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阮妈
竹内一郎笑而不语，其实东北已经快要是瓜熟蒂落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大帅府以为可以白拿银子搞建设，却不知这任何人的银子都是烫手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这无论是在民国还是在2016都是一样的道理。
现在的东北有点像后世刚刚开放的时候欢迎日资企业进驻，可以说是优惠政策一箩筐。其实也正是白天大帅府掌握话语权，夜晚特高课掌握话语权，时间久了，又因为北极熊也对东北觊觎这个契机，才会让东北在瞬间易手。
竹内一郎拿起雪茄想了想又拿在手中笑道：“现在的华夏就像一头肥鹿，谁都想把这只肥鹿全部吞下去，也就是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大帅喜欢权利，可惜眼高手低啊，北平的大总统宝座可不是想坐就可以坐上去的。政治，不是单凭武力就可以解决的，更多要靠智慧。”
樱花飞舞道：“为什么要用竹内云子的化名？”
竹内一郎笑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其实帝国之花这次可是有好几朵呢。川岛芳子已经早就去上海这座十里洋场了。南造雅子去了金陵还加入了孙先生创立的党派，酒井惠子去了西边，俄语说的比北极熊还好。其实本来我是不打算带你过去的。”
竹内一郎也有些郁闷，本来他是一直在东北协助总机关长的，可是忽然一纸调令让他北平履新。本来的历史在这里其实已经出现了偏差，李若凡这只蝴蝶的翅膀悄然间已经让历史慢慢面目全非。
樱花飞舞道：“只怕北平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不过父亲，请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和李若凡发生冲突，不然的话，无论是谁，我先要了他的小命。别看你的关东军厉害，可他。”
竹内一郎有些疑惑：“难道他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可不对啊，我的情报根本没有这些消息。你为什么这么忌惮一个中国男人？”
樱花飞舞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解释，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李若凡出手，但她明白，李若凡的秘密实在太多。她一定要先找到他，问问他的打算。
这个时候的李若凡只是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小小感应，很没有遮拦的打了几个喷嚏。
孟小冬开门见到李若凡的样子有些好笑：“李少爷不去后面为阮姑娘接风洗尘，怎么跑到我门口来对月咏怀了？”
那位阮姑娘孟小冬已经见过了，虽然比她还小，但一看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
或许是童年的家庭凄苦，贫富限人，阮玲玉的眼睛里面总是流露着淡淡的忧愁，对她而言，其实和母亲相依为命就是生活在2016命运也不会太好。
华夏女子几乎都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尤其是美女。生在权贵豪门大抵是联姻的工具，生在底层民间大抵是纨绔的玩具。
李若凡掩饰道：“还是冬皇唱的老生太好听了，怎么，你见过阮玲玉了，怎么不过去吃饭啊？”
孟小冬道：“你为什么叫我冬皇啊？我的唱腔真有那么好听吗？明天冯总办家的堂会，听说大轴是余叔岩和梅兰方合作《四郎探母》呢，余叔岩先生的老生那可是京城第一，还好我可以去学习一二。这样的堂会我不过是个外来妹，只有观摩的份。”
虽然是这样说，但孟小冬的语气明显有些惆怅。外来户想要在北平京剧界得到认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北平是旦角挂头牌，老生式微而且都是男人唱的。一个女孩子唱老生，那调子能上得去吗？
现在的孟小冬属于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块璞玉只差最后的打磨了。
李若凡笑道：“听说梅兰方先生可是个美男子，我可是闻名许久，终于能见到庐山面目了。”
孟小冬道：“啊，你明天也去啊？太好了，我还怕明天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去呢！”
李若凡笑道：“不是有孙老元吗？他可是京剧耆宿，这也是你的缘法，能得他的垂青。”
正说话间，方水柔过来笑道：“好个没良心的少爷！我巴巴的把人请来，你却躲在这儿。”
孟小冬笑道：“什么躲啊，这不就是他家的院子？”
李若凡道：“你办事我还不放心？他们母女舟车劳顿，估计还在怕被你给拐带了吧？上海那边没留下什么首尾吧？”
方水柔笑道：“留了那位一条小命。不过是不会记得还有一位阮姑娘了。”
李若凡笑道：“这样也好，走吧，我这个老板也该去见见新员工了。”
李若凡和方水柔走到后院，方水柔早已经快速的交代了上海之行，因为听李若凡说起过那位阮玲玉的不幸遭遇，所以直接就抹去了几个人的记忆。当然，害阮玲玉自杀的那位基本就是弱智儿童了。
阮玲玉见到李若凡进来忽闪着大眼睛有些疑虑的打量了他一眼又随即轻轻蜷首。阮妈妈却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还拽了拽女儿的衣角。
作为母亲，一直都在给大户人家帮佣。方水柔说的那些亲戚在北平之类的话她是不大信的。但方水柔给的小黄鱼却是真的，沉甸甸的金子比什么都好使。
当然她也知道女儿是自己唯一的骄傲，聪明，漂亮，可惜那位张家少爷不大靠谱，不过少爷有几个不纨绔的？
“李少爷好，你这孩子，还不给少爷请安。”
阮玲玉有些倔强的不愿意开口，在她心里，方水柔这位漂亮的姐姐只怕是这位李少爷的夫人。可进门以来，见到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心里多少是不服气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要是自己也穿漂亮的衣服，不会这么逊色的。
李若凡笑道：“都到家了还客气啥，阮妈，我这么喊你可以吧？还有阮玲玉阮姑娘，都坐，不要拘束，这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吃饭。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少爷。”
阮妈一时有些发愣，她可不敢天天和这些少爷小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啊。
李若凡看了阮妈一眼，笑道：“这边院落是孟小冬家。我那边正好宽敞，还请阮妈和阮玲玉住过去，每天吃饭最多就是喊孙老元师傅过来喝几口，你要是还见外，总不成三四个人还分地方吃饭吧？”
大户人家的下人其实是不可以和主人在一起吃的，甚至有的还只能等主人吃完才可以吃剩饭剩菜。这样的规矩已经是深入人心了，所以让阮妈在孟小冬这边上桌子吃饭那对她简直是一种受罪。
第七百六十二章 阮妈
竹内一郎笑而不语，其实东北已经快要是瓜熟蒂落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大帅府以为可以白拿银子搞建设，却不知这任何人的银子都是烫手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这无论是在民国还是在2016都是一样的道理。
现在的东北有点像后世刚刚开放的时候欢迎日资企业进驻，可以说是优惠政策一箩筐。其实也正是白天大帅府掌握话语权，夜晚特高课掌握话语权，时间久了，又因为北极熊也对东北觊觎这个契机，才会让东北在瞬间易手。
竹内一郎拿起雪茄想了想又拿在手中笑道：“现在的华夏就像一头肥鹿，谁都想把这只肥鹿全部吞下去，也就是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大帅喜欢权利，可惜眼高手低啊，北平的大总统宝座可不是想坐就可以坐上去的。政治，不是单凭武力就可以解决的，更多要靠智慧。”
樱花飞舞道：“为什么要用竹内云子的化名？”
竹内一郎笑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其实帝国之花这次可是有好几朵呢。川岛芳子已经早就去上海这座十里洋场了。南造雅子去了金陵还加入了孙先生创立的党派，酒井惠子去了西边，俄语说的比北极熊还好。其实本来我是不打算带你过去的。”
竹内一郎也有些郁闷，本来他是一直在东北协助总机关长的，可是忽然一纸调令让他北平履新。本来的历史在这里其实已经出现了偏差，李若凡这只蝴蝶的翅膀悄然间已经让历史慢慢面目全非。
樱花飞舞道：“只怕北平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不过父亲，请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和李若凡发生冲突，不然的话，无论是谁，我先要了他的小命。别看你的关东军厉害，可他。”
竹内一郎有些疑惑：“难道他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可不对啊，我的情报根本没有这些消息。你为什么这么忌惮一个中国男人？”
樱花飞舞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解释，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李若凡出手，但她明白，李若凡的秘密实在太多。她一定要先找到他，问问他的打算。
这个时候的李若凡只是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小小感应，很没有遮拦的打了几个喷嚏。
孟小冬开门见到李若凡的样子有些好笑：“李少爷不去后面为阮姑娘接风洗尘，怎么跑到我门口来对月咏怀了？”
那位阮姑娘孟小冬已经见过了，虽然比她还小，但一看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
或许是童年的家庭凄苦，贫富限人，阮玲玉的眼睛里面总是流露着淡淡的忧愁，对她而言，其实和母亲相依为命就是生活在2016命运也不会太好。
华夏女子几乎都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尤其是美女。生在权贵豪门大抵是联姻的工具，生在底层民间大抵是纨绔的玩具。
李若凡掩饰道：“还是冬皇唱的老生太好听了，怎么，你见过阮玲玉了，怎么不过去吃饭啊？”
孟小冬道：“你为什么叫我冬皇啊？我的唱腔真有那么好听吗？明天冯总办家的堂会，听说大轴是余叔岩和梅兰方合作《四郎探母》呢，余叔岩先生的老生那可是京城第一，还好我可以去学习一二。这样的堂会我不过是个外来妹，只有观摩的份。”
虽然是这样说，但孟小冬的语气明显有些惆怅。外来户想要在北平京剧界得到认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北平是旦角挂头牌，老生式微而且都是男人唱的。一个女孩子唱老生，那调子能上得去吗？
现在的孟小冬属于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块璞玉只差最后的打磨了。
李若凡笑道：“听说梅兰方先生可是个美男子，我可是闻名许久，终于能见到庐山面目了。”
孟小冬道：“啊，你明天也去啊？太好了，我还怕明天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去呢！”
