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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藏头诗

    一幅有些破裂但保存完好的石刻浮雕出现在我面前,像这样长方形,大小约有二十多平米的整体浮雕除了在庙宇和宫殿外,其他地方很少见。

    但让我惊讶的是,这块浮雕竟然是秦代的东西,秦代的雕塑工艺尤为擅长,多见于宫廷建筑,青铜器具以及墓葬明器雕塑等方面,都取得了划时代的辉煌成就。

    从已经出土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就不能佐证这一点,但是浮雕工艺的盛行并不是在秦朝,可以说很难在任何一本有据可查的文献中找到关于秦代大型浮雕的记载。

    可眼前的这一块不管是从工艺还是手法我都很确定是秦代的文物,确切的说应该是秦末时期的。

    浮雕虽然年代久远,不过上面传神的技艺任然可以向我描述一个故事。

    万人跪拜中的男子独坐在高峰之巅,下面是破涛汹涌奔流不息的河流,男子盘膝而坐,抬头远望,神情虔诚而骄傲,跪拜的人中服饰都玄衣纁裳,从头上的帽子我依稀可以分辨出,有高山冠、法冠和武冠。

    我一怔,这是秦朝百官的服饰,能让百官跪拜的人……!

    我连忙走近,独坐的男子头上果然戴的是通天冠。

    这是君王的服饰,浮雕中这位男子是秦始皇。

    “这是秦始皇泰山封禅的情景!”我小声说。

    浮雕的图案向右延伸,雕刻出规模庞大的军阵体系,右侧为一个巨大的方阵,左前方为一个大型疏阵,左后方则是指挥部。

    众多手执兵器的武士,数百匹曳车的战马,一列列、一行行,构成规模宏伟、气势磅礴的阵容,再现两千年前的秦军奋击百万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

    “这应该是秦始皇标榜自己灭六国统一天下的丰功伟业。”霍谦说。

    接下来的浮雕中是一大群人盘膝而坐,围成一个八卦的形状,而秦始皇坐在最中间,面色祥和,左右以及身后各站一人,从雕刻的内容看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看来传闻非虚,秦始皇在最后一次东巡后,便想求道得仙。”

    霍谦说完指着后面的图案不解的说。

    “前面的我都能看懂,也和史书记载如出一辙,可最后的图案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走到最后一块浮雕的面前,浮雕上和之前举行仪式的图案一模一样,甚至任何一个雕刻出来的人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之前坐在中间的秦始皇不见了!

    接着的图案是秦始皇沙丘驾崩,庞大的车队中拉着龙棺,可从图案中可以清楚的看见,龙棺里空空如也,里面根本没有人!

    我的指头下意识抽动一下,雕刻浮雕的人在传达一个离奇的事情,秦始皇在最后一次东巡中很神秘的消失了,所以在最后一幅浮雕里,龙棺中并没有人。

    我突然走到食品箱前,拿起刚才放下的秦俑,和浮雕里的对照,竟然发现这些秦俑和有八卦图的浮雕里的人物极为相似,再拿了几个秦俑和浮雕里对比,都很神似。

    有人买这些秦俑是为了再现当时仪式的情形!

    我心里暗暗的想,就是说有人很确信秦始皇当时的确是失踪,我想到这里急切的对霍谦说。

    “这批货一件也别卖出去!”

    “一件都别卖?”霍谦面露难色。“这可是霆哥交代的事,我……”

    “你刚才不是说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我怎么看都比你高啊,放心这事我回去给霆哥交代。”

    我交代的办法很简单,当越千玲和秋诺她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拿回来的三个秦俑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人一声不响在坐在一边看报纸。

    剩下的事似乎不用我,就算越千玲看不出来,旁边还有一个搞文物鉴定的秋诺,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这出戏没人接下去。

    购物诳街似乎是女人之间沟通最好的方式,等三个女生回来,我明显发现越千玲对秋诺心里的那层奇怪的隔膜已经没剩多少。

    越千玲拿着浴巾打算去洗澡,路过客厅的时候瞟了桌上的三个秦俑一眼,在京兆这个地方,几乎满大街都能看见兵马俑的仿品,所以越千玲并没有在意。

    但走到浴室门口越千玲忽然停了下来,很诧异的回过头走到桌边拿起秦俑看了半天。

    “这东西你从什么地方拿回来的?”

    “哦,去完钟楼后我随便逛了逛,看见这玩意挺别致,就买了几个当纪念品。”我漫不经心的说。

    “秋诺,秋诺,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我眼睛花了,还是现在这造假工艺已经炉火纯青了?”越千玲大声喊。

    秋诺茫然的从屋里走出来,接过秦俑看了看。

    比起越千玲,秋诺明显要比她聪明的多,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摆着三个秦俑多少有些突兀,我翻着报纸岔开话题。

    “对了,今天你们去什么地方玩了。”

    “去了兵马俑,法门寺,秦始皇陵,可把我们累坏了。”顾安琪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说。“雁回哥,明天我们打算去大慈恩寺,听说里面香火可旺了,要不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他去干什么啊,他是神棍,大慈恩寺是寺庙,一个学道的,一个弘扬佛法的。”越千玲果然分心笑着说。“他去了很可能被人家赶出来呢。”

    秋诺还在研究手里的秦俑,其实这东西并不难鉴定,只是我说是路边买的,这让秋诺也很诧异,怎么看都像真品,怎么可能在路边卖,难道现在的造价技术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鉴定水平。

    “这东西是在路边卖的?”秋诺有些不确定的问。

    “满大街都是,京兆什么不多,就这玩意多,你要喜欢,明天我再给你弄几个回来。”

    “可……可我怎么看着,这秦俑像真的啊,这上面的颜料按理说早就失传才对,什么时候复制成功的,我怎么不知道啊?”秋诺越看越诧异。

    “别人就靠这手艺吃饭,糊弄外地人的,你是鉴定专家,该不会这个都能看走眼吧。”我笑了笑样子很轻松。

    “你还真别说,兵马俑的修复考古我也参加过几次,仿制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只是这一件仿的也未免太传神了吧,现在都什么世道,作假也这么专业了。”越千玲的注意力好像还在刚才顾安琪的话题上。

    “当然,你要是愿意呢,我们不介意你同行的。”

    “算了,我还是别去,破解的文字提示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很重要,到现在还没一点头绪,我正烦着呢,还是你们自己去好了。”

    “你心烦就更应该去了,大慈恩寺以前叫无漏寺,无漏是佛学名词,漏即是一切烦恼,在果是堕落义,即是轮转生死无漏者,谓无烦恼生死也,烦恼生死,由此而无,此即发无漏义。”顾安琪很认真的说。“去吧,就当禅悟佛道,心灵也会空旷呢。”

    “烦恼生死,由此而无,此即发无漏义,呵呵,无漏寺,这名字幸好改成了大慈恩寺,不然太绕口……。”我忽然慢慢放下手里的报纸。“无漏寺!无漏?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两个字?”

    顾安琪看着我奇怪的举动,很茫然不知所措。

    我口里反复念着无漏两个字,旁边的秋诺却全身灌注看着手里的秦俑,我和她的表情都很令人诧异。

    突然,秋诺和我几乎同时兴奋的叫出声来。

    “我知道了!”

    秋诺能看出秦俑是真品这个我一点都不意外,不过现在还有比秦俑更重要的事。

    “秋诺,你先停会,我知道最后那四句七言绝句的意思了!”

    “是?是什么意思?”顾安琪小心翼翼的问。

    我拿出一张纸,把四句七言绝句写在上面。

    百岁曾无百岁人,

    未央钟漏醉中闻。

    今看安霸取江山,

    诏书飞下五云间。

    我指着上面兴高采烈的说。

    “这是一首藏头诗,不过不是藏头,而是藏中,你们把中间的字连起来念一下!”

    越千玲低下头指着纸一字一字读出来。

    “无漏霸下?!”

    “文字里提到的地点并不是只有一个,晨钟暮鼓是指的京兆,而最后这四句才是真正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你们明天要去的大慈恩寺!”

    “等会,无漏就是现在的大慈恩寺这个解释还说的过去,但是这个霸下又是什么?”越千玲不解的问。

    “千玲姐,龙之九子中,九子之老六名为赑屃,又名霸下,样子似龟,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顾安琪不慌不忙的解释。

第三章 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世界著名的佛教寺院,唐代长安的四大译经场之一,迄今已历一千余年。

    位于十三朝古都京兆南郊,创建于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是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文德皇后而建。

    大慈恩寺是唐长安城内最著名、最宏丽的佛寺,它是唐代皇室敕令修建的。唐三藏玄奘,曾在这里主持寺务,领管佛经译场,创立佛教宗派。

    所以大慈恩寺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十分突出的地位,一直受到国内外的重视。

    不过越千玲发现好像除了自己,其他的人在这宏伟肃穆的寺院里脸上并没看见多少虔诚,特别是我,我目光停留在寺院里所有像乌龟又不是乌龟的时间上远比佛像的时间多。

    “所有的霸下几乎都是一个样子,这大慈恩寺里大大小小的霸下少说也有几百个,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顾安琪擦着额头的汗水说。

    大慈恩寺大门进去没多远,前行有苍松夹道,道中有三米高的铁香炉一座,左右为方座歇山式钟鼓二楼对峙,西鼓东钟,做晨钟暮鼓之用,这也是大慈恩寺的大型法器。

    东侧钟楼内大钟为明代嘉靖二十七年铸造的“雁塔晨钟”,西侧暮鼓为近世所造。

    晨钟悠扬,穿过林稍,阳光普照,回响在雁塔苍穹;暮鼓咚咚,颂经声声,曲江烟村,香火不灭。

    “晨钟暮鼓!就是这个地方。”我恍然大悟的说。“我们破解的文字里,指明地点的那两句诗,其实是一语双关,不但是指京兆,同时也是指这大慈恩寺。”

    “事实上有件事我没想明白,为什么非要选霸下呢?”越千玲喝了一口水有气无力的问。

    “霸下在寺院里最常见的就是驮着碑石,要留下线索,这些碑文的确是不错的选择。”顾安琪点点头说。

    “这个想法挺对,不过一定没有用,大慈恩寺里面的原建筑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后来翻新的,如果线索留在碑文上恐怕早就毁了。”越千玲摇头否定。“而且刚才我也问过负责解说的导游,整个大慈恩寺里没有一个霸下称的上是文物,最远的也不过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

    “无漏霸下?!”我看看四周平静的说。“明十四陵至关重要,朱元璋如果想把线索留下去一定会想到这些问题,所以说在这寺院里一定有一个霸下身上有线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在大慈恩寺找了大半天也没任何发现,我几乎把所有寺院里现存的霸下都仔细研究过,要么是残缺不齐要么就是年代不对,对于上面的碑文,我只差没爬上去一字一句逐个看了。

    我的奇怪举动让一向平和与世无争的寺庙僧人都看不下去。

    “佛门清净地,还请施主庄重。”负责清扫院落的和尚双手合十。

    我正站在一个霸下的身上看上面托的碑文,连忙从上面跳下来,很歉意的笑笑。

    “实在对不起,师傅,请问这大慈恩寺里有没有明代修建的霸下?”

    “这座寺庙是之前隋代的无漏寺,高祖武德年间已经香火不继终遭废弃,到了李唐贞观年间,加之地处城外荒郊,风雨侵蚀,更是破败不堪,贞观二十二年皇太子李治为其母亲文德皇后在其旧址上建立起一座愿寺。”和尚低着头淡淡的说。“这些在寺庙里的文献中都有记载,不过并没有任何明代返修中修建霸下的记载。”

    我礼貌的感谢和尚后,很失望的坐在长椅上,明明藏中诗里提到的是无漏霸下,为什么找不到呢。

    越千玲和秋诺还有顾安琪都从寺庙其他地方回来,结果也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时间也不早了,看来今天是没收获,不过反正这大慈恩寺又不会跑,我们还有时间,何必心急,今天要不我们好好逛逛吧。”越千玲有气无力的说。

    我想想也是,怎么说都是闻名于世的佛寺,佛教里讲缘,操之过急或许并不是好事,随遇而安搞不好还有收获,点点头跟在她们后面。

    大慈恩寺的中心建筑之一的大雄宝殿,殿身五开间歇山屋顶,雕梁画栋异常精美,两侧山墙上金色悬鱼异常美焕。

    殿前一长鼎香炉,长日香火弥漫,风烟摇曳,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的这尊佛祖三身佛像系明成化二年所塑,肌理丰满,神情安详,雍容大度,大殿里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古老又熟悉的宗教气息,谁都能感到进入大殿之后那份宁静的气场。

    我在心里想朱元璋既然如此相信玄学风水,应该没有崇尚佛学的道理,为什么非要把隐藏线索的地点选在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呢。

    大雄宝殿之后进入大殿院,大殿院是包括大雄宝殿、东西偏殿、二层的藏经楼法堂及三圣殿在内的第一级高地上建筑院落。

    原来大殿院东北、西北各有一小门通向北面的大雁塔,出两门直抵大雁塔下,宗教象征意义十分明确,代表着通向极乐世界的路。

    藏经楼法堂之后的第二级高台之上,就是全寺最雄伟的中心建筑大雁塔,它由塔座、塔身和塔刹组成,门塔身呈方锥形,每层都是叠涩出檐,间以两层菱角牙子,各檐角悬挂风铎,塔顶以青砖叠涩收顶,上置宝刹。

    我实在没心情和力气上去,可越千玲根本不理会,拖着我非要登塔,塔内施木质楼梯,盘旋而上,各层四面皆有券洞。

    我登至顶层,四面神望,长安胜迹,历历在目。

    在这个高度完全可以把整个大慈恩寺尽收眼底,站在高处微风扑面而来,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刚才黯然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塔沿边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七级浮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和大雁塔有什么关系啊?”顾安琪好奇的问。

    秋诺浅浅一笑望着远处不慌不忙的解释。

    “浮屠是梵语,翻译过来是塔、佛塔,俗称宝塔,佛塔的层次一般为单数,如五、七、九、十三级等,而以七级为最多,故有七级浮屠之称,塔原来是用来埋葬圣贤的身骨或藏佛经的,造塔的功德很大。”

    “唐人岑参有首诗就是描写大雁塔的。”越千玲笑着说。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

    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峰嵘如鬼工。

    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这诗最后两句让我想到什么,我在旁边反复念着,然后看看下面,越千玲不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围着塔身绕了一圈后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

    “你们从上望下看,看看这大慈恩寺像什么?”我指着下面兴奋的说。

    其他三个人按照我的话,仔细看了看,顾安琪慢慢张大嘴巴。

    “大慈恩寺的山门向外突出,大雁塔主轴线以东是塔园和钟社,大雁塔轴线以西有牡丹园、牡丹亭,刚好左右对称,犹如四平八稳的四足!”

