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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果     鉴宝大师txt下载     鉴宝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九章 邀请

    一般来说,一幅书画作品,即便是真迹,其价值如何,主要也要看作者是谁。而作者确定之后,往往还要看他在画作上边花费了多少心思,是不是他成熟时期的作品,是不是他擅长的方面以及尺幅如何等等很多问题。

    以董其昌在华夏书画历史上的地位,以及他距今的年代,按道理,即便是小尺幅的应酬之作,只要达到一定的水准,都应该很有收藏价值才对,可偏偏,他就是个例外

    根据史料记载,董其昌是一个非常高产的书画家,这一点,从其流传至今的作品数量上也能看的出来,可问题偏偏就是出在这超越常人的传世作品的数量上。

    董其昌在生前就非常有名,慕名求画的人很多,所以他的画不少都是应酬之作,甚至很多时候还会直接找人代笔了事,而这些相关记载,都严重的影响了其书画作品的价值。

    而且,明代中后期,正是书画作伪泛滥的时期,作为当时有名的书画双绝,董其昌的作品在市场上非常吃香,因而也就成了伪造的重灾区。偏偏这家伙为了宣扬自己的名声,对这些伪作的态度也是听之任之,而这些作品,经过数百年的沉淀之后,到了今天,很多都已经难辨真伪,这也是其作品价格一直都上不去的重要原因。

    “董其昌作品的价格普遍偏低,但并不代表着没有收藏价值,只是受代笔和伪作的影响太大罢了。实际上,一旦能够确定确实是董其昌的真迹,其价格还是非常惊人的,就好比创下其作品拍卖纪录的那幅《疏林茅屋图》手卷,成交价就高达6900多万软妹币,而那幅画的尺幅,似乎还有没有这一幅大……”

    很显然,罗果夫在这方面也狠下过一番功夫,只是这样的话根本就影响不了李逸,先不说6900万当中的水分具体有多少,单单只就眼前的这幅作品来说,是真是假还都不好说,那就更谈不上其他了。

    第三幅,也是一幅山水作品,作者是清代山水名家,人称“清初画圣”的王翚的作品。

    王翚师从王时敏、王鉴,但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和两位师父以及王原祁并称山水画家“四王“,而且还隐有领军之势。

    只不过,无论是从名气还是作品的质量上,王翚都没办法和董其昌、黄公望这些巨头级的人物相比,再加上又是照片而非真迹,因此李逸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两眼就跳了过去。

    第四幅,第五幅……因为都是些照片,又没有特别有名的名家之作,所以每一幅李逸都只是简单的看一下画面,然后再留意一下作者就匆匆翻过。一直看到了30多幅,他才轻轻的咦了一声,放慢了速度。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幅佚名作品。佚名,就是无法确定作者,这一类的作品在小尺幅的古画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而且其中不乏精品之作。

    引起李逸注意的这幅作品,画面主题是文人士子在一片长满了荷叶的池塘上的小亭里消暑的场景,虽然尺幅不大,但仍采用了全景式的构图,由近处的坡石、亭廊,到远处的青峰、洲渚,层次井然,变化丰富,只是一看,就给人一种大家之作的感觉。

    照片旁边的介绍资料显示,这应该是一幅宋代佚名古画,只是李逸在仔细的看过画风之后,怀疑这幅画很有可能会是李唐的作品,即便不是,也有可能是他的弟子或者是其他大师级人物的仿作,总之,这幅画应该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这篇目录里的东西,你都能够拿到巴黎来吗?”

    瓷器还好,很多都是些大开门,即便是看照片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可是换到书画就不行了,一方面照片的尺幅太小,很多细节都看不太清楚,二来只看照片的话,根本就领略不到画中的意境,之前李逸一直都还能勉强忍着,可在看到这幅宋代的佚名画作之后,他觉得,如果看不到实物,这目录,还真不如不看,因为实在是太心焦了。

    “如果数量不是很多,应该是没问题,但我建议您有空的话,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莫斯科,因为目录中这些,只是我收藏的很少的一部分……嗯,大概有五分之一吧。”

    五分之一?李逸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个消息也实在是太打击人了点。

    “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就不看了,你什么时间回俄罗斯?如果近期就回的话,我应该是能跟你一起跑上一趟。”

    “是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要不我们等展会结束就出发?”

    展会结束?李逸计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双年展开展的第三天,要等到展会结束还要在这边待五天,而之前书画比赛时认识的石崇轩的画展是在十天之后,抓紧点的话,应该是来得及去俄罗斯转上一圈,只是,这家伙又不是参展商,用得着一定要等到展会结束吗?

    “呃,是这样,早在半年前我就接到了邀请,要在几天后出席一个朋友画廊的开张仪式,用你们华夏的话说,他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所以……”

    李逸耸了耸肩,没去搭理这家伙那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过罗果夫的话确实也提醒了他,如果只是凭借财力购买的话,恐怕只是罗果夫一个人的收藏就足以让他倾家荡产,而这还是在别人愿意跟他交换的前提下。

    相比起这种交易模式,文物换文物无疑是效果最好也最占便宜的一种,只是想要将这种模式推进下去,手中就必须要握有一定数量的西洋古董,而且还必须都是精品,这一点,对于其他的鉴定师来说可能会千难万难,但对于李逸来说,只要有,只要他想要,要找到一些让人吃惊到眼珠子都会瞪掉的大漏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为难的事。

    和罗果夫约定好时间,李逸起身告辞,只是在告辞的时候,罗果夫的朋友盛情邀请他参观一下他的古董店,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请来了一个强盗……(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跟铁保干上了

    罗果夫朋友的古董店面积不小,差不多有100多平米的样子,而且位置也出奇的好,就在巴黎第八区,和凯旋门、香榭丽舍大街同在一个大区。

    巴黎第八区位于巴黎偏西北部的老中心城区,塞纳河右岸,从古到今一直都是中心城区,不仅香榭丽舍大街,著名的巴黎古董街瑞士村也在这个城区,而且还有华夏艺术中心,现代艺术博物馆,东京宫博物馆等经常举办各种艺术展览的艺术中心,文化氛围非常浓厚。

    这里常年都流连着一些对艺术对古董格外感兴趣的人群,因为古董双年展的召开,这几天的人流量更是达到了一年中的顶峰。

    罗果夫朋友的店就在瑞士村街口,附近不远就是华夏艺术中心,所以店里本身也有不少来自华夏的古董。

    李逸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被罗果夫领进了阁楼上的办公室,所以当他在店里转了一圈,注意到这些的时候,还稍稍有点惊奇,难道说,这家店也藏有大量的华夏古董?

    “不是,我这里主要还是以西洋古董为主,不过因为距离华夏艺术中心比较近,所以很多朋友都喜欢把他们收藏的华夏古董放到这里代卖。只是店里的空间实在有限,所以罗果夫的东西也只来得及上架一部分,不过这下,我估计他剩下的华夏古董似乎也不用再上架了。”

    店主名叫帕特,大约40来岁的年纪,长相举止都相当儒雅,据他说这家店有近百年的历史,传承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所以现在很多古董都是别人送来代卖的,真正属于他的早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点点头,李逸示意帕特赶快去招呼其他客人,他则背着双手,走到了被一左一右两个博古架单独隔离出来,专门用来展示华夏古董的区域。

    东西不算很多,总数不到200件,不过都很精致,而且摆放的也很讲究,并没有按照种类分别展示,而是布置成了一个书房的模样。

    被当做左右隔墙的两个博古架都是仿清代家具的样式,上边摆满了各种瓷器、雕件和精致的金银器,据罗果夫介绍,最早连这两个博古架都是传自清代的老红木家具,只不过后来都被人高价买走了。

    “你看这张书桌,还有这张太师椅,应该都是你们华夏明代的家具吧?哦,这种木材你们叫做酸枝木?”

    罗果夫指着一旁的书桌,热心的跟李逸介绍,李逸笑着点了点头。这张书桌确实是明代的样式,也确实是酸枝木,只不过却是现代的仿品,只是书桌上摆着的这些文房古董,似乎每一件都不太简单。

    说起来,这家店的展示风格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不但博古架上摆放的古董就好像是普通人家一样,什么类型都有,就连这张书桌,都做了精心的布置,上边不但摆放了一整套的文房用具,而且还故意布置成了一个刚刚书写完毕的样子,只是被镇纸压着的那幅书法,应该是出于保护的缘故,外边多加了一个玻璃镜框。

    “雕弓白马陇头春,小队将军出猎频。猿臂一声飞霹雳,平原争羡射雕人……这是铁保的书法?”

    玻璃镜框内,装着的是一张手稿,上边写着一首名为《塞上曲》的七言绝句,落款是草书的铁保两字,一旁的钤印上,是隶书的梅庵字样,看笔迹,确实有可能是清代书法家铁保的真迹。

    铁保本姓觉罗氏,号梅庵,满洲正黄旗人,是满人中最著名的书法家,与成亲王永瑆、刘墉、翁方纲三人一起,被人共称为“满清四大书家“。

    铁保一生历经乾隆、嘉庆、道光三朝,最高曾任职两江总督,不但书法成就极高,而且还是一位十分典型的北方民族诗人,这首《塞上曲》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对于铁保的书法成就,历史上还有一些争议,认为他能够入选清四家是沾了满人的光,因而他的作品市场价格并不算很高,一般都在20万一平尺左右,只是眼前的这种手稿却又不太一样。

    这种相对比较随意,用一般用来记事用的小篇幅宣纸写就的手稿并不是正式的书法作品,很可能是作者在构思诗作时随手所写,如果能证实是首本,其价值绝对会比大尺幅的书法作品还要高昂,但同样的,如果无法证实,其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这种情况李逸之前也遇到过,就是王世贞的那篇《登太白楼》诗稿,因为那上边有明确的涂改痕迹,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首本,所以当时胡瑾泉才开出了32万的价格,否则只是普通手稿的话,几万块钱都算是比较高的价格了。

    这篇手稿字迹工整,页面非常干净,如果没有相关记载证明的话,几乎不可能被认定为首本,所以价值应该不会太高。

    只是,从这篇手稿上也能看出铁保的书法水平确实很高,他能够入选清四家,恐怕并不是因为他是满人,相反,有可能正是因为他是满人,所以才给了那些人攻击他的借口。

    因为从这篇诗作来看,铁保在楷书方面的水平绝对不在刘墉之下,甚至说稍有胜出都不为过。

    只不过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除了那些公认的大家,其他书画家的作品存在争议也很正常。如果是纯粹的收藏家,要不要收藏,以什么价位收藏,只需要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就好,但如果只是想倒手赚钱,这类拿捏不定的作品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李逸确认这篇诗稿确实是铁保的真迹,只不过就算是动用鉴灵牌,也无法鉴定出这是否是首本,所以他看了一眼高达10万欧元的标价,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作品放到了一边。

    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放在一旁的一方青绿色的长方形砚台。

    这方砚台,长约11厘米,宽约7厘米,乍一看颜色和松花石砚有点相像,但其实却是端砚中的绿端,单只从材质上来讲,比松花石砚还要更加名贵一筹。

    但绿端在端砚中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通常,以颜色来分的话,端砚中,以紫中带蓝为最好,其次是紫带青和紫带赤,接下来才是白、青、绿等颜色。尤其是绿端,多产自小湘峡一带,老坑、麻子坑、梅花坑、宋坑等名坑几乎都没有出产,所以单只从材质论,这方砚很可能并不会太珍贵。

    只不过,决定砚台收藏价值的,材料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砚台的传承,尤其是在铭文中明确注明为名人所有的,其价格往往都是天价。

    就好比李逸卖给胡志远那方松花石砚,材质虽然不如四大名砚,但因为在清代,松花石砚基本上都是御用,所以胡志远花了80万还觉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可如果换成端砚,没有铭文标明其出处的话,其价值很可能也就只是几万块钱罢了。

    眼前这方砚台不同,不但有铭文,而且还多达三处,所以很可能是一方非常名贵的砚台。

    “嘉庆六年辛酉花朝得于淮安节署,铁保!”

    “噗”的一声,满心想着这方砚台会如何珍贵的李逸差点没当场就喷了,这居然会是铁保这家伙用过的砚台!

    摇摇头,目光从一边放在笔架上的湖笔上扫过,一个念头忽然跳了出来,这玩意,不可能也是铁保用过的吧?