李若凡笑道：“不是有孙老元吗？他可是京剧耆宿，这也是你的缘法，能得他的垂青。”
正说话间，方水柔过来笑道：“好个没良心的少爷！我巴巴的把人请来，你却躲在这儿。”
孟小冬笑道：“什么躲啊，这不就是他家的院子？”
李若凡道：“你办事我还不放心？他们母女舟车劳顿，估计还在怕被你给拐带了吧？上海那边没留下什么首尾吧？”
方水柔笑道：“留了那位一条小命。不过是不会记得还有一位阮姑娘了。”
李若凡笑道：“这样也好，走吧，我这个老板也该去见见新员工了。”
李若凡和方水柔走到后院，方水柔早已经快速的交代了上海之行，因为听李若凡说起过那位阮玲玉的不幸遭遇，所以直接就抹去了几个人的记忆。当然，害阮玲玉自杀的那位基本就是弱智儿童了。
阮玲玉见到李若凡进来忽闪着大眼睛有些疑虑的打量了他一眼又随即轻轻蜷首。阮妈妈却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还拽了拽女儿的衣角。
作为母亲，一直都在给大户人家帮佣。方水柔说的那些亲戚在北平之类的话她是不大信的。但方水柔给的小黄鱼却是真的，沉甸甸的金子比什么都好使。
当然她也知道女儿是自己唯一的骄傲，聪明，漂亮，可惜那位张家少爷不大靠谱，不过少爷有几个不纨绔的？
“李少爷好，你这孩子，还不给少爷请安。”
阮玲玉有些倔强的不愿意开口，在她心里，方水柔这位漂亮的姐姐只怕是这位李少爷的夫人。可进门以来，见到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心里多少是不服气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要是自己也穿漂亮的衣服，不会这么逊色的。
李若凡笑道：“都到家了还客气啥，阮妈，我这么喊你可以吧？还有阮玲玉阮姑娘，都坐，不要拘束，这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吃饭。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少爷。”
阮妈一时有些发愣，她可不敢天天和这些少爷小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啊。
李若凡看了阮妈一眼，笑道：“这边院落是孟小冬家。我那边正好宽敞，还请阮妈和阮玲玉住过去，每天吃饭最多就是喊孙老元师傅过来喝几口，你要是还见外，总不成三四个人还分地方吃饭吧？”
大户人家的下人其实是不可以和主人在一起吃的，甚至有的还只能等主人吃完才可以吃剩饭剩菜。这样的规矩已经是深入人心了，所以让阮妈在孟小冬这边上桌子吃饭那对她简直是一种受罪。
第七百六十三章 旗袍
阮妈有些糊涂，就看这宅院的气派，也是完全超过上海原来的主家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张家在上海本来就只是一般的富贵。
但丈夫离世，寡母孤女的，又没有文化，能有个吃饭养活自己把女儿拉扯大的蜗居就是恩德了。就像豆豆住的大院里，有个女人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念书，还不是每天做清洁工只赚一千多养活儿女。
贫富限人久矣！吃一顿早饭喝的水都是进口的纯净水的人是不会明白怎么可以几块钱让几口人吃饱的。
阮妈道：“那老爷太太？”
阮妈现在也知道这位李若云是李少爷的妹妹，那就是小姐了。可他是知道的，要是老爷在的话，少爷说的话是不管用的。
李若凡笑道：“他们都在金陵，我妹妹在燕京读书，就是她住过来，一张桌子都坐不满。阮妈要是怕过意不去，把我那边的院子收拾的干净一点就好了。我这人懒散，就得有个勤快人帮忙收拾。阮玲玉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住在家里就像一家人。可别见外。”
阮妈妈狐疑的瞧了李若凡几眼，又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女儿，心想不会是这位李少爷看上女儿了吧？可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怕女儿最多是个小妾。但看这位李少爷的样子，只怕也是性格不错的。
在来北平的路上阮妈也旁敲侧击过，知道李若凡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阮玲玉。这个疑问她一直放在心里，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人家会突然发善心。
李若凡来自2016，自然不会有什么少爷小姐丫鬟的念头。说真的，和阮玲玉每天住在一个院落里面一起吃饭和在2016每天和大幂幂冷冰冰这样的偶像每天聊天吃饭没啥区别，求还求不来呢！
当然，只有方水柔明白李若凡的态度。她本来家里也是普通之极，要不是阴差阳错遇到了李若凡，只怕不比阮玲玉高多少。也是如此，她才没有任何代沟的和阮玲玉很是默契。人以群分，都是吃萝卜干喝稀饭过来的自然有共同语言。
宋韵婷和蓝雨轩看到阮玲玉忽然有点吃味。这刚到北平就林黛玉进贾府了，如何了得？她们可不相信李若凡在上海和阮玲玉是陌生人，可是作为天之骄子的女大学生，实在不知道和阮玲玉说些什么。
李若云也是如此，暗自猜测哥哥和阮玲玉的真实关系。这个时候是阮玲玉是有些敏感的，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特别神奇，她能感觉出宋韵婷和蓝雨轩对自己隐隐的敌意。心里有些抱怨母亲把金子都收了去却不给自己添置几身新衣服。
身上的这件算是最好的了。不过和面前的绫罗绸缎一比，在高亮的吊灯下面，更显得有些洗过多次的发白黯淡。
听说每天可以住这样的大房子吃这样的好菜，阮玲玉心里是很喜欢的。她甚至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母亲把李若凡的院落打扫的比大饭店还要干净。
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圆的圆，该翘的翘，该修长的修长，女孩子是要富养的。却是没有多少母亲的那些小心思。
看着阮玲玉吃的很香，李若凡也多喝了一碗乌鸡汤。看看时间不早，宋韵婷和蓝雨轩先告辞离开。
李若凡提起明天去冯恕家听堂会的事情，问她俩有没有时间，两人还没有开口，阮玲玉道：“我可以去吗？”
说完阮玲玉有些后悔，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去堂会没得让人笑话。
李若凡笑道：“当然可以去。我们可都是孟小冬的拉拉队，自然是人多气势才大。”
阮玲玉眼睛一亮，忽然又垂下脑袋：“还是不去了。”
她的小手搓捏着衣角，阮妈看着不禁有几分心疼。早知道就给女儿买一件旗袍了！
李若凡笑道：“没事，这些堂会要开上一整天呢。明早先去买衣服。你可是我话剧里面的重要角色，这演出服没有几套可不行。”
自古以来，服饰往往就是王朝的一张脸面，有怎样的王朝，就有怎样的服饰。每当改朝换代，总有易服之举
晚清末尽头是民国。民国是我国存在了千年的旧制分崩离析、西风渐进的时期。在这个由传统向近现代嬗变之时，服饰的变易自在情理之中。民国时的服饰最大特点就是中西并存、新旧杂陈。
这个时期女性服饰是旗袍慢慢全面占领市场份额，成为最流行的女性服饰。
旗袍最初源于满族女性传统服装，民国年间融入了西方元素，改良成为最能体现女性魅力的流行服装。1929年，民国政府确定旗袍为国家礼服之一。
传统旗袍特点是宽大、平直、下长至足，上下显一条直线，外加高高的硬领，女性身体的曲线毫不外露。
民国期间的“改良旗袍”最大的改变在于，袍腰不断收缩，女性身材的曲线终于全部显露出来。一些旗袍腰身最后竟窄得要吸气才能扣上纽扣。
此外，旗袍的长度也缩短了、袖口也收窄了。传统旗袍配穿长裤，开衩处很浅，仅可见绣花的裤脚，民国旗袍内着内裤和丝袜，开衩处露腿。民国旗袍面料较轻薄，装饰亦较简约，淡雅合体。
当然在旗袍之外，女学生一般是流行穿白衫黑裙、灰衫黑裙。其实匈罩传入中国最早敢佩戴的就是阮玲玉。她在银幕上，戴上匈罩、身着旗袍后显现出的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给妇女们以惊艳。“匈罩”也就在上海、广州和北平这些大城市普及起来。
这时候的服装店有定制也有成衣，李若凡倒是有些佩服阮玲玉的勇气。敢第一个吃螃蟹的毕竟需要极大的勇气。可惜啊，却败给了蜚短流长。
宋韵婷，蓝雨轩和李若云穿的就是月白衫黑摆裙，这几乎是大学女生的校服了。
旗袍是要露腿的，20年代后期至30年代，旗袍在长短、宽窄、开衩高低以及袖长袖短、领高领低等方面不断翻花样。一时衣长及地，袍底落地遮住双脚，称为“扫地旗袍”；一时又缩短至膝盖，后来袍衩越开越高渐渐及膝部高到大腿。由于有人反对，袍衩一度回到膝盖以下。但舆论压力一减小，袍衩又迅速升高，1933年后流行大开衩旗袍。
进入40年代后，旗袍的式样趋向于取消袖子，高耸及耳的领子也逐渐变矮，后来有的成了无领旗袍。
所以就算是开明人家，也不会让儿女穿旗袍的。其实就是后世，旗袍也没有流行。倒是乞丐牛仔裤成为女孩的最爱了！
阮玲玉看着李若凡的目光流露出莫名的惊喜，狡黠的笑道：“可是我暂时没钱，要不从我的工资里面扣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 旗袍
阮妈有些糊涂，就看这宅院的气派，也是完全超过上海原来的主家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张家在上海本来就只是一般的富贵。
但丈夫离世，寡母孤女的，又没有文化，能有个吃饭养活自己把女儿拉扯大的蜗居就是恩德了。就像豆豆住的大院里，有个女人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念书，还不是每天做清洁工只赚一千多养活儿女。
贫富限人久矣！吃一顿早饭喝的水都是进口的纯净水的人是不会明白怎么可以几块钱让几口人吃饱的。
阮妈道：“那老爷太太？”
阮妈现在也知道这位李若云是李少爷的妹妹，那就是小姐了。可他是知道的，要是老爷在的话，少爷说的话是不管用的。
李若凡笑道：“他们都在金陵，我妹妹在燕京读书，就是她住过来，一张桌子都坐不满。阮妈要是怕过意不去，把我那边的院子收拾的干净一点就好了。我这人懒散，就得有个勤快人帮忙收拾。阮玲玉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住在家里就像一家人。可别见外。”
阮妈妈狐疑的瞧了李若凡几眼，又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女儿，心想不会是这位李少爷看上女儿了吧？可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怕女儿最多是个小妾。但看这位李少爷的样子，只怕也是性格不错的。
在来北平的路上阮妈也旁敲侧击过，知道李若凡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阮玲玉。这个疑问她一直放在心里，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人家会突然发善心。
李若凡来自2016，自然不会有什么少爷小姐丫鬟的念头。说真的，和阮玲玉每天住在一个院落里面一起吃饭和在2016每天和大幂幂冷冰冰这样的偶像每天聊天吃饭没啥区别，求还求不来呢！
当然，只有方水柔明白李若凡的态度。她本来家里也是普通之极，要不是阴差阳错遇到了李若凡，只怕不比阮玲玉高多少。也是如此，她才没有任何代沟的和阮玲玉很是默契。人以群分，都是吃萝卜干喝稀饭过来的自然有共同语言。
宋韵婷和蓝雨轩看到阮玲玉忽然有点吃味。这刚到北平就林黛玉进贾府了，如何了得？她们可不相信李若凡在上海和阮玲玉是陌生人，可是作为天之骄子的女大学生，实在不知道和阮玲玉说些什么。
