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早餐
得知那边的最新进展，刘美佳不由得愕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什么？千度网竟然拒绝了席萌萌管理的那基金会的捐助？”
“是啊，反正过亿的损失已经形成了，多掏个千把万出去、就能名正言顺的说千度网是说到就能做到的，这可比什么广告宣传的效果都强，这才三天的时间，千度网的流量就提升了一倍多了，看来千度网的那女的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刘美佳觉得他口吻似乎很是遗憾，思索了一下可就惊讶道。“哎？你让席萌萌给予捐助、不会一开始就动了什么心思的吧？”
付正义耸了耸肩。“我倒是希望千度网接受基金会的捐助啊，可那女的不上当、我也没辙啊！”
“啊？人家都愿意赔偿了、你还想着的是将人家给一棍子打死？”
“倒也没想真就这么一棍子打死，只是不希望千度网能这么快就起来。要知道唯知搜索目前已经占据了国内八成以上的份额，一家独大并不是最好的局面，”说到这里付正义见刘美佳想要反驳、摆了摆手便道。“呐，这可不是什么姑息养奸，没有了竞争对手会导致公司的发展出现问题的，没有压力也就没有了动力，如果国内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做搜索引擎的，那这一次我肯定会不惜代价让千度网出局，可问题是国内只有千度网的规模还算可以，所以这一次也就只能是高举轻放……”
“你是准备找准机会就让千度网吃个大苦头，但也不希望千度网被一棍子打死、就此撤出这个行业，对不对？”
付正义点头。“孺子可教！”
没去理会他那揶揄的口吻，刘美佳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才撇着嘴道。“你真的是坏死了！不过我记得雅狐已经正式进入国内了，依着你的意思来说、千度网现在可以是可以被淘汰出局了呀？”
“雅狐在国内的发展非常缓慢，在美国、在欧洲，雅狐都能做的很不错，可国内市场雅狐的方式和方法都有问题，失败是可以预期的。所以目前也就不适合将千度网给一棍子打死，让这两家在低端市场去竞争、去拼杀，总好过唯知搜索直接跟雅狐干起来……”
刘美佳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从理性的角度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可从感情上来说却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过了，因此也就故意讥讽道。“是呀是呀，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原本雅狐的大股东呢，虽然一直还在做空雅狐的股票，可面子上总归是有些过不去的，对吧？”
付正义笑道。“面子是什么？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可不是人家给的，不过做空雅狐的股票也差不多该收手了，湾边证券的自营盘你要关注一下了，别到手的利润又吐出去！”
提到湾边证券、刘美佳可就美滋滋的了，直起身子便道。“你还有脸说这事儿！美林、高盛、瑞银都快气疯了，都认为你是比索罗斯还要卑鄙的大空头，以后再也不跟你对赌了。人家索罗斯做空的时候把肉吃了、还知道留点汤给其他公司分分呢，你可倒好，肉吃了、汤也不留一点，甚至连汤碗都要顺走，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坏透了……”
付正义大笑。“这应该是恭维啊！人家那是在赞扬你男人赚钱的本能大呢……”
刘美佳啐了一口。“不要脸！”
“挣钱的机会难得啊，能让我盯上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家而已啊，自然每一个都需要珍惜、爱护，要不然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了！”
刘美佳无话可说了。
气哼哼的叉了块牛排塞进了他的嘴里，见他浑不在意可就只好双手抱胸、扭过脸不予理睬了。
“在商言商，竞争对手才是最了解你的，所以若是不想让公司变得僵化、不想让整个公司从上到下盲目的自大，一个体量恰当、智商适当的竞争对手是花钱都买不回来的，真的是要珍惜、要爱护的！”
“谁做你的对手、谁是倒了大霉了！肯定上辈子没修、这辈子才该着被你这么欺负！”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付正义捉住她搁在桌上的左手便道。“那你是不是也属于上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儿、所以这辈子就被我给逮住了的那个？”
刘美佳吃了一惊，左手犹如是被烫着了一般赶紧抽了回去，转过脸见坐在儿童椅上的小克洛伊还在认真吃着早餐，很是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你就饶了我吧！能单独跟你吃个早餐已经是付出好大代价了的……”
这些天被小克洛伊紧盯着，晚上不把她先哄睡着了、是什么事儿都别想做的，付正义无奈且心疼，甚至还有些心酸，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到底承诺她什么了？”
刘美佳得意的扬起了脸。“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克洛伊之间的小秘密！”
“嘁！你信不信我只要去问、就一定能知道？”
“哈！那你可就真的想错了！你家这宝贝闺女还真是个能守口如瓶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走吗？”
付正义不以为然的道。“这里是比佛利山庄啊，梦工厂和皮克斯的动画片的制作过程很有趣的啊！”
“哼哼！告诉你吧，是因为这儿的牛奶特别的好喝！你就没发现过来之后她每天晚上都要喝杯牛奶才肯上床的吗？”
“啊？因为牛奶？不是吧？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杯牛奶就……”
话说了一半，付正义也就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注意这个问题。
克洛伊对于吃的、喝的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海鲜大餐是她喜欢的，但在邗州那些小店里的小吃也能让她欢喜雀跃，家里也好、幼儿园也罢，牛奶是最普通、也是最不会缺少的，她怎么会因为牛奶而跟刘美佳妥协了呢？
有点奇怪啊！
付正义站起来走了过去，拿起克洛伊面前的盒装牛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第1360章 香浓
香！
浓！
单单是这两点，就足以让付正义明白克洛伊为什么喜欢喝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小克洛伊仰起了脸。“喜欢吗？”
她没有问好不好喝，而是问喜不喜欢，付正义点了点头便去看那牛奶的包装，发现这盒牛奶是产自于新西兰的，于是也就彻底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付正义问。“在阿肯色州的时候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喝牛奶的吧？”
“是呀，那边的牛奶也不是很好喝，我还是喜欢新西兰和澳洲的牛奶，比幼儿园喝的牛奶强多了……”
“幼儿园的牛奶你不是说很喜欢的吗？”
克洛伊边吃咱早餐边解释。“一开始的牛奶是很好喝的呀，可今年的牛奶就不好喝了！”
付正义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一样的牛奶吗？”
“不一样的！味道没有去年的，好像是换了个牌子！我跟奶奶说过的，奶奶说不喜欢可以不喝，让给其他小朋友就可以了……”
这事儿可就不对头了！
唯知幼儿园的饮食标准是参照国外的，可以说在国内是首创，这让唯知幼儿园吸引了不少私立学校来参观和学习，更换牛奶品牌这种事儿、按道理是不该没有人告诉他的。
小克洛伊就在幼儿园里上学，虽然她本人不享受特殊，但学校里的幼教、保育员、保安甚至是厨师都清楚这一点的，牛奶安全这事儿也是他非常关注的，因此付正义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谁跟他说过，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便拿起手机拨给了章校长，询问是什么情况？
章亚楠愣了下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这事儿啊，幼儿园向集团汇报了啊，省教委春节前下过一个文的，说是为了增强少年儿童的免疫力、提高少年儿童的体质，所以决定有条件的幼儿园、小学要参照省教委的目录进行牛奶采购，省里面为此还给予了一定的补贴，幼儿园将目录里的那些厂家的牛奶送检之后，这才换了一个厂家……”
“克洛伊说今年的牛奶没有去年的好喝！”
“去年幼儿园是选择的邗州本地的奶源，一开始我也想要抵制、继续选用本地牛奶的，可市教委那边的过来再三的做工作，还说如果邗州有一家没有依照省教委的规定执行、那么全市的幼儿园、小学的牛奶补贴就都拿不到，考虑再三觉得不能因为唯知幼儿园特殊、就把本地孩子们的补贴给搞没了，所以……”
付正义有些火了。“唯知幼儿园是私立的，不拿省里面的补贴、就让全邗州的少年儿童成为牺牲品？哪里有这么不讲理的规定？”
“小付啊，真的是没办法才妥协的，咱们这幼儿园亏得起、可本地其他幼儿园亏不起的啊，我去省教委谈这事儿，结果省教委接待的一句话就给我堵回来了，说省教委的决定已经颁布下去了，不管是因为面子、还是为了维持省教委的权威，为了不影响大局这事儿就没得谈……”
付正义道。“可问题是克洛伊说今年的牛奶不如上学期的好喝！”
“上了省教委补贴目录的那几个厂家，一开始送来的还是可以的，但供应了大概半个月就出现了下降，营养师说是因为水的比例有所提高，不过安全方面倒是没有问题的。之后营养师就改了菜谱、适当提高了午餐的标准，所以总体来说变化不是很大的……”
“那下个学期是不是依然还要按照省教委的目录进行采购？”
“江省各地都有规模不等的液态奶生产、加工企业，省教委年初的补贴目录让各地的牛奶场觉得不公平，省里面为了保护本身企业，所以幼儿园从九月份开始也就可以选择邗州本地的牛奶了。下学期唯知教育会派驻人员进入邗州乳业，对奶源和生产过程进行监督，而代价就是邗州乳业以后可以借唯知幼儿园、唯知教育集团的名义进行宣传！”
“只要牛奶没问题、宣传方面给予些扶持也是应该的！”
又聊了一会，付正义挂断了电话便拿起牛奶又喝了两口，见克洛伊吃完了早餐换上了泳衣、跑回来又倒了一杯牛奶这才去泳池，心里一动便有了个想法，给冉颖去了电话要求她对国内牛奶行业做详细调查，尽快拿出了一个成立乳业公司的规划。
冉颖懵了。“公司要上液态奶项目？”
“恩！全面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的情况，尤其是要搞清楚为什么国产牛奶不如国外的牛奶好喝！”
挂断电话、冉颖叹了口气，想不明白为什么大老板会突然想到要成立乳业公司，但还是将事情给交代了下去，要求组建项目组，离开开始收集资料、了解行业发展的现状、行业竞的争情况、成本的构成，甚至是相关的法律法规。
几天后，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冉颖便给付正义汇报，目前国内的液态奶企业除了那几个大国企之外，还有诸如蒙牛、太子奶等规模稍大些的企业成立，剩下的则大多是地区性的，奶源分散、企业规模小，形不成规模、产能也有限，更不具备对外大幅扩张的能力。