    秋诺看完瞠目结舌的和越千玲对视一眼,惊讶的说。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整个大慈恩寺的结构犹如一只乌龟,安琪说的那些是四足,而宝殿和大殿院是龟身,而突出的山门是……”

    “不是乌龟!是霸下,也就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越千玲欣喜若狂的说。“大慈恩寺是按照一只霸下的形态布局修建的。”

    “无漏霸下。”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里,整个大慈恩寺就是一个霸下,而驮起的不是碑石,而是大雁塔!朱元璋留下的白玉豆腐和九麟程瑞盘里面文字真正隐藏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站着的大雁塔!”

第四章 七级浮屠(今天更新结束~~~~~~)

    越千玲低头看看大雁塔下面,忽然苦笑着对我说。

    “不知道该恭喜你呢,还是替你痛心,这大雁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让你猜对了,线索和大雁塔有关,我看你也别回酒店了,干脆搬到大雁塔里住算了,估计没几年时间,你是找不到线索的。”

    “那也未必。”我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说。“事实上我已经知道朱元璋大雁塔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了。”

    “我才不相信,你也是才发现霸下的秘密。”越千玲嘟着嘴不相信的说。“线索又没写在大雁塔上,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们破解的文字里提到了地点、时间和高度,你们好好想想这几样东西都有什么用。”我平静的问。

    “提到的高度是七……”顾安琪想了想眨着眼睛说。“这大雁塔不多不少刚好七层,难道这个七就是这个意思?”

    “安琪说对了,无漏霸下是让我们找到大雁塔,而文字里提到的七,意思就是要知道大慈恩寺里隐藏着什么明十四陵秘密,就要登到第七层。”我点点头。

    “既然已经缩小了范围,第七层并没哟多大,我们分开找找,说不定有发现。”顾安琪看自己猜想是正确的,兴奋的说。

    我笑着摇摇头心平气和的说。

    “线索应该没在大雁塔第七层!”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原因很简单,如果在第七层,文字里应该有提示才对,可文字里只提到了地点、高度和时间,现在我们知道了地点和高度,很显然隐藏的秘密和时间有关。”

    “文字里提到的时间是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可现在才十一月,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啊。”顾安琪很无奈的说。

    “其实还有多久到十二月初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是干什么用的。”我翘着嘴角提示。

    “线索是朱元璋留下的,就是说每年的十二月初七这一天有不一样的地方,可这大雁塔矗立了上千年也没什么改变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每天出现在这大雁塔第七层的人不一样。”越千玲似笑非笑的说。“按照你的说法,指不定每年十二月初七朱元璋会从陵墓里爬出来,跑到这里告诉你明十四陵的秘密呢。”

    “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博士是怎么读出来的,就你这智商……”我无奈的摊摊手说。“你们思维都是错的,朱元璋留下线索给后人,如果线索一直在改变,那这个线索留的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我明白雁回哥的意思了,并不是在改变的东西,而是历经千年后没有变的东西。”顾安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秋诺比起她们这两个女人明显要安静的多,如果说她们三个人里有谁能先先到关于大雁塔的秘密,我绝对相信会是秋诺。

    扶着栏杆一直默不作声的秋诺,围着大雁塔第七层走了一圈,最后倚靠在栏杆处远眺,大雁塔在阳光的照射下勾画出一圈金色的光圈,偌大的阴影斜长的笼罩着整个大慈恩寺,在余晖中,大雁塔看上去更加雄伟庄严。

    大雁塔的阴影随着西下阳光的偏移而移动着,像一根庞大的时钟指针。

    秋诺浅浅一笑,心平气和的抬起手,指着远方说。

    “这就是上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的东西。”

    越千玲和顾安琪抬起头,随着秋诺手指的方向往过去,夕阳似火把整个天际烧红,一种祥和恬静的意境。

    “是……是太阳?!”顾安琪很诧异的问。

    “确切的说,是太阳照射大雁塔的阴影才对。”秋诺心平气和的解释。

    “还是秋诺聪明,白玉豆腐里的文字真正的含义就是这个,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的时候,太阳照射下的大雁塔阴影所指示的位置,就是隐藏明十四陵线索的地方!”

    顾安琪低头看看身下还在缓慢移动的大雁塔阴影欣喜的说。

    “还真是这样,这个线索隐藏的真够巧妙的,就算历经再长时间,这个线索也不会被磨灭。”

    “可问题是必须要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这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既然太阳每天运行的轨迹都一样,何必要等到特定的时间呢。”秋诺不解的说。

    “十二月初七刚好是二十四个节气里的大雪,二十四节气反映了太阳的周年运动,即根据太阳的运行制定的,每一个节气太阳的直射角度都不一样,所以形成的阴影也不一样。”越千玲在旁边昂着头说。“节气其实就是指的时刻,比如太阳黄经等于十五度时,便是清明节。”

    “千玲姐,那大雪是多少度啊?”

    “刚好是二百五十五度!”

    “哎,这样说的话,无论如何也必须等到十二月初七了,不然所指示的阴影会有偏差。”顾安琪听完很失望的说。

    “那也未必,朱元璋当时根据节气太阳的直射角度留下线索,在当时看的确很精妙,可现在可以根据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再结合现在太阳的刻度,可以推算出来的。”越千玲很轻松的样子。

    “千玲姐,你说的简单,这涉及到天文学的知识,我们几个人在这方面可是一窍不通的,还是等吧,反正方法已经找到了,再多等几天也无所谓,就算是好事多磨吧。”顾安琪听完无奈的说。

    越千玲属于那种完全没心眼的女生,所以的心情几乎都写在脸上,说好点是单纯,说直白点是没心没肺,我看看越千玲现在脸上高高在上溢于言表的得意劲,笑了笑问。

    “大小姐,瞧你这得瑟劲,该不会你会算吧?”

    “什么叫得瑟,这就本事,你刚才不是说我怎么考到博士的吗。”越千玲得意的笑着。“我从小的理想是当天文学家,而不是考古学家,不过因为我爸,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考古,但天文学是我的爱好,上大学那会我可以一点都没丢。”

    我连忙拿出纸笔递过去苦笑着说。

    “那您老受累了,我就知道您是天赋异禀的人,赶紧算算,看看大雁塔在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的时候阴影指向什么地方。”

    越千玲好像难道在我面前威风一次,看上去心情从来没这么舒畅过,趾高气昂接过纸笔,仔细算了半天,很确信的指着大慈恩寺里一处建筑。

    “就是那个地方,在十二月初七下午三点的时候阴影会到达那儿。”

    我连忙拿出旅游向导指南,根据越千玲指示的地方在地图上找。

    玄奘三藏院!

    我和其他人下了大雁塔,连忙走进玄奘三藏院,

    玄奘三藏院在大雁塔的北面,殿上供奉有玄奘法师的顶骨舍利和铜质坐像,殿内壁面布满唐代高僧玄奘法师生平事迹巨幅壁画,为铜刻、木雕和石雕,是当前规模最大的玄奘纪念馆,供游人瞻仰参观。

    我在玄奘三藏院里走了一圈以后,皱着眉头很诧异的小声说。

    “不对啊,千玲,是不是算错了,这地方一看就是才修建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线索。”

    “哟,你可是向来通天彻地无所不能的人啊,怎么,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越千玲还在得意的兴头上,不忘了挖苦几句。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一脸茫然的问。

    “雁回哥,大慈恩寺真正香火鼎盛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两件佛教至宝。”秋诺淡淡一笑,帮他解围。“其中一件是被佛家视为圣物的《贝叶经》。”

    “这个我知道,贝叶是印度贝多罗树的叶子,用水沤后可以代纸,印度人多用以写佛经,所以佛经也称为贝叶经。”我点点头说。

    “早期的贝叶经写本几乎已失传,玄奘从印度带回来了六百五十七卷《贝叶经》,被佛家视为宝物珍藏在大慈恩寺中。”秋诺不慌不忙的解释。“我要告诉你的是第二件圣物,玄奘大师头顶骨舍利子!”

    “这个……这个和我们找的线索有关系吗?”我不明白秋诺突然说这些的意图。

    “雁回哥,如果你知道玄奘大师头顶骨舍利子在什么地方,你就不会这样问了。”秋诺浅笑着说。

    “在什么地方?”

    “在你脚下!”

    “脚下?!”

    我一愣,低头看看脚下,诧异的刚想说话,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脚下小声问。

    “这下面还有密室?!”

    秋诺点点头心平气和的对我说。

    “你站的地方下面就是大慈恩寺最神圣同时也是最隐秘的圣地,大慈恩寺地宫!”

第五章 简陋的佛堂(五更开播~~~~~~)

    舍利子是佛门高僧的圆寂后火化而成的晶体,在佛教徒中有极高的尊崇,何况是玄奘法师的头顶骨舍利子,堪称佛教圣物。

    不过朱元璋信崇玄学命理,道佛各成一家,把明十四陵的线索放在地宫,我怎么想都觉得朱元璋这个人有点搞笑。

    我来回转悠了半天,抬着头很诧异的问。

    “既然有地宫,怎么下去啊?”

    “你当自己是得道高僧呢还是佛主下凡啊,大慈恩寺的地宫是整个佛教界的圣地,同时也是禁地,除非重大祭典或者是佛教盛会,否则地宫是不可能开启的,也不可能让你下去。”越千玲说。

    我没办法,走出玄奘纪念馆搓着头发惋惜的说。

    “抢银行都比这容易,佛门清净地总不可能乱来,要是其他地方,霍谦刚好在京兆,找些人偷偷进去就是了,偏偏在地宫里,强行进去是不可能的,得想一个办法啊。”

    “其实吧……办法我还真有一个。”越千玲笑着淡淡的说。

    “就你这脑子还能想出办法。”我无力的笑了笑,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说来听听。”

    “这满天神佛不吃不喝还行,不过也得香火供着,可这大慈恩寺里百八十口的和尚每天总得吃饭不是。”越千玲一边说一边把顾安琪推到我面前。“现在有海外华侨善女捐助大慈恩寺财物,也算是有功德的信徒,想要瞻仰玄奘法师舍利宣扬佛法,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对啊,千玲姐这个想法不错,以我的身法捐赠大慈恩寺,再要求进地宫,相信主持会同意的。”

    秋诺浅浅一笑摇着头说。

    “佛教弟子四大皆空,在他们心里地宫里的舍利是至高无上的至宝,又怎么是钱财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大慈恩寺是闻名于世的寺庙,香火鼎盛,再说直白点,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捐的钱。”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深吸一口气。

    “千玲这办法虽然不行,可想法是对的,捐赠钱财肯定是砸不开地宫的门,当初玄奘取经,如来不是也让他拿东西换嘛,逼的没办法,最后把乞讨的紫金钵拿出来,佛主他老人家还是识货的,这才给了经文,说明只要投其所好,没有打不开的门。”

    “就你鬼点子多,既然捐赠钱不行,那你说还能给啥东西?”越千玲嘟着嘴问。

    “亏你还是干考古的,当然是文物啊,找几件有历史渊源的佛教文物捐赠远比捐钱有分量。”

    “你说的简单,在蓉城找我爸想想办法还行,可这是京兆,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佛教文物去。”

    秋诺跟在身后一直都很安静,忽然浅浅一笑说。

    “雁回哥,要不去找清姑姑试试,她哪儿说不定有可以帮上忙的东西。”

    “清姑姑也在京兆?”我惊讶的问。

    “清姑姑本来就是京兆人,我家也在京兆,只不过因为工作需要去了蓉城。”秋诺心平气和的笑着说。

    我眼睛里本已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点亮,想起清扬沉香亭北的大气和震撼,还有地下室里令人瞠目结舌的收藏,我相信如果还有谁能帮到自己,这个人非清扬不可。

    一路上我都在给越千玲和顾安琪眉飞色舞的描述沉香亭北的景致,既然京兆是清扬的家,蓉城的沉香亭北已经富丽堂皇,大本营就应该更不用说了吧。

    等秋诺挺下脚步时,我脸上完全是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面前虽然是一座宅院,不过和他记忆中的沉香亭北比起来,我现在只想到了两个字。

    寒碜!

    清扬看见秋诺带人回家,浅浅一笑一如既往的静若止水,有一种高贵而威严的气势从她身上流露出来,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越千玲在见到清扬以后,也变得安静。

    和沉香亭北里面的热闹比起来,这里只能说清雅,除了清扬一个人都没有。

    “雁回,蓉城一别已有数月,别来无恙吧。”清扬一边优雅的沏茶一边柔声问。

    我在山里的时候,看的全是古书,很长一段时间说话也不知不觉文绉绉的,可从清扬口里说出来,我竟然听不出一丝矫揉造作的感觉。

    “清姑姑好,想不到在京兆还能见到您。”我接过茶笑着回答。

    秋诺把来京兆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告诉清扬。

    “清姑姑,我知道你信佛,现在我们想进地宫,所以必须要一样能让我们进去的东西,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清扬浅酌一口香茗,心平气和的说。

    “佛堂里倒是有几件佛教文物,我带你们去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佛堂其实是一间单独的小房间,里面香烛袅绕甚是肃穆,从清扬推开门开始,我的口就没有合上过。

    房间里左侧明黄锦缎上放着一根禅杖,尊体由复莲八瓣组成,禅杖下端有三栏团花纹饰,栏之间以珠纹为界,极为精细。

    杖身中空,通体衬以缠枝蔓草,上面錾刻圆觉十二僧,手持法铃立于莲花台之上,个个憨憨可掬,神情动人,锡杖下端缀饰蔓草、云气和团花。

    杖首用银丝盘曲成双桃形两轮,轮顶有仰莲流云束腰座,上托智慧珠一枚。

    其中四个大环象征四谛:苦、集、灭、道;十二小环则代表十二部经。

    杖头为双轮四股十二环,四股以银条盘曲而成,每股套装雕花金环三枚。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动,在这件寻常的房间里,竟然摆放供奉着这样一根惊艳的禅杖。

    再仔细看看禅杖股侧的铭文,我完全震惊了。

    文思院准咸通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敕令造迎真身银金花十二环锡杖一枚,并金共重六十两,内金重二两,五十八两银。

    “这是皇家之物!是唐懿宗供奉佛祖打造而成的!”

