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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血荐中华txt下载     血荐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丹阳三十六骑

    “破!”王竞尧暴吼一声,宝刀出鞘,快捷凌厉的一刀斩在箭身之上,这一刀来得又急又快,箭身被一砍为二,此时箭头已失准星,“夺”的钉在了身边的城楼上。

    铁残阳向王竞尧勉强笑了一下,这一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个人仿佛生来就不会笑一样。

    这时已有士卒重新递上两桶箭来,铁残阳接过,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扬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鞑子,也看看汉族好汉的手段!”

    说话间接连六枝箭射出,一枝比一枝去势更急,快若闪电,动若流星。怀都也学着铁残阳的样子连发三箭,射落了三枝箭,第四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炮制了,眼看到了面前,怀都尽全力用手中铁胎弓一挡,没想到那箭来势太急,力量又足,竟震得怀都手臂发麻,铁胎弓险些掉地。第五枝箭奔若雷霆一般到了眼前,怀都再也无力格挡,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拼尽全力从马上翻下,样子狼狈不堪。但危险还没有过去,铁残阳的箭象是算好了怀都的举动一般,第六枝箭竟直直地向地上的怀都射去。

    怀都总也算是蒙古勇士,见大难将至竟是一横心,伸出右臂想要强行挡住这箭,右臂受伤,总比送掉性命的好。但是,让怀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枝箭,忽然一分为二,在措不及防间,分左右向怀都扑来。怀都大惊失色,原来这汉人射出来的第六枝箭竟是由两枝并成,再想躲避,已经不及。右边一枝箭洞穿了怀都右臂,左边一枝径取怀都左胸。

    怀都闷哼一声,左胸中箭,立时鲜血喷薄而出。这怀都倒也是条硬汉子,从地上爬起,强撑着不倒,对着城楼上大叫道:“好汉子,好箭法,我怀都不如你!他日常州城破,我怀都必将你万箭穿心,让你也尝尝这味道!”

    城楼上的铁残阳暗暗叫了声可惜,这箭伤得怀都虽重,终于还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他冷声喝道:“他日我杀到蒙古草原,必将你和你的族人碎尸万端,鸡犬不留,让你们这些鞑子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怀都听得大怒,伤口迸发,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后边蒙古士兵慌忙将他拖走。

    “神箭!神箭!大宋神箭!”城楼上的常州军民一片欢呼。铁残阳惊世骇俗的箭法,不管是汉人还是鞑子都已被他彻底折服。

    而铁残阳却重新把弓背到背后,一声不响的立到了王竞尧身后,就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蒙古人在比箭上折了一阵,此时军心挫动,王竞尧见机不可失,大喝道:“谁敢与我冲突敌阵!”

    边上丹阳人司徒平一单膝跪地,说道:“常州步兵都押官司徒平一愿带本部兵马冲突敌阵,请营指挥使大人恩准!”

    “准!”王竞尧拔出铁血之刀,向城外指道:“给我在鞑子阵中走上两个来回,带几十颗鞑子首级回来。司徒押官,你要带多少兵马出战?”

    “本部丹阳兵三十六人足以!”大笑声中,司徒平一站起身来,接过一杆厚背砍刀,豪气满天地说道:“自古丹阳兵精甲天下!兄弟们,上马,随我出城杀敌!让鞑子看看丹阳兵的手段!”

    “杀!”三十六个丹阳兵骑在马上,齐齐拔出腰间单刀,刀尖朝上,如炸雷似的爆发出一阵怒吼。

    王竞尧注意到这些丹阳兵个个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拿把单刀,与大宋官兵的战法大是不同,倒有几分象蒙古鞑子的作战方式。在他的记忆中,丹阳兵的作战方式适合与步战,马战就要差上许多了,显然这些人是经过司徒平一精心训练的。

    城门霍然打开,司徒平一带着三十六骑旋风一般的杀出了城外。

    城外的那些蒙古兵卒一来想不到被团团包围住的汉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杀出城来;二来元帅唆都尚未来到战场;三来历来勇猛无比的勇将怀都才伤,士气浮动,一时间蒙古人被司徒平一的三十六骑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个丹阳兵在蒙古阵中来回冲杀,左手盾牌格挡敌人兵器,右手单刀抡起挥下,片刻功夫十几个蒙古鞑子已倒在刀下身亡。这些个丹阳兵也当真凶悍,杀完了敌人不算,往往还要跳下马来,视周围成百上千的敌人如无物,将尸体上的首级割下,束在腰间,这才翻身上马,重新斩杀蒙古兵卒,直把城楼上常州守军看得人人砸舌不已。

    冲突一圈后,司徒平一的三十六骑旋风一般冲入敌阵,又旋风一般的杀了出来。

    司徒平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兄弟们,指挥使大人让我们来回冲突两圈,任务还没有完成,焉能就此回去?再跟我杀进去!”

    喊杀声中,司徒平一双腿一夹马肚,第二次带着部下冲杀进了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鞑子阵中,又是一阵大砍大杀。

    此时唆都元帅手下另一员大将万户长忽剌出及时赶到,他见汉人兵马仅仅三十六骑视万千蒙古士族如无物,不禁大怒,正想指挥部下把这些胆大的汉人包围起来,忽然就听到一人大喝:

    “常州步兵都押官司徒平一在此,敌将纳命来!”

    忽剌出怎么也想不到敌人竟然胆子大到敢冲着自己来,尚未反应过来,司徒平一已闪电般冲到面前不远,边上两名护卫慌乱间举剑抵挡,就看到连续两道寒芒过后,两个头颅已被诸葛空砍下。

    素以用武著称的忽剌出也不禁为敌人气势所镇,匆忙中出刀迎敌。司徒平一却也毫不客气,手中战刀如同暴雨般不停砍下,只听“叮当”乱响,转眼间两人交手二十余刀。

    忽听司徒平一放声大笑,勒马退出战圈:“蒙古勇士,不过如此!”

    只看到忽剌出战甲歪斜,面色惨白,手上之刀断成两截,傻了似地看着面前的敌人,忽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就从马上跌落而下。

第十七章 冲突敌阵

    看着忽剌出狼狈不堪的样子,司徒平一大笑道:“看你能接我二十多刀,也算是员猛将,今日且寄你的狗头,饶你不杀,他日相见再不留情!”跟着蹦出暴雷大吼:

    “汉族的勇士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吼声未停,当先一马杀向敌人最密集处。

    亲眼目睹了司徒平一不可一世凛凛神威的三十六骑士,士气高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口中欢呼连天,谁也不肯落后半步,紧跟着司徒平一在敌阵中来回冲杀。

    惊骇于敌人勇猛的蒙古军队阵脚大乱,竟不能组织起有效地抵抗,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自己的阵营中任意驰骋。

    司徒平一和三十六骑斩杀了约小半个时辰,司徒平一见渐渐回过神来的蒙古稳住了阵脚,慢慢将自己合围,当下大喝:“儿郎们,咱们回家了!”

    不过司徒平一在冲锋陷阵上威不可挡,但是于行军布阵,进击撤退时间的掌握上,经验却远远不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如此大的阵仗。蒙古的这些将官个个身经百战,在稳住了阵脚后,早就分兵切断了司徒平一的退路,几百名蒙古人将司徒平一等人合围得水泄不通。

    丹阳三十六骑在敌阵中左冲右突,但不管到哪里放眼看去都是蒙古兵将,几次突围都无法成功,而且蒙古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丹阳兵岌岌可危。

    城楼上的王竞尧见司徒平一势危,回头道:“司徒押官被困,谁敢领兵救援?”

    “阿弥陀佛,和尚不才,愿意带着护国寺僧兵往救!”司马南轩宣声佛号说道:“和尚见司徒押官一勇如斯,凡心大动,禅杖也想尝尝蒙古鞑子的鲜血!”

    “准!”王竞尧此时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在这慷慨激昂的古战场里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也不旺了堂堂汉族男儿之躯。可惜的是左臂伤势不争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部下大砍鞑子之首,尽显英雄本色。

    战场上的司马南轩正危急间,忽听得背后一人长声念道:““不念佛来不吃斋,和尚平生把人杀!司徒押官休慌,和尚来也!”

    话音才落,一个从背后悄悄向司徒平一掩下企图偷袭的蒙古士兵,已被司马南轩一禅杖打得脑浆迸裂。

    那些个蒙古士兵平生最敬菩萨,对出家人也是客气之极,平日里所见的僧人莫不是吃斋念佛,不问世间之事,哪里见过护国寺这一干杀人不眨眼的凶狠和尚?在护国寺僧兵一路大砍大杀之下,蒙古人阵脚挫动,想要和和尚动手,又生怕亵du到了菩萨。就在犹豫之间,密不透风的敌阵硬生生被司马南轩杀出了一条血路。

    “押官请跟和尚来!”冲到司徒平一面前的司马南轩仗下又击毙了两名鞑子,说道。

    司徒平一笑道:“请大师前面开路!”

    左面是刀光闪闪,右面是禅杖横飞,这些个丹阳兵和护国寺僧兵个个象饿虎一样势不可挡,转眼便杀出了重围。

    此时司徒平一回头一看,见有两个僧兵因为步行落到后面,被蒙古人团团围住,他对着部下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师们为救我等舍生忘死,我等岂可贪生怕死?再跟我杀回去!”

    一眨眼,司徒平一又杀进重围,将两名僧兵带到马上,这才从从容容进入了常州城内。

    “指挥使大人,蒙古鞑子首级在此,请大人验收!”重新走回常州城楼的司徒平一将几十颗鲜血淋淋的人头整齐地放成一排,浑身浴血地站在那儿,大声说道。

    “把首级给我悬挂在城楼上,号令三军,侵我大汉者,是什么样的下场!”王竞尧厉声说道,接着又拍了拍司徒平一的肩膀:“辛苦了,一会还要恶仗,先休息一会。”

    攻城尚未开始,蒙古人便已损伤惨重,对箭中折了大将怀都,被司徒平一和司马南轩一阵冲杀,又伤了万户长忽剌出,还死了四十来名士族,等元帅唆都到后,看到一地的狼籍,不禁气得暴跳如雷。

    唆都好容易冷静下来,急着命令部下收拾战场,重整旗鼓。趁着这个机会,唆都也陷入了极深的迷茫之中。

    自从蒙古用兵以来,战必克,攻必取,几乎每战必胜。期间或许有一点的挫折,但最后的胜利者总是蒙古人。在蒙古铁蹄面前,哪一个城池,哪一个国家不是胆战心惊,只想着投降了事,为什么在这个小小的常州城面前,自己却大丢颜面?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些看起来老弱病残的汉人抵抗到底,誓死不降?难道真的象汉人自己所说的,只要所有的汉人团结起来,天底下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他们吗?