“付总，味道的差异原因有很多，主要原因就是牛奶的质量，国内是养殖户加企业的模式，而国外则是散养、集中式收集、低温保存、迅速进入企业进行加工，所以即便是国内外生产设备相差不大，但奶源质量本身的差异也会导致目前的这种结果，更别说那些小企业为了稳定品质而添加些什么进去了……”
“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孩子是未来，计划生育也有这么多年了，第一批独生子女现在也都为人父、为人母了，孩子们的营养问题会越来越受重视，目前国内大型液态奶企业都有哪些可以直接收购的？”
“收购？大型的估计都不会卖，小型的收过来很难发展，这个行业现在是竞争很惨烈的，对奶源的争夺相当的耗时费力，这并不是一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即便是能猜到他可能会采取的方式，可这么简单就准备拍板、冉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跟国际接轨不是说着玩玩的！把这事儿提升到战略性的高度，立刻开始筹备吧……”
第1361章 为了孩子
什么？你们想收购我们企业？哈哈哈……开玩笑的吧？
真想买？
呐，我们企业可是根正苗红的大国企啊，是本省的龙头企业啊，是行业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啊，我们企业给当地提供了四万多个工作岗位，去年的销售额超过了十五亿，是国内目前规模最大、上市最早的奶制品企业啊！
不不不，不可能！
我们欢迎战略投资者进入，我们企业也需要更多的资金谋求发展，不过鉴于我们企业的性质、即便是你们掏了钱、也绝对不可以参与公司的管理和经营！
好吧、好吧，如果你们非要参股的话，我们也可以将某个分厂交给你们管理和经营，不过品牌肯定不能使用我们目前的，这牵涉到品牌保护问题，也涉及到管理等诸多情况，另外你们还是想跟上级主管部门沟通一下，如果没有上级主管部门的首肯、我们谈来谈去都是没有意义的……
不行！肯定不行！顶多可以出售三分之一的股权，价格问题是可以坐下来谈的，不过经营管理权是怎么都不会出让的！
哦，我们公司当年谋求上市就是为了解困嘛，股市不就是为了帮助国有企业脱困、帮助国有企业解决生存问题的吗？
啥？
投资回报、股份制公司的章程？
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们企业可不管那些，除了问题市里面、省里面肯定会给予支持的，不信你们可以跟上面联系一下嘛，只要上面定了调、企业自然也是会重视的……
咔哒！
付正义将音频播放软件给关了，转过脸见刘美佳已经笑的不行了，摇了摇头便问冉颖，这种情况是不是国有企业的通病？
冉颖无奈的耸了耸肩、点了点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三个谈判小组基本上全都铩羽而归的，碰上的几乎都是这种套路，说什么国有企业、说什么肩负着振兴民族企业的国有大型企业，股份制不过是为了能上市而搞出来的，别说是成为大股东了，就算是成为二股东也别想干预企业原本的经营和管理……”
付正义揉着眉心感慨道。“宁愿排队等着上市圈钱，宁愿去上级部门求爷爷告奶奶的要补贴、要政策、要扶持，就知道得意洋洋的高呼着‘会哭的娃娃有奶吃’、却死活都不肯尝试着依照股份制公司的模式发展，真的是没救了……”
刘美佳忍着笑说。“正义，国企不都是这样？有钱的不是大爷，有权的才是真正的主子，现代化的管理模式、现代化的营销方式，对于这些国有企业而言、都只是用来说说的，更别说这种已经成为了行业第一的行业龙头了，你想买下来按照你的思路进行改造，根本是不现实的。正义啊，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克洛伊定一些进口牛奶吧，反正也不缺钱，何必因为孩子要喝牛奶、你就买一个奶制品企业？以后要是克洛伊喜欢吃猪肉、喜欢吃鸡蛋，你是不是还准备建个养猪场、建个养鸡场啊？”
没理会刘美佳的调侃，付正义冲着冉颖道。“蒙牛呢？也是这样的态度？”
“蒙牛的态度倒是挺不错的，不过蒙牛目前企业规模不大、发展也相当的艰难，蒙牛的老板觉得唯知技术不具备管理奶制品企业的经验、也不懂这个行业的规则，他说公司的发展正在加速，不过公司的核心资产并不是厂房、设备、奶源，而是公司的所有员工、以及员工们所拥有的经验，所以如果开价过高、他觉得不合适、心虚；可要价低了、管理层是不干的、他自己也觉得亏，所以怎么看购买方目前来谈收购、都是不划算的……”
听完了冉颖的介绍、付正义有些意外，看来老牛这人还真的挺实诚的，虽说被伊利给抛弃了、不得不出来再次创业，可仅仅两年就从无到有、令企业从当地数百个奶制品企业里脱颖而出，大打悲情牌反倒是获得了生存和发展的空间，确实是很不容易。
见付正义沉默、冉颖便继续说了下去。“对了，蒙牛目前也很缺钱，据说海外资本有参股的意向，只是具体的情况很难了解到……”
给蒙牛注资的应该是摩根士丹利、国金和英联投资，不过名义上是注资、实际上却是条件苛刻的对赌，老牛差一点就因为这份股权对赌协议被踢出局，沦为资本博弈的牺牲品……
这家奶制品企业的发展史，付正义的记忆里只有那几个关键的数字、关键的名字，因此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便抬起头道。“呐，去跟蒙牛谈，唯知技术可以给予六千万美元的注资，不过未来三年每股的复合增长率不得低于百分之四十，而如果能够超过百分之五十、投资方可以将相当于两千万美元的股份授予管理层作为奖励……”
冉颖惊呼。“百分之四十？奶制品企业能有年化百分之二十的增长就已经不得了啊！”
“就按照这个框架去谈吧，如果需要有外资出面，你去找奚总，或者让佳美银行领投……”
小克洛伊喜欢喝牛奶、他就真的要收购一个奶制品企业，刘美佳是既羡且妒，见他竟然还准备让佳美银行成为收购方之一、可就不满的嚷嚷了起来。“啥？这种条件也要拽着我下水？不干！坚决不干！”
“由美国的投资银行出面，当地那些要政绩的领导们是求之不得的，各方面的阻力也会小很多，”说到这里付正义见刘美佳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可就笑了起来。“你别觉得会亏啊，年复合增长率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企业，在美国需要溢价多少才能够进行收购？你难道自己不清楚？”
“资产都不过亿的，一下子给六千万美元，你就不担心管理层把这些钱瓜分掉？”
“爱投投、不投拉倒！”
付正义懒得解释，但却反倒是让这么刘美佳软了，给了他一个白眼、便拽住了冉颖，说她会立刻安排团队予以协助……
第1362章 恶性循环
摆在案头的收购要约，老牛相信一旦公布整个公司都会炸了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六千万美元换取七成的公司股份。
未来三年的复合增长率最低要达到百分之四十。
若是年复合增长率能超过百分之五十，收购方则会返还管理层价值两千万美元的股权。
收购方三年内不参与经营和管理，但管理方必须确保产品真正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公司成立了才两年多，可资金却一直制约着企业的发展和壮大。
想要利用销售团队原本所拥有的渠道和资源、尽快开辟全国市场是势在必行的，否则时机一旦丧失了、人走茶凉的情况也是能够预期的。
摆在老牛和管理层面前的，彷如是一条不归路。
成功了，所有人都将可以成为千万、亿万富翁。
失败了，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公司就要易主了。
即便是收购方承诺在三年内只负责品质监督、不参与经营和管理，可谁敢保证三年之后、持有公司七成股份的大股东就不会将在座的全都给踢出去呢？
在原本的企业里干了十六年，老牛带领着销售团队一手开辟出了市场、将奶制品厂推到了行业第一的位置，可身为企业最大的功臣、老牛却被一脚踢了出去，不但被要求两年内不得进入奶制品行业发展，甚至连该有的赔偿金都没有能拿到，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标准的无业游民！
手底下的那帮销售员们记着他，那些渠道商们也记得他，甚至是不少的奶农都记得他，老牛不服气、也不甘心，可即便是老牛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老东家还是不肯罢休，于是在老牛的本地发展可能性被断绝了之后，他只好采用借鸡下蛋的模式，在千多公里之外悄悄的控制了一家奶制品厂，通过电话遥控的方式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创业。
可即便是他喊出了向老东家学习、向老东家致敬、想要为民族工业争气，但老牛的企业依然遭受了全面打压，广告牌被砸、收上来的牛奶被拦截倾倒，上了架的货品被撤换，老牛一路挣扎、一路委曲求全，可难道这么艰难的把企业做起来了、就是为了让外资来摘桃子、获得企业成长的超额收益吗？
即便是再多的钱，老牛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干！
不过企业要发展就必须有新的资金注入，市场是不等人的，纠结且为难，但老牛最终还是收下了要约方所提供的往返越洋机票、顺利抵达了洛杉矶，见到了眼前这个年轻的简直不像话的华人首富。
见老牛首先拿出来的便是那份收购要约，付正义也就猜到了他的顾虑，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还想不通？”
“是这样的，蒙牛是非常纯粹的民族企业……”
“蒙牛成立时间还短，虽说发展挺快的、可在国内上市是不可能的，去香港上市所能筹集的资金也有限，制约企业发展的关键问题就是个资金，难道你就不想要让公司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奶制品企业？你就不想正面打败老东家？”
老牛苦笑了起来。“野心当然有，信心也是不缺的，不过……”
“市场是不会等的，群雄割据的局面一定会被打破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作为企业的一把手，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老牛觉得谈判不该这么继续下去，摇了摇头便道。“话是这么说，可问题是被收购之后、势必让企业的性质发生改变！”
“名义上是以美国佳美银行进行收购的，但佳美银行是属于华人的，所以这个纯不纯粹的问题、真的是你想多了！”
“来之前我咨询了上级主管部门，虽然六千万美元的投资、对本省来说是历年来招商引资最大的一笔，可一下子就要拿走七成的股份，这对管理层而言是很难接受的，我不是为了钱才创办这个企业的，我是因为不服气、不甘心！”
老牛说了实话。
付正义挺喜欢这样的沟通的，正想着该从哪个角度来击破老牛的心理防线呢，克洛伊却跑了过来，跟老牛打了招呼之后便仰起脸问他，这位牛伯伯是不是做牛奶的？
将小克洛伊抱了起来，付正义好奇的问。“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冉姐姐说今天做牛奶的人会过来，我想知道为什么国内的牛奶就不如新西兰的牛奶好喝？”
老牛觉得这小女孩可爱的很，而想要问的问题也挺有趣，笑着解释了一下原因、最后才有些无奈的解释说，国内的奶牛基本上是选自荷兰，产量大但奶味就比较淡，养殖户也没条件进行散养、全都是饲料喂养，所以就导致奶制品企业不得不采用调配的方式、以保证每一个批次的牛奶都能拥有恒定的品质。
克洛伊不太明白这些，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道。“牛伯伯，可问题是新西兰的牛奶真的好喝啊，难道国内就做不出来？”