    可是,答案就是这么巧,当他看到湖笔上阴刻的铁保二字,又用鉴灵牌鉴定这确实不是后加上去的之后,心中不由充满了迷惑,这家店,跟铁保有什么关系吗?连卖的东西都是成套成套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牙雕套球

    和铁保有没有关系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一成套,其收藏价值立马大幅跃升,李逸开始认真的考虑是否有收藏的必要。

    除了砚台、诗稿、湖笔之外,书桌上还有笔洗、墨块、竹刻笔筒、香筒等几样东西,李逸拿起一一查看,发现这些都和铁保没有什么关系,就又将砚台拿了起来。

    这方砚台共有三处铭文,最开始他看的是刻在砚台左侧边铁保的铭文,右侧边,则是清代篆刻名家翁大年所铭,“质温而腻,细润而致,唯我用之,可以常年。”落款的时间是“壬辰冬月二十有四日”。

    铁保所刻嘉庆六年是1801年,翁大年所刻这个壬辰年应该是1832年,其时铁保已经去世8年,但基本可以认定,这方砚台应该是由铁保的后人传于翁大年。

    第三处铭文刻在原配酸枝木天盖上,这个人李逸比较熟悉,就是基本上已经能够认定曾经当过一代丁一的海派大师吴昌硕,他留下的是一首五言绝句。

    这篇铭文没有注明日期,但吴昌硕的出生日期比翁大年逝世之日还要晚上几年,虽然不知这期间砚台处于何处,但总体来说,这方砚台的传承应该算是非常清楚的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砚台前后三届主人不但都是名人,还都留下了铭文,其中翁大年和吴昌硕更是一代金石名家,在篆刻上的功力非同一般,他们的铭文又为这方砚台增色不少。

    砚台的标价是20万欧元,这个价格虽然偏高,但如果考虑到成套的因素,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那支颇为普通的湖笔,仅仅因为成套的原因就开价两万欧元,这个价格确实是有点太离谱了。

    三件东西加起来32万欧元,即便是有优惠,估计也很难讲到他认为合适的价位,所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李逸决定先将这几件放在一边,等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看完之后再来慢慢衡量。

    书桌的左手边,是一个仿清式的博古架,上边放着大约十七八件各式古董,不过最先引起李逸注意的则是一粒放在红木底座上的牙雕套球。

    牙雕即象牙雕,是一门古老的传统艺术。作为大象身上最坚固的部分,象牙质地细腻,硬度适中,光泽柔和,牙纹细洁,勘与最顶级的宝玉石相媲美,因此又有有机宝石之美誉。而象牙雕刻的艺术品,历来都倍受收藏家的珍爱,是古玩中独具特色的品种之一。

    套球的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其中的每个球均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因此套球又称“同心球”、“鬼工球”,取鬼斧神工之意,制作相当繁复,工艺要求极高。

    李逸看到的这枚套球,外层直径大约有17cm,由大至小、由外及内层层相套,一共雕刻了五层镂空球体,而且每一层都厚薄均匀。除最外层圆球表面以浮雕琢刻百花人物图纹外,其内所套各球均镂雕密密排列的花纹装饰,使整器无论如何摆置,层层都能转动,均可透观其内乾坤。

    最外层球体上方的球柱则雕一老者杵杖而立,手持净瓶,头戴宽檐大帽,身着长袍,袒胸露腹,神情怡然。人物头顶接环环相扣的长链,终端以一锦鲤衔之。球底圆雕瑞果,系五彩绳结,与洁白的象牙形成强烈的反差,相得益彰,颇为精彩。

    “这件牙雕是个好东西啊……”

    李逸正在打量,身旁忽然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名白发皓首,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老者,不由笑道:

    “老先生对这个也有研究?”

    “呵呵,研究称不上,只是对这些美好的东西心向往之,小老弟,你是来旅游的?”

    李逸点了点头,说道:

    “也算是吧,老先生,您呢?”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这边帮女儿带孩子,已经待了十几年了,现在孩子大了,可是在这边也住习惯了,所以每年倒是有多半年都在这边。小老弟,我看你刚才的意思,很喜欢这个象牙套球?”

    李逸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价签,没想到价格居然要到了15万欧元,不由皱了皱眉头,帕特这家伙,要价这是有点黑啊!

    “是啊,这枚套球我半年前就看到了,只是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太高了,所以我反反复复的来了很多次,一直都下不了决心。”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来得多也有来得多的好处,有一次,我在拨动内层的镂空球的时候,非常侥幸的发现了居然有一处缺陷,不由甚为庆幸,幸亏标价比较高又不打折,否则还真要上个不小的当……”

    缺陷?李逸将套球递给老者,皱着眉头看他用一支竹签不停的拨动着内层的镂空球,忽然目光一动,他看到了,这里好像确实是有点问题。

    有问题的是第五层,也就是最内层的一枚镂空球,有几个本应镂空的小孔居然没有镂空,因而留下了一小片四方形的空白。

    “其实,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制作者故意留下的还是忘记了,只是从这枚套球的工艺水平来看,他似乎不应该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才对。”

    李逸点了点头,他本身就是学雕刻的,当然知道这种套球的雕刻难度,而从这枚套球的工艺水平来看,制作者绝对是一位顶尖的牙雕大师,他根本就没理由会犯这么初级的错误,可如果是故意的话,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外层圆球表面的浮雕,李逸判断这应该是明末或者清初时期的作品,这不由让他想起了一位著名的牙雕大师。如果这枚套球是他的作品的话,那么留下的这一小片空白,他似乎能够想到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他想起的这名大师名叫陈祖章,是乾隆年间的一位牙雕大师。而且,他不止是牙雕名震天下,其微雕之技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如果这件套球真的是他的作品的话,这块故意留下的空白很有可能就是他用来进行微雕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想雕些什么,竟然会留下这么大的一片空白。

    开启鉴灵牌,李逸发现这枚套球确实是陈祖章的作品,只是那片空白上,无论用肉眼还是用10倍的放大镜,都没看到哪怕是一丝微雕的痕迹,这又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地藏菩萨本愿经》

    那老人看到李逸居然拿出放大镜观看,不由笑道:

    “之前我也怀疑有可能是微雕,只不过……小老弟,我以为你只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没想到你竟然随身带着放大镜,你是干古董这行的?”

    “嗯,也算是吧,我在典当行工作。”

    李逸一边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尽可能的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一边很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哦,这就难怪了,小老弟,你擅长的是哪个方面?”

    “多少都懂一点吧……帕特,帕特!”

    李逸刚刚回答完老人的问话,忽然抬起头,冲着不远处的帕特招了招手。

    “怎么了?”

    罗果夫一开始的时候,是陪在李逸身边的,只是没一会儿就被帕特抓走帮忙招呼客人去了,这会儿听到李逸招呼帕特,这家伙倒是先跑了过来。

    “没什么,我想买这枚套球,不知道这个价格还有没有什么优惠。”

    “本来是没有的,这位老先生来过很多次了,应该很清楚。不过如果是您想要的话,这样,优惠5000欧元。”

    帕特先是和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李逸说道。

    5000欧元就是4万多软妹币,虽然相对于一件标价15万欧元的东西来说,这个让利幅度并不算有多大,但绝对值也是相当可观了,因此老者很是好奇的看着李逸,这个小伙子是帕特的朋友?

    “哦不,刘老先生,您如果刚刚在店里消费了上百万欧元的话,我想,我也会给您这个优惠的。”

    刘老恍然,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李逸刷卡付账走完程序,看着帕特和罗果夫说笑着离开,然后凑到李逸的耳边,悄声问道:

    “你发现秘密了?”

    李逸笑着点了点头,刚刚他用放大镜观察空白地方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是一点微雕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只不过因为镂空球的内壁真的很薄,所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勉强看到了几道很不规则的笔画痕迹,只不过这些痕迹都是反方向的,也就是说,这片空白上应该刻的有字,只不过字迹不是刻在外表面,而是刻在球体的内部!

    有了这个发现,他很自然的就用上了透视,果然,在这片空白的内表面上,密密麻麻的刻了上百个比蚂蚁还要微小若干倍的小字,所以他就将帕特喊了过来,管它刻的是什么,总之先把东西买到手才是正经。

    一切手续办完,牙雕套球已经属于他了,所以李逸也不再忌讳,将套球转到一个合适的角度,透过放大镜仔细看了进去。

    “佛告普广菩萨: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是地藏菩萨摩诃萨名者,或合掌者、赞叹者、作礼者、恋慕者,是人超越三十劫罪。”

    “普广,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或彩画形像,或土石胶漆、金银铜铁,作此菩萨。一瞻一礼者,是人百返生于三十三天,永不堕于恶道。假如天福尽故,下生人间,犹为国王,不失大利。”

    “子弘历敬献孝圣慈宣康惠敦和诚徽仁穆敬天光圣宪皇太后,乾隆四十三年。”

    李逸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段经文是《地藏菩萨本愿经》中节选的一段,是佛在告诉普广菩萨,未来世的中间,倘若有行善的男子、行善的女人,听了这地藏菩萨大菩萨的名号的人,或有合掌恭敬的、赞叹的、礼拜的、恋慕的,这些人就可以超越过三十劫的罪业。

    倘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或用了彩色去画形像,或用土石胶漆金银铜铁等类,制造地藏菩萨的像,再去瞻望一回、礼拜一回,这人可以一百次的,往返生在三十三天,永远不堕落在恶道里,假如因为了天福享尽的缘故,下生到人间来,还可以做一个国王,不失掉这样的大利益。

    这枚套球居然会是乾隆皇帝在生母崇庆皇太后逝世第二年,用来敬献生母崇庆皇太后的祭品!

    “《地藏菩萨本愿经》?这是微雕的内容?”

    李逸因为鉴灵牌的缘故,研究过一些佛学,几本著名的经文虽然不会背,但大概的内容也都知道,只是没想到那名老者居然也知道这段经文取自《地藏经》。

    “老爷子,这确实是微雕的内容,而且这个微雕还有大意义,大用处,这个便宜,真是占大发了!”

    “哦?”

    那老者一听,不由有些着急,可现在这件东西已经属于李逸,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还非常珍贵,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张嘴求李逸让他也看看微雕的内容。

    “没关系,老爷子,把球放在桌子上,打开台灯可能会看的更清楚。”

    李逸将套球放到一边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上,打开了台灯,这盏灯本来就是为了让客人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藏品用的,只不过它本身也是一件民国时期的古董。

    “这是《地藏经》第六章节,如来赞叹品中节选的一段……我的老天,居然是乾隆皇帝献给皇太后的东西,你这个便宜确实是占大发了啊!”

    刘老发出了一声惊呼,他对历史研究的不算太多,不知道崇庆皇太后逝世于乾隆四十二年,但乾隆敬献皇太后这几个字,任谁看了都不会理解错误。

    “这确实是一件好宝贝啊……”

    李逸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套球收进了盒子,今天虽然花了不少钱,不过买到的东西确实都还不错,更值得庆幸的是,居然一连得了两件来自清宫的宝物,而且一件比一件珍贵!

    刘老眼巴巴的看着李逸将盒子交给站在一边的谷枫,他本来就很喜欢这个套球,只是因为价格和那个莫名的缺陷,半年间看了不下10次都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没想到最后被李逸买到了手里,而且还发现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一时间后悔、羡慕等等情绪尽皆涌上心头,让他越来越心痒难搔。

    “小兄弟,我跟你商量件事,您看能不能把这件套球转让给我?”

    看到李逸摇头,刘老连忙说道:

    “我看您也不是缺钱的主,不过小兄弟,我在法国待了十几年,基本上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去过,所以也搜集了不少好东西,我拿东西跟你换!”

    “哦?拿东西跟我换?”

    “嗯,元青花明斗彩清粉彩我都有,我还收藏有唐寅唐伯虎、马远马钦山的古画,都是清宫旧藏,上边还有康熙大帝和乾隆皇帝的鉴赏玺印,你要是喜欢,这些都可以随便选!”

    李逸悄悄的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收藏有这么多的好东西,看来,他实在是应该到处转转,而不是天天纠结于以后究竟该走什么道路,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啊!

    想了一下,老爷子拥有的这些东西虽好,但如果从丰富收藏的角度来说,他似乎更应该留下这件罕见的牙雕精品,只不过,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吧?万一能发现一件更值得收藏的呢?

    “好,不过……刘老,我刚过来没多久,这店里好多东西还都没来得及细看,要不您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也行,我等你看完再说!”