李若云也是如此，暗自猜测哥哥和阮玲玉的真实关系。这个时候是阮玲玉是有些敏感的，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特别神奇，她能感觉出宋韵婷和蓝雨轩对自己隐隐的敌意。心里有些抱怨母亲把金子都收了去却不给自己添置几身新衣服。
身上的这件算是最好的了。不过和面前的绫罗绸缎一比，在高亮的吊灯下面，更显得有些洗过多次的发白黯淡。
听说每天可以住这样的大房子吃这样的好菜，阮玲玉心里是很喜欢的。她甚至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母亲把李若凡的院落打扫的比大饭店还要干净。
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圆的圆，该翘的翘，该修长的修长，女孩子是要富养的。却是没有多少母亲的那些小心思。
看着阮玲玉吃的很香，李若凡也多喝了一碗乌鸡汤。看看时间不早，宋韵婷和蓝雨轩先告辞离开。
李若凡提起明天去冯恕家听堂会的事情，问她俩有没有时间，两人还没有开口，阮玲玉道：“我可以去吗？”
说完阮玲玉有些后悔，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去堂会没得让人笑话。
李若凡笑道：“当然可以去。我们可都是孟小冬的拉拉队，自然是人多气势才大。”
阮玲玉眼睛一亮，忽然又垂下脑袋：“还是不去了。”
她的小手搓捏着衣角，阮妈看着不禁有几分心疼。早知道就给女儿买一件旗袍了！
李若凡笑道：“没事，这些堂会要开上一整天呢。明早先去买衣服。你可是我话剧里面的重要角色，这演出服没有几套可不行。”
自古以来，服饰往往就是王朝的一张脸面，有怎样的王朝，就有怎样的服饰。每当改朝换代，总有易服之举
晚清末尽头是民国。民国是我国存在了千年的旧制分崩离析、西风渐进的时期。在这个由传统向近现代嬗变之时，服饰的变易自在情理之中。民国时的服饰最大特点就是中西并存、新旧杂陈。
这个时期女性服饰是旗袍慢慢全面占领市场份额，成为最流行的女性服饰。
旗袍最初源于满族女性传统服装，民国年间融入了西方元素，改良成为最能体现女性魅力的流行服装。1929年，民国政府确定旗袍为国家礼服之一。
传统旗袍特点是宽大、平直、下长至足，上下显一条直线，外加高高的硬领，女性身体的曲线毫不外露。
民国期间的“改良旗袍”最大的改变在于，袍腰不断收缩，女性身材的曲线终于全部显露出来。一些旗袍腰身最后竟窄得要吸气才能扣上纽扣。
此外，旗袍的长度也缩短了、袖口也收窄了。传统旗袍配穿长裤，开衩处很浅，仅可见绣花的裤脚，民国旗袍内着内裤和丝袜，开衩处露腿。民国旗袍面料较轻薄，装饰亦较简约，淡雅合体。
当然在旗袍之外，女学生一般是流行穿白衫黑裙、灰衫黑裙。其实匈罩传入中国最早敢佩戴的就是阮玲玉。她在银幕上，戴上匈罩、身着旗袍后显现出的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给妇女们以惊艳。“匈罩”也就在上海、广州和北平这些大城市普及起来。
这时候的服装店有定制也有成衣，李若凡倒是有些佩服阮玲玉的勇气。敢第一个吃螃蟹的毕竟需要极大的勇气。可惜啊，却败给了蜚短流长。
宋韵婷，蓝雨轩和李若云穿的就是月白衫黑摆裙，这几乎是大学女生的校服了。
旗袍是要露腿的，20年代后期至30年代，旗袍在长短、宽窄、开衩高低以及袖长袖短、领高领低等方面不断翻花样。一时衣长及地，袍底落地遮住双脚，称为“扫地旗袍”；一时又缩短至膝盖，后来袍衩越开越高渐渐及膝部高到大腿。由于有人反对，袍衩一度回到膝盖以下。但舆论压力一减小，袍衩又迅速升高，1933年后流行大开衩旗袍。
进入40年代后，旗袍的式样趋向于取消袖子，高耸及耳的领子也逐渐变矮，后来有的成了无领旗袍。
所以就算是开明人家，也不会让儿女穿旗袍的。其实就是后世，旗袍也没有流行。倒是乞丐牛仔裤成为女孩的最爱了！
阮玲玉看着李若凡的目光流露出莫名的惊喜，狡黠的笑道：“可是我暂时没钱，要不从我的工资里面扣吧？”
第七百六十四章 三个女人
李若凡一愣：“怎么，小黄鱼都花掉了吗？”
阮妈有些尴尬的拉了拉女儿，掩饰的笑道：“哪能呢，这不是都帮她收着准备将来做嫁妆吗？”
方水柔好笑的看了这对母女一眼，也是的，穷苦惯了的，忽然见到十根小黄鱼，估计是怎么也舍不得花掉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若凡转念一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笑道：“阮妈你也是的，还是个守财奴啊？这样吧，在我宅院里面分开住吧，以后阮玲玉的关饷都由她自己保管，女孩子要富养，看到喜欢的物事想买难道还回家问阮妈你要银元？阮妈你要是愿意出演我话剧里面的角色，也会另外有一份分润。”
阮妈瞧了瞧女儿，道：“少爷说了算。”
阮玲玉却是心里欢喜，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但喜上眉梢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她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现在也没有触及表演行业。李若凡是在她考取上海明星影片公司之前就带到了北平。
1926年，仅仅16岁的阮玲玉一举考进著名的明星影片公司，主演处率作《挂名夫妻》，从此踏入影坛，代表作有《野草闲花》、《神女》、《新女性》、《三个摩登女性》等。阮玲玉生前出演电影29部，但历经乱世战火，目前仅有9部幸存。
阮玲玉成名后陷于同张达民和唐季珊的名誉诬陷纠纷案，于1935年妇女节当日服安眠药自尽，噩耗传来震惊电影界，各方唁电不可胜数，上海二十余万民众走上街头为其送葬，队伍绵延三里，鲁讯曾为此撰文《论人言可畏》。
2010年，阮玲玉被美国n评选为“史上最伟大二十五位亚洲演员”之一。
阮玲玉有些不自信的小声道：“可是，我从来没演过话剧啊。我怕演不好，给少爷丢脸。”
李若凡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你，本色出演就好。当然，我会给你说戏的。不过，要是演砸了，我可是要灰溜溜的回金陵了，还得输掉两千根小黄鱼！”
“啊！”
阮妈听说差点把手里的汤碗给砸在桌子上，乖乖隆地东，这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真是金钱如粪土！这一根小黄鱼就是10两，1两黄金就是100块呱呱响的大洋，我说怎么方水柔出手就是十根小黄鱼，原来她主人就是这样的大手大脚。
方水柔笑道：“你不会输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雷雨》也是如此，其中的亮点就是三个女性角色。不过除了陆小曼很适合繁漪这个角色，最好还有个备选才好。欧阳苏同的春柳社应该也有合适的角色，但李若凡清楚，凡事有备无患才好。
繁漪这个角色很复杂，李若凡听到蓝雨轩和宋韵婷按不住性子给阮玲玉说了《雷雨》的大概内容。心里倒是一动，蓝雨轩倒是也可以演繁漪的。
阮玲玉心想这不就是大户人家常有的故事吗？这位李少爷也真敢写！不过那个鲁玉凤听这么一说，她还真是很有信心演好。不就是大户人家的一个丫鬟吗？
李若凡笑道：“别小看鲁玉凤这个角色，演戏不同于现实生活，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揣摩剧本，可不是做过什么就可以把什么演好的。就像梅兰方先生，明明是个真爷们，可是在舞台上却比女人还女人，这就是演出了女性的精神，完全忘我的入戏了。所以当你化完妆，你就是鲁玉凤，这一点一定要明白。”
阮玲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有些伟大的演员确实在表演领域有着让人讶异的天赋。晚年阮玲玉在海外定居，最喜欢的就是去欧洲旅游，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李若凡和方水柔忽然失踪对外是宣称出了意外，但事实上许多人都不相信。甚至李若凡最后消失的欧洲某小国连总统都下令绝不放弃搜救，这也成为一桩历史悬案！
毕竟，作为一位唯一两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作家，特别是在海外又有着无以伦比的人脉和影响力。特斯拉一生唯一敬佩的人物就是李若凡，他虽然只获得了一次诺贝尔物理学奖，但他的弟子却几乎包揽了在他去世后的几十届不仅仅是诺贝尔物理学奖。
因为结识李若凡，特斯拉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一生未娶，说是早已经嫁给了科学。特斯拉也是唯一知道李若凡某些秘密的外国人。当然，在李若凡离开之后，晚年特斯拉把他最后一部手稿捐赠给了自己的祖国，其实他的某些试验已经成功证实了空间折叠理论，但不知为何，在听了李若凡的一次劝说之后，最终还是销毁了一些装置。
就像中国历史上的地动仪和针灸铜人，包括还有许多珍贵仪器都下落不明一样，或许就是因为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发力，不希望科学走得太快。
蓝雨轩知道自己也可以过把演员的瘾，虽然或许是不可以真正走上话剧舞台的，但还是喜笑颜开。用李若凡的话说就是导演要对所有角色都有所了解。
李若凡笑道：“明天就在我院子里面排练。孟家班那边也麻烦冬皇招呼一声，我们啊，联排大戏。”
孟小冬笑道：“行，赶明儿我去堂会回来，也和你们演话剧去。”
送走宋韵婷和蓝雨轩，李若云却是赖在李若凡这边不走了。李若凡今晚也是个苦命人，剧本都指望他呢，就是抄也需要时间啊。
等李若凡带着妹妹几人来到自己的院落，方水柔自去先安顿阮妈和阮玲玉的住所。说心里话，要是不多住几个人进来，这么大的院落，要是胆子小的人，恐怕晚上都不敢出来小解。
院子里面有许多树木花草，掩映亭台楼阁，假山小桥，凉风习习，以前的主人看起来也是个喜欢享受的人。
李若云却是跟着来到李若凡的房间，非要磨着哥哥把《红楼梦》默写出来。
李若凡苦笑道：“今晚哪有时间，明天还得去堂会呢！你也不急这一时吧？早点睡，明天哥哥也送你一套旗袍。”
李若云笑道：“你敢送我也不敢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看到得让我退学！”
第七百六十五章 祸国殃民
这时方水柔走过来说了阮玲玉母女的事，她倒是和阮玲玉一见如故，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好朋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这也是和出身有关。
不知为何，李若云看方水柔总有些莫名的不喜欢，她也有些糊涂，想不通母亲怎么会让这么个狐媚的女孩跟在哥哥身边。有些记忆似乎被莫名的修改了，只记得哥哥身边确实是有个丫头的，再多的，就模糊了。
其实方水柔看李若云也有些怪怪的，要是可以，她很想拿个照妖镜对着李若云还有宋韵婷，蓝雨轩照上一照。虽然继承了九尾狐的识海法术，但对这个新情况也是无法给出自己的解释。
当然这绝不是幻境，李若凡告诉她这个是1925年。
李若云看到方水柔呆在这儿就有点不想离开，可惜哥哥却是不停劝她休息，她也不敢太过违拗。
方水柔见李若云出去的时候用劲关上了木门，笑道：“还耍小姐脾气了。”
要说这个时空李若凡最不设防的其实也就是方水柔了，见方水柔走过来依偎着帮他捶腿，不禁笑道：“说心里话，我也搞不清她们怎么这么像！肯定是有我不明白的地方。”
方水柔道：“会不会是她们也无意中穿越过来了？”
李若凡笑道：“怎么可能，当时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我和你追着樱花飞舞过来了。对了，这樱花飞舞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不过她可是有个日本老爹，唉，基本上是不对路了。你说这历史万一要是改变了，会不会也随之影响未来？”