    “雁回,好眼力,佛告诸比丘:持此杖即持佛身,万行尽在其中,唐懿宗因此话命人打造此杖。”清扬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如果能帮的上你忙,就拿去吧。”

    我半天没说出话来,就连从事考古的越千玲,参与考古科研项目如此众多,但也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件可以和这根禅杖相提并论的佛教文物,如果此杖公布于众,无疑属于国家特级文物。

    而清扬竟然想都没想就送给我,好像在她眼里如同送了一个绣花针般简单,不过在沉香亭北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清扬收藏的文物有多令人惊讶。

    不过让我更感到好奇的是,葬书里记载这根禅杖早已下落不明,怎么会到了清扬手里,似乎每一次见到这位清姑姑,总是能充满惊喜,这根禅杖只不过是佛堂里众多物品其中一件,后面还有什么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我都不敢去猜想。

    越千玲颤巍巍的伸出手,触摸这禅杖,恍然间有一种佛法无边的感觉,顾安琪在香港也算见多识广,不过在这禅杖面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诺一个人站在门边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恬静,这些东西从小看到大,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

    “你说要是咱们把这根禅杖捐给大慈恩寺……”越千玲的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你说他们会不会让我们进地宫。”

    “当然会!”我点头。

    “那……那就要这根禅杖吧。”越千玲还是有点恍惚,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珍贵的文物,清扬说送就送。

    “可有个问题,这东西是皇家之物,是有记载和传承的,这东西一显世肯定引起轰动,万一有人问这东西怎么来的……咋说呢?”

    我这话是问越千玲,事实上我是说给清扬听,总的有一个出处,总不能说是捡的吧。

第六章 佛塔里的女人

    “雁回,你这话说的有道理,这禅杖的确过于招摇,不过来路干净,并不是怕有人追根溯源,只是我不想麻烦,而且我喜欢安静,不想有人打扰,不如你看看其他的吧。”清扬浅浅一笑,明白我话中之意。

    房间里的熏香味道很别致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顾安琪寻着香味走过去,很意外的说。

    “这是龙涎香?!”

    “这姑娘好见识,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龙涎香,而且是天然的。”清扬平静的笑了笑。

    “龙涎香被誉为香料中的黄金,非常珍贵和稀少,古时候只有帝王能享用,而且龙涎香放的时间越长香味越独特,我之前也闻过龙涎香的味道,可是今天闻到的完全不一样,相当纯正。”顾安琪很好奇的眨着眼睛问。“清姑姑,这龙涎香有多少年了?”

    “应该上千年了吧!”

    清扬脱口而出,顾安琪顿时瞠目结舌,龙涎香中的各种成分均能人工合成,但却不能完全代替大海赠龙涎香,因为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大自然的奇妙,特别是天然龙涎香中的龙涎甾。

    更不用说是存放上千年的龙涎香,这简陋佛堂里点的根本不是香,而是黄金!

    简陋的佛堂和点燃的黄金显得极其不协调的搭配在一起,不过没有人会怀疑清扬说的话,一个连价值连城的禅杖都可以轻轻松松送人的女人,点着价值千金的香料又何足为奇。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徒才能如此虔诚的用千年龙涎香供佛佛主,我越来越好奇。

    不过现在我的思绪并没有沉浸在缭绕的香味中,目光一直盯着装香料的香炉上。

    香炉为银具,台面为双凤衔瑞草纹,下有五足朵带。

    整个香炉由炉身、炉盖、炉台组成。

    盖沿宽平,盖面隆起,底沿饰一周莲瓣纹,上有五朵莲花,花蔓相互缠绕,每朵莲花上有一龟回首,口衔瑞草,下层莲瓣镂空,供香气溢出。

    龟与绶带表示长寿,莲瓣表清净,香由此出,寓清净戒香、精进上溢之意,腹壁饰以流云纹,并铆接五只独角天龙兽足。

    炉台的台面为双凤衔瑞草纹,下有五足朵带。

    我很快辨别出这香炉为佛教烯香之具,在佛教中表精进,属密教六供养之一,不过做工实在太华丽,并不像是普通供佛香炉。

    我小心翼翼拿起香炉,下面有铭文,刚看了几个字就呆若木鸡。

    文思院监制。

    文思院为中晚唐时设立的宫廷手工业作坊,专为唐皇室制作金银工艺品。

    这套香炉竟然也是皇室专用的供佛器物。

    “其实我也挺喜欢这套熏香器,小时候就感觉看上去很别致,后来学了文物鉴定后,才知道这套璀璨夺目的熏香器器形雍容华贵,纹饰精致富丽,代表了当时金银器制作工艺的最高水平,凝结着唐代工艺大师们的高超智慧和心血。”秋诺在门边若有所思的说。

    “我看这个不错,也不招摇又贵重,又是皇室礼佛的器具,拿的出手。”顾安琪点点头说。

    “是不是……还少了点啊。”越千玲在旁边小声嘀咕。“虽然这香炉货真价实,不过想要进地宫,这香炉分量恐怕有点轻吧。”

    清扬嫣然一笑抬手轻轻一指。

    “这房间里的东西,有喜欢的随便拿去。”

    清扬越是大方,我就越是不好意思,这房子里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随随便便拿走总感觉不太好。

    秋诺在旁边看见我畏手畏脚的样子,走过去指着一尊菩萨像笑着说。

    “鎏金捧真身银菩萨!唐代文物,菩萨高髻,头戴珍珠佛化冠,裸胸披帛,双臂著钏,下著羊肠大裙,全身披挂珍珠璎珞,两眼凝视前方,双腿左屈,右跪于莲花台上。”

    “秋诺,虽说是你家自个的东西,可这要是捐出去就拿不回来了,你学鉴定的应该知道,这房子里任何一件东西可都是宝贝啊。”我压低声音脸有些红。

    “既然清扬姑姑是信佛之人,这些东西如果能供佛到法门寺地宫岂不是更能供奉佛主,清姑姑功德无量,她还要反过来感谢你才对呢。”秋诺笑颜如花。

    “秋诺说的对,你就当是帮我积功德吧!”清扬平和的微笑。

    我这才有些安心,重新看看刚才秋诺指着的菩萨像,鎏金捧真身银菩萨做工讲究,精致瑰丽。

    菩萨双手捧着置有发愿文鎏金版的荷叶形托盘,发愿文上有透雕金刚杵纹的长方鎏金扁框,四角有链与鎏金版相连。

    莲座上部呈钵形,腹壁饰四重仰莲瓣,每重八瓣,上两重莲瓣内各饰一尊有首光或背光的佛像,或结跏跌坐等,顶沿饰花蕊纹一周。

    中部束腰,呈鼓形,周壁分别錾执剑、持斧、托塔、挂剑的四天王。

    下部底座呈覆莲状,菩萨手中金匾上铭文上饰覆莲瓣一周,每瓣内各錾一梵文;下饰八尊三首六臂金刚,均有背光。

    顶面与底面皆錾梵文,内层中心錾十字三钴金刚杵,两侧各有一行龙,并衬以流云纹。

    手中金匾上篆文六十五字。

    奉为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敬造捧真身菩萨,永为供养。伏愿圣寿万春,圣枝万叶,八荒来服,四海无波……

    又是皇室之物,加上之前的香炉,这两样东西捐给大慈恩寺,想必主持一定会让我进地宫瞻仰。

    我回头看看清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扬祥和的点点头,我正想小心翼翼的把两样东西都包裹起来,忽然有声音从佛塔背后传来。

    “东西都放下!”

    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人!

    从进来我和其他人都被这满屋珍宝所吸引,竟然没发现还有人在房间。

    秋诺刚才脸上还随意的表面顿时变得拘谨和谦逊,头低了下去。

    “母亲,不知道您也在。”

    我从未听秋诺提起过自己母亲,不过看秋诺现在毕恭毕敬的样子,想必她母亲一定是一个很威严的女人。

    “你母亲一直都在,她说好久没回来,旧地重游想礼佛,所以我特意陪她回京兆。”清扬的头也低着。

    “诺儿,为母和你相聚甚少,多有挂念,听你清姑姑常在我面前提到你,人世如浮萍,但凭一心,切记诸事万不可操之过急,平淡是真不可强求。”

    “诺儿谨记母亲教诲。”

    佛堂后面的女人说话深奥难明,不过我听的出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领悟出的话,女人的声音缓慢而威严,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就连一向心如止水的清扬在这个女人声音的面前也变得毕恭毕敬。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拥有这样的霸气,能令清扬这样的人都心悦诚服。

    “伯母,您好,我们不知道您也在,打扰您清修实在抱歉。”我礼貌的说。

    “你们选的两样东西虽然雍容华贵,可大慈恩寺是佛门重地,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你把这两样东西送去,就是犯了贪戒。”

    女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缓缓的说。

    “清扬,把佛龛里的东西给他!”

    “啊……”清扬一愣,一向从容淡定的她听到女人的吩咐很顿时很慌乱。“佛龛里的……可是……”

    女人没在说话,好像从她口里说出来的任何话都不容任何人反驳。

    清扬知道自己失言,叹了口气,从佛龛里小心翼翼极其虔诚的取出一包明黄锦缎包裹的东西交给我。

    “你把这个交给大慈恩寺主持,你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女人的声音传来,很轻不过落在耳里就变成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小心翼翼打开锦缎,里面包裹着一个木雕的盒子,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女人的声音再没有从佛堂背后传来,我收好木盒,和其他人退了出去,走的时候发现清扬重重叹气,一向淡定的她眼睛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木盒,目光中充满了惋惜和遗憾。

    我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木盒到底有什么贵重的地方,连满屋价值连城的珍品都不以为然的清扬也能恋恋不舍。

    佛堂里秋诺的母亲和自己抱着的木盒,我总感觉今天所有的事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

第七章 水陆法会

    秋诺似乎对着佛塔里的所有东西都习以为常,但清扬拿出来的木盒,就连秋诺也赶紧的好奇,我看她的眼神,这木盒好像秋诺从来也没见过。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回味着秋诺母亲说的那句话。

    这木盒交给大慈恩寺主持,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越千玲的好奇心本来就重,好几次就想打开木盒,旁边还有一个顾安琪撺掇,我不想看是假的,不过出门的时候清扬叮嘱过,木盒必须在大慈恩寺打开。

    我捧着木盒好不容易在大慈恩寺里找到一个路过的和尚,怎么说都感觉唐突,不过憋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没多少底气的说。

    “师傅,我们想见见贵寺的主持大师。”

    和尚看看眼前几个人,来大慈恩寺的多半是游客,从来没有谁提过这样的要求,和尚双手合十。

    “主持方丈静修,不便见客,施主请见谅。”

    我也没多大的意外,好歹也是一寺之主,怎么有说见就见的道理。

    越千玲本来一直心里就不畅快,想着要是现在把那个什么香炉或者菩萨像拿出来,这和尚一定不会是这反应,嘟着嘴赌气的把我手里的锦缎打开,露出里面的木盒。

    “麻烦告诉方丈大师,就说我们想把这个捐给贵寺。”

    “施主要布施到前面的香堂便可,自有师兄接待,施主功德无量。”

    和尚一直双手合十低着头,越千玲越想越是气,这年头庙里和尚都这么大谱,布施都没放眼里,不过想想也对,这大慈恩寺香火鼎盛,每天来求佛捐助的人络绎不绝数不胜数,就抱着一个木盒,别人不嫌寒碜,自己都挂不住脸。

    和尚见没事抬起头想离开,眼睛瞟到我抱着的木盒上,就看了一眼,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抬起的手一直抖个不停,都说佛门之人四大皆空,我看他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看破世事之人。

    “鸣……鸣……法号!”

    和尚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对门口的几个和尚说。

    寺庙的法号是极其圣神和庄严的,不是极其重大的事或者佛教盛典,一般没人敢吹响法号。

    呜……呜……呜……

    低沉而雄厚的号声响彻全寺,几乎所有做其他事的和尚都止步不前,脸上一片震惊,大慈恩寺里面的游客也被突如其来的号声所吸引。

    “奇怪了,大慈恩寺里的法号已经几十年没响过,今儿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听见寺庙里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的小声议论。

    我微微张开口,就连刚才还等着看我笑话的越千玲也愣在原地,这个木盒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能让大慈恩寺鸣法号?

    和尚双手合十,头埋的更低,在前面引领我去正殿,我一脸茫然的跟在后面,只发现自己身后聚集的和尚越来越多,都井井有条的分两排跟在身后,同样是双手合十,口里不停的念经。

    上了台阶是正殿的山门,从里面慌慌张张小跑出来的和尚年纪颇大,一看就知道修为了得,领路的和尚自动退到一边。

    “住持方丈,这位施主想要捐赠。”

    “方丈大师,我这位朋友。”我一边说一边把顾安琪推到前面。“久居海外,这次特意回来想积功德,特意把这个……这个木盒捐赠给贵寺。”

    老和尚其实并没有听我说什么,嘴角一直不停的蠕动,伸出的手也不停颤抖,在我的想法中,出家之人不问红尘静养身心,应该是豁达淡泊的人,更何况是大慈恩寺的住持,一个得道高僧更应是超然脱俗才对。

    可眼前这个老和尚怎么看也实在不淡定,佛教戒律至少有三样他是违反。

    老和尚仔细看看木盒上的雕像,仰天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大呼一声。

    “阿弥陀佛!”

    紧接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大慈恩寺里所有的和尚都聚集在大殿下面的广场上,都不约而同的跟着住持方丈跪拜。

    何其壮观的景象,我茫然的抱着木盒,环顾一周,在大殿的台阶上,我一个人高高在上,所有的和尚都跪拜在我脚下,然后从他们口中传出的诵经声越来越大,像一场隆重的仪式,这完全是一种自发的行为。

    在大慈恩寺里的游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讶,只看见全寺的和尚都跪拜在我脚下。

    老方丈从地上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对我说。

    “施主功德无量,贫僧会将施主名讳长生牌挂于正殿佛祖之旁,必率全寺僧众每日为施主诵经念佛,愿施主福寿安康早闻正法!”

    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大慈恩寺来了好几次,门口有一块功德碑,就是捐献大慈恩寺的人名字都刻在上面,当然都是些一掷千金的人才有机会把名字刻上去,能把名字刻在功德碑上已经是莫大的功德,当然捐的钱也不是少数,我只记得上面最后几名捐的钱财都是数以百万计。

    我就拿了一个木盒来,竟然可以在佛祖旁边挂长生牌,而且享受全寺僧众为我每日诵经,这等待遇算是佛教最高礼遇了。

    “别,这……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我尴尬的回头对秋诺小声说。“你母亲叫什么,总不能写我的名字啊,这是她的东西。”

    “她向来喜欢清静,不愿被打扰,既然这木盒已经送给你,就是你的了。”秋诺也小声的回答。

    我硬着头皮憋了半天才把名字告诉老方丈,旁边的和尚写好长生牌,在隆重的仪式后,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长生牌被挂在正殿佛祖的旁边。

    越千玲忽然没忍住,捂着嘴笑着小声说。

    “喂,你说佛祖要是知道旁边挂了一个神棍的长生牌,佛祖他老人家会做何感想啊。”

    “要不……要不写你名字?”我也浑身不自在的说。

    “别啊,这等功德我可受不起,还是你来吧,哈哈哈。”越千玲乐呵呵的说。

    说完话我发现刚才的老方丈竟然换了一套衣服,果然是人要衣装,崭新的袈裟穿在老方丈身上,整个人都变的有精神,其他几个合适把一张香案抬到大殿的香炉前,上面谱上明黄色的绒布,左右两边各有十八位和尚盘膝而坐,看年纪都比较大,想想应该是这大慈恩寺里有辈分的和尚。

    看这架招应该是在筹备什么重要的仪式,只不过时间太仓促,很多地方未必尽善尽美,不过每一个步骤好像都经过无数次演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游客都以为是寺庙里例行的法式,这么大场面的法会很少有机会看到,都围在大殿周围观望拍照。

    门外的整齐有致的跑步声让我抬头望去,从大门进来的竟然是武警!