    “蒙古草原上的雄鹰是不会输的!”唆都喃喃地说道,接着眼睛里露出了凶光:“汉狗就算能挡得了我一时,难道能挡得了一世吗?我若打破常州,不杀光这些汉狗,誓不为人!”

    由于初战失利,被常州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唆都元帅被迫将攻城计划退后到了午饭后才进行,而这时在常州城楼上,王竞尧的秘密武器却已经准备好了。

    吃中饭的时候,常州城楼上一片臭气熏天,几乎每个人都捂着鼻子远远的避开王竞尧这些将领的周围,有的人简直连饭都无法下咽。

    城楼上支起了几十口大锅子,下面添着柴禾不断地在烧着,锅子里黑糊糊不停翻滚着的东西,散发出让人闻之欲呕的恶臭,上面还漂浮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尸体,已被煮得稀烂。

    上千枝羽箭,散乱地堆放在一边,那些箭枝上也同样飘出阵阵的臭味,常州军民都不知道王竞尧王大人究竟在那弄些什么。

    “大哥,你这可就太不够义气了!”鼻子嘴巴上捂着一块白布的步兵都不都头张长永气哼哼地说道:“你们在这大杀鞑子,我们兄弟却去弄这些肮脏的东西,兄弟们为了弄这些个东西,可得几天出不下饭了!”

    王竞尧笑了起来,一笑味道就往嘴和鼻子里钻,他急忙捂着了嘴,含糊不清地说道:“肮脏?一会鞑子攻城的时候你们就知道这的威力了。”

    (一会要去医院,新书两章一起上传了。已经第11名了,谢谢大家的捧场。只要进了前10,蜘蛛决不食言,一次更新6章。)

第十八章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蒙古军队在午饭后集结完毕,旌旗猎猎在空中飞舞,士兵们的脸上都露着凝重,不久前汉人的神勇武威已经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并不是只有蒙古人才会有血性的。

    蒙古元帅唆都拔出了那把跟随了他无数年头的马刀,厉声叫道:“冲进常州城,杀光那些汉狗,全军无军纪放假七天!”

    “荷!”蒙古人爆发出了大喊,无军纪放假是他们最乐意听到的命令,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任意强奸那些水灵灵的汉族姑娘,可以任意把那些汉狗的头斩下来,可以把汉人那些让人眼红的珠宝全部搬空。

    随着攻城炮和火箭的一轮疯狂发射后,几千名蒙古士兵蜂拥着向常州东城楼而去,他们睁着血红的眼睛,仿佛汉人的美女和珠宝就在面前。

    城楼杀射下来了一排排的羽箭,立刻倒下了几十个蒙古士兵,那些死者也死相怪异,一个个浑身发黑,并且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很多仅仅是中箭受伤的蒙古人,起初对那些伤口也没有怎么重视,但很快,他们发现伤口象被刀锋不断划过一样巨疼难忍,接着伤口附近开始迅速腐烂发愁,然后腐烂的地方由疼痛变成奇痒难熬,那些士兵扔掉武器,拼命地抓扰着,一直抓到浑身鲜血淋漓,烂肉一块块地掉下,然后倒在地上浑身翻滚着,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这样的死法带给那些憾不畏死的蒙古人心理上的打击是沉重的,他们很少有人畏惧死亡,但绝不愿意这样凄惨的死去。

    站在城楼上的王竞尧也为这样的场面而觉得浑身发痒,那些箭枝都是在几口大锅中浸泡过的,锅中毒药的制作方法也是他在当特种兵时学来,从来都没有使用过,没有想到的是,威力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几百个蒙古士兵冒着如雨的箭枝冲到了城楼下,立刻纷纷假设起了云梯,准备登上城楼。

    “把锅子给我连锅倒下去!”王竞尧大声命令道。

    立刻,支在城楼最顶部的一口大锅中的黑糊糊的汁液被倾倒下城楼,正准备登城的蒙古士兵,忽然闻到一股奇臭的味道从天而降,接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着他们兜头而至。这臭不可闻的东西,蒙古人只要沾到了一点,立刻就会奇惨无比的死去。

    接着,大量的石头配合着从城楼上落下,又把蒙古人砸死了一大批,整个战场上都弥漫着血腥味和怪异的臭味。

    一直到几口大锅中的东西倒光,蒙古人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潮水一样攻上来的他们,又潮水一样的败退了下去。

    常州城楼上的欢呼不绝于耳,此一战蒙古人遗尸四百余具,死千户长一名,百户长四名,牌子头十三人,竟然无一伤者,全部阵亡,可谓是蒙古鞑子自进入江南以来最惨重的损失。

    饶是唆都元帅暴跳如雷,但显然已经被常州汉人的新式武器所打怕,尤其让他们心惊的是死后那凄惨恐怖的样子。蒙古士族一个个脸上都露出迟疑不决的神色,脚步沉重,谁都不愿意抢先上前,这也是精锐彪悍的蒙古兵从来都没有过的。

    看到部下如此,唆都元帅已然明白士气已丧,再战只有徒增伤亡,他恨恨地看了常州城楼一眼,,被迫下了收兵命令,另寻机会再行攻城。

    城楼上的王竞尧长长出了口气,看来这场由自己一手导演,发生在800年前的化学战,取得了远远超出想像的结果。

    常州城内一片沸腾,每个人都在欢呼着这场大捷,什么危险、什么杀戮,在这一刻早就被常州军民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好像鞑子已然从常州全部撤兵一般。

    用毒箭一口气射杀八名蒙古人的张长永兴奋地说道:“大哥,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我方仅仅死了十几个人,只怕鞑子进入中原以来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

    王竞尧笑道:“现在还怪不怪我让你们去做这些臭活累活了?”

    一边陈中建大笑起来:“大哥,别说再让我们去做这些事,就是让我现在泡在茅坑里,只要能杀光那些鞑子,我陈中建也认了。可惜你要的那些东西,从昨天到今天,都已经被我们搜刮得差不多了,要想再找齐可有些困难。”

    王竞尧面色略略有些凝重,说道:“这种办法只能在敌人毫无防范的时候取得功效,要想真正迫使鞑子退兵,光靠这些小伎俩是没有用的,相信鞑子很快就会找到破解的办法。真想决胜于两军阵前,我们还缺少一支精锐的部队。”

    这个时候的王竞尧,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完全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他虽然不是常州人,但整个常州的安危,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自己的心。

    宋末正是蒙古军队最强盛的时候,想要凭着宋朝廷的那些军队打败蒙古人,那无异于是在那痴人说梦。但要想亲手组建出一支足以和蒙古大军相抗衡的力量,又谈何容易?

    “王竞尧!王竞尧!”城楼上下忽然爆发出这样亢奋的喊声,原来狂欢中的人群,已经把全部的热情转移到了带领他们创造出奇迹的王竞尧身上。他们大声呼唤着这个横空出世的营指挥使的名字,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常州的救星一般。

    王竞尧面色发红,一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到哪儿,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民心可用,王竞尧想到了这几个字,有着这些热血的大汉子民,又何愁鞑子不灭,何愁大汉江山不能光复?

    自己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正应该轰轰烈烈的做出一番事业来,才能不辜负了身体里流淌着的最最骄傲的炎黄子孙的血液!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知怎么搞的,王竞尧嘴里很自然的就蹦出了这么几个字来。

    城楼上下常州军民稍稍愣了一下,接着震天响的齐声高呼道: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好吧,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先传四章上来,晚上八点前再传四章。其实蜘蛛答应只要传六章的,但为什么传八章?没有为什么,兄弟们将蜘蛛的书推到了第九名,还有两章是报答大家的,就这么简单。你帮我,那么蜘蛛让大家看得爽。看《血火河山》的老读者都知道,以前的《血荐中华》是另一个版本,是李国勇的儿子李海穿越,但大家不满意,好吧,25W字的存稿全部推翻重写,所以,新书是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一章章码出来的,蜘蛛生平只在乎“信用”两个字。现在是凌晨3点39分,蜘蛛凌晨12点到家的,这么晚回家,不是泡妞,一直都在医院陪表妹,还是那句话,老读者知道蜘蛛为什么在医院陪表妹。12点到现在码了4章,明天白天连着《血火河山》,会一连码6章,一章不会少。好吧,再郑重做个承诺,只要进了前5名,一次爆发十章!)

第十九章 编练新军的想法

    常州城军民对王竞尧的疯狂,让在后观战的常州知州姚訔、通判陈昭这些常州官员全部看在了眼睛里,但各人表情都截然不同,有人微笑,有人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姚訔面上的表情最为复杂,他既高兴王竞尧打退了蒙古人的进攻,又对王竞尧所受到的爱戴而担心不已。

    姚訔不是一个权势欲很重的人,他一点也不担心王竞尧会抢了自己常州军政一把手的地位,他忧虑的是这个人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迅速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长久以往,不知还是否能够制得住他。

    “姚大人,万事不用太放在心上。”陈昭看出了姚訔的心思,劝慰道:“这人于我常州有大用,百姓往往如此盲目崇拜英雄,暂且由得他们去吧。将来万一此人不受控制,只要以朝廷的名义发一个告示,难道还怕制不服他吗?”

    姚訔微微点了点头:“陈大人说的是,倒是我过于忧虑了。说到底这小子无权无势,纵然有些野心,受些欢迎,只要我们严格控制,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常州节度通判,晋陵人胡应炎说道:“此人多富智谋,为人坚忍,手下的人又个个勇猛,不过究竟是我常州之福还是之祸还很难说。看他的样子,倒似乎是一心为守住常州而克职尽心,不过若他心里动的是其它念头,只怕你我诸人项上人头难保。”

    “不然。”陈昭看来是铁了心的要保王竞尧:“王竞尧若是想反,昨夜机会便不会错失,依我看此人顶多是缺少教化,为人桀骜不驯而已。若能多从正途引导,他日未必不是我大宋栋梁之才。姚大人,陈昭愿以身家性命相保,王竞尧必不会有异心!”

    一边朝廷亲派的副统制王应节见两日来自己的风头全部被一无名小卒抢去,不忿地哼了一声,说道:“姚大人,今日鞑子新败,营中必不设防。王应节不才,愿带500精兵夜袭敌营,杀鞑子个措手不及,也好让那些狂妄无知的小子知道,我大宋朝廷有的是精兵强将,不要以为取得个小小胜利就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姚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陈昭急忙说道:“万万不可,鞑子久经战阵,唆都又是鞑子中的名将,岂能夜不设防?此去必不能成功。王将军千万三思。”

    王应节大怒道:“我堂堂朝廷副统制,难道在陈大人眼里,我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吗?姚大人,王某此去若不能取胜,甘愿拿人头向大人谢罪!”

    “好!”姚訔击节叹道:“王将军乃我大宋股肱之臣,本官就应允你的要求,调拨于你精兵500,趁夜偷袭唆都大营,若能取胜,本官当亲自为你向朝廷请功。”

    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陈昭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此去王将军危也,我大宋兵卒危也!”