    看着刘老走到休息区坐下,李逸走回到博古架前边,上下看了一阵,又拿起了一件直径大约15厘米左右的宣德炉看了起来。

    宣德炉,是明代宣德年间设计制造的铜香炉,简称“宣炉”,是明代工艺品中的珍品。

    宣德炉的铸造成功,开了后世铜炉的先河,在很长一段历史时间中,宣德炉甚至成为了铜香炉的通称。

    根据记载,宣德三年一共生产了3000件红铜所制的极品铜香炉,这些香炉,绝大部分都陈设在宫廷的各个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被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功名显赫的近臣和各个有规模香火旺盛的庙宇。但到目前为止,传世的宣德炉中,还没有发现一件大家公认的真正生产于大明宣德三年的宣德炉,因此这件事情也成了一个迷案。

    有关宣德三年,用进贡红铜铸炉3000的说法,最初出典是《宣德彝器图谱》,后来的所有记载,基本上都出自此书,虽然这本书也被收录进了《四库全书》,但现在,却有专家怀疑这本书有可能是晚明时期的伪作,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明史中并未有宣德三年铸炉的记载,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一件所谓的真正的宣德炉。

    这件宣德炉也不是一件真正的铸造于宣德三年的宣德炉,因为器底的款识是楷书款的“宣德五年吴邦佐造”。

    吴邦佐是宣德时铸铜工艺名匠,是冶炼、铸造宣德炉的督造官,也是炉式、款式、色种的设计者。据记载,吴邦佐为宫廷的宗庙社堂,铸造了大批铜器,同时还“私铸”铜炉出售,这件宣德炉器底的款识表明,这有可能就是一件吴邦佐私铸的铜炉。

    只是,宣德炉的断代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其复杂程度甚至远超瓷器,因此只看款识,根本就不能确定它真正的生产年代。(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秋日山景图》

    宣德炉的断代,包括形制、包浆、颜色、铸工、磨损等很多方面,若单以颜色论,则一般分为佛纸,栗壳,茄皮,棠梨,褐色5色,其中又以佛纸色最为珍贵。

    李逸手上拿着的这款宣德炉,就是诸色中最为名贵的佛纸色,包浆也颇为自然浑厚,而且从自然磨损的程度来看,也很像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物件。

    只是,相对于宣德炉的珍贵,其市场价格却一直都不是很高,最大的原因就是鉴定的难度太大,经常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几番争论下来,根本就不敢有人为此投入重金收藏。

    所以相对于其他的铜器,一件传承清晰,品质精良的宣德炉能够拍卖到500万软妹币,就是一个很了不得的高价了,这种现象,每每想起就让那些铜炉的收藏者们无奈。

    李逸看到的这件宣德炉,无论是从形制,还是包浆,甚或是颜色来看,都是一件非常出色的作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述原因,它的标价却只有38万欧元,李逸觉得,如果这件真的是宣德年间所制,用这个价格买下来,怎么样也算是占了个便宜。

    只是,他能够看到这一点,别人应该也能看到这一点,所以这件宣德炉多半还藏有什么他没有能够发现的问题。

    启动鉴灵牌,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他看走了眼,这竟是一件道光年间的仿品!

    微微摇了摇头,他倒也没觉得有多失望和难堪,他的鉴定技术本来就是在拥有鉴灵牌的基础上,通过鉴定大量的实物自学成才,对于一向很少见到的铜器,又是铜器中最难的宣德炉,偶尔看走眼一次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将宣德炉放回原位,看到博古架上再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就用鉴灵牌快速的过了一遍,然后转身面向两个博古架中间的墙面。

    偌大一片墙面上,一共也只挂了两幅作品,一幅看落款应该是颇受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皇帝喜爱的清代书法家张照的草书五言绝句,但凭李逸的眼力,基本上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幅现代的仿品,只是仿作者草书的功底颇为深厚,虽未必一流,但勉强挤入大师之列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相比起这幅书法,旁边那幅长度超过3米的青绿山水就有点露怯了。仿作者的水平可能和李逸差不多,但像这么大尺幅的巨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功力、天赋去掌控的,所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只是画作没有落款,风格也模仿的似是而非,李逸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究竟仿的是谁的作品。

    不过这并不影响李逸观赏这两幅作品,因为作为古画来说,牵扯到保管的原因,商家即使贩卖也往往不会将真迹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间。这种情况,他们通常会请一些并不知名的书画家,然后将他们临摹的画作挂上展示,遇到行内人,如果感兴趣,自然会去找老板商量。

    “这两幅作品,一幅确实是清代张照手书,另一幅虽是佚名,不过疑似南宋时期青绿山水名家赵伯驹所作,李先生如果有兴趣的话,请移步贵宾接待室,我这就让人将真迹拿来。”

    张照的作品也还罢了,这幅青绿山水如果真是赵伯驹所作,那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所以李逸想都没想就让帕特赶快将真迹拿来,他要仔细看看,有可能的话,即便是投入重资都要把它买下来。

    赵伯驹是南宋时期著名的画家,笔法秀丽精致,设色典雅浓郁,尤其擅长细丽巧整的风格,和他弟弟赵伯骕一起,曾经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引领着当时南宋画院的山水画新风。

    北宋后期青绿重彩山水画复兴,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王希孟和赵氏兄弟,王希孟的青绿山水巨制,横轴长度接近12米的《千里江山图》更是华夏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作为当时和王希孟齐名的赵伯驹,他的代表作《江山秋色图》在书画史上的评价也非常之高,和《千里江山图》一样,被公认为是北宋流传至今的两幅最具代表性的青绿山水画作之一。

    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帕特就将两幅作品送到了贵宾室,李逸先打开张照的那篇作品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幅青绿山水拿到了手上。

    随着画卷缓缓打开,一幅群峰绵密,层峦叠嶂的山水长卷也慢慢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但见崇山峻岭,错落连绵而如龙脉,起伏顾盼,开合揖让之间,仿似道尽了虚实相生的画道真谛,这确实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这幅画,画风精密不苟,设色艳丽和谐,章法严谨,确实有点像是赵伯驹的作品……但仔细看的话,疏林远树,平远幽深,又有一种平淡天真的感觉蕴藏其中,赵伯驹却画不出这种风格……”

    李逸一边细细浏览画中的湖光山色,一边暗暗开启了鉴灵牌。一阵冰寒的凉气流过,他的眼睛略略瞪大,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这幅画,竟是比赵伯驹更早了一百多年,也更加出色的五代南唐画家董源的一幅《秋日山景图》!

    揉了揉下巴,李逸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董源是南派山水画的开山鼻祖,史载其山水画作多以江南真山实景入画,而这幅画中所描绘的山川河流却更像是巍峨雄峻的北方山水,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回事,鉴灵牌不会出错,而本来就在思索这究竟是谁人风格的李逸,在得到提醒之后,也慢慢的在画面中找到了那种淡淡的“不装巧趣,皆得天真”的风格,因此越看越觉得这应该就是董然的作品。

    相比起赵伯驹,董然在华夏画史中的地位要高出许多,绝对是属于那种开山鼻祖一流的人物。

    董然所创造的水墨山水画新格法,不但得到巨然和尚的追随,世人将两人并称董巨,而且,元末四家和明代的吴门派,更是将他奉为典范,明末清初画家,“四王”之一的王鉴甚至公开评论,说“画之有董巨,如书之有钟王,舍此则为外道。”

    像董源这样,对后世能够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在华夏山水画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只是因为距今年代久远,他传世的作品非常稀少,目前能够确认的也才只有四幅,而像这幅一样,用南派的笔法来画北方山水的,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李逸相信,这幅画如果拿回国内,绝对会在一定范围内引起轰动。

    “帕特,这幅画你准备怎么卖?”

    帕特在李逸看画的时候就一直留意他的表情,他虽然不知道李逸有多高的鉴赏水平,但观察买家的表情和情绪却是一个商家必备的优良品质,因此虽然李逸也没有露出多少端倪,他却隐隐看出了李逸对这幅画的重视。

    “不管是不是赵伯驹的作品,这幅画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这一点,想必李逸先生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这样吧,800万欧元,不知道李逸先生您觉得如何?”

    800万欧元?李逸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脸上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幅画,虽然是一幅佚名之作,但就像是古董中的大开门一样,一打开画卷,画面中那种大家的气度就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他当时就判断不可能会太便宜,但这个价格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帕特的开价应该在400万左右,没想到竟一下翻了一番,这下,事情可能就有点难办了。

    当然,能够以800万欧元的价格买下一幅董源的大尺幅作品,其中所占的便宜到底有多大,每一个对华夏古代书画市场有所了解的人差不多都能清楚,但李逸考虑的却不仅仅是这些,他考虑的更多的是后续和罗果夫以及他准备介绍给他的那些朋友们的交易。

    是的,这幅画他确实是可以让步,因为这幅画的真实价值很可能会是一个天价,但即便让步,也绝对不能让帕特他们看出他真实的想法,否则后边的交易就不太好办了。

    李逸默默的低下了头,看似是在考虑帕特的这个报价,但实际上却是在估量着这幅画的真实价值,也借此给帕特施加一点压力。

    目前,市场上华夏古书画拍卖纪录的保持者是黄庭坚的书法作品《砥柱铭》,在2010年的时候曾经拍出了4.368亿的天价。排在第二位的是元四家之首王蒙的《稚川移居图》,售价高达4.025亿元软妹币,再下来的作品,几乎就很少有超过亿元成交的,这也造成了目前市场上近代书画作品碾压古代作品的一种态势,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实际的情况是,因为华夏历史上元、清两代外族入侵,汉民族文化出现了很大的断档,再加上每到王朝末年必动荡不堪,近代更是有鸦片战争、八国联军入侵、抗日战争等对文物传承破坏巨大的战争,所以能够完整流传下来的大家之作非常稀少,而且其中的绝大部分还都被各级博物馆所收藏,根本就不可能上市流通,才造成了目前的这个局面。

    李逸估计,如果能将范宽、黄公望、李成等人的代表作都搬上拍卖会,其成交价即便达不到4亿这么惊人,但也绝对不可能会低到哪里去,那就更不要说钟繇、王羲之、顾恺之、阎立本这些人的作品了。

    而很显然,董源最少也是和王蒙不相上下的人物,而且这幅作品的尺幅还如此巨大,其具体的价值就更加的不好估量。

    “李逸先生?”

    看到李逸迟迟没有说话,帕特有点沉不住气了。

    “哦,抱歉,刚刚想起了点其他的事情。”

    李逸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是没把这幅画放在心上的样子。

    “帕特,这么说吧,决定一幅书画作品的价格最重要的因素,应该是它的作者,其次才是画作的质量、尺幅、年代等因素,而作为一幅佚名的作品,虽然这幅画看起来有点像是赵伯驹的作品,但这也仅仅是有点像而已,而且我相信,你应该也请一些专家看过……所以我觉得这幅画正常的价格应该是在300万左右。”

    “哦买嘎,李逸先生,我想您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是吗?连我这种没有什么华夏画基础的人都能看出这幅作品的出色,所以你这个价格……”

    帕特遗憾的摇了摇头,只是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窃喜,他对这幅画的估价实际上也只有300万左右,只是他从李逸刚刚和罗果夫的交易上看出来,这个年轻人应该很有钱,而且对于一些精致的古董有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占有欲,所以他决定赌上一把,偏偏李逸初次还价就达到了他之前的预期,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步?

    “当然,这幅画确实出色,也正因为出色,所以我才愿意出到300万欧元,而且,您这幅画我绝对不是第一个出价的人,所以我想请您仔细的考虑一下,这个价格真的已经不低了。”

    “出色的作品就应该有出色的价格,这样吧,李逸先生,760万,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5%就算是有诚意?李逸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间非常的想念谭默轩,要是有这家伙在,想必他应该不会这么为难。

    事实上,李逸之前买到的古董虽多,但大部分都是捡漏,即便有些正价交易,也都是古董换古董,而且每次还都是他掌握着别人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是他占上风,因此他很少经历艰难的砍价环节。

    只是这次确实是有点不一样,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刚刚他和罗果夫的交易竟会让帕特看到了机会,一下就给他报出了一个天价,而这幅画的价值,又让他有点患得患失,一时间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刘老的收藏

    两人又纠缠了几分钟,李逸将价格加到了330万,而帕特却只将价格让到了720万。

    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李逸就狠下决心,反正这幅画已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没理由他刚看到就会被别人买走,更何况他这里不做决定,帕特也不可能以更低的价格卖给别人,所以决定干脆晾一晾他,实在不行不还有罗果夫这家伙吗?

    计议已定,李逸也不再还价,直接起身告辞,刘老还在下边等着他呢。

    看到李逸起身离开,帕特耸了耸肩膀,流露出一副遗憾的模样,但其实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差不多也知道了李逸的底线,而这个底线已经高过他原来的预期,更何况,他和李逸一样,都想到了罗果夫这个中间人的存在。

    从贵宾室里出来,李逸安排胖象将他刚刚买下的东西拿回酒店,然后带着谷枫坐上刘老的车,驱车前往刘老的住处。

    “这件是元青花,还有这件,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

    刘老收藏的这件元青花,是一件四方形的观赏瓶,高约15厘米的瓶身,就好像是一名窈窕的仕女般,瓶颈呈弧线形内收,肚腹微鼓,其后又和瓶颈形成对称内收于瓶底,整器线条非常漂亮。

    这件元青花不但造型奇特,而且青花纹饰也不是元青花中常见的像是龙纹、凤纹、麒麟纹等动物纹,而是一大一小的两只狮子。

    这种纹饰叫做太师少保纹,是观赏器中比较常见的一种纹饰,只不过更多出现在清中期以后的瓷器纹饰中,明代的一些观赏器上偶尔也能见到,出现在元青花上,李逸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加上这件青花器的青花色调整体呈现出一种浅淡的灰蓝色,而且因为没有明显的分水,看上去也就没有正常青花纹饰那种鲜活的流动感,所以李逸判断,这很可能是一件臆造的仿品。

    又简单的看了一下瓶子露胎部分的瓷质以及一些其他特征,李逸在心中给这件所谓的元青花判了死刑,这应该是一件晚清或者民国时期的青花太师少保纹方形瓶,连仿品都不是,跟元青花根本就不搭界!