    佛门清净地当然不能带凶器进来,所以进来的武警都是拿着防暴盾牌和警棍,不过在大慈恩寺外面警戒的武警清一水的荷枪实弹,三步一岗五步一人,把整个大慈恩寺水泄不通的围了一圈。

    这么大动作吸引了很多在外面的游客,都想进来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大慈恩寺只能进出都被禁止。

    我抱着木盒心里越来越没底,到底我抱着的是什么东西,连军队都能惊动,我看旁边的秋诺和顾安琪她们多少有些害怕的样子。

    从旁边台阶上上来的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好像挺面熟。

    “姜教授?!”越千琳认出带头的人,很惊讶的问。“您老怎么来了?”

    “千玲?雁……雁回?秋诺你也在啊?”姜教授一边擦汗一边更好奇的问。“我在京兆开会,刚才接到大慈恩寺工作人员的电话,说寺院突然有法会,好像和捐献有关,根据描述是佛教里面最盛大的水陆法会。”

    “姜教授,什么是水陆法会?”顾安琪好奇的问。

    “水陆法会因为供奉十方诸佛,没有极高修为和大事是不会轻易开启的。”秋诺点点在旁边小声说。“大慈恩寺上一次水陆法会还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啊……一千多年?当时是什么因为什么开启的水陆法会?”

    “玄奘法师接任大慈恩寺住持,因取回真经功德无量,因此开水陆法会。”秋诺说。

    姜教授看看我身体僵硬的抱着一个木盒,好奇的说。

    “听说和有人捐献有关,想必就是你手里抱着的木盒,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您老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这么大架势,搞的我心里都犯怵。”我苦笑着回到。

第八章 佛门至宝

    我和姜教授聊完,旁边和尚也把仪式的准备工序做完,老方丈站在一旁,威严肃穆的高呼一声。

    “请圣物!”

    两个和尚毕恭毕敬走到我面前,极其虔诚的双手举过头顶,我连忙把手里的木盒递过去,生怕这东西要是不小心砸在自己手里,看这架势,今天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木盒已经被摆放在香案的绒布上,老方丈先给正殿的佛像上香后,走到香案前,立正合掌,然后右手撩衣,屈二肘,以手承足,然后顶礼,然后起整衣服,正身西面,恭敬合掌。

    “这就是五体投地!”秋诺小声解释。“一着地后立即会马上以手掌着力撑而重新起立,不应稍卧休息,这表义要迅速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这可是佛教里面最高的礼仪了。”姜教授点点头说。

    仪式越隆重,礼仪越高,就越让我好奇,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不起眼的木盒里到底装着什么,能让着全寺的僧人都快走火入魔。

    老方丈拜完后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香案前,看着上面的木盒久久没动,我看他脸色的表情竟然比我还要激动,目光中充满了一丝期盼。

    老方丈小心翼翼打开木盒,我偏着头,看见他从木盒里取出另一个盒子。

    盒子看材质应该是银子的,表面有鎏金,正方形,盒体和盒盖以铰链相接,前置锁钥,顶盖可启合,盖面錾两只飞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四周以缠枝花环绕,飞龙间有一火焰珠,四侧斜刹各錾双狮戏珠纹,底衬卷草,立面边栏则各饰两只人身阔尾形迦陵频伽鸟,均有头光,一作双手合掌,一为双手捧莲。

    盒体四面分錾四天王像,四天王形相栩栩如生,持弓执箭,各有神将、夜叉多人侍立,极其威严,使人肃然而敬,凝目而视,彷佛诱人追随盒壁的画像驰骋三界,遨游九重天。

    我看看银盒有些诧异,木盒里面还有盒子这本来就让我意外,不过看这四大天王的刻像,我更是不解。

    四天王原是印度古代神话的神将,它的出现早于佛教的形成,佛教将其作为自己的护法天王,守护四方天下,佛教传入中国后,佛寺中多置天王殿,后又衍变称作四大金刚。

    “这器具不像是中土佛教之物,工艺也耐人寻味,至少国内的佛教文物中没有这样的器具。”姜教授也啧啧称奇的说。

    “天王亦称神王,按照佛经的说法,是帝释天之外将,各护一天下,因之称为护世四大天王。”秋诺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说。“虽然不像是中土佛教之物,不过银盒上的天王服饰,头戴冠,身着明光甲,脚穿毡靴,俨然是个唐代的武将装饰,这器具应该是唐代文物才对。”

    老方丈把四大天王宝盒放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正面的链锁,竟然又从宝盒里拿出一个盒子,大小刚好能装在四大天王的宝盒里。

    同样也是一个银制的盒子,不过通体光素无纹,素净,不加丝毫雕刻绘描而浑然生辉,有绛黄色绫带封系,盖与盖体在背后以铰链相接,虽然没有四大天王银盒绚丽夺目,但素雅厚重,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绛黄绫带?!”姜教授大为不解的小声说。“这是唐代皇室专用封漆,怎么会用在这个银盒上?难道这是皇家之物?”

    越千玲忽然捂着嘴笑了笑,在我耳边说。

    “其实我在国外见过这样的东西。”

    “你见过?!是什么?”我急切的问。

    “苏联的民族特色工艺,套娃,就是一个娃娃里面再套一个娃娃,一个比一个小,呵呵,你说这盒子和套娃是不是一样的。”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别瞎闹,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虽然越千玲没心没肺的开玩笑,但是事实上,我发现老方丈还真从被绛黄绫带封印的盒子里又拿出一个盒子!

    如果从第一个木盒开始算,现在老方丈拿出来的意见是第四个盒子,放在香案上,还真如同越千玲说的那样,一个套一个。

    盒子依旧是银制,通体錾饰花纹并涂金,正面有如来,四周有两菩萨,四弟子,二金刚力士,二供奉童子,外壁凿有如来及观音画像,或饰以双凤翔,配以蔓草纹,或刻上金刚沙弥合什礼佛的图景,造型逼真而细腻,场景丰富生动,人物众多,工艺精湛。

    盖面中心錾一枚宝轮,宝轮四侧的莲花上各有一只迦陵频伽鸟,或双手合十、或双手捧莲;四角隅各立一枚三钴金刚铃,周边衬饰卷草,斜刹各錾两只凤鸟,立沿各饰两体飞天。

    姜教授在一旁小声啧啧称奇的所。

    “宝轮喻示佛之轮圆俱足,亦为释尊八相之初转法轮,即在鹿野苑向一起修行过的五比丘开始说法,这盒体四面皆錾有密教造像,其学术价值也就远远超过艺术价值,今天算是开眼界了,每一件盒子各有特色,在佛教文化中还是第一次发现,都是旷世杰作啊。”

    第六个盒子被取出来,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纯金打造而成,盒盖雕有双凤及莲蓬,盖侧有瑞鸟四只绕着中心追逐,正面为六臂如意轮观音图,左侧为药师如来图,右侧为阿弥陀佛图,背面为大日如来图,外壁凿有如来及观音画像,饰以双凤翔,配以蔓草纹,刻上金刚沙弥合什礼佛的图景,造型逼真而细腻。

    “这还没没完没了,都第六个了,到底里面还有多少个盒子啊?”越千玲在旁边小声嘀咕。

    “越来越贵重了,真不知道最里面一层装的是什么。”秋诺好奇的说。

    从纯金盒里,老方丈颤巍巍的手捧出来的东西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或许没有人会想到放在老方丈手心中的会是一个水晶椁。

    这件椁以水晶琢磨而成,是一件设计巧妙,精雕细琢的水晶精品。

    椁盖上镶嵌黄、蓝宝石各一枚,体积硕大,眩耀夺目。

    椁盖雕观世音菩萨及宝瓶插花,椁身四面皆雕文殊菩萨坐像及莲座、花鸟。

    “这么小的水晶椁在考古里面还是第一次发现,六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水晶椁,这还真有点意思,也不知道这么小的棺材能装下什么。”

    越千玲小声说完,我在旁边一动不动,看这些物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莫名的紧张。

    威严的法号再次响彻全寺,老方丈再次五体投地的跪拜,全寺的僧众似乎都在等待水晶椁被打开的那一刻。

    老方丈虔诚的打开水晶椁,被请出来的竟然依旧是一个更小的棺材。

    不过是白玉棺。

    棺体小巧,形状很象沿用到今天的木棺,通体以白玉琢磨而成。

    整个玉棺棺体放置在棺床之上,小玉棺通体呈乳白色,并泛淡青色,玉质细腻柔和,棱角分明,工艺非常精致。

    我透过白玉棺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一块大拇指般大小的晶体状东西就静躺在其内,忽然间我的嘴慢慢张大,越千玲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吓人,正想开口问。

    我双膝一曲,竟然跪在地上,我心里明白,说什么越千玲或许多少都会相信,不过要我心甘情愿的下跪,这比要他命还难,不光是我,身后的秋诺也毕恭毕敬的跪了下去。

    越千玲回头看看白玉棺,香案见的老方丈手抖的不停,大喊一声。

    “大慈恩寺弟子明远,率全寺弟子跪迎佛主真身舍利!”

    明远法师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威严的法号在大慈恩寺里久久回荡,跪拜在广场下面的和尚口里念着佛号,现场极其盛大庄严。

    里面的游客一听竟然有幸目睹佛主真身舍利显世,对于信佛的信徒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幸,要知道在佛教里佛主真身舍利是圣物,在佛教弟子心目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见舍利如见佛主真身,这可是几世都未必能修到的福报。

    几乎所有在寺庙里的游客纷纷跪拜。

    我偷偷拉拉越千玲的裤脚小声说。

    “佛主在面前,你还站着干什么,跪下啊,我这个帝王命都要跪,你还傻愣着干嘛啊。”

    越千玲和顾安琪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连忙跪下,姜教授一直捂着胸口,上了年纪的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激动差点没把心脏病给急出来。

    “您老悠着点,别激动,万一心脏病发了多危险。”越千玲关切的说。

    “干了一辈子考古,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佛主真身舍利,就算心脏病发了也值了。”

    我跪在地上终于明白秋诺母亲那句话。

    这东西交给大慈恩寺主持,什么愿望都能满足。

    不过我现在对秋诺母亲的兴趣远比地宫要多,想到清扬临别时脸上的惋惜和遗憾,我才意识到这木盒的分量有多重,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供奉着佛主真身舍利,而且居然会送给自己。

第九章 地宫(今日更新结束~~~~~~)

    佛真身舍利重现人世,足以在任何一家媒体报纸上占据最醒目的头版头条,蜂拥而至的把整个大慈恩寺围的水泄不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顾安琪已海外捐赠人士的身法在无数闪光点的照射下早已头昏眼花。

    顾安琪本来就单纯老实,在巧舌如簧的记者面前根本不能对答如流,好在旁边的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挡右突才应付过去。

    “施主捐赠佛主真身舍利,不知道可有要求?”明远法师问。

    “要……要求……”顾安琪终于反应过来。“哦,要进地宫!”

    “进地宫?”顾安琪说的太直白,明远也有些诧异。

    “大师,顾小姐的意思是想把佛主真身舍利请到地宫供奉,而且顾小姐对佛教文化向来崇敬,特别是知道玄奘法师的舍利也在贵寺的地宫之中,所以这一次也想参拜。”我连忙解释。

    “地宫是我寺圣地,本不轻易开启,但顾施主功德无量,今日老衲就重开地宫,圆了顾施主的愿。”

    “大师,佛渡有缘人,既然今日地宫开启,寺院里的游客也是有缘之人,佛教讲普度众生一视同仁,既然我们能进去,希望寺庙里其他游客也能进去。”秋诺忽然很慎重的说。

    我很快明白秋诺的用意,地宫里如果就他们这几个人进去,干什么都太招摇,而进去的人多了,被注意的机会也就小多了。

    明远点点头,双手合十气定神闲的说。“施主说的是,我佛慈悲,渡万千信众,不会厚此薄彼,今日在寺庙里的所有施主都能进地宫。”

    在隆重的仪式后地宫被开启,鱼贯而入的游客有条不紊的排好队,顾安琪的目标太大,有明远大师亲自陪同,所以我安排越千玲和顾安琪在一起。

    而我和秋诺混迹在其他游客之中,进去的时间不会有多长,所以我要求顾安琪尽量拖时间,否则错过这一次机会后,恐怕再也进不来了。

    大慈恩寺的地宫保存之完好,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地宫由砖砌踏步、隧道、前室、中室、后室等组成,全用石头砌筑,共有石门四道。

    “秋诺,我看这地宫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当初修建时候的样子,没有翻修过的痕迹。”我看看脚下的青砖和墙面说。

    “地宫保存的相当完好,除了极个别地方有加固的痕迹外,基本保持了原貌。”秋诺点头说。

    “那这就奇怪了,这地宫是唐代所建,明代既然没有重建的记载,朱元璋怎么会把线索留在这里?”我诧异的说。

    秋诺也没在地宫里有其他发现,走到后室,也是供奉玄奘舍利的地方,后室的建筑很特别,从风格上看明显不像是唐代建筑,秋诺对唐文化了解甚多,所以一进到后室就在我耳边说。

    “这里的布局格调都和地宫其他地方格格不入,而且我总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后室是一个圆形的房间,靠墙的位置供奉着玄奘舍利,和地宫其他地方一样,没有太多的装饰,所以谈不上华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清雅简朴。

    “地宫建于唐代,后世帝王登基后都来参拜供奉过,洪武七年,明太祖朱元璋因为地宫后室渗水下令维修,这也是自从玄奘舍利供奉在地宫后第一次被请出。”明远大师给顾安琪解说。“顾施主你现在看到的后室也是洪武七年重修过的。”

    我在旁边听到明远大师的解说,和秋诺对视一眼,朱元璋果然到过这里,渗水返修恐怕只是一个借口,把玄奘舍利请出去,那地宫里就只有朱元璋的人,想必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玄机。

    我重修看看后室里的布局和陈设,圆形的后室中间是一幅在青石板上雕刻的路线图,这是玄奘法师西行取经所经过的地方,旁边有一行题字。

    圣僧西行图。

    我在石刻的地图上看了半天,并没有奇特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地图,为了纪念玄奘西行取经。

    不过倒是题字最下面一块四四方方微微凹陷下去的地方让我很好奇。

    “大师,请问这块空白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这是明太祖朱元璋在翻修后室后所雕刻而成,并赐字圣僧西行图,不过至于为什么下面有一处空白的地方,历来都是一个谜。”明远大师心平气和的说。

    秋诺轻轻用手触摸四四方方的凹陷处,发现四周很光滑,似乎这里应该放什么东西。

    “不用想了,我知道这里应该是什么!”我忽然笑了笑小声说。

    “是什么?”

