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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西平     终极武力txt下载     终极武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伤神费力

    

    第一百九十三章伤神费力

    “养元枇杷膏?枇杷也是药?”眼见着苏明秋拔下了药瓶的软木塞子,空气里立刻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丝丝缕缕钻进鼻端,果然是依稀有点枇杷的味道,王越顿时就感到有些惊奇起来。(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枇杷就是一种盛产在南方的水果,王越来到这个世界后,正是枇杷大规模上市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也能拿来药用。不过唐国的医,亲近自然,很多东西就连草木竹石都能分类入药,把水果当药吃,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好像近些年来西方各国兴起的营养一样,食物本来就能滋补身体。

    “当然是药,野生的枇杷果儿润肺止咳,只要调制得当,再配上一些特殊的草药,君臣相佐,以蛇胆调和之后,对于人身体肺部的疾病疗效极好。”苏明秋看了一眼王越:“有时间回去看看吧,像你这样在这边长大的人,除了肤色没什么变化之外,估计是连老祖宗的很多东西都知道的不多了。而且你要是真想在我这练拳,传统的一些东西,你不知道也根本不行。咱们的唐医讲究的是个对症下药,只要能治病,天下万物皆可入药。”

    “嗯,我明白了。实在不行,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苏先生不妨也推荐我读些故乡的书。我从小虽然也读过不少,但那都是没有目的的阅读,比不上你这里的专业。”王越点了点头,也明白苏明秋话里的意思。

    “好了,别的以后再说。事不迟疑,现在的火候刚刚好,你先把上衣都脱了吧。”一谈到练拳的事情,苏明秋就有意的岔开话题,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顿时弄得王越心里有些着急。

    “还有,晴雨你也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趁着我给他用针的功夫,你去外面的药房抓些药,按照四君子汤的方子,另外加玉竹,麦冬……,弄只乳鸽给他做个药膳,一个小时候,端过来,要趁热喝了。”

    待会治伤的时候,王越要脱衣服,一个女孩子当然不太合适继续待在这里

    苏晴雨答应一声出去之后,王越就也于脆脱了上衣,露出精于如铁般的上半身,引得苏明秋眼神又是一紧。

    铁十字军的格斗术专门锻炼肌肉发力,但王越的身子,却肌肉匀称呈现出良好的流线型,最发达的反倒是那些正常人在日常生活里根本用不到的小肌肉,一块一块,密布于皮肤之下,随便一动,便凸出体外,中间又有一条一条的青黑色筋腱相连,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他的身上披上了一件贴身的鱼鳞甲。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就连苏明秋自己都想象不到,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人竟然能把身上的小肌肉锻练到这种地步。

    “看来你是觉得铁十字军的格斗术不太适合你,所以在练习的时候,针对自身的条件,做了一些修改呀“苏明秋伸手在王越的胸口,肩头以及大臂小臂的几个位置,轻轻的按了一下,随即一皱眉头:“你的皮和下面的筋膜已经连成了一片,就算不发力的时候,也能挡住普通人的刀,这样一来就会对我的行针造成一些麻烦,所以待会儿我用针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抵抗,尽量放松肌肉。”

    “另外,我用针的部位是从你左手的拇指侧端,沿着小臂大臂,过腋下再到胸口肺部,第一次施针要扎十二针,把肺经的所有穴位都针上,然后才是你胸口这里。大概的步骤就是这些,中途不要说话,好好感受一下其中的变化…

    说话之间,苏明秋已是把桌子上的鹿皮针囊打开,露出了里面大大小小的一百多根金色的细针,随后从里面挑出十二根捏在手里,一手持了,伸进旁边的药瓶用药膏一一蘸了后,这才让王越在椅子上面对他坐好,按照他之前说的次序,把十二针三寸多长的金针,一一刺进他的体内。

    他用针的时候,落针极快,慢慢靠近,突然刺进,倏忽又止,入肉不过三分,感觉里就像是被蚊子轻轻叮了一口,居然连一点血都没有出。而且王越低头仔细看着,苏明秋的手腕轻震,用力虽然细微,却精准微妙,恰到好处,入针时不但可以轻易破开他坚韧如同老牛皮一样的皮肤,下针处也正好是沾了药膏的最末一端。

    虽然,苏明秋直起身来,长吸了一口气,随后便把拇指和食指圈起来,对着王越拇指一侧的第一根针,轻轻一弹,邹然发力,顿时整根金针从头到尾都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颤动。幅度明明不大,但针尾狂震转眼就形成了一小片模糊的金色雾影,嗡嗡的细响之声就像是在耳边正有一只蜜蜂在高速的震颤着翅膀

    王越只感到手指一侧倏地一麻,好似被电打了一下,随即酸麻肿胀的感觉应运而生,一下就让他的拇指感到敏感无比。

    与此同时,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高速的震动,使得针尖上的药膏被一下子颤抖着分解成无数细小不可目视的颗粒,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让里面的药物成分释放了出来。

    顿时从第一根针到手腕上第二针之间的这段距离,马上就被一股子清凉凉的气息所充斥弥漫,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苏明秋的手指又弹在第二针的末端,动作不急不缓,与他体内药物释放的速度正合节拍。

    几乎就是一口气的功夫,苏明秋接连弹动十二针金针,在王越的左手臂里如同开辟出了一条通道,使每一根针上的药物接连释放,连成一线,等到最后一根震颤着发出急促的嗡嗡声后,这股气息立刻就增强到了最大的程度。

    就如同是在一条河上,从上游到下游一口气开放了十二道闸门,清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山呼海啸般冲进了王越的肺里。凉飕飕的一阵清爽,之前因为伤势复发给他带来的不舒服,顿时一扫而空。

    “我这十二根针是用赤金特制的,里面中空,上面有空,可以储存少量的药物,行针之后,再用我的独门手法金针过穴,沿着你体内的手太阴肺经的路线,一次震动穴道,最后连成一线,就可以起到推宫过血的作用。也能保证,药效不会浪费,直接进入肺里,直达患处,这样连续灸上七天,再服用一些对症的药物,以你的体质半个月的功夫,就会痊愈了,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普通人有病用药,不管内服还是外敷,都会有很大一部分药力被额外的浪费了,直接作用在病灶处的其实很少,尤其是一些肢体的末梢部位,比如牙齿,神经等,药力几乎就不能渗透到达,这么一来疗效当然就不会太好,差强人意了。

    并且人体内的药物代谢,大部分都要通过肝肾,吃的药多了,多内脏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久而久之很容易就会因药而致病。这在日常生活里,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齐明秋这样的高手治病,却是从人体内的经脉下手,再结合自身强大的功夫,以妙到毫巅的发力手法,用劲发力,通过金针刺血,使药物快速扩散,直达患处。这完全就是一种,点对点式的治疗,没有一点浪费不说,还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额外的负担。

    另外,王越体内的经脉已经被剑器青莲改造,洗经伐脉全部贯通,这对于药力的吸收入肺好处更大。

    如此一来,他的感受自然就会十分强烈。

    嗡嗡嗡嗡十二根金针震动的声音连成一片,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屋子里乱飞,苏明秋眼神紧紧盯在王越的手臂上,每看到有一根针震颤的慢了,立刻就补上一指头,手腕轻垂,指尖如同拈花,每一次弹动看似都轻柔无比,偏偏而动。

    而且他每一次弹拨,王越都感觉到体内的拿一根脉络在相应的扩展震动,里面就像是正有一股气流涌动,在拇指和肺脏之间,连成了一道天然的桥梁。

    再想起刚才苏明秋似乎大有深意的提醒他,要仔细感受之间的变化,王越顿时也是隐隐约约心有所感。

    “莫非这就是东方武术中所谓的‘气感,?”

    人体内除了密布全身的血管之外,西方的解剖是不承认,经脉这种循环体系的,但事实证明,经脉这种东西,显然都是一直存在着的,甚至东方的武道就也是在这一种不被承认的经脉说上,建立了一整套严密而完整的练习体系。

    就好像是王越现在感受到的一样,血管里流的是血,经脉里走的是气,连在一起就是气血。

    而事实上,有些东西其实就是这样,不管你发现没发现,承认不承认,从古到今,它就在那里。

    苏明秋站在王越身前,眼神专注,一连持续了二十几分钟后,王越就听到他口鼻之间传出来的呼吸声,明显的加重加沉,变得越来越急促了。尤其是在他的额头上,这时候已经开始有汗水不断的往外渗出来。

    显然这种看似并不费力的动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轻松。以苏明秋的功夫,就算之前和王越交手时,那种激烈的动作,都没有流一滴汗,由此也足以见得,这时候他的压力是多么的巨大。

    汗水,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流在眼里,苏明秋却没有去擦一下的意思。也许这种动动手指就能发力的手法,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量,但对于用力时的控制显然是个很高明的技巧。

    以至于苏明秋现在都有些保持不住精神了。

    “也难怪当初苏晴雨他们要百般阻挠,原来用这种方式给我治伤,是真的很伤神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代价

    

    第一百九十四章代价

    超出“常规”的代价,往往就是要付出超出“正常”之外的代价。{ }

    苏明秋用这种方式帮王越治伤,对于王越伤势恢复的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并且是超出正常疗效之外的,既然如此,那么他所付出来的代价,当然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到的东西。

    不但费力,而且伤神

    虽然这时候他用来治疗王越内伤的力量,所消耗的体力并没有全力出手时那么大,但是正因为有了顾忌之后,掌握起这股力量的细微变化时,才对他的心力驾驭的要求更高。

    这就像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之间的区别一样,从事脑力劳动的人看起来很轻松,并不会消耗什么体力,但事实上往往就是这种人,越是带精竭虑,活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人有过**白头的经历,究其根本便也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忧思过度,被强烈的情绪短时间耗于了自己的“心血”。

    用唐国的医来解释,这就是“七情可致病”。喜、怒、忧、思、悲、恐、惊,不管哪一种情绪,大起大落,如果不能充分疏泄,那就会引起人体内多种功能紊乱进而导致疾病的发生。

    而在此时,苏明秋运用的这一手发力技巧,所依赖的其实就是他的“心力”。进行这么长时间的精细操作,把力量不断的分化成丝丝缕缕对人无害的柔劲儿,如果不是精神高度集中又对自己的心力控制自如,那么这一切显然都无从谈起。

    普通人在做事的时候,对自己“心力”的控制是没有节制的。要么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要么就是全身心的扑在其中,任凭自己的情绪掌控。

    像是这世界上很多在艺术领域上取得过极高成就的那些大师们,其实就正是这样的一种人。

    在对待自己喜欢的事物时,先是着迷,后是痴迷,然后就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从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人,一旦沉迷,整个人就像是疯子一样,不知疲倦,不知**,眼睛里看的,脑袋里想的,都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用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但这也只是一种对“心力”不负责任的浪费。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心力”是经不住这样没有节制的消耗的,所以在格斗和武术中,到最后都要走到自身精神和**高度统一的这一步上来。以精神驾驭力量,自然就比单纯的身体本能驾驭,更为精确。

    “心力”的本质就是精神,也可以被看做是人的意念作用在自己身体上的一种具化和体现。

    功夫练到了这种地步的高手,对于力量的把握,细致入微,想要用几分力,自然就能用几分力。做到彻底的收放自如。

    收力时,虽全力以赴,箭在弦上,也能轻轻放下,举重若轻,不会因为这种急刹车式的中止发力,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而发力时,则随心而动,念头一起,心到力到,发动的速度快速到不可思议,令人防不胜防。