“不是做不出来！只要企业能拥有更多的奶牛场、可以采用更先进、成本更高的方式加工，国产的牛奶并不比国外牛奶味道差、品质低！”
克洛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仰起脸便问付正义，既然国产牛奶可以跟国外的牛奶一样好喝，那为什么自己没喝过呢？
“品质高就意味着成本会高！之所以国内的牛奶味道差一些、淡一些，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成本。成本高了、市场竞争力就不强，竞争力不强的企业就没办法做大做强，没办法做大做强的企业也就没法生存下去，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全行业都在压低成本、牺牲品质……”
克洛伊越发的不明白了。“爸爸！我还是不太明白，好喝的牛奶才有人买呀，不好喝的牛奶怎么会有人买呢？”
付正义笑了。“你知道什么样的牛奶好喝，但很多人是没喝过新西兰的牛奶！所以爸爸才想收购一个奶制品企业、生产出最高品质的牛奶让你能天天喝，明不明白？”
克洛伊似乎明白了一些，嘟着嘴思索了片刻、可就一脸忧愁的说。“爸爸！冉姐姐说还有许多小朋友没有早餐吃，更没有牛奶可以喝的呢……”
第1363章 何乐而不为
克洛伊欢快的跑掉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绕过泳池、来到了遮阳伞下，用兴奋且激动的口吻冲着刘美佳嚷嚷着说，她的愿望实现了。
因为某些‘小秘密’而让双方的关系亲近了起来，躺在遮阳伞下的刘美佳知道小孩子的理解方式跟大人是不一样的，因此也就坐起来笑着道。“是吗？你终于可以拥有两条钻石项链了？”
“不不不！不是项链的事儿！爸爸答应我会让那些没有早餐吃的小朋友能跟我一样每天都喝到最好喝的牛奶！”
刘美佳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愕然的问是怎么回事？
“牛伯伯是做牛奶的呀，他说可以做出跟新西兰牛奶一样好喝的牛奶呢，所以我就央求爸爸，让那些没喝过好喝的牛奶的小朋友可以跟我一样，每天都能喝到好喝的牛奶……”
强笑着让克洛伊先自己玩，刘美佳来到了前庭见只有付正义一个人，疾行几步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喂？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啊，我让冉颖去安排财务部门进行测算了！”
刘美佳懵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需要多么大的投入？”
“我大概还记得对民办教师进行扶持的时候有过一个统计，全国的在校小学生大概是八千万左右，如果按照百分之十的贫困生来计算，那也就意味着需要为八百万孩子提供免费牛奶，一年下来大概也就是两亿美元而已。这笔费用目前来看应该是完全能够承受的……”
“两亿美元？可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清楚到底该有多少孩子需要啊！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开始提供、那么这个项目就停不下来了！”
“停不下来那就不停了呗！拿出目前价值二十亿美元的股票设立一个专用账户，每年的盈利、又或者获得的红利进行拿出来我估计是用不掉的，所以目前来看维持个二十年想必应该不困难……”
见他一副根本就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刘美佳急了。“你说的倒是轻松啊！问题是小学生的问题解决了、那中学生怎么办？高中生呢？大学生呢？你管的过来吗？”
付正义笑了。“能管多少就先管多少吧，这几年我觉得市场机会很多、赚的钱自然是要找地方花出去的，能让克洛伊开心、能让那些贫困孩子们获益，何乐而不为呢？”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给克洛伊买个牛奶厂已经是很离谱了，你竟然还因为克洛伊的请求、就承担起了一年高达两亿美元的费用，这笔钱你就是给克洛伊攒下来当嫁妆都是好的啊！”
“如果克洛伊有能力，我不给她一分钱的嫁妆、她也能生活的很愉快；如果她没能力，就算是我给她几百亿美元的嫁妆、也是能被糟蹋个干干净净的，所以嫁妆的多寡对克洛伊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成长、怎么去面对未来！”
刘美佳愣住了，克洛伊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女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还隐约记得付正义答应会在克洛伊成年的时候将滴金酒庄送给她的，滴金酒庄价值多少、刘美佳不太清楚，可滴金酒庄的行业地位、她是非常明白的。
他对克洛伊的宠爱是没说的，即便是在某些事情他作为父亲显得有些过于严厉，但克洛伊本身乖巧且懂事，独生子女普遍存在的跋扈和乖戾、在克洛伊身上也是看不到的，他们父女之间的相处是融洽的、是温馨的、是令人羡慕的，所以如果他真的说了准备去做、那就一定是真的会去做的。
见刘美佳有些郁闷，付正义笑了起来。“怎么？不相信啊？”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的啊，重要的是你要考虑清楚啊！每年拿出两亿美元做慈善、不是什么大事儿，可随之而来的毁谤、你要有心理准备！”
“被骂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习惯的。何况做的事情确实能帮助许多的孩子、能让克洛伊开心，干嘛不去做呢？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的嘛！”
刘美佳无语。
见冉颖引领着牛奶厂的老牛往这边来了、刘美佳赶忙站起来这才幽幽的说，克洛伊有你这种有钱还看得开的父亲护着，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等刘美佳离开了、冉颖这才带着老牛走了过来，老牛坐下来便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真的确定只要牛奶厂能生产出世界一流的牛奶，大股东就会给予四十万吨牛奶的订单？
抬手示意老牛先别急，付正义问冉颖财务那边给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冉颖翻开笔记本道。“是这样的，小学生按照每年两百天到校来计算的话，每人每年所消耗的牛奶是五十升，一千万小学生一年就能消耗掉五十万吨牛奶，包装可以简化，而且这部分的销售不会产生诸如销售费用、广告费用、渠道费用，只是运输方面所增加的成本目前还没办法进行详细的测算，不过如果增减的部分能够持平，那每年就需要为此支付给牛奶厂十六个亿！”
付正义指了指摆在桌上的那份收购要约。“呐，原本只是收购企业，现在还附带着高达十六亿的订单，我觉得要约应该没有什么可再争议的吧？”
老牛还处于忐忑之中，木然的点了点头，但片刻之后才猛的醒过了神来，犹豫了下才苦笑着说。“付先生，可问题是要约里关于年复合增长比例的那些条款，我觉得可能是需要再进行详细的测算……”
付正义一想也是，去年蒙牛销售总额也才两个多亿，今年就算是翻个两倍上去、也只有六七个亿而已，免费牛奶的订单可是高达四十万吨，一旦质量达标、产能也释放了出来，那么三年内保持每年复合增长百分之五十的条款也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于是也就让冉颖通知财务部门重新测算，看如何能够在扣除这四十万吨的订单之后，还能够通过要约条款给蒙牛公司经营团队压力和动力。
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太过于玩笑，老牛在被冉颖送出去的时候特意询问之前说的那四十万吨订单，是不是真的可以兑现，是否能写进合约里？
冉颖正色道。“牛厂长，付总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我觉得您现在该考虑如何用好那六千万美元的投资，如何做出世界一流的牛奶，如何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提升产能，如何利用好这次难得的机会扩大知名度、抢占全国市场……”
第1364章 目标
三位厅官儿、二十多个处级、百多个科级、三百多个股级，由于纪委的介入而被逮捕、被羁押、被调查、被撤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七十多个存在问题的医院被关停，还有一百多家正等待卫生部门审批的医院也主动申请了撤回，由于撤回的比例高达四分之三，所以也就引发了卫生部门的内部大调查。
鉴于调查结果过于惊人，传统媒体和绝大多数的互联网企业都收到了通知，要求为了保证民众情绪的稳定，相关的报道必须经过审查才可以刊发。
千度网所主动提交的证据，相当于是将整个行业的遮羞布给扯了，这导致许多在建的项目都不得不停了下来，也将这种为了谋财而发展壮大起来的企业幕后团队给一网打尽。
“短短几年，创立了这种行业模式的幕后大老板身家过了十亿，千度网所提供的证据让整个证据链都完整了起来，如果没有经过此次事件、很可能十年之内这些医院在行业里所占的比例就会超过三分之一，相信每年被坑害的患者会过亿次……”
冉颖的感慨、倒是不会让付正义有什么特别的感触，类似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甚至有时候都已经是麻木的，摇了摇头便道。“是啊、是啊，每个患者身上多赚个两三百，一年整个行业就能增收两三百个亿呢，狠一点的多赚个万把块出来，那就成为了过万亿的产业了，想想看吧，当这个行业规模做大了、影响力也有了，哪个部门还敢下狠心将这样的利益链给斩断？更别说一旦彻查会涉及到更多的干部、还会导致上百万医务工作者们遭受牵连，到时候整个行业都会不为民众所信任。要知道，社会信任一旦缺失了、想要重新树立起来是相当困难的，代价也是没谁敢承受的……”
冉颖默然，片刻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早上才收到的传真件说，牛奶厂那边虽然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发展资金，可一次性出售七成的股份不但管理层难以接受，就连上级主管部门都颇有微词，所以希望这边可以降低些预期。
“老牛希望怎么个合作法？”
“牛奶厂最多可以出让49%的股权，我们可以派遣品质监督人员入驻，不过企业的经营和销售不能干预、但可以提出建议！”
付正义笑了。“还是怕被夺权啊！那有没有具体的细则？”
“若是想让产能迅速提高，那就必须加强奶源的建设和管理，老牛说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资金。想要制造出世界一流的产品、老牛是有信心的，无非是要严格按照标准自建奶牛场、建立现代化的生产线，甚至资金宽裕的话还需要向下游饲料行业进行渗透……”
“我们谋求的是品质、是市场规模、是国际竞争力，股权比例的问题可以依他，资金的问题也可以通过佳美银行香港分行来给予协助，管理方面只要老牛觉得合适、那三五年内不去干涉，也行！”
冉颖迅速记录着，梳理了完可就有些惊讶了。
给予牛奶厂的条件简直是太宽松了，几乎相当于是公司投巨资进去、只是购买了牛奶厂的整个管理团队，即便是对复合增长率还是有些苛刻，但每年五十万吨的订单、足够让公司在国内自建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液态奶生产企业了。