    “古时候的人题字后要盖什么?”我反问。

    “印章!”

    “呵呵,是玉玺,别忘了,这是朱元璋赐的字。”

    “那……那为什么这里是空白的?”

    我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

    “当皇帝也要有身份证才行,你难道不知道朱元璋当了一辈子黑户皇帝。”

    “秋诺,别听他糊弄你,其实是因为朱元璋根本没有玉玺!”越千玲走过来正好听见我的话。

    “怎么可能,他是一代帝王,怎么可能没玉玺?”秋诺很茫然的问。

    “这是朱元璋一生最遗憾的事,他虽然最后贵为九五之尊,可是却偏偏少了一个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传国玉玺,他虽然可以自己再雕刻一个,不过从本质上讲和传国玉玺相比意义相差太多。”越千玲毕竟是学考古的,在这方面远比秋诺了解的多。

    “我都迷糊了,传国玉玺和玉玺有什么不一样吗?”秋诺疑惑的问。

    “知道和氏璧吗?”我突然问。

    “当……当然知道啊。”秋诺说。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为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用的就是和氏璧雕刻而成,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我压低声音说。

    越千玲点点头在旁边继续说。

    “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后唐,忽隐忽现,然终于销声匿迹,至今杳无踪影。”

    “哦,我明白了,朱元璋登基的时候没有传国玉玺,所以在佛主面前感觉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只留下空白之处。”秋诺恍然大悟的说。

    “刚好相反,朱元璋其实留下这个空白还有更深的意思。”我意味深长的说。

    “……”秋诺想了想抬头说。“难道,这……这就是朱元璋留下的线索?!”

    “是的,他故意留下空白之地,就是要人把玉玺重新放回到这里。”

    “传国玉玺不是已经失传了嘛,上哪儿去给他找啊?”越千玲抱怨的说。

    “不一定非要传国玉玺啊,朱元璋只需要把当时自己的玉玺传下去就行了,他完全可以根据传国玉玺的样子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别忘了,他把明十四陵是留给自己的后代,这个玉玺一直都会在他朱家后人之手。”

    “这个想法还真好,不过他恐怕没料到,明代最终会被大清所灭,而这个玉玺如今早就不知去向。”越千玲失望的摇头。

    我不以为然的拧开一瓶水,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装成不小心把水倒在地上,后室看上去结构很规则,按道理水在地上应该静止不动才对,可被倒出的水竟然缓慢的向东南角流淌,在墙根处明显缓缓的渗进墙角里。

    “我就说一进来就感觉奇怪,原来这后室高低不平,高度由西向东倾斜。”

    “水能渗透进去,说明在东南角后面是空的,这地宫里面还有隐藏的地方,想必朱元璋在翻修地宫的时候,在这里面重新挖掘过!”我冷静的说。

    “就算知道,可怎么能进去啊,刚才我听明远大师说过,当年为了防止渗水,后室四周墙面全用三米宽的花岗石交错堆砌而成,可见当时朱元璋为了防止有人发现秘密煞费苦心,这么厚的花岗岩就是放在现在,用炸药也未必能炸开啊,何况这地宫里谁敢用炸药?”

    “朱元璋留下地宫里的密室,一定会留下开启的机关。”

    “你倒是说机关在哪儿啊?”

    我看了看空白的凹陷处苦笑着说。

    “找到传国玉玺就打开地宫密室了。”

    “其实这个也不难,现在的工艺要仿制一个传国玉玺也不是难事。”秋诺抱着一丝希望说。

    我摇摇头很无奈的回答。

    “我刚才看过凹陷的地方,下面是松动的,这个机关在防止盗墓里经常用到,这叫十斤坠!意思是说,这机关在设计的时候,放上去的东西必须达到设计的要求重量,机关才会被开启,轻一点不行,重一点也不行,虽然可以仿制大小一样的玉玺,但重量呢?所以必须找到原物!”

第十章 千银顶 (五更开播~~~~~~~)

    从大慈恩寺回来,每个人都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被三米多厚的花岗石给挡住,而且要开启机关非要一个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看来明十四陵还真是咫尺天涯,明明就在眼前,可缺无能为力。

    回到酒店看见在大堂坐着的刘豪,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什么风把你都吹来了,是不是霆哥担心事情进展不顺利,派你这个钦差大臣来监督啊,呵呵。”

    “瞧你说的,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就是劳苦命,这不霆哥担心你是斯文人,累活脏活干不了,还是得我来才行。”刘豪笑了笑搂着我胳臂说。

    回到房间我把事情的进展告诉刘豪,谁知道刘豪轻轻松松的笑了笑。

    “我还以为啥难事,瞧把你们几个急的,这大慈恩寺里能有多强的守卫,我明儿就连夜带人翻进去,不要说一个地宫,就是银行金库我也给你挖出来。”

    “三米多厚的花岗岩,你能带人进去这个我相信,可在里面挖掘动静那么大,你当大慈恩寺的和尚都是聋子啊。”我摇头说。

    “不要有声响这简单啊,里面挖不行,咱就从下面挖不就得了,三米厚的花岗岩挖不开,地下的土还挖不开了?”刘豪不以为然的说。

    “你当是地道战呢,图纸也没有,地标也没有,你随随便便去挖,等你挖通了没准一露头,等着你的就是警察。”越千玲无力的说。

    想法简单的人,想问题往往也简单,不过有时候简单的办法却是最实用的。

    我眼睛一亮,在房间里来回走几圈,若有所思的说。

    “这主意看似异想天开,不过还是有实施的可能性!”

    “你……你该真不会想挖地道吧?!”越千玲没好气的说。

    秋诺在旁边忽然笑了笑说。

    “也不用挖地道,京兆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一直沿用唐代时候长安的排水系统雏形,大慈恩寺下面也有排水系统,只要我们找到地方,这个办法还真可行。”

    我和其他人讨论刘豪提出来这个方案后,理论上还真可以操作,不过差了几样东西,一个是京兆如今的排水系统图纸和大慈恩寺的修建图纸。

    前一个刘豪二话没说就包在身上,说明天中午一定拿到手。

    至于第二个大慈恩寺的建筑图纸,这个就很棘手,不过秋诺说她可以想想办法。

    第二天中午刘豪得意洋洋的把京兆排水系统图纸放在桌上时,我并不意外,这年头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当秋诺把一张泛黄的纸卷平铺在桌上时,我瞠目结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这该不会又是从你清扬姑姑那儿淘的吧。”

    “我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她那儿还真有。”

    图纸泛黄说明年代久远,不过图纸上干干净净,除了绘制的建筑并没其他文字,一看就知道这是最终的图样,左下角的印章清晰醒目。

    户部侍郎范仲监制!

    这附图纸犹如千金,这应该是大慈恩寺修建时的原图,秋诺竟然能从清扬那儿找到,我对这个清扬越来越有兴趣,她总是给我无数惊喜,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

    在对比京兆地下排水工程图和大慈恩寺的建筑原图后,很快我就找到挖掘的最好地点。

    刘豪负责安排人手,事关重大怕走漏风声,负责挖掘的都是刘豪从蓉城带来信得过的心腹。

    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秋诺和越千玲陪同顾安琪再次去大慈恩寺,顾安琪现在是大慈恩寺的贵客,出入无阻而且名正言顺没人怀疑,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一个照应。

    真正挖掘安排在三天以后,我特意看过天气预报,这一天有大雨,这样一来可以隐蔽挖掘时候的声音。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的要顺利,原计划可能要挖很长时间才能到达地宫下面,没想到挖到第三天,在挖出的土层里就找到了青石板。

    这种青石板我在地宫里见到过,说明已经挖到地宫下面。

    刘豪立刻叫人抬来切割机,青石板太大,如果整块挖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同时也要消耗极长的时间,用切割机直接切断最为方便。

    当切割机把最下面一层青石板锯开后,突然里面负责切割的人关掉机器,压低声音说。

    “豪哥,你来看看,从上面有东西留出来。”

    “娘的,你管上面流出来,切你的就完了。”刘豪没有理会。

    我在旁边想了想,这地宫里面的密室防水应该和地宫一样,不可能有水渗入,既然没有水,怎么会有东西流出来。

    “都停下来,先别动。”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

    猫着腰爬到地道最里面冷静的问负责切割的人。

    “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不清楚,不过不太像是水。”

    我伸出手在头上的青石板缝隙处摸了几下,的确有东西在渗漏,像是某种液体但又很光滑,慢慢移动到外面,刘豪打开手电,我一看惊讶万分。

    “水银!”

    “别大惊小怪的,我挖过的墓也不少,墓里有水银很正常,一般是为了防腐。”

    “你说的是墓,水银用来防腐,可这是密室并不是陵墓,用水银……用水银干什么呢……”我深吸一口忽然抬起头大声喊。“都停下来,别挖了,把原来挖出来的土原封不动填回去!”

    我的表情很严肃和急切,刘豪看都已经马上挖到密室,又突然叫不挖,而且还要填回去。

    “雁回,这是干什么,都马到功成的事,现在填就前功尽弃了啊。”

    “密室里有水银渗出,这是防盗的一种机关,这叫千银顶,在地基和密室之间用一层很厚的水银隔断,这样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下面挖掘,朱元璋看来是想到怕有人另辟蹊径,所以用了这个防盗的办法,如果再挖,整个密室都会坍塌,我们也会被活埋在里面!”

    刘豪一听知道事态严重,连忙按照我吩咐回填,我多少有些懊悔,眼看着要到手,可实在是低估了朱元璋,这个从来都生性多疑的帝王又怎么会如此大意不想到这一点。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想出去透口气,刚走出下水道就看见一个人靠在车前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在这里见到魏雍多少有些让我意外,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魏雍既然把明十四陵交给我寻找,我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不会在他掌控之中。

    “想不到魏秘书日理万机,也有时间来京兆,更巧的事这么快就找到我。”我拍拍身上的泥土淡淡的说。

    “这几天听说京兆的稀奇事挺多,连佛主真身舍利都显世了,我也过来凑凑热闹。”魏雍吐了一口烟雾不以为然的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的事又得从长计议了。”

    魏雍一语双关,我听的明白,抬起头诧异的问。

    “魏秘书很担心再也见不到我?”

    “那当然。”魏雍笑了笑,看看手腕上的表。“我就想着,你要是这个点再不出来,恐怕我以后就再见不到你了,呵呵。”

    “你……你知道密室下面有水银?!”我有些吃惊的问。

    “大雁塔在康熙年间就开始倾斜,历经三百年,到现在大雁塔的倾斜跨度肉眼都能分别,因此国家曾经组织抢救性维修,开始专家一直认为元凶是地下水开采过度,导致塔基下沉所致,不过在挖掘修复过程中,发现土层里有水银渗出,因此工程立刻停止,经过勘探,以地宫为中心,周围五十米的地基都埋有大量水银,大雁塔刚好在其中!”

    “你既然知道地基层有水银,也知道我在下面挖掘,你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有些气愤的问。

    “当然知道!”魏雍轻描淡写的笑了笑。“首先会引起大慈恩寺大面积塌方,很多重要的文物古迹被毁,当然……你会长埋于此!”

    “既然你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是需要一个能帮我找到明十四陵的聪明人,我为什么要通知一个愚笨和充满侥幸的人。”魏雍慢慢收起微笑冷冷的说。“你今天如果死在里面,对于我来说只不过这世上少了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同时也让我知道,你并不是我所期望的那样可以找到明十四陵的人,怎么看似乎对我来说都没任何损失。”

    我后背有些发凉,虽然魏雍说的直白和冷酷,不过事实上整件事我的确太大意,如果不是发现水银,后果不堪设想。

    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

    “既然我还活着出来,魏秘书大可再等等,下次给我收尸不迟。”

    “呵呵,既然我还能见到你,说明你还是聪明人,所以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何进地宫密室的事!”

第十一章 鲜为人知的秘密

    魏雍转身上车,大雨打湿了衣服心底的凉意远比身体要多,我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坐上车,魏雍的漫不经心的敲击着翘起的腿。

    “大慈恩寺地宫我进去过,你既然想到从下面挖,说明你也发现在地宫里面还有密室,在后室的地板上有圣僧西行图,想必你也看到那块空白的凹槽。”

    “我推测在凹槽里放入的应该是传国玉玺,不过这东西已经失传,看这个机关应该是十斤坠,必须重量刚好合适,现在虽然有技术,可没人知道传国玉玺有多重。”

    “这是其一,机关的确是十斤坠,不过凹槽并非规整的四四方方型,在右下角有一处明显的残缺。”魏雍声音低沉的说。“就是因为这个残缺,你只是猜测,可我却可以很肯定,放在上面的东西的确应该是传过玉玺。”

    “为什么魏秘书你能肯定?”我疑惑的问。

    “这世上有几个人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魏雍意味深长的反问。“所有关于传国玉玺的消息,都是从文献上得知,只有耳闻,没人目染。”

    “既然如此,魏秘书也不曾见过才对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

    魏雍淡淡一笑,看了看窗外神情有些惆怅,不过很快在脸上消失,一本正经的问。

    “对于传国玉玺你了解多少?”

    “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得和氏璧,旋天下一统,嬴政称始皇帝,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咸阳玉工王孙寿将和氏之璧精研细磨,雕琢为玺。”我对答如流的说。“珍贵的宝玉,高超的书法艺术和出神入化的雕刻工艺使这方玉玺成为旷世奇珍,这方玺就是后来的传国玉玺。”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一共雕刻了几方玉玺?”

    “七方!”我毫不含糊的回答。“秦始皇在制定玉玺制度时,根据自己的意愿和治国的需要,确立了七玺制,一大六小,一大指传国玺,六小是指皇帝三玺和天子三玺,大者用于安邦镇国封禅礼神,小者用于处理内外事务。”

    我说到这里恍然大悟,抬起头试探的问。

    “这七方玉玺虽说是一大六小,不过这里的大小并不是指形状,而是身份高低,难道……魏秘书的意思是说,传国玉玺虽然失传,但这六方小玺还有流传于世的?”

    魏雍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淡淡的说。

    “其实……不是七方,一共有八方!”

    “八方?!”