    人的身体就像是由四肢百骸,筋骨皮毛和五脏六腑组成而成的一个机器。但不管坐卧行走,一切变化,精神才是一切的根本。

    人的身体虽然功能完善而强大,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壳儿“,没有精神融入其中,这个壳儿就是空的,生命力再强大,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练功夫的人,通过驾驭自身的力量,开发潜能,所以体力远比正常人要巨大的多得多。

    但如果不能使这种力量真正渗透到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每一处,那么再怎么苦练最多也只能达到你这具身体所能代表的极限。

    再要往前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绝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就需要通过精神的力量融入其中,让精神和身体达成统一。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身体的潜力,打破原有的桎梏,进入到一片崭新的天地。

    王越现在的身体经过剑器青莲的两次改造,体力强悍几乎已经到了正常人类的一个极限,但这对他而言却还只是个开始。强大的精神与身体的逐渐相容,这条路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所选择和追求的。

    不过很显然,在这条路上,苏明秋是他的前辈。他的精神虽然不如王越,但身体和精神的融合程度,却远在他这个新手之上。

    唐国的武术,以练气为本,而练气之先却要以意念观注,这原本就也是一种最简单而且行之有效的精神力修持方法。虽然不太具体,也没有在一开始就形成完整的体系,但只凭着五十年的苦修练气,苏明秋对于自己身体与精神的调制,显然就到了一个极为和谐统一的地步了。

    虽为水乳,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在这一点上,王越却只才刚刚摸到了一点门槛而已。这个还是之前受到了苏晴雨的启发,一时有感,触类旁通后所领悟到的……。

    “好了药力已经被我用金针逼进了你的肺叶里,今天的治疗就算结束了。照着这样,以后每天同样行针一次,连续七天后,你的伤就算好了,不过伤好之后还要服药一个星期,在这期间你不能过度发力,最好静养,放松心情。不然,牵动了伤口,伤势复发,到时候我也没办法治了。”

    又过了几分钟,前前后后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苏明秋最后终于停下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鼻孔中两道白气喷吐,直出丈外,笔直如剑。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王越见苏明秋随后拔下自己身上的十二根金针,最细处的针尖竟是比头发丝还细的多,室内偶有微风一动,十几根金针便随风摇摆起来。

    竟是宛如风中柳絮,弱不禁风。

    金子本来就质性柔软,赤金更是如此。苏明秋这一套金针,有三寸多长,普通人拿在手只要里稍微用点力针尖就要扭曲变形。但是在苏明秋的手中,三根手指一拈,立刻弹直如刺,径直刺穿王越足可以挡住刀砍斧剁的皮肉,入之如腐。

    且入肉之后,犹可震荡发力,根根连通,贯穿一气。

    这样的功夫,虽不似高手争斗,生死一瞬,但却胜在以小见大,不要说一般人看不出来,就是王越这样的人物,上一辈子最顶级的精神力大师,也都是看的一阵目眩神迷。越想越是心惊

    “不要羡慕我,这个你早晚也能办到。”苏明秋笑了笑,随即就在旁边早就准备好了的黄铜盆里洗了洗手,把一切收拾于净,然后就招呼王越重新坐了下来。

    “你的功夫现在已经到了外家的极致,再往前一步,就是把力道渗透到内脏,巩固脏腑。只要把这一步走对了,功夫连通内外,自然而然就能刚极生柔,把一身的拙力练得通透了。咱们练拳的人,如果不能练到五脏六腑,那最多也只能算是个人形的机器,虽然杀伐凌厉,勇不可当,但总归是落了下乘,不能返本归元,滋养本性。”

    “于是练得越厉害,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久而久之,只要体力一衰弱下来,功夫就会急转直下,一泻千里。最后年纪一大,必然百病缠身,散功而亡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明秋也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言语之中眼神就有些黯然,随即又摇着头叹了口气,让王越挺直了胸背,把手腕接连抖了两抖,双手缓缓揉搓。

    哗哗哗

    声音就好像是磨刀,沙石与钢铁摩擦在一起,他的两只手转眼变得一片赤红,虽相隔两尺开外,目睹之下,王越仍旧感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就仿佛是大冬天里烧的炉子。苏明秋的两只手掌,殷红如血,紧跟着就左右一分,一手抵在王越的胸前,一手按在了他的背心,一阵揉按。

    刚才那是“金针过穴”,现在这是“推宫过血”,为的就是让患处的气血活动起来。苏明秋的手掌滚烫火热,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但按在王越的前胸后背上,却并不灼热肌肤,只是从掌心的毛孔里,通过一丝丝火热的气息,不断的刺激着王越的患处。

    再配合之前以金针导入两肺之中的养元枇杷膏,这就能在最大限度上,激发药力,活血化瘀,促进伤口的愈合。

    如此,又是十几分钟。一同按摩之后,苏明秋的脑门上又都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一次的消耗同样不小。

    只是刚才行针是耗神,现在是耗力,两相叠加在一起,对他的负担也大的惊人。

    好在这么一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等到苏明秋收手之后,王越顿时就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就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么说来,刚才顺着我这一道肺经从拇指一侧延伸到肺里的那种感觉,果然就是你们武术中所说的‘气,了?那如果是这样……,这种概念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懂,像是我以前在练拳时,就有很多动作,同样能给我这种感觉,只是没这么强烈,而且形不成一个整体的循环,不能有始有终罢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顿便饭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顿便饭

    自苏明秋一开始给他行针时,王越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感悟。(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随后眼见着对方,弹指发力,震荡金针,贯穿经脉,期间再有那几次对话,如今王越再结合身体上最直观的那种感受与自己从前练功时相互一印证。

    顿时就发现,他经过剑器青莲改良之后的格斗术居然就和苏明秋口中说的某些道理,居然隐隐相合。然后再推此及彼,仔细的回味方才每一分的感受,连带着也把之前和苏晴雨见面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放电影般的在心头一一转过。

    当下,一边回味着,王越便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摆出了个在凉亭里时一模一样的架子。

    只是这一次他站的姿势显然又和从前有了一些极细微的差别,而且每每想到了一些什么,若有所悟,便及时进行调整,慢慢的他的这个架子,给人的感觉就越来越自然。

    呼吸和动作之间的联系似乎也越来越紧密。渐渐的就有了一种和谐的味道

    “真是个怪胎”眼见着王越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突然就沉迷到了自己的世界,而且变化这么明显,苏明秋的脸上也不由是一阵发愣。

    以他的功夫,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居然就这么被他感悟到了‘气,的存在,而且很显然,就是通过和自己说的那几句话,王越就找到了双方武技之间的某种共通之处,触类旁通,有所顿悟。

    而这显然是让他的精神和武道之间的关系,联系的更加紧密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已经按照苏明秋的吩咐,烹制好药膳的苏晴雨正好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王越此时的状态,整个人立刻也是一呆。

    苏明秋朝女儿露出一脸苦笑,随即摆了摆手:“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先出去等吧,叫让他自己在这里站着……。”

    说话间,父女两人便一脸古怪的走了出去,只剩下药房中间传来的那一阵阵,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久久不息。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越幽幽“醒”来,然后就看到苏晴雨一开门走了进来。

    “醒了,王越。”

    “啊”似乎还有点迷糊,沉浸在方才的感悟中,王越晃了晃脑袋,一看窗外,早已经是一片漆黑,没想到只是这么一站,就足足站了几个钟头。不由得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抬脚就往外走。

    “真是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东西,没想到太阳都落山了。累你久等了,苏先生现在哪里,我还要当面道谢一下的经他行针按摩之后,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了。”

    苏晴雨歪头看着王越的脸,眼里的神色像是在看“怪物”,“你也知道时间晚了,我父亲已经等你好久了,药膳也一直在火上温着,跟我来吧,咱们一起吃饭。”

    王越闻言一愣,才想起来自己这伤还要连灸几天,在这期间是要住在苏氏武馆的,当下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跟在苏晴雨身后就走。

    穿过来时的竹林小道,进到武馆的最后一进院子,就在屋外的葡萄架下面,已经摆好了一张梨木的八仙桌,三张古香古色的木椅,苏明秋正拿着一本线状的古籍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脚步声,苏明秋抬起头来,一招手:“王越,过来坐。以后这几天你就住在我的这个小院儿里吧,晴雨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东厢房。”

    “那就麻烦先生了。”王越走进来,也不拘束,大大方方应了一声就坐在苏明秋的下首。他虽然在西方社会长大,但家里的习惯却和国内无异,而唐国向来讲究尊老,很多传统的东西,都能体现,尤其是在饭桌上,主位和次位的讲究不少,这点道理王越还是知道的。

    说话间,苏晴雨已经去厨房用一个大托盘把饭菜端了上来,四菜一汤,摆在桌子上,汤是用玉竹,麦冬等十几位药草,合了一只乳鸽,慢慢用文火熬制出来的,没见什么调料,汤色清凉,是药膳中补益肺气的好东西。其他四个菜,有荤有素,里面也都放了一些滋补性的药草,闻着却没什么药味,显然也是经过特殊方法制作出来的东西。

    “好了,吃饭吧”

    等到拿起面前的筷子,苏明秋先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之后,王越这才端起饭碗开吃。

    而就是这样一个细节,却让苏明秋对他的观感立刻就又好了几分。

    觉得这人年纪虽轻,又在异国他乡长大成人,但本身却有着良好的教养,为人洒脱却又不逾礼,这种心性的年轻人不说是海外,就是在国内也不多见了

    苏明秋心里暗暗感慨,更觉得自己今天和王越这次“交易”做的没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顿时心里就右转起了另外一个念头。

    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是素不相识,虽然有茱莉亚在中间牵线,但说到底还是一场“交易”,但交易这东西看的是人品,这对未来显然是没有保证的,所以眼下在亲自接触过王越之后,苏明秋本人也生出了要把彼此之间的关系拉的更近一些的想法。

    他的功夫虽然高明,但几百年传承的苏氏武馆在近年来却不得不从国内搬到这里,这里面显然也是有一些叫人不得已的“苦衷”的。而且就算是搬到了这里,苏氏武馆过的也并不如意,西方的格斗界向来排外,再加上因为种族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就连开馆授徒,在坎大哈城都举步维艰,仅有的一些弟子,也都是在北方几个城市的唐人后代。

    想要在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实在是很难。

    而王越这个人,不但是出身铁十字军这个著名的格斗大派,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更重要的是他的潜力惊人。对于这样的人物,如果只靠着一个名义上的交易来维系关系,显然就是极大的浪费。

    况且,王越也是唐人,在这个异国他乡,大家怎么说都是同根同源,只凭这一点,到了现在苏明秋对王越的好感,自然就越看越顺眼。再一想起,之前王越几次像他提出要求,要在他的武馆学拳,苏明秋这时候能不心动才怪

    人的交往本来就是这样,尤其是成年人之间,从素不相识到相交莫逆,这之间的过程会相继经过那么几个阶段,从来不会有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无话不谈的。就算是在古代,有本事的读书人见明主于面前,所谓感其王霸之气,立刻纳头便拜,肯效死力的,那不过是随便说说,图个好听而已,然后总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观察甚至是考验之后,双方才能够彼此慢慢信任,并逐渐培养出默契来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道理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正是因为看到了王越的价值,所以苏晴雨才会提出交易,和他交换一个承诺,然后苏明秋帮他疗伤,由此看出王越的潜力更是远在自己女儿述说的程度之上,于是当然就会想把这份“交情”交的更深一些了。