方水柔道：“历史书上写的那些二战什么的应该没法改变吧？不过那场大屠杀，你父母可是都在金陵呢。但救他们出来应该没问题，不行的话，就去把那几个头头脑脑的都杀了。”
李若凡道：“你想的这些樱花飞舞也肯定能想到，你猜她想做什么？她想让她父亲不要去偷袭珍珠港！听说当年偷袭的首脑就是她父亲。”
方水柔微愕：“那岂不是真的二战都改变了？她也敢想！”
李若凡道：“所以要找到樱花飞舞，和她谈谈。不过我总觉得历史无法改变，或者说，我们在2016所看的历史书真的是真的吗？没有粉饰涂改过？”
很多时候历史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胜利者可以肆无忌惮的给历史穿上他想要的衣衫，掩盖住真实的历史。
当然，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个夜晚，樱花飞舞或者说竹内云子已经登上了飞往北平的军用飞机。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最难测的是人心，竹内一郎飞往东北和大帅见面，他没想到这次北平的阻力出乎意料的大。
事实上北洋政府真正的总统只有袁世凯，后面的三位都是最多代理总统。从1922年开始就是国务总理摄行总统职权。这次大帅依靠日本人虽然把顾维钧赶下了国务总理的宝座，但他却没能成为国务总理，更别说总统了。最终只能自封个陆海军大元帅，不到一年就退回东北了。
东北与其说是大帅的天下，不如说是日本人的天下。几乎所有的工业和铁路都被日本把持。日俄战争俄国的失败估计最后悔的就是北极熊了，看着肥肉却不能染指！
当然，对竹内一郎而言，东北只有有个亲日的傀儡就足够了。这也是为什么奉军将领郭松龄向全国发表《反奉通电》起兵反抗大帅的时候日本毫不犹豫的出兵原因，郭松龄不亲日。当然站在反抗者这一边的还有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也不幸遇难。林长民就是《与妻书》的作者林觉民的哥哥。所以林徽因是不会对杀父仇人有好感的。
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华是所有国外势力的共识，几乎每一个军阀身后都有国外的身影。想想东北是华夏的土地却没有发言权，李若凡虽然没有身同感受也是多有唏嘘。
李若凡被方水柔这么一说才想起，这个时候留在北平，估计就要很快面对日本人和大帅的文化**。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连衣服都穿在身上。早上听到妹妹早早的敲门声，见方水柔还在哥哥的屋里，嘟起嘴巴表示不满。
李若凡睡眼朦胧，倒是没有见到妹妹的表情包。等方水柔说去瞧瞧早点，要是阮妈没做的话就去买些回来。李若云早已经走到还歪在被子上的哥哥。
“早晚你骨头都得被她吃了！”
李若凡一愣：“有这么说话的吗？”
看着这个花心哥哥，李若云有些为宋韵婷不值。金屋藏娇还是铜雀春深锁二乔！还有个狐狸尾巴甩都甩不掉。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轿车喇叭声，李若云哼了一声出去开门，阮妈却是第一天，还不知道菜场的门朝哪开呢！过来的时候未免有些惶恐。
“方水柔姑娘和阮玲玉出去买早点了。我今天先去把日常吃用买回来。”
李若凡笑道：“回头我和方水柔说一声，让她先支100大洋给你，不要怕省钱，用具开销都买好的。钱上面的事情你就和方水柔说，她管账。”
阮妈估计方水柔迟早也是李若凡屋里的通房丫头，倒是暗暗打好了和方水柔处好关系的心思。看着初升的朝阳，阮妈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过去的日子就像噩梦一去不复返了。
方水柔对这附件很是熟悉，等和阮玲玉买早点回来，见宋韵婷的轿车停在门口，笑道：“她们来的倒是掐点儿！”
阮玲玉道：“她们都是李若云的同学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方水柔笑道：“你要是穿上新衣服，我看还要胜过几分！那位宋韵婷是家里长辈定下的亲事，不过最后怎么现在还是两可呢。你可要努力啊！”
阮玲玉笑道：“我努力什么啊？”
方水柔笑道：“你偏偏长了一幅祸国殃民的容貌，要是没有靠山，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被别有用心的男人惦记着的。也只有李若凡能保护你。”
阮玲玉知道李若凡是个好人，可是对方水柔说的也不太相信。但她并没有反驳。现在是乱世，枪杆子最大，李若凡再有钱怎么斗的过那些军阀呢？
第七百六十六章 很傻很甜真
其实阮玲玉心里多少还有些牵挂那位她并不知道已经很傻很天真的张达明。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方水柔赶到上海的时候，其实是阮玲玉母女人生的最低谷。阮妈在张家做佣人，张达明比《雷雨》里面的周家父子无耻多了，纠缠阮玲玉反而张家要借机驱逐阮玲玉母女，母女二人身无分文还不知道都是拜张达明所赐！
假如不是方水柔及时赶去，张达明很快就会故意在外面租个房子安顿阮玲玉母子，然后理直气壮的花阮玲玉做演员赚的钱。
可以说《雷雨》里面的故事其实每天都在穿越古今的上演着，丑小鸭能够变成白天鹅仅仅因为她本来就是一只天鹅蛋！
一行人坐了两辆轿车去三里河大街织云公所，在成衣店阮玲玉终究还是没有穿旗袍，还是买了当下最流行的学生装。白衬衫配黑摆裙。
其实她很喜欢方水柔穿的牛仔裤和露脐短皮装，可惜没好意思问。其实就连成衣店老板都对方水柔的装束很好奇，但明显方水柔根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是北平电灯公司总办冯恕母亲的80寿诞，冯恕是清光绪进士，晚清翰林出身，晚年定居北京。曾任大清海军部军枢司司长、海军协都统。入民国后，参与创办京师华商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并出任华商电灯公司的总办。其书法杰出，善写颜体字，琉璃厂商店的牌匾多出于其手笔，当时北平的商号匾额，多出其手书，有“无匾不恕”之语。
当然这些早已风云变幻，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看到两辆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冯恕一愣，心里思忖了一下，没有请这两位啊。
宋韵婷是北平宋平安的掌上千金，虽然北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专门送了请帖，但显然和有些人是没有这份交情的。尤其是，内政次长的爱女蓝雨轩回来，真是出乎预料。
不过轿车下来的客人让冯恕有些糊涂，孙老元这位胡琴圣手他是熟悉的，但李若凡就完全陌生人了。
李若凡走到近前递上拜帖礼金笑道：“不速之客，金陵李若凡来讨一杯老寿星的喜酒，冯总办不会介意吧？”
冯恕含笑亲自把李若凡迎了进去，脑子里面却在高速运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着蓝雨轩和宋韵婷，这位也是贵客。
迎面过来两位青年才俊，李若凡一愣，随即笑道：“史书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却见史书云和身边的男子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人笑道：“我是史青云，李少爷出手就是两千根小黄鱼，不愧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史青云声音洪亮，话音刚落，就见来宾的许多双眼睛都扫了过来。李若凡和史书云打赌的事情不知为何就张扬了出去。自然本来也是上流社会没事还要找些乐子出来，现在多了这桩事，李若凡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话题人物。
不过李若凡想到史青云这么说肯定没安好心，是想挑起宾客的同仇敌忾之心。
这个时候孟小冬已经被孙老元带着先去认识一下北平的京剧名家。今天的堂会那可是请来了梨园公会负责人，青衣王琴侬主持。这和现在请来了中央台主持人是一个概念。
王琴侬是四代梨园世家，是陈德霖唯一叩头弟子，而陈德霖的女婿就是余叔岩。所以说，这个时候京剧极为齐心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大多是亲戚互相扶持。
孙老元希望可以给孟小冬找个最厉害的老生师傅。外地的京剧演员来到北平可不是想登台就可以登台的，你唱堂会，义演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正式挂牌演出。
想挂牌唱戏，必需要有师承。而且还得是北平承认的师承。要说现在北平唱老生的大多是拜师陈少五、札金奎，天赋高一点的有点名气的大多拜师陈秀华、鲍吉祥、张春彦。但孟小冬最想学的却是余叔岩的老生。
余叔岩的爷爷余三胜与程长庚、张二奎并称老生三杰，父亲余紫云是同光十三绝，余叔岩自己可以说是学谭鑫培得其精髓，推陈出新唯一的一个徒弟。
孙老元清楚孟小冬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气却很高。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先和余叔岩认识一下，最好是让余叔岩听一下孟小冬的唱腔，不然冒失过去，可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
李若凡见蓝雨轩和宋韵婷带着方水柔阮玲玉站在自己身后好似一道绝美的屏风，禁不住笑道：“我与史书云一见如故，两千根小黄鱼不过是小赌怡情。听说史青云史大少贵为东亚银行代办，想必是瞧不上这点赌注的。”
史青云失笑道：“不愧金陵子弟，果然大气。”
李若凡笑道：“钱财身外之物，只要能结交到史家兄弟，再多一些又有何妨？”
其实史青云本来对话剧是根本不关注的，对他而言，话剧也好，京剧也罢，不过是个谈资工具。但这次和李若凡的对赌，可不仅仅是金条的事情。
史青云知道张大帅要来北平的消息，当然，是靠枪杆子来的，自然一起来的还有关东军和特高课。东亚银行本来就是日资银行，要是这一次输了，输的可是面子。而且不仅仅是自己家在大帅面前的面子，还有创造社的面子。
史书云赌咒发誓有郭莫若的剧本和田汗强强联合，肯定不会输给一个李若凡。但史青云却不大相信，实在是，这个弟弟就没做过什么靠谱的事情，他最擅长的估计就是依靠大学生的光环追女孩子了。
但史青云亲自去观摩了一下，也打听到现在的中国话剧田汗那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创造社在后面鼎力支持，史青云甚至当时就拿出一笔钱作为赞助，还许诺等赢了这场比试他将重奖所有演员！
史青云甚至还亲自去了中华大剧院和金满楼剧院，他是个喜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谨慎之人。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李若凡脑袋有问题，就是眼巴巴从金陵过来送小黄鱼的，但史青云今天见到李若凡就感到不会那么简单。
史书云并没有告诉他《雷雨》剧本的事情，本来他自己也是不甚了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 余派
冯恕直接把李若凡等人安排到一张靠前的圆桌上，遇到红白喜事，举办一场堂会是惯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能请来什么样的角色那就要看人脉，实力。