    “关于传国玉玺的传承你有知道多少?”魏雍并没有回答我的疑惑。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刘邦率兵破秦军入武关,进军霸上,直逼咸阳,秦王子婴无力抵抗,只好出城投降,他跪在咸阳郊外的轵道旁,毕恭毕敬地向刘邦献上秦朝七玺及一些符节,刘邦建立汉朝后,这方玉玺就变成汉传国玺,被珍藏在长乐宫,成为国之重宝。”

    “然后呢?”魏雍平静的问。

    “西汉末年,王莽用椒酒毒死十四岁的汉平帝,立年仅两岁的孺子婴为皇太子,自己得传国玉玺权操天下。”

    魏雍弹了弹烟灰,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

    “这些都是文献里有记载的,那我告诉你一点文献里没有的东西。”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

    “愿闻其详。”

    “当时王莽急于变成真皇帝,很想得到传国玺,但这方玉玺在太皇太后王政君手里掌握着,王政君是王莽的姑母,王莽不便亲自出面去逼她交出玉玺,便派堂弟王舜去劝说太后,太后知其来意后大怒,把传国玺掷于地上,结果玉玺被摔掉了一角,王舜忙捡起玉玺,跑回去交给王莽,王莽大喜,连夜找工匠用黄金补上去,从此,这方玉玺就变成了金镶玉玺。”

    我想到凹槽右下角处的残缺,原来是这个原因,可这段历史文献上只字未提,难怪魏雍如此肯定放入凹槽之中的是传国玺,可始终不明白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魏雍是从何知道。

    魏雍吐了一口烟心平气和的继续说。

    “王莽的新朝被推翻后,传国玺几经转手,最终落到汉光武帝刘秀手里,东汉末年,宦官专权,何进、袁绍欲尽诛诸常侍,结果何进被杀,何进部曲吴匡、张璋和袁术等人率兵入宫捕杀宦者,中常侍张让、段珪挟持少帝仓皇出逃,连传国玺和六玺都来不及带走,返宫后发觉传国玺已失踪。”

    “这是传国玺第一次始终,不过,后来,长沙太守孙坚参与讨伐董卓,并第一个带兵进入洛阳,驻军城南,其部下在城南甄官井中打捞出一宫女尸体,从她颈下锦囊中发现了传国玺,孙坚将玉玺偷偷留下。”我接过魏雍的话说下去。“但这事被野心勃勃的袁术知道了,便向孙坚索要玉玺,孙坚坚决不给,袁术便扣押孙坚的妻子,孙坚无奈只好交出玉玺,后来袁术败死,传国玺又回到汉献帝手中。”

    “再后来……”魏雍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奇怪,好像陷入很深的沉思之中,半天没说出话,直到烟头烫到他的手,慌乱的弹着衣服上的烟灰,在我对他的印象里,魏雍不应该是这样恍惚的说,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分心。

    “再后来,曹丕称帝,传国玺在曹魏手里,三国一统后,传国玺归晋,西晋末年,中原大乱,传国玺频频易手,后来北周灭北齐,隋代北周,传国玺又转到隋文帝手上。”

    说到这段历史的时候魏雍的语气明显和之前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豪迈和威严,他好像不是在讲述历史,而是在回忆过去。

    “直到唐朝,传国玺才有了近三百年的安宁,自朱温篡唐开始,传国玺又遭厄运,先从后梁转归后唐,没过多久,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击败,他走投无路,持玉玺登楼**,见证了多个王朝更迭的传国玺终于结束了它的千年旅程。”

    等到魏雍说完,我若有所思的看看他。

    “魏秘书,传国玺的始末很多人都了解,可我记得你刚才说,传国玺是八方而不是七方,可文献里直到后唐废帝李从珂持玉玺登楼**,也没提到过第八方玉玺,第八方玉玺从何而来?”

    “传国玺是证明帝王身份的,没有传国玺当了皇帝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帝王对传国玺趋之若鹜的地方,朱元璋没有传国玺也能一统天下,但顶多也只是遗憾,毕竟他是一个强者,所谓时势造英雄。”魏雍冷静的说。“没有人追究他的出身、地位和过往,可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如果一个女人想当皇帝,没有传国玺恐怕就……”

    “武则天!”我转过头惊讶的说。“你是说……武则天为了登帝位也做了一方传国玺?!”

    “武则天要的是名正言顺,又怎么可能拿一方假传国玺证明身份,她即便堵住王公大臣的嘴,也未必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既然……既然武则天用的传国玺是真的?那大唐的传国玺……”

    我说到这里目瞪口呆,慢慢抬起手指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传国玉玺自始至终都没有失传过!武则天用一方假的传国玺替换了大唐真的传国玺,所以后面一直传承的……都是一方假的传国玉玺!”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为什么有八方玉玺了!”魏雍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说。“你只需要找到武则天偷梁换柱的真传国玉玺,就能打开地宫密室。”

    我刚高兴一下,很快脸上的表情又黯淡下去。

    “武则天偷梁换柱是极其隐晦的事,任何文献上都不可能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一个千年前的人物,根本没有谁知道传国玺的下落,虽然有了新头绪,但和失传的结果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尘归尘土归土,至少你知道武则天现在在什么地方,呵呵。”

    我回味着魏雍突然意味深长的话,慢慢张开嘴。

    “你是说……传国玉玺在武则天的陵墓里?!”

    “在不在我不知道,不过你进去找找不就清楚了!”魏雍脸上的笑容很轻松。

    我整个人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魏雍。

    “你……你要我盗乾陵!”

第十二章 六道不归

    魏雍和颜悦色的笑着,不住的摇头,指头开始有节律的在膝盖上敲击。

    “你这话又说错了,不是我要你去盗乾陵,而是你自己必须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魏雍最后两声干笑落在我耳里很真切,言外之意我更是比谁都明白,不去的后果魏雍早就告诉过他,而且这一次我必须把所有的责任一肩承担。

    “武则天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可见这个女人对权力的向往有多强烈,唯一能证明她权力身份的传国玉玺一定会被她带入陵墓陪葬。”魏雍收起笑容冷静的说。“更重要的是,乾陵迄今为止保存完好,完全没有被盗过,你要是进去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深吸一口气,沉静的说。

    “魏秘书,我知道你位高权重,乾陵是古迹没有游客数不胜数,即便到了晚上也戒备森严,不要说盗墓,就连接近都很困难,而且帝王陵墓规格庞大,即便盗墓,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事,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你是想由我出面,组织考古队对乾陵进行勘察挖掘,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也能找机会进去,对吗?”魏雍已经猜到我的意图,笑了笑问。

    我点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魏雍很干脆的否决。“现在天下太平,盛世之年,谁会去挖别人的祖坟,这事就算我同意,相比我上面的人也会忌讳,这是有报应的,二来,考古队勘察挖掘都是照本宣科,等他们挖到乾陵里面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什么都不缺,唯独时间我耗不起。”

    “你什么都不帮,又要我进乾陵,这根本是不可能事。”

    魏雍停顿了片刻,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图纸递给我。

    “其实并不是我不帮,你看看这图纸就明白了,国家曾经对乾陵进行过勘察,你手上拿着的正是乾陵红外线地下勘察图,你仔细看看,你能在图上找出一丝契合的地方吗?”

    图纸上的红外线图可以清楚的看见,在梁山上的乾陵大致轮廓,可和魏雍说的一样,整个乾陵竟然没有一处契合的地方。

    “任何大型墓葬,特别是帝王陵墓,结构都大同小异,主室、后室、耳室以及神道,最后是夯土层和封土层,可在图纸上完全看不到这些建筑结构的痕迹。”魏雍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打乾陵主意的人大有其在,历朝历代都有,可为什么乾陵到现在还保存完好,不是没人不想进去,而是没人进的去。”

    “这乾陵从图纸上看,根本没有入口!”我也点点头说。

    “既然是陵墓就不可能没有入口,只不过武则天工于心计,隐藏的很巧妙而已,不过我想如果还有谁能找到入口,这个人恐怕非你莫属。”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能找到?”

    “武则天深信风水之说,这乾陵的选址是由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一起所寻,武则天长眠于此一定有更深的意思。”魏雍瞟了我一样漫不经心的说。“你玄学之术炉火纯青,就连朱元璋埋葬父母骸骨的皇陵如此隐秘,你都能毫不费力找到,这乾陵恐怕也不在话下吧。”

    我收好图纸下车,目视着魏雍的车消失在雨中,倾盆大雨打在身上有种莫名的疼痛,魏雍终始如一的没给我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

    回到酒店我浑身湿透,越千玲从刘豪那儿得知我离开下水道后就不知去向,以为有什么意外,一直心急火燎的等着,看见我回来,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我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坐在沙发上把见魏雍的事都原原本本说出来。

    “挖乾陵?!”刘豪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姓魏的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说的简单,就我们也敢去挖乾陵,民**阀孙连仲为了盗乾陵,出动了四十万大军,盗墓的工具也不再是锄头、铁锹,而是机枪、大炮挖了好多天也没进去,让我们进去这不是说笑嘛。”

    “乾陵和秦始皇陵是屡攻不破的两大皇陵,事实上从墓地修建来看,这皇陵本身就是一道天堑,想要盗墓根本不可能。”秋诺也摇着头说。

    “既然是陵墓,不都是土埋的嘛,就算是皇陵,有什么挖不进去的?”顾安琪不解的问。

    “葬书上有关于乾陵的记载,其中有一句话是乾陵玄阙,其门以石闭塞,其石缝隙,铸铁以固其中!”我揉了揉眉头无力的说。

    “这话什么意思啊?”顾安琪不太明白。

    “别文绉绉的,安琪我告诉你。”越千玲搞考古,对乾陵当然一清二楚。“根据现在已经获悉的信息,乾陵在棺椁安放好后,墓道再全部用长方形石条粘砌封死,石条共封了三十九层四千一百块,石条长一米,宽半米,石条左右之间用铁细腰栓板拉固,上下之间用铁棍穿连,不能移动,然后又将石条空隙之间洒上少量石质粉末,以溶化锡铁浆灌注,这样,在气化后就与石条成为一个整体。”

    我点点头接过话一本正经的说。

    “最后,再在上面夯打灰土,从而使四千一百块石条连成一体,其坚固可以想见,在墓道与过道之间,设置有一道重达百吨的汉白玉石门,门后布满各类致命的奇巧机关和暗器,即时借助现代化武器,也未必能在不毁坏陵寝的情况下进入。”

    顾安琪听的瞠目结舌,支支吾吾的说:“就这墓道要挖开恐怕也要好几年时间吧!”

    “这还是小事,我们的地界在蓉城,现在跑到京兆挖乾陵属于踩过界,即便看古叔的面子,可这么大事,要是让京兆道上的人知道了,这可是坏规矩的事,要砍手的!”刘豪心有余悸的在旁边说。

    “秦雁回,你还是不是男人,不就一个当官的嘛,你干嘛这么怕他,去给他说,这是咱们不干了,爱找谁找谁去,不就一个明十四陵,姐还真不想要!”越千玲找憋了一肚子火,没忍住站起身大声说。

    “雁回,不怪千玲这么说,说实话自从你和霆哥见了这个姓魏的,我就发现霆哥做事畏手畏脚,你也顾前向后,也真不知道这个姓魏的有能耐。”刘豪抱怨的说。

    “我怕他!”

    我一本正经的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越千玲,看她现在的反应我也能猜到她在想啥,我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怕的人,在赌场面对沈江川和沈翔,形势万分危急也没见我皱过眉头,可现在竟然从我口里听到这三个字。

    “你怕一个当官的干什么啊,霆哥派我来就是做脏活的,我今晚就带人过去砍了这姓魏的,你放心保证一点痕迹都不留。”刘豪坐到我身边,杀心已起。

    “能杀的了魏雍当然是好,我也不会阻止你,不过……你杀不了他!”

    “杀不了?!呵呵,笑话,我还相信他不是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到要看看他魏雍有几条命。”

    “事实上你还真说对了,魏雍还真不是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暴力手段我不同意,但是我也不想被这个姓魏的控制,早点和他说清楚也好。”越千玲很气愤的说。

    “你们也知道在命理天数上我懂一些,对任何事和人或多或少都能算出点什么来,虽然不敢大言不惭说洞察先机,但至少不会处于被动。”我叹了口气很无力的说。“可我算不出魏雍,他的命我一点都算不出来,唯独可以从他面相上看出,这个人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而且以后也会只手遮天权操天下。”

    “你既然都说了你算不出他的命,你又怎么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样?”越千玲不服气的问。

    “我曾经让岚姨帮我起卦算过魏雍,得出的结果匪夷所思,三界之外,六道不归,意思是说天地人三界里都没有这个人,不在六道轮回之中。”我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长的说。“从卦象上看魏雍并非常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底细。”

    “你说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魏雍有血有肉就是一个人,是人还有解决不了的?”刘豪大声说。

    “那万一你解决不了他,以他现在的权力和能力,反过手来要对付任何人都轻而易举,我和连山可以一走了之,霆哥能走吗?你能走吗?”我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旁边的越千玲,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越千玲默默低下头,她或许开始明白我为什么会怕魏雍,我怕的不是魏雍,而是怕魏雍伤害我身边无力反抗的人,这其中就有她。

    “可……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越千领很无奈的说。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现在算不了魏雍,或许找到明十四陵以后,我能知道怎么对付他!”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站起身回房。

    “你干什么去啊?还没说完呢?”

    “早点睡觉休息,明天还有大事要做。”

    “什么事?”

    “去乾陵看看!”

第十三章 乾陵风水

    来京兆好些天,一直因为明十四陵的事似乎对遗忘了这里曾经是十三朝古都,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其他人来到闻名于世的乾陵。

    乾陵位于京兆城北的梁山上,是关中唐十八陵之一,修建于公元684年,经过23年的时间,工程才基本完工。

    乾陵气势雄伟壮观,陵区仿京师长安城建制。梁山是圆锥形石灰岩山体,共有三峰,北峰最高,乾陵就在北峰之上。

    梁山南面两峰较低,东西对峙,中间为司马道,故而这两峰取名叫乳峰。

    我拿出魏雍给的红外线勘察图,从图纸上看,整个陵墓原有内外两重城墙,四个城门,还有献殿阙楼等许多宏伟的建筑物。

    远远望去,乾陵是一座山,山是一座陵,帝王陵寝规格都相当庞大,不过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两代帝王合葬的皇陵所以举世闻名。

    “好端端的,姓魏的为什么非要你进乾陵。”走了一上午,越千玲累的气喘吁吁,坐在长椅上休息。

    我看看四周一本正经的回答。

    “任何皇陵都会按照风水格局来布置,既然要尊崇风水之术,而且我刚好又懂一些,从风水上来勘察,再隐秘的皇陵也会有入口。”

    “风水格局,哎,我看这就是一座山,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不一样。”越千玲喝了口水说。

    顾安琪在玄学方面风水尤为精湛,来了乾陵以后一直在留心这里的一草一木。

    “千玲姐,这里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风水术上,皇陵的选址一定要在风水宝地之上,就是其北有连绵高山以为屏障,南有远山近丘遥相呼应,东西两侧有低岭环护,内有宽阔平原,并有河流蜿蜒其中,这就是所谓的四神地,而这乾陵都具备了这些要求。”

    秋诺坐在一旁忽然笑了笑安静的说。

    “说到乾陵风水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秋诺,你该不会是和他呆时间长了也相信这些了吧,你可是文物鉴定专家啊。”越千玲苦笑着说。

    “其实也是我听来的一个故事。”秋诺嫣然一笑接着说。“唐太宗李世民曾让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为他去踏勘选择陵园龙穴,先是李淳风跑了九九八十一天,找到九嵕山龙穴吉壤,埋下一个铜钱,又让袁天纲出去寻找,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找到了这个地方,便从头上拔一根银钗插下去。唐太宗让人验证二人所选龙穴吉壤是否一致,结果挖开一看,袁天罡的银钗正好插在铜钱的方孔中。”

    “这个故事我也听过,李淳风和袁天罡都是玄学高人,他们两人选的龙穴正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乾陵。”顾安琪笑了笑说。“虽然是一个故事,不过由此可见乾陵的风水非比寻常。”

    我淡淡一笑,看看四周不以为然的说。

    “这两位都是前辈,以他们的修为造诣又怎么可能把这里选为皇陵!”