    而这原本便只是人在正常情况下的最正常的思维模式,并无所谓品性,也不能以此来区分对错。何况,这也正是王越现在最想要的一个结果,只要苏明秋主动提出来,那双方也是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王越坐在桌边,也感到腹中饥饿,见苏明秋已经动了筷子,便也伸手先在碗里,舀了一大碗的乳鸽汤,刚一沾嘴唇,眼睛立刻一亮,随即一样脖子,就把滚烫的汤汁一口气灌下了肚子。

    “好东西,我也听说过家那边有药膳养生的说法,今天还是第一次喝到,果然名不虚传。这汤的味道简直刚刚好,不腻,好喝。”

    “这可是晴雨花了一个小时熬出来,别人轻易喝不到的。”苏明秋呵呵笑道,指了指砂锅里翻动的乳鸽:“这里面的鸽子是我用药草从小喂出来的药鸽儿,骨肉里面都浸透了药力,肚子里面还有一只鹌鹑,同样用药喂了,能补益五脏,清热利湿,利水消肿,吃的时候记得不要浪费了。”

    “哦,这倒是稀奇,那我得尝尝。”说着话,王越夹了一块鸽翅,放在嘴里,神情又是一震,眼睛眯了眯,似乎有点陶醉:“果然是不同寻常,味道绝妙,看来今天我是脱了苏小姐的福了,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父亲虽然也偶尔做些家乡菜来吃,但那味道可真就差的远了。”

    王越不是个笨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有的礼貌一点都不少。一句话说出来,倒也让苏晴雨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她虽然和王越口头定下来一个协议,赞成自己的父亲帮他疗伤。但在治疗的时候,苏明秋先后用上了金针过穴和推宫过血的手法,对体力和精神的消耗不可谓不大,作为女儿,苏晴雨当然就对王越生不出什么好感了。

    虽然不至于讨厌,但心里面却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诟病”的。

    现在被王越这么一说,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门户之见

    第一百九十六章门户之见

    这顿饭王越一点儿都没客气,前后一共添了五六碗白米饭,用的还是大号的海碗,结果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吃的于净,并且桌子上的菜至少有一半以上是进了他的肚子的。

    不过他虽然吃的快,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急不慢,也没有杯盘狼藉,狼吞虎咽一样失礼。他的牙齿就像是上下两排的快刀,不论是饭还是菜,送到嘴里只是那么咀嚼两下,立刻就会被磨得粉碎,比得上正常人咀嚼二三十下。一只鸽子,两口塞进嘴里,连骨头都不吐,咔嚓咔嚓就嚼的稀烂,滚烫的汤汁,常人喝到嘴里都能烫出水泡,对他来讲却像是喝凉水一样,一口一碗,转眼就吃了个于净。

    十几二十倍于常人的可怕体质,令他的身体机能强悍的一塌糊涂。一般人细嚼慢咽的道理放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

    而做出了今天晚上这顿饭的“厨师”,能看到一个人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并且吃的这么香,苏晴雨也显得很高兴。

    在看王越的时候,脸上就多了几分笑容,顿时觉得这家伙真没自己想象中的不招人待见。

    至于苏明秋,他此时的功夫已经连通内外机理,通了子午小周天,早就过了炼精化气这一关,当然就不用刻意进行食补,吃起饭了也只是点到即止,便放了筷子,看着王越吃饭。

    等又过了两分钟,王越满意的放下筷子时,苏晴雨自去收拾碗筷,苏明秋便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冲了两杯红茶,一杯推到王越身前,“王越,你能在我给你行针时这么快就体会到了气的感觉,说实话,这真的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算是在国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达到你这种地步的,五十年来,我甚至连听说都听说过几个。”

    “不知道,你是不是家学渊源,以前就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你姓王,这在国内是个大姓,不知祖上是哪位,如果有缘分,说不定我还听说过呢也不一定。”

    王越知道这是苏明秋在探自己的底,不过也不以为意,对于自己的来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苏先生,我父亲不过就是普通人,会几手格斗,也是因为原来在国内当过兵的缘故,哪里说得上是家学渊源。而且,我从小就随父亲来到这里,因为平时他也不怎么和我提老家的事,所以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不是很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苏明秋闻言点了点头,“独在异乡为异客,我能理解你父亲的做法,这一走就是十几年,谁能不想家乡,但来到这里的人谁没点儿苦衷?你父亲不愿意把这些东西说给你听,也是为你好。”

    似乎是心有所感,苏明秋叹了口气,然后就换了个话题:“另外,我看你的功夫,也不完全都是这边的格斗术,配合架子的呼吸,也有点练气术的味道啊?”

    “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铁十字军的格斗术练起来不太适合我这种身材矮小的人,所以在练习的时候,我就有意识的做了一些小小的修改,为的就是能适合我的特质。至于刚才站的那架子,还是受到了苏小姐和您的启发,刚有点感觉而已,倒是教您见笑了。”

    “还有……”王越想了想,“下午的时候,和苏小姐几个人第一次见面,我……。”他现在对苏明秋的功夫佩服的很,又有心想在苏家的武馆练拳,学习东方的武术,所以说起话来,也要讲究人情世故。

    人家给你面子了,你也总要给回去点儿吧。王越虽然讨厌应酬,却也绝非不通人事。

    “没什么,你们都是年轻人,有点争执这都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苏明秋喝了一口茶水,挥手打断了王越的话:“何况,咱们练功夫的,强者为尊,能者为高,我那几个徒弟,平时都是心高气傲,今天碰到了你,吃亏还不算什么,正好涨涨见识,清醒一下脑袋。也省的以后真的碰到了狠茬子,丢了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情我还要在这里提醒你一下,败在你手下的那个林赛菲罗在坂田家族的草稚道场也是得了真传的,扶桑的武道门派虽然历来繁杂,但论及渊源,但凡柔术总是出于一家,彼此之间联系紧密,你把他打的生死不知,将来这只怕也是个麻烦。而且坂田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疯子,惹上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想甩都甩不开,你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同是地处东方世界的国家,亚西亚-唐国和东扶桑之间本来就不远,加上两国之间,因为历史上的一些渊源,文化相近,在武道上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源自同一个体系。苏明秋说这些话,明显就是对扶桑的武道流派,十分了解,也是借着这一番话,对王越释放自己的善意。

    王越闻言,点点头,随后便淡淡的笑了笑,“我在第一天接触到格斗的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格斗这东西,是要经过实战才能提高的,打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的成功,势必就代表了无数人的失败,所以他们要来找我报仇,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大不了,本事不如人,被人打死,也好过半途而废

    “好家伙,怪不得在这个年纪,你就能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

    苏明秋听了王越的话,眼神顿时变了,随后就不由得连连称叹:“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你这种见识的,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人练功夫,都是为了练而练,没有目的,混混僵僵,这样的人练一辈子,都摸不到真正武术的边儿。按说,你到底也是铁十字军的学员,有自己的门派,咱们练得不是一路功夫,有些话,我是不好明说的,但是咱们也是老乡,同根同源都是唐国人,所以该做的我是还要做的。”

    “就像是我前面和你说过的一样,你的功夫终究是外家的外家的拳法,重杀伤力却忽视了对自己身体的养护,你现在的体力虽然很强,这时候当然不怕什么,但人这一生,体力总要是衰弱的,再强也坚持不了一辈子,等你过了巅峰,年纪越来越大了,那情况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就算是你们铁十字军也有像阿道夫那样的高手,最终是练到由外而内,刚极生柔的境界了的,但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况且年轻时一味刚猛霸道,已经让身体生出了不少隐患,即便是最后走出这一步,进入了上乘武学的殿堂,可那时候人都多大年纪了,再想弥补以前的暗伤,可没那么容易的……。”

    听着苏明秋翻来覆去的说着同样意思的一番话,王越听着听着,心里一动,似乎也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虽说东西方两块大陆,因为本土文化的不同,也使得各自武术格斗圈子里的规矩不太一样,尤其是到了近代,在几次大革命之后,社会发展的越来越快,很多老的观念也日益被抛弃取代,东西方武道在“发展模式”上的区别就越来越大。

    王越虽然接触这个世界不过一个多月,但是脑袋里的记忆却对国内的一些现状并非一无所知,再结合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只要稍加分析,将心比心之下,那么苏明秋说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就很显而易见了。

    说白了,也就是苏明秋终于动了和自己结交的心思。不然以他在国内武术界的身份和地位,又和自己是第一次见面,原本没什么交情,于嘛会在这种时候忽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呢?

    而他之所以没有明说,究其根本无非也是两个原因,一来,自己现在到底也是铁十字军的学员,是有门派的,真要在他们武馆学艺,事情一旦传了出去,麻烦估计也不会小了。

    二来,苏明秋到底也是东方武术大师级的人物,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脸面,哪怕是心里已经十分愿意让王越在自己这里学拳,但这话却不能从他的嘴里直接说出来。要说,也得王越自己来说况且之前,王越也几次表态,他当时都有些敷衍推脱,现在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态度大变,想想他自己都估计会不太好意思。

    所以,他于脆就拿话点了王越一下,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一个态度。

    王越心中念头转动,几下就把苏明秋的心思猜了个差不多通透,不由得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直道苏明秋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想要在苏氏武馆练拳,应该是他有求于人才对,怎么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这些老一辈人的观念,虽然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古板,墨守成规了,但在一些事情的变通上,却显然还有些束手束脚。不像王越的心思那么于脆。

    西方的格斗界虽然也讲究门派之分,但王越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练习格斗术,成为铁十字军的正式学员前后也不过是三十几天的时间,真正从安妮的俱乐部里学到的功夫也只有秘传十字手一套而已。除此之外,阿道夫先生的那本笔记是安妮借给他看的,认真说起来,其实他和铁十字军的关系并没有苏明秋想象的那么亲密。

    所以,对于在苏氏武馆学拳这件事,王越做起来真的是没有一点心理压力。所谓的门派之别,对他来讲,根本不具有任何的约束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 知己知彼

    第一百九十七章知己知彼

    “既是如此,我也真有向学之心,早就有意在先生的武馆学艺练拳,如蒙先生不弃,不妨就收了我这个徒弟怎么样?”