    这话传到王应节耳朵里,不由得让这位副统制大怒,对着陈昭怒目相视,若不是胡应炎拖着他,只怕王应节当场就要发作……

    ……

    组建新军的念头自从在王竞尧的脑海中闪现,他便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这一想法。常州大捷取胜后没有多久,他居然没有向姚訔汇报战况,便将几个兄弟召集起来,一同商量此事。

    这一想法才一提出,几个人便大为叫好。张长永第一个说道:“大宋兵卒疲惫已久,不经训练,老的老,小的小,这样的部队,在精锐的鞑子士兵面前不败才怪。自从鞑子进攻常州以来,我们全是凭着一股血性在作战,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大哥提的这一想法我举双手赞成,若是能训练出一支足以匹敌鞑子的精兵来,就算有朝一日常州城破,我们尚可以与敌人展开城战。”

    “想法是好,但这又谈何容易。”周龙皱着眉头说道:“先不说姚大人会不会批准,光是组建军队的军费,器械又从何而来?就算这些都能够解决了,组建一支新军在朝廷里那是件天大的事情,没有皇上,丞相等等批准,私自筹建,那等同于造反!”

    他的话象一盆冷水一样从王竞尧头顶浇下,他本以为这是件轻松的事情,没想到这么麻烦,还和造反牵连上了关系。要真象周龙说的那样,先得等姚訔批准了,接着再等丞相皇帝什么的恩准,只怕自己的脑袋早被鞑子割下来了。

    原以为回到古代能够不受什么约束,但没有想到这的条条框框比自己那个时代还要多。

    “又何必那么麻烦。”司徒平一忽然说道:“所谓的新军未必便要有新的名号,我们大可以利用现在的编制,裁减战斗力低下的士兵,只留精壮士卒,再善加训练,假以时日,必能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王竞尧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好,就按照这样子办,丹阳三十六骑我看甚是勇猛,不知能不能由你帮着再训练出这么一支骑兵部队来?蒙古骑兵向来以马上取天下,骑兵乃战场上的快速部队,既能快速的打击对手,也能在战况不利时迅速撤退,脱离战场。我若能掌握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部队,又何惧蒙古鞑子!”

    司徒平一还没有回答,陈中建就说道:“我劝大哥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自古以来南人乘舟,北人骑马,我江南本就马匹不多,可以用于冲锋陷阵的战马那更是凤毛麟角。现在全常州别说四马了,就连毛驴和骡子你都找不出几匹来。”

    王竞尧大是气结,今天的仗倒是打赢了,可自己的几个提议怎么处处都碰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空有满脑袋的想法,但受到此时环境的限制,根本无从发挥。

    忽然灵机一动,王竞尧说道:“不错,咱们是没有马,可蒙古鞑子那有,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从鞑子那‘借’出那么几百匹战马来。”

第二十章 钱的价值

    王竞尧深知蒙古战马的优越性。蒙古马种也许算不得良马,它身材矮小,跑速慢,越障碍能力也远远不如那些良种的高头大马,连外形看起来也非常的不讨人喜欢。

    不过蒙古马却是世界上忍耐力和适应能力最强的马,它可以长距离不停地奔跑,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都可以在野外生存,对环境和食物的要求也很低,不管是在高寒荒原还是在荒漠的平原之上,它都能够很轻易地找到食物。另外蒙古马还随时可以胜任骑乘和拉车载重的工作,而且最关键的也是食物的来源。在王竞尧的记忆里,蒙古起码大量使用的都是母马,这可以提供马奶,大大减少了蒙古军队对后勤的依赖。蒙古马的特殊优势,使得蒙古士兵具有了当时世界上任何的军队都难以比拟的速度和机动能力。

    王竞尧的建议才一提出,几个兄弟都吓了一跳,他们的大哥加顶头上司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出来,什么事情都敢做。去戒备森严的蒙古军营偷马,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想去找死吗?

    看到弟兄们诧异怀疑的眼光,王竞尧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过于荒谬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这也就是说说,当不得真的。不过遍练新军的工作得抓紧起来。我看先从咱们营中挑选出200到300名身强力壮的士兵进行训练。今天狠狠地打击了下鞑子,我估计两三天之内鞑子不会攻城,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事办好。司徒兄和长永主要负责这个事情,一旦几天后战斗打响,不到最紧急的关头,这支部队不得参战!这可是咱们将来打击鞑子的主力部队,这事我看就不必让姚大人知道了。”

    “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始终一言未发的铁残阳冷冰冰地说道:“我只知道如果你现在再不去姚大人那,只怕营指挥使你的脑袋又在脖子上晃悠了。”

    这话提醒了王竞尧,姚訔本来对自己就印象欠佳,现在打完了仗居然不先去向他报道,只怕姚訔对自己已经恨到了极点。

    匆匆走到门口,王竞尧忽然回头笑了下:“我说铁残阳,按理说你这人心也挺善良的,怎么整天总扮出个哭相,就好像我们都欠你钱一样,小心将来你连老婆都找不到!”

    还没有等铁残阳反应过来,王竞尧已经大笑着走了出去,只留下呆呆地琢磨王竞尧话里意思的铁残阳,还有那一票不怀好意暗暗发笑的兄弟们……

    ……

    果然,才见到姚訔,姚大人就大发雷霆,吼声几乎把个屋顶击穿。王竞尧这次倒也学乖了,低着头任由姚訔责骂,一声不发。姚大人在上面骂得起劲,他王大人却在下面盘算着编练新军得需要点什么武器,得花掉多少金钱。

    可惜自己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离开了军营会不会饿死都大有问题,至于编练新军的资金究竟从哪来,王大人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发泄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姚訔似乎有些累了,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语气稍稍平缓了些:“要说今天这仗打得漂亮,以最轻微的代价击毙鞑子400余人,实是我大宋军队前所未有的奇迹,本官本应该升你的官,不过你战后居功自傲,两相折抵。看在你作战辛苦的份上,本官私人还是有赏。”说完他转过头,吩咐下人说道:“取本官私蓄铜钱五十文给王营指挥使,以示嘉奖。”

    开始听到有赏,王竞尧大喜,不管怎么说,总算能解编练新军的燃眉之急,但当听到姚訔说才铜钱五十文的时候,王竞尧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五十枚铜钱放到王竞尧的手里,王竞尧哭笑不得。在自己那个时代的小说和电视里,哪个当官的不是动不动就打赏有功人员几百两银子?怎么轮到了自己身上,就才这么几枚铜钱?而且听姚訔的意思,这已经不少了。

    王竞尧硬了硬头皮,说道:“请姚大人开恩,能否暂借王竞尧一百两纹银,营中弟兄多有受伤,我想也给他们发些奖赏,也好在日后感念大人之恩奋力杀敌。一旦鞑子兵退,王竞尧拼着性命要要还上,或者大可以从王某人的薪俸里扣除。”

    姚訔象看个怪物一样看着王竞尧,满眼的不可置信,过了会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一拂袖子说道:“荒谬,荒谬之极,和这种人本官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陈大人,那些个话就由你和他说吧,本官实在觉得厌烦。”

    王竞尧莫名其妙,不借就不借吧,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陈昭走上前来拍了拍王竞尧的肩膀,笑道:“王老弟,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一百两?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吗?朝廷最精锐的禁卫军士兵,一年的薪饷才不过三十贯,咱朝廷现在丢了大半壁江山,财政非常吃紧,一贯也就合八百文。待遇如此优厚的禁军,要三到四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一百两银子。咱的厢军更加不用说了,别说现在战事紧张,处处需要用钱,常州官兵薪饷早已停发,就算有薪饷那会,一年象你这种官衔,也就十贯铜钱,一百两,嘿嘿,只怕你没有十年别想还清。”

    这次王竞尧是真的听傻了,肚子里把自己那个时代的电视剧编剧骂了个遍,他发誓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现代,一定不再看任何电视。他老以为在古代一百两算不得什么大数目,没想到自己在这要工作十年,还积攒不起这个数目。

    陈昭盯着他说道:“我看王老弟你借钱不光是犒劳手下弟兄那么简单吧,我要猜得不错的话,老弟你借钱一定是别有所图。”

    看着陈昭老狐狸一样的眼睛,王竞尧知道瞒也瞒不过他,或者此人一旦知道后能给自己帮助也不一定,当下咬了咬牙,把自己想要编练新军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第二十一章 杀人妙计

    陈昭听完后频频点头,赞不绝口地说道:“好想法,好想法,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历来重文轻武。军备荒废,否则怎能让鞑子猖狂如此?常州得你,天不灭我啊!”

    话是说得够漂亮了,可王竞尧听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听到,他原指望的陈昭会慷慨解囊,那更是半点影子也没有。

    大失所望的王竞尧,一时间连懒得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他的表情可瞒不过老奸巨猾的陈昭,陈昭笑着说道:“老弟,要说你这人智勇双全,那是当真一点也没有错。不过为人处事贵在坚忍,要善于等待,学会等待,若是连这也学不会,那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王竞尧敷衍似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不理会王竞尧的态度,陈昭说道:“姚大人让我转告你,今夜丑时,王应节副统制将会率领五百精兵偷袭敌营,姚大人吩咐,由你带本部兵马,于寅时出城接应,万万不可有误!”

    王竞尧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不可!他们当战争是什么?游戏吗?我在城楼上看到过鞑子的军营布防,营帐连绵有序,防卫壁垒森严,休说是劫营,就算连靠近也不可能。王应节不去也罢,若是去了必败!我常州军队本来就不多,再去了五百,实是抽了我常州脊梁啊!”

    陈昭叹息了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姚大人深知用兵之法,精读兵书,难道也看不出其中道理吗?”这次王竞尧是真的急了,连嗓音也提高了几分:“莫非说这些都是假的?姚大人屁也不懂?”

    “住口,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辱骂上司!”陈昭忽然厉声喝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王竞尧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讪讪地闭上了嘴,心里只是在担心那五百士卒的安危。

    陈昭也发觉自己过于严厉,生怕伤了这员自己爱将着之心,他低声道:“其实姚大人又何尝没有看出其中的道理呢?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姚大人又如何能以奇计重夺常州?老弟,世界上的能人不止只有你一个。”

    不懂,王竞尧迷茫了起来,他弄不明白的是,姚訔既然已经知道了此去必败,那为什么还要答允王应节的要求。

    “因为他是淮东制置使李亭之的外甥啊。”陈昭一边摇头一边解释着道:“李大人忠心报国,那是没得话说,但是这个外甥,嘿嘿。王应节平日里在李大人面前唯唯诺诺,小心谨慎,一旦出任副统制,协助姚大人收复常州后,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性格那是一览无余,有的时候连我们姚大人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性格对于常州保卫战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他有着李大人这层关系,咱们常州想要长久地坚守下去,得依靠朝廷和各方的支援,这个副统制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既然得罪不得,那若是有个机会让王副统制阵亡,以李大人的为国为民的性格来说,那是绝对不会追究的……”

    说到这陈昭不再往下说了,但这些话却听得素来胆大的王竞尧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寒意从心底涌起。

    自己那个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勾心斗角的了,但来到这个时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骗和出卖,就连一代抗元名将姚訔也是如此。王竞尧只觉得周围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和杀机。

    为什么?自己的国人为什么会这样?若是中国人万众一心,同心抗敌,又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征服我们的国家,征服我们的民族?