“民族工业需要振兴，行业标准需要尽快树立，国产企业并非是做不出好东西来，关键是大家都存在着误解，那就是都想要生产出物美价廉的产品，但实际上价格低廉除了依赖于技术创新之外，那就只剩下降低工人工资、降低原材料采购的价格、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降低税负，所以最终也就陷入了一个怪圈，市场开拓、广告宣传的费用越来越高，而技术研发却没钱投了，最终只好依仗着劳动力的低廉、彻底断绝技术研发的可能性，模仿、抄袭、剽窃，只要能赚钱什么规则都可以不去遵守！”
冉颖明白了。“付总，那么进入液态奶行业的目标，依然还是要完善产业链、制定行业标准、推动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对！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成为整个行业的标杆，要参与或者是主导行业标准的建立，要让整个行业依托于技术创新而发展、而前进，决不能单纯的指望着人口红利，人口红利早晚是会消失的，我可不希望在多少年之后出现什么延迟退休啦、什么自己给自己养老啦这些混账事儿……”
冉颖愕然。“付总，你想多了吧？？”
“忘了关于养老的那些说法了？汉语重语义，一个字、一个词儿，本身就具有着多重含义，有时候一句话仅仅因为某个字被替换掉、整句话的意思就不同了，我觉得学中文的人会感触更深些！”
冉颖皱着眉思索片刻，可就忍俊不禁的道。“是呢，听话要听音儿，说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克洛伊之所以会在学校里闹出些笑话，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呐！当着她的面儿可不能提这事儿啊，克洛伊也是要面子的，伤了自尊心可不得了！”
冉颖掩口而笑。“付总，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个居家煮夫，哪里有世界首富的模样啊……”
“世界首富？”
冉颖道。“对呀，微软的股价持续下跌，至今市值已经损失了有三分之二了，所以今年的全球首富一定该是你了！”
付正义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少赚点了，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花光啊……”
刘美佳正好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可就一脸嫌弃的道。“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付正义正色道。“当然啊！如果现在有记者问我成为首届首富的感想，我一定会说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去创办雨瑶置业、不去创办唯知技术、不去搞房地产、不去搞唱片公司、不去搞什么娱乐传媒，一定不会赚这么多的钱……”
第1365章 钱眼儿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一手创立了公司……
这辈子其次后悔的事儿，那就是让公司上了市……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感慨，不过换来的却是冉颖的撇嘴、刘美佳的鄙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矫情！
说白了也很简单，当着一个从未享受过浮华和奢侈的人大谈特谈自自己是如何的希望能够归于平淡，真的是很欠抽。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看，付正义相信小克洛伊都会认为他说的是正确的、是无须质疑的，虽说跟真理相比也许还差着那么些距离，不过他相信在克洛伊的心目之中，他的形象一定是伟光正的、是高大尚的、是无所不能的。
玩笑开过了，冉颖离开了房间。
坐下来的刘美佳将手里拿着的邮轮资料递了过去便埋怨道。“你是怎么想的啊？九月初可不是邮轮的旺季啊，虽说这个时间航线是可以随便挑选的，可美国人比较注重家庭的**，并不是太喜欢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享受假期的！”
看了下出行的时间、付正义便将资料扔到了一边。“试试看嘛，反正这是公司今年额外的福利，如果效果不好、那明年就换一种方式……”
“东海岸那边有一千多名员工，连同家属、子女差不多就是四五千了，搞这么一次活动需要一千三百万的预算，老托尼觉得这个时间点选的非常不好，真不如推迟到圣诞节！”
“这计划是年初就敲定下来的，四艘邮轮就正好能满足需要了，一千多万美元的费用看起来挺多的，但实际上分配到每个员工身上也不过就是一千多而已，纽约基金公司的员工虽然数量少，但几乎都是标准的金领、优秀的单身贵族啊，老托尼抱怨说上半年有三个交易员因为爱情而离了职，所以【dream传媒】和【fl北美洲风险投资公司】的职员们应该很乐意有机会认识这帮华尔街精英的，九月八号出航，八天的航程应该能促成不少对了，再说梦工厂跟皮克斯公司的那帮技术员们对邮轮之行也充满了期待的……”
刘美佳摆了摆手示意这话她不愿意听了，盯着他的双眼道。“可问题是为什么要由纽约基金公司跟佳美银行承担费用？梦工厂也好、皮克斯也罢，都不缺钱的啊！”
“缺不缺是一码事儿，让哪个公司承担则是另外一码事儿。说白了这笔钱都是我承担的，哪个公司盈利多、需要采用财务手段进行合理的避税，难道很难理解吗？”
“拜托！佳美银行的利润虽然因为住房抵押贷款而增加了不少，可问题是跟纽约基金公司的赚钱效率相比、差得太远了呀，干嘛不全让纽约基金公司承担？”
“全让老托尼那边承担、税务机关保证要找麻烦的，这事儿还是相信财务官的专业水准吧，人家就是干这个的，要不然凭什么年薪能拿的那么高？”
刘美佳苦了脸。“问题是我不想去啊！事儿多着呢，十号在曼哈顿有个金融会议要参加，十一号在帝国大厦还有个研讨会的，都是需要我本人去参加的……”
“不成！你必须去！”
被他的些声色俱厉吓了一跳，刘美佳回过神来可就有些委屈了。“你凶什么呀？你又不肯陪我一起上船，人家一个人在船上会很无聊的啊！”
察觉到自己失态，付正义拉起了她的手便笑着道。“我闺女成了你的玩具、我本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陪着你了，难道这样你还不满意？”
刘美佳有些哭笑不得了。“还要不要脸？你家闺女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玩具了？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当我是你的大玩具也成！”
被他的一语双关闹了个大红脸，刘美佳不由得啐了一口。
付正义佯装惊讶的道。“啊？难道一大一小两个玩具都不喜欢？”
“去去去！不许说这种荤话！”刘美佳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就站了起来、无奈的道。“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去就是了！”
如果说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那肯定莫过于九月十一号的世贸大厦了。
若不是纽约基金公司必须在华尔街设立办公室，付正义哪里会愿意让纽约基金公司的员工们处于危险之中？
更何况曼哈顿的高层建筑那么多，若是那两架飞机没找准地方、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提前下来了，不管伤着自己所认识的哪一个人，付正义都觉得他会很难原谅自己的。
提前给fbi打电话说要出事儿？
省省吧！
别看自己现在是全球首富，真要是美国的一些部门给被盯上了、被怀疑了，付正义相信关塔那摩肯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邮轮虽然是封闭的，不过嘉年华公司是全球最大的邮轮公司，邮轮每天的娱乐项目安排的是满满的，说是只要精力够、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玩儿的地方，你现在也算是进入了上流社会、是社会名流了，适当的跟员工们拉近些距离，这样的旅程是最合适的，既安全又稳妥……”
类似的话几个月前就听过了，刘美佳虽然对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还是不能理解，但也只能是无奈的应承下来，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不满的抱怨说，如果邮轮之行没意思，他必须给予补偿！
“成成成，这次要是旅程不满意、我就继续做空嘉年华公司的股票，让嘉年华公司的董事长带着管理团队过来给你赔礼道歉，ok？”
涉及到金融市场的买卖，刘美佳可就严肃了起来。“净胡扯！嘉年华邮轮公司的股价已经跌的差不多了，目前的价位上继续做空，风险很大的！”
“老托尼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周期性、常年稳定分红的公司应该不会在低位徘徊很久的，所以一旦这次旅程能让一半以上的员工满意，那我就准备让纽约基金公司多买些……”
刘美佳震惊了。“啊！你是不是钻钱眼儿里了啊？合着连这种属于员工的福利活动，都能变成买卖的依据啊？”
话题被彻底扯偏了，付正义笑着站起来将她揽在了怀里，一本正经的道。“对啊！反正也是顺便嘛！记住啊，旅程满意度的高低决定了这个企业是否值得投资，湾边证券的自营盘也可以考虑将这只股加入候选名单了……”
第1366章 好心办坏事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去纽约，如果你恨一个人，也把他送去纽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作为全美第一大城市及第一大港，纽约，因为一部连续剧而为国人们所知晓。
带着些许复杂且绝不能为人所知的情绪，在即将离开美国之前的一周，付正义带着克洛伊来到了这里。
华尔街的铜牛、百老汇的歌舞，自由女神像、纽交所，帝国大厦、大中央车站，自然历史博物馆、布朗克斯动物园……
牵着小克洛伊的手来到了世界贸易中心的北塔，当他眺望着阳光下的曼哈顿时，整颗心都突然颤抖了起来，眼前仿佛有一架民航客机正迎面而来，这让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将哈佛大学的那个案例说了出来，让她们思考、做出回答。
克洛伊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嚷嚷了起来。“爸爸，为什么就不能拦住火车呢？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出事儿呢……”
付正义摇头。“问题是你没办法阻止火车前进，你只能决定是否要改变火车运行的方向！一个在废弃铁轨上玩耍的孩子，或者是五个在正常使用的铁轨上玩耍的孩子！”
克洛伊皱起眉、嘟起了嘴，犹豫片刻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爸爸！这个问题太残忍了，我拒绝回答！”
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付正义转过脸见冉颖似乎相当的纠结且为难，猜到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便摇了摇头。“这也可以说是个哲学问题，不牵涉对错、更无关个人的品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有什么顾虑！”