    已然从苏明秋的话里,听出了这点儿意思,王越心中一动,立刻也不犹豫,当即就站起身来,冲着苏明秋弯腰鞠了个躬。(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在西方的格斗界,除了合气圆舞这一派之外,想要找到如同苏氏武馆这么正宗的东方武道嫡传,实在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王越也不管苏明秋这么示好究竟是为了哪般,总之是合了自己的心意,双方这时也算是一拍即合。

    不过,他虽然明白了点儿苏明秋的心意,但毕竟揣摩的还不到位。一见王越站起身来,纳头就拜,苏明秋见状之下,顿时也是一脸苦笑,连忙也站起身来,伸手扶住了他。

    “王越,千万不要这样我虽然也有这个心思,要和你多多亲近一番,但以现在的功夫,放到国内少说也是个外家拳的大师,和我一样,同样可以开馆授徒。只从这一点上讲,我其实就没有资格收你做徒弟所以,你这一拜,我是万万受不起的,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到底还是对国内武术界的规矩了解的不多,王越虽然听出了苏明秋话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但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点儿。他只道是苏明秋碍于颜面不好意思和自己明说,所以于脆就主动拜师,为的就是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却不想这么一来,倒是更让苏明秋感到有些尴尬起来。

    他接触这个世界的格斗术时间毕竟太短了,也不太明白自己这一身功夫,在别人眼中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就好比是现在,他固然是对苏明秋又敬又佩,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同样也让苏明秋感到震惊莫名。一个唐国人,练习西方的格斗术,居然就能在这个年纪把功夫练的至刚至猛,甚至比起国内任何一位外家拳的大师都不差分毫,这又是何等的才情与天赋

    单纯以筋骨皮毛和纯粹的杀伤力来论,王越的身体之强悍,就连苏明秋自己都无法比拟。他的功夫固然是高出王越一截,但五十年的苦练,一口气早就在腹内精纯到了极点,功夫练透五脏,形之于外,但和王越交手时,也要打好十二万分的小心。(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甚至在面对着王越全力一击,都都不愿硬拼,只能以柔劲来克制化解。而且那时候,还是王越有伤在身的情况下,真要不顾一切生死相搏,他就算有信心最后能活下来,但结果肯定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赢的惊险,胜的有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越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种潜力,也让苏明秋心悸不已。

    所以,在面对着这样一个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外家拳大师级人物的时候,哪怕是苏明秋也不得不绝了“收徒弟”的心思。

    唐国人讲传统,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礼”字,尤其是在武术的圈子里,更讲究按资排辈,能者为先。苏明秋虽然是来自东方的武道大师,功夫深不可测,比王越更加厉害,但王越在这里也是铁十字军的正式学员,格斗技同样是大师级的高手,双方就算有差距,但身份却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这样一来,大家的地位相同,就算身手有些差距,但分属两派,这就是最大的忌讳,想要一个拜另一个为师,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真要传了出去,王越可能还没什么事情,苏明秋的名声可就要彻底臭了,到时候势必就要引得一大堆高手上门挑战,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敢收大师级的外家高手为徒

    “嗯?你既然不肯教我练拳,那刚才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我年轻,就好欺负?”王越到底是在这边长大的人,不懂得国内武术界的规矩,一见苏明秋不肯收自己为徒,立刻脸色就是一变,说话间就把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从眼神中间,流露出几分危险的光芒。

    他行事从来于脆,想到就做,本是真心实意要在苏明秋这里学拳,却又被拒绝,这对他而言就如同被当面打脸一样。

    有被人侮辱戏耍的感觉。当下说起话来就有些不善。

    而苏明秋此时听到王越这话不由也是一笑,明白是王越误会了自己的话,心里好笑之余,却也对王越的心性把握的更深了一些。

    知道这人心性耿直,最是不能受辱,自己那番话已经让他感到不耐,如果不能尽快解释清楚,只怕双方之间的融洽就到此为止了。莫说多亲多近,不因为这些话,翻脸结仇就不错了。

    不过自己说不收徒弟,又没说不教拳,这一言不合,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个性,这小子的脾气也有些太着急了吧

    “王越,稍安勿躁。”苏明秋摆了摆手,示意王越不要心急,然后这才解释道:“也怪我话说的不清楚,叫你误会了。事实上,你既然自己都没什么门户之见,愿意到我这来练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之所以说不能收你做徒弟,实在也是没那个资本。你一个外家拳的大师要真拜在了我门下,对我来说也是是祸非福,这里面的门道你可能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以后自然就明白了,我也不必多说。”

    “不过,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我苏氏这一门的拳法,却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当年我祖上曾在骊山老母宫出家为道,传下这一门功夫,为后世子孙修身养性,几百年来我苏家开设武馆,以此为生,也不知道教了多少徒弟,开枝散叶,苏家的拳早就不是秘密了。你要来学,我教你就是,正好我对你的功夫也很有兴趣,就当是互相交流了,这么一来,比什么拜师收徒弟不好,咱们也能做个忘年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来时,见你武馆外面挂着骊山正宗的牌子……。

    听苏明秋这么一解释,王越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又见他说的诚恳,当下客气两句便也不再坚持。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有数,客气话虽然不说,但这份情谊却是记下了。

    现在多余的什么说了也没用,以他的性格到时候自然有所回报。

    不过说到这里,王越却又对苏明秋之前说起过的有关于林赛菲罗的一些事情,忽然上了心。

    “不知道东扶桑的武术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总觉得,近些年来合气圆舞流和那边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了,东扶桑的武道界很活跃……。”

    解决了心里最惦记的一件事后,王越便又和苏明秋双双落座下来,见时候还早,就也把话题转到了东扶桑的武术界上,正如苏明秋所讲的一样,林赛菲罗被他打得生死不知,以后难免就要对上那边的高手,他虽不怕,但有了眼下的机会,多了解一些东西,到底也是好的。

    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王越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得茶汤入腹,先苦后甘,舌尖喉咙一片清香,顿时也知道,这茶叶不比这里一般人喝的红茶,必然是国内运来的上好极品。而且他手里的茶杯,也是精致的青花瓷,古香古色,显然是有些年头的古董了,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由此便也看得出来,苏氏武馆的底蕴果然非同一般。

    “扶桑的武术界近年来发展的很快,是整个东方各国最先实施商业化运营的,他们的武馆和道场虽然学自唐国,但有教无类,门槛很低,一些基础的东西经过高手改良之后,已经成功的在国内进行了推广,什么人都能学,什么人都能教。和他们这种模式比起来,倒是像我这种师傅带徒弟式的老式武馆,就显得呆板了许多。”

    “东扶桑的道场,在某种意义上讲,更像是一所所的学校,虽然教出来的都是如同流水线似得产品,很难产生太多的高手,但不不能否认他们这种方式对于武道的推广是有着近乎于立竿见影的效果的。而且有的时候,数量多了,质量也就有了,只要练拳的人基数足够的大,那多多少少还是会出现几个天才的。”

    “嗯,这个似乎和我们这边的模式很像。”苏明秋说话概括东扶桑的武术界现状,言语不多,却抓住了重点,也叫王越心里有了个数儿。

    “东扶桑历史上虽然一直都是我们唐国的属国,但自从二次革命以后,国内的政治形势就转而向西方靠拢,他们这些把道场武馆当成企业学校来经营的思路,可不就是学自你们这里的格斗流派么。相比之下,倒是国内的现状有些令人堪忧,帝国把持最大的资源,民间的武术界一团散沙,高手虽多,但对下一辈的培养却墨守成规,坚持门户之见,容不得人啊”

    苏明秋摇着头叹了口气,对这种状况似乎有点是感同身受的意思。-------------------------------------------------------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扶桑

    第一百九十八章扶桑

    王越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两种模式,各有各的优点吧。有教无类,固然能扩张的快,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大的利益,但从长久来看,却没什么好处。功夫这东西,到底还是要经历实战来检验的,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样子货,强身健体是没问题,但一碰上高手,就成了纸老虎。就算偶尔出来几个高手,对大局也起不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真正的功夫都是要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时间虽慢,但出来的都是真东西。”

    “哎,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真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又能有几个呢?况且国内,侠以武犯禁,帝国对于民间的武林,近些年来态度也是一日强过一日,恨不得把所有的高手,都收于麾下。所以很多闲散惯了的人,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国内不受待见,到最后都不得不离开。这也使得国内武术,逐渐外流,以至于现在帝国周边的很多国家,都涌现出了一大批的高手。”

    “而这些人,又不是国人,因为一些历史上的原因,对于帝国有种天生的敌意。就好像东扶桑这样的国家,历史上什么都学咱们的,到后来却总来挑衅,养不熟,打不死,到头里还不是养虎为患。以至于近一百多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跑到国内去挑战各方高手……。”

    王越点点头:“这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我虽对国内的形式了解很少,但想来和这边却也差不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的确是要遭到当权者的一些猜忌的,就好像我现在参加的这次集训丨一样。可是不管怎么样,格斗也好,武术也罢,总会有一些人像你我一样是真心喜欢它的,薪火不绝,传承不断。”

    苏明秋看了一眼王越,对他的这种说法也不说赞成还是不同意,只是半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陶醉在这一口茶汤中的老餮,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这也许就是命,现代这社会,发展的越来越快,枪炮取代武术和格斗那是大势所趋,早晚的事情。再过二十年,你在看必定又是一番景象。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反正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是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总之我就是我,不论到什么时候,我的追求是不会变的。”

    似乎是已经感到了苏明秋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那种沉重心思,王越真心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多说,一句话说完,立刻就把手一挥,把话题扯回了原来的轨道上:“好了,这种事情谁都做不了主,咱们还是说点儿轻松的事情,继续来谈谈东扶桑武道界的具体情况吧。”

    “我年纪小,见识不多,这次要不是因为林赛菲罗的事情,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和东扶桑的武道界有什么接触。好不容易碰到您这个知根知底的,正好多多请教一二,也好做个心中有数。”

    铁十字军的总部肯定是有很多年关于东方武术界的资料,但王越现在却没有那个时间去查阅,以前从安妮那里听来的东西,又多是她道听途说的,很多内容都是只鳞片抓,远算不得详细。

    而这显然是不能满足王越现在的要求的。

    王越在听了苏明秋说过的那一番话之后,就知道自己以后很可能会和东扶桑的武道界发生一些不愉快的接触。他虽然不怕,但有了苏明秋在这里,大把的机会可以请教,这种机会他却也不会傻到要白白放弃。

    防患于未然,这不仅仅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态度,还是一种对于未来的良好心态。在面对有可能到来的危险时,事先做多少准备工作都不过分。苏明秋作为东方武术的大师级高手,未曾西来之前,可是国内武术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对于东扶桑武道界当然也有极深的了解。

    “嗯,东扶桑的武术流派,虽然绝大多数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我们唐国武术的影响,但几百年来,成了气候的武道世家也不乏一些惊才绝艳的绝顶高手。而由这些人手中,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功夫,也开枝散叶,逐渐形成了这个国家别具一格的武道形式,就比如林赛菲罗练习的合气柔术这一派,具体划分出来,就有合气道,大东流,竹内流,关口心新流等大大小小几十家分支流派,而以这一门武术形成的武道世家更是不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武田家,坂田家等等七八个大家族,而且东扶桑这个国家在近代历史上,曾经有过两次大的政治改制革命,这些家族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不但在经济上掌握了巨大的资金,还投机政治,家族中的很多人都参政议政,在国内的势力十分庞大……

    “这样一来,以武道之外的势力形成互补,那这些家族就有些古代世家门阀的意思了。难怪他们发展的这么快。”王越点点头,却对这些家族的发展并不觉得如何奇怪。

    人类历史上,这样的家族多了。以政权和暴力相互弥补,形成两条腿走路,这其实就是世家大族最开始形成时,必然要经历的一个阶段。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体制和过去完全不同了,但人类就是人类,到什么时候,都要分个三六九等出来,像是苏明秋说的这些家族,其实也可以被称之为“新兴的贵族”。

    而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在扶桑,在哪个国家也都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对,这其实就是一个个的利益集团。”苏明秋接着又仔细的说了一下:“以现在来讲,东扶桑的武道高手事实上真的不少,各大家族的顶尖高手大多都是实战流的真正好手,像林赛菲罗学艺的坂田家,现在主持草雉道场的坂田真一,在练习家传大东流合气柔术的同时,就还兼修了唐手,弓术,杖术,尤其精通金刚拳术和密宗拳术。功夫之高明比起国内的一些大师级人物,都还要稍微硬朗点儿。”

