如此的随意？
虽说对方购买下来的这幅克拉拉?泰斯的绘画仅花费了十五万美元，可在收藏界而言藏品的交换也是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的，可不是普通人彼此之间交换个名片那么草率和简单的。
不懂规则的土财主……
在心里面给付正义下了这般的定义，德尔菲娜干脆将放在腿边的密码箱放在了桌上，打开之后便将密码箱转了个方向，好让付正义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就是manray的摄影作品，是两年前在索比斯拍卖行所拍下的，鉴定书和拍卖行所出具的证明文件都是齐全的，如果你坚持不想签协议进行交换，那现在我们彼此交换一下也就行了……”
听得出德尔菲娜语气中的无奈，只不过宿醉所带来的头疼令付正义不愿意理会了，他让冉颖将存有藏品的密码箱拿出来，便将放在里面的那张克拉拉?泰斯的绘画取出来递了过去。
见付正义竟然直接上手去拿，德尔菲娜差点就要被气晕了！
不过一想到对方仅仅是个不懂规则的土财主，德尔菲娜强忍着厉声呵斥的念头，黑着脸将放在密码箱里的白手套戴好，这才赶紧将克拉拉?泰斯的绘画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密码箱，然后取了一副新的白手套交给付正义、让他戴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里面那副manray的摄影作品取出来递了过去。
虽说整个交换的过程德尔菲娜都没有说什么，可她又是戴手套、又是示意自己也戴上手套的一整套流程，让付正义知道自己是被真正的收藏家给鄙视了，不由得脸也有些烫。
将换到手的克拉拉?泰斯的绘画仔细查验完，德尔菲娜虽说很想拔腿就走、再也不跟眼前这种毫无收藏素养、且不遵守收藏规则的家伙打交道，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耐着性子委婉的表达了如果对方再次获得了克拉拉?泰斯的绘画、那么自己愿意溢价或者拿其他藏品进行交换的意愿。
说实在的，就算德尔菲娜给的这幅manray的摄影作品是假的，付正义也根本就看不出来，因此在对方查验克拉拉?泰斯的绘画时，他主要还是查看的对方所提供的那些拍卖文件，所以听到这话自然一口应承了下来。“没问题，如果我买到了克拉拉?泰斯的绘画就给你打电话……”
德尔菲娜实在是懒得再客套，但还是礼貌的告辞这才拎着那密码箱赶紧离开。
让冉颖将装有两副manray摄影作品的密码箱放回套房里的保险柜，付正义喝了大半杯浓茶这才想起宿醉后空腹喝浓茶对肠胃并不好，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冉颖这事儿呢，冉颖却将一张名片摆在了他的面前。
付正义不解。“这是什么？”
“是在洗衣袋里发现的，估计是昨天将你的衣服送去干洗时忘了取出来的……”
见名片是某个酒吧的，付正义本想将这名片直接丢进垃圾桶，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冉颖似乎十分关注这张名片，付正义便将名片翻转过来，一看可就愣住了。
一个亮粉色的清晰唇印，而在唇印的下面则是用亮粉色唇膏所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
单手扶额，付正义回想了许久，依然还是不记得这张名片是怎么到了自己口袋里的，于是便问冉颖。“你确定这张名片是我口袋里的？”
冉颖赶紧回答。“我不确定。不过酒店的干洗房说这名片是在你裤子后袋里发现的……”
付正义记得冉颖在将衣服拿给自己之后就没打过电话，显然她在将自己叫醒之前就知道这张名片的存在和相关的情况，于是他很是无奈的瞅着冉颖，等待着她的进一步解释。
之前那句话一说出口，冉颖就知道说漏嘴了，见付正义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于是也就不敢再与其对视，垂下头呐呐道。“对不起啊，德尔菲娜等在会客室里，所以我着急去给你拿衣服的时候就忘了说了……”
好吧，这样的理由也只能是勉强的接受了。
将名片丢回到桌上，付正义想了又想还是记不起来关于这张名片的任何情况。
不过，自己都喝到了记忆断片的程度，记不起来也纯属正常。
等中午见到了昨天晚上没喝过酒的小廖，付正义便询问带有着唇印和电话号码的名片是怎么回事？
小廖一脸的惊奇。“不是吧？你真忘了？”
“废话，我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酒店，怎么可能会记得那名片是怎么回事……”
“天呐！谢运鹏跟张文武被灌翻了也就罢了，我当时还奇怪你自己都说摆在吧台上的啤酒是罗斯福十号了，可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被那高个女孩给忽悠的，竟然没说几句话就端起酒杯开始喝了！”
付正义懵了。“不是吧？我也喝了那种啤酒？”
“是啊，你喝了第一杯之后就已经站不稳了，方大刚当时还劝你来着，可你非说自己没喝多，结果第二杯才喝了三分之二，你就出溜到了地上，剩下的啤酒都浇你身上了……”
罗斯福十号黑啤，是比利时修道院所酿制的烈性啤酒，酒精度高达11.3%，付正义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明知道是这种啤酒还会去喝！
见付正义一脸的困惑，小廖憋着笑继续说道。“结果那跳舞见你趴下了就从吧台上拿了张名片留了唇印、用唇膏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我记得她将名片塞进你口袋里时笑的特灿烂……”
真相大白。
不过付正义却很是遗憾，因为他怎么都记不起那女孩长什么样了，他的记忆中只剩下那又白、又细、又细，格外炫目的长腿……(未完待续。)
第514章 没了激情
第514章没了激情
1997年7月1日，凌晨。
无数的烟火、礼炮，将维多利亚港的夜空装扮的绚烂无比，街道上观赏礼花的人群所发出的欢呼之声，隔着中空玻璃幕墙都隐约能够听到。
摆在客厅里的背投大电视，还在直播着跟回归有关的新闻、以及相关的回顾，房间里看礼花的在看礼花、辩论的还在辩论、喝酒的也在继续喝着酒。
想象之中的那种激动、澎湃且炽烈的情绪并未产生，这让对于这一刻期待了有小半年之久的付正义，既觉得奇怪、还有些困惑，想不明白为何当年坐在烧烤摊上看着广场大屏幕上转播时的情绪竟是丁点都没有，自己反倒有种淡淡的失落之感。
谢运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才站住脚。“情绪怎么不高啊？怎么着，还在想昨天酒吧里出糗的事儿？”
“就算出了糗，可人家的电话也给我了，总比出溜到地上人事不知成为笑料强……”
心情不好，付正义的口气也就自然不会好，这句话一出口就将谢运鹏噎的是直翻白眼，气的扭身便回了客厅去看直播了。
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散发着淡淡的果木芬芳。
不过酒就是酒，就算是再好喝多了一样会让人醉、会令人吐，一样会第二天起来之后令人头痛欲裂、恨不得将脑袋敲开才能舒坦些。
不过，要是真彷如是那些‘养生专家’们所说的一样，戒烟、戒酒、不食荤腥、不近女色，那就算是能活到个两百岁，又有何意义呢？
付正义敬钦佩苦修士们的坚韧，但他也并不愿意苛待了自己，所以在有感而发之余，依然在喝着酒，看着窗外夜空中的礼花，尝试着让自己能够兴奋些起来。
背投电视里的直播，还在继续。
可电视里无论是慷慨激昂的说辞，还是一张张兴奋、激动的脸孔，都不能让他感受到前世时在这一刻自己所曾经萌生出来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听着、感受着，却并不会被感染。
“百年沧桑，只为今日……”
会展中心米字旗的缓缓降落、五星红旗的冉冉升起之时，随着镜头的跳转，热泪盈眶的、放声高呼的、激动到无可自抑的，数不胜数。
见付正义一直就坐在落地窗旁发怔，谢运鹏再次凑过来时就有些不解。“哎，怎么你就没点反应呢？”
思绪还有些混乱，付正义有些茫然。“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兴奋啦，激动啦，感慨啊，斗志昂扬啊……不管是什么，总之你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付正义想了想才开口。“国家强大了，自然无需任何形式的庆祝也可以赢得尊重。反之，你懂的……”
拽了张矮凳过来坐下，谢运鹏越加的诧异了。“正义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歌舞升平之下却是暗流涌动，”低头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付正义片刻后才接着说。“瑞贝卡的公司目前杠杆加到了多少？”
谢运鹏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才不太确定的说。“应该不是很低，上次的盈利让她的公司可以最高开到二十倍杠杆了，我记得她说过只要这次泰铢能够稳住，获利就相当之大了……”
“二十倍？只要有五个点的波动就会爆仓……那你还是赶紧让瑞贝卡平掉所有的泰铢仓位，不然要出事的……”
谢运鹏脸色骤变。“爆仓？这么严重？”
“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国际局势目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泰铢撑不住的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你不在市场里，自然就不会有感受。金融市场是会产生连锁反应的，没有谁可以凭借一时的运气长盛不衰……”
腾地站了起来，谢运鹏转身便想要走，不过犹豫了下又转了脸来，瞅着付正义欲言又止。
低着头瞅着酒杯里那冰块在缓慢融化，付正义察觉到谢运鹏又站定了下来，沉默了许久这才低声道。“瑞贝卡的公司我既不清楚其运作方式，更不清楚其买卖的依据，如果她不是你的女人、且你还投了不少的钱进去，我才懒得说半个字……”