    “……”顾安琪一愣很诧异的说。“雁回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说,难道你认为这里风水不好?”

    “风水固然是好,不过并不是好风水就能当皇陵。”

    “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你懂的多,说说你的看法。”越千玲急切的问。

    “这梁山上三峰高耸,主峰直插天际,东隔乌水与九嵕山相望,西有漆水与娄敬山、歧山相连,乌、漆二水在山前相合抱,形成水垣,围住地中龙气。梁山乃是世间少有的一块龙脉圣地。”我指着附近山势平静的说。

    “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啊,你前面不是说这里的风水不能当皇陵,怎么这会又说这里是龙脉圣地?”越千玲问。

    “你就是心急,等我说完。”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接着说。“梁山从外表上看是一块风水宝地,但细看有许多不足之处,从风水宝地的格局上讲,梁山东西两面环水,藏风聚气,秦始皇嬴政、汉武帝刘彻都曾钟情于梁山,不可谓不是风水宝地,梁山系从前周代龙脉之余韵,百姓人家择得此地,可保三代富贵发达,但对大唐来说,三代就太短了,而且,梁山所在风水与昭陵互不呼应,王气欠缺和谐,恐怕三代后国运受阻,因此打折。”

    顾安琪回头看看远处的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若有所思的说。

    “还是雁回哥看的准确,我都没注意到,在关中十八陵里,以太宗昭陵为首,昭陵系大唐龙脉中的龙首,可乾陵在昭陵的上首位,风水位序颠倒,让一个当过皇帝的女人骑在了大唐的龙头上,很不吉利。”

    我点点头指着远处不慌不忙的说。

    “大唐龙脉从昆仑山分出一支过黄河,入关中,以歧山为首向东蔓延至九嵕山、金粟山、嵯峨山、尧山,太宗已葬九嵕山,为龙首,昭陵不可以后居前,何况梁山又非龙首,而是周代龙脉之尾,尾气必衰,主治国无力。”

    “后来高宗李治体弱多病,朝政都由武则天把持,似乎和雁回哥的说法想吻合。”秋诺说。

    我胸有成竹的指着梁山气定神闲的说。

    “梁山北峰居高,前有两峰似女乳状,整个山形远观似少妇平躺一般,以形养形,选陵于此,从此后为女人所控,梁山主峰直秀,属木格,南二峰圆利,属金格,三座山峰虽挺拔,但远看方平,为土相,金能克木,土能生金,整座山形龙气助金,地宫营主峰之下,主必为金格之人所控。”

    “武则天五行属金,果然后来高宗李治完全成为她的傀儡!”顾安琪说。

    越千玲喝了一口水叹气说。

    “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是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入口的,能不跑题吗?”

    “要找入口势必先了解这里的风水,不过从我观察看来,这乾陵的风水大有问题,这些事件解决不了,又怎么找入口。”我面色有些焦虑。

    “这乾陵风水有什么问题?”顾安琪好奇的问。

    “首先,从乾陵选址上看武则天是一个极其相信风水的人,既然她相信就应该知道破坏风水的后果。”

    “她……她破坏了这里的风水?”

    “根据封建帝王丧葬规制,皇后先死,皇帝可以开启地宫归葬,而如果皇帝先死,则将地宫封死,以后别人再不得扰动,即尊者先葬,卑者不宜动尊者而后葬入,只能在陵附近择址另建。”我声音低沉的说。“武则天归陵,李家陵寑的龙脉受伤,导致大唐国运衰败,也让李家的风水宝地泄了王气,加速了大唐的灭亡。”

    “从武则天的目的来看,难道她想断送大唐江山?!”秋诺诧异的说。

    “应该不会这样,武则天后来把王位换给李家,连国号也改回到唐,可见她也知道认祖归宗,何况大唐江山败了对她也没任何好处。”越千玲摇头说。

    “而且都说乾陵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大师所选,我看未必,乾陵墓址位置在山腰处,此处皆是岩石,陵墓地宫是凿石而成,在风水学上,顽石之地,不宜安葬,因为整个半山腰全是岩石,岩石层看起来很厚,地气是无法导入的。”我指着梁山不慌不忙的说。“袁李二人是前辈高人,这个他们不会不知道。”

    顾安琪也慢慢皱起眉头,这乾陵的风水细看起来还真大有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乾陵坐北朝南,案山必然是**峰,**峰与主山父母山之间有一线山岭相连,会造成在案山内侧出现的是左右八字水是倒八字,水是分流而去的,并不会在案山内形成合襟汇聚水,这在风水学上是不得水,违背风水原则。”

    我低头想了想,慢慢抬起头意味深长的说。

    “明知道这样违背风水之术,还这样修建陵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武则天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什么风水,整个乾陵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最后浇筑铁水封盖,目的仅仅只有一个!”

    “防盗!”

    “秋诺说的对,武则天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让整个乾陵变成一座功不可破的陵墓。”我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说。“从风水上看,乾陵没有可取之处,但从防盗的角度看,武则天算是心想事成了,千年来一直没有被打扰过!”

    “这……这么说找不到乾陵入口?”越千玲失望的问。

    “如果是按照风水格局安葬当然好找入口,但要是雁回哥说的这样,是为了防盗,那这个入口恐怕……。”顾安琪摇着头。

    见到大家都垂头丧气,秋诺忽然想到什么。

    “按理说,我母亲对唐代历史了解甚深,或许问问她关于乾陵方面的事会有些收获,不过她向来深居简出喜欢安静不太喜欢被人打扰,但是我们可以去问问清扬姑姑啊!”

    我听到秋诺提到清扬,眼睛里多少又回复了些期望,这个一直给我各种惊喜的姑姑,说不一定在乾陵的事情上,在她哪儿又有意外收获。

第十四章 是非功过 (今日更新结束~~~~~~)

    清扬的茶艺和她人一样风雅清静,越千玲和顾安琪似乎对那天佛堂背后的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害怕,说什么也不再去,就剩下我和秋诺坐在房间的茶几旁。

    虽然我对茶艺一窍不通,但看得出清扬煮茶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品茗,一举一动淡然静闲,像是一种修行参禅,这种心境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到达。

    “姑姑,我母亲……?”秋诺怯生生的问。

    “瞧你这孩子,回到自个家还这么拘谨,你母亲对你严厉也是为了你好,她在佛堂礼佛,今晚你别回去了,她想见见你。”

    “清姑姑,又来打扰您,希望您和伯母不要见怪。”我很抱歉的笑着说。

    “平时我这里也没什么人来,你和秋诺来陪陪我说说话也是件好事,说不上什么打扰。”清扬把一杯刚煮好的茶推到我面前。“都说喝茶可以修身养性,我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悟出个什么,不过这煮茶的手艺倒是见长,来试试,这是雨前龙井。”

    清扬说的客气,我喝了一口,只感觉茶香沁人心扉,茶水苦中带甘,火候和水温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多一分显老,少一分味淡。

    “清姑姑这茶艺炉火纯青,堪比陆羽。”我很客气的说。

    “雁回你这嘴还真甜,不过,说到陆羽,这人还实在不敢恭维,茶道讲心境,陆羽四处游历之人,心都不定妄言茶艺实属大言不惭。”

    我一愣,清扬怎么看都是淡薄名利之人,可谈起陆羽一代茶圣竟然毫不放在眼里,这口气连我都有些吃惊。

    清扬好像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婉然一笑。

    “都是过眼云烟之事,雁回,你这次来,该不会只是想喝茶这么简单吧。”

    我连忙把大慈恩寺地宫密室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清扬。

    “清姑姑,之前我都不知道木盒里装的竟然是佛主真身舍利,难怪那天你念念不舍,我算是夺人之好,清姑姑实在对不起。”

    “没有什么念念不舍,只是一直供奉佛主真身舍利那么多年,又是秋诺母亲视为至宝之物,所以多少有些可惜。”清扬慢慢端起茶杯浅笑说。“后来秋诺母亲给我说,人生如戏,戏无常,分分离离又何必挂怀。”

    “姑姑,关于唐代的事我从小都是和您学的,可是对于乾陵您好像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

    “怎么突然问起乾陵?”

    “要打开地宫密室的机关,必须找到传国玉玺,雁回推断真正的传国玉玺并没有遗失,而是和武则天一起埋藏在乾陵。”

    清扬手里的茶杯停在嘴边,淡淡一笑。

    “你们想要进乾陵?”

    “清姑姑,今天我们去乾陵看过,有很多疑问,我从风水的角度看,乾陵的风水大有问题。”我很沉着的说。“似乎乾陵并不是按照风水格局修建,而是按照防止盗墓的角度修建。”

    “所以……所以你们找不到乾陵的入口。”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

    “如果真是为了防盗,恐怕要找到入口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姑姑,您对唐代历史最为了解,有没有关于乾陵的记载啊,我是说不是文献里的那些事。”秋诺喝了一口茶问。

    “要进乾陵并不难。”清扬一边沏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我的手一抖,四十万大军都没有挖开的乾陵在清扬面前,只抵不过一句并不难。

    “清姑姑,您……您知道怎么进去?!”

    “想要进乾陵,你必须先知道里面埋的是谁。”清扬笑着问。

    我和秋诺面面相觑,这完全是一个常识问题,就连京兆三岁小孩都知道乾陵里有武则天和高宗李治。

    清扬看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语重心长的说。

    “你对武则天这个帝王了解多少?”

    “武则天?!”我不明白清扬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不假思索的回答。“武则天历史上唯一一个正统的女皇帝,十四岁入后宫为唐太宗的才人,唐太宗赐号媚娘,唐高宗时初为昭仪,后为皇后,尊号为天后,与唐高宗李治并称二圣。”

    “这些耳熟能详的事或许每个人都知道,你想进乾陵,就必须先知道武则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清扬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换一个问题,你说说武则天为什么能当上帝王?”

    我低头想了想,另一本洛玄神策是清扬给自己的,而且在清扬我沉香亭北的地下室里那副长卷画中武则天曾经得到过九天隐龙决。

    “清姑姑,武则天如果得到过九天隐龙决,只要她能参透书中奥秘,登上九五之尊未必是难事。”

    “她一介女流,虽说天资聪颖可在玄学方面绝非可以和袁天罡、李淳风二人相提并论,他们二人都没参透其中奥义,武则天又非神人怎么可能做到。”

    清扬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武则天真靠九天隐龙决登上帝位,以此书记载的内容大唐完全可以千秋万代,根本不可能被后世所替代。

    “姑姑,唐高宗李治碌碌无为,末年的辽东战役已使贞观之治出现危机,从史书上看,高宗李治并不是合格的帝位,武则天明显要强势的多,取而代之合情合理。”秋诺一本正经的说。

    “怎么,在你眼里高宗李治平庸不堪?”清扬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秋诺。“高宗有知人之明,他身边诸多贤臣,唐代的版图,以高宗时为最大,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北包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维持了三十二年,这样一位开疆扩土的帝位在你看来毫无作为?”

    “那……那为什么最后让武则天谋朝篡位呢?”秋诺有些不服气的说。

    清扬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茶案上,我都有些诧异,清扬早已达到静若止水的境界,怎么会突然为一个古人纠结。

    “谋朝篡位?武则天一个女人,在男尊女卑的帝位之家,她有什么本事谋朝篡位,这些都是世人杜撰。”清扬声音有些加重。

    秋诺记忆中清扬从来没对自己用这么重语气说过话。

    “姑姑,诺儿是不是什么说错了……”

    清扬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叹了口气看看手里的茶杯。

    “哎……说什么修心养性,看来我还是没达到你母亲的境界。”

    “那您说武则天怎么登上帝位的?”我很好奇的问。

    “你们都在想武则天是用什么办法登帝位,为什么不换一个角度,其实她并不想当皇帝,而是有人非要让她当呢?”

    “清姑姑,这怎么可能,谁好好的会……”我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断下来,表情惊讶的慢慢说。“难道是……是李治把帝位让给武则天的?!”

    “帝君是万人之上的王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认为每一位帝王都恋栈权力,皇权江山孰轻孰重高宗李治岂能不知,能让武则天同朝听政,是因为高宗对武则天绝对的信任和倚重。”清扬说到这里声音慢慢变的低沉。“或者说,他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帮到他的人了。”

    秋诺给清扬沏茶,想想清扬的话也感觉挺有道理。

    “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不振,关陇贵族把持朝政,武则天在通过立后的事情上,帮助高宗李治打击元老大臣势力,重振皇权,从这一点看,武则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治国能手。”

    “太子李弘死后,新太子李显碌碌无为不堪大用,高宗李治很明白一旦自己驾崩,被平息的关陇贵族势必会卷土重来,李显没能力和这些权臣抗衡,所以,他必须培养一个能稳固江山社稷而且自己又信任的人。”清扬淡淡的说。

    “这么说,武则天是高宗李治一手推上帝位的!”我喝了一口茶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

    “登上九五之尊又能怎么样,武则天为李家背负了江山,到头来留下的却是千古骂名。”清扬的表情有些惆怅。

    我还是一脸疑惑的抬起头说。

    “清姑姑,就算武则天并不想当帝位,可这和乾陵又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进乾陵吗?”

    清扬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乾陵有一块无字碑,是武则天留下的,你去无字碑,怎么进乾陵的办法都在这块碑石之上。”

    “无字碑?!”