    “金刚拳术?密宗拳术?这些听起来似乎不像是扶桑的功夫吧?”王越不由有些惊讶,他虽然对东方武术了解不多,但只从名字那个听起来,这两门拳术就和扶桑的武道功夫大相径庭,明显不是一个系统的东西。

    东扶桑的武道为了表示出和唐国的不同,所以历来在称呼上,都有所区别,不管什么功夫基本上都不会以拳法,拳术来命名,而是以什么流,什么道来称呼。似乎就这么一说,从里到外就显得正式了许多,且在名字上,就压过了唐国武术一头。

    况且,能在苏明秋这样的人口中得到这种程度的称赞,也足以见得,这个叫“坂田真一”的人,的确是个高手。

    “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当年佛教北传,有大乘和小乘之别,入藏又称密教,当时传入国内不久,就有东扶桑的游学生专门到洛陵白马寺学习和抄录经文,闲暇时就和寺内的僧人学了金刚八式的唐密拳法,后来这人回国之后,在里高野筹建金刚寺,这门拳法就也在扶桑慢慢流传开了。坂田家族为了学到这一门拳法的精髓,先后有两代人不惜在里高野出家为僧,前后历时近百年,才把这门功夫所有的奥秘琢磨通透,在家族里正式传承。”

    “哦,原来是这样。这一家人可真是够能隐忍的”

    只是为了补全一门拳法,居然豁出去两代人出家当了和尚,花费百年时间,丰富自己家传的武道,这样的心性,这样的心思,虽然不能说对,却也不能说错。

    就连王越听了,对于这一家人的隐忍,也为之动容。

    “除了这几家之外,柔术这一门功夫,造诣最深的,现在在东扶桑的武道界,据我所知,名气最大的应该是船越家的船越左兵卫门,不过他现在年纪已经到了,体力早就开始衰弱,名头虽大,却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真要打起来已经是不行了。倒是他教出来的几个徒弟,一个个都是不错的高手,年青一代里有个叫船越龙一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功夫就已经入了化境,听力借力的技法尤其出色,和人交手时,最善借力打力,双手一沾,往往就能把人摔飞出去。只论柔术,他比林赛菲罗还要强上三分。”

    说话间,苏明秋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全都向王越一一讲来,果然也让他长了不少的见识,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儿。

    “那不知道,现在东扶桑武道界谁的功夫最高?”王越忽然又问了一句。

    练功夫的人,尤其是高手,都不太愿意服人,一说起功夫来,不管当面不当面,很容易就生出争强好胜的心思来。王越虽然还不至于这样,但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心里却也多少有点好奇。

    东扶桑孤悬海外,国家不大,武风却盛,历代以来高手也是层出不穷,有关于谁的功夫最厉害这个话题,也不是只有王越一个人关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第一百九十九章于无声处听惊雷

    “最高?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近些年来,随着一些老一辈的大家退隐的退隐,过世的过世,现在的扶桑武道界真正还活跃着的,并且始终坚持实战修炼的武道家,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而在这些人里,据我所知,战绩最好的就是长白七海,不过这个人其实并不是扶桑人,而是前朝覆灭后,一支流亡在外的完颜后裔。”

    “这个人从小就跟着前朝的大内侍卫习武,十三年大成之后,又游学各地,挑战扶桑各派高手,前后一百七十三战,竟是无一败绩。听说这个长白七海一直心念前朝,妄图以一己之力复国,二十年里纠集了不少高手,创立了大名鼎鼎的‘皇武会馆,,功夫之高,早已是宗师一流。我想要说他是整个扶桑最厉害的高手,应该是没有多少人会反对的吧。”

    “完颜后裔?”王越下意识的眨了眨眼,随即就也明白了这个人的来历。

    朝代更替本来就是平常的事,唐国之前的那个朝代可不就是关外长白完颜氏掌权的吗?只是如今事过境迁,已经两三百年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对故去的世界念念不忘。

    “宗师级的高手啊不知道有多厉害?”

    武术界中的宗师,说白了就是开山立派的人物,功夫高明是一方面,关键是要在武术上有自己独门的东西,与众不同。相比之下,苏明秋这位大师级的东方武道高手,就只能开馆授徒,两者之间的差距,想想就知道有多大了。

    不过,这种宗师和大师的说法是按照国内武术界的规矩来划分的,放在扶桑,就没有这么严格了。在唐国,武术流派众多,但但凡敢称门道派的,按照宗谱往上追溯,肯定是都有一位大宗师,往后不管多少代,想要别开一门,另立门户的,认真说起来实在是很少很少。

    而在扶桑那种地方,开山立派似乎就容易的多的多。各种流派层出不穷,只是一门柔术,就划分出大大小小几十家宗派出来,这样的宗师估计水分也很大。

    所以,王越现在闻起来,才会有些混淆不清的感觉,一时间不敢确定苏明秋口中的这个“宗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明秋摸了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也摇了摇头:“他到底有多厉害,我也没和他交过手,所以不好确定。但他一手创立的皇武会馆却是扶桑一等一强大的武道组织,这肯定是无可置疑的。”

    完颜家虽然失了天下,流亡在外,但即便换了个扶桑的姓氏,骨子里面也还在思念故国,同样当初外逃时,肯定是携带了大量的物资和金钱的,在扶桑扎下根后,不是王侯胜似王侯。

    拿这些家底,积蓄力量,招贤纳士,经营起来当然不可能太差。

    “不过,我虽然没和长白七海交过手,但在来这里之前路过扶桑时,我却和皇武会馆的大山刚交过一次手。这个人是扶桑唐手的高手,论功夫在皇武会馆里排在第七,十分厉害。”

    “哦,那先生你是赢了还是输了?”王越闻言,立刻眼睛一亮。皇武会馆排行第七的高手虽然还是看不出来长白七海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但相互对比参照一下,却可以叫人心里有个大略的估计。

    “说来惭愧。”苏明秋忽然摇着头叹息一声:“那大山刚的年纪比我还大一些,但毕生精研唐手,功夫霸道无比,我和他交手一百多个回合,前半场都是他压着我打,后半场才被我以缠丝手发力,以柔克刚,慢慢扳回局面。但可惜的是,在这种程度的交手中,我也不敢留手,最终还是不得不以云手绞碎了他的双手双臂,算是侥幸赢了。不过可惜的是,这个人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交手一百多个回合,算算时间,少说也有半个多小时,这种程度的搏斗,对于体力的消耗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巨大。从这一点上看,唯一的解释,就是双方是真正的势均力敌,就好像王越和林赛菲罗一样,谁赢谁输,最后和功夫本身的关系其实都不大了,看的还是个运道。

    虽说高手相搏,很容易就会分出生死,但那种局面一般多是发生在彼此间有一定差距的情形下。正如狮子搏兔,亦要全力以赴,高手出招,真正的杀手就在爆发的一瞬间,功夫稍差的一方,自然就要完蛋了。

    可要是两边儿的功夫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一方又没有硬拼的念头,那这场仗,可就有的打了,如果还不收手,最后的局面肯定是要落到互拼体力的地步,谁能坚持的更久,谁就能赢,这么算起来,一百多个回合,也就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换句话说,当初的林赛菲罗要不是一上来就被王越气势所迫,不得不和他硬拼,而是采取外围游斗的打法,那胜算也未必就在王越这一边儿。

    而事实上,王越现在虽然还没有真正开始接触东方的拳术,但他好歹也和苏明秋过过两手,有过一些亲身的体会,所以当然也明白苏家的拳法,由内而发,可以练力如丝,若论及气脉之悠长,他这一派的功夫,的确是别有一功。

    大山刚的唐手越霸道,相应的就会越被克制。就如同自然界里的蜘蛛结网,很多个头大的昆虫,落在网上,刚开始还能挣扎一阵,甚至扯断蛛丝,但时间一长,蛛丝源源不断的粘连上来,四面八方结成茧子,到最后还不是都要被吃于抹净,死的不能再死。

    用唐国的话来说,这就是刚不持久,以柔弱而胜刚强的道理。

    苏明秋和大山刚交手的时候,还没有搬到坎大哈城,若于年过去了,当时的他肯定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可同样的那时候的苏明秋体力也肯定比现在要强。

    王越虽然不知道他口中说的缠丝手和云手到底是什么功夫,但举一反三的猜测一下,就也知道绝对是苏家拳法中的杀招。以柔克刚,绞碎对手的双手双臂,看似说的轻描淡写,但仔细想来其中却是不知道蕴藏了多少凶险。

    能在半场功夫,一路压着苏明秋这种高手打,可以想见那个大山刚的唐手,究竟是何等的刚猛和霸道。王越也是听及此处,心中一动,他的功夫走的也是刚猛一派的路子,说起来和大山刚的打法也有许多相同之处,当下借着苏明秋的这一战例,王越便也开始有意的向对方请教一些实战中的问题。

    正好苏明秋现在谈兴正浓,也有心结交王越,双方聊起这个话题来,便也是越谈越投机。而王越的功夫,经过剑器青莲的修改之后,综合了他一身所学,已经把学自铁十字军的格斗术完全去芜存菁,不论练法还是打法都可谓是量身订造,谈论之中往往就有一些惊人之语,就连苏明秋这位武道大师级的高手,听了之后都忍不住连连赞叹。只道是王越真个天纵奇才,竟然硬生生的把原汁原味的铁十字军格斗术,练出来了几分东方武术的味道。

    尤其是最后提及拳法中,与之配合的呼吸方式时,苏明秋更是难掩惊讶之意。王越也适时提到了东方武术中最为核心和神秘的练气法门,“我听说唐国的武术门派极多,对于气的运用方式也是各有不同,而练气的法门又根于经脉学说,作用于气血,不知道先生你的拳法里,有什么特别的练气方法?”

    “也罢,反正你都要在我这里学拳,有些东西我也不瞒你了。”

    听到王越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苏明秋沉吟良久之后,却也没有避而不答的意思:“骊山老母宫是道家玄门无极一脉的的祖庭,我家传的拳法,练气的根基,就是这一脉传下来的牵丝劲。一口气化作绵绵细丝,钓住体内的五脏六腑,起落升降,源源不断,进而才能练力如丝,渗透周身上下。”

    说话间,苏明秋还怕王越听不明白,特意站起身来做了一个示范。只见他一口气吞入腹中,两只鼻孔之间,就有一股小手指粗的白气,一出一进,随即胸腹起伏,白气吞吐不绝,像是从虚空里探出了一条细线,一直延伸到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就把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凝成了一股劲。

    “道家玄门,有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的说法。骊山正宗的练气术正是由无极而生,内可养生固本,益寿延年,外可千钧之力悬于一线。”

    “东方的武术真是不可思议,只是这一点就是西方任何格斗术都无法比拟的。”

    王越看见苏明秋向自己示范“牵丝劲”时,呼吸吐纳,气息几乎凝成实质一般,胸腹起伏,五脏顿时连成一体,其间又有阵阵轰鸣传入耳中,王越仔细去听,却发觉居然是从苏明秋肚子里面传出来的阵阵雷鸣。显见是这一口气下去,立刻就激荡风雷,令他的五脏六腑,大肠小肠,全都蠕动了起来。

    而且近在咫尺之间,王越也发现这时候苏明秋体内的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闭起眼睛在夜深人静时听到这种声音,几乎就让人以为是到了大海边儿,给人以一种种“于无声处听惊雷”,坐看潮起潮落般的强烈感-------------------------------------------------------