冉颖说：“付总，我觉得我会让火车改变运行的方向，牺牲一个孩子、总比牺牲五个孩子要强！这是一个家庭与五个家庭的关系！”
刘美佳摇头：“如果是我站在铁轨的切换器旁，我绝不会去试图改变火车的正常运行！在废弃铁轨上玩耍的孩子没做错什么，他明显是做出了正确决定、在安全的地方玩耍，那凭什么他需要为那些选择在危险的地方玩的无知的朋友们去牺牲？”
刘美佳说完见付正义示意她继续，想了想这才接着说了下去。“何况那五个在正常使用的铁轨上玩耍的孩子们应该知道这条铁轨会有火车通过的，所以火车一旦持续鸣笛发出了警报，这五个孩子必然是会跑开的，所以最终火车和孩子们都会相安无事。可若是我改变了火车的运行方向，在废弃铁轨上的孩子有很大概率会觉得火车鸣笛跟他没有关系，最终导致惨剧的发生！”
冉颖不服气。“可问题是付总之前没说火车会鸣笛发出警报的啊？”
刘美佳笑了起来。“他是没说，不过火车肯定是要鸣笛发出警报的。这是常识，也是火车司机必须遵守且执行的规章制度，他的这个问题肯定是基于普遍性的标准，所以只需要按照常理来理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了，既然那条铁轨被废弃了，那就说明这条铁轨存在着问题，擅自让火车驶入被废弃的铁轨、是会将整个火车上所有人置于危险之中的，所以若是我在那种情况下，我是不会去干涉和改变的，这样的回答应该是正确的吧？”
付正义说。“对，正确的方式就是不要去改变什么。因为当你试着牺牲一个孩子的生命去挽救那五个孩子的时候，你可能是在用整车乘客的生命去挽救那五个孩子。
生活里充满着艰难的决定需要我们去做，但我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匆忙或应急时做出的决定并不总是正确的。
还有，正确的决定不总是大家都支持的那一个，而大家都支持的、也不见得总是正确。”
自己的观点被肯定了，这让刘美佳有些得意，将一脸茫然的小克洛伊抱了起来可就冲着冉颖道。“别气馁，哈佛大学的哲学问题惯来是刁钻的，这种问题还算是有个标准答案的，只要秉持着‘公正’，就一定能够理解这个问题！”
冉颖苦笑了起来。“哈佛太讨厌了！我是从人性的角度进行分析的……”
“好心办坏事，说的也就是这种情况。其实企业里需要不少像黑熊一样的员工，虽然他们做事会比较死板、不知道变通、甚至是会有些笨，可这样的员工会让企业的运转不会产生偏差，尤其是在一些不需要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岗位上，一个初中生可能远比一个博士生所能够发挥出的作用要高……”
付正义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呐，昨天我们在纽约银行大厅里所看到的那个专门盖章的老职员，他坐在那个位置、每天做的都是同样的事儿，四十年如一日，但银行不会因为他的资格老而给予他更高的职位、给予他更大的权力，可也不会因为他逐年提升的薪水已经比名牌大学毕业的年轻大堂经理高，就故意解聘、或者是开除他。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普遍的、是不特殊的、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所以那些在职的员工们才不会好高骛远，才不会在入职之初就想着将企业作为跳板，一旦掌握了职场的经验。具备了更多的能力，就觉得拥有了跳槽的底气和实力……”
冉颖意识到他是有感而发，愣了下可就‘哦’了一声。“付总？是不是因为之前集团人力资源部门发过来那封邮件？”
“就是因为那封邮件啊，现在不少大学毕业生竟然还理所当然的认为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尝试、第二份工作是锻炼、第三份工作才是真正的事业，也不知道这种观念是怎么就产生的，企业招应届生们，是因为应届生们的塑造性强、学习能力强，但绝不是想要让企业变成什么锻炼人的场所！”
意识到他只是单纯的发牢骚、并不是真的在发火，刘美佳笑了起来。“好啦好啦，企业的福利好、待遇高、发展空间大、能学到更多的东西，那自然跳槽的就会少很多，反之、人家自然是要跳槽的，难不成还非要阻止人才的流动？”
第1367章 教育
唯知幼儿园开学的前两天，付正义带着小克洛伊回到了邗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邗州乳业的牛奶，又出现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省教委的宽宏大量，自然获得了全省教育机构的一致赞扬，省电视台还特意邀请省教委的领导为此做了一档专题节目，要求全省的幼儿园、小学生们都要集中观看，三年级以上的小学生们还需要为此写一篇观后感，据说写的深刻的优秀的观后感还会刊登在省级的报纸上，小升初的时候还会有额外的加分。
于是到了周末的晚上，克洛伊就提前半小时乖乖的坐在客厅里等着看电视了。
屏幕里教委领导的演讲不可谓是不精彩、不令人感动，甚至有些话说的让家长们都鼻子发酸，平日里八点半就会上床休息的克洛伊却越看越犯困，很快那小脑袋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一样。
从书房里出来倒水，付正义在楼上看到见到这一幕可就有些无语了，冲着付妈便道。“都这样子了、还看个什么劲儿啊？让她上楼去睡觉吧！”
付妈一脸的无奈。“不成的啊，她坚持说要看完才能睡的，也不知道那些小学生们看完了之后，这观后感该怎么写呦，真是作怪……”
付正义奇怪道。“幼儿园不需要写什么观后感的吧？”
付妈叹了口气。“是不用孩子们写啊，可问题是她们班的中文老师建议孩子们都看，说下周课堂上会进行提问，看过的、能说出些内容的孩子会有小红花的奖励，可不就是逼着孩子们都要看？”
见克洛伊那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却还想着要坚持看完，付正义下了楼干脆将电视给关了，抱起来便把她扛上了楼，告诉她不要觉得老师说的什么都是正确的，适当的质疑、并不意味着是挑战权威。
克洛伊苦着脸道。“爸爸，可这是老师交代的课后作业，是会要检查的，我也想要小红花啊……”
“好了好了，睡吧。爸爸去看，明天说给你听，好不好？”
克洛伊伸出了手。“拉钩！”
长叹了一口气，付正义跟克洛伊拉了钩、盖了章，将房间里的灯关掉便下了楼，见老娘已经开了电视继续在看着，可就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见儿子一脸的无奈，付妈乐了，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我看完了明天说给她听也就是了！”
“幼儿园都这样了，那上了小学、中学可怎么办？”
付妈道。“没办法的呀，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哪里有反驳的可能？老师的一句话、比家长的一百句话都管用啊……”
“独生子女，人为造就出来的一种特殊生物，以后有的苦头吃呢！”
付正义是有感而发，记忆之中的教育最终变成了教育产业、变成了优质的现金奶牛，培训机构全面开花，私立学校被趋之若鹜，而高考学校大量涌现、更是导致教育资源的‘稀缺性’获得了全面的肯定，寒门难出贵子成为了普世的概念，责问也好、处罚也罢，最终还是被国人们习以为常了。
怎么办？
还在筹备的邗州唯知小学、唯知中学，若是依然还是按照应试教育的模式去发展，付正义相信国内没有那个教育机构可以跟唯知教育比拼实力的，优秀的教师确实少，可无论是待遇、福利还是说工作环境、工作氛围，付正义不相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困难。
可难道说是去模仿什么衡水、毛坦的模式，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克洛伊参加高考吗？
打开了唯运集团的资料，二十七个城市里的四十多个唯知公寓目前已经完成了招租，剔除无须建立幼儿园、小学的那些项目，按照小区承建时的要求，唯运集团还需要在两年内为这些小区提供配套的幼儿园和小学。
将时间跨度向后推个几年，一旦让唯知教育集团承担起这部分的责任，那就意味着唯运集团还需要承建两千多所幼儿园和小学，让唯知教育集团为这些幼儿园和小学配备优秀的师资力量。
犹豫了片刻，付正义还是拨通了章亚楠家里的电话，她先道歉这么晚打扰她，然后便直入正题，询问唯知教育集团的未来发展规划。
“幼教这一块倒是还算比较好解决，三分之一的外籍教师、专业的营养师、国际化的教学环境，都应该能够吸引哟瓯绣教师的加盟、让生源不存在问题。可小学这一块的问题比较多，各省对唯知教育以高薪聘请优秀教师的方式非常反感，认为一旦这么执行了、会导致公办学校优秀教师的大批量流失，甚至会导致原本就不均衡的教育资源越发的不均衡……”
“除了行政主管部门的问题，唯知教育集团能否能组建一流的教师团队？”
章亚楠哑然失笑。“小付啊，你对教师这个职业的了解不太多，看起来教师有寒暑假的福利，但实际上教师的工资并不高的。小学教师的压力还好，可到了初中、高中，教师们的压力可就一下子大了起来，班主任更是需要起早贪黑，毕业班的周末那是根本就没有休息时间的，批改作业、找卷子、揣摩考题，还需要不断的提升个人的水平、职称也是必须要特别努力才能评下来的……”
对中小学教育的问题，付正义以前也曾经细致的思考过，随着章亚楠的讲述、也就逐渐回忆了起来，等她说完了付正义便道。“章校长，解决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的问题并不难，工资待遇不是什么问题，解决住房也不是什么问题，我关心的是唯知教育集团能否迅速且全面的介入这个领域，让民营学校成为教育的主流方式，低廉的收费、相对优秀的师资力量……
对了，我曾经构想过一种教学模式，那就是让优秀教师通过课堂录制的方式、开展电化教学，这样原本一个教师只能负责两三个班级教学的问题，我相信也就能够解决了……”
第1368章 模式创新
章亚楠愣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电化教育，那岂不就是一些大学里所正在推广的电视教育模式？
授课教师将课程录制下来，以标准教学范例的方式、让学生们在电化教室里听课，也能够起到同行们的教学交流效果。
可问题是这种课程一般都是某个难点、又或者是超纲的教学，目前高考的时事政治这一门课程、倒是比较适合于这样的方法，但正常的课程也用这样方式来进行，教师跟学生不再是面对面了，那授课教师也就无法掌握授课的效果、不能清楚学生们掌握的程度、也难知晓教学要点是否被学生们所理解，总的来说应该还是弊大于利的吧？
“小付啊，电化教学的基础设施投入会比较高，而且课堂纪律也无从谈起的，针对性的施教也就不复存在了，优秀教师并非只是某一堂课讲的好，还包括能够在课堂上及时判断学生们的情况，能够给予即时的引导、给予合适的建议！”
付正义笑了起来。“优秀教师负责解决授课问题，而随堂教师则负责解决针对性的问题，一旦这种方式可以全面推广，那么教育资源共享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章亚楠不解。“怎么说？”
“小学几门课程的教学，应该说是不太会超纲的，所以一个优秀教师所录制的教学内容，完全可以在一百、甚至是一千个教室里同时放映，每个学生都可以做到听课无死角、更不会在产生前后排同学听课效率的差异！
想要教学质量得到保证，那就需要招聘责任心强、观察力细致的随堂教师，课后随堂教师所需要解决的就只是针对性的问题，如果说摆脱了教学这一部分、随堂教师还没办法解决学生们的学习进度问题，那作为校方而言、又何必寄希望于这样的教师呢？”
章亚楠惊呆了。
他所说的这种模式完全颠覆了她对教育工作的认知。