    清扬笑而不语,我知道剩下的一切还要自己去解决,清扬言尽于此也不好多问,连忙起身告辞。

第十五章 无字碑(五更~~~~走起)

    秋诺留在清扬要和她母亲相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清扬谈完我总算有些头绪,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越千玲和顾安琪重返乾陵。

    之前来的时候我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乾陵的风水上,其他细节并没注意,清扬语出惊人,进入乾陵的秘密竟然在无字碑上。

    武则天的无字碑,是用一块完整的巨石雕凿而成,给人以凝重厚实,浑然一体的美感,无字碑碑额未题碑名,只有碑首雕刻了八条螭龙,巧妙地缠绕在一起,鳞甲分明,筋骨裸露,静中寓动,生气勃勃。

    自秦汉以来,帝王将相无不希望死后能树碑立传,历史上惟一一个女皇帝的石碑却没有刻一个字。

    这座在耸立千年的石碑并没有它身后那座旷世皇陵耀眼夺目,安安静静的竖立在旁边见证着这千年来的变迁和浮华,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我仰着头看着无字碑,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我看看四周没什么游客,快速的翻进无字碑的围栏,如果无字碑里有机关,在底座下面应该有空心的地方。

    我把整个底座敲了一个遍也没有任何发现,从下面闭合的程度看,无字碑契合相当完整,如果按照清扬的说法,进乾陵的秘密在无字碑上,我第一个想到的,既然乾陵没有入口,会不会无字碑就是乾陵的入口。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在墓葬机关里,有关密道的设置都和无字碑格格不入,而且无字碑距离乾陵距离太远,两者之间似乎怎么想都没有关联。

    我突然回想起清扬和自己谈的话,清扬一再强调要进乾陵,先要明白乾陵里埋葬的是谁,和她谈完,似乎清扬给自己诠释了一个和史书中记载完全不一样的女皇武则天

    清扬让自己来乾陵参悟无字碑,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领悟错了清扬的意思,也许无字碑根本没有什么机关,清扬让我来,是让我明白无字碑的含义,或者说武则天为什么要立这块奇怪的石碑。

    我低头想了想,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若有所思的说。

    “千玲,你搞考古的,这无字碑有什么来历和典故吗?”

    “没有,这无字碑一直是考古界的想要解开的难题,很多前辈一生都在研究这块碑石,不过各有各的说法。”越千玲淡淡一笑坐到我旁边说。“至于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去乾陵里面问女皇了。”

    顾安琪买了几瓶水回来,听到谈论的话题咋着眼睛说。

    “我爸也曾经给我提起过无字碑的事,我记得他说过,很多学者揣测武则天留下无字碑的用意,但他看来,武则天算的上千古一帝,纵观历史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秦始皇,留下无字碑或许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自己的成就。”

    “这个想法其实很普遍,就连我认识的几个考古界的泰斗对无字碑也是这样定论的。”越千玲点点头说。“事实上,这个说法也很符合武则天的性格,她前后参与和掌握最高权力达五十年之久,如果从唐高宗死时算起,也有二十一年,她是历史上唯一的杰出的女皇帝。”

    “这么说,武则天立无字碑是用以夸耀自己,表示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表达?”我想了想慢慢摇摇头,这样的武则天和清扬诠释的武则天似乎完全是两个人。“武则天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兼涉文史,从一个才人到皇后不会仅仅是因为运气好,从她当皇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谋算人心的本事有多强,既然这么有心计的一个女皇,又怎么会做出留下一块无字碑表示功高德大,而且从她选址乾陵的事来看,武则天并不是一个恋栈权势的女人,所以这个说法我认为不符合武则天这个人的性格。”

    “那还有另一种说法,在考古界也有很多人坚信这个可能,就是武则天立无字碑是因为自知罪孽重大,感到还是不写碑文为好。”越千玲认真的说。“武则天的长女出生后才一月之际,王皇后来看过她的女儿之后,她就亲手把女儿给掐死,并嫁祸于王皇后,高宗一气之下把皇后打入冷宫,后来被武则天暗中杀死。”

    “不会吧,为了当皇后杀自己亲生女儿?”顾安琪瞠目结舌的说。

    “后宫中的争夺远比想象的要惨烈,能母仪天下并不是靠贤良淑德,事实上这只是开始,武则天当皇后后,随后做出一系列举动,残忍地虐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让自己的儿子李弘做了太子,为高宗出谋划策,采用先易后难的策略,在朝中诛杀权臣,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时关陇贵族把持朝政,要想母仪天下没有点举动恐怕没有谁会白白送一个皇后给她,虽然武则天杀伐果断,但从历史上说,高宗基本实现了君主集权,沉重打击了关陇贵族,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不振的情况被改变,对历史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我很中肯的说。

    “如果说这是为了巩固皇权,似乎也说的通,但是武则天其后培养党羽、建立宫廷奸党集团,并打着李唐朝廷的旗号,消灭异己,任用酷吏,实行告密和滥刑的恐怖政策。”越千玲据理力争严肃的说。“武则天后期所作所为完全是处于私心和个人利益的角度。”

    “当时高宗在世,虽然武则天贵为皇后,但是真正的帝王依旧是高宗,你认为高宗昏庸到会任由皇后扰乱朝政的地步?”我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这些是武则天所做,可实际上背后都是高宗李治在筹谋,武则天只不过是一个实施者而已?”顾安琪有些明白的问。

    我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古有吕雉杀忠良,是为了不脏刘邦的手,武则天这样做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如果这个也不对的话,还有一个观点,认为武则天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立无字碑是聪明之举,功过是非让后人去评论,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观点挺好,如果我是武则天……”顾安琪在旁边听完很认真的说。“到最后还真是左右为难,写什么都不好,还不如不写。”

    我还是摇了摇,若有所思的说。

    “虽然这个观点靠谱,各方面也能说的过去,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牵强附会,完全不符合武则天这个人的特性。”

    “这有什么不符合的,武则天功过众说纷纭,与其让自己去书写对错,还不如让别人去评价,这样还能显示她的大度。”

    “一个可以颠覆几千年传统,李代桃僵登上帝位的女皇,她一生本来就不平凡,真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恐怕她也当不了皇帝。”我很沉稳的说。“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她都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女人和帝位,可以说是我行我素,从她归葬乾陵就不难发现,她对规矩和制度向来不屑一顾,宁可让后世说她破坏大唐龙气也要重开乾陵,所以说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雁回哥这样说也有道理,以武则天的境界,她已经是九五之尊,做了一件当时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怎么看她一生都没缺憾,所以她不必在乎后世对自己的评价。”顾安琪点点头说。

    想了一整天对着矗立的无字碑还是毫无头绪,看得出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有些失望。

    “那有这么容易就想出来的,如果乾陵的秘密和这无字碑有关,真那么容易想到,恐怕乾陵早就被盗了。”我淡淡一笑说。

    “你还笑的出来,都什么时候了,如果进不了乾陵,也就开启不了地宫密室。”越千玲有些烦躁的叹口气。“一个明十四陵怎么就这么麻烦啊?”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无字碑深思熟虑的说。

    “一个并不在乎其他人看法的帝王,一个不可一世的帝王,一个旷古烁今的帝王……留下这块无字碑到底想干什么?”

    “雁回哥,你们还真在这儿。”

    女生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才看见秋诺也来了。

    “你不是在家陪你母亲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看样子似乎今天你们没什么收获啊!”秋诺嫣然一笑说。

    “头都快想大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哎!”我苦笑着回答。

    “既然想的这么累,不如休息一下。”秋诺走到越千玲和顾安琪身边笑吟吟的说。“明天我母亲生日,想请大家过去坐坐,吃顿便饭。”

    “啊!伯母生日!秋诺姐,你怎么不早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顾安琪歉意的说。

    “一顿家宴,不必破费,能来就行,我母亲喜欢安静,平日里很少见她待客,这一次特意让我请你们过去。”

    我点点头答应,无字碑的事还没头绪,见到清扬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提示,更重要的事,我很想见见秋诺母亲,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清扬这样的人唯唯诺诺。

第十六章 绝世舞姬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我走进清扬的宅子时,发现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怯生生的跟在身后,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会如此忌惮这个地方,确切的说是忌惮秋诺的母亲。

    用越千玲的话说,女人有敏锐的第六感,总感觉秋诺母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进到房间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我只知道清扬茶艺了得,想不到厨艺竟然也如此惊艳,桌上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前前后后一直是清扬在张罗。

    我原以为以清扬的身份,从越雷霆那儿了解的消息,盛唐集团的老板,资产多的我都懒得去猜,其他不说就清扬沉香亭北的地下室和这里的佛堂,里面的东西加在一起,恐怕也够越雷霆幸苦大半辈子也未必能赚回来。

    清扬是盛唐的老板,可明眼人只要一看就心知肚明,清扬只不过是出面操作的人,真正说话算数的是秋诺的母亲,像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过生日应该是高朋满座才对,看现在这气氛,怎么想都寒碜了点。

    越千玲坐在桌前看看上面的菜,多少有些失望,就连越雷霆过大寿,珍馐百味琳琅满目,虽然谈不上奢华但至少排场够了。

    再看看桌上的菜式,清汤寡水甚至连油星都见不到几滴。

    “这也太小气了吧,过生日就弄这几道菜,好歹也是集团老板。”越千玲嘟着嘴小声嘀咕。

    我转过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你可别下看了这几道菜,烩三鲜和芙蓉燕菜,单就这两道菜就大有学问,这可是曾经的宫廷名菜,真正的做法现在已经失传。”

    清扬入席并没有坐下,而是把一张靠垫放在正位的椅子上,这个天气到了晚上有些清凉,清扬特意把手放在靠垫上,看样子是在试上面的温度。

    我心里暗自笑了笑,这个谱摆的够大了,虽然是一个细节,不过可以看出坐在正位上的人,在清扬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哪怕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想的面面俱到。

    清扬看一切准备妥当,站到侧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秋诺随即站起来,样子和清扬一样恭敬,我拉拉越千玲的衣角,示意她也站起来。

    侧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另我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极其吃惊。

    女人一袭大红丝裙,肌肤如雪,面似芙蓉,眉如柳,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盘起繁丽雍容,步态轻盈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透着威严和高贵,女人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女人坐到清扬刚才放靠垫的椅子上,淡淡一笑。

    “自家家宴,大家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女人的笑完全有一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怎么也没想到秋诺的母亲竟然会是一个绝代美人。

    只是有一点我没搞明白,看这女人的年纪并不大,清扬大约就三十多岁,这女人和清扬应该差不多大,怎么会有秋诺这么大的女儿,要不是秋诺叫她母亲,我绝对会认为这女人是她姐姐。

    “伯母,您好,一直听秋诺提起您,这段时间多有打扰,还请伯母见谅。”我定定神有礼貌的说。

    “你们既然是诺儿的朋友,来这里不要太生分,我叫李照,叫我李姨好了。”

    “母亲,今年是您生日,诺儿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秋诺端起酒杯很诚恳的说。

    “是啊,一晃又一年过去了,诺儿也长这么大了。”李照淡淡一笑似乎有些感慨。

    清扬一直没坐,就站在李照旁边,李照也没有让她坐下来的意思,似乎她早就习惯了清扬这样。

    “这是您最爱喝的竹叶青,刚温好的,您尝尝,今年这酒比去年的要好。”清扬给她斟了一杯酒。

    李照回过头看看清扬浅然一笑,透着一丝信任和亲切。

    “年年今日都是你给我斟这杯酒,算算也有些年头了,你也坐下吧,你我二人前世定是姐妹,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这性子。”

    “习惯了,还是站着舒坦。”清扬的谦卑并不是装出来的,完全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敬重和恭敬。

    李照举起酒杯,动作缓慢而沉稳,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

    “我这里好久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了,谢谢大家能来。”

    竹叶青酒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余味无穷,喝完第一杯酒,李照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忽然饶有兴致的说。

    “清扬,难道今天高兴,知道你长袖善舞,不如舞一曲助助兴吧。”

    “清姑姑会跳舞?”我好奇的问。

    “清姑姑会的东西可多,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呢。”秋诺嫣然一笑说。

    清扬低着头一边给李照斟酒一边说。

    “您今天兴致这么高,我就献献丑。”

    清扬回屋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我正端着酒杯,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清扬一愣,酒险些洒出来。

    站在面前的清扬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清扬的美我早就见识过,但换了这套衣服让我有些恍惚,好像清扬不用任何粉黛往那儿一站都像是戏曲里的人物,她的美和李照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空灵的难以描述的美。

    秋诺坐到房子角落的古筝旁,一曲湘江曲响起,一声声音符,写尽了湘江的波绿,秋诺纤纤的细指在十三弦上自如地拨弄。

    随着幽美的旋律响起,清扬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古筝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柔美的笑容始终荡漾在清扬的脸上,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一曲结束清扬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好久没跳了,都有些力不从心,怕是我这技艺今天辱了您的雅趣。”

    李照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说。

    “你这技艺都敢说不行,相信没人敢在我面前舞一曲了,还是当年的你,一点都没变。”

    我和越千琳她们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清扬的舞姿如此艳丽,等到舞完,还愣在一边,我甚至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在去沉香亭北的时候也有过,刹那间我有一种错乱的感觉,怎么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时空。

    “清姑姑,您太让人吃惊了,我一直以为您茶艺非比寻常,想不到舞技更是出类拔萃,今日有幸一睹三生有幸。”我很反应过来,震惊的说。

    “雁回,你如果见过你李姨的舞姿,相信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清扬浅然一笑说。

    我惊讶的看看李照吃惊的问。

    “李姨也会跳舞?”

    “曾经也跳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过眼云烟而已。”李照点点头声音有些停顿,好像在回忆过往。“其实,你们清姑姑除了茶艺和舞技,这厨艺可也不同凡响,别光顾着说话,尝尝她的手艺。”

    顾安琪尝了一口清炒笋尖,惊奇的说。

    “这菜叫雾山清辉,要用开芽嫩笋的第一片笋尖,而且必须在日出前采摘,然后用七种珍贵食材熬制的高汤浸泡,让汤汁渗透到笋尖之中,再用大火翻炒,这道菜不但工艺复杂,而且对火候要求极高。”

    “这小姑娘有点见识,想不到连菜名都说的出来。”

    “在香港的时候,我爸曾经带我品尝过这道菜,据说早已失传,而且比起清姑姑的手艺差的太远。”

    “这个还真不能比,你清姑姑做这道菜可有些日子了,我口叼的很,这些年别人做的菜始终不合胃口,我还真离不开她。”

    越千玲听顾安琪说的这么好吃,也拿起筷子,桌上有一盘糕点,看上去很精致,用面粉制成,形如花卷,旁边放着一小碗蜜糖。

    越千玲刚想动筷子,就被旁边的我拉了拉衣角。

    “我是你就不会选这道菜吃,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这道菜不适合你。”

    我的声音很小,不过清扬听的真切。

    “雁回,你也知道这道菜?”

    “知道,不过是在书里看到过,菜名叫醉生梦死,据说这道菜滋阴美容,有驻颜的功效,书上记载古时候很多后宫妃嫔一日三餐不离这道菜,就是为了容颜不老,不过……”

    “这么好的菜,为什么不让我吃。”越千玲一听这道菜如此神奇,想都没想就夹到碗里。

    我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旁边移了移。

    “我已经提醒过你,你吃完别怪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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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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