第二百章 牵丝劲

    <>

    第二百章牵丝劲

    苏明秋这一口

    气息绵

    又深又

    比起王越的呼吸吐纳要彻底的多得多。

    王越一眼就能看出

    苏明秋的这一手牵丝劲法

    不但牵动了五脏六

    练力如

    而且还勾连内

    遍布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末梢。那从血管里传出来的宛如潮水一般的声

    分明就是气息推动血

    两者交融结合而自然迸出来的力量潮汐。

    “西方的格斗

    呼吸只是作为辅助而存

    为的就是给身体再剧烈力的时

    带去更多的氧

    从而使自身的爆力更加猛烈。而你们的这种练气术却是第一步就对五脏下

    以气息循环的方式来锻炼柔软的内脏……。”

    王越见

    心里更是佩

    同时也对于东方武术的了解又加深了许多。

    东方人以内敛谦虚为

    西方人以张扬个性为荣。

    这本来就是东西方化之间的最大不同之

    若是放在各自的武术和格斗

    那最直接和最鲜明的体

    先肯定就是对于力量本身的运用方式和目的的不同。西方格

    以斗为

    不管什么样的力量几乎都是以如何击倒敌人和对手为第一目

    换而言之这本来就是应用在战场上的一种杀人术。

    而东方武

    以人为

    虽然同样是产生于战争之中的杀戮之

    但在理念上却提倡止戈演武。武术在更大的程度

    是为了养生。

    所谓“工欲善其

    必先利其器

    人的身体就是一台最精密的机

    西方人千方百计的挖掘它的能

    以期挥出更大的功

    为己所

    却一直忽略了机器本身也会有磨

    也会有毛

    一味的加大输出的功

    时间一长对于机器本身的损耗就会产生不可弥补的伤害。

    东方人却在开动机器的时

    每时每刻都不忘保养检

    始终都让机器处于一个性能最巅峰的状

    这样一来使用的寿命自然就会延

    利用的效率也会后来居上。

    说白

    格斗术易学难

    入门容

    精通艰难。武术却是反过

    对气的感悟艰

    入门最

    但一旦得了

    再练习起来就会相对的容易一些。

    王越从来都不是个狂妄的

    尤其是到了这个世界

    他的潜意识中一直都有种非常紧迫的危机感存

    而这也最终促使着

    开始不断的追求个人力量的强大。哪怕是在精神力受损之

    一时间不能重新修持他最擅长的念

    他也在千方百计的想办

    要通过格斗术的学

    使自己的精神再度觉醒恢复

    碰到这种可以极大提高自己力量的机

    王越自然不肯放弃。更何况对方还是苏明秋这样一

    真正的武道高手?自从懵懵懂懂不知在黑洞中漂游了多少岁月之

    王越的

    就早就磨去了昔年曾作为联邦最强大的九级大念师时的那一种俾睨天

    目无余子般的傲气。

    既然已经重新来过

    一无所有

    那就要彻底沉下心

    去体

    去观

    去学习。

    也唯有如

    才能不负来

    不负今

    没有哪一只老虎刚生来就是百兽之王的。历代的大宗师大高

    无一例外都是要先磨练心

    而后才最终取得后来的成就。

    而苏明秋也是早就练通了“小周天”的

    心思敏

    当然也能在王越这一番话

    听出来他语气中饱含着的那一股浓浓的惊羡和赞

    没有一丝一

    故作姿

    言不由衷的地方。

    当下对于王越的心

    又高看了一眼。随

    他慢慢收

    一口气落入腹

    咕咚一

    听起来就像是往水井里扔了一块石

    鼻端的两条白

    也活了一

    钻进体内不见。

    “唐国的道家玄

    师法自

    以天地为

    从古代起就提倡养

    讲究天人合一。今天很多耳熟能详的经

    讲的就都是养生之

    后来被前辈先贤把这种道理融入到武术

    以呼吸吐纳与天地

    连通身体内外的能

    进行交

    久而久之无数前人的心血和智慧全都归于一

    流传下来

    就是精华。当然就和你们格斗术里那种简单的呼吸方

    有着本质的不同了。”

    苏明秋见王越不说自己这“牵丝劲”有多厉

    而是拿来和西方的格斗术进行直接的对

    立刻也就明白了王越现在的功

    已经到了不见外

    直指本心的地步了。

    看什么事情都不会为表面的东西所影

    一眼就看透了东西方武术和格斗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唐国的武

    练气修

    生于内而形于

    不管是什么拳

    就连外门功

    都讲究外练筋骨

    内练一口气。说到

    其实就是精气神相互转

    内则养生延

    外则驭力伤

    在挖掘人身体潜力的同

    改善人的身体素

    这是内

    绝非你们那种以技击为目的的纯粹外功所能比拟的。”

    道教是唐国独有的本土宗

    虽然在世界上的传播不

    影响力也没有佛教那么

    但在唐国本土的势力范围

    道教却是土生土

    根深蒂固

    尤其是作为道教的前

    道家做为一种思想学

    他对于唐国传统化的影响之

    简直无法形容。

    一本《道德经

    洋洋洒

    不过五千

    却早在几千年

    就高屋建瓴道破了这世间“一切”的奥秘。

    再比如古代的道士学道修

    观察天地自

    万物演

    每每于静思之

    返观内

    一代一代总结下

    就对人的身体结

    有了一个最直观最细微的见

    然后归纳出经脉学

    气血理

    并最终以此为基

    导引以强

    纳气以祛病。

    而这亦即是唐国历史上最早的练气术雏形。所谓的练气术原本就是这些道

    餐风饮

    深山修行

    用来强身健

    益寿延年的一种手段。

    只是这些东

    后来传到外

    慢慢地就被一些人结合着战场上搏击杀人的手法和技

    逐渐融合在一

    从此之后手搏之术和技击之

    就有了一个统一的名

    武术。

    以暴制

    止戈之术。

    唐国的武术借鉴了道家学说中的许多理

    把力量分为刚

    把阴阳套入全

    认为人的身体就像是整个天地一

    奥妙无

    处处都有阴阳的存在。

    想要练好功

    就必须调和好阴

    掌握到力量中某一点上刚和柔的平

    只有这样才能练养结

    能打能战。

    太强大的力量是把双刃

    能伤人更能伤己。猛烈的力固然可以带来强大的杀伤

    却也使得自己的身体同时受到反作用力的伤

    伤人伤

    未伤人先伤己。

    所以在唐国的武术

    养生是

    技击是末。所以看他们练拳

    才会现他们的动作很

    因为只有慢下

    才能让心静下

    使得精神和动作形成一个循环着的阴阳。而练时柔

    打时猛

    这同样又是一个阴阳。

    格斗和武

    从战斗力上

    本来也不分什么高

    但正因为是武术里有了这些养生的东

    所以东方的武术从一起

    立意之始就领先了西方格斗一头。而同样做为宗

    西方教廷对于信徒信仰的执着显然是和唐国的道教无为是完全不同

    历史上他们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和异教徒的征战和教派内部的争权夺利上。

    这也正是造成东西方格斗武术差距的最大原因之一。

    大家杀人的本事和技巧都差不

    但一边多了内养的步

    一边却只知道追求战斗

    不顾及自身身体的伤患。长此以

    自然高下立分。

    东方的武

    打只是手

    养才是目

    这正是王越现在所缺少

    所以他才在来到苏氏武馆见识到苏明秋的本事

    立刻就提出了要在这里练拳的要

    免得夜长梦

    平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而事实

    苏明秋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姿

    王越就没有一点客气的意

    眼见人家连练气的秘法都向自己展示

    他也把自己的功

    以及对阿道夫先生练功笔记中关于骑士锤战法的几种力手

    一一做了一下演练。

    就这

    从晚饭过

    一连三四个小

    直到月到中天

    两人才在苏晴雨的提醒下回去休息。

    苏氏武馆在坎大哈的资产虽然不是太雄

    但依托于茱莉亚的家族帮

    苏明秋又收下了十几个徒

    依靠学费倒也不愁吃喝。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至于苏晴雨今年也只有二十四

    大学毕业

    就一直留在原来的学校读研究

    平时没有事

    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轻易不会回来。

    所以从第二天开

    王越就留在苏明秋的院子

    每日一次针灸推

    闲暇时就盯上了苏明秋的书

    里面有很多他从国内带过来的古

    都是这边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苏明秋又特意找了几张标注清楚的人体经脉

    挂在他的房间

    让他没事时就记清楚上面的经脉穴

    并讲了子午流注的道

    让他每天按照时

    在自己的身上循经认穴。唐国的武

    很多道理都和医家有

    这些东西以后是要经常用到

    不能不学。-------------------------------------------------------

    

第二百零一章 拜祖师

    第二百零一章拜祖师

    从这一天起,王越就住在苏明秋的武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花费大量的时间阅读相关的唐国古籍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就都在和苏明秋探讨武术和格斗。期间,茱莉亚带着安妮也过来看了一次,但随即不久,安妮就被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叫走了,临走时除了嘱咐王越什么都不要担心,要好好养伤之外,从此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一周以后,苏明秋最后一次行针结束,王越胸口上的那五点朱砂指印,终于消失不见,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

    所不同的是,王越在内伤初步痊愈之后虽然还要静养一周,不能过度发力,但却不妨碍日常的练习。苏明秋便也履行承诺,开始把苏氏武馆的入门拳法“**拳”教授给,让他慢慢演练,借以活动气血。

    而东方的武道与西方格斗之间的区别,也在练习之初,就很快的呈现出来。按照苏明秋的要求,是要他在揣摩拳法时,一招一式的加以理解,并最终要和他这些天记忆的经脉图谱相互联系起来。

    所谓触类旁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个道理也并不仅仅只适用于格斗和武术中。东方的武道,涵盖范围之广,远远超出武术本身的范围,据说练到一定地步后,讲究的就是“世间万物,皆入拳理”,不论是一草一木,风雨雷电,还是为人处世,坐卧行走,对高手而言,都能和自己的拳法联系起来,并从中得到有益的启发,丰富自身,如同顿悟。

    好在王越的资质也是不错,很快就克服了这两种格斗体系之间的演练冲突,加上有苏明秋一直在身边指点,时不时还下场陪着王越喂招,以身为引,带着他练习,王越在一天后就很快掌握到了这套拳法的几分精髓。再练起起来时,整个人便没了一点儿生硬,起手迈步,动静相合,只看招式上的变化自如,就如同是练了七八年的老手一样,丝毫看不出他是用西方格斗术打的底子。

    而且,**拳虽然比较简单,只是苏氏武馆入门的基础,但王越通过练习也从这套拳法中,感受到了一些苏门拳法中最为鲜明的特点。那就是肩与胯,肘与膝,手与脚间的配合。

    苏家的这套“**拳”和铁十字军的秘传十字手,练习的目的其实差不多,最后都是要把身体各部分的力整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绳似的合力。(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只不过十字手是以全身上下的肌肉为主,而**拳练得却是肩胯,膝肘,以及手脚处的关节和韧带,主次之间,完全相反。

    不过,也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练习,使得王越眼界大开,对身体肌肉和关节的理解程度又加深了不少,同样也在他的面前推开了一扇具有无限可能的大门。

    武术需要交流,尤其是不同体系间的武术和格斗,更需要这样。差异越大,就说明双方之间可以学习的东西越多,各自能够提升的空间就越大。那种只靠一套拳法,墨守成规,几百年守着老祖宗的传统永远不知变通且敝帚自珍的人,是绝不可能超越前辈,取得更大的成就的。