今天能请来梅兰方和余叔岩唱大轴，冯恕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李若凡和几人坐了下来，早有下人送来上好的茶水，点心。阮玲玉是第一次来这样的所在，眼珠子不住转动，充满灵气的双眸透露出心中的窃喜。
她最记忆深刻的事情就是在露天看戏，而且是仅有的一次。阮玲玉偷觑了李若凡一眼，见他一幅淡然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起身给李若凡先倒了杯茶。
李若凡打趣道：“怎么，贿赂我啊？”
阮玲玉笑道：“给少爷倒茶是应该的。”
说完，阮玲玉又陆续为几女倒茶。过了一会，见孟小冬过来，李若凡问道：“孙老元呢？”
孙佐臣乳名老元，初名光通。有胡琴圣手的美誉，孙老元是京剧界对他的尊称。
孟小冬笑道：“孙师傅暂时回不来，在叙旧呢。不过我没有见到余叔岩余师傅，堂会都要开始了啊！”
旁边有人笑道：“这位余叔岩的老生是确确实实的好，就是喜欢放鸽子，称病不来是常有的事。他辈分高，反正不管真病假病，也没人敢说不是。”
这位余叔岩就像是起点的大神，就是断更了你也得等着。要是普通作者断更，那就要屠版。
孟小冬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位余师傅的事情，微微有些不信。当然，京剧其实是一种很耗费心神的剧种，一般能活个八十大寿的都是身体素质极好又喜欢锻炼的。
李若凡忽然想起这一次可不就是演出开始后余叔岩让人送信说病了。
那位又瞧了孟小冬一眼笑道：“这位看着眼熟，好像见过。”
李若凡笑道：“不知如何称呼？”
那位笑道：“我是冯耿光，我听说过你，和史书云对赌的李若凡。”
这位可不简单，梅兰方一生的财神爷，可以说对梅兰方做到了挥金如土，就是您只管把戏唱好。至于需要钱的地方，有我。
梅兰方身边的梅党可以说都是很有社会地位的头面人物，国会议员、银行家、知名文人、画家、教授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李若凡笑道：“幸会，幸会，不知齐如山先生来了没有？缘悭一面啊。”
冯耿光旁边的一位瘦高汉子神色有些奇怪，冯耿光笑道：“我身边这位可不就是。”
李若凡对齐如山是真心佩服，因为人家是真正的也是民国唯一的一位京剧理论宗师，当然就像张大千一样，因为后期去了台湾而被人雪藏，基本不大提起。知道齐如山的就更少了。但《齐如山文集》15卷可谓京剧理论集大成者，著作等身。
李若凡笑道：“我这边想请齐先生您拔刀相助啊！”
齐如山笑道：“话剧我可不懂。”
李若凡笑道：“但您懂导演，说句心里话，您可能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您的重要地位其实远远超过了舞台上的任何角色！我称之为导演，假如说演员是棋子的话，您就是下棋的人。”
齐如山有些诧异的瞧了李若凡几眼。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知音般的激赏。但很快这份明亮又黯淡下去。
李若凡笑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前是老生的天下，可是旦角挂头牌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您又怎么得知以后不会是导演最大。我其实是想请齐先生担任艺术总监，兼职也可以。”
齐如山道：“这？”
李若凡笑道：“放心，虽然是不同剧种，但展现美表现美彰显美总是共通的。只要您一周有时间去个两次就好。”
齐如山笑道：“行，我考虑一下。这位应该也是梨园行的吧？一看这精气神就是！”
孟小冬道：“我叫孟小冬，刚来北平。”
说起来这些梅党知道孟小冬的还真没几个，而且对梅党而言，只有梅兰方的京剧才是最好的。所以粉丝也是双刃剑。
这时就见王琴侬站在冯恕身边有些焦急的不知说些什么，但冯恕的神色明显有些冷淡。
当然，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补救，再加派人手去余叔岩家里请。因为大轴排定梅兰芳、余叔岩合演《四郎探母》，很快这边的梅党也知道了这件事。
现在的问题就是《四郎探母》里面的杨四郎没人演了----缺了一位老生名家。
这时冯耿光和旁边的一位耳语了几句，看向孟小冬笑道：“原来孟小冬你会京剧，是唱什么的啊？”
孟小冬道：“老生！”
一时众人都有些糊涂，就许男士演旦角，不许女生演老生？
冯耿光打量了孟小冬几眼，笑道：“敢不敢演杨四郎？”
在老生这一范畴，孟小冬是充满自信和笃定的。李若凡有些好笑，这孟小冬也真敢说。
不多时，出去找的人回来都说没找到余叔岩，说是去医院了。
阮玲玉有些佩服的看着孟小冬：“你真厉害，一点也不怯场。”
李若凡笑道：“孟小冬在上海都已经在大舞台唱了五六年大喜。这点场面难不住她。”
余叔岩与杨小楼、梅兰芳在当时京剧界鼎立而三，并称“三大贤”，代表了20世纪20至30年代老生、武生、旦角的最高艺术水平。
作为京剧演员，没红的时候天天想着红，但红了之后麻烦也随之而来。张家请，李家带的，许多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自由空间越来越被压缩，失去自我。
余叔岩称病就是这么来的，只要是不想唱的，就都用称病。
冯耿光笑道：“要不，余叔岩实在来不了的话，孟小冬你上去演一出如何？我还没见过女须生呢！”
孟小冬只是不语。事情有些突然，她知道首先要李若凡同意才行。这时正好孙老元走了过来，接过李若凡倒的茶喝了几口才道：“余叔岩来不了了。”
李若凡道：“难道就没有别的老生？”
孙老元笑道：“不是没有，是没有余派老生！而且能和梅兰方唱对手戏的，找不出啊！”
孙老元是有些抱歉的，乐颠颠的以为可以介绍给孟小冬，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第七百六十八章 救场
虽然京剧多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所谓梨园世家。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但偏偏就是余叔岩最得谭派精髓，反而是谭鑫培的儿子谭福英只得其形，唱是一般大路腔儿，未经过加工琢磨，名师指点，只能使人听着痛快，而韵味却薄了，岂止不如余叔岩，较杨宝森都有逊色。
唱戏讲究“唱、念、做、打”。谭福英只是嗓音好、武功好；念白、做戏方面，都不成比例。一半是他未曾用功学好，大而化之；一半是他偷工减料，会念会做也不肯卖。他以为观众只是听他嗓子来了，我让你听得痛快就算啦，不必在念、做上再卖力气啦，所以也有点“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其实谭福英不但父亲教，还让余叔岩教，但真正说起来，余叔岩的弟子，男有李少春，女有孟小冬，都是真正的科班考究细腻，反而谭福英成了科班的大路货。
当然后世京剧是真正式微了，每年的春晚京剧就像大杂烩，仿佛喊一嗓子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就是国粹了，早已经离唱、念、做、打四合一差的太远。
李若凡给孙老元斟了碗茶，笑道：“孙师傅的胡琴今晚也听不到了。”
孙老元笑道：“离开北平太久，只怕都忘记我这把老骨头了。”
李若凡微笑不语，孟小冬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阮玲玉不解道：“要是一直不来，不会节目就取消了吧？”
宋韵婷笑道：“怎么可能，不说冯家事先说定了的章程，王琴侬也不能这样做啊，何况梅兰方的妆只怕都画好了，这么多梅先生的粉丝坐在下面，这倒彩可喝不得！”
旁边的冯耿光笑道：“要是让梅先生唱独角戏，明天我就上《北洋画报》头版头条。不过这个粉丝是什么意思？”
李若凡笑着解释了几句，倒是让旁边的梅党很是受用，结果就是粉丝一词很快流传开来，当然也是因为几家主要报纸的推波助澜。不过粉丝的始作俑者李若凡却是没被提起，这让李若凡悄悄郁闷了小一阵子。
这时候王琴侬也走了过来，不得已，他也是没想到余叔岩会来这么一出，可余叔岩可以生病，他却不能不面对冯恕的质问。
当时的人大多讲究，虽然没像古人那样千金一诺，尾生抱柱，但说定的大洋，理亏的无疑是自己。何况，作为梨园工会会长，其实这个职位是个松散的位置，但要是遇到问题不能长袖善舞的解决掉，对自己的声望肯定是有影响的。
王琴侬走到齐如山这边，冯耿光让出一个位置请王琴侬坐下，笑道：“余叔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王琴侬苦笑道：“这事情突然的，要是早点说，言高谭马，我怎么也得拽一个来！”
王琴侬说的言高谭马就是北平另外的言菊朋、高庆奎、谭富英、马连良等四位须生名伶。救场是谁都会遇到的事情，只是现在真的时间吃紧，看看这节目都要到了，都是因为又去请了几遍余叔岩耽搁了时间。
冯耿光笑道：“要不，让梅先生换一出戏？”
王琴侬道：“这节目单早放出去了，都知道是《四郎探母》。刚才在后台，梅兰方连妆都懒得理会了，连西服都穿着呢，说余叔岩实在不来，也不需要开大衣箱了。”
梅兰方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基本是填补了谭鑫培空下的伶界大王no1，但红花还须绿叶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说心里没有感觉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梅先生性格温雅，不会往心里去，但不开衣箱还是委婉表达了心里的不满。
孙老元笑道：“余叔岩也确实是身体一直不好，真真假假，谁知道呢。要不，我推荐一位试试？”
王琴侬眼睛一亮：“哦，孙老元你还藏着掖着的，莫非老生又出什么新秀了？”
孙老元笑道：“要说是在北平，确实是新人；要说在上海，那可是旧人了！”
王琴侬道：“难道是麒麟童？不可能啊，真要是这位来了，我怎会不知？”
齐如山哈哈大笑：“你啊，你啊，有眼不识金镶玉，该罚该罚！”
王琴侬很是纳闷，但也清楚这个时候孙老元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拿自己开刷。他在孙老元这桌扫了一圈，就李若凡一个男生。难道是孙老元的弟子？
王琴侬指着李若凡眼睛却是看向孙老元：“难道是他？”
孙老元笑道：“合着旦角梅兰方能唱，老生就女子不成？”
王琴侬看看转眼就快下午三点了，这大轴的后台都快准备胡琴锣鼓了，这人还是望眼欲穿啊！
“孙老元你就别耍我了，我这心都快急死了。救场如救命，等散了场子我请你吃满汉全席都行！恕我眼拙，你就别卖圈子了！”
孟小冬起身道：“其实孙师傅说的是我，不过我这心里也忐忑呢。”
王琴侬哭笑不得：“她？”
虽然王琴侬自己就是青衣，可老生还真没听说有女娃唱的好的。主要还是怕中气不足，唱不上去。孟小冬或许是天生为老生而降生的，巅峰的时候唱到了六分半，碾压言高谭马，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须生冬皇！
虽然孟小冬刚才说的两句话也是字正腔圆，但王琴侬还是以为孙老元是胡闹。就是病急乱投医也不能这样吧。如果仅仅是个老生，后面又不是没有！
冯耿光走南闯北的，这时笑道：“不如就让孟小冬试试，人家好歹也是上海大舞台的红角！而且，女孩子唱老生，就是有什么，大伙也会担待一二的。”
王琴侬心里一动，再看孙老元时，却见他的眼神十分笃定。想想冯耿光的话也有道理，会唱老生的多了去了，但女生唱老生的还真没听说过！这万一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无论对冯恕还是对梅兰方也都能交代过去。
退一步说，这人是孙老元推荐，冯耿光首肯的，就是唱砸了，也是有这两位在前面顶着，何乐而不为？
这时见后面过来一人，走到王琴侬旁边附耳说了几句，王琴侬深深看了孟小冬一眼，笑道：“这锣鼓已经催场了，也不用换装了，我看旗袍就很好。那，就看你的了，小东姑娘!”