    开启鉴灵牌,一阵微弱的凉气流过,鉴灵牌的鉴定结果肯定了李逸的猜测,这就是一件光绪年间的青花方形瓶,也不知道老爷子被谁给忽悠了,居然会认为这是一件元青花。

    将方形瓶放到一边,李逸又拿起了那件斗彩鸡缸杯,只是看了几眼,就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杯子,应该是雍正年间的仿品,虽然也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但这位老爷子的眼力……

    “老爷子,这件方形瓶您是多少钱收的?”

    “这件啊,是10年前我一个外国朋友送给我的,他爷爷参加过当年的八国联军,这件瓶子就是他从华夏带回来的,据说是宫里的东西,小李,你看怎么样?”

    李逸笑着摇了摇头,

    “刘老,这件我看不太准,对了,您这件鸡缸杯,不会也是他送的吧?”

    “这件倒不是,这件是我自己淘的,当时只花了300欧元,前一阵子我上网看了一下,嚯,吓了我一大跳,就这么一件小小的杯子,居然能价值2.8个亿?”

    “呃……”

    李逸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多说破,只是剩下的东西他也没什么兴趣再看,目光闪动间就准备找个机会告辞离开。

    “怎么?两件都没看上?我还说为了表现诚意,一开始就拿最好的出来……算了,你等着,等我把东西全都拿出来,你看上哪件咱们就谈哪件!”

    “刘老,您……”

    李逸伸手拦了一下,看到老爷子根本就不为所动,只好苦笑着坐了下来,看来这趟是来错了,因为看老爷子的样子,好像是已经认定了他一定会交换一样。

    不一会儿,刘老从房间里推出来了一个收纳箱,里边瓶瓶罐罐放着的都是一些瓷器,之后他又抱出来了一个小纸箱,里边放着几幅卷轴,看模样,倒是有些历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做旧的。

    “行了,我所有的好东西都在这儿了,咱不着急,慢慢看,时间有的是!”

    李逸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样子,最后只怕是要把话说清楚才能脱身离开,不过在这之前,他准备帮老爷子把这些收藏全部都检查上一遍,也省的以后再发生这种乌龙事件。

    瓷器看了两件,他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所以他决定先看一下卷轴,因为老爷子说他有唐伯虎和马远的作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打开第一幅卷轴,李逸的目光就不由的跳了一下,这幅画的风格看起来甚是熟悉,竟有些五代宋初著名画家李成的影子!

    这幅作品,是一幅纵轴的绢本水墨山水,画的是冬日山谷景色,画中群峰兀立,瀑布飞泻而下,中景山丘上建有寺塔楼阁,山麓水滨筑以水榭、茅屋、板桥,间有行旅人物活动。

    画中山石雄伟而秀美,用笔坚实而有力,山上亭馆及楼塔之类,皆仰画飞檐,勾勒而形极层迭,皴擦甚少而骨干自坚,都有李成画的特点。只是画作没有落款,只钤有一枚明末清初著名藏书家梁清标的收藏钤印,一时间也不好判断是否是李成的真迹。

    李成是五代及宋初的山水名家,和范宽与另一位山水画家关仝一起被称为“三家鼎峙”、“百代标程”的大师级人物,对北宋的山水画发展具有极大影响。北宋著名画家许道宁、李宗成、翟院深、郭熙、王诜等人均师承于他,史书上甚至有“许道宁得成之气,李宗成得李之形,翟院深得成之风。”一说。

    李成有记载的画作大约160幅左右,但传至今日,能够确定是其真迹的一共也只有4幅,而且3幅都在国外,只有一幅《茂林远岫图》藏于宁辽省博物馆,其上只是观赏收藏印鉴就有一百多枚,如果这幅也是李成的真迹,其价值即便不如李逸之前看到的那幅董源的《秋日山景图》,但应该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世人形容李成的画,多用米芾的一句评语,“淡墨如梦雾中,石如云动”,李成画山石如卷动的云,这种画法被后人称为“卷云皴”,而这幅画中,这种特征表现的尤为明显,再加上气象萧疏,烟林清旷,毫锋颖脱,墨法精微等特点,即便是不用鉴灵牌,李逸也有八成的把握,这就是李成的作品!

    只是随即他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如果这幅画真的是李成的作品,那么,他究竟换还是不换?(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呐喊》

    换还是不换,其实并不是很难抉择,因为即便象牙套球也很珍贵,但如果这幅画真的是李成的真迹,李逸觉得,他可能会更加的倾向于后者一些。

    至于老爷子会不会同意,这么说吧,凭他的水平,多半是没什么能力鉴定出来这就是李成的作品的,而他没有欺心把这幅作品当大漏给捡了,就已经是非常对得起他的了。

    也是,萍水相逢而已,换个人,恐怕是早就不管不顾的琢磨着什么歪主意了。

    只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不捡这个漏了?李逸觉得自己还颇有点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潜质,可是真捡了确实会觉得过意不去……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开了第二幅卷轴。

    这也是一幅设色绢本古画,不过尺幅却比较小,横轴约40厘米左右,纵轴则只有60厘米。

    此图画的是一幅江湖小景,左侧梅枝斜出崖上,向下弯曲后转向右上伸长,横斜曲折极富变化。近景的山石以浓墨大斧劈勾皴点染,远的山、水则以淡墨勾染,约略朦胧间自然拉开了空间远近的透视关系。

    画面右侧,画有两只相依而立的白鹭,虽只寥寥数笔,但却使整幅画显得静中有动,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这幅画的落款是马远马钦山,而这种山之一角、水之一涯,由北宋发展至登峰造极的“远观其势”的全景风光转向“近观其质”的边角之景的画法,也正是马远的风格。更何况,画面的右下角还钤有“乾隆御览之宝”“御书房鉴藏宝”“石渠宝笈”三枚钤印,说明这幅画确实是曾经被收录进《石渠宝笈初编》的清宫旧藏。

    无语的摇了摇头,因为无论李逸怎么去想,也不会想到今天居然能够一连见到三幅宋代古画,而且无一不是名家所作。如果再加上之前从阿诺特手里换到的那幅李唐的《万壑松风图》,可以讲,这次巴黎之行,完全是和宋画干上了!

    只是,虽然马远和李唐并称南宋四家,但只就这幅名为《雪滩双鹭图》的画作来说,其价值不但远远不能和李唐的《万壑松风图》相比,甚至就连之前董源的《秋日山景图》和李成的那幅作品,也都要比它胜出不止一筹。

    之所以这么判断,一是因为这幅画的尺幅太小,二是因为马远本身的成就稍逊,而且,从画面上乾隆加盖的钤印也能够看的出来,持有这种观点的并非李逸一人。

    《石渠宝笈》是华夏书画著录宝典,共有三编,由乾隆命令大臣编纂,初编成书于乾隆十年。

    收录于《石渠宝笈初编》中的书画作品,一般都钤有“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和殿座章,如果是被鉴定为“上等”的,则还会加钤“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印。

    由此可见,这幅画虽然珍贵,但在《石渠宝笈》中都当不得上等之说,那就更别说和之前那几幅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作品相比了。

    只是,这小纸箱里一共也才五幅卷轴,随便打开两幅竟都是真正的宋代古画,想起刘老说还有一幅唐伯虎的作品,李逸心中不由一阵火热,或许,他可以通过换加买的方式,把这些珍贵的古画都收入囊中?

    然而,就好像是故意要和他开个玩笑似的,那幅所谓的唐伯虎的作品竟然是一幅粗制滥造的晚清时期的仿品!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幅,剩下的两幅卷轴,一幅署名八大山人朱耷的《寒鸦图》,另一幅同为清初画坛四僧之一石涛的《余杭看山图》,居然也都是仿品,而且是更加不堪的现代做旧的仿品!

    “呃……”

    李逸用力的揉了揉眉心,这鱼龙混杂的,都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老爷子,您这些收藏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哦,唐伯虎和马远那两幅画,都是送给我元青花的那位朋友一块送的,其他这几幅,朱耷的是在荷兰买的,石涛这幅是在德国买的,另一幅佚名的山水画则是我用一件康熙年间的青花梅瓶换来的。”

    李逸点了点头,示意谷枫将牙雕套球拿出来放到桌上,

    “老爷子,我就用这个套球换你这两幅古画您看怎么样?”

    “呦,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要不,这三幅你再随便挑一幅?”

    老爷子看了一眼李逸挑出来的这两幅古画,很有点奇怪他没选唐伯虎那幅却选了一幅佚名的作品,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认为这件牙雕套球应该会很值钱。

    李逸则苦笑着摇了摇头,视线从那几个卷轴上扫过,忽然目光一凝,他发现,垫在小纸箱底下的那块白布似乎有点问题,看起来很像是一块被折了几道的油画画布!

    “咦?这是……”

    “呵呵,那是外国人的东西,画的什么烂玩意看都看不懂,想扔了吧,好歹也是别人送的……”

    刘老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了两声,李逸也没在意,因为这实在是太正常了,西方有些油画派别的作品,说它们那是艺术还真是恭维它们了,偏偏一个个还都敝帚自珍,稀罕的不要不要的……

    一边想着一边将画布打开铺在茶几上,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相当熟悉的画面,他微微一愣,仔细看了一阵之后,满腹疑惑的开启了鉴灵牌。

    一阵清凉的凉气流过,李逸忍不住轻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会是这幅作品?这种级别的作品居然被折成这个样子,还拿来当纸箱的衬里,这,这该让他说些什么才好呢?

    “老爷子,这幅画也是那个送您元青花的朋友送的?”

    他的嗓音都有些难以压制的微微颤抖,能把这么珍贵的画作都随手送人的,除了那人也是个不懂行的家伙之外,多半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老爷子那个朋友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被爱情,不,也有可能是奸.情……迷昏了头的女人!

    “是啊,他去世之前把他的收藏都送给了我,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我才慢慢喜欢上了收藏,这十来年也花了不少的钱,可惜除了那件鸡缸杯之外,一直都没遇到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刘老看了一眼桌上摊开的那幅油画,随意的摆了摆手,

    “你懂得欣赏就一块都拿走吧,反正放到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给我扔了……”

    心情不好就给扔了?老爷子,您知道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得有多少人会守在您老人家的垃圾桶旁边,天天扒你家垃圾吗?

    李逸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半晌才艰难的问道:

    “老爷子,您知道这是一幅什么画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叫做什么爱德华?蒙克的《呐喊》吗?可是你看看这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就这样的画居然还是世界名画,居然还有人去仿画!”

    “噗!”

    李逸惊骇莫名的听着老爷子说话,差点都把他当成视金钱如粪土的绝世高人了,可没想到,正当他以为老爷子居然牛叉到连这幅价值上亿美元的名画都没放在眼里的时候,最后却来了个戏剧性的转折,他居然会以为这是一幅仿作!

    “这幅画是仿作?”

    李逸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这玩意,随便上网看看都不至于啊!

    “呵呵,我刚看到这幅画的资料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找那家伙的后人把东西还回去了,可是后来我一细看,这画的颜色都不一样,根本就不可能会是真迹嘛!本来也是,那家伙说是替他爷爷忏悔,把属于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还回来也就罢了,哪会这么好心把一幅价值上亿美元的东西也送来给我?就算是……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老爷子好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了个半截话,就忽然收住了。

    “呼……”

    李逸呼出了一口长气,这下总算是把事情大概弄清楚了,原来他那个朋友是想替自己的爷爷忏悔,才把这些东西送给了自己的华夏朋友。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只是,你还东西就还吧,另外搭上这幅画又是个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说来也有些凑巧,我刚来这边的时候,我们还没搬到这边,那家伙是我们老房子的邻居,据他自己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爷爷的遗物,是有一天他收拾阁楼,无意之间发现的……反正后来他就全部都送给我了。”

    看到李逸狐疑的表情,刘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就爱追根究底,我都告诉你吧!那个老东西好像是对我女儿有点不怀好意,他也没想想,自己都七老八十了,居然……我发现这点之后,就出钱帮女儿在这边又买了套房,后来我们搬家的时候,那家伙就把东西送过来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这些东西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的份上,我都敢当着他的面摔了听响你信不信……”

    “呃……”

    李逸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边居然还有这个曲折,不过这下,确实是全部都说的通了。只是这下事情倒是有点难办了,他究竟该不该告诉老爷子,这幅《呐喊》其实一共有4个版本,而这4个版本,都是爱德华.蒙克的真迹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幡然醒悟

    《呐喊》又名《尖叫》,是挪威著名的表现主义画家,现代表现主义绘画先驱爱德华.蒙克的代表作,也是现代表现主义画派非常重要的作品之一。

    这幅画,爱德华.蒙克一共画了4个版本,其中1895年创作的版本,在2012年纽约苏富比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专场拍卖上,拍出了1.199亿美元的天价,创造了当时油画拍卖的最高纪录。

    而现在这幅,则是爱德华.蒙克创作于1893年的最早的那一个版本,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其价值很可能会超过1.5亿美元。

    就是这样一幅作品,居然会被人当成垃圾一样,随意的折成几道,垫在纸箱的底部,你让李逸怎么不惊诧莫名?