谢运鹏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掏出手机便钻进了卫生间，给瑞贝卡拨了过去。
亚洲这边是凌晨，而旧金山则是上午十点，接到电话的瑞贝卡有些惊讶，问谢运鹏在哪，怎么还不休息？
“甭管这些了，赶紧将你公司泰铢看多的仓位全部平掉，无论盈亏，赶紧全部平掉！”
瑞贝卡愣住了，瞄了一眼正在交易中的泰铢走势，眉心拧了起来。“谢，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本想说这是付正义的提醒，但谢运鹏一想到瑞贝卡对付正义有着深切的怨怒，便改口道。“我人在香江，今天是香江回归的日子，有些事情不是市场层面上所能够察觉到的，你赶紧平掉所有的仓位，在市场明朗化之前不要再有任何的操作！”
瑞贝卡清楚知晓自己所傍上的这家伙是不懂金融的，更不懂外汇市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点通知自己、且不肯说明原因，瑞贝卡觉得这显然是幕后有着深层次的问题，因此在挂断电话思索了片刻，就按照谢运鹏的要求平掉了所有的仓位。
回归庆典结束了，维港的夜空也恢复了宁静。
一觉睡到了天亮，付正义坐在窗户旁欣赏着维港海景、吃着早餐，谢运鹏过来告诉他，瑞贝卡的公司已经平掉了所有的仓位。
见付正义专心吃早饭并没有就这事情说些什么的**，谢运鹏便换了个话题。“正义，我家老爷子一直说想见见你的，今儿你没事就跟我过去一趟，如何？”
“不去！”
付正义的毫不犹豫，让谢运鹏有些困惑。“喂，只有我家老爷子一个啊，这次要不是因为受到邀请他必须过来，他是根本就不愿意离开燕京的！”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吃了饭我就准备去鹏城，张文武需要去找华云芳，我也要去处理下公司的事情，真没时间去见你爷爷……”
不管谢运鹏怎么说，付正义就是不松口，等方大刚过来了更是说自己现在就要准备出发了。
一大早接到老爷子电话被安排了这个任务，谢运鹏可没想到付正义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情急之下便说。“我家老爷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过去见一面顶多耽搁你半个小时，怎么就这么困难？”
“以后吧。反正中旬我还要去燕京看四合院，到时候要是你家老爷子还有兴趣，你再跟我说……”
安排了两辆车将付正义一行送走，站在酒店门口的谢运鹏转过脸很是困惑的问小廖。“我家老爷子很可怕吗？”
小廖想了想，嘿笑着说。“去见之前我也心虚，见到了之后我更心虚……”
谢运鹏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恼羞成怒道。“你大爷的！我家老爷子有那么可怕？”
小廖见谢运鹏急了，苦笑起来。“谢少，说实话，别说是我了，我觉得就连你在你爷爷面前，不也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谢运鹏想要发火，可想了想却不由得叹了口气。“还别说，以前见了老爷子我还真的心虚，每次不是数落我就是骂我，没事我也不愿意自找痛快去他那边。不过今年可不同了，我琢磨着还是需要能挣钱，而且最好是干干净净、没通过家里帮忙所赚到的钱，赚的越多、我家老爷子可就越高兴……”
“那是，燕京圈子里不依靠家里帮忙能赚到钱的人可不多，更别说是从老外手里赚到的了……”
小廖的奉承，让谢运鹏心情稍好了一些，不过一想到老爷子交代的事情没能办妥，他的头可就又有些疼了。
而离开了香江的付正义等人，到了下午三点才到地方，等付正义见到了柯雅媛、参观了雨瑶置业在鹏城的分公司，他可就有些奇怪了。“分公司的办公场所怎么这么小？难道周围就没有条件更好的写字楼？”
“boss，这里平时只有两个员工负责接接电话、发发传真，鹏城的写字楼可不便宜，省点租金下来就算是给员工发放福利，都是好的……”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付正义勉强可以看到鹏城银行的总部大楼，明白柯雅媛将分公司设立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图个方便，于是便坐下来让她介绍下自家堂哥付正明目前的情况。
“贷款的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前年拿了块地准备建建购物广场的，可这两年鹏城房价在不断的抬高，所以这个公司的资金链一断，其老板就丢下这边的烂摊子、卷了账面上的钱外逃了……”
听完柯雅媛的情况介绍，付正义得知鹏城银行对这事件还没有定性，有些不解。“事发都已经几个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定论？”
柯雅媛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无奈道。“没辙啊，这笔贷款据说是市委领导打了招呼的，要不然你以为银行的钱就那么容易贷出来啊？”(未完待续。)
第515章 堂兄
第515章堂兄
鹏城银行的福利，在当地银行业里算是相当不错的。
新入职的员工，按照岗位和级别可以选择住在关内的宿舍，或者是关外的公寓。
通过招聘进入鹏城银行的付正明，来鹏城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最初就是因为考虑到老婆严雅会过来，所以他在‘住’的这个问题上就选了关外的公寓，不然的话严雅过来他可就没办法安顿了。
不过住在关外的麻烦之处，就是每天都需要搭乘银行的通勤车往返于关内和关外，即便是鹏城银行的通勤车属于免检的、无需每次出入关时接受边防的严格检查，可还是需要四十分钟之久的。
时间到了接近下午五点，清理完桌子、将需要带回家继续研究的文件塞进了公事包，付正明下了电梯走向通勤车的这一路上，再一次感觉到那些投注过来的目光中夹杂着什么。
惋惜？
嘲讽？
同情？
也许都有吧。
发生在两个月前的骗贷案，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处于绝对保密的阶段的，可哪一家银行的内部都会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即便是他们碍于银行内部的规定只能在私底下说说，可这不妨碍他们用眼神、通过表情、通过各种各种的方式，在自己面前彰显着其存在、显现出他们的特殊。
骗贷案发的那段时间，付正明对于这样的注视是不习惯的，他甚至想要跟其中一些人沟通，可没想到对方却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和交流的机会，更不愿意听他的任何讲述，反倒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等待，等待着行内的决定，又或者是处罚通知！
骗贷案，就彷如是悬在他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邗州担任信贷员数年之久，付正明清楚知道自己在这件骗贷案中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可现在的问题是案件发生后信贷部经理根本不跟他谈这事儿，银行内部的监察部门老总也像是这案件根本没发生过一般，甚至在自己去主动要求说明情况时，反倒是安慰自己不要想的太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更不要有负担，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监察部门的老总这么说的话是种肯定、是种鼓励，可在眼下这种情况，那肯定是不对头的！
坐上了通勤车的付正明，无法不让自己去多想。
鹏城银行需要为此承担三个多亿的资金损失，作为全国最早的股份制银行之一，虽说鹏城银行的人均利润率达到了近三十万，可这三个多亿的损失也是很难内部消化的。
三个多亿啊！
付正明心想这还是自己进入鹏城银行后所经手的第一笔过亿的贷款，可问题是这个公司的调研和所有手续以及流程，自己都没有参与，只是最后按照信贷部老总的要求签了字、放了款，就连对方公司老板的样子都没见过，却成为了这笔贷款‘名义’上的第一经办人！
如果真的是自己所亲力亲为经办的贷款，别说是出现三个多亿的损失了，就算是三千万估计自己现在也要被关在市局经侦大队里去说清楚了，而不是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
想到这里，付正明觉得也许事情没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复杂，这笔贷款本身就是市委领导要求发放的，相关的手续也都是银行高层跟市委去谈的，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信贷员，在所有的协议上签字的原因估计是银行领导们不便于签字，这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第一经办人。
最让付正明觉得是安全依仗的，就是这笔贷款在发放之后并没有计入自己的业绩，参照信贷部的业绩管理条例来说，这笔贷款既然是计入了信贷部的总业绩，那就并非会挂在信贷员的身上。
通勤车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长鸣的喇叭声将付正明从沉思中唤醒，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车厢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司机正满面怒容的瞅着他。
拎起公事包赶紧往外走，付正明一叠声的道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
虽然付正明在道歉，可通勤车的司机在他下车后依然大声抱怨起来。“下次注意点啦，回去晚了我也是要挨批的，车队长可不管是什么理由的，回去晚一分钟都要扣钱的啦……”
付正明不好意思的连连作揖，等通勤车驶远了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回家。