这时候舞台上已经是锣鼓震天响，台下的有不知道内情的已经在嘘了，有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却大多在看热闹，反正，又不用他们急！
孟小冬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穿一件短袖蓝士林布旗袍，头上仍留着刘海，淡妆素裹，未施脂粉，脚下一双圆头中跟皮鞋，动如脱兔，等等等早已快步走到台上。
第七百六十九章 惊艳
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就是梅兰方在后面看着忽然上来一位姑娘，也是一阵恍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但后面的文场武场不管这些，只要有人上台了，那就是胡琴锣鼓走起！
这《四郎探母》是京剧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一出大戏！但越是这样，观众就越挑剔，因为这耳朵被养刁了，谁唱的好，谁唱的不好，可以说票友心里都是门清！
孟小冬演的是四郎杨延辉，这上来就是引子念白！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诗)失落番邦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虽然只是个二八少女，但这个时候仅仅是念白，就让人仿佛忘记了她的女儿身。要知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段本来就是杨延辉的主角，孟小冬往台上一站，就像是大赛型选手，往日的勤学苦练，特别是李若凡这一桌都在下面瞧着呢，她决定要演出最好的自己！
梅兰方在后台一愣，这谁啊，怎么听着是女生，可念白这么地道，谭派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位人物啊！梅兰方是清楚女生要想唱好老生的艰难，这时候听到西皮二黄响起，优美的唱词让梅兰方想起了谭鑫培，后继有人啊。
听到引子和开场诗下面连续叫好，孟小冬却是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反而年轻好胜，存了和后面的镜公主梅兰方比一比的年头。
(孟小冬唱西皮慢板)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我被擒改名姓身脱此难，将杨字改木易匹配良缘。萧天佐摆天门两下里会战，我的娘领人马来到北番。我有心出关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天边。思老母不由人肝肠痛断，想老娘不由人泪洒在胸前。眼睁睁高堂母难得见，儿的老娘啊!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这一段一气呵成，台下是叫好连连。孟小冬嗓音特别高亢，声震屋宇，极富老谭气味，且听不出半点“雌音”，这是女性唱老生最为难得的优点！
王琴侬笑道：“刚才宴席上腼腆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判若两人！”
这下他的心是完全放下来了，问孙老元道：“你从哪找来的这块璞玉？假以时日，就没有言高谭马什么事了！”
孙老元笑道：“还需要琢磨，最好是余叔岩，别的也教不了她什么了。”
王琴侬笑道：“你呀，也不怕传出去得罪人！余叔岩教谭福英教的心灰意冷，想登堂入室，可不容易！”
这时候孟小冬转身优雅大方的坐在椅子上静候镜公主的到来。
《四郎探母》经过无数前辈名家的演绎，这时候的唱词可以说是十分优美。而且后面是大量的对唱，镜公主和杨延辉互相揣摩各自心思，可以说，生旦火不火，就看四郎探母。
梅兰方被孟小冬的这一番仿佛流水收放自如的唱腔也激起了好胜之心，直接把西服一拖，穿一件白衬衫，足下白色漏孔尖头皮鞋也是便装出场。
镜公主在幕后念了一句“丫头，带路啊”便从幕后走到台前。
(梅兰方唱西皮散板)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我本当与驸马同去游玩，怎奈他这几日愁锁眉尖。
却说梅兰方这位美男子演的是百媚千娇的镜公主，手里拿的丝帕向前一抖，面前的驸马却是眉目如春山的孟小冬。不说梅兰方心里很是有趣的体验，台下的观众却是看得如痴如醉。
以前可不像现在，流行假唱，就是不假唱也是话筒扩音。京剧大师凭借的就是嗓门响亮，上台一嗓子就震慑住下面的观众。没有那个真功夫，是不敢挂牌的。
而且当时的京剧就像是后来的录像厅，几乎是一代人的集体回忆，从银幕上面认识了港台明星。那民国的京剧名家就是在一场场堂会，一场场挂牌中征服了世界。
这段唱腔让梅兰方也是越唱越是惊奇，一般来说，要是普通演员遇到和梅兰方对戏，基本是提携后进那种，很少有收放自如的。
可今天孟小冬甚至让梅兰方有一种和谭鑫培余叔岩对戏毫不示弱，旗鼓相当，你追我逐的错觉！甚至，她比谭鑫培余叔岩虽然火候还有欠缺，但活力却更胜一筹。毕竟，老生泰斗和梅兰方配戏的时候都是大叔级的。
这段戏后面是大段的快板对白，唱的特别快，因为要反映出家国情仇和儿女私情的碰撞，镜公主对丈夫的深爱和怕丈夫一去不返的担心。杨延辉对母亲的怀念和对妻子的歉疚和感怀，可以说都体现在唱功里面了！
等到镜公主最终还是输给了爱情，去母亲那里拿来了令箭给丈夫去宋国探望母亲，那种纠缠可以说是看看台下的喝彩声就知道了！
阮玲玉看着刚刚坐在一个桌子上还是不大说话的孟小冬，在舞台上竟然如此的闪亮，简直就是亮瞎了那些不服气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了李若凡说的话，看了看李若凡，见李少爷好像没事人似的，更是佩服。
自然，李若凡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孟小冬给阮玲玉带来的震撼起，阮玲玉就偷偷存了要比孟小冬还厉害的念头。在电影话剧领域，她做到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李若凡现在想的不是孟小冬会不会对梅兰方有点那啥，而是想着和史书云的赌注。历史在这边悄然已经开始拐弯。
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现代文学史，曾经的文学史都是把创造社和文学研究会说成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毕竟也没有多大的对立，也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因为李若凡的这个赌局，让这个矛盾迅速扩大，直到不可收拾，甚至影响到了许多文学史上面赫赫有名的人物。
所以说现代文学史当代文学史其实是不能看的，还是古代文学史研究起来通达。因为现当代的小说诗歌到底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谁也不敢说这个话。很多小说都是喧嚣一时，就像烟花灿烂，平均不到十年就像洗牌一样，能精读的作品越来越少了。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孟小冬已经回到了桌子上，她最在乎的是李若凡的意见。
第七百七十章 牵线搭桥
阮玲玉一脸崇拜的看着孟小冬，能够把京剧唱的这么好，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唱老生，她多么希望自己也会是舞台的中心，让观众大声叫好！
李若凡笑着亲自给孟小冬斟茶，还把零食推过去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孟小冬有些惶恐的接过茶道：“我还是觉得梅先生比我唱的好。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若凡会心一笑，因为自己的到来，孟小冬已经很难在走从前的老路。想想也是，如果仅仅是她和孙老元过来，人生地不熟，自然会对刚刚配戏的角色产生好感。
后世的演员演着演着就假戏真做的可不少！所以曹雪芹先生是预言师：假做真时真亦假！
看到阮玲玉一脸殷勤的样子，李若凡笑道：“你也是一块十足的金子，你的舞台是话剧和屏幕。”
阮玲玉笑道：“我真的行吗？”
李若凡笑道：“我相信你！”
虽然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冯恕也不是仅仅请了京剧班子，但众人的心里还在久久回味刚刚旗鼓相当针锋相对的四郎探母。
要知道，可不是想看就可以看到梅兰方的京剧的。而且如果不是堂会或者义演，梅兰方是当之无愧的主角。齐如山先生为梅兰方量身定制的京剧本子除了梅兰方别的都是绿叶。
就像耳熟能详的《贵妃醉酒》《洛神》这些，基本都是旦角的独角戏，别的角色在唱词上是不可能和旦角相提并论的。
不仅仅是梅兰方，四大名旦都有自己的招牌戏，也都是完全量身定制的本子。像《四郎探母》这些是流传下来经久不衰的剧本，能够有这样精彩的演出，就是台下这些北平名流，也不是经常可以一饱耳福的。
李若凡坐在这儿，一桌上还有蓝雨轩和宋韵婷等人，齐如山和冯耿光就不好讨论撮合之类的事情。毕竟，明眼人看得出这个突然出现几乎是惊艳出场的孟小冬和李若凡的关系肯定很近。
孟小冬并未觉得这北平首发会让她一鸣惊人，当然，从周围看过来的惊讶的眼神让她的心里还是极为受用的。
虽然上到皇帝总统，下到贩夫走卒都喜欢京剧喜欢捧角，但家里除非是活不下去了是不会把子女送去学戏的。
当然，那个时候对于京剧女演员可不像后世那么肆无忌惮的潜规则，就连袁大总统的公子也不会去强行把喜欢的女戏子抢回家。
一幢有少许破窗的建筑为例，如果那些窗不被修理好，可能将会有破坏者破坏更多的窗户。最终他们甚至会闯入建筑内，如果发现无人居住，也许就在那里定居或者纵火。
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条人行道有些许纸屑，不久后就会有更多垃圾，最终人们会视若理所当然地将垃圾顺手丢弃在地上。
这就是所谓的破窗效应，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在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会很不好意思扔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人们就会产生从众心理毫不犹豫地随地乱扔垃圾，丝毫不觉得羞愧。
在李若凡看来，这个时候的人普遍品质有底线，后世这个底线完全被打破了。其实这个底线就是儒家道家释家都默认的君子之风。后世是因为三教都被打碎了，结果被耶稣教和另外一个教沾了便宜。也是风水轮流转了，五千年中华从来没有皇帝怕过宗教。
李若凡可不想放过齐如山，至于冯耿光只是有钱，李若凡最不怕的就是比财富，但才华，他是很佩服齐如山的。确切说，齐如山就是一本活的京剧教科书大全。
堂会结束后，李若凡力邀齐如山去茶室小坐，齐如山也很好奇李若凡这位富贵公子为何会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感兴趣。不过冲着孟小冬和蓝雨轩的面子，他其实也很好奇。
几人来到就近的一家茶室，要了雅座坐下，齐如山笑道：“看我，虽然也听说上海有位孟小冬，现在才知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孙老元我说怎么赖在上海连女婿家都不住呢，原来是找到了谭派余韵啊！”
几人客气了几句，齐如山笑道：“不知李少爷有何事情，莫非是梅先生？”
在齐如山想来，估计是为了孟小冬的事情李若凡想请自己牵线搭桥，把孟小冬介绍进梅家班。这是好事啊，虽然说从四大徽班进京开始了京剧的历史，各个班子也是守望相助，但互相之间的竞争一直没有消停过。
这其实不单是份子钱的事情，单说银子的话，还真没哪个班子是缺银子的。就像梅兰方，可以说只以财富论，那是北平可以说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十大富豪。
但名声比金钱更重要，谁都想自己做一把老板的瘾。对齐如山来说，要是孟小冬愿意进梅家班，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本来这女老生就是天然的广告，而且还唱的那么到位。
李若凡笑道：“不是齐先生想的那样。是蓝雨轩，她想像您请教京剧里面的学问。我就明说了吧，我这边和史书云赌话剧的事情想必齐先生也听说了。蓝雨轩不适合抛头露面，我就让她做了导演一职。”
李若凡把导演的意义简单说了一下，又说起舞台艺术是想通的，希望齐如山能够不吝指教。
对于话剧齐如山也不能说是外行，但他是不大瞧得起话剧的，也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啥真正优秀的话剧。不像京剧，已经是成熟的剧种。
蓝雨轩笑道：“希望齐先生说戏的时候可以让我在一旁观摩，当然我更希望有齐先生这样的老师。”
起初蓝雨轩是不愿这样做的，毕竟，在她眼里齐如山仅仅是梅兰方的粉丝兼创作，那地位还不如梅兰方呢。作为内政次长的爱女，她现在真正服气的也就是李若凡。