教师不再负责授课、而变成了一个观察者、一个学生问题的发现者，可这么一来、随堂教师还能被称之为是教师吗？
“小付啊，这样可能不行的啊！优秀教师是需要通过授课来提升教学水平的，公开课存在的意义、除了是教学水平的检验之外，还有着教学经验交流的作用，你、你的这种方式基本上将这些全都给取消了，那随堂教师的教学水平该怎么去提高？这岂不是阻断了随堂教师教学水平提高的常规途径？”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毛坦高考学校里的情景，付正义舒了口气便道。“高考工厂据说正在蓬勃的发展，普通班有九十个学生，而复读班则是一百五十名学生，您觉得一个授课教师能解决一百五十个学生的问题吗？更何况授课教师可能带的会是两三个班级、数百个学生的，课堂上教师估计也是只负责讲解、并不进行答疑的。
目前我们讨论的只是小学的教育，初中、高中的问题我觉得可以这种模式经过检验、确认有效，那么再进行全面的推广和实施，您觉得如何？”
认真琢磨了一下，章亚楠觉得这样的方式可以进行尝试，效果若是好、倒是真的值得推广。
一名优秀的教师、是需要时间累积的，不排除有些优秀的教师在从业数年后教学水平便能够跟优秀老教师一样，只不过这样的教学方式、教委是否能批准，家长们是否能够接受，学生们是否能够适应，都是需要面对的难题啊。
“章校长，许多事情都是需要尝试的，阻力大、那就将最初的规模搞的小一些，有了成熟的经验、有了令人信服的成绩，没有哪一个家长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可以获得老师长期关注的，教委那边我觉得一开始在小范围执行这样的教学、应该是不会有过大阻力的，而家长那边的工作、倒是比较麻烦，这可能需要您多辛苦、多做一些工作的。”
“只要是为了孩子们好，受点委屈、吃点辛苦算的了什么……”
全新的模式算是就这么被制定了出来。
邗州唯知小学的进度被提前了。
得益于唯知系在邗州本地的实体企业众多，外地公务者们对于子女的教育问题其实并不敏感，因此在进行了试探性的调查之后，付正义这才惊讶的发现，如果在唯知小学里进行电化教学的推广，基本不会遭遇学生家长方面的任何阻力。
邗州教育局正愁没办法解决那么多外地务工者子女普及教育的问题呢，得知唯知教育集团准备进行教学创新的尝试，最终可以让一名优秀教师承担原本五倍、十倍、甚至是数十倍的教学任务，当即就准备将这事儿作为教学创新进行上报，还承诺唯知小学可以在全邗州范围内随便挑选优秀教师过去任教，教育局还会负责做教师的工作、解决教师编制等诸多的实际问题。
外地务工者们则对唯知小学的教育模式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孩子是否有学上、是否能够得到教育，不到一周的时间、申请表就超过了五千份，甚至还有原本将孩子留在老家上学的也来打听是否能让子女来邗州上小学，之前困扰章亚楠的生源问题、作家长工作的问题竟然根本就不是问题，章亚楠头疼的反倒成了该如何解决这么多申请来邗州上学的孩子编制问题！
得知进展、付正义也算是松了口气，听章亚楠说完了问题可就有些奇怪了。“怎么会不好解决编制的问题？义务制教育已经是立法了呀？”
章亚楠苦笑。“不好解决的啊！外来务工者的子女在邗州就读小学，就全都属于借读生啊。借读费是要部分上缴财政的，而且关键的是学籍问题！在邗州上完了小学就要上初中，初中之后还要考高中，目前的教材全国并不一致，在邗州上学的孩子们、根本就没办法回原籍参加统考了啊！”
付正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了。“得，您这边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明说吧……”
第1369章 生存的问题
教师节是周末，不过周一将克洛伊送过去的付正义发现，唯知幼儿园里挂起了彩旗、拉起了横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教学模式创新所引发的讨论，已经在互联网上开始了发酵，他将克洛伊送进了教室、便去了幼儿园的园长办公室，见章亚楠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便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见是他来了、章亚楠将手里的报纸翻转过来便指着大标题感慨了起来。“呐，这是一份关于留守儿童调查的社会报导，真没想到这些外来务工者们的子女沦为留守儿童之后，会是这么的可怜……”
“这些留守儿童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一年能回去一次就算是不错的，而有些过于偏僻的地区，留守儿童们甚至两三年才能见一次父母，疏离感、孤独感，折磨着孩子、也折磨着父母，可这些家庭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啊……”
“生存的问题……是啊，一直生活在城市里，连我都没有这方面的概念，邗州地区也有贫困地区的，可跟这些留守儿童的家庭们相比，邗州的贫困地区简直算得上是富得流油！”
有些问题真的很难摆到台面儿上去说的。
有些贫困地区为了面子上好看，千方百计的希望媒体不要曝光，一旦有提及当地经济状况的、主政的领导们甚至会勃然大怒，认为是遭受了媒体的污蔑、遭受了媒体的诋毁，不惜动用一切的力量去隐瞒；而有的贫困地区则是千方百计地争取扶贫政策、争取扶贫项目，也不管这些扶贫项目是否适合在当地实施，快干蛮干，结果导致越扶越贫、越扶越穷……
章亚楠见他盯着桌上那份关于留守儿童的报导在发怔、便叹了口气。“小付啊，你是怎么想的？又是免费牛奶、又是搞教学创新、又是什么租售同权的，好多事儿都是政府需要考虑、需要全面权衡的啊，你……”
收回思绪、付正义笑道。“发现问题容易，可解决问题是困难的。是人就能发牢骚，可解决问题的办法、却很少有人能想的出来。主政的一方面是因为眼界的问题，一方面则是环境的因素，而更多的则是因为资金问题。而导致留守儿童数量激增的根本性原因，也就是因为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均衡，没有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光知道开骂，其实是逃避责任最简单的办法。既然我有钱了，而且还是花不完的，那为什么就不能多做点事儿呢？”
知道他从未有进入体制的想法，章亚楠怔怔的瞅着他、一时间越发的感慨了。
当年那个跟自己顶牛、跟自己叫板的半大小子，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华人首富。
邗州唯知系的企业，让这个四线城市变得越来越繁荣了，虽然外来务工者的大量涌入也带来了不少社会问题，可邗州的道路比以前宽敞了，市政设施比以前丰富了，城市绿化越来越好了，甚至都有说法、唯知技术准备在邗州城西再建一个城市经济中心，而本地的工资水平提升的速度是全省之首，市财政有钱了、自然也就为本地居民提供了更多的便利，身为教育体系内的老人，章亚楠最清楚的就是因为唯知教育集团的成立、让更多的优秀教师愿意来邗州安家落户，也就带动着邗州的教育水准迅速提高……
就教育创新的具体问题进行了讨论，不过付正义对于前往省教委交涉的人选问题却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唯知教育集团既然是准备成为创新教育的先行者，在资金宽裕的情况之下、他不觉得在目前会遭遇政策方面的阻力。
普普通通的周一，到了晚上当付妈带着洗漱完的小克洛伊上楼去休息了，待在书房里的付正义这才瞄了一眼时间。
八点五十七分。
两部手机都充满了电、被摆在桌上，左边的是公务电话，而右边的则是他的私人电话。
当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了九点整，公务电话的屏幕先亮了起来。
付正义拿起来一看见是冉颖的，便接起来、按了免提。
“付总！曼哈顿的国际贸易中心被飞机撞了，这是……”
付正义下意识站了起来。“知道了，没重要的事儿不要打进来了……”
冉颖愣住了，瞅着电脑屏幕上刚刚被发布出来的飞机撞大楼的爆炸性新闻，可就有些委屈的赶紧挂了电话。
将公务电话摆在了桌上，付正义刚拿起第二部手机、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见是刘美佳的号码、他赶紧按了接听键。
“正、正义！听说世贸中心被飞机撞了……”
“别急！你人在哪儿呢？”
“我、我在邮轮上！海上的讯号不太好，我、我刚接到纽约的朋友打过来的电话，说、说世贸中心的北塔被一架飞机给撞了……”
刘美佳的声音带着惊恐，手机讯号不好、也就越发的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断断续续的，付正义得知邮轮上的人们情绪虽然激动、但并不慌乱，不由得松了口气，交代她尽量先稳定大家的情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要保持镇定。
“我、我好怕啊……这个时间如果我去参加会议的话，距离世贸中心只有两个街区……”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个原子弹，只是世贸中心遭受了袭击……”
付正义的话都没有说完，手机里便传来了滴滴声，显示有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下来电号码，是从加拿大打过来的，付正义意识到应该是坎蒂丝打过来的，叮嘱刘美佳不要过于担心，结束了跟她的通话便接起了第二个电话。
“honey？你在哪儿呢？”
“我在国内……”
“honey！怎么办呀？我姐姐跟她男朋友都在纽约，手机打不通、也没有在租住的公寓……”
“别担心、别担心！纽约那么大呢，你姐姐不一定在世贸中心那街区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当付正义安抚完坎蒂丝、打开了海外新闻的网站，看到了关于飞机撞大楼的即时新闻报导，他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1370章 知行分裂
记者：请问您对世贸中心大楼事件有何想法？
被采访者：很高兴！因为美国是霸权主义！
记者：给你机会去美国，你愿意去吗？
被采访者得意的大笑：我已经申请过去了！
记者惊讶：要去多久？
被采访者：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唯知新闻的总负责赵立强按了暂停，幕布上所定格的那被采访者傲然的表情、让参加会议的中层管理者们无不哗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赵立强敲了敲桌子。“这是电视台随机采访所录制的一个片段，目前在互联网上已经掀起了一场关于‘知行分裂’的大讨论，作为互联网媒体，我们现在所讨论的是唯知新闻的是否需要选择立场？”
有人愤然站起。“这种人就该被美国移民局、fbi、国土安全局列入黑名单，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要扣帽子嘛！这只是一个傻孩子，没必要太当回事儿，更不要上纲上线啊……”
有人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哎哎哎，其实这傻孩子没说错什么啊，他说的是实话嘛！呐，他没有道貌岸然的谴责袭击者，相反是在批评美国，申请去美国定居的人并不一定是真心爱美国的嘛，也未必是支持美国扩张政策的嘛，人家只是贪慕美国的可取之处而已，这反倒说名这傻孩子确实是傻的厉害、傻得冒烟儿了，我们不该因为他说实话而批评他，反倒应该赞扬他的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是把参会者们乐坏了，距离远的人还揉了几个纸团砸了过去，可惜没落在这家伙的头上、反倒是因为用力过猛落在了付正义的面前，于是会议室里的哄笑声也就瞬间低落了下去。