    只是,从刘老后来讲述的故事当中不难看出,就这还是他心情好,否则的话,这幅兄弟作品曾经创下了世界油画拍卖纪录的著名画作,其命运将有可能会更加的坎坷和凄凉……

    事情难办了啊!

    李逸摩挲着下巴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刘老,他给自己找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你自己都不把东西当东西看,他要是上杆子把话讲清楚,岂不是傻了吗?

    但真实的情况却是,他是真的不敢把真相告诉刘老爷子,因为他买不起,而这样一幅作品,又代表着数十上百件华夏流失文物的回归……

    虽然这些回归的文物最后都握在了他的手里,可是……好吧,真男人不解释,就是贪你这幅画又怎么了?!

    坐在出租车上,李逸的脑海里浮现出刘老抱着牙雕套球爱不释手的模样,微微的叹了口气,似乎,像刘老这样,什么都不太懂,单纯的出于热爱才是古董收藏的真谛,而像他这样,每一次都有目的,又精于算计,似乎是有点偏离了收藏的本质……

    不过,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似乎也是一个千古不易的道理,倒是没必要去羡慕别人。

    “去瑞士村。”

    李逸本来准备回酒店休息,顺便联系一下罗果夫,谈谈那幅《秋日冬景图》的事情,可是这忽然兴起的念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在等着他去捡漏,区区一幅《秋日冬景图》,干脆就多晒帕特几天好了!

    可是,还没等他回到瑞士村,一个电话就改变了他的行程,找他的人是田泽川。

    “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曜变天目茶碗,汉倭奴国王金印,王羲之《丧乱贴》……”

    李逸抬头看了一眼田泽川满是严肃的胖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主任,日本人看到这个目录只怕是要发疯啊,你这个,不会是按照华夏流失日本十大国宝的顺序来的吧?”

    “呵呵,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目标不定的高一点,一谈两谈就谈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嗯,我看这样,把这个汉倭奴国王金印放到首位,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要,这一件,必须要把它整过来!”

    “哈哈,你小子这纯粹就是在捣乱嘛!就这件东西,别说是一篇《三体白氏诗》,就算是一本都绝对换不来!”

    “换不来也要闹他个满城风雨,小日本不是最爱……不,我记错了,好像现在是棒子更喜欢否认历史……”

    “哈哈哈哈,可惜你手里没有他们的国宝,否则可以跟他们接触一下,让他们把首尔再改回汉城去!”

    “噗!”

    李逸忍不住喷了一地的茶水,没想到这个田泽川还挺有意思,没有一点的官僚作风,只是这件事儿谁爱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干,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走不出首尔。

    “我仔细的评估过,前边这几件东西都不太可能换得回来,不过,后边这几件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我们要事先确定好目标才行。”

    “《潇湘卧游图》,《观音猿鹤图》、《无准师范像》、《红白芙蓉图》、《菩萨处胎经》,如果能把《菩萨处胎经》换回来就好了……”

    “这件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经卷,而且很可能也是世上仅存的西魏墨迹,唉……”

    “没关系,我们一开始不暴露自己真正的目标,就扭着那件汉倭奴国王金印说事,而且,也未必换不回来……”

    李逸想起了那篇同样是小野道风手书的《智证大师谥号敕书》,现在这篇书法就在白千叶的手里,他可以用玻璃种毛料再加上一部分现金把它换到手上,这样,两件换一件绝对有可能将那篇《菩萨处胎经》换回来,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些。

    “李逸,如果你真的想要交换,我想,你必须要考虑博物馆的事情了,因为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收藏在博物馆里,而博物馆里的文物,是禁止私下交易的,哪怕是对等交换也不行。”

    “嗯,我考虑过了,过几天就到波尔多去申请成立一个私人博物馆,也不知道这边的手续复杂不复杂……”

    “啊?到波尔多申请?为什么?”

    “田主任,你和其他那些官僚不太一样,所以我认你这个朋友,那么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真实的答案。”

    田泽川木木的看着李逸,半天才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不用你问,我可以告诉你真实的答案,你如果真的把这种级别的国宝带回国内,就算是拥有私人博物馆,要想保住它也会非常困难……”

    “呵呵,岂止是困难而已,我估计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你不能这么没有信心,其实,上边大体还是好的,就是有些人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算了,不说了,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应该把博物馆建到波尔多,你应该把博物馆建到香港去,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华人看到这些宝贝,而且,也算是回到了国内,舆论上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李逸耸了耸肩膀,其实他打的是投机的主意,申请成立一个最小面积的博物馆,然后把上次从迪恩那里换回来的瓷器放到里边展示,至于那些真正的宝贝,该在哪儿待着就还在哪儿待着,否则只是安保费用都足以让他破产……

    送走田泽川,李逸拿着他提供的目录陷入了沉思。或许他之前的方法是错误的,他不应该找某个私人进行交易,而应该给出一个目录,让有意交换他手中那些名画的人去帮他收集。只是如果想要这样的话,他还需要一个强大的信息来源,可是,和国内的文物部门的合作,偶尔一次还可以,如果让他们知道他手上拿有这么多珍贵的国宝级文物,他很可能会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摇了摇头,李逸决定还是先从私人找起,就好像上次马大神帮他联系的那几家,还有罗果夫以及他答应帮他介绍的那些朋友,他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收藏,把其中他看中的东西列成一个目录,然后交给某一个人去操作。如果那人是真的非常迫切的想要得到他手上的名画,他收集起这些东西来,应该会比他要容易的多。

    就好比帕特的那幅《秋日冬景图》,非常简单,如果将它也列入交换目录的话,讲价的那个人就会换成是罗果夫或者是另外的一个古董商,而那些人,如果对他手里的名画非常渴求的话,应该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过,这种事情似乎不应该找古董商当中间人,因为这些人最终的目的都是利益,他必须要给他们留出一定的利润空间,这样谈判的时候可能会更艰苦一些,但这条路也可以试试,反正他手上的名画又多了一幅……

    反复的想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之后,李逸决定先秘而不宣,先摸一圈情况试试。这样就没必要再出钱购买古董了,而且,如果看上就买的话,现在他没有一个稳定的现金来源,手上的那点钱很容易就会花干花净,到时候腾挪的空间就更小了。

    不过,说起稳定的现金来源这件事,他似乎也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其实他是有条件获得这样一个来源的,最简单的就是利用他手上那些毛料、水晶和红宝石,成立一个玉器珠宝公司,和只是简单的贩卖原料比起来,这样做不但能够将利益最大化,而且也会给他一个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身份,而且他还可以切实的把家具厂抓起来,甚至再次扩充葡萄园的面积,只要能够确定何首乌水确实对葡萄酒的发酵有用……

    还有澳大利亚发现的那个钻石矿,他没有能力拿到开采权,不代表当地那些企业也拿不到,他只需要找到一家愿意合作的企业入股,这就又是一个可靠的现金来源。

    如果从这个思路推广开去,他完全可以去缅甸、巴西,甚至非洲那些出产宝石的国家,凭借他能够透视这个优势,只要辛苦点,又有什么样的矿藏是他找不到的?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仅仅局限于宝石矿藏,金矿也是一个很来钱的门路啊……

    这么一来,文物交换倒是不用急在一时,只要他有了钱,什么样的东西会拿不到?

    我擦,以前的日子还真踏马是白过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消息

    没有能够尽可能高效的利用所掌握的资源,尽可能的将利益最大化,这事其实并不能责怪李逸。

    人没有生来就什么都知道的,他得到鉴灵牌时还是一名刚刚毕业没两个月的学生,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于陌生的领域比较排斥或者害怕是再正常不过。

    再加上,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当时他的朋友中也没有能够给予他指导和帮助的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不但有了一定的人脉,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有雄厚的资本做后盾,有些事情看起来即便还是雾里看花般朦胧,但也不再是没有一试的勇气了。

    仔细衡量了一下,家具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而且还牵扯到和廖家的协议,他也没必要干涉太多,葡萄园则因为酿酒周期的原因,还要等上几年才能看出结果,那么最容易落实,而且马上就能启动起来的应该就只有玉器这条线,因为这方面,他有很多现成的资源。

    这个资源不仅仅是指那些原材料,当然,顶级的原材料将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的玉器公司区别于别家最大的特色。另外,晶翠良缘那边,很多资料对他也都是完全开放的,还有白千叶、五叔那里,都可以请教甚至直接拉到合作框架中来。

    而且,有胡志远在,帮他介绍几名手艺精湛的玉器加工师傅应该是一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产品的销售,或许会有点麻烦,但因为原材料的优势巨大,即便初期销售不理想,他也远比其他公司抗风险的能力更强。

    只是,怎么可能会不理想?别人都是以豆种为主打,而他起步就是冰种,别家有块玻璃种都宝贝的不得了,而他只是玻璃种的极品就不知道有多少,他所需要的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尽可能的展现到更多的消费者面前,同时为它们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罢了。

    盘算了一下,这件事情要想完全的做起来,最大的问题还是将原材料转化成合格的珠宝首饰,即便是能够找到合格的玉雕师傅,也还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一点,急也急不来。

    “走吧,去双年展看看去。”

    既然决定要做珠宝,那这次双年展倒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等闲待之了,虽然翡翠的加工和展会上展出的首饰有很大的差别,但多看看,多了解一下总是没有什么坏处。

    时隔两日再次来到会场,人流比第一天稀疏了不少,而且最大的变化,是那些展示出来的珠宝基本上都被挂上了非卖品的标签,这也让李逸更加的信心十足,只要东西好,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市场?

    “李逸,你在什么地方?你看中的那幅古画我和帕特谈了,他愿意便宜点卖给你,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

    刚刚看到一半,罗果夫的电话打了进来,李逸没想到帕特竟这么沉不住气,不由有点好奇,

    “他准备让到多少?”

    “不是他准备让到多少,而是我帮你谈到了多少!480万欧元,怎么样,这个价格应该算是很有诚意了吧?”

    李逸点了点头,这个价格相对于800万的报价来说,确实是很有诚意,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改变了策略。

    “我在双年展,要不你过来吧,我请你喝咖啡。”

    挂断电话没多久,罗果夫就赶了过来,李逸也没和他绕什么圈子,直接将那幅《呐喊》的照片拿了出来。

    “你先看看这个,有兴趣的话我们再慢慢谈。”

    罗果夫满面狐疑的接过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就流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

    “李逸先生,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也想买这幅《呐喊》吧?哦买嘎,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李逸一愣,什么叫也想,难道现在正好有一幅《呐喊》即将拍卖?

    “不,不是这样。李逸先生,你应该知道《呐喊》一共有4个版本,其中3个下落都非常清晰,只有最早1893年的那个版本下落不明。十几年前,挪威著名的富商约翰.卡鲁就在寻找这版《呐喊》的下落,这次双年展期间,他又为这幅画开出了一个新的价格,1.68亿美元,是的,伙计你没有听错,是1.68亿美元,天哪,这只是一幅画而已!”

    罗果夫一边将手机还给李逸,一边耸了耸肩膀,

    “这个消息一直都只是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流传,所以,如果你只是找我来落实这个消息还好,如果你也对这幅画感兴趣,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要说这幅画很可能已经被损毁,就算是现世,你也不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

    还有这种事?李逸摸了摸下巴,不由庆幸没有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最新的价格是在双年展期间发布的,也就是说,这个约翰.卡鲁很可能就在巴黎?”

    “应该是还在吧,反正第一天的时候我看到他了,可惜我没有那幅《呐喊》,否则我就发达了,伙计,1.68个亿啊!”

    李逸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决定一会儿就给施奇霸打个电话,如果约翰.卡鲁还在巴黎,这家伙一定能找到他。

    “花了,不说那件遥远的事情了,李逸,480万欧元这个价格……”

    “这个价格还是高了,这样,你告诉帕特,如果他能接受380万欧元这个价格,那就成交,如果不能…….”

    李逸双手一摊,刚才的事情让他又改变了主意,他手上这些名画如果找对买家的话,很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有价值的多,而像是罗果夫这样的古董商人,直接从他那里买可能还会更占便宜一些。

    “好了罗果夫,你应该知道,对于一幅佚名的作品来说,即便能够确定它是一幅传自宋代的古画,可是我这个价格也已经超过了它的真实价值,只是作为私人来说,我确实是比较喜欢那幅作品,所以这件事情就看你的了!”

    李逸用力的拍了拍罗果夫的肩膀,他现在要去找施奇霸,而且还要顺便查查那个约翰.卡鲁的资料,没时间陪着这家伙在这儿喝咖啡聊天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约翰.卡鲁

    施奇霸果然知道约翰.卡鲁,不但知道,而且还参加过一次约翰.卡鲁举办的晚宴,期间作为梵克雅宝的代表,还非常荣幸的拿到了约翰.卡鲁的私人联系方式。

    “他确实是再找那幅《呐喊》,也确实是有点狂热,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不缺钱,如果我处在他那个位置……什么?你说什么?哦买嘎,你说他找的那幅画在你手上,哦,不,上帝,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不不不,我必须先见到东西才能帮你打这个电话,否则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好吧,好吧,我先打电话,反正我也看不懂不是吗?”