齐如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他是中国受过完整、系统旧式教育的最后一代知识分子，从小就对昆山腔、弋阳腔、梆子等地方戏曲，后来还留学西欧，用心学习和考察了欧洲的戏剧。回国后短暂做过京师大学堂和北京女子文理学院的教授。
从1912年在北平经常为梅兰芳的表演及剧本提出修改意见。1917年以后的二十多年来齐如山一直都是甘心隐居幕后，只为京剧而活，只为梅兰方编剧。
第七百七十一章 人间四月天
在大多数人眼里，齐如山的社会地位不是很高。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大概就相当于古代的幕府，是为东家服务的。
假如能够做蓝雨轩的老师，那社会地位无疑是猛涨一大截。这就好像哪怕溥仪退位了，可你要说是溥仪的老师，那历史上你肯定留名一样。
齐如山笑道：“没想到还有收学生的一天！”
李若凡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孙老元也在，不如就让蓝雨轩拜师如何？这拜师礼我可是都准备好了。”
蓝雨轩就势起身给齐如山倒茶，送上包好的一封拜师仪礼。
晚年齐如山定居台湾，蓝雨轩定居香港，每逢齐如山生日必定要亲自去给老师祝寿，并且促成了两地的几次京剧话剧交流汇演。当红灯记放光芒的时候，京剧话剧在港台反而大放异彩。
孟小冬和阮玲玉也没有像原本的空间那样，一个几乎是半隐居，一个早早夭折。孟小冬和齐如山联手开办京剧学校，培养新人。阮玲玉和香港大学联办话剧学校，让更多的影视巨星早早大放异彩。
因为李若凡和她说起过后来的那些歌星影星，所以阮玲玉真的是桃李满天下，她过50岁生日的时候，几乎叫得出名字的天王巨星都是她的学生，可以说生日宴直接就是难得的演唱盛宴了，而且就是平时有矛盾的，这个时候也是毕恭毕敬。不说别的，就是这生日宴的录像后来都是一票难求。
要说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生日宴上面少了李若凡。
后世评价阮玲玉的时候公认她以一人之力让香港电影足以和好莱坞分庭抗礼，阮玲玉影视大奖也是和奥斯卡并驾齐驱的两大奖项。因为特斯拉的帮助，彩色胶卷，立体电影都早早出世。电影对于香港就像瓷器对于中国一样都成了代名词。
蓝雨轩并不明白今天的拜师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相信李若凡。
李若凡和齐如山侃侃而谈对于导演的理解，他的来自后世的眼界和齐如山的实证互相印证，让齐如山第一次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是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
齐如山笑道：“不想李若凡涉猎如此之广，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
李若凡笑道：“我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要不是马上就得应对这话剧上演的一大堆事情，我也想经常在齐先生面前耳提面命呢。”
回去的路上，阮玲玉围着孟小冬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孟小冬和阮玲玉倒是很快成了好朋友，回到家里，李若云有些不忿的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见到李若凡一把就冲过去责怪他没有带自己去听堂会。
李若凡笑道：“今天的堂会可不就是孟小冬横空出世，四郎探母技压群芳，你想听堂会啊，请孟小冬唱一段就可以。”
孟小冬在舞台上可以大大方方，这个时候反而有羞涩带着欢喜。不知为何，她喜欢听李若凡夸奖自己。
李若云可不相信哥哥的话，以为李若凡是被孟小冬给迷住了。
阮妈妈过来笑着说做了醒酒汤和夜宵，孟小冬悄悄看了一眼李若云，还是有些无奈的和阮玲玉先去张罗吃的了。
李若云拉住宋韵婷和蓝雨轩一问究竟，宋韵婷道：“李若凡说的没错，我也没想到孟小冬的老生唱的这么好！”
孙老元有自己的院落，没有过来。今天虽然没有见到余叔岩，但最终效果反而不是一般的好。他现在心无旁骛，唯一的女儿早已经结婚生子，女婿也是梨园行的文武老生张荣奎。所以全部精力都放在李若凡这边了。
李若云不知为何看孟小冬和方水柔总是有些不入眼，在她小心思里，哥哥在上海变成纨绔就是方水柔的原因，还把阮玲玉给拐来了。她决定住下来监督哥哥。这人与人之间还真得靠眼缘。
走进餐厅，李若凡也感觉到了李若云对他身边女子的敌意。不过李若云每天时间大部分都在学校，很少有和孟小冬她们碰面的地方。
等宋韵婷和蓝雨轩离开，方水柔和李若凡独处的时候笑道：“你妹妹好像就喜欢大家闺秀啊。”
李若凡笑道：“还是2016好，也不知是谁捣鬼，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身份。”
第二天早早的欧阳叔同就带着春柳社的成员过来了，说是打算排练一下话剧《雷雨》，李若凡笑道：“我也正想去找你呢。角色琢磨的怎么样了？我这边鲁玉凤鲁妈的角色都有了，演繁漪的陆小曼要稍微晚一点过来。”
欧阳叔同道：“没事，我这边别的角色都有，等陆小曼过来了上场也不迟。我们可以先排着。”
李若凡想想也是，反正院子空地很多，就找了一块让他们先排练。阮玲玉还好，昨天看了孟小冬的唱腔她是铆劲要努力呢，恨不得现在就演。
安顿好欧阳叔同他们，李若凡又过去孟小冬的院子招呼孟家班排练话剧的事情。
等再回到自己的院子，想去看看阮玲玉阮妈他们排练的怎么样了，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个听得出是陆小曼，可来的是两个人啊！
转过花丛，就见一位身着白色折叠裙的俊秀少女正和陆小曼坐在一起看舞台上的演出。
李若凡疾走几步，坐在陆小曼一侧道：“来得这么早啊？徐志魔兄不过来吗？”
陆小曼笑道：“他在新月社呢，胡适先生在，走不开。啊，这是林徽因，大才女呢！”
李若凡一愣神，林徽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是和陆小曼？这不是应该是横眉冷对的两位吗？
其实这个时候林徽因也是新月社成员，林徽因常常参加新月社举办的文艺活动，曾登台演出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剧《齐德拉》，饰演主角齐德拉公主，台词全用英语。她流利的英语和俊秀的扮相，在文艺界留下深刻印象。
徐志魔追求林徽因失败后转而追求陆小曼，但和林徽因并没有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就是因为在新月社听了陆小曼的介绍，左右无事，就一起过来了。
一大部分也是听徐志魔说起李若凡的几首新诗。说到底，林徽因还没有见到徐志魔这样夸奖一位年轻人呢。
说起来林徽因对于中国古建筑的研究还要超过她散文诗歌小说的成就。但更多也是夫唱妇随，结婚后基本就不大写散文诗歌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说戏
这个时候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就是诗人作家，因为诗人最浪漫，所以诗人特别受欢迎，尤其还是年轻英俊的诗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个时候的文坛很像是春秋战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缩减版，孔孟老庄影响的是几千年的中国，可谓源远流长。而民国的新文化运动，更多的是像《红楼梦》那样，很快达到一个巅峰，然后就是断层。后来的什么反思文学寻根文学改革文学不过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做不得数。
就像李若凡在后世见到的许多深层次的问题，难道这些都是突然出现的？当初成千上万的企业工人失去岗位说是要舍小家为大家，可是偏偏僵尸企业都是吸血的巨无霸，当初引进外资简直就是当祖宗大爷伺候着，简直就是宁与外贼不与家奴。可是那些应运而生的小说都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歌颂！
所有低于生活的作品都是没有生命力的。杜甫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直面惨淡的盛世，张养浩被后人记住就是因为他说出了兴亡百姓苦，孔子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说出了苛政猛于虎。
当然，李若凡甚至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念头，能够和这些大师俊杰对话，来民国岂不就是最大的收获？
陆小曼看到李若凡似乎看着林徽因发愣，笑着打趣道：“林家妹子可是名花有主了。”
其实陆小曼心里是有点半含酸味的，女人的心理有时候很奇怪，譬如她现在和徐志魔在一起，可是曾经徐志魔是没有追求到林徽因的。这样说起来，岂不是自己不如林徽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女人是不会真正服气另外一个女人的。
林徽因脸色微红，李若凡这样盯着一个陌生女子打量是不太有礼貌的，可是瞧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那种意思。林徽因见过太多倾慕的目光，但她心目中的另一半必须是有才华一心一意的，徐志魔无疑只符合一半。
事实上，林徽因很像是现在的学霸，这一年会和梁启超先生的公子一起去费城留学，经过四年的爱情长跑才在拿大渥太华的中国总领事馆举行婚礼。
本来去留学准备学的是建筑，结果建筑系不收女生。林徽因也是厉害，转学美术系，选修建筑系，但也是从这一刻起，林徽因慢慢的忘记了她的小说散文和诗歌，所以她的全集恰好分成差不多对等的两部分，这在当时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位。
李若凡笑道：“是梁任公的公子吧？准备去美国留学？不过我可是听说宾夕法尼亚大学是不收女学生的。”
林徽因先是说了句不要乱说，接着听到李若凡的话有些诧异。其实，所以愿意去美国留学，也有避开徐志魔的一部分原因。和梁思成一起进入建筑系是因为家里的意见，一个专业可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梁思成很有才华，但在林徽因50岁去世后娶的第二位妻子无疑是没有眼光的。
但林徽因惊讶的是她准备去国外学建筑的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外人知道，李若凡是从何得知的。当时正是新文化运动红红火火的时候，作为民国才女，林徽因未必那么心甘情愿的放弃北平的一切漂洋过海。
李若凡说完就有些后悔，说不定会改变林徽因的打算吧。这个可不好。
林徽因道：“你也在宾夕法尼亚留过学？”
李若凡笑道：“我会看相。不过人家不收女学生倒是真的！”
陆小曼也听出李若凡的话意，没成想林徽因还真想和梁思成出国啊。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但想幸福，仅仅自己做个好人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另一半也是好人。
陆小曼贪玩，她也不止一次想过徐志魔是不是把她当成了林徽因的替代品。毕竟，徐志魔是追求失败后转身就追求她的。丈夫是军人，很难天天陪伴身边，只是以身份论，她和徐志魔是半斤八两，一个是有老婆，一个是有丈夫。
林徽因是不会接受有老婆的男人追求的，无论他多有才华。但她并不拒绝和徐志魔做文友，可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临的时候，就得做出选择。出国无疑是避开流言蜚语的好举措，但对林徽因而言未免有些不公平。
林徽因转身不答，却是去看舞台上的话剧。
阮玲玉和阮妈已经在舞台上了，其它的角色都是欧阳书同春柳社的演员。
林徽因看着繁漪轻声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林徽因看过《雷雨》的剧本，对剧本作者李若凡的感觉是复杂的。她也写过话剧还演过话剧，但和《雷雨》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小儿科。
李若凡笑道：“陆小曼你细心观察你的角色，舞台上的繁漪就是你。话剧不像京剧，要靠语言的深度来体现人物的复杂。关键是别脸谱化的把人物分成好人坏人，《雷雨》是一出悲剧，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观众看。”
《雷雨》本来的剧本假如说有白璧微瑕的话就是对不熟悉的人物鲁大海的描写上面。
其实后世许多人看到的《雷雨》是一个删节本，《雷雨》最早于1933年发表在《文学季刊》上面。50年代为了要适应当时的政治需求做过大幅度的修改，人物形象也由丰富生动，含蓄，复杂变成概念化，简单，直白。
譬如说繁漪有一段独白：热极了，闷极了，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裂的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