付正义将落在桌上的纸团展开，见是用圆珠笔勾勒出的一个美女轮廓、便抬起头道。“不用紧张，今天只是就目前互联网上的一些讨论进行的分析，是为了能够顺应形势、不希望唯知新闻因为导向的问题而犯什么错儿，所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别有什么顾虑……”
不少人憋着的那一口气同时呼了出去，于是也就汇聚成了怪腔怪调，笑声大作之余、会议室里的气氛也随之而松缓了下来。
赵立强敲了敲桌子，表情转为了严肃。“付总虽然是定了调，不过大家也都悠着点，世贸中心彻底毁了，目前死伤者的具体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这种四百多米的超高、超大型的建筑群里的职员肯定不会少，目前传过来的消息说可能消防员的伤亡相当惨重，这些救火英雄们无论国籍、肤色，都不该遭受这种言论的侮辱！我跟三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部门负责人讨论过了，都觉得目前互联网嘲讽消防员的段子相当的不应该，我们民族还有句话叫做‘人死为大’，消防员为了拯救陷入火海之中的人们而奉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不管是这些人是属于一个国家的、是什么民族的，他们都该享有无尽的哀荣，是应该赞扬且被尊重的……”
唰唰唰的落笔声、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赵立强等这一条被记录下来之后这才翻开了笔记本道。“说一个题外话，我好不容易从朋友那儿搞到了某位作家的一篇文章，里面有些说法挺新奇、也挺有启发的，我念给大家听听。
文章里说啊，这作家一开始觉得人到了美国都变好了、变得守法了，还说他认识的几个在国内属于特别不喜欢遵守规则的坏蛋去了美国生活之后、都变得非常老实了，甚至于在这个作家去美国考察的时候他的这些‘坏蛋’朋友们还告诫他，在美国可千万别犯法、因为在美国犯了法是要倒大霉的，因为违法的记录会跟一辈子，去哪儿都跑掉。
这作家觉得这种话听起来非常的刺耳，就纳闷是不是朋友的意思是在说、从国内过去的人都是以犯法为生的啊？这显然是歧视、是污蔑啊、是不公正的嘛，可后来当这位作家离开美国之后才想明白了，原来他的朋友是想要告诉他，在美国犯法之后别想‘托人帮忙’，美国是一个法治社会，跟我们这边的人情社会存在着理解方面的巨大差异！
哦，还有位著名作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美国是由千千万万不爱自己的祖国的人组成的国家、但这些人都很爱美国’，这种说法很奇特、但似乎也很朴实……”
付正义明白赵立强想要表达什么了，见参会者们在她说完之后便开始了议论，有愤慨的、有唏嘘的、有默然的，转过脸见赵立强还在翻着他那笔记本、在寻找着什么，可就压低了声音问他还有什么要宣布的？
“丁三石昨天给了发了一个视频资料，是去年央视《对话》节目的某一期，被评判的反方是个82年生的男生，高一就退学、却立志成为作家，被认为是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坏孩子的典范，而另一个则是跟男孩同龄却被公认为是好孩子表率的天才女孩，这女孩真的是非常优秀，前年还获得了美国爱斯本音乐学校全额奖学金、于是赴美学习古典音乐了，中考的参考书上封面就是这个女孩，她在节目上歌颂教育的好、于是也就被用来反衬那男孩子的堕落、叛逆和没出息……”
呵呵……
无须听赵立强说完，付正义就已经知道是那件事儿了。
被公认为坏孩子代表的那男孩子，从叛逆的边缘少年最终成长为一个深刻有力的知识分子，他说想说的话、也说了不少的真话；而被公认为是优秀典范的那女孩、最终却嫁给了一个美国白人、最终还申请了美国的绿卡，不过在去年的那节目之中、这个女孩所说的却是她如何、如何的，倒是跟身后幕布上定了格的那被采访者存在着令人觉得心寒的反差。
见付正义的表情有些古怪，赵立强愣了下便道。“付总，你觉得这两个人今后的发展会如何？一个是叛逆的坏孩子，而一个是优秀到了几乎需要仰视的女孩……”
“联系一下！如果两个人同意、就跟踪拍摄一个关于二人的纪录片，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再将央视的那一期节目拿出来进行对比，”付正义说到这里见赵立强认真的在记录，不由得失笑了起来。“拉倒吧，你还真以为能办成的啊？出息了、无须进行追踪都会有后续报道出来的，要是长大后没出息了、人家凭什么剖开血淋淋的伤口跟你说她是如何后悔、如何知行分裂的吗？”
赵立强停了笔、一脸的愕然。“付总，开玩笑的？”
付正义苦笑。“怎么？我连说反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啊？”
第1371章 理解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管大洋彼岸闹腾成了什么样，国内依旧是国泰民安、一片祥和。
唯知教育集团教学模式的创新，也不知道怎么就引起了教育部的关注，外来务工者们子女的学籍问题，也就根本没有遭受到阻力。
其实这个学籍的问题，仔细想想也不该成为问题的，因为有九年制义务制的制度保障，孩子们无论是在哪儿上学、其受教育的资格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只是邗州本地有可能每年会增加数千名学生，这对邗州本地的教育资源是会产生压力的，更不要说今后这些孩子们还需要上中学、需要考大学，这对本就处于竞争劣势的江省教育系统也就形成了更大的压力。
幸好唯知教育集团不缺钱、也不怕花钱，承诺会陆续建立唯知中学、唯知高中，所以无论建校、还是教师队伍的组建，也就没有任何的压力可言，于是也就导致唯知小学都还没有进行正式招生呢，国内不少私立学校就惊呼起了‘狼来了’，促使私立学校里的优秀教师们的工资待遇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甚至还有些私立学校要求跟聘用的优秀教师重新签订更长的合同、希望以此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教师跳槽的可能性，于是也就引发了一系列的麻烦。
“呐，新东方正式向教育部提交了一份抗议书，认为我们所开出来的薪水是行业均值的两倍，而且还给房子、解决配偶的工作、孩子的教育，甚至还提供企业年金等一系列的福利，这是严重的不正当竞争，所以就要求教育部予以制止……”
章亚楠说着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付正义见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不少的名字，而备注里这些人都是属于新东方的，于是他也就明白了原因。“这些都是准备挖过来的优秀教师？”
“是啊，这些优秀教师原先要么是黄冈的、要么就是衡水的，新东方也是用高薪给挖走的，现在觉得唯知教育开的条件、新东方给不起了，马上就以不当正竞争为名、希望教育部进行直接干涉，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付正义笑了。“搞电化教学其实未必需要非常多的优秀教师的，而且从今年开始小学教材各省可以自主选择了，教师的普通话标准程度、生源是否会回原籍升学，这些都是需要提前考虑的，唯知教育不可能将国内最顶尖的优秀教师都汇集过来，所以适当的放弃那些会导致矛盾激化的、挑选适合于唯知教育的优秀教师，这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高薪聘请，是对优秀教师们辛勤付出的肯定，也是对优秀教师们能力的认可，我觉得应该能倒逼相关部门正视教师待遇低、福利差的诸多现实问题……”
章亚楠叹了口气。“哎呦，都不说解决编制内教师们的收入和福利了，先能解决那些编制外的民办教师们的编制问题，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啊！对了，小付，我记得你的那个慈善会给编制外民办教师的补贴，好像已经有三四个亿了吧？给了这么多年了，难道相关的部门就看不见、不知道？”
“您都说了这补贴几个亿了，所以相关部门更是乐见其成、权当是看不见了，要不然这笔钱谁来承担呢？好不容易有我这个冤大头出面给解决了，自然是要继续装聋作哑的嘛！”
“越是偏僻的地区、教师就越是贫苦，我听说团中央正在筹备一个活动，是号召东部发达地区的应届毕业生去西部偏远地区进行支教，如果能够顺利的进入实施阶段，想必编外民办教师的问题、也就会随着支教教师们的到来而彻底曝光，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问题才能够彻底的解决……”
章亚楠是有期望，也是怀着憧憬的，但即便是团中央发起了西部支教的倡议、并且还持续多年推动这个项目的运行，可编外民办教师的问题却一直都没有能够得到彻底、有效的解决，没有外力的推动就想要解决顽疾，必然只能是指望着上层的关注。
幸运的是，也许某个领导发了一句话，这种问题也就能得以解决。
可悲哀的，也恰恰就是这个……
章亚楠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站起来去推开了窗户，冲着在走廊里一直徘徊的那年轻保安员嚷了起来。“哎？说你呢！在这儿晃来晃去的干嘛呢？有事儿就进来说，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啊……”
付正义转过身，见站在窗户旁的那年轻保安一脸的尴尬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他是不是有事儿？
“付、付总，您家闺女好像被罚的狠了，哭的好伤心……”
章亚楠一惊。“哎呦！怎么回事呀，我去看看！”
付正义赶紧将她给拦了下来。“别去！不管是什么原因，就算是孩子受了委屈、也是我回家再问的事儿，要不然克洛伊会觉得在学校里她是享有特权的，这对她的成长没有好处……”
章亚楠有些惊讶，想了想她家闺女的情况可就一脸不解的道。“这不能啊！你家闺女真是的懂事啊，我就没听说过她有欺负人、乱发脾气的，她们班的中文老师虽说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教育经验丰富、就是有些观念有点跟不上时代了，我也说过她几次的，就是效果并不太明显，不过她没坏心的……”
付正义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便道。“章校长，孩子跟教师之间的相处，我觉得最不坏的情况就是家长站在孩子后面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撑腰！我觉得您真的不能现在就过去，反正还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等一会我接她回家的时候再问是怎么回事，这样会比较恰当……”
章亚楠满心的感动，过来拉起他的手便道。“小付啊小付，这个道理我哪里会不知道啊？可关于教育这方面，见过的、听过的不正常的事儿简直是太多了，也真难为你这个年纪就能理解、能体谅……”
第1372章 委屈
从教室里出来的小克洛伊，跟往常一样还是笑嘻嘻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的眼皮有些肿、笑容的也显得有些僵硬。
付正义跟往常一样等她跟老师说了再见、跟她的朋友们道了别，一路上什么都没问就带她回了家。