五点钟就已经到了这里，躲在树荫下的付正义见堂兄准备往小区里走了，这才往头上倒了点矿泉水，装出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跑了过来，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嚷了起来。“正明哥？真是你啊？”
付正明定睛一看，也有些惊讶。“咦？正义？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同学邀请我过来的，可没想到我到了地方他却去了广州，所以只好过来找你了，可怎么都没找到你住的那地方，可热死我了……”
付正明上下瞅了瞅。“还行，挺壮实的，比我离开邗州的时候好像还高了些！”
犹如是年少时那般，付正明揽着付正义的肩膀便带着他往小区里走，问他来到这边有什么感觉？
“挺不错的啊，城市挺干净的，就是路上行人都急匆匆的，而且天儿也太热了些……”
“这里是特区，是要跟国际接轨的新城市，很多东西都是学习香江的，所以你到了这边能想到赶紧来找我还算是聪明，要不然你连吃饭都要闹出笑话来的……”
被堂兄揽着肩膀往小区里走，这种少年时的亲密让付正义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陌生？
怀念？
感动？
也许都有吧……
“……从这里进城，坐我们银行的通勤车也要四十分钟，如果坐公交的话就需要在检查站接受边防检查，一般要一个多小时。这里的晚上可并不是特别的安全，尤其是这边的洗浴中心、休闲会所之类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进！听到没？”
徒然间付正明就提高了音量，只听到最后部分内容的付正义有些茫然。
见付正义似乎没听进去，到了家门口的付正明特意停下脚步严肃道。“这边的洗浴中心、休闲会所可不像是邗州的那些个洗澡的澡堂子，里面什么都有的，进去一次搞不好就能花出去上万块，就算你家里现在有钱可也不能沾染这些，懂了没？”
来时付正义就清理过身上的物件，将手机、手表都留在了公司，而钱包里也只放了两千块的现金，听付正明说完便乖乖的点头。“懂！懂！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肯定是不敢乱跑的……”
“这里是特区，许多事情跟内地都不太一样的，你那同学跟你关系怎么样啊，怎么一点谱都没有啊，他知不知道你今天到？怎么能你来了他跑了……”
付正明说着就去掏钥匙，可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挺着个大肚子的严雅，通过房门上的猫眼已经看到了外面情况，因此先冲着付正义笑了笑打完招呼，这才冲着付正明抱怨道。“老公，家里的纯净水没了，送水工坚决不肯扛上楼，我只好让他放在楼下小店里了……”
让付正义进屋先坐会儿，将公事包丢进家付正明下楼去扛纯净水回家，五分钟后才满身大汗的进屋坐在了电风扇前，说鹏城这边什么都要钱，想要让送水工上楼送水，每增加一层就需要多给一块钱的辛苦费。
“正义啊，都说不进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鹏城不知道钱少。来之前我是不信的，可等过来一看，好家伙！人家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可要是没钱，就连要饭都要被阿sir抓的……”
徒然听到这么一句，付正义一时间有些懵。
付正明哈哈笑着说这是这边对警察的称呼，也是学香江那边的，当地的警察根据这个就能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外地人，进而考虑是不是需要查验对方的边防证。
趁堂兄没注意的时候付正义撇了撇嘴，心说鹏城原本就是个小渔村，要不是南巡将这里定为了特区，这里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这么多的外来务工者？
平日里的孤独和肩负的责任、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压力，让付正明谈性大开，不过没多久严雅便在厨房里吆喝了起来。“老公啊，开饭啦……”
见付正义表情有些奇怪，付正明苦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你嫂子正在努力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鹏城人，所以在称呼方面可能会比较肉麻一点，你就当没听到……”
付正明进厨房去帮忙，付正义瞅着除了电视、饭桌之外就只有个电风扇的空荡荡的客厅，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按照大伯的说法，堂兄付正明在这边是拿年薪的，一年赚的钱是内地普通工人十年都拿不到的，可为什么表嫂严雅下个月就要生了，他家里竟然连个保姆都没有？
难道说他连给老婆雇个保姆的钱都要省？
疑惑在付正义的心中产生……(未完待续。)
第516章 夜话
第516章夜话
关外不同于关内。
这里还没有建成密集的高楼大厦，更没有穿梭不息的车流。
所以即便是已经入了夏，可过了十点随着风起，房间里还是凉爽了些下来。
鹏城银行给员工们的公寓楼面积不小，但也没预装空调，所以晚上每个房间都不能关门，这对于严雅来说就有些头疼，家里无端住进个人来，即便是亲戚她也还是觉得不太方便。
距离预产期还是二十多天，渡过了怀孕初期吃什么吐什么的日子，现在的严雅总是会觉得饿，见时间都已经十一快要十一点了，付正明依然坐在台灯下吹着电风扇、研究着带回来的那些资料，严雅将付正明手边空了的杯子拿去厨房加满水，便坐在他旁边有滋有味的啃起了苹果。
咔哧、咔哧……
咔哧、咔哧……
啃苹果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有节奏。
被干扰到的付正明看了下时间，这才无奈的瞅着严雅说。“事情做不完我没办法休息啊……”
见自己再一次成功提醒了付正明时间，严雅笑着将苹果送到他嘴边。“明天早上你六点多就要起来了，早点休息才能有精神上班！”
付正明狠狠的咬了一口，甘甜的苹果汁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在被严雅用纸巾擦掉之后便将手搁在了她的肚皮上，问道。“今天小家伙有没踹你？”
虽说每天都会被问，可严雅还是咬牙切齿了起来。“踹！天天踹！反正这小讨债鬼是抱着不折腾死他妈不甘心的恒心和毅力，只要我开始睡觉他就开始踹！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抚着老婆的肚皮去感受胎儿的动静，付正明犹豫了下关了台灯，先抚着严雅上床躺下，这才去冲了个凉，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回来坐在了床边。
“对了，你们新行长选拨秘书的事情到底怎么说了？”眼巴巴瞅着那杯冰水，知道自己不能喝的严雅只好想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付正明回答道。“内部选拔自然是悄悄进行的，不可能大张旗鼓……”
严雅觉得奇怪。“可上次小张的对象还跟我说，你被选中的可能性很大呀，怎么徒然就没了下文呢？”
付正明心说骗贷案到现在都没个结论，选拔新行长秘书这种好事又怎么可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只是这种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好跟严雅说的太多，更不能将骗贷案里的牵连跟她讨论和分析，于是付正明便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很是疲惫的模样。
知道付正明每天都非常的辛苦，严雅可不敢耽误他的休息。“困了就早点睡，每天都要早起呢。早知道住在关外这么不方便，你当初就该选行里的宿舍住！”
“关内的宿舍都是两人一间的，是给那些单身汉们准备的。关外多好，房子大、空气也好，小区周围有菜场、有超市、有公交站，几百米外就是派出所，又方便又安全……”
“方便什么呀，去趟医院要坐半小时的公交，小区周围荒的跟农村一样，要不是这儿的保安还算是尽职，小区里的住户晚上都不敢下楼的！还有、还有，你知道这小区北面那荒山是干嘛的？听说那边最初是用来枪毙偷渡客的刑场，抓住了就往那边送，挖个坑、一颗子弹就解决了……”
付正明躺下来本已经有些困意了，可听到最后不得不开口道。“拉倒吧，还刑场呢，造谣的也不动动脑子，这里距离海边百多公里呢，就算鹏城原先有刑场，那也该设立在关内、而不是在这边，以后你别信这些谣传，神神叨叨的再影响到胎儿！”
只要涉及到肚子里的孩子，严雅可就有些紧张了，赶紧拽着付正明的手问怎么回事？
“胎儿发育到三十六周大脑就基本成熟了，这时候当妈的要是有紧张、害怕、恐惧的情绪是会感染到胎儿，所以越是临近产期就越是需要注意，别在外面听那些八卦，尤其是小张那对象，张家长、李家短的，这里是鹏城可不是内地，所有人都忙着赚钱，聊八卦的除了真正的本地人之外，可真没多少！”
只要是牵涉到肚子里的孩子，严雅就会紧张，因此也就立刻忘掉了之前有关那新行长选拔秘书的事情，抚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的问徒然过来的这个堂弟付正义，是准备在这里住几天？
付正明当即便说。“你管他住几天的！他一个大学生长得又高又壮，身上还没带多少的钱，无需你刻意的去款待、照顾。明天我上班带着他一起到关内，我会安排他去劳务市场转转，让他提前对找工作的困难和艰辛有个印象，不要总觉得自己生活在象牙塔里就什么都可以不闻不问的，这边找工作那么困难，也该让他知道知道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