基本上后来的演出都是根据1978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重印本，是没有这段独白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一段！
很多人可能没有注意到，鲁大海是没有结局的，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闯入者，路人甲。他对于母亲，对于妹妹基本上是一个单薄的角色。
从剧本来看，鲁大海还不如设计成没有姓名的路人甲呢。但李若凡恰恰来自于2016，他从小接触的就是普通工人，父母也是普通工人，切身经历了工人从云端跌落到深渊的过程。所以他在誊写剧本的时候，对鲁大海做了大胆的改写。
李若凡对陆小曼道：“鲁大海是周朴园和鲁侍萍的儿子，他的性格不仅仅是善良，还有生活在鲁贵那样家庭中被母亲影响的敏感。而你看舞台上的鲁大海，完全没有表现出人物的复杂，可你看阮妈，她遇见周朴园的时候其实是爱恨交加的，表现的完全超过演鲁大海的那个。”
陆小曼笑道：“那你也给我说戏啊，我真怕演不好繁漪。”
第七百七十三章 乳臭未乾
林徽因坐在一旁，她自己写话剧演话剧，还真没有想过话剧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李若凡笑道：“你要想演好繁漪，就要领悟到繁漪的这句独白，热极了，闷极了，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裂的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要体味繁漪对周朴园的失落，繁漪比出走的娜拉复杂100倍。她对周萍其实没有多少感情，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这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是环环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繁漪是把爱与情分开了的。”
陆小曼道：“我本来还以为话剧就是像京剧那样上去说几句话就没事了。现在看来，我都怕自己达不到你的高标准，严要求。你从哪儿找来的鲁玉凤？我看她演的最好。”
李若凡笑道：“我相信你的实力。”
陆小曼是真的适合演繁漪，从某些角度上说，她的性格和繁漪很像。换言之，假如陆小曼嫁进了周朴园那样的人家，结局和繁漪会很相似。
林徽因道：“就凭这出《雷雨》，我看你和史书云的赌局就不会输。”
李若凡笑道：“不知道林徽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到最后，我可不是就一部《雷雨》，这次我是拼命了，要一个月演出4场话剧。不仅仅是赌局，重要的是为话剧正名，林徽因要是多逗留的话。”
李若凡故意顿口不言，林徽因却是忍不住道：“怎样？”
李若凡笑道：“不但剧本先睹为快，而且会在之后专门写一个让你做红花的角色，这边的艺术总监，舞美化妆都虚席以待。反正那边建筑系也不收女生，何不留下来见证奇迹？”
林徽因对美术很有天赋，当然许多人往往忽略了这一点。
林徽因有些为难：“可是。”
李若凡笑道：“这世上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种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因此养活自身。前者是把工作当做事业，后者是把事业当做工作。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何惧蜚短流长？”
林徽因微微低头看着地面：“我都答应去留学了。”
她清楚自己成为梁任公的儿媳妇是众人眼里的郎才女貌，是珠联璧合。但父亲是理想主义者，在大多数人眼里，她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陆小曼笑道：“倒不如他去美国你去英国，这也是一种考验吧？反正出国手续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正好有时间在这边帮忙。”
林徽因心里一动，但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李若凡趁热打铁道：“那就先把合同签了吧？放心，薪资你定。”
林徽因笑道：“一个月不会有三千大洋吧？”
李若凡笑眯眯道：“可以，三千就三千，不过至少签一年。”
林徽因一愣，她父亲靠着祖上的余荫，现在活的虽然清贵，也绝算不上是大富翁。
家里不缺花销，但也没有资格挥霍。在四合院都可以300大洋买到的北平，3000大洋足以说是巨款。
林徽因没有想到李若凡富到这个程度，说话的时候那种淡然是装不出的。
林徽因被李若凡这么一说，不禁有些魂不守舍。早早提出告辞回家想请教一下父亲。
重点就是，心乱了。
林长民听到3000大洋每个月，忽然感到女儿长大了。在他眼里，国家有难就应该无偿帮助。
林徽因道：“我不想去美国，那家根本没有建筑系收女生的待遇。”
林长民道：“可是，梁家那边？”
林徽因道“我，分开一阵也好。没有建筑可学我去做什么？”
林长民叹了口气，他以为女儿还是因为徐志魔，不过他现在忙着投效兵营，拿投名状的想法，没多少时间顾及儿子的脸面。
陆小曼挖苦道：“人都走了还看啊？《背影》看多了吧？”。
李若凡笑道：“我可没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若凡很想劝劝徐志魔，不过有些事情就是提前预支也未必都能改变。对陆小曼，他不熟。
陆小曼笑道：“我又把剧本拿过来看了，你真想林徽因留下啊？”
李若凡笑道：“剧本仔细揣摩，林徽因留学和家里任何事情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我尊重他的想法。”
这时欧阳书同走过来坐下道：“不好意思啊，陆小曼，等这场结束你就是繁漪啦！”
欧阳书同此刻心情很愉快，过往的事情已经失控，春柳社可以想见凭借《雷雨》可以大红大紫。
现在只要提到话剧，就会把比武的事情拿出来说，但人家李若凡也是的，漠视。只有他兴趣缺缺，一个注定结果的游戏是没有价值的。
阮玲玉下场过来喝了口茶，问：“我演的怎样样啊？”。
李若凡笑道：“很好，就是一些细微微妙的地方要主意。要用自己的神情，特别是眼神来真正的折射人物内心。我们只有几天时间，还要排新戏？
阮玲玉笑道：“折射我第一次演戏，我下次一定做到最好。”
李若凡笑道：“每次排练都要这样形成规矩，要有不少于两人的管理层观看彩排，然后排练一次要坐下来讨论得失。要有专人记录，力求精益求精。”
欧阳书同笑道：“没经过你的允许，《雷雨》已经在《小说月报》发表了，不会有意见吧？这时稿费。”
李若凡笑道：“能有什么意见？不过下面的话剧剧本我不给你了。免得早早走漏风声。”
文学研究会重磅推出李若凡的《雷雨》也是存了和创造社较劲的念头，这一时期，创造社的郭莫若没有拿出让人过目不忘的新诗，郁达夫的小说也显得整体粗糙，《雷雨》无疑是精雕细琢的精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田汗就在创造社，虽然对《雷雨》赞不绝口，但也不能长他人志气。何况，田汗是不服气李若凡的。在北平剧院，他的话剧早就上演过多出了，郭莫若的历史剧也是卖座保证，真的会输给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
史书云不无担忧道：“听说他们这次不止一部话剧！”
田汗摆手道：“那又如何，这可不是新诗，没有谁一写都是精品力作！”
第七百七十四章 紫禁城
宋平安站在金满楼剧院三楼的走廊里面，看着李若凡正在调试他的自动拉升大幕。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若凡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滚珠轴承，这玩意虽然在后世满大街都有卖的，可没有机床还真不太好搞。
结果李若凡只能自己动手做了几个介于滑轮和滚珠轴承之间的小物件，他虽然被封锁了法力，但把两个钢圈组合起来方水柔就可以轻易做到。
宋平安笑道：“贤侄你直接让他们去做即可，不必事事躬亲！”
李若凡笑道：“伯父！您来的正好，这边舞台基本上都已经做好了。时间紧迫，金满楼新舞台，要让演员都过来排练才好。”
宋平安道：“宋韵婷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尽管说，反正我这个当爹的是管不了她了。这边我交代下去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他们。谁不听，请他卷铺盖走人。”
李若凡也没料到宋平安如此热忱。其实是因为他也听说中华大剧院那边同样的热火朝天。
北平的剧院现在正处于一个微妙的时刻，新旧舞台更替，宋平安不是不明白这一点，而且，中华大剧院的背景复杂，何况，宋平安也不想重新找地方新建大剧院。
李若凡来的正好，可以作为一个翘点，毕竟，无论你舞台怎么新奇，关键还是上演的剧目。
假如李若凡这次大获全胜，那么，宋平安几乎可以想见中华大剧院的结果。一个没有人气的剧院是注定要失败的。
李若凡很享受这种快要在后世硕果仅存的老剧院，在一些说古的回忆录里面看到的剧院现在自己就站在舞台上面，仿佛一手拽住了历史的脉搏。
看到宋平安离开，宋韵婷才偷偷从后台露出脑袋，蓝雨轩也跟着站了起来。
宋韵婷道：“好险啊，差点就被发现了！”
蓝雨轩笑道：“这个自动大幕倒是有趣，不过，李若凡你不怕别人仿造吗？”
李若凡笑道：“我这个是专利产品，就是别人看到东西，也造不出来。”
方水柔还特地在放置滚珠轴承的地方设置了小小的阵法，加了双保险。这个大舞台直到破四旧的时候才被人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有这样划时代的设计。当然，年代久远，阵法也早已失效，许多秘密都消散在尘埃里。
宋韵婷道：“我感觉还是这个舞台好。我一定要把它变成北平最美的舞台。”
蓝雨轩笑道：“你自己家的当然好，不过舞美应该是林徽因吧？”
宋韵婷瞧了李若凡一眼，这个李若凡什么都好，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性格也好，就是身边的女孩子不少，还都是才貌双全的。她隐隐觉得有点威胁。
宋韵婷虽然自问容貌不输给她们，但自己的青涩vs人家的熟透，像陆小曼那样的，是许多人心里的偶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种成熟美。
她知道林徽因打算留下来的时候一愣，这个消息其实还是蓝雨轩告诉她的。
虽然说起来是林长民突然于晚间乘郭松龄专车秘密离京，但显然有些突兀。林长民或许也没有想到，这一去竟然是不归路！
林长民1902年赴日本留学，入早稻田大学学习、研究政治经济。1909年从日本留学归国的林长民，于五四前后却成为著名的抗日派，这在现代中国的知识者中，是罕见的最早认识到日本觊觎中国狼子野心的留日派。
林长民的死其实也是因为他一贯的反日立场，张大帅依靠日本政府的支援，兵分四路进攻北平，意欲自任总统。这才有奉军将领郭松龄向全国发表《反奉通电》，并将原奉军第三方面军改称为东北国民军。郭松龄起兵后，托人游说林长民出关。林长民感念郭松龄知遇之恩毅然前往，却遭杀身之祸。
林徽因也是很长时间后才得知父亲的死讯，毕竟有些消息是封锁的。只是，她更不可能去费城留学了！
中午李若凡在六国饭店招待罗明佑和王小隐和邵飘萍。罗明佑很惊讶李若凡的年轻，不禁笑道：“最近和好友都是三句就说到李若凡和史书云的赌局，真是英雄少年啊！”
罗明佑最近为了几位股东要退出的事情伤透了脑筋，倒也不全是因为钱。本来雄心勃勃的要占领北方市场，结果院线是有了，却在电影和观众这两方面都有些力不从心。
其实虽然说是北方电影大鳄，但就连罗明佑的真光电影院制片基地都是放在上海闸北。而大多数的片源都是来自于西方粗制滥造的侦探片和牛仔片。
几位想退出的股东也是决定重新投资上海电影行业，明眼人都知道中国的电影在上海。国产电影著名的影星无论男女几乎都在十里洋场。
可罗明佑的计划是在北方组建20到50家真光电影院，目前这个计划有夭折的威胁。
放在后世，这个举措其实是正确的。得院线者得天下，李若凡在心里说罗明佑这时身在乱世的缘故吧。
李若凡笑道：“我喜欢直来直去，说句心里话，我对罗先生在北方兴建电影院的举措是激赏的。不过，这北方可不太平啊。”
想想罗明佑最后难以为继的结果也是很无奈的，北方因为九一八真光影院丧失殆尽，转战上海又因为一二八整个制片基地毁于炮火。所以他对大帅和日本人是终身没有好感的，因为正是他们毁灭了罗明佑的电影梦。
罗明佑笑道：“不知这话怎讲，无论谁坐紫荆城，总得听曲看戏吧？”
王小隐笑道：“李若凡你不必担心，这四九城不知换了多少总统总理，但文化界是从来不受影响的。”
李若凡笑道：“东北的那位只怕进了紫荆城就要对文化界下手啊，他得做给身后的主子看。我不是说想趁机低价购入股份，我是想问问罗先生万一如此，可有应对良策？”
罗明佑暗自思忖，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节，但李若凡无疑说的有道理，毕竟再有钱也不能把银子往水里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