    听到约翰.卡鲁开价1.68亿美元的《呐喊》居然就在李逸手上,施奇霸顿时风中凌乱了,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同意先给约翰.卡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在寻找那幅《呐喊》。

    “行了,沟通过了,他确实是在寻找这幅作品,而且,1.68亿美元这个价格也确实是他说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施奇霸对着电话说了两句,然后一手捂着话筒,一边扭头和李逸商量。

    “他可以先派人过来鉴定画作的真伪,然后……你告诉他,我不需要钱,我需要他用华夏的古董来换。”

    施奇霸点了点头,转达了李逸的意思之后,又扭头问道:

    “他问在哪里可以看到那幅作品。”

    李逸将酒店的名字说出来之后,那边很快就给了回音,一个小时之后见。

    “老弟,如果你是准备把它卖给约翰.卡鲁的话,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因为那牵扯到一笔巨款。可现在你只是想交换一些华夏古董,那么,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那幅价值1.68亿的名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我必须要去。”

    看到李逸起身准备离开,施奇霸一把就抓住了他,强烈的要求履行一个中间人的责任,用他的话说,没要李逸介绍费就已经是便宜他小子了,想要把他甩开,没门!

    无所谓的耸耸肩,李逸带上施奇霸一起回到了酒店,路上,施奇霸给李逸介绍了约翰.卡鲁的基本情况,这个身家上百亿的富豪是挪威的传奇人物,今年已经78岁高龄,他的产业主要集中在金融领域,挪威最大的银行是他的家族产业,另外作为个人爱好,还在南非投资了一个钻石矿,据说挖出来的凡是超过10克拉的原石都被他私人收藏了。

    “所以我们这些做珠宝的才有机会接到他的邀请。”

    “是吗?不知道他对红宝石有没有兴趣……”

    两人正在闲聊,门铃忽然响了,施奇霸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

    “看来传言真的没错,还不到40分钟他就赶到了,伙计,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会好好的敲他一笔……”

    李逸笑着打开房间的木门,随即一愣,门前站着的居然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强壮的好像是一头北极熊一样的彪形大汉!

    “请问,您是李逸先生吗?哪位是巴斯蒂安先生?”

    李逸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保镖,身子一让,把施奇霸推到了前边,

    “他就是巴斯蒂安,约翰先生应该见过。”

    大汉盯着施奇霸看了两眼,默默的让到了一边,随即,一名形容枯瘦,眼窝深陷,头发都快掉光了的老人从一边走到了门口,先是和施奇霸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握着李逸的手轻轻摇了摇,

    “非常抱歉,您知道,人是越老越怕死,所以我……”

    李逸无所谓的笑了笑,如果换成他是约翰,他有可能会让对方带上画作到他的地盘去,而他却只是先让保镖确认了一下,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他确实是很想得到这幅画。

    跟在约翰.卡鲁身后的是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老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上还提着一个小皮箱,那是他请来的鉴定师,名叫艾德蒙,据说在欧洲非常有名。

    将客人迎进房间,没有多说废话,李逸就将那幅《呐喊》拿了出来。

    “哦买嘎,居然破坏的这么严重……”

    艾德蒙将画布展开,随即脸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这幅画的情况确实是有点糟糕,因为被刘老对折放在箱底,上边还压了几件卷轴,虽然不重,但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不但折痕明显,而且还有几处都粘在了一起,而李逸当时打开的时候又没有特别注意,所以有好几处地方要经过修复才能恢复原貌。

    艾德蒙不满的看了李逸一眼,这幅画虽然保管不善,但作为一名在油画上浸淫了数十年的鉴定师,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爱德华.蒙克那幅1893版的《呐喊》,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拿出放大镜,小刷子之类的工具慎重的检查了一遍。

    “ok,是爱德华.蒙克的真迹没错,而且这几处地方也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进行修复,对画作的价值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十几分钟之后,艾德蒙给出了自己的鉴定结论,让李逸意外的是,他居然站在他这边说话,证明这几处损坏的地方不但可以修复,而且还不影响整体价值,这不由让他对艾德蒙的职业操守有点刮目相看。

    “没问题就好,那么接下来就让李逸先生谈谈他的条件吧,是需要用来自华夏的古董交换吗?”

    李逸点了点头。

    “那么,请问是瓷器,还是书画,或者是其他类型的古董?”

    “约翰先生,这一点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不过我希望您提供的古董能够尽可能的珍贵。”

    约翰.卡鲁微微的点了点头,一直站在过道里的那名大汉从口袋里掏出一摞照片递给了李逸。

    “消息来得比较仓促,所以没办法多做准备,你先看看这些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如果没有,你需要什么,我再去找就是。”

    李逸微笑着接过照片,第一张是一件青花梅瓶,看样式和青花呈色很像是清三代的制品,这种瓷器虽然珍贵,不过他并不缺少,只是这第二张……

    李逸皱着眉头拿着第二张照片看了半天,心中陡然一惊,难道,竟会是那个人的作品?(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肚痛贴》

    第二幅照片,是一幅书法的照片,发黄的纸页上,写着大约二三十个潦草的狂草,没有落款,只有一方模糊不清的正方形钤印,依稀能够看出来是四字篆书,但每个字都残缺不全,相对最完整那个都不到原字体的十之一二,根本就没可能被辨认出来。

    钤印、落款无法辨识,对于书法作品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因为只要损毁的不是十分彻底,现在有很多技术都可以进行还原,而且就算最终钤印无法还原,也可以从笔迹以及内容上进行辨认比对,从而确定是哪位大家的哪幅作品。

    因为历代书法大家的作品,不但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和独有的风骨,而且即便是一时辨认不出笔迹,相应的史书上多半也都会留下有关作品内容、背景等方面的描述,几个方面对照一下,基本上也就能判定出是否真迹。

    事实上,这也正是鉴定古代书画作品的一个标准步骤。

    只是这篇书法实在是太狂放淋漓了,区区二三十个字迹,初看犹如小儿涂鸦,癫狂潦草至欲辨一字而不可得,所以李逸一开始竟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只是后来调整了心情,耐下心来细看,才发现这些字体,顿挫使转,刚柔相济间自有法度,千变万化,龙飞凤舞中却又有一种飘逸的神采流散,绝对是一篇大家之作。

    “忽肚痛……”

    看了半天,李逸终于认出来了开篇的这三个字,因为也只有这三个字尚算工整,其后数行,基本上每行都是一笔到底,上下映带,缠绵相连,越写越快,越写越狂,越写越奇,真正称得上是意象迭出,颠味十足,将草书那种张扬恣肆、纵横豪放、变幻莫测的情境表现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其他的都认不出来也没关系,有起首这三个字也就够了,因为有一篇流传千古的书法名篇,就是以这三个字起首。

    “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热所致/欲服大黄汤……”

    一边仔细的辨认着剩下的字迹,一边和记忆中那篇书法的内容笔迹相互印证,李逸越看越是惊奇,及至看完,盯着那方残损的钤印,心中的惊疑达到了顶点,这有点不大可能吧?这一篇,难道会是“草圣”张旭《肚痛贴》的真迹不成?

    张旭是谁,自然不用浪费笔墨在这里描述,只是李逸记得非常清楚,张旭传世的作品极少,一共也不超过5篇,其中真正的真迹似乎只有《古诗四帖》一篇,其他无论《心经》、《肚痛贴》还是被认为是最可靠的张旭真迹的楷书作品《郎官石柱记》都是碑拓,那么,这一篇,又是那位书法大家的临摹之作呢?

    相比起楷书、隶书,李逸对草书的研究是最少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欣赏能力,更何况心中还有张旭《肚痛贴》原碑字迹的对比,他觉得,这篇作品的笔迹和张旭至少有八、九成的相似,如果真是临摹之作的话,这个作者的草书功力,即便是放到历史长河中去对比,恐怕也要排在前5之列!

    可是,这里边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钤印的问题。

    众所周知,一篇优秀的书画作品,除非是一出世就作为陪葬品,从未现世,否则,如果是传世作品的话,其上绝对不会缺少相应的收藏印章。

    而且,如果曾经被一些知名人士所收藏的话,这些人还有可能会在上边题诗或者题跋。就好像著名的“刷屏”狂魔乾隆大帝,经其手收藏的书画,基本上最少都有三、五方收藏钤印,多的,更是多达几十方,最过分的就是其收藏的那幅赝品《富春山居图子明卷》,还生生在画面上加了多达56处的题诗和考证文字!

    当然,除了乾隆这种疯狂的举动会有毁画的嫌疑之外,这些钤印和题跋,也都是鉴定一幅传世书画作品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然也构成了这幅作品价值的一部分。

    如果这篇书法是张旭的真迹,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有一方钤印,就算是张旭之后的临摹之作,以这幅作品的水平,也不可能会没有人收藏!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这幅作品确实是张旭真迹,只不过问世不久就被人当成陪葬埋到了地下。另一个可能则是,临摹这幅作品的是一名当代或者近代的书法大师,它存世的时间太短,那些钤印狂人还没来得及留下自己的痕迹。

    不过这两种猜测都有很大的问题,第一个,如果是陪葬品,那么钤印这么少,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陪葬的时间非常早。

    张旭是唐人,按照这个推论,这幅作品很可能会是从唐墓中被发掘出来的。可是作为这么一幅知名的作品,如果是被正常的发掘出来,早就轰动世界,而李逸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这么看来,这幅作品90%以上的可能会是被盗墓贼盗墓所出。

    只是这个推论有一个绕不开的问题,那就是作为纸本书画作品,对于保存的环境要求极高,精心保管的传世作品被损毁的都不计其数,环境恶劣的古墓又怎么可能会保存的这么完整?

    或者说,就算是在古墓的密闭空间中保存的尚算完整,但像这种数百上千年都没有接触过空气的纸张,只怕是在被带出古墓的一瞬间就会化为飞灰,难道,这个盗墓贼居然还是个雅贼,还知道这幅作品的珍贵,在第一时间就采取了完善的保护措施?

    李逸知道,即便是有这个可能,其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就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可是,不要说是当代、近代,就算是连古代那些书法大家都算上,能够将张旭书法临摹到这等境界的,李逸也想不出几人,更何况,如果是古人所临,又怎么可能会绕过钤印的问题?

    绞尽脑汁的琢磨了一阵,李逸忽然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篇作品就算是从古墓中被盗掘出来的,也绝对不可能会是唐墓,因为之前他还在长安碑林看到过这幅书法的石碑,那可是宋代才雕刻的!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当代人所仿!

    还真是可惜啊,这么一幅惊世的作品,推断到最后居然是新仿,相对于这个结论,李逸宁肯它身上背负这千古难解之谜,也不愿意看到它只是一幅仿作!(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好多宝贝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照片放到了旁边,而一边的约翰.卡鲁和埃蒙德则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张照片他竟看了这么久,看来,他应该是很看重这篇作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咦?”

    李逸虽然早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因为都是照片,所以也没有非常刻意的去掩饰,所以一看到第三张照片,就忍不住轻轻的咦了一声。

    无独有偶,这第三张照片还是一幅书法作品的照片,而且居然也是草书,只是和第二张不一样的是,这是一篇碑拓,篇幅很长,但因为是照片,看不出具体的尺寸,只是上边的钤印盖的密密麻麻,差不多有四五十个之多!

    和书法原篇不同,这篇碑拓一开始就注明了是唐释怀素所书,而且另有一行小字表明这是宋碑的拓文,李逸用放大镜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怀素所书的《圣母帖》。

    相对于张旭,和他齐名的怀素传世作品较多,而且最关键的是真迹颇多,只不过《圣母帖》却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真迹。

    对于书法作品来说,当然是真迹最为珍贵,就好比刚才那篇《肚痛贴》,虽然只有区区30个字,但如果是真迹,其价值恐怕不在黄庭坚那篇《砥柱铭》之下,甚至在极端的情况下,让李逸拿这幅《呐喊》去一换一,他都有可能不会犹豫太久。

    真迹之后就是名家仿作,这个不用多说,然后再下来就是碑拓,尤其是原碑已经遗失的名家作品,其价值有时候也不下于真迹,但相对于尚有石碑传世的,其碑拓的价值更多的就要看版本了。

    碑拓的版本更多的指的是收藏版本,也就是说,要看这篇碑拓是什么时候拓印的,又曾经被哪些名人收藏过,这一点,主要就要靠碑拓上留下的钤印来判断。

    《圣母帖》的宋碑还在,目前就收藏在长安碑林,所以传世的碑拓不少,只是从这一篇上的钤印来看,这很可能是所有碑拓中最古老也最珍贵的一篇。

    “宣和?政和?”