“不是吧？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呢，你就让他去劳务市场？那里面又脏又乱，何况大学生是该去人才市场的，虽说这边人才市场里想找个合适的工作也难，但跟劳务市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是因为劳务市场又脏又乱，我才想着让他去见识一下！这里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又是跟国际接轨的新特区，香江回归之后这里的发展肯定会更快，付正义是男孩子，以后要成他家里顶梁柱的，让他提前感受一下这里的竞争压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还在上大学啊，又不像你在社会上已经闯荡了这么些年，又是在银行里面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说白了他还是个大孩子，不谈他现在还没毕业了，就算是毕业了该扶持的还是要扶持一下的，总不能直接丢进社会里让他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吧？”
听到这话付正明干脆坐了起来，认真道。“严雅，你这么想是不对的！年轻人就需要有闯劲儿，能抗的住压力、经受的起打击，要不然怎么才能成长起来？现在已经不是吃大锅饭的时代了，学的越快、适应的越快才越能早出头，不然一辈子都庸庸碌碌的，不会有出息！”
严雅愕然。“像你这么有能力的有几个啊，哪家不是孩子毕业能帮多少就帮多少的，怎么可以直接推到社会上去闯荡啊？”
“我家也没关系、没背景的，不一样是通过在学校里的优异表现进了银行、进了信贷部？来鹏城之前我认识谁啊？不还是一个人寄材料、参加鹏城银行的考试才被招进来的？我就是一个宗旨，家里这些堂兄弟们谁要是有本事、做出了成绩，我肯定会帮忙。可要是做不出个样子来，那他们就只能自己去努力了……”
严雅越加的愕然了。“啊？人家都是雪中送炭，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只做锦上添花的事儿？”
“当然是要去做锦上添花的事情啊，要不然客户怎么可能还的起钱？说难听点，投资也要有个担保的抵押物吧，要不然投资怎么收回？”
严雅彻底懵了。“投资？问题是付正义是你堂弟啊，他又不是你的客户……”
“不管是谁，道理都是一样的！没谁可以不努力就成功，只有踏踏实实一步步的往前走，成功才会越来越近……”
付正明说着自己这么认为的理由，严雅一开始是不理解的，不过最终还是给付正明说服了。
晚风徐徐，夜深了。
躺在客房铺在地板的凉席上，付正义一直都没睡着。
条件过于简陋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堂兄付正明的屋里动静他刚好勉强能够听到，因此堂兄和堂嫂严雅之间的对话、以及之后的那一番争论，他也就基本上听了个大概。
堂兄还是跟前世一样的固执和坚定啊……
也许站在银行家的角度，堂兄的这一番理论是无可厚非的，无论是从资金安全还是说从投资的角度，将资源倾注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自然是不如给予那些已经成名立业的人要安全和稳妥。
可问题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考虑其他的方面，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商业规则’来衡量的。
想到这里，付正义慢慢的翻了个身，揉了揉被硌疼了的后背，心说怪不得前世堂兄付正明跟他弟弟关系那么紧张，显然是跟他所从事的职业、所经历的事情、所拥有的阅历有关。
不过，前一世没有谁能够去检验堂兄的这番理论，自己是否该找机会试一试呢？
思索良久，付正义还是觉得算了吧，亲情不能作为筹码的，赢了也好、输了也罢，就算证明了对错，那又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今天自己来的还是对的，最重要一个情况就是鹏城银行新行长早就已经在物色秘书了，堂兄付正明若是想要飞黄腾达可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以他在鹏城银行目前的职位而言，再给他十年顶多也就是晋升到信贷部的副总……
鹏城银行对于五月份所发生的骗贷案，为何一直都没有个定论，这也绝对不正常。
付正义思索着可能的原因，直到实在抵御不住倦意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未完待续。)
第517章 各有各的安排
第517章各有各的安排
一大早坐上了鹏城银行的通勤车，即便车里人很少，可开车的司机还是咕哝了起来，说付正明带亲戚坐车不合规矩。
只不过付正明一包万宝路烟塞了过去，那司机立刻就闭上了嘴。
拽着付正义坐到了最后面，付正明低声解释。“没办法，住在关外、每天坐车去上班的基本上都是行里的低级职员，受闲气也是没办法的，上次技术部有个女孩想要带她妹妹上车，最后被硬生生的一起轰了下去……”
“一个司机都能这么牛？”
“都是鹏城银行里的老员工了，无论是资历还是背景，都不是来这边年把两年的普通员工所能够较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包万宝路就能解决问题，何必招惹……”
付正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这包烟塞过去，今后几天我都可以按时过来坐这车往返于关内关外？”
“估计也就是一周，时间再长还是要有话说的……”
“从这里坐公交到你们银行一次就要六块，往返可就是十二，一包万宝路就又省得费口舌、还省了钱，倒是也蛮划算的……”
没想到堂弟竟然算起了这个，付正明哭笑不得，见前面就是公交站台便示意他看。“正义，鹏城是特区，如果你以后有心来这边发展的话我给你个建议，一是去劳务市场转转，看看当地的工厂、企业招工的具体情况。二就是你多换点零钱专门去坐公交，认识下路也看看鹏城的市容市貌，我刚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一个月下来基本上就将鹏城的街道摸清楚了……”
去劳务市场转转是昨天晚上就知道的，可坐公交车游城，付正义可就不能理解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就发现，这种方式可真的既花费不大、还无需求人，只要用心，一个城市的情况就能很快大致掌握了，因此也就由衷的赞道。“正明哥，你这办法还真不错！”
“没钱、没背景、没朋友，初来乍到谁也不会帮你，那时候可不就只能是依靠自己想办法？要不是最初那段时间坐公交车满城转悠，之后我在这边的‘扫楼’又怎么可能比其他信贷员做的业绩更好……”
付正明缓声讲述着自己来鹏城最初那段时间的经历，神情间并无得意，语气也是淡淡的，可付正义还是察觉到其中有着淡淡的自嘲意味，这让付正义心里不由得一颤，因为他所感受到的竟是堂兄初来此地时的孤独、无奈，以及浓重的茫然。
聊了一会，车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等入了关付正明便从公事包里取出份地图，递给付正义说。“前面就是行里的宿舍区了，会上来不少人的，你就在那边下车，向东走个两百米就是个公交站台，上午你就去劳务市场转转，没事了就可以按我之前说的去坐坐公交、看看鹏城的市容市貌，就算以后不来鹏城发展，顶多就当是耽误了些时间而已。周末我借个车带你去世界之窗、民俗村逛逛……”
下了车，付正义等通勤车驶离了视线这才找了个共用电话电打给柯雅媛，告诉了她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将堂兄给他的地图打开。
两百米外是个公交站台，坐公交车十个站就是劳务市场。
从劳务市场坐车换乘一次就可以到鹏城银行的总部，也可以在那里坐其他方向的公交车，去观赏市容市貌。
地图上还标注出了十多条的公交线路，彼此之间没有出现交叉、更没有产生重叠，但基本上可以将鹏城的主干道和环城线都覆盖到了，显然堂兄是为此用了心的。
如果自己真彷如是前世那般在大学毕业来到鹏城，这张地图所具有的意义就真很大了。
正想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付正义见是柯雅媛便坐了上去，问车是哪来的？
“租的，这边天气太热，要不是你过来我都是打车的……”
回到分公司，付正义坐下来便取出电话薄，先给邗州市公安局刘长和打了过去。
“正义？太感谢你了！我闺女已经收到了通知书，你什么时候回来？益娴要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
客套了两句，付正义就直入正题。“刘局，您手底下有没有想要培养的得力干将？”
刘长和愣了下，奇怪道。“怎么个意思？”
“是这样的，我人在鹏城呢，听说这边有个涉及多起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主脑住了院，所以我就想如果您手下有值得培养、需要些功劳的得力干将，那就不妨赶紧过来……”
刘长和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消息确凿吗？”
“怎么可能确凿嘛，不过就是我一个朋友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的，要是抓不到就当是公派出来旅游……”
虽然付正义这话说的很是轻松，可身为邗州公安局一把手的刘长和可不会这么想，脑子里过了一遍手底下的这些人，他便试探道。“之前负责你家那案子的韩传建，还有印象吗？”
“挺精干的一小伙儿，只要您觉得行就可以啊……”
刘长和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韩传建虽说毕业时间不长，可怎么着都比你小子年龄大了不少，称对方是‘小伙儿’也真是没话可说了，因此便说会立刻安排他带人过去。
将这边的联络方式给了刘长和，付正义便接着道。“对了刘局，还有个事情想麻烦您一下，鹏城这边有没有您认识的朋友？最好是经侦方面的。”
话题的跨度这么大，可就让刘长和茫然了。“经侦方面的？怎么个意思？你跟什么案子有关？”
“跟我本人倒是关系不大，主要是有个案子我想了解下情况，所以……”
听付正义说完了大致情况，刘长和松了口气道。“小韩的姑姑就在那边的经侦大队上班，让他跟你见了面一起去拜访一下，不过要是案情严重可就没戏了！”