    亡国之祸就在眼前,我的祖国,我的同胞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竞尧几乎呻吟在心里喃喃说道。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营指挥使,说出来的话,只怕除了自己的兄弟以外没人会当真,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掌握了实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变掉这种丑陋的现象。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王竞尧暗自在心底发下了这个誓言。

    可是现在大军压境,能不能躲过这一长灾祸还很难说。

    “老弟,你也别怪姚大人。”陈昭叹息着说道:“要想死死守住常州,军令政令必须要统一,如果在常州知州头上再加个副统制的指挥,常州军民又该听谁的呢?”

    王竞尧默默点了点头,也许陈昭大人说的是实情。

    “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陈昭收住了感慨:“这些话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本来按照姚大人的意思,出城救人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带着你的兄弟,能救出多少人就救出多少人吧,这些,可都是我大汉的子民。”

    陈昭说完转头向外走去,他的背影看起来苍老憔悴,他的脚步看起来沉重蹒跚。

    王竞尧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陈昭大人为了常州,当真殚精竭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非常信任这位大人,甚至愿意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

    “王大人,夜深了,你还不走吗?”正沉思间,忽然从王竞尧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王竞尧回头看去,正是昨夜为他包扎伤口的那个姚訔的女儿,菲儿。

    王竞尧虽然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令尊召我商量作战军情,不想打扰了姑娘,在下这就告辞。”

    “我叫姚楚菲。“菲儿淡淡地说道:”刚才你和陈大人的说话我都听到了,父亲的所作所为我也都知道了,也许你觉得我父亲的做法很卑劣龌龊,是吗?”

    王竞尧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为什么那么不当心,他定了定神说道:“不敢,姚姑娘,所谓非常时行非常之事,姚大人大概就是属于这一类的人吧。”

    姚楚菲很快就听出了王竞尧话中带着的讥讽之意,她略带忧伤地说道:“非常时行非常事,大人,谢谢你给我父亲找到了那么好的借口,但我不会感谢你的。”

第二十二章 军人本分

    “我不会感激你的。”说这话的时候,姚楚菲的话中掩饰不住自己的骄傲:“不管你们怎么看,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正的大豪杰!”

    王竞尧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但凡少女只对两种人崇拜,一种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有一种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要和女人斗嘴,只怕再厉害的男人也不是对手。

    但说到这姚楚菲就不再说下去了,她低下了头,咬着嘴唇说道:“王大人,我看你的样子,好像非常之的讨厌我,是吗?”

    王竞尧有些头大,不过她也奇怪这姑娘和昨日在城楼挥刀杀人时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怎会讨厌姑娘,日间姑娘在常州城楼挥刀杀人的英姿,对鄙人的评论,犹自历历在目。”

    姚楚菲怔了下了,接着奇怪地笑了出来,笑容非常灿烂:“我明白了,姚大人,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不过我也不想与你解释,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对了,方才我听到大人想编练军队,可是有这回事情吗?”

    知道瞒也瞒不过去,王竞尧勉强点了点头。

    姚楚菲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绢包,将它塞进了王竞尧手中,红着脸低声说道:“家中的所有资产已经被爹爹散尽,用来做抗元之用,这点是我的私房,请大人收下,聊做一点军费,表一下菲儿的心意吧。”

    王竞尧这次是彻底怔住了,小绢包的分量并不重,显然没有多少东西在里面,但一个姑娘家能有如此侠义心肠,是王竞尧意想不到的。王竞尧倒也不是个会客气的人,他向姚楚菲深深鞠了一躬:“姚姑娘大义,王竞尧铭刻在心,他日常州之围若解,我,我……”

    说到这他可说不下去了,常州之围解了后他拿什么还?凭那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发到手的十贯的年俸吗?

    “愿大人马到功成,一雪我汉人之恨!”姚楚菲正色道:“菲儿捐资,非为你王竞尧个人,乃是为了我常州百姓,为了千千万万汉人所蒙受的耻辱,大人保重!”

    姚楚菲的这一手让王竞尧对她的恶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对她父亲不好的印象也大大减少。我汉族非是无人,一个姑娘尚能如此侠肝义胆,又何愁常州之围不能解呢?

    回到住处的王竞尧紧急将所有兄弟全部叫了过来,连才上chuang休息的护国寺杀人和尚司马南轩也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等王竞尧把王应节的事情一说,小小的房子里立刻就象是炸开了锅一样。

    “王应节糊涂,这简直是去找死!”司马南轩破口大骂:“好端端的五百精兵,就因为王应节的昏聩而要葬送,姚大人善于用兵,为何也不劝阻?”

    王竞尧张站嘴,欲言又止,这些内幕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免得冷了众兄弟的心。

    “大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张长永问道:“救还是不救?王应节此去必败无疑,我们若贸然出击,只怕自己也会身陷重围。说句丧气的话,野战我们还的确不是鞑子的对手。”

    王竞尧苦笑了下,奇怪地说道:“有的时候战争的胜负无关紧要,某些时间里,战败甚至比战胜还要有利用价值,因为这符合某些人的利益!”

    司徒平一有些懂了:“那么,你的意思是,是救?”

    王竞尧仰首向天,坦然地说道:“我们管不了其他人的想法,我们要做的,是尽好军人的本分,向蒙古展示我们的勇气和智慧!出城去的,都是我们的兄弟,都是汉族的子民,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全部战死在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之中。传我命令,所有兄弟集合,寅时到达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是!”几个兄弟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铁残阳,你到一百名弓箭手呆在城楼上,一见我们回来,立刻乱箭阻挡住鞑子追兵!”王竞尧第一个点到了箭术神气的铁残阳。

    铁残阳什么话也没有说,扭头就往外走,看这样子已经去准备弓箭手了。

    “司徒平一、张长永、陈中建、周龙,随我带300兵卒出城救援!”王竞尧一口气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接着说道:“司马南轩带100僧兵在城门附近等候,若是铁残阳的箭手无法挡住追兵,你即刻接应我们!”

    此时的王竞尧,对于能够成功救出王应节带领的士兵,一点把握也没有,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尽到自己的力量而已,也许老天不会抛弃自己吧。

    入夜时分,常州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几只惊鸟扑棱棱飞上天空的声音。经过白天的一场恶战,常州军民都已经疲惫不堪,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寅时,从城外蒙古军营处,忽然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不时传来操着汉人口音的惨叫声,间或夹杂着蒙古士兵得意的喊叫。

    “副统制,我们被包围了,这些鞑子早有准备!”一名穿着宋兵衣服的兵丁惊恐地叫道:“周围全是鞑子,我们逃不出去啦!”

    王应节面色惨白,看着一层层围杀上来的蒙古士兵,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行动愚蠢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王应节猛地厉声叫道:“兄弟们,死就死了,我们都是大宋的男儿,今日血染沙场,他日又是一条好汉!是汉子的跟着我杀出去!”

    这王应节虽然刚愎自用,不听人言,而且又实在不是个领兵作战的料子,但他终究没有失去了军人的本色,也没有失去汉人的英勇。一口大刀势若疯虎的大开大阖,带着五百个弟兄发了疯一样的向外冲去,倒在他这口大刀之下的的蒙古人,片刻工夫倒有了十几个。

    将是兵之魂,王应节的举动显然激励起了宋兵血战到底的决心,他们完全忘记了生死,根本就不顾身边有多少同伴倒下,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和蒙古人厮杀在了一起。

第二十四章 杀了我们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守城的士卒忽然大声叫道:“快来人,快看,快看,鞑子那那做什么!”士兵的声音惹得附近才起床的士卒纷纷跑上了城楼,都想要看个究竟。

    城下蒙古兵一字排开,但样子却又不象是要攻城,只是静静的骑在马上,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一个鞑子百户长纵马走到城下,大声说道:“我蒙古大军元帅,唆都大人有请姚訔大人,王竞尧大人,和所有的常州人都来看场好戏。”

    小半个时辰后,城楼上已经站满了人,王竞尧带着一批兄弟匆匆赶到,昨夜唆都的话让他提心吊胆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唆都果然出现了,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怎么回事?”姚訔冷着脸问道:“鞑子在那搞什么把戏?”

    王竞尧摇了摇头。

    看到城楼上的人到的差不多了,蒙古那名百户长马鞭向后一指,蒙古骑兵立时整齐地分开,一队刀牌手推出了数百名宋兵。

    楼上姚訔和王竞尧一见大怒,蒙古人推出来这些被五花大绑的宋兵,正是昨天偷营不成的王应节和他的部下。

    百户长策马来回走动,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个宋兵相必都是姚大人的部下吧。昨夜他们潜入我军营中,被我们一举全部抓获。唆都元帅让我给姚大人带个话,这里总共有二百一十三名宋兵,一个时辰内姚大人若不投降,我们每柱香就杀十人,一直杀到姚大人愿意出城投降为止!”

    楼上常州军民听的肝胆俱裂,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子弟兵,蒙古人说到做到,这让他们怎么忍心再看下去。

    姚訔和王竞尧却猜到了,唆都绝对不会以为杀几个人就能够迫使常州投降,他的主目的还是利用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来从根本上动摇常州守军的士气和信心。

    “姚大人,常州的百姓们!”被捆绑在最前面的王应节忽然开口大叫道:“我王应节作战不利,罪有应得,今日死在两军阵前,死而无憾!他日你们杀到蒙古草原,姚大人,王竞尧,记得帮我多杀几个鞑子,记得帮我多杀几个鞑子,为我报仇!”

    王竞尧握刀的手青筋直暴,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出来。这王应节当真没有辱没了汉人的身份,没有辱没了大汉军官的身份。

    会的,他日杀到蒙古草原,我一定为你报仇!王竞尧咬着嘴唇心里说道。

    那蒙古百户长见到这汉人军官强硬如此,不禁大怒,挥起一刀,竟然将王应节一条左臂齐齐砍下。

    王应节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但兀自大笑道:“痛快,痛快!老子这条手臂早就不想要了!鞑子,有种的再给爷爷一刀!”

    蒙古百户长手起刀落,王应节右臂又再落地,此时王应节已经面无人色,却忽然大声念道:“壮志饥餐胡努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弟兄们,是汉子的谁都不要做孬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继续杀鞑子啊!”