    看到这两个年号,李逸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还真没有猜错,这片碑拓还真可能是最古老的版本,而且还有可能是传承最正宗的版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珍贵程度,就算是比起真迹来说都不遑多让。

    宣和、政和都是宋代皇帝的年号,而且还是一个皇帝的年号,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宋代的帝号。

    宋代的皇帝是一群很神奇的存在,其他的暂且不说,只是这个年号就让人眼花缭乱,平均下来,每隔五六年就会换一个年号。

    李逸记得很清楚,而且这篇碑拓上也显示的很清楚,《圣母帖》的碑文是元祐三年所刻,也就是北宋第七位皇帝宋哲宗赵煦在位时所制,这个在位15年的短命皇帝驾崩时才24岁,而他之后继位的宋徽宗赵佶则更是一个著名的悲剧人物。

    宣和、政和就是宋徽宗赵佶曾经使用过的两个年号,也就是说,这篇碑拓距离刻碑的时间,最多也不过才一二十年!

    “可惜啊,一二十年而已,真迹居然就已经失踪不见,难道,是被赵煦这家伙拿来陪葬了?”

    李逸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如果真迹还在的话,宋徽宗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珍视一副碑拓却对真迹视而不见。

    “被陪葬了……”

    李逸挠了挠头皮,宋陵早就被人发现,虽然现在资料上并没有说具体的发掘情况,但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用多想,因为就算是普通的盗墓贼没有下手,军阀混战那一阵它也很难逃脱那些大盗的荼毒,也就是说,即便是推测出《圣母帖》的真迹是在宋哲宗赵煦的墓中,现在多半也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了。

    李逸拿着放大镜又看了一会儿,陆续又发现了赵孟頫、项元汴、乾隆、嘉庆、宣统等人的钤印,他暗暗的点了点头,将照片郑重的放在了一边。

    第四张照片,则是一方玉玺,只不过不是乾隆这个制印狂魔的玉玺,而是圆明园流失的重宝之一,清嘉庆帝的圆明园绮春园御宝交龙钮白玉玺!

    目前,现世的圆明园嘉庆玉玺只有两组,一组就是绮春园玉玺,另一组则是嘉庆“敷春堂”玉玺。

    敷春堂玉玺共有两枚,一枚为“敷春堂宝”,一枚为“敷春堂”,而绮春园玉玺则有三枚,分别是“凤麟洲”、“水净沙明”和“麟游凤舞”。

    其中,“凤麟洲”、“水净沙明”和“敷春堂宝”这三枚玉玺,分别在09年和11年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亮相,并前后被神秘买家拍走,具体的成交价都没有透露,媒体估计应该是在1500万软妹币左右。

    而作为绮春园组玺中的第三枚“麟游凤舞”,则从未现世,世人多有猜测,却始终确定不了下落,而现在,李逸看到了,因为照片上这方玉玺,正是这枚神秘的“麟游凤舞”玺!

    “你nnd!”

    嘟哝了一声,李逸将照片放到一边,又拿起了第五张。

    第五张,第六张……

    李逸一张接一张的将这二十六张照片看完,又从中挑出来了两张,一张是唐长沙窑所产的狮座诗文枕,另一张则是明代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

    长沙窑是华夏唐朝彩瓷的发源地,大致可上溯到初唐,中后期逐渐盛行,在晚唐达到鼎盛,而后衰落于五代末年。

    因为窑址地处长沙铜官.镇至石渚湖一带,所以又叫做铜官窑。

    据不完全统计,在我国有12个省份,国外有朝鲜、日本、印尼等13个国家,都出土有长沙窑瓷器,因此市场上的仿品非常之多,但实际上,真正长沙窑瓷器大多数都收藏在各地的博物馆里,流通在市面上的往往都不是精品,而且数量极少。

    目前现世的长沙窑瓷器品种多达70余种,种类堪称历代瓷窑之冠。只不过和后世不太一样的是,长沙窑虽然也有瓶罐碗碟等造型,但最常见的,却是各种各样的瓷壶和动物玩具。

    另外,长沙窑所产的瓷枕也非常有名,其中的精品,其价值甚至比宋代定窑所产的孩儿枕还要珍贵,约翰.卡鲁提供的照片上的这个狮座诗文枕就是其中之一。

    这件瓷枕,通体施以青釉,枕面和底座均成长方形,中一卧狮承托枕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工”字一样。

    诗文枕的枕面为长方八角,两端是褐绿彩六边几何图案装饰,中间部分则用褐彩书七言绝句一首。这个瓷枕看起来小巧玲珑、造型别致、装饰独特,绝对是瓷枕中的一件极品。

    相比起这件瓷枕,那件明代宫廷所制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也绝对是一件不遑多让的顶级国宝。

    戗金,又名枪金,沈金,是一项由战国时代锥画技术发展而来的髹漆工艺,最早见于西汉,至明代发展到了顶峰。

    盝,则是指古代的一种盒子,这种盒子,多为小型妆具,常多重套装,顶盖与盝体相连,呈方形,盖顶四周下斜,所以这种样式的建筑也成为盝顶。

    这件箱子,戗金技艺极为熟练,运刀迅疾,刚劲挺秀,金色闪烁,光彩夺目,当为明初戗金工艺的典范。

    整个木箱,又内分三层,中有套斗,下有抽屉,。箱的顶部及四侧面均饰团龙纹,边部饰忍冬纹。其中龙纹五爪蛇身,细鳞卷尾,锥刻的活灵活现,表达了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

    而且,箱的活页、穿鼻、提梁及锁钥等,均系减金铁件,又饰有云龙纹等,更难能可贵的是,没有看到一点的锈蚀,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传世精品。

    “约翰.卡鲁,这几件东西我都很感兴趣,至于交不交换,能不能够比上这幅《呐喊》的价值,则要等到见到实物才能下定论,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让我看到实物?”

    约翰.卡鲁犹豫了一下,说道:

    “李逸先生,如果您想看到实物的话,我建议您最好能跟我回一趟挪威,因为您也知道,这些东西过海关会很麻烦,而且它们实在是太珍贵了,我怕过多的运输会给它们带来一些不必要的损伤,还有最关键的是,您到了挪威之后,我能够提供给你供您选择的绝对不仅仅是只有这二十多件……”

    “这样啊……”

    李逸沉吟了一下,问道:

    “那请问您什么时间会回挪威?”

    “呵呵,我这次过来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随时可以离开。”

    李逸点了点头,说道:

    “请您稍等片刻,我还要打几个电话,才能确定行程。”

    李逸需要联系的是田泽川,因为那次交流之后,他委托田泽川先和藤泽接触一下,如果有可能,可以直接开启相关的谈判。虽然田泽川还没给他回音,但他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会有具体的消息反馈。

    另外一个则是罗果夫这边,因为双年展结束后会有一个古董商的聚会,而他答应他在聚会上帮他介绍几个拥有大量华夏文物的收藏家,这些,都是不容错过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大卫像

    挪威虽然地处北欧,气候偏冷,但在联合国最适宜居住国家的评级上,长期名列前茅,是一个很宜居的国家。

    约翰.卡鲁在挪威国内拥有多处房产,不过他大部分的藏品都放在哈马尔市的森林庄园里,因此李逸他们在到达奥斯陆之后根本就没有停留,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距离挪威首都奥斯陆不足100公里的哈马尔市。

    哈马尔市是挪威东南部海德马克郡的首府,可是人口还不到两万,境内有60%以上的面积都被森林覆盖,而且和挪威最大的湖泊米约萨湖接壤,是著名的度假胜地。

    “一个城市才1.6万人,而且还是一个郡的首府……”

    李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人口密度,想不宜居都不行,华夏随便一个乡镇,哪怕是地处深山老林,很可能都不止这点人口。

    约翰.卡鲁的庄园就建在森林里边,据说面积超过一万平米,而周围数千亩的森林也都是他的产业,在森林边缘的米约萨湖上,甚至有一个方圆数十亩的小岛也属于他私人所有,那里不但建有豪华别墅,游艇码头,甚至还有一个专业的直升机停机坪,只是长期停靠的直升机就有三架之多。

    “这种生活……”

    约翰.卡鲁到密室去准备古董,他的管家负责接待,他用平淡的不带一丝骄傲的语气介绍了这处居所的大概情况,让李逸深受刺激。只是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回国就开办实业的决心,只有让钱动起来,让更多的人去为他赚钱,他才有可能在若干年之后,也过上这样的生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不但疲于奔命,甚至连买一件古董都需要精打细算……

    在管家的带领下,李逸起身绕着大厅参观了一圈,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摆放在楼梯旁边的一尊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青铜雕塑,这件雕塑,是一个头戴铜盔的**少年,手持利剑,一只脚踏在一个大胡子首级上,表情中略带着一点点得意,还略带着一点调皮的稚气。

    “咦?这是多纳泰罗的大卫像?”

    多纳泰罗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早期的第一代美术家,也是15世纪最杰出的雕塑家,被称为“文艺复兴的雕塑之父”。其代表作品《大卫》是第一件复兴了古代**雕像传统的作品,开创了文艺复兴时期美术作品的一个重要而引人注目的主题,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其价值远在李逸之前出手的那件青铜时代之上,居然就这么随便的放在客厅任人参观,还真是……

    李逸正感慨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一边传了过来,

    “亲爱的李,用华夏的术语来说,你应该是打眼了,这件确实是《大卫像》,不过却是一件仿品。”

    “啊?这居然是一件仿品?”

    看了一眼刚刚从密室里走出来的约翰.卡鲁,李逸愣了一下,凭借他现在的眼力,虽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多纳泰罗的真品,但这件雕塑绝对是名家所作,这一点应该是确切无疑的,只是……

    他一边沉吟着一边用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雕像,随即,一抹惊骇从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是的,这件雕像的真品目前收藏在佛罗伦萨巴杰罗国立美术馆,是该馆的镇馆之宝,我几个月前还去看过,不过有时候我觉得那件真品似乎还不如我的这件仿品出色,可惜每次我这么说的时候,都会换来他们的讥笑……”

    李逸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无语的苦笑了一声,惯性的思维还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上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因为他对多纳泰罗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而已,所以即便是鉴灵牌告诉他这件才是真品,可如果想要证明这一点……

    他颇为同情的耸了耸肩膀,虽然任务非常艰巨,但……还请交给我来吧!

    “李逸先生,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是现在就开始,还是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我非常喜欢这里,我想,您看完之后一定也会喜欢上这里的。”

    “是的,管家先生刚刚已经给我介绍过了,不过我怕我参观完后就没心思再看古董了,所以……”

    约翰.卡鲁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转身朝大厅旁边的过道走去,李逸跟着走了几步,又忽然站住,

    “约翰.卡鲁先生,我非常喜欢您这件雕塑,不知道您有意转让吗?”

    “哦?”

    约翰.卡鲁愣了一下,站住了脚步。

    “是这样,我除了是一名鉴定师之外,另外,我还一直在学习雕刻技术,而您的这件藏品,我觉得应该会对我的提高有所帮助,所以……”

    约翰.卡鲁的脸上流露出一个明了的表情,紧接着,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逸先生,您知道您是第几个提出这种请求的人吗?”

    “哦?”

    这下轮到李逸惊奇了,既然公认的真品是在佛罗伦萨,而约翰.卡鲁刚刚也才说过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件仿品,难道,他们也都看出来了?

    “这件雕塑是我十年前从一个拍卖会上拍回来的藏品,当时花了我2000万美元,而现在,艾德蒙先生对它的估价是1.2亿美元,当然,您如果认可这个价格的话,我们可以仔细的谈谈。”

    约翰.卡鲁并没有回答他自己提出的问题,却直接给出了这件雕塑的报价,这让李逸不由有些迷惑,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其实才是真正的多纳泰罗的《大卫像》?

    他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疑惑,主要是因为1.2亿美元这个报价。李逸觉得,这件雕塑,如果能够被证明确实是真品,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其价格很可能会超过目前世界上最贵的艺术品,有着“现代绘画之父”之称的法国著名印象派画家塞尚的那幅《玩牌者》,据说那幅画,2011年卡塔尔王室购入的时候,花了足足2.5亿美元……

    不过,像是这种知名的大型雕塑,历史上几乎就没有过拍卖的记录,所以他也不是特别的确定他的判断就一定会是准确的,只是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究竟赌不赌,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这个价格……”

    李逸缓缓的摇了摇头,他需要看一下其他藏品才能决定,究竟要不要去冒这个风险。(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子冈款夔凤纹玉卮

    约翰.卡鲁领着李逸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大约有五十多平米,被布置成了一个展室的模样,除了四面墙上挂着大约二三十幅油画作品,中间还放着一个长长的两层阶梯形状的展台,上边放满了各种古董,差不多有一百多件的样子。

    “李逸先生,我已经让人将您看中的那几件都挑出来了,剩下的基本上也都在这里了,反正时间还有的是,您慢慢看。”

    李逸点点头,视线从房间一角沙发前的茶几上扫过,之前他挑出来的那几张照片中的藏品,就放在这里。

    “这件……”

    李逸最先看的就是那篇《肚痛贴》,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好奇,究竟有谁能够仿张旭仿的这么像,却又名声不显。

    只是,这幅作品确实是有点奇怪,因为单是从纸张上去看的话,这篇纸很像是唐代所产的玉板纸,也就是最古老的宣纸,而且从墨迹来看,也绝对不应该是近代所书……

    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枚钤在纸张上方的钤印,李逸摇了摇头,这个位置应该是一枚收藏钤印,不过这也符合这张《肚痛贴》的情况,因为张旭应该不会自恋至在一张自诊的医案上留下钤印和落款,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篇书法保存的这么完整,而这个钤印却被破坏的支离破碎呢?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启动了鉴灵牌,随即眉头一挑,这竟真的是张旭的真迹!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李逸轻轻的将这篇书法放到了一旁,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圣母帖》碑拓上的诸多钤印,确定这是一件真品之后,又拿起了那方“麟游凤舞”御宝交龙钮白玉玺……

    “约翰.卡鲁先生,这几件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件明代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呢?”