挂断电话，刘长和立刻将韩传建招了过来，将案情简单介绍了一下，便让他带上人前往鹏城准备抓捕。
来邗州时间也不短了，满身是汗冲回市局的韩传建一听是这种事儿，可就苦了脸。“刘局，这种案子跨区可是有些忌讳的，何况鹏城那边还是特区，不先打个招呼搞不好连我都要被扣下的……”
“扯淡！你姑姑不就在那边！何况这种案子又不会有多么大的危险，要是真如付正义所说的是属于特大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主脑，你小子回来升官发财是必然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劈头盖脸一顿训，韩传建听着听着可就琢磨过味儿来了，嬉笑着掏出烟敬了一根过去、帮刘长和点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局，您提我姑姑是还有其他事儿吧？”
“过去直接找付正义，抓捕的话一定就寻求当地公安的支援！付正义估计是有事要找你姑姑，在不严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能帮就帮一下……”
不认为一个大学生真能掌握犯罪份子的行踪，韩传建心说搞不好最后这个才是正事，可既然一把手发了话，那自己可也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应承下来便赶紧去选人、办手续，准备下午就带队赶往鹏城。
得知韩传建晚上就能抵达鹏城，付正义便让柯雅媛将那涉案公司的资料拿过来给他看。
“永祥地产，就是一标准的皮包公司，老板叫梁年永，香江人，这个三年前才注册成立的，买下来的地皮在福田区，原本是准备建成鹏城最高的写字楼的，不过年初开始的调控导致楼花一下子就不能卖了，梁年永从一开始就在抽资金会香江，所以他挪用的资金还不上，就只好卷款跑路了……”
将堂兄给的那份地图摊开，付正义找到了大概位置后对照着其公司的资料，可就有些惊讶了。
五万多平米的占地面积，每亩地的成本只有区区的二十万，跟白送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而且这个皮包公司的注册资金只有区区的一百五十万，可整栋写字楼的造价高达十五个亿，最离奇的就是永祥地产拿到地之后就立刻从银行里贷了三个多亿出来，再加上之后建筑商、材料商的入场押金和预售的楼花收入，损失的金额应该达到了四个亿以上！
福田区的高档写字楼，如果土地成本很低的话，怎么都该是能够大赚一笔的，那为什么这个梁年永会卷款外逃呢？
付正义想不明白，问柯雅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按部就班的将这楼盖起来，怎么都该有很大利润的啊？”
“我昨天晚上找到一个材料供应商，他在这项目上被坑了一百多万，按他所说梁年永根本就没想过要将楼盖起来，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个大骗局。他说这个永祥地产一方面向银行贷款、一方面卖楼花回收资金，还要求施工队、桩基公司缴纳入场费，可实际上资金都被转移了出去，年初银根收紧、楼花也不让卖了，显然很快就要出问题了，所以最后梁年永就十分干脆带着账面上钱外逃了……”
付正义盯着地图上被柯雅媛圈出来的那位置，彻底无语了……(未完待续。)
第518章 有意思
第518章有意思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市委领导跟银行是怎么沟通和交涉的，才能够让银行在没有抵押物、房子连地基都还没开始打的情况之下，就将三个多亿的贷款给放出去的？
鹏城银行是家股份制的商业银行，其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其跟国有银行在经营方面存在着差异，按理来说绝对不可能因为某个小领导的一句话，就如此爽快的拿三个多亿出来给一个皮包公司的！
柯雅媛来鹏城已经好几天了，但所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也并不多。
想想也是，让一个搞财务的来这里干私家侦探的活儿，确实是有些难为她了。
这个成立了有三年的皮包公司，前两年几乎就是个空壳，到了96年年初才徒然间拿下了偌大的一块地土地，连大楼的地基都还没有开始挖，就先建起了售楼处、招来了年轻貌美的售楼小姐卖起了楼花。
虽说地皮所在的区域目前看起来还有些荒，可福田区本就是鹏城市政府的所在地、这座城市的中心区域，只要这个城市还在继续发展，那么这里终将变得炙手可热。
坚信堂兄跟骗贷无关，跟这个皮包公司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付正义想了想便问柯雅媛。“分公司这边有多少资金？”
“年初从总公司调了三千万过来，以重复贷款的方式帮你堂兄解决了揽储的任务，现在账面上就剩下点办公费用，反正最初也只招了个会计和出纳进来，账上的钱够发二个人的工资就行了……”
“总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资金可以动用？”
“不到七千万。不过要是需要贷款倒是可以找银行，雨瑶置业目前在区里面也算是明星企业了，收入稳定、利润稳定，年后交行和中行的人过来谈过，说只要公司愿意，银行随时可以给公司发放三千万的授信……”
一百五十万的资金，投入实业就算利润再高，那也是有限度的。
可要是让房地产公司去运作的话，只要关系到位，这点钱真的是能够撬动上亿、乃至于数十亿的地产项目！
房地产企业的发展，是野蛮且高杠杆的，因此同样的资金若是进行选择的话，想要利润最大化还真的只有地产行业合适。
当然，这点资金是绝对不能够用来去弥补亏空的，高杠杆能带来的是超额利润，同样也会带来巨幅的亏损。
现在国内还在大力的开展招商引资，尤其是这些沿海城市，更是将招商引资与官员们的政绩挂上了钩，越是经济发展好的地区，地产业的杠杆也就用的越高。
梳理完了情况，付正义得知邗州公安局的韩传建要晚上就能到，他也就不想再去堂兄的公寓里讨人嫌，打个电话过去说自己的同学连夜赶回来了，自己晚上可能就不过去了。
“正义，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那些事情，不能去的地方可坚决不能去。还有就是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注意……”
又被叮嘱了一番，知道自己在堂兄的眼中依然还是孩子，这让付正义很是有些无奈，见时间还早便问冉颖，张文武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莉莉昨天下午就带着他们去找华云芳了，目前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给方大刚拨了电话，付正义这才知道昨天下午莉莉带着张文武去找了华云芳，不过二个人见面的过程似乎并不愉快，张文武离开之后便拽着他和黑熊去夜市喝酒，最后是大醉。
“凌晨三点我们才回的宾馆，武哥睡到现在都还没醒，我问莉莉是什么情况，可她也不清楚，所以现在我还等着武哥醒了好问呢……”
问清楚了他们住的宾馆，付正义赶了过去。
黑熊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抱着一堆零食在看动画片《，咧着嘴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给付正义开门的方大刚，却一脸的担心。“武哥醒了，不过一句话都没说就去冲凉了。”
让黑熊将电视声音调低些，付正义坐下来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莉莉带着我们去了个食品批发市场，到了门口武哥就没让我和黑熊进去了，我算着时间顶多就是二十分钟，武哥一个人黑着脸出来了，说肚子饿了要去吃饭，结果找了个大排档坐下来就开始喝酒……”
张文武跟华云芳时隔多年的相见，显然结果并不令人愉快。
不过从下晚一直喝到凌晨两三点，这也实在是有些太离谱了。
片刻后，头发都没擦干的张文武从里间出来，见付正义已经到了，便站在门口故作轻松道。“来了啊，这边要是没事儿那我就准备回家了……”
推着张文武进了屋，将房门关上之后付正义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就是想回家了，我奶奶年龄也大……”
付正义毫不犹豫的便打断了。“扯淡！你奶奶那身体活到八十岁都比你健康！别找理由，说实话！”
“真的啊，我出狱这才几天啊，在邗州就待了不到两天时间……”
见张文武还想要瞒，付正义伸手握住门把手装作要开门。“武哥，要么你说实话，要么我自己去找华云芳问！”
张文武当即就棱起眼，摆出了一副凶横的模样。
对他的这一套付正义早就免疫了，没好气的说。“别跟我来这一套！将两个人的合照放在钱包里藏着，时隔多年见个面连大刚跟黑熊都不让进去，可见到人了就去喝酒买醉，说没事你当我是白痴啊！”
凶横的表情垮了下来，张文武一把拽住想要出去的付正义，犹豫了片刻才声音极低的说。“云芳恨我，说就是因为我她才会带着一帮小女孩在这边闯荡、吃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大的亏，沦落到现今这样的处境……”
付正义问。“她现在干嘛呢？”
“在一个食品批发店上班，店里还有个瘸腿的女孩帮她……”
付正义有些疑惑了。“莉莉不是说她的贸易公司被卷了款破产了吗，怎么还有钱可以开食品批发店啊？”
“那店是她承包的，专卖海货……”
付正义想了想才问道。“店里有空调没？”
张文武愣住了，转过脸瞅着付正义有些费解。“空调？关空调什么事儿？那店里没空调……”
“食品批发市场，这种温度底下店里要是再没有空调，那生意肯定不会很好。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想不通这小子的思维怎么会跨度这么大，但张文武琢磨了片刻双眼可就亮了。
付正义看了下时间，这已经是到了饭点了，站起身便说。“得了，一起再过去一趟吧，要是人家对你是真没意思，那你想回家晚上就能走！”
张文武觉得自己糗，但还是默不作声的随着付正义离开了宾馆，到了食品批发市场就想要往里面走。