    “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割下来!”那蒙古百户长杀得手都软了,连声命令道。

    此时站在城楼上的姚訔老泪纵横,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冷漠的表情,他颤声连连地道:“王统制,我姚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姚訔心中的后悔已经到了极点,王应节纵然有千般不是,但铮铮铁骨,一声傲气,到底没丢了汉人的骨气,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计谋”之下,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

    被割去了舌头的王应节连连发出“呜呜”之声,象是在依旧破口大骂鞑子,那些个鞑子却哈哈大笑,象在看戏一样看着王应节。

    王应节忽然喉咙里发出狮子一样的低吼,接着整个人从地上跃起,一头把那个百户长撞下了马,然后一口咬在了那个百户长的咽喉,死也不放。

    边上的蒙古兵见状大惊,乱刀纷纷斩向王应节,但王应节不顾生死,铁了心的咬住百户长的喉管,等到蒙古兵好容易将两人分开,才发现王应节和那个百户长全部都已经死了。

    才来到军中的唆都正好看到了这凄惨悲壮的一幕,他不由大是心惊,这些汉人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常州城楼上早已是哭声一片,有些平日里被王应节任意欺压过的百姓,也早把恩怨抛到了九霄云外,泣不成声的向王应节死难的地方跪下,连连磕头,祭奠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姚大人,向我们射箭,杀死我们,别让我们受到鞑子的侮辱!”被俘的宋兵中忽然有人叫道。

    “杀了我们,杀了我们!”二百来名宋兵齐声大叫,声势浩荡。他们宁愿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也绝不愿意就这样被鞑子屠杀。

    姚訔连连摇头,泪眼迷蒙,他怎么忍心下这个命令?

    见姚訔不许,带头的那个宋兵转向了王竞尧,大呼道:“王指挥使,给兄弟们一个痛快!兄弟们做鬼也不忘记你的恩情!”

    王竞尧浑身哆嗦着,颤抖着,他的双膝缓慢地向地上跪下,然后对着宋兵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兄弟们,王竞尧对不住你们了,一路走好!”

    那宋兵大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王大人,兄弟们先走一步了!”

    王竞尧从地上站起,厉声暴喝道:“铁残阳!”

    但没有人回答,王竞尧看去,那个平常冷漠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铁残阳此刻竟然眼中泪光闪动,紧紧抓着他的弓箭,象是怕极了王竞尧,连连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了身体倚住城墙,无路可退为止。

    “铁残阳!”王竞尧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你,去完成兄弟们最后的心愿吧,让他们死得有尊严点,不要受鞑子的糟践。”

    “不!”铁残阳大声暴叫着:“我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就是这点不行!那全是我们的兄弟,全是我们的兄弟啊,我下不了这个手!”

第二十五章 幸存者

    “把弓给我!”王竞尧劈手夺过了一名士兵的弓箭,将箭枝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城下的士兵,但王竞尧发现自己的双手哆嗦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无法瞄准那名宋兵。

    片刻,王竞尧颓丧地将弓箭扔到地上,失神地说道:“我也下不了手,我也下不了这个手!”

    城下宋兵见王竞尧弓箭举起又放下,情知断了希望,他回头大声道:“兄弟们,让咱们死得象条汉子,和鞑子拼啦!”

    这200来名宋兵,忽然就如疯虎一样冲向周围的蒙古士兵,他们的双手被反绑着,他们就用腿踢,用牙齿咬,用头撞……

    “跟老子下去杀贼!”看着宋兵们英勇无惧的表现,王竞尧热血上涌,不顾一切地拔出了那把铁血之刀,第一个冲下了城楼。

    “杀贼!”司徒平一紧随其后,厉声大叫。

    “杀贼!”常州的军民抹干了眼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兵力和战斗力和蒙古人相比远远处于劣势,他们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在战场上杀个痛快,宣泄掉蒙古带给自己的愤怒和耻辱。

    常州城门大开,上千名常州军民在王竞尧的带领下蜂拥而出,舍生忘死地投入到战场,看到蒙古就大砍大杀,什么阵型、队列,他们不懂,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要凭着满腔的血性和蒙古鞑子一决死战!

    王竞尧骑在马上,一把宝刀来回砍杀,他的左面是铁残阳,右面是司徒平一,三个人势如猛虎,在蒙古军中疯了一样的左右冲突,遇人就杀。

    张长永、陈中建、周龙三人三种兵器跟随着王竞尧大砍大杀,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战场之中,不把眼前的鞑子全部杀光,他们决不想收兵。

    “护国寺和尚今日大开杀戒!”司马南轩正想冲上,忽然看到两条人影一左一右已经抢在他的前面冲出,司马南轩仔细看过去,原来是护国寺的两位长老万安和莫谦之。蒙古人的残暴把这两位修养甚高的长老也彻底激怒。

    王竞尧打着打着就和铁残阳、司徒平一分散了开来,此时他周围围上来十几名蒙古骑兵,围着王竞尧刀枪并举,王竞尧左右砍杀,那些蒙古骑兵就是悍然不退。

    忽然,从蒙古骑兵的身后杀出一条银枪,枪尖闪动,两名蒙古骑兵已经倒在枪下。

    “你是谁!”王竞尧顾不得客气,挥刀砍死一名蒙古士兵,问道。

    “在下新任副营指挥使陶亮,给大人请安了!”陶亮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不慢,王竞尧才杀一人,他也又挑落一名鞑子。

    王竞尧大笑:“好,既然来了就是兄弟。你要今天不杀满10名鞑子,那就可就没有资格进老子的部队!”

    “王大人也太小看我了!”陶亮豪气干云地说道:“不杀满二十名鞑子,陶亮怎么有资格和大人并肩作战!”

    这一阵砍杀,从日出一直打到了日落,常州军民靠着一股不屈的血性,竟然奇迹般的把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打得倒退十里才稳住阵脚。

    唆都大是懊丧,原指望通过一场屠杀来削减汉人的信心,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反而激起了他们抵抗到底的勇气,竟然还打败了自己精锐的部队,这对于唆都来说只能用“奇耻大辱”来形容了。

    战场上的王竞尧杀得双眼发黑,刀下不知道砍杀了多少蒙古鞑子,此时蒙古大军后撤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一口宝刀还在空中不断飞舞。

    “大哥,鞑子退了,鞑子退了!”张长永几个人见王竞尧还在那做着辟杀的动作,急忙策马来到他的面前。

    谁知道王竞尧却象是疯了一样,举刀就向他们冲来,嘴里还不停叫喊:“杀,杀!”

    张长永几个人吓了一跳,急忙几人同时用力,将王竞尧从马上攥了下来。等王竞尧从马上跌落,神智这才回复,茫然地说道:“鞑子退了?”

    张长永用力地点头道:“恩,退了,退了,我们打败了鞑子!”

    “那,那兄弟们呢?”王竞尧想起这事。

    张长永几个人神色突然暗淡下来,象是谁都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过了会,司徒平一才向王竞尧身后指了一指。王竞尧回头看去整个人都象是被雷击中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百多具宋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那里,有的尸体几乎被斩成了肉酱,稍微完整些的尸体,还大都保持着和蒙古人搏斗的样子。

    张长永悄悄抹了一下泪水,说道:“二百一十三个咱们的弟兄,无一生还,他们死得都象个汉子。”

    王竞尧低下了头,象这二百一十三具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谁说汉人无血性?谁说汉人不英勇!

    “方才这一战,我清点了一下。”周龙待王竞尧稍稍平静了些,说道:“我们斩杀了500多鞑子,但我们也……也死伤了500多人。如果算上损失的那五百精兵,就这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常州损失惨重。还有,我们的弓箭也快用完了。”

    王竞尧摆了摆手:“这些先不去考虑它,先把兄弟们的尸体埋葬好。他们不能为了我们牺牲,还不得不暴尸荒野,这是对他们的不公。”

    说完,王竞尧第一个走到了尸体堆里,抱起了一具宋兵的尸体,脚步沉重的向常州城内走去。他的行动感染了周围的人,所有人也都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将这么勇士的遗体一具具搬进了常州城内。

    “还有个活的!”铁残阳忽然沉声说道。这声音将周围的人全部吸引了过来。稍通医术的张长永走近一看,这个还活着的宋兵正是刚才大声叫着杀了自己的那个带头的士兵。他身上一共中了四刀,刀口虽深,但都不致命,只要及早治疗,眼看着还有救。

    “赶快送到安神医那里去!”张长永大声指挥着人群让开一条路来,自己和铁残阳小心的护送着这名宋兵一路小跑进了常州。

    (八章上传完毕,从昨天到今天,蜘蛛睡了三个小时,累啊。)

第二十六章 新 军

    常州城外一战虽然获胜,但那也只是一场惨胜。尽管这一场胜利大大提升了常州军民抵抗到底的士气,但却使得常州城内几百精锐的士卒平白无故遭到了重大伤亡。

    尤其是那五百名宋兵的战死,更是让王竞尧懊丧不已。他后来才得知这五百人都是王应节从精锐的朝廷禁军中精选出来的善战之士,若是能交给他来使用,必然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巨大功效。

    那个侥幸生存下来的宋兵被送到了安神医处,伤势虽然沉重,不过都不是致命之伤,没两个时辰也就醒了过来。这人名叫蔡戌中,是禁军中一个小小的头目,这次本想和兄弟们来常州杀敌立功,却没有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王竞尧劝勉了几句,让他安心养伤,心中对这人已经有了安排。自己那一套特种兵的知识,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有用,如果能再找到位对行军打仗、训练士卒精通之人的协助,那必然可以将部队的战斗力提高一个档次。

    正想从安神医处离开,看到安神医的女儿安小慧拦住了自己去路,说道:“王大人请留步。”

    现在的王竞尧,听到“大人”这两个字就头疼,他终于知道在这个时代,大人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够喊的。硬了硬头皮问道:“安姑娘何事?”

    安小慧眨着眼睛,开门见山地说道:“王大人,万一常州城破,对城中老弱妇孺可有安排?”

    被她这么一问,王竞尧倒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从来没有考虑过。历史上记载常州州在坚守四个多月后终于被蒙古人攻破,全城惨遭屠戮,至于自己能不能成功改变这个历史,王竞尧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

    男人倒也无所谓,大不了轰轰烈烈一战而死,但那些妇女和儿童怎么办?战争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若是把无辜的女人也牵连了进来,自己又算得了什么?那些蒙古人对待汉人,尤其是对待妇女的残虐,王竞尧想起来就觉得身上一阵发寒。

    “安姑娘,你说的是,我会想办法安排人手保护她们的。”说到这,王竞尧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太靠谱,常州城真要破了,就凭自己手下那几个士兵,能起到什么作用?