一早准备好了点心和温开水，付妈等克洛伊吃完了、跑去院子里玩儿，这才一脸狐疑的询问儿子，孙女今天是不是在幼儿园受什么委屈了？
“啊？这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呀？”
付妈急了。“这还能发现不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据说是被老师罚了、还哭的挺伤心的，接她的时候倒是笑嘻嘻的，所以也就没急着问是什么情况，想着还是等她自己憋不住了、主动说出来的。”
“哎呦！怎么能这样啊？这幼儿园不就是为了她建的？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受委屈啊！”
付正义苦笑。“哎呦，照您老这意思，克洛伊在幼儿园里也该被所有人捧着、哄着，不受一点苦、不吃一点亏、不受半点委屈的？”
“这个倒也不是啊，克洛伊这么乖、又懂事儿，一准儿的不该是她的问题！肯定是她们老师折腾她的……”
见老娘说着就想要往院子里去，付正义赶紧将给拦了下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真不能就这么快下结论的啊，她要是习惯了这样、以后进了社会难不成所有人都要让着她？”
“她才多大呀？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呢，她满打满算过了年也才五岁！你在她这么大的时候要是她十分之一的懂事，你妈我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不然还不知道说出些什么来呢！
“得得得，您老就别添乱了，要是睡觉前她还是没主动说，那我就主动去问，成不成？”
付妈转过脸看了下时间，瞪起了眼。“不成！这事儿晚饭前必须搞清楚！谁要是敢委屈了我孙女，我饶不了你……”
付正义瞄了一眼壁钟，晚饭也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可见老娘摆出了一副没的商量的架势，叹了口气也只能是投降。
绕过花圃、穿过桥廊、来到了西南角的温室，付正义这才看见了人。
跟平日里差不多，克洛伊坐在秋千上、捏着几根狗尾巴草在逗狗，不过那小嘴却是撅的高高的、满脸的沮丧。
付正义走过去便蹲在了她的面前，仰着脸笑着说。“怎么？还生气呐？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点吧？”
“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罚我？”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老师要求我们主动举报没有遵守规定的同学，可我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老师就认为我在捣乱……”
克洛伊说着那眼泪就掉了下来，扁着嘴、委屈的不得了，最后干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将克洛伊抱在了怀里，轻拍着她后背、听她哽咽着讲述发生在幼儿园里的一切，付正义才知道她被罚是因为老师认定她在捣乱，而且还扣了她两朵小红花！
察觉到他的声音不对，克洛伊仰起脸这才发现他在乐，急眼了。“爸爸！不许笑！不许笑啊！”
“忍不住的嘛……”
“爸爸！”
“好吧、好吧！不笑了、不笑了……”
付正义是真的不太记得打小报告这种事儿了。
不过上小学、上中学的时候，似乎老师们都挺喜欢要求打小报告的，于是班长啊、班委啊这些个好学生也就一下子拥有了权力。
只不过好像即便是被举报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要么是带了吃的、喝的，又或者是带了玩具、弹珠这些，最严重的也就是哪个调皮的男生扯了某个女生的头发、弄哭了某个内向的小女生而已。
“克洛伊，你为什么觉得老师不对呢？”
克洛伊一脸的奇怪。“爸爸，这是告密啊！辅导老师说过的，除非是大事儿、是会造成伤害的事儿，否则小朋友是不能出卖同伴的！”
付正义傻了。“出卖？这可就说的严重了吧？”
“同伴信任你、才会跟你分享秘密。辅导老师说信任是很难得的，那些打小报告、告密的孩子都是心理阴暗的，如果有谁这么做了、辅导老师是会批评的……”
见克洛伊说的一本正经，付正义可就有些心里没底儿了，晚饭后查询了一下资料、却也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只好第二天将克洛伊送进班级之后，找到了克洛伊所说的那位外籍辅导老师，询问到底这种情况作为家长该如何处理？
外籍辅导老师一听是这事儿，不由得叹了口气。“付先生，告密所能够带来的满足感可能会影响到孩子们的未来成长，我是坚决反对教师鼓励孩子们之间告密的。对了，衡量是告密还是汇报情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说的是给别人带来麻烦、还是帮助别人解决麻烦，我是支持孩子们去帮助同伴解决麻烦的，但最好不要去给同伴们添麻烦。不过校方并没有接受这种教育观念……”
来之前理解过这位辅导老师的资历，因此付正义也就不能重视这事儿了。“我知道您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只要是对孩子们成长有益的、那就应该被执行！”
“杜绝孩子们之间告密，其实是有很多种方法的，我的博士论文就是关于这方面的，如果有兴趣、可以在不同的班级里试行一下，我认为最坏的结果也只是给主班教师增添些小麻烦，但绝对不会出大问题的！”
曾经被深恶痛绝过的打小报告、还能很容易被解决，这勾起了付正义的浓厚兴趣，将辅导老师所提出的各种解决方案都研究了一番，这才找到了章校长，希望能够尽快在整个幼儿园里实施。
章亚楠有些惊讶，这种事儿似乎在中小学里是教师能够掌握班级动态为数不多的办法之一，因此也就有些犹豫。“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吧？”
“先试行一下吧，有些经验确实不能照搬国外的，但只要是对孩子们的成长有利、唯知教育就不该嫌麻烦而不去做……”
第1373章 为发展出力
两亿三千万第一次……
两亿三千万第二次……
两亿三千万，成交……
拍卖师有气无力的落了锤，眼皮都没抬的便宣布本次燕郊土地出让会结束，请竞拍成功的公司代表去办理手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足以容纳三百位来宾的大会议室，实际上参与竞拍的房企代表只有四十多位，而且其中有一多半是来看热闹的。
依照燕京土地转让的新规，任何一个标的的竞标者低于三家、那么依照相关的法规该标的就会成为废标，需要主管部门重新刊登招投标启示、再走一遍招拍流程。
益达公司的代表垂头丧气，住建部的督察员也彻底黑着脸，谢运鹏将众生相都看在了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交代下面人去办手续、便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市二建的一把手追了上去，敬了根烟帮他点上、这才开了口。“谢总啊，唯运集团准备包圆到什么时候啊？”
“春节前后估计还有一百亿美金到账，集团目前也只是进入了四十多个城市，啥时候租售同权了、又或者是啥时候集团没钱这么干了，那就算是到头了……”
“不能吧？这、这是第三个百亿美金了吧？”
谢运鹏道。“也许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只要租售同权坐实喽、唯运集团就安心的当包租公去了……”
市二建的一把手被惊着了，愣了下可就一把扯住了谢运鹏的袖子。“谢总啊，这才多久啊？钱燕京的房企差不多已经死掉了三分之一了，再这么发展下去，过不了两年这大燕京城里可就只剩下中铁、中建、市建这些个老国营企业还能活着了呀，不能这么吃独食的吧？”
谢运鹏停住了脚，转过身正色道。“死掉的都是些皮包公司，死的越多、市场才越合理、越公平，前些年的恶果难不成还没吃够？”
“皮包公司存在的时候、最起码大家还都有项目可做，不管多少利润高低、总归还能养活下面那一大帮员工的啊……”
谢运鹏摇了摇头。“给你们的活难道还少了？今年只要是有资质的、有实力的、讲规矩的，哪个建筑公司真没活儿干了？市场其实就这么大，何必非要人为的增加竞争、大家争的头破血流的？现在多好呀，大家基本都能开足工、不浪费嘛！虽说还是需要你们垫点资进来的，可拿钱的时候从来没费过半点儿的劲吧？我记得您可是有过为了要债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今年这酒席少了、身体我瞧着也硬朗的多了，难道还真有人喜欢那种天天喝酒喝到吐的日子？”
“那不能！喝几盅那是舒服，喝几杯那是有兴致、喝几瓶那是跟阎王爷在叫板呢！谁愿意啊，”市二建的一把手感慨着，随着谢运鹏走出了区委大楼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了，唯知广场真的一个商铺都不对外发售？”
“恩，全部出租。两年为期，承租标准和要求元旦前后会颁布的，您要是有需要、提前说一声，除了国际顶级大牌跟轻奢区、红酒区之外，好位置可以先挑……”
“那谢谢了！不过真有上百个国际顶尖的品牌会入驻？”
谢运鹏乐了，凑到对方的耳边悄声道。“这事儿啊不瞒您说，目前明确会入驻的国际顶尖的品牌已经有一百多家了，意向比较大的还有两百多呢，搞不好到最后能有四百个国际品牌入驻的。葡萄酒区单算，法国波尔多的八大庄最少有四个会入驻，二级庄有四十多个呢，唯知广场一旦开业，燕莎也好、赛特也罢，那是绝对被甩出去八条街都不止的……”
“哇塞？真这么牛？”
谢运鹏瞅着停在外面的那辆奔驰s600轿车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让唯运集团的大老板是华人首富呢？单就是冲着他这名头、愿意捧场的国际名牌就一大堆，我现在就愁万一开业前这么多国际品牌容纳不下的话，那可怎么办好……”
冲着目瞪口呆的市二建一把手扬了扬手、谢运鹏径自上了车，等轿车过了一个路口便掏出手机拨给了付正义，意兴索然的说又花了七个亿出去，竞拍会上除了来陪标的之外，竟然没一家房企参与竞争，平白浪费了两个多亿。
付正义笑了。“这两个多亿不算浪费，不是说燕郊市政改造缺钱嘛，咱这是给国家做贡献呢！”
谢运鹏被噎的不轻，片刻后才梗着个脖子嚷嚷了起来。“两个多亿啊！也就是你不把钱当回事儿！我当二傻子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告诉你说啊，元旦后十二个城市都有新地块推出，统计部们拿出来的报告说最起码要准备一百四十亿的资金才能将其中的住宅用地给包了，春节前各个建筑公司都是要现钱的，只要有一家没能及时拿到钱，那唯运集团的声誉可就算是毁了……”
“放心吧，资金的问题也不用管，什么时候唯运集团的资金出现过问题？”
虽说明知道每次都会是这样的回答，但谢运鹏还是忍不住想要发牢骚。“正义啊，你到底准备把唯运集团的规模搞多大呀？这花出去的钱已经有一千五百个亿了啊，燕京原本有六百多家房开商，十个月下来已经倒闭了一百多家了，刚才跟市二建的一把手聊了两句，如果明年唯运集团还这么干，燕京的房开商顶多能剩下百十家了呀……”
“皮包公司先清出局，然后就是那些规模小的、没有资质的，再之后则是让没有建筑队的出局，我估摸着没有两三年、行业洗牌是完不成的！”
“那最终不就又回到了老路上去？全都是些大企业，全都是些国营企业？”
“也别总觉得国营企业不好啊，国营企业在建筑质量方面还是有谱的，国营企业只要是工程还有钱赚、总归是会有所顾忌的，那些个皮包公司可是不管建筑质量，不出事儿便罢、出了事儿可就都是大事儿了，咱们现在可是在为国家、为燕京的发展出力呢，别总觉得这事儿做的胸中有愧，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