    所以,同样的,王越在练习**拳的时候,苏明秋也在他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他虽然是东方武道的大师级高手,但论到到自身肌肉的控制,却远不如王越,而王越经过剑器青莲改版后的铁十字军基础格斗术里,有几种特有的发力技巧,对苏明秋的启发也很大。

    而且铁十字军的个都是,对于练习者身体素质的增强,有着几乎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在东方武术各家流派中也是很少见的。

    接下里的几天,两人相互切磋,交换所得,王越除了把十字手拿出来之外,还把阿道夫先生练功笔记中记录的一些感悟讲出来和苏明秋一起探讨。同样苏明秋也在指点王越练习**拳时,逐步深入,慢慢的把这套拳法最核心的“内三合”功夫,也教给了王越。

    苏家的“**拳”,外三合,指的就是“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是所有入门弟子都要练习的基础拳法,是属于和王越的格斗术差不多的“外家功夫”。而“内三合”的部分,就涉及到一部分精神和意念的锻炼,讲究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就是完全属于内家功夫的范围了。

    并且这一步的功夫,开始真正的涉及到“气”的概念,招式之间,都需要配合以复杂的呼吸吐纳,精神意守,练习的难度自然很大。就连王越在苏氏武馆一口气又待了一个星期后,每每思及其中的奥妙,都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是自己没有挖掘出来的。越是练习,就越觉得这套拳法含义隽永

    直到有一天,苏明秋忽然午后来访,不声不响的把王越带到了院子后面的一间房子前面,这才转回身面对着王越郑重其事的说了一番话。

    “小王,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你我也算是相交莫逆,思虑再三之下,我觉得有些东西我也应该和你说个明白了。我虽然开设武馆,教授拳法,但有些东西在一般情况下却是绝对不会外传的,祖师爷当初创下这一脉的功夫,历代以来,自有规矩,所以你要想在我这继续学拳,那就必须先拜过祖师爷再说。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却可以代我过世的老父,收你做个记名的徒弟,这样一来也可名正言顺。”

    “但如果你不同意,那咱们两个之间的缘分也就尽了,好在**拳外三合,内三合的功夫我都已经教给了你,也不算违背诺言。你要能精修此拳,以你的功夫,十年之后,真要能有所觉悟,融汇东西,将来武术界总也有你一席之地,就算最后进阶宗师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明秋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目光严肃,神情庄重,说话时的语气也十分坚决,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要王越做出一个选择来。

    东方武术界的规矩一向如此,就算是真传的徒弟,师傅在传授本事的时候,往往也要先留几手绝招不传。怕的就是万一识人不明,看错了人,等到把功夫全教完了,徒弟日后翻脸不认人,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在唐国的传统思想中,天地君亲师,乃是五大恩。虽然近年来随着社会变革,这种思想在当下的年轻人中间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但在武术界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观念却始终根深蒂固。

    师傅教徒弟,徒弟孝顺师傅,这是礼,也是义,是断然不能违背的理念和规矩。绝不是你花钱到武馆学拳,学成后,然后就可以随意背弃这种关系的

    东方的师傅和西方的老师,从这一点上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观念,不可同日而语。就算安妮和阿道夫先生之间的那种师生关系,也只是比旁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一些而已,并不能做到真正的“事师如父”。真要到了一定的程度,有巨大的利益冲突,在面临抉择时,这种关系其实还是很脆弱的。

    读了半个月的唐国古籍,王越肚子里硬塞进去一大堆的故国思想和理念,他当然也能完全理解苏明秋现在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家的功夫,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人的整理和归纳,创新研究,最后才形成现在的体系,所学不易,当然就不会随便教给一个没有关系的人。想要接着在这里练拳,学到更高明的拳法,那你就要首先被这个体系所认可,然后被吸收并融为一体,真正切切的成为这个体系中的人。

    所到底,这其实也和铁十字军筛选学员,从预备到正式,然后是精英学员,核心学员,这几个阶段都一样。人家考验你的人品,教授你的功夫,你就要付出你的忠诚……。

    “我同意。”见到苏明秋的态度坚决,王越当然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眼前的这个机会。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想和观念里,也没有这个世界太多的拘束,但最起码的“感恩”却还是有的。

    苏明秋教授他拳法,虽然一开始只是由于双方的一次交易,但后来双方互换武技,交流拳法,苏明秋便把**拳最核心不外传的功夫全部展示给他,只凭这一点,就也说明,苏明秋对他还是起了某种惜才的心思的。

    从最开始的敷衍,到后来一步步的接触交流,王越完全看得出来,苏明秋对他的看重,他是真的想要让自己加入进来的。

    所以,王越也不多说,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便认下了双方这层关系。

    “好,既然如此,你就随我进来拜拜祖师爷吧”

    仿佛对于王越的回答,早有预料了,苏明秋除了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之外,脸上的神色都没什么变化,只是转身推开了身后两扇红漆大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一脉,虽然没有开山立派,可传承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祖师乃是盛唐时的道士,姓李名荃字达观,据说未出家时曾在骊山之下受过老母点化,所以后来成了正果,飞仙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仙也是人做

    

    第二百零二章仙也是人做

    “飞仙而去?这练功夫的还能练成了仙?”王越听得有点发懵,也有点好笑。(~*^*)

    “怎么不能?仙也是人做,功夫高到了没边儿,那就是仙。”

    苏明秋回头看了一眼王越,哼了一声道:“功夫练到了最上乘的地步,举手抬足间就有无穷大力,可步日月而无影,入金石而无碍,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是被那些无知的人以讹传讹,给人为的夸大了,以至于现在沦为神神怪怪的东西,脱离现实,不为人所信罢了。”

    “你这几天在我的书房里都于什么了,《内经素问》里有一章上古真人论,是怎么说真人的?”止步于台阶最上,苏明秋脸上的神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上古天真论吗?”

    王越闻言又是一愣,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在苏明秋给他推荐的几本古籍中,果然是有这么一本名为《内经素问》的书。随即里面的一些内容,快速的掠过脑海,再结合着苏明秋刚才说的这些话,一时间王越整个人都似是痴了。

    上古有真人者,

    提挈天地,把握阴阳,

    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

    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当初还不怎么在意的几句话,如今想来,却是句句都和苏明秋之前和他讲述的某些拳理,隐隐相合。

    “你以为我让你看那些书是为了什么?”

    苏明秋的眼睛忽然瞟向远处,瞳孔之间似乎没了焦点,神思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所谓的仙,其实就是真人。而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这里的这个‘息,指的不是呼吸,也不是靠口鼻,而是先天之息,是自然而然的胎息。真人的内息,专气致柔,就像是母体内孕育的婴儿一样,是从后天返照先天的一种状态”

    “真人者,借假修真。道教中,道修道,求得真我,然后去伪存真的人,就是仙,是人仙。”

    “这么说,却也有些道理。我们练拳的,通过种种手段,挖掘自身的潜力,打破一次次的身体极限,从而获得远远超出任何常人想象之外的能力。而功夫越高,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就越深,知道的越多,在别人眼里自然就越来越不像是个人了,碰上一些不明所以的家伙,被当成仙人或者超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相比于苏明秋的严肃和认真,王越的想法就实在的多。反正不管是仙人还是超人,如果把那些以讹传讹的东西全都去掉,那剩下来的东西,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就是换了个名字,换了种说法罢了。

    就好像是苏明秋刚才自己说的一样,“仙人也是人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些能力特别巨大的超级人类。想明白后,就不会有太大的诧异了。

    “哼,那些书可不是让你消磨时间用的。我这一派的功夫,乃是出自道家玄门,很多拳理都各有出处,如果对这些典籍理解的不到位,那你练起拳来也是事倍功半,艰难无比。我虽然答应你拳,但有些东西,历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非得要你亲自体悟不可,我是不能事事都和你说的明白的。”

    站在祖师祠堂前面,苏明秋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时如同师长,王越知道这也是国内武术界祭拜祖师时的一种常态,当下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下一刻,苏明秋迈步走进房门,一抬头就看到正面墙上挂着一幅足有一墙之高的巨型绢画。

    绢画前面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条案,上面放了一鼎香炉,三足双耳,古香古色,里面的香灰堆砌,已经满了,显然是经常有人来上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

    苏明秋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香,点好了递给王越,先让他给中间那位慈眉善目的黎山老母上了三炷香,然后又让他拜过了下方画中一位身穿道袍,手持浮尘的中年道人。

    “这一位就是我们这一派的祖师爷,道号达观子,在《太平广记》和《神仙传》里都是有记载的。他老人家还传下来两部经书,一为《阴符经》,一为《太白阴经》,这两本书相信你也应该看过了。”

    王越悚然动容。

    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想起来这位李筌到底是何许人也?

    “原来竟是他”

    李筌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普通了,之前王越虽然已经在苏明秋嘴里听过,也觉得有点熟悉,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李筌竟然是这个人。

    “阴符宝字逾三百,道德灵止五千。”

    鼎鼎大名的《阴符经》,虽然全只有短短的四百四十八个字,但却是包罗广大,意义深远,曾有后世之人著书评论,赞其曰,“其言洞察精微,极天人之蕴奥。帝王得之以御世,老氏得之以养生,兵家得之以制胜,术家得之以成变化而行鬼神,纵横家得之以股掌人群。”

    也正是这位李筌李达观,在盛唐之时,于骊山脚下遇老母点化,与他阐述了《阴符》元义,并最终著书流传后世。

    “骊山正宗太白遗风怪不得之前在苏氏武馆的门外面,看到大门两侧挂着这样的字迹,原来出处竟是在这里啊”

    恍然大悟之下,王越又恭恭敬敬向着画中的道人连拜了三拜。

    眼见着王越这番举动,苏明秋显得十分高兴,随后也持香祷告了一番,这才拉着王越重又回到了前院的场地中间。

    “小王,你既然已经拜了祖师爷,我也向家父祷告,那你在我这拳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再不是外人了,以后你我之间的称呼不妨随便一些。我在我这一辈里,排行第七,早年间别人都叫我苏老七,你若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叫,那于脆叫我一声七叔,算我占你个便宜。”

    “理当如此。以后我就叫您七叔了。”虽说苏明秋现在是代父收徒,但王越可没不好意思真就和人家平辈论交,以师兄弟称呼。

    事实上这所谓代父收徒不过就是个名义,苏明秋教他拳法,两人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王越在这一点上,还是分的很清的,该有的礼貌也绝不会少。

    果然,苏明秋见王越这番反应,心里也是越发高兴,当下便也点点头,开始向他讲述一些门派秘辛。

    “我苏家的祖上在前明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在骊山老母宫出家为道,历时三十余年。据家谱记载,当年祖师爷在骊山求道,为阴符经注解时,就曾有感于经奥义,自创拳法,并将其传授给老母宫中的道士修习演练,为的是防身保命,强身健体,所以一招一式都契合人体自然,讲究养生,以练气修身为主旨。而且老母宫乃是道家清流,向来不设门墙,当时求道者甚多,到了我家祖上之时,恰逢改朝换代,前明开国太祖尊佛抑道,天下道观十不存一,我家祖宗不得已还俗回家,便传下了这一门功夫。然则,几百年后,世事更迭,老母宫几经战火,昔年的传承早已烟消云散,我当年还在国内时,也曾到关中一带走访,虽也发现了几家拳法中有这一门拳术的影子,但到底只是得了个皮毛,似是而非,没见到什么太厉害的高手。倒是后来,我听人说就在秦岭太白山一带,有人是得了祖师爷的传承的,只可惜那时我已经准备要举家西迁了,到底落下了个遗憾。”

    “也不知道,太白山的那一脉,到底传下了什么功夫?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见到了?”