    看着王竞尧呐呐的样子,安小慧一笑道:“不劳大人费心,我倒知道常州城西南角有个隐秘山洞,可以藏下几百人,鞑子只要不仔细寻找,也不容易发现。只不过那山洞时日长久,道路难行,大人如果方便的话,给调给小慧几十个士卒,帮着一起清理下山洞。”

    王竞尧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没有问题,我一回到军营,立刻让张长永调派五十名士卒来协助你。”

    安小慧倒吃了一惊,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原也没有指望王竞尧能够答应。没想到这位王大人倒爽快,一下就给了她五十名士兵,他王大人虽说是个“大人”,可手下拢共也没有多少人。

    宋代程朱理学盛行,妇女地位甚低,就连著名的王昌龄也认为女人都是淫荡无知的,死上几十几百个一点都不用可惜。自从蒙古人侵宋以后,一座城池就要被打破的时候,当地官员最先考虑的是转移城中的官员,然后是士兵、儿童,至于女人,只能由她自生自灭。

    这王竞尧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轻视妇女之意,反倒还相当重视,安小慧很认真的对王竞尧说道:“大人,这次小慧是诚心诚意叫您大人了,我代常州城内所有的女人,感谢您了!”

    王竞尧倒也想不出这有什么好感谢的,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心中牵挂着军营的事情,也不多说,向安小慧道了个别,匆匆离开。

    他前脚走,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个美丽少女,正是曾经和史千寿大战给一场的那个双刀红衣少女,安小慧抿嘴笑道:“也不怕羞,躲在树后偷看男人,若是被姚大人知道了,只怕非罚你半个月不能出门不可。”

    红衣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怔怔的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这人只是一味的残忍好杀,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慈悲心肠,难道我真看错他了?”

    “我爹本就说过他不是一般人,率性做事,从不顾忌他人想法。”安小慧似乎和这红衣女孩很是亲热:“明姐姐,咱也别想那么多了,这些男人的心思,我们猜不懂,摸不透的,咱们还是赶快去那山洞看看吧。”

    ……

    回到军营,张长永很快给王竞尧带来个好消息,编练的新军已经组建完毕,这倒让王竞尧觉得惊讶,这些兄弟的工作效率还真是高。

    100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宋兵四散围坐在一大块空地上,个个看起来膀大腰圆,不过一个个懒懒散散,看到长官过来,谁都不愿意起来,还在那嘻嘻哈哈,谈论个不停。

    王竞尧眉头大皱,宋代兵备松弛,而且当兵的只要从入伍那一天起,享受的都是终身制,所以宋代军队中,经常可以看到十五、六岁的娃娃兵,和六、七十岁的老头兵在一个军营的现象。至于训练,禁军还好,这些厢军,根本无人去管。

    常州之战打到现在,基本都是凭借着常州军民的满腔热血支持到了现在,可只要一旦蒙古人不再攻城,这些厢军的本性便暴露无疑。

    “起来,全都给我起来!”张长永大感面上无光,一脚向身边一名士卒踹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你们是当兵吃粮的,怎么一个个都和才种完田一样?王指挥使来了,都给老子拿出点精神来!”

    那些士兵这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一个个无精打采,象是还在怨恨张长永,现在这时候正是午睡时间,好好的来这做什么。

    “大哥,总共选出了一百名精壮的士兵,这些人个个都有把子力气,到了战场上那可个个都是些好手。”张长永眼看着部下大丢自己面子,急忙开释似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激励士气

    靠着这些人能打败蒙古鞑子,真正是只有天知道了。王竞尧虽然满腔热血,不过还没有热血到了头脑发昏的地步,拿这些根本就不象士兵的士兵去战场上白白送死。

    “一帮废物!”王竞尧忽然出人意料的说了声,满脸的不屑。

    他的话不光是让张长永面色大变,那些本来懒散的士卒呆了一下,立刻群情激愤,乱糟糟的囔了起来,如果王竞尧不是他们的长官,只怕现在早被他们围起来抱以一顿老拳了。

    “大、大哥,您刚才不是说的他们吧?”张长永硬着头皮帮王竞尧打起了圆场。

    王竞尧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在说这些人都是一群废物,这样的废物能和鞑子打仗,我王竞尧当着常州人的面学三声狗叫!”

    这话说的狠了,那些士兵一个个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两只眼睛中的怒火简直可以把王竞尧当场杀死。张长永紧张地抓着腰刀,随时准备掩护着自己的大哥撤退。

    不过站在一旁的司徒平一和铁残阳两人脸上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们象是看出了王竞尧这么做的用意。

    “营指挥使,兄弟们敬重你是个好汉。”士兵中走出一个带头的来,说道:“数日来你血战常州城上城下,虽带重伤还在浴血杀敌,兄弟们本来唯你马首是瞻。但你今天这般侮辱我们,我看这碗饭我们不吃也罢,哪里不能杀鞑子,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向王竞尧抱了抱拳,转头要走。

    “等等。”王竞尧看到这人象是读过几年书,又身材健壮,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黄声富,常州本地人氏,有名有姓,住也住得不远,大人你若是想要报复于我,黄声富今日就站在这里任凭处置!”黄声富气昂昂哦说道,斜着眼睛冷眼看着王竞尧。

    “黄声富。”王竞尧点了点头:“我也不杀你,也不打你,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完了马上就走,我若是有一点阻拦,就算不得好汉。第一个问题,你说是蒙古鞑子厉害,还是我大宋的官兵厉害?”

    黄声富愣了下,想了很久,终于丧气地低下头轻声说道:“鞑子兵要比我们厉害。”

    王竞尧微微笑了下,也不说什么,问道:“你的力气有多大?”

    “若说到力气。”黄声富听到这话神采飞扬,骄傲地抬起了头说道:“常州城里谁不知道我黄声富力气最大?若是光比这个,两个鞑子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他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了一块总有百来斤上下的巨石面前,奋力将石头举起,示威似的将石头高高举过头顶,来回举了几下这才放下,气也不喘的看着王竞尧。他的这一举动立刻激起了周围一片的叫好声。

    “好力气!”王竞尧大声赞道:“力气这么大,想必武艺也是好的。咱们一个小小的常州城里人才当真多啊。论箭术奇妙,铁残阳打败了蒙古军中的第一神箭手,论马上砍杀之凶猛,司徒平一和他的丹阳三十六在鞑子阵中来回冲杀,所向无敌;论武艺之高下,鞑子又怎么能和护国寺的众位大师想比?再说到力气,黄声富的力气够鞑子目瞪口呆的了。”

    众人也不知道王指挥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忽听到王竞尧口气转为严厉,厉声说道:“那你凭什么说我汉人军队就不如蒙古鞑子?襄阳血战,杀得鞑子死伤无数;钓鱼城恶战,连鞑子的大汗蒙哥都死在了我们手里。远的不说,就说昨日一战,我常州军民万众一心,杀得蒙古大军倒退十里,何等慷慨!我汉族人杰地灵,英雄好汉层出不穷,又岂是那些游牧民族所可以比拟的。但我们为什么会一败再败,一直被鞑子打得连国家都保不住了?为什么我们要蒙受那么多的耻辱?”

    见周围的人都低下头思考着这个问题,王竞尧情知那些朝廷腐败之类的话也不能多说,说了非但这些士兵听不懂,弄不好还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我大宋历来重文轻武,军备不整。”王竞尧看起来很痛心的样子说道:“你看看你们的样子,懒懒散散,无精打采,还象个军人的样子吗?单打独斗,我相信你们谁都不会怕了鞑子,可战争不是单打独斗的游戏!是一支军队和另一支军队打仗。光靠匹夫止勇,也许能取得一次两次的胜利,可终究还是会失败的。鞑子军军纪严明,进退有方,这是他们比我们强的地方,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屡屡取胜的原因。再看看咱们,连站个队列都不会,你们看看司徒平一的丹阳战士是怎么样做的!”

    百名宋兵向王竞尧所指的地方看去,那些丹阳兵个个站得笔直,身子从进来到现在纹丝不动。最让他们惊讶的是,有只不知什么虫子在一名丹阳兵的脸上爬来爬去,但这名士兵却一点要把虫子赶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立着。

    “这才是我想要的无敌之师,精锐之师!这才是他日能够和鞑子一较短长的大宋雄师!”王竞尧口气愈发地严厉起来:“我刚才骂你们是废物,是有点过了,但打不败鞑子的军队,在我看来都是废物,包括我在内!想不要不当废物简单的很,给我好好训练。练到象丹阳兵一样的精锐无敌!想走,可以,请便,我王竞尧不留你们。不过想要听我学狗叫的,你们就给老子留下来,老子说话算话,将来你们打败了鞑子,三声狗叫一声都少不了!”

    “指挥使,你这话当真?”黄声富大声问道。

    “他妈的,老子一堂堂指挥使,能骗你个小兵?”王竞尧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发虚,自己可算是把话说得太满了,将来万一真要学狗叫,他王大人的面子上也未免不太好看了些。

    “兄弟们,咱们要不要听王大人学狗叫?”黄声富回到大着嗓门问道,生怕别人听不清一样。

    “要!”士兵们笑着炸雷似的欢呼道。

    “操练起来,等着听大人的狗叫吧!”黄声富一声令下,那些个士兵一个个排列整齐,神色异常肃穆,就象是满心希望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老书《血火河山》这个周日就完本了,到时蜘蛛会把全部精力都转移到新书上,全力码好《血荐中华》。

第二十八章 抢劫计划

    “大人,小的是陈昭大人府上管家,陈大人托我给您送来点东西。”才走出练兵场,一个四十来岁,精瘦干练的汉子迎面拦住了王竞尧,顺手将个小布包交给了他。

    王竞尧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布包里居然是几碇金灿灿的元宝,王竞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捧着黄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管家解释道:“这是陈大人命我给您带来的八十两金子,并且让我给您转句话,好好练兵,其它的事情不用去管。”

    王竞尧这才恍然,这个老狐狸,原来一直都是在故意急自己。这八十两黄金,总也能换到八百两银子,考虑到蒙古人入侵,金价上涨,或许兑换到的还能更多。不过这位陈大人也小气了点,据空闲下来和张长永几个人闲聊,王竞尧也知道宋代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县令每月的工资也能有十五贯,陈昭的通判之职在算是一城地方大员了,居然就拿了这么一点钱出来,不过这也总聊胜于无了。

    “帮我谢谢你家陈大人。”王竞尧抱了下拳道。

    “大人客气了。”管家回了个礼,转身嘀咕了句:“哎,就不知道陈大人以后一家大小可怎么过活了。”

    这好正好被王竞尧听见,他急忙叫住了管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管家犹豫了会,终于说道:“王大人,我也不想瞒你,我家老爷自从来到常州后,将无锡的家产卖得干干净净,以充军费,我家夫人好说歹说,这才留下了这八十两黄金度日。前日听说大人要编练新军,;老爷回家后立刻拿出了这金子,为此我家夫人至今还在和老爷怄气。朝廷不发薪俸日久,这一家大小,往后可怎么过啊。王大人,鞑子困住常州时间有段时候了,这什么时候才能退军啊。”

    说完管家长长叹了口气,步履蹒跚的远远走了开去。

    王竞尧一个人愣愣地捧着那沉甸甸的八十两黄金,整个人都象痴了一般。他总以为陈昭这人不错,不过心机过于深沉。但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他看来心机深沉的人,为了抵抗鞑子,宁可散尽家财,情愿一家人晚上吃什么都不知道。

    “陈中建,你给我过来。”回到住处,王竞尧马上叫来了陈中建几个人,待大家坐定后说道:“你们告诉我,常州城里有没有奸商之类。”

    “有,怎么没有!”陈中建一听这立刻说道:“城西王家米铺的大商人王勇,此人趁着鞑子之乱,大肆囤积大米,而后以高价卖出。现在城中缺粮,姚大人和陈大人几次三番和他商量借米,待鞑子退后再行归还,可这天杀的,却理也不理两位大人(注)。”

    “一个小小商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王竞尧皱起了眉头说道:“姚大人乃常州知州,陈大人乃常州通判,这两位都是常州的父母官,他王勇哪来这么大的胆量?”