骄阳似火，下了出租车的付正义，觉得脚底下的柏油路面都是软的，炙热的空气烤的人皮肤都像是要着火了一样，紧走两步拽着张文武进了市场门口的小店，喊店主拿点冰镇的饮料出来。
接过一瓶冰镇饮料，张文武便掏钱准备付账，见付正义让店主拿了个塑料袋去将各种冰镇饮料都装进去一些，他可就奇怪了。
“你都知道要喝冰镇的饮料解渴，里面待在店里的人估计这天气都要被烤成人干了！”
张文武恍然，思索了下便又拿了两瓶常温的矿泉水塞进了塑料袋，见付正义若有所思的瞅着不禁脸一红，嘟囔起来。“你小子就是个人精！怎么什么都能想得明白……”
付正义乐了。“这么多年下来你还能记着，我觉得你就是个情种……”
张文武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想要发火见付正义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站在一旁的方大刚似乎也明白了原因憋着笑，他赶紧付了钱拎着那塑料袋就往里面走。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说这个批发市场的生意确实不好做，一路走过去付正义发现大部分的店铺都没生意，并且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海鲜腥臭之味。
张文武来到了市场最里端的一个海鲜批发铺子，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就往里面走。
不过还不等他进去，从里面便出来个拿着大蒲扇的女人，挡在店门口便冲着他嚷嚷了起来。“怎么又来了！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啊？”
“云芳，给你带了点水过来……”
女人怒了。“闭嘴！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张文武苦了脸，将对方快要戳着自己鼻子的大蒲扇拨开，往前走了半步压低了声音道。“咱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不？”
“凭什么啊！老娘落魄成这样全是被你害的！现在倒是又想起来老娘来了，早干嘛去了！不买东西就赶紧滚……”
华云芳大声的咆哮起来，用手中那大蒲扇没头没脸的拍打着张文武，可她的眼眶却红了。
尤其是看到张文武所拿出来的那瓶常温的矿泉水，那大蒲扇拍打的力度弱了下来，跟着便失手掉落在地，华云芳眼眶里的泪水涌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519章 哑女
第519章哑女
来鹏城五年，原本是想要在这边闯出点名堂的华云芳，栽的实在是有些冤。
她原本长得就挺漂亮的，带过来的那些女孩子们也都水灵，不过华云芳来鹏城发展就没想过让这些女孩们做皮肉生意，所以刚来的那段时间很是有些艰难。
有经受不住诱惑的，直接就下了海。
有找到了大款的傍上的，也离开了她。
坚守原则的华云芳耗费了三年的时间才终于熬出了头，可惜手底下做出纳的那女孩卷了一笔货款跑了，搞的华云芳差点都要跳楼。
还好，她对带出来的那些个女孩子们从始至终的都很好，于是一个傍上了大款的女孩子得了消息就带着钱过来，赔钱给客户，这才让华云芳逃过了一劫。
不过遭此劫难，也让华云芳彻底的心灰意冷了，将手底下剩下的几个女孩子都打发走了，这才带着因跳楼摔断了腿的哑巴小花承包了个咸货铺，想要就这么陪着可怜的女孩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满身、满手的海盐，让张文武原本记忆之中那豪爽的城西大姐头，变成了眼前彷如是市井泼妇般的女人。
张文武念旧，又或者说华云芳是他所中意的女人，因此当他将又哭、又骂的华云芳抱在了怀里之后，之前还彷如是泼妇般在骂街的华云芳就崩溃了，犹如是个孩子一样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了起来。
在店里帮忙的莉莉，眼圈也是红的，悄悄的将付正义拽到一旁，说华姐要不是因为店里那瘸了腿的女孩小花，即便是那贸易公司破了产她一样还是可以有其它选择的，可就因为华云芳觉得小花跳楼摔断了腿是她的责任，所以才放下了身段、承包了这么个咸货铺子，混迹在一帮小老板之中苦苦的挣扎。
“华姐带着我们过来后就进了酒店，我们是当服务员、她当了经理，一开始都是正常的，可后来那酒店被转让了，有位客人想要对小花下手，小花虽然说不了话、但却极硬气的，撞碎了玻璃从房间里跳了下来，腿断了也没能够接好，人瘸了、脸也被毁了。幸好对方最后还赔了医药费……”
等待半响，付正义见莉莉似乎没话说了惊讶道。“幸好？这种事情也能说是幸好？”
莉莉被问的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有些奇怪的说。“是啊，最后能让酒店老板掏钱赔了医药费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怎么着？也就是华姐胆子大去堵人将钱给要来了，不然搞不好连医药费都不给的，新来的那老板有钱有势，想要欺负小花的那客人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哪个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酒店，有钱有势，欺负哑巴女孩，跳了楼……
这么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也就变成了后面存在着某些不可放在明面上说的事情了。
露天的食品批发市场，就算是有遮阳棚温度也不低，等张文武搂着华云芳进了店里面，付正义这才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那瘸了腿、破了相的哑女小花。
脸上那三条蜈蚣般歪歪扭扭的疤痕，让这个年龄看起来不算很大的哑女容貌显得有些狰狞，不过仔细端详的话原本的长相应该是很不错的。
“小花也可怜，父母双亡后被她远方的叔叔领养了，可初中没毕业就被她叔叔给送到饭店里去端盘子赚钱，越张越是水灵，惹得那饭店老板动了坏心思，她性子也拧，大夏天的一瓶开水砸在那老板的身上跑了出来，遇见了华姐就跟着了，一直到现在，她有机会被个香江人包的，可就是因为华姐觉得对方该娶她，事情才黄了，跟着就出了后面的事儿……”
虽说付正义大致能猜到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但还是没忍住，问道。“就没想过去告？”
“告？怎么告？那天晚上就小花在三楼值班，出事之后派出所鉴定下来说那房间里没人，是她自己跳的……”
“那事后华云芳怎么找到正主的？”
莉莉小心的瞅了瞅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正主不敢找的。不过华姐带着桶汽油将酒店老板堵在了办公室里了。酒店老板是个怕死的，估计是觉得没必要就认了栽，丢了三万块出来说到此为止……”
半个小时后，张文武带着脸上的数条挠痕、搂着华云芳出来了，笑着吩咐小花关店大家一起去吃午饭。
六个人，在批发市场的旁边找了个有空调的小饭店，张文武要了一大桌菜便激动的宣布，自己要带华云芳回家去结婚！
寸步不离华云芳的哑女小花，当即就端起酒杯笑了起来，这让华云芳的脸越加的红了，盯着张文武神情间既恼怒，却还有着羞涩，过了片刻才徒然展颜笑着说，结了婚你还敢在外面乱搞，我保证让你张家断子绝孙！
付正义大笑着捧着华云芳的脸便亲了一口，跟着便骄傲的拍着胸脯说张家的媳妇要负责给张家留后，做不到那可是要被休了的！
脸红的像是要渗出血一般，曾经是邗州城西大姐头的华云芳被臊的不行，可却咬着牙说生不生的出来、主要还是看男人，你这混账东西回去先检查了再说……
黑熊憨笑着拍着巴掌，莉莉笑的红了眼圈，哑女小花则是喜的满面泪水。
付正义神情复杂的端起了酒杯，见方大刚眼眶也有些红，便凑过去问他在想什么呢？
“奶奶一直希望武哥结婚让张家有后，没想到能这么快就看到……”
付正义问。“你跟着武哥也不少年了，你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
方大刚苦笑。“我跟着武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是水火不容了，那时候华姐手底下就全是些女孩子，没谁愿意跟女人动手的，所以城西大姐头就被坐实了，可实际上我们都只觉得是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武哥跟华姐之间还有着那么一层关系……”
不知何时抬起头来的华云芳，桌子一拍喝道。“方大刚！不说话这里没人当你是哑巴！”
方大刚立刻便站了起来。“嫂子！敬你一杯！祝愿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华云芳脸又红了，狠狠剜了一眼咧着嘴在笑的张文武，端起面前的酒杯便一饮而尽，很是豪爽。
黑熊站起来敬酒……
莉莉站起来敬酒……
哑女小花站起来敬酒……
等轮到付正义站起来敬酒时，连干了四大杯啤酒的华云芳将张文武也拽了起来，郑重的说。“谢谢！”
“甭客气，早点回去准备酒席，武哥他奶奶可是一直在等着抱孙子呢……”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两点，付正义这才发现华云芳的酒量远比在座的任何一个都大，而张文武早就喝的晕头转向了，非要说厨房是卫生间，跟阻拦他的厨子差点就要打上一架。
先是在兰桂坊认识的莉莉，张文武这才知道了华云芳的行踪，前后也不过就是三天而已，他就宣布要结婚，显然他跟华云芳之间是真爱……
为他高兴，也为华云芳高兴，回到酒店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半，付正义这才被柯雅媛给叫醒，坐上她借来的车直奔机场，去接从邗州过来的韩传建。
见付正义上了车之后依然满嘴的酒气，柯雅媛不由得有些奇怪，便询问原因。
将张文武跟华云芳之间的纠葛说了一下，付正义最后感慨道。“豪爽，仗义，只不过鹏城跟华云芳所想象的不同，这里有些东西更加的直白，这是她所想象不到的……”
只不过柯雅媛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华云芳的事情上，她详细追问了哑女小花的事儿之后，便感叹道。“这孩子真可怜，无辜遭了这么多的劫难，不能说话还瘸了腿、又毁了容，以后可怎么办呦……”