    李逸并不知道箱子的具体尺寸,但只是从照片上看,那应该是个大家伙,而且这些藏品里也确实没有符合特征的首饰盒。

    “那件箱子在另外一个地方,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

    “嗯,这几件东西虽然珍贵,但应该还比不上那幅《呐喊》的价值,约翰.卡鲁先生,我能再看看您其他的藏品吗?”

    约翰.卡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拿着那篇《肚痛贴》,皱起了眉头。

    李逸先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墙上,一共挂着26幅风格各异的油画,其中只是李逸能够认出来的大师级的作品就多达8幅,剩下的,他因为没有使用鉴灵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是艺术珍品,不过能够和大师级的作品同列,想来也不会太差就是。

    看完油画,李逸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展台上,跳过两件西洋古董,伸手将第三件古董拿了起来。

    这是一件和田青白玉雕刻的夔凤纹玉卮,高约10厘米左右,口径差不多7厘米,由器身和器盖两部分组成,看起来和我们现在用的杯子十分相似。

    器身上,雕有夔纹、凤纹和勾云纹,盖中央为一圆钮,周围凸雕有三只回首眺望的狮子。玉卮底部雕有三个兽首形足,外壁有一环形把手,把手上雕象形钮饰,象鼻自然向内弯曲呈环形。

    卮,是一种酒器,最早见于战国末期,秦时杯卮并行使用,汉代则更加流行。但是,汉代以后的酒卮实物发现的很少,而这件精致绝伦的玉卮,即便是没什么专业知识,也能看出绝对不可能是汉代之物,而且,从夔凤纹饰那大巧若拙的纹路中,李逸依稀的看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莫非,这是陆子冈的作品?

    对于陆子冈的作品,李逸并不陌生,相反,因为拥有白玉合卺杯和一件真正的子冈玉牌,他对陆子冈的某些手法还相当的熟悉,在他看来,这件玉卮很可能也是这位大师的作品。

    和一般的玉雕师不同,陆子冈的玉雕作品大部分都留有款识,只不过很多款识所藏的位置都有点出乎人的意料,李逸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杯盖,然后又检查了杯身,甚至包括环形把手的内壁都看过了,也没有发现留款,不由有点疑惑,难道是看走眼了?

    启动鉴灵牌,一阵凉气流过,李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就是一件陆子冈所雕刻的玉卮,只是,这家伙究竟将款识留在了哪里?还是说,这就是一件无款的子冈玉?

    摇了摇头,正要将东西放下,忽然心中一动,将玉卮翻了个身,盯着象鼻鼻端处看了一会儿,不由哑然失笑,这家伙果然狡猾,居然会想到在大象的鼻孔上做文章!

    这件玉卮,象鼻自然弯曲成环,和把手形成了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两个环形,只是象鼻弯曲过来之后,并没有和把手完全接触在一起,而是在两者之间,留下了一个大概只有三、四毫米间隔的空隙。

    而款识就是利用这半厘米都不到的空隙,被陆子冈雕刻在了象鼻的鼻头,只是痕迹很浅,想来是因为不太好用力,而工具又不是太趁手的缘故。李逸猜测,他应该是用一种前端弯曲的刻刀反复铭刻,才在这上边留下了“子冈”这两个字样。

    这实在是太坑人了,因为如果想不到的话,就算是留意到这个空隙,角度不对也根本就看不见款识,这样,即便是从雕工上推断出有可能是陆子冈的作品,也会因为款识的原因而被看成疑似,其价值很可能会大打折扣……

    不过,李逸却很喜欢这个处理方式,因为如果约翰.卡鲁他们没有发现这个秘密的话,待会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岂不是要大占便宜?

    刚刚将玉卮放好,门口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即房门打开,从奥斯陆就和他们分开的艾德蒙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上抱着一个硕大的纸箱。

    “李逸先生,你要的木箱来了。”

    “哦?”

    李逸快步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将纸箱拿开,然后揭去蒙在箱子外边的一层柔软的动物皮毛,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好漂亮的一个木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世界上最贵的木箱

    这件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看实物要比看照片更加让人震撼。木箱高约60厘米,宽度稍次,整体接近一个正方体,通体髹朱红色底漆,顶部及四侧面均用戗金工艺饰团龙纹,边部则饰忍冬纹。

    正面,灵芝玉树,花草竹石之间,卧有一条金色巨龙。这条龙,不是普通的游龙、云龙那种细长造型,而是好像一只四肢动物般,形体粗壮肥大,威武凶猛,发曲而向上冲,有怒发冲冠之势,正是明代初期国力强盛时常用的那种爬行龙纹。

    而箱子的活页,则以黑铁为底,錾刻阴纹后锤上金丝,不过金丝的纹饰造型却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入云五爪金龙,配上下方雄踞于大地之上的爬行巨龙,一天一地,一轻灵飘逸,一威猛霸气,充分的展现了古代帝皇的无上权威。

    不过,木箱只能从纹饰特征上判断是明代宫廷之物,却没有任何款识能够显示具体是什么年代,什么人所拥有,这也让李逸感觉到稍稍有点遗憾。因为即便鉴灵牌能够鉴定出是哪一位帝王所有,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犹如锦衣夜行,即便公之于众,也很难获得大家的认可。

    绕着木箱转了一圈,李逸默默的开启了鉴灵牌,一阵冰寒至极的凉气流过,鉴定结果就好像是聊天信息刷屏一样,一行接一行的接连不断的往外蹦,大眼一看,竟有六七条之多!

    “明弘治,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真品。”

    “隋大业,展子虔《游春图》长卷,设色绢本,真迹。”

    “南唐乾德,卫贤《春江钓叟图》,设色绢本,真迹。”

    “明洪武,倪瓒《江上秋色图》,设色纸本,真迹。”

    “宋熙宁,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真迹。”

    “元至正,吴镇《竹石图》,设色绢本,真迹。”

    “明弘治,沈周《烟江叠嶂图》,设色绢本,真迹。”

    一连串的真品、真迹等字样晃得李逸眼花缭乱,而一个个耳熟能详的人物更是让他所谓的镇定、城府几乎荡然无存,这尼玛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馅饼还都是钻石馅的,不,仅仅钻石馅根本无法形容……

    “李逸先生,您……”

    “没事没事,可能之前没有太休息好,所以忽然有一点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哦,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反正这些东西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了,也不用急在一时。”

    “谢谢,不用,真不用。”

    李逸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偷偷开启了透视眼,视线从箱体上扫过,很快就发现机关所在,原来这些宝贝都被藏在了木箱的顶盖里!

    在他的视线中,这件平均壁厚不过四、五毫米的木箱,在顶盖处却出现了意外,那里的厚度至少是平均厚度的三倍,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是在顶盖之下用一块厚度只有两毫米左右的衬木隔出了一个大约5毫米厚的扁平空间,而那些古画,就被这两层木板紧紧的压在这个狭窄但平面却很宽阔的扁平空间中!

    隋朝展子虔,南唐卫贤,宋苏轼,元吴镇、倪瓒,明沈周!

    横跨五个朝代,总计六位声名赫赫的书画大家,六幅传世名作,这很可能是世界上最贵的一个木箱!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李逸端起茶几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还是抓紧时间看吧,随后巴黎还有一个古董商的聚会,已经说好了要去参加……”

    艾德蒙一耸肩膀,一摊双手,冲着约翰.卡鲁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热爱古董的人就是这样,看到出色的古物时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这一点点的不舒服又算是什么?不过,待会儿谈判的时候似乎可以试着稍稍的利用一下这一点……

    李逸却没有留意他们的表情,不过即便留意了也不会在意,有这件木箱在,哪怕是对手再狡猾,开出的条件再苛刻,最终也只能是吞下一个天大的大亏,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勉强平静了一下心情,他走回展台,接着刚才的展品继续往下看,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却不断的浮现出刚刚鉴灵牌显示出来的那些信息。

    大业,应该是隋炀帝杨广的年号,而展子虔不但历经隋朝,还历经过南北朝时的东魏、北齐、北周等朝代,那么这个年号,是不是在提示《游春图》这幅画是他在隋炀帝统治时期的作品?

    不过这些并不关键,关键的是《游春图》这幅画和展子虔这个人。

    展子虔被后世誉为唐画之祖,绘画题材非常广泛,而且手法多变。他不仅善画人物、车马、山水、台阁,而且大都臻于精妙。尤其是在山水画上所达到的成就及其绘画方法,更是直接开启了唐代画家李思训、李昭道父子金碧山水的先河。

    目前,展子虔传世的作品中,被认定为真迹的有且只有一幅《游春图》,而且,《游春图》还被认定为迄今为止华夏存世最古老的一幅画卷,也被认定为世界上第一幅风景画,其珍贵,可想而知。

    不过彼《游春图》却非此《游春图》,那一幅,因为上边有宋徽宗赵佶的题签,所以虽然也有人曾经质疑可能是五代时期的一件仿作,可众多的史学家、鉴定师还是根据这个题签判定是展子虔的真迹。

    但现在李逸发现的这个情况却足以表明,目前那幅被视为绝世奇珍的《游春图》其实只是一幅仿作,因为真迹到现在都还被封在明代弘治年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属于哪个家伙所有的一个大木箱的顶盖里!

    不用其他作品,仅仅是这一幅,如果现世,绝对会在华夏史学界、收藏界掀起滔天巨浪,轩然大波!

    其他苏轼、倪瓒、吴镇、沈周等人,论名气犹在展子虔之上,只是因为年代的原因,他们的作品在历史价值上可能会稍有逊色,但单就本身的艺术成就和在华夏书画史上的地位,却又无一不是当时的一时之选,一代豪杰!

    而他们的作品,能够流传到今天,绝对都是华夏民族不可多得的绝世瑰宝!

    尤其是南唐卫贤的那幅《春江钓叟图》,虽然早已失传,但据相关史料记载,这幅作品问世之后,被当时的唐后主李煜盛赞,而且还诗兴大发,亲笔在画上题《渔父词》二首,这又是何等的殊荣?

    “阆苑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鳞,快活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盈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词已是千古绝唱,那么,配得上这两首词的那幅画呢?

    一时间,李逸心痒难搔,他恨不得现在就能打开这处密格,将这几幅作品都一一取出,因为除了卫贤画上可能有的两首题词之外,这里还有一首真正的千古绝句在等着他去欣赏,苏轼苏东坡亲手所书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词,是历来公认的中秋词中的绝唱,曾有此词一出,无人再敢咏中秋之说法。而且从艺术成就上看,它构思奇拔,畦径独辟,极富浪漫主义色彩,更加上全篇皆是佳句,李逸认为,这首词绝对能排在历代词作前五之列,而且并不是没有问鼎的可能!

    千古绝句,再加上苏轼在书法上的成就本身就是绝高,甚至达到了和黄庭坚、米芾、蔡襄等人并称宋四家的程度,其亲笔所书自己写就的千古名篇,这篇书法,只是想想就让人激动的浑身发抖!

    而且,和文徵明、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并开创了著名的“吴门画派”的沈周沈石田的那幅《烟江叠嶂图》,不但本身就极为珍贵,而且它的创作年代又能从侧面验证这件堪称国宝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的年代,这所有的一切,竟这么巧合的凑在了一起,又让李逸怎么能够不激动莫名?

    只是,这些作品越珍贵,李逸的心中就越发犹豫,这些瑰宝即便被他所收,也绝不仅仅代表着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财富,他真的能这么自私的将它们放到国外,放到自己的藏宝密室,让它们在暗无天日中继续被雪藏的命运吗?这种做法,和让它们待在这箱子的夹缝中不被人知又有什么区别?甚至在被他取出来之后,被损毁的风险还有可能会更大,而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怕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劫夺,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是……

    李逸苦笑了一声,他固然可以大公无私的将这些都一捐了之,即便那些博物馆有再多不好的传闻,像是这种国宝级的文物想必也不会也不敢任其损毁遗失,可是……

    可是这个亏,吃的实在是太大了啊!这些,都踏马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诚然,现代社会将无私奉献当做一种美德,可是当奉献的程度超过了一定的标准,那又该叫做什么?

    他甚至可以想象,当他将这些顶级的珍贵文物一件件都拿出来捐给国家之后,他脑袋上那个“冤大头”的光环恐怕会比“华夏首善”陈某人更加的不堪,这又是何苦来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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