    “阿弥陀佛,这人我也听说过。”司马南轩说道:“他有个本家亲戚在朝中颇有权势,与王勇过从甚密,仗着这层关系,他哪会把一个常州知州放在眼里?姚大人多有仰仗朝廷之处,也不敢得罪了这个大商人。”

    官商勾结?王竞尧马上头脑里冒出了这几个字。怎么不管到了哪个朝代都有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发生?

    王竞尧起身掩上了房门,低声说道:“现在军中钱粮紧缺,新军那更是等米下锅,咱哥几个当真是穷到了姥姥家,陈大人那给我们送来了八十两金子,不过这可是他一家人的救命钱,咱们也不能总等着别人救济,是不?”

    司徒平一反应最快,立马说道:“你的意思莫非是学那梁山好汉,劫富济贫?”

    “咱这可不叫劫富济贫。”王竞尧神秘的笑了出来:“咱们只是去找这王勇借上三五千两银子花花,等鞑子退后自然归还,不过要看他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为人最是谨慎的周龙说道:“咱们可是正经的官军,做这样的勾当,万一事发,朝廷怪罪下来,两姚大人和陈大人都要被牵连进去。”

    王竞尧笑了出来:“王勇他那是官商勾结,我们这是官匪勾结,双方各有巧妙之处。王勇遭劫后必然上报姚大人,姚大人我看十有八九又把这事交给我们处理。让我们侦破自己犯下的大案,嘿嘿,我看有得热闹了。”

    “朝廷那我看也不用担心。”司徒平一笑着说道:“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哪有空来管这些许小事。不过,我看司马大师就不必参与了。一来大师是出家人,做这样的勾当总是不好;二来,二来吗,大师这脑袋……”

    司马南轩大笑起来,摸着光头说道:“那么和尚只有在这念经颂佛,让佛主保佑各位大人抢劫大计马到功成了。”

    王竞尧干抢劫的勾当也是头一遭,不过特种兵出身的他,要真想做这事倒也是小菜一碟。谁把风,谁动手,谁接应,布置的头头是道。惹得几个兄弟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分明是在说几年前发生在江南一带的几起大的劫案是不是就这位王大人做的。

    “天分,天分。”王竞尧分明看出来几个兄弟眼中怀疑的目光,尴尬地说道:“这人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天分,看来我的天分就在这里了。”

    计议下来,由周龙把风,张长永负责安排车辆接应,王竞尧、铁残阳、司徒平一和陈中建充当抢劫主力,至于赃物的去处王竞尧也已经想好,由司马南轩安排,就放到护国寺之中。无论常州的官员再聪明,也断断不会想到庄严无比的护国寺中,会藏着大批的赃物。

    这几个胆大妄为的人,原本倒还勉强守着规矩,但当遇到了比他们更加胆大妄为,根本就不按规矩做事的大哥,也当真是如鱼得水,不知道会把常州闹腾成什么样子。

    (注:看来这个奸商是没有哪位读者大大愿意客串的了,没办法,只能蜘蛛亲自赤膊上阵,来跑一次这个龙套了。)

第二十九章 佛亦有情

    常州大商人王勇,打从鞑子进入江南之后,颇有眼光的他,囤积了无数的物资,待到常州被围,这个大奸商着实狠狠赚了一票,他可不知道厄运正在悄悄向他逼近。

    入夜时分,几条蒙着脸,拎着刀的大汉悄悄出现在王府后院,这几人身手敏捷,不过前面带头翻墙的人似乎左臂带伤,动作明显有些迟缓。

    “老大,早让你在外面放风了,你偏要进来,你这胳膊能行吗?”陈中建不满地说道。

    “他妈的的,计划是我定的,你小子现在想过河拆桥?”王竞尧低声骂道:“老子长那么还没抢劫过,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少得了我!”

    从后院走进去,几个来回巡逻的王家的护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这群蒙面强盗干掉。王竞尧这帮人身手又好,下手又狠,这些个护院也当真是倒了大霉。

    “砰”地一声,客厅大门被铁残阳一脚踢开,几个才冲了进去,里面的情景立刻让他们呆住,原来里面早就有个蒙面大汉拿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面如土色的王勇脖子上。

    一见有人闯进,那个大汉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刀向冲在最前面的铁残阳砍出。铁残阳伸刀架住,转眼两人就打在一起。后面几个人陈中建抢前一步跨出,重新把刀价在了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勇脖子上。王勇原以为来了救兵,没想到老虎还没有走,又来了几条恶狼,吓得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蒙面大汉尽管武艺甚高,身后矫健,但面对铁残阳和司徒平一两口刀,越战越是吃力,稍一不留神,右胯中了一脚,跌倒在地上,还没有等他起来,两把打已经一左一右对准了他。

    王竞尧上前一步,才掀开大汉的蒙面,马上又重新掩盖了起来,并压低声音说道:“陶亮,你怎么来这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副营指挥使陶亮。陶亮从声音里很快分辨出了来的是谁,喜色从眼睛里一抹而过,低低地说道:“来干和你们一样的勾当,这王勇为富不仁,我早就想对他动手了,只是我势单力孤,好容易今天才避过护院,找到这么个机会。”

    王竞尧笑了出来,挥了挥手,两把刀从陶亮身边移开,他将陶亮从地上拉起,走到王勇面前,学足了强盗的口气厉声说道:“爷爷是无锡的好汉通天大王,今日特来向你借个十万八万银子用用,若有半个不字,爷爷的刀下可不认人!”

    大财主王勇哭丧着脸说道:“大王饶命,我王某人虽小有资产,但已全部捐做军资,哪里还有东西孝敬大王!”

    他妈的,真要捐做军资我还来找你?王竞尧才转过这念头,还没有表态,就看到铁残阳一声不响的走到王勇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正正反反接连抽了十几个耳光,然后将满嘴是血的王勇重新扔到地上,一声不响的用怕人的眼光盯着这个吝啬的财主。

    王勇平日里养尊处优,常州官员看到他都是客客气气,什么时候看到如此凶神恶煞之人,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疼痛,象个白痴一样看着面前的几个“山大王”。

    王竞尧悠悠然找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我们山寨里有几条对付不听话人的手段,一种是拿削尖了的竹签,从你的手指尖里刺下,一种是用刀把你全身的肥肉一条一条割下,不知道王大财主愿意选择哪种?兄弟我一定满足你。”

    王勇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一张嘴唇上下抖动,眼看着几把明晃晃的大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再也忍受不住,一双肥胖的手指向了内室……

    ……

    这一次抢劫计划在王竞尧的周密策划下大获成功,光是银子就抢了一万多两,珠宝无数。不过也有个麻烦事,这个大财产当真吝啬得可以,生怕别人偷了他的钱,竟然在每一个元宝上都刻上了一个“王”字。

    这是王竞尧没有想到的,看来一时之间还无法动用这批银子,这未免让人有些沮丧。

    到了护国寺外,司马南轩等候已久,那辆载满了赃物的马车悄悄从护国寺后门赶进,左转右转,来到了一间靠西的隐蔽房间之处。

    “天色就快亮了,得赶快把东西放进去。”司马南轩左右看看,说道:“这里平常少有人来,东西放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还得尽早出手。”

    王竞尧点了点头:“这批银子还不能在常州使用,这个财主真他妈的气人。”

    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人身后忽然响起了“阿弥陀佛”的佛号,几人大惊,回头一看,竟然是护国寺的长老万安和莫谦之出现了在他们的面前。

    王竞尧暗暗叫了声糟糕,还没有等他说话,万安长老斜眼看了下马车上卸下来的几口箱子,说道:“几位大人真是勤快,天色还没有亮,就来护国寺敬佛,相信佛主一定会保佑几位大人平平安安的。”

    几个人不知道万安话里的意思,正愣愣间,万安长老垂手又宣了声佛号:“大人们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过于操劳,常州城还指望着众位大人。”

    说完,这两个长老居然就这么从他们面前走开,象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莫谦之长老走到王竞尧面前的时候,把一样东西塞进了王竞尧手中,微微笑了一下:“王大人做事一身肝胆,匪夷所思,本是好的,但日后千万不要误入魔障,身陷万劫不复之境。”

    王竞尧张开手掌一看,连骂自己大意,原来在抢劫的时候,一时心慌,竟然将标记着自己身份的厢军腰牌落到了王府的门口。若是这块腰牌落到王勇手里,当自己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狡辩了。

    看着两位长老慢慢离开的身影,王竞尧忽然觉得他们的身影那样的亲切,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不过佛亦有情,也许这些长老的感情更加丰富。

第三十章 军 魂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在这一段时期,蒙古军队和常州守军攻守不断,双方互有胜负,不过大多是局限于千余人之间的局部战斗,大的战斗倒一直没有发生过。

    常州大财主王勇被劫一案,虽然闹得是满城风雨,常州知州严令限时破案,但查来查去,总也查不出个头绪,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新军训练进展甚快,那些新军士兵们,个个憋足了一口气,象是要等着看王竞尧的笑话,更象是要为自己争口气。

    王竞尧对新军队伍做了些改变,主要体现在对士兵盔甲的变化上。

    宋代的步兵装甲很有自己的“特色”。宋代的步人甲,即步兵铠甲是中国历史上最重的铠甲,由铁质甲叶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属于典型的札甲。根据宋绍兴四年年的规定,步人甲由1825枚甲叶组成,总重量达29公斤。

    绍兴十年前后,是宋朝军队最强大的时,名将岳飞、韩世忠等,率领以铁甲、长枪强弩为主要装备的重步兵,以密集阵容屡屡击败金朝骑兵。包括兵器在内,当时宋军重步兵的负荷高达40到50公斤,由于装备过重,机动性自然大大受到影响。

    在王竞尧看来,这样沉重的铠甲,是绝对不利于在野外作和具有高机动作战性能的蒙古士兵作战的,因此他命令一百名新军,仅仅以熟牛皮护住胸口等重要部位,那些虽然防护性能良好,但却笨重的盔甲,在新军中被完全淘汰。

    开始士兵们并不习惯,但随着时间一长,这样装备的轻便性和灵活性很快体现了出来。训练时士兵们完全能够灵活的做出各种动作。

    没有过了几天,王竞尧就发现了铁残阳身上的特殊才能。铁残阳似乎从来没有经过什么名师的指点,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无不都是用来杀人的招式。完全没有通常军队教习中那些花哨但毫无作用的东西。

    就象发现了宝贝一样,也不管铁残阳愿不愿意,立刻强制性的委任铁残阳为新军总教习,专事负责新军的格杀技术。

    铁残阳虽不乐意,但在走马上任之后,倒也尽心尽力,没多少时候,王竞尧听说新军战斗力大有提高,一时来了兴趣,带了几位兄弟亲自来到了新兵训练的地方。

    那一百名士兵在较操场上,虎虎生气,一招一式显得有板有眼。一边铁残阳沉着个脸,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但凡看到哪个士兵动作不能到位,一点也不含糊的拿起木棍就是狠狠的一下。那些被打的士兵疼得呲牙裂嘴,但个个都咬紧了牙关,从头再来上一遍。

    王竞尧看得来了兴趣,活动了下手臂,发现左臂上的伤基本上好了六成。于是让场中士兵停了下来,说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了要打赢这场赌注了。来,本大人看得手痒,谁来和我切磋上几式?”