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付正义瞅着车外灯火辉煌的鹏城夜景，想了想便说。“除了没办法让她说话，瘸腿、毁容这些真想要解决没什么困难的啊！送到瑞士去整容，再去美国做个腿部的重新矫正，我估计最后一大帮子男人哭着喊着的要娶她……”
柯雅媛失笑了起来。“boss，你开玩笑呢？又是整容又是矫正的，你觉得小花能承担的起这些费用？”
“小花自然是不行的，不过要是张文武夫妻两个愿意出钱的话，我可以肯定小花的问题会迎刃而解！又不是绝症，只要肯花钱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抬眼瞅了瞅后视镜，柯雅媛见付正义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也只有你这样的能将话说的如此轻松，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整容？太遥远了……
八点一刻，坐在后排不知不觉就睡着的付正义被柯雅媛叫醒，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机场。
接上了韩传建，付正义见他带来的那老刑警很是干练，于是就借着在外面抽烟的间隙，询问他姑姑在经侦大队是什么职务。
虽说这趟出来可以当做是公费旅游，可韩传建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可是欠佳。“我姑姑是里面的内勤，如果你想要通过她搞什么名堂的话，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未完待续。)
第520章 政绩大过天
第520章政绩大过天
有些人说话生来就比较冲。
当然，干刑警的说话不冲估计也震慑不住那些心里有鬼的犯罪分子。
不过付正义却无需顾忌这些，对这个被刘长和视为徒弟想要大力培养的年轻刑警，付正义是不准备惯着他的，因此也就扬起了下巴。“韩警官，泼天的功劳可能就要落在你的头上了，有你这样跟人说话的？”
韩传建当即可就黑了脸，心说要不是刘局点名要我带着人过来，有那个刑警肯理会你小子提供的这种毫无根据的线索？
只是这次过来之前，刘局是严厉交代过的，若是线索是假的就当是趟公费旅游了，可要是线索是真的但最后没能抓到人，那回去之后受处分可都是轻的，所以韩传建深吸了口气之后便放缓了语气说。“我姑姑真就是经侦大队里的内勤，她负责卷宗的整理、登记、归档和查询，真不骗你！”
原本还以为这家伙的姑姑是多么大的官儿，付正义有点失望。
不过有个熟人能打听些情况，总比原先的两眼一抹黑强，在得知韩传建他姑姑韩宛英才三十多岁，付正义上了车就让柯雅媛将自己送到了地王大厦门口，安排她将韩传建带来的那两个刑警送去酒店住下。
跨区办案，韩传建可没带什么行李，因此空着手跟着付正义进了地王大厦之后，见他直奔专营进口化妆品的柜台，可就满脑子的问疑问了。
雅诗兰黛，刘美佳最喜欢的品牌，不过在美国好像才卖三千多块的一个六件套，在这里竟然敢标价九千多，而且还不打折的。
要了一套，付正义没有理会那化妆品小姐抛来的媚眼，刷完卡将发票塞进包装袋里，带着韩传建往外走的时候便问脸上写满了‘震惊’的韩传建。“你跟你姑的关系不太好？”
还没有从自己一年工资都买不起这么一套化妆品的震惊中摆脱出来，韩传建愕然道。“谁说的！我姑对我可好呢！”
“可好呢？可好呢你这当侄子的去她家就准备空着手？你是准备去打秋风啊？”
被奚落的黑了脸，韩传建本能的想要反驳，可一想自己确实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虽说自家姑姑不会跟自己计较什么，可姑父嘴上不说心里面搞不好是会有意见的，于是也就徒然间察觉到眼前这个还在上大学的大学生，似乎在人情世故方面远比自己要通达，于是心中的傲气也就消了不少。
打了个车来到鹏城是公安局宿舍大院，见韩传建带着自己就准备上楼，付正义就将他一把扯住，把那套化妆品塞到了他的手里。
韩传建再一次的愣住了，可借着楼梯口的灯光见付正义似笑非笑的正瞅着自己，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刚准备开口，付正义却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你好啊，之前都提醒过你了，真的是榆木脑袋啊？”
被接二连三的打击，还无话可以反驳的韩传建是彻底认了栽，敲开门进了他姑姑家，将化妆品递过去之后便介绍道。“这是付正义，这是我姑姑……”
喊了声韩姐，付正义坐下来一看这房子里的布置虽说看起来简单，可简单之中却有着素雅，而且摆在客厅里照片上的男人同样穿着警服，看那肩章的级别似乎比韩宛英还要高，于是付正义心里面可也就有了些想法。
韩传建坐下来将自己这趟过来的任务说给他姑姑听，跟着就被韩宛英借故叫喊进了厨房。“小建，这么贵的东西是你买的？”
韩传建挠了挠头，知道瞒不住便说是跟着自己过来的那大学生买的。
“不会吧？这个小付家里很有钱吗？这么一大盒怎么也要大几百吧？”
记起之前付正义将发票塞了进去，韩传建只好苦笑着实话实说。“九千多，你侄子还真的是买不起……”
“天！九千多块？他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将你从邗州拽过来找我帮忙？”
韩传建简要的将付正义情况说了一下，跟着便双手一摊道。“姑，我也真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来之前我就说了，你只是经侦大队的内勤，就算是有案子你也说不上话、参与不了案件的办理，我猜他就是想要了解些情况，跟经济类的案件有些关系吧？不过来之前刘局也特意交代过的，说要是违反规定甭管这小子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行了……”
见侄子根本就说到点子上，韩宛英气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行了？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人家一出手就是上万块的礼物，就算是放在鹏城这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所图非小’你懂不懂？要不是你带着他进的门，你姑姑我立马就将他轰出去！这是摆明了有事求着的，就是不知道他的目标是我、还是你姑父！”
韩传建终于傻了眼，挠着头有些不敢相信。“姑，不会吧？他不知道我姑父也在市局的吧？”
“你个傻小子！还是干刑警的呢！给人卖了搞不好还要帮着数钱的！”
韩宛英骂完之后便端着茶壶回到了客厅，给付正义倒了杯水就将之前随意摆在了地上的化妆品又摆回到了桌上，瞅着付正义不吭声。
撇了韩传建一眼，见他低眉顺眼的耷拉着脑袋，付正义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笑着开了口。“韩姐，您也别担心，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个案子的情况，没打算让您违规、违纪，更没想过让您担上什么责任……”
对方这话说的客气，韩宛英的心气也就顺了些，等得知是牵涉到鹏城银行的巨额骗贷案，她反倒是松了口气，这种案子甭说是找她了，就算是找市局的局长都压不下来的，因此也就斟酌着词句说道。“小付啊，我也不瞒你，这案子牵涉甚广，而且也已经发了通缉令了。你堂兄跟外逃的那公司老板梁年永目前看来是是没打过什么交道的，不过鹏城银行这三个多亿的损失总归是要有人去承担的，你堂兄虽说确实有些冤枉，可按照银行的条例他签了字就需要负责，这道理你能明白不？”
如果说骗贷案连经侦大队的一个内勤都知道这么多，那看来堂兄付正明这一次可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付正义沉吟片刻才抬起头问道。“韩姐，依着您看我堂兄最终要负什么样的责任？”
“如果他确实跟外逃的没交往、也没收取好处，刑事方面应该是不牵涉到他，不过银行内部的处罚是跑不掉的……”
听到这里付正义松了口气。“内部处罚？那就是说没事了？”
见对方如此之天真，韩宛英越加的放松下来。“小付啊，这么大的损失就算你堂兄没任何的责任，可调离原岗位、降低级别是肯定跑不脱的，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有人扛啊……”
“扛？怎么扛？”
见付正义此刻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大学生一样，韩宛英不由得失笑道。“还能怎么抗？只要有谁愿意承担损失，那鹏城银行自然就谁都不去追究了，想必市里面的领导也会非常的高兴。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只要损失还没有追回，那么大的一个项目所造成的影响可也就能消除掉一些，要不然市委大院里有不少人要天天睡不着觉的……”
付正义故作惊讶。“啊？还可以这样？”
“当然啦，经济案件一般都是这样啊，按照案值来定性的，要是损失没多么大，鹏城银行自然也就不会盯着市局破案；没人盯着市局要求破案，那我们市局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紧张；市局不再关心的话，市委那边哪里又有闲心盯着这么一个案子……”
听明白了韩宛英的意思，也知道了公安系统对于这种经济案件的处置方式，付正义喝了口水之后便苦笑着问道。“韩姐啊，那要是想要让我堂兄免遭此难，那岂不是要拿出三个多亿去赔给鹏城银行？”
见对方真的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韩宛英忍俊不禁，犹豫了下说。“不会的啦，这个项目原本是市里面特别看重的，你想啊，这个项目可是要建一座比地王大厦还要高的地标性建筑，单纯的以招商引资而言这就是个大大的政绩，所以现在市委领导们头疼的地方就在于之前的宣传都已经出去了，夸下的海口也收不回来了，要是这时候有人肯接手这个烂摊子将大楼又盖了起来，想必市委的那些个领导们一定愿意将接手的当成是祖宗般供起来，鞍前马后的扫清一切阻碍和困难，甚至是让市委再给点优惠政策也都是可以商量的，你难道没听说过‘政绩大过天’这句话？你堂兄这么个小小的信贷员，跟将大楼盖起来相比，那简直就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付正义装出很是震惊的模样。“啊？那鹏城银行岂不是要白损失三个多亿？”