    铁残阳冷冷的把木棍朝士兵群里一指,说道:“黄声福,你上!”

    黄声福从队伍里走出,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在这里被铁残阳训练的有一段时间了,身手自觉得比以前敏捷了不少,能和与鞑子血战数场的王指挥使打上一场,就算输了他也心甘情愿。

    王竞尧看着黄声福一身精炼的打扮,微微点了点头:“来,你要是打赢了,本大人赏你一两银子!”

    他这点可就是在吹牛了,王大人浑身上下的财产,不会超过二十个铜板,这点他的兄弟们都是知道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促狭的神情,盼望着黄声福能把王竞尧打倒,也看看王大人怎么脱身。

    黄声福也不客气,摆个架势,一拳又凶又狠的劈面向王竞尧打去。

    说到刀法什么的,王竞尧和这些古代人就差得远了,但要是论起擒拿格斗,近距离搏杀,那这位现代特种兵出身的王指挥使,可就是行家里手了。

    王竞尧轻巧地躲过了黄声福几乎是用出了全身力气一击的拳,接着右腿膝盖抬起,在黄声福小腹上狠狠地一顶,黄声福立刻满面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观战诸人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向来话语不多的铁残阳也忍不住问道:“你也在深山老林里生活过?”

    “深山老林?”王竞尧莫名其妙地说道,接着象是领悟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铁残阳。

    铁残阳似乎知道自己多话了,立即一声不响的走到了一旁。

    那边黄声福痛苦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迭声地对王竞尧说道:“你,你赖皮,哪有你这么比试的!”

    王竞尧还没有回答,铁残阳低着嗓门斥责道:“为什么不能这样比试?我往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只要能够打倒敌人,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膝盖、手腕、牙齿身上的任何一样部位都是致命的武器!黄声福,你学艺不精,罚你饶着这里跑上一百圈!”

    黄声福嘀咕着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沿着较操场跑起了圈子。

    “兄弟们。”王竞尧趁着这个机会说道:“铁教官说的在理,在战场上只要你能杀了敌人,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咱们平日里做人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可一旦到了真枪实刀的战场上,你要是和敌人讲道理,就是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我现在给新军立条规矩,以后在战场上,撒沙子,使绊子,背后捅刀子,只要你能杀了敌人,老子不但不会怪你们,相反还大大有赏。咱汉族什么东西都好,就有一点,咱新军得把它扔了,这就是那些虚伪的温良恭俭让,士兵是什么?士兵上了战场就得是狼,饿了几天,闻到血腥味道的饿狼!”

    见士兵们听得津津有味,王竞尧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这就是咱们新军的军魂,杀起敌人从不眨眼,不管谁挡在前面,一个个手起刀落,给老子把他砍成两段!”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士兵说出这样的话,士兵们有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有的却陷入了沉思,就连一边的铁残阳,也不断频频点头,看来颇为赞同。

    (今天中午11点11分,老书《血火河山》已经完本,现在开始专心码好《血荐中华》。

第三十一章 以纸代饼

    常州被围时日长久,军民士气依旧高昂,但问题也随之而出。最让姚訔头疼的就是,此时常州交通完全都被蒙古人封锁,食物已经成为了姚訔所要面对的很大问题。

    那个大财主王勇,自从被抢后,见姚訔破案不力,心中不忿,本来他也有投降鞑子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他趁着夜晚竟然一把火将自己的住宅和米仓烧得干干净净,然后靠着守城门的侄子掩护,居然溜出了常州,投奔到了鞑子军营。

    如果不是巡夜的张长永正好到了王勇出逃的城门,只怕在王勇叔侄的接应下,当时就要惹出大祸来。这件事也给王竞尧敲响了警钟,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民族总是有热血男儿,也总是有那些恬不知耻的汉奸。

    王勇的破坏性行为,让本来还存着一点希望的姚訔彻底绝望,此时常州官方米仓就快要见底,饥饿的威胁正在逐渐地逼近常州军民。

    王竞尧此时向姚訔提出了粮食配给制的建议,收缴全城所有的粮食,由常州知州府统一配给。守城的身强力壮的主力,每天供应两餐,中午一顿以粥为主,晚上的则以野菜汤等等为主;那些老人、妇孺和孩子,每天的食物供应则只有一顿。

    这样看起来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但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按照王竞尧的计算,以这样的食物消耗速度,还勉强可以坚持上一个半月左右。

    不过由于得到了汉奸王勇的通风报信,唆都也知道了常州城内食物短缺。为了瓦解常州军民抵抗的决心,唆都故意命令每次都在常州城下不远处开饭,让阵阵的饭菜香味飘进常州。这招果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常州城内大人倒还好,但那些处于饥饿中的儿童却哇哇大哭,囔囔着要好吃的东西。

    姚訔忧心忡忡,长此以往,必然造成常州军心浮动,人心不稳,他苦思再三,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将陈昭等常州官员召集过来,商议了半日,却均觉得各种方法都不可用。

    “不如把王竞尧叫来问下,此人聪明之及,或许有什么点子也说不定。”陈昭沉思了下说道,这个时候的陈昭大人,因为几日来进食甚少,面色已经非常难看。

    虽然姚訔并不想让王竞尧参与如此高级别的会议,但左右思量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当做同意。

    等王竞尧被召见进来,才一听完,脑筋都没有动,马上就想到了历史书上所写的姚訔“以纸为饼”的典故,他立刻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姚訔等听完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办法可用?我看唆都未必会上当吧?”

    王竞尧差点笑了出来,心里想到这可不是我王某人的主意,而是从头到尾剽窃了你姚大人的才思,他当时说道:“大人放心,如不能成功,请斩王竞尧之首!”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常州城上的兵卒大都接到了姚訔的密令。到了开饭时分,每个士兵手里都捧着一只粗大的瓷碗,里面放着厚厚的大饼,一个个津津有味地吃着。不过这饼的味道可实在不怎么样,那全是用纸剪成的。

    王竞尧几个人更加过分,竟然在城楼上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丰盛的酒菜,几个兄弟一边大声谈笑,一边饮酒作乐,还时不时的吟出几首歪诗。

    不一会,城楼上的王竞尧象是有些生气,叫过一名兵丁大声责骂了几句,接着把手里一只才吃了一口的整鸡远远地抛下了城楼,象是对菜的味道很不满意。

    “大哥,不用演得那么真吧。”陈中建咽下了一大口口水,悄悄地说道:“你好歹让兄弟们尝上一口再扔了,我找遍了大半个常州,可就找到这么一只老母鸡啊。”

    “他妈的,你当我想!”王竞尧喃喃咒骂道:“我刚才咬了一口,那味道,真香!”

    “鞑子来了。”司徒平一低声说道。

    王竞尧象城楼下望去,几个鞑子兵正小心翼翼地接近城下,看他们的样子是冲着那只鸡去的。

    王竞尧大笑着站了起来,朗声对城下喊道:“鞑子,你们也当真可怜,看到一点荤腥竟然连命也不要了!本大人今天心情好,这桌子酒菜,全部赏给你们了!”

    说完大笑声中,王竞尧将满满一桌子菜全部扔下了城楼,边上的几个兄弟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那眼睛可是直勾勾的盯着酒菜扔下去的位置。

    蒙古元帅唆都拿着那只只被咬了一口的香喷喷的整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朝城楼上那些吃得不亦乐乎的士兵看上了一会,忽然勃然大怒:“王勇!”

    “小人在,小人在!”大奸商王勇急忙一溜小跑到了唆都马下,一脸讨好地说道。

    “你这个奸商!”唆都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告诉我常州缺粮,这是怎么回事!”

    王勇接过了鸡,看了会,奇怪地说道:“不应该啊,在蒙古大军进攻常州前,姚訔可没搜集到多少粮食,难道,难道他们连我也骗了?”

    “奸商,奸商!”唆都怒气不消:“给我把这个奸商的一只耳朵给割了!”

    惨叫声中,那王勇原本想着在蒙古人这捞到点好处,但万万没有想到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一招“以纸代饼”的计策果然奏效,唆都眼见常州城内“粮食充足”,自觉再玩那些小把戏简直象是小丑。不甘心的唆都,下令分兵进击武进和吕城两处,以图孤立常州。

    下了城楼的王竞尧等人,笑声不断,远远看到陈昭走来,王竞尧笑着迎上去道:“陈大人,此招必然能见成效,唆都我拿脑袋担保他会上当!”

    谁知道陈昭沉着脸一伸手:“拿来!”

    “什么?”王竞尧一脸的迷茫。

    陈昭不客气的把手伸进了王竞尧的衣襟内,接着掏出了一只油腻腻鸭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就你小子的那点德行,还想和我动心思。”

    (“以纸代饼”可不是蜘蛛在YY了,那的确是在常州保卫战中姚訔想出来的妙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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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中华介绍:
“铁血中华”系列的第二部。这部依然延续了第一部的铁血精神。“崖山之后无中国”,这次我们的主人公来到了宋末,来到了那个让中华文明倒退了几百年的时代,他将用他的铁血来改变这个时代。还是那句口号:我不要公道和公正,我需要的是铁血和刺刀!我要浇铸出中华民族的钢铁脊梁,我要打造一个——铁血中华!
至于会不会TJ的问题,就不多说了,二百二十万字的《血火河山》已经完本血荐中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荐中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荐中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