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付正义的表情，见他是真的十分震惊、不敢相信这种事情，韩宛英放松下来，笑着说。“堤外损失堤内补！难的是哪里有人肯去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未完待续。)
第521章 头疼
第521章头疼
离开了韩宛英的家，付正义打了个车将韩传建送到了酒店，见他进了大堂瞅着里面的似乎有些懵，便带着他往休憩区那边走，随意的说道。“韩警官，你们出差津贴有多少？”
随着付正义坐了下来，韩传建苦笑起来。“我们的出差标准还是老的，一天六块钱的交通费、十五块的伙食补贴，五十块钱的住宿，来之前被我喊上的那老刑警可是叫苦不迭的……”
“我呢就不上去了，我得到的线索也挺简单的。这个贩卖人口团伙的头子是个女的，人称四姐。真名好像是李秀秀，曾经用过李云秀的假名，估计李、秀这两个字是她经常使用的。五零年生于建福省的清福乡，被她贩卖掉的婴幼儿上百，拐卖的妇女有多少就不太清楚了，她应该是住进了这边的某个医院，听说这女人随身携带着管制刀具，是准备随时自尽的……”
手忙脚乱的掏出纸笔进行着记录，听着、听着韩传建脸色可就精彩了起来，心说你小子什么意思啊，除了不知道这人贩子住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不清楚她的床号是多少，其他的简直都已经是精确到了不能再精确了啊，这还能说是简单？要按这样的逻辑推理下来，那要是说线索多点的话岂不是连人家身上有几颗痣、长什么位置都一清二楚了？
努力回想记忆中那个名为李云秀的人贩子的情况，付正义并没留意到韩传建的表情，苦思了半天也就只想来这么多来，只好说线索都告诉你了，要是抓住可以让跟西川那边联系一下，这个人贩子在那边有犯案的。
带着满肚子的困惑，韩传建上楼敲开了房间门一进去，见小桌上摆了两样卤菜，旁边的地上则剩下小半箱的啤酒，嚯了一声可就拽了张凳子赶紧坐了下来，用牙咬开瓶盖便狠灌了小半瓶下肚，这才奇怪的问那老刑警，怎么不在外面吃？
“这里可是鹏城，是特区啊！酒店后面那烧烤摊上一瓶啤酒就要三块钱，就算我们在这边的出差补贴可以拿最高档的，可也吃不起啊……”
在姑姑家里灌了一肚子的茶水，韩传建早就饿了，伸手拿了个鸡腿啃了两口，这才将之前付正义说的那些线索复述了一遍，跟着便问老刑警有信心没？
老刑警脸一黑。“韩队，你这是埋汰人呢吧？线索都这么详细、这么准确了，要是再抓不住人那岂不是跟白痴一样了？”
“这边的医院可不会少，线索里面说这个四姐李云秀是个特大贩卖人口团伙的头儿，随身还携带着管制刀具随时准备玩命，明天一早咱们跟鹏城市局去要支援，当时候宁愿让他们将人给逮住、咱们两个可别强插手坏了事儿，不然回去肯定要被刘局狠尅一顿的……”
老刑警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既然这人贩子住了院，那肯定已经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稍微多花点时间亲手将人给逮住，岂不是更好？干嘛要将功劳凭白的让给当地公安啊？”
“咱们可都是外地人，几个医院跑下来搞不好就要打草惊蛇了，还不如让当地公安出面抓捕，横竖功劳都少不了我们的，别为了抢功到最后落个鸡飞蛋打，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老刑警点了点头，不过一抬眼瞅见房间里的设施就压低了声音有些惊奇道。“韩队，住这儿是刘局同意的？一晚上可要四百多块呢，局里面是不是政策开始放宽了？”
韩传建坐下来时也就坐了个凳子边儿，刚才进来时见这酒店有点奢华他心里就有些打鼓，听老刑警一说这里是三星级、一天就四百多的房费，大惊之下身体稍微一挪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抓在手里的啤酒瓶没事，仰着脸便愕然道。“啊？那你就住下来了？”
老刑警也是色变。“不是你安排好的吗？带我来的那女的去总台拿了房卡给我就走了啊……”
火烧屁股一般的赶紧爬起来给总台去电话，问清楚这房间是一个名为‘雨瑶置业’的公司所预定的，押金没交、走人时公司结账，韩传建可就彻底懵了。
见他是这么个表情，那老刑警也不敢继续吃了，翻出钱包数了数。“先说好啊，我可是只带了八百块过来的，这还是想着这边是特区才多带了点……”
当刑警的工资都不高，但韩传建的家庭条件还算是不错，虽说觉得付正义给安排住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坑人，但真说是住个几天下来房费还是能承担的起的，一咬牙便说。“没事！大不了房费回去找刘局想办法，不过明天一早咱们赶紧去求支援，早点完事也就早点回去，省的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被人寒碜……”
跟韩传建说了情况、离开了酒店的付正义，回酒店一觉睡到了天亮，用完早餐去公司找到柯雅媛，就让她去了解最初这个项目是哪个领导负责的，具体在招商引资阶段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你交代都已经在做了，这个项目最初是被福田区以招商引资的名义搞过来的，汇报到市里面之后就引起了注意，又是减免规费、又是低价批地，据说市委领导亲自出面帮着解决了一部分贷款，奠基时市委主要领导几乎全部都到场，是要将这个项目建成鹏城的新地标，打破当年地王大厦两天半一层楼的记录……”
各式各样的报纸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一个来自于香江的皮包公司小老板，竟是一跃成为了市委领导们的座上宾。
最初的立项仅仅座三十多层的商住两用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项目就被包装成了鹏城的新地标，甚至是号称要被建成亚洲的第一高楼。
最初区委的审批占地面积只有一万多平米，可经过一系列的运作这个项目就膨胀成了亚洲第一高楼，是要被用来打破地王大厦建造速度、彰显香江回归之后‘鹏城速度’的。
柯雅媛所收集到的资料表明，区委、市委的领导先后都为这个项目大开绿灯，各方的合力便推波助澜的将一个普通项目变得不再普通，可到底真正在这个项目里做主的是区委、还是市委，付正义一时间可真的是无法确定。
付正义问。“有没有办法找到能真正决定这个项目的人？”
柯雅媛苦笑了起来。“这个有点困难吧？”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肯定有领导需要承担责任，只要找到这个即将因为这个案件而承担责任的，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谈，只要条件不是特别的苛刻，我相信就算是让他倾家荡产，这人也愿意找到接手这么个烂摊子、保住他的乌纱帽的救民菩萨……”
付正义的提醒，让柯雅媛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片刻之后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我过来之后找了些人了解，有人说这个项目说是田书记为了能再上个台阶而全力促成的，不过这个田书记在当地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在这个项目的征地过程中他更是亲自带着人下去做工作，据称是一个实干派的领导……”
付正义哼了一声，摇头。“实干派的官员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不贪，当然有时候被提拔的诱惑远比收取贿赂还要令人心神陶醉，我倒是觉得可以进行下接触，反正现在就是空口说白话，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越听柯雅媛脸越黑，等付正义说完了才愕然道。“boss，你这话说的怎么跟那些公务员一样啊？”
“是吗？触类旁通有时候也是种天赋，更何况最简单办法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谁的获益最大、那谁就该是承担最大风险的哪一个，找到一个就有了突破口，任他说破天的理由，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十多个亿的造价规划可不是一般地产商敢过来接盘的，更何况如果经济形势不好的话，鹏城的地价只要一开始下跌，这个烂摊子可就不仅仅是个烫手山芋，而是会变成个定时炸弹，当时候就算是想送都送不出去了……”
付正义不太记得鹏城地价的第一次转折点是什么时候，不过东南亚经济危机爆发之后，香江的房地产可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跟香江一水之隔的鹏城也绝对不可能不受影响，所以福田区的这个烂摊子按理来说在两三年内都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接手的，再多的优惠也抵御不住市场本身下跌而潜在的损失。
烂尾楼，在房价开始火箭般蹿升之前绝对不会少，因此要不是因为堂兄付正明的前途夹杂在其中，有些事情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只不过自己莫名其妙的在鹏城建一栋地标式的大楼，拿来干嘛呀？
想到这个问题，付正义可就有些头大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在鹏城发展，可一栋堪比地王大厦的大楼要是真的成为了他的产业，那总不至于拿到市面上去销售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