    “祖师爷既然不立门墙,就是没有太在乎这点儿事情。不过,七叔你要是真的为这件事情放心不下,又回不去国内,那以后我就带你走一趟就是了。”

    王越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他从小到大都是在约克郡长大的,心里其实很难明白苏明秋的这种想法,但不管他明白不明白,既然苏明秋当着他的面说了这件事,那他也就有责任帮对方了了这一件心事。反正他今年才十八岁,等大毕业后,早晚都要回去唐国走一走的,顺便完成苏明秋一个心愿,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就算是知恩图报了。

    却不想,他以为这是件小事,对于苏明秋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武术界中门派甚多,但不管是什么功夫,什么拳法,说到底都还是要讲个源头的。苏家一门几百年来,只开武馆,却一直不敢开山立派,说到底的根子其实就在这儿。

    苏氏武馆虽然自称“骊山正宗”,但老母宫却从未称派,国内武术界里也没有什么骊山派的说法。想要自成一派,那就必须溯本清源,如果能找到另外一支同样出自老母宫的人,相互确认,证明了身份,到时候苏明秋自然就能心想事成,了了苏家几代人的这个心愿。

    而这对于苏明秋来讲,自然是意义重大

    “你要能代我走这一趟,当然是最好”苏明秋的神情明显显得有些激动,但随即却又很快的平静了下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多少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你还是先和我把拳练好了再说……。”———

第二百零三章 进化之匙

    第二百零三章进化之匙

    王越闻言唯一错愕,随即便也释然:“七叔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就是了。”开山立派这种事,虽然首先看的是人身上功夫的高低,但树有根,水有源,冒冒失失的就开山立派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国家建国一样,不管你的国家有多大,如果历史足够的悠久,绵延数十代,人人皆知,国家始终就在那里,那么别人不承认也没有用。但如果是新近成立的政权,又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后台支持,再想要别的国家承认你的存在,那就不太好说了。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相关利益实在太多太多了。

    世界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随随便便多出来一个拥有自己主权的国家,就等于在世界这块大蛋糕上多切下一块,资源的分配就不会平衡,当然就会触犯别国的利益。

    而把这样的道理放在武术界里,情况歧视也差不多,只不过在这里他们争夺的资源是“人才”。每一个拳法的门派,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就必须拥有足够的人才,没有人才就没有高手,没有高手就要被人“欺负”。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没有高手的门派就几乎没了未来。

    苏氏一门虽然一直以来都想把武馆发展成门派,也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穷搜天下,想要找到昔年和他们一样同样传承自骊山老母宫的另外一脉,进而互相证明,融为一体,正式打出“骊山派”的招牌,自成一家。

    但是话又说回来,有这种心思的人,也可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万一老母宫在太白山的那一支,同样要求做主,那两边的人究竟该以谁为首?

    这才是苏明秋心里最担心的问题所在。

    王越的功夫虽然厉害,但现在练得还是正宗的西方格斗术,属于铁十字军的嫡传,没有上手一丝一毫的苏门拳法,就算是已经拜过了祖师,有了名分,但真要这时候代他回国去办这件事情,苏明秋的心里其实还是没底。

    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说。要把这件事先放一放,等王越的拳法练得差不多了,有机会再说。

    对于这点,王越自然也是听之任之,反正去不去和他也没直接的关系,苏明秋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王越可以不在乎,苏明秋却不能不在乎。接下来在教授王越拳法的时候,明显神色就显得认真了许多。

    “小王,你要随我练拳,首先就要知道这拳法里面究竟是有个什么道理。从古至今,拳法这东西,从诞生之初最直接的一个作用就是防身杀敌,要分高下,要分胜负,是争斗的艺术,也是技击的学问。但后来人类从原始野蛮走向文明开化,拳法就开始和‘道,联系在一起,所谓技近乎道,这样一来这种原本只适用同类之间厮杀的本事,就拥有了近乎于无限的外延。”

    “就像是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道,的一种体现一样,在我看来武术同样可以入道。人的生命,绝不是一成不变的,从几百万亦或者是几千万年前的古人类开始,人类一直都在不断的进化着,从来都不曾停顿。在这一点上,就我个人以为,武术本身也许就是一种进化的力量,他能让我们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完美起来,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通过这方面的锻炼,快速的挖掘出自己体内的潜能,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像你或者我这样的层次,在一般人眼中,其实已经就和超人没什么分别了。”

    “所以,我说的这个道理,就是进化的道理。以武入道,入的这个道,说白了对我们来说,就是由后天晋入先天的一个过程。道经中谓之为返璞归真

    苏明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是很费了一些心思的。为了让王越能够顺利理解他说的这些话,里面的一些东西,都被他用现代人可以理解的白话文来解释,而不是在国内流传的一些拗口经义。甚至为了照顾王越,他还特意拿了在西方盛行的“进化论”来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唐国的古文是出了名的难以理解,尤其是在武术的圈子里,很多流派的拳谱拳经都是半文半白,为了保守秘密,不致外传,甚至还有用地方俚语,歌诀诗文一类的东西来书写的,如果没有一个明白人来解读说明,传出去也是一些乱了码的文字,叫人不知出处,无法理解。想要根据一本拳谱就练出高明的拳法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此看来,苏明秋在教授王越的时候,也是真心下了功夫的,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就像是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所谓仙人和真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把功夫练到了先天境界的那一群人。人在母体里成形和刚出生的时候,无思无想,周身一体,内外环境的能量交换不靠口鼻呼吸,靠脐带,靠毛孔,是胎息,这就是先天。只是后来一降生,口鼻呼吸取代了本能,剪断脐带,毛孔闭合,断了天人通道,再食用母乳,脏腑化气,推动气血,整个身体就像是出厂卖出去的机器,被人为的使用并开始磨损,于是就从先天坠为后天,以水谷之精代替先天本源作为身体的能量来源,所以就是慢慢变老,死去。而我们这些练功夫的人,就是要把这个过程给逆转过来,通过拳法锻炼,炼精化气,纯粹自身,最后使得精气神内家三宝,浑然一体,再从后天逆反先天,彻底还原本我真相。也就是练假还真,由人到仙的一个过程。”

    “返璞归真?以武入道?亦或是练假还真,由人到仙?原来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么说起来,就很好理解了。”王越默默听着,果然就觉得苏明秋说的这些东西,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理解,所谓先天后天什么的,用西方格斗界里的话来解释,其实就是一个力量层次的问题。

    再说的清楚一些,像是铁十字军的格斗术,根据境界来仔细的划分一下,核心学员之上,其实就也有诸如骑士,大骑士,甚至是骑士王的说法。虽然这种说法并没有见于普通的文献,但在一些西方古代的典籍著作里,骑士之间的区分,的确也是这么来划分的。

    又好像在一些古老的传说里,骑士屠龙的故事事实上就有很多。如果拿先天后天的这一套理论来加以印证一下,那么骑士在西方世界里的力量的层次,说不定就等同于东方武术里的这个先天。

    当然了,这里的骑士级,是包括大骑士和骑士王在内的。刚刚晋级骑士级的高手,是不可能去屠龙的,用苏明秋的说法,似乎安妮的老师,那位神秘的阿道夫先生就应该是这一级别的人物。

    接下来,苏明秋也不讳言,继续说道:“我们唐国的拳术,但凡能传承到现在的,都是集结了不知道多少前人的经验和学识,到了前明的时候,又有几位学究天人的大宗师触类旁通,把拳法和道家的内丹练气术结合在一起,创出了以拳行气,以气合丹的路子,并借鉴道家修炼法门,将拳法的境界大体上划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以及炼神返虚,炼神合道四个阶段。简单来说,炼精化气是后天之始,炼气化神是先天之始,炼神返虚是内丹之本,而最后一重炼虚合道则是人仙之极。一旦讲这四步功夫练得透彻,把功夫练成了仙,到那时便真是‘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了。”(先天是一个大境界,从打通大周天化神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合道都算先天,只不过返虚是结丹,合道则已是丹成九转,也就是金丹。)

    “先天,金丹,练功夫练成了仙,某种意义上说这其实就等于是人类的一种进化,我们练功夫的只不过是人为的把这种进化的时间,提前实现了。正常情况下普通的人类要几十万,几百万年才能进化的程度,被浓缩在我们短短的一生之中……这样的一种成就,真是令人不得不为之神往啊”

    王越听着苏明秋的介绍,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只觉得体内气血奔涌,脸上阵阵发热,立刻就知道这是自己被苏明秋说的动了心,有点心潮澎湃了。

    “拳法的道理说开了,其实就是这几个道理,但是从古至今,能通过练拳,最终以此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一代人里能不能出一个都难说。像我这样,五十年苦练不修的,到现在只把第一步功夫练完,一直被挡在第二步,始终不得化神寸进的人,倒是不少。所以这练拳的道理,我也只能和你说到这里,第一步的功夫你自己就已经练到了顶用不着我说,第二步我能和你讲讲我自己的经验,让你有个借鉴,少走一点弯路,但第三步和第四步,则全是前人所述,我说了,你听着,当不当得真,还要靠你自己来判断。”

    苏明秋看着王越脸色隐隐发红,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所以也不忘最后给王越泼了一盆凉水,为的就是让他清醒清醒头脑。

    同样是一套拳,不同的人来练,效果也是千差万别的。前人的经验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事事照搬,不加分辨。功夫这东西,前人练得,都是适合他们自己的东西,后人来学,因为脾气秉性,身高体重,甚至是手脚四肢,身体状况的种种不同,练起来当然就不能完全照搬,总要在练习中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才行。———

第二百零四章 基础不稳 墙倒屋塌

    第二百零四章基础不稳墙倒屋塌

    王越知道苏明秋的意思,当下也是嘿嘿的笑了两声,道:“练功夫本来就是自己的事,前人如何,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鞭策,只能叫我时时不敢忘乎所以。至于,我能不能取得那样的成就,一步登仙,那却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了的,总之是一半天意,一半人为,我只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别的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能这么想,倒是可见性情洒脱,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苏明秋听到王越这么一说,便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这个王越,看着年纪不大,但性沉稳,却不是信口开河的那种人,有决断更有手段,这样的人物,就连苏明秋自己这一辈子也没碰到几个,可以想见必然是能够成事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立刻一热,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思,就也在这时候彻底打消了念头。

    索性便直接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王越面前。

    “小王,你的功夫已经到了炼精化气的巅峰,再往前一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化神了。但想要化神,必须先练气,,气乃内家之本,劲力之源,这和你现在练得那种功夫完全是两码事。而要想练气,行气,你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小周天,对于这一步的功夫,我建议你最好先从从**拳入手。这套拳法虽然只是我苏门拳术的基础,但配合上心意,意在拳先,练起来却是我这一脉所有拳法的入门,不把他练好了,内三合,外三合,练不成一体,那不管你怎么练都也明白不了后面的东西。”

    “另外,有关于这套拳法的东西,我之前就已经都和你说过了,你虽然练得已经不错,但那也不过是形似而已,还远未能感悟到这套拳法的精髓所在。真正的‘**拳,练到上乘的地步,体内周天自然圆满,经脉扩张,气血如潮,和人交手时,随手而发,就是刚柔相济,可伤人于无形之中,只有练到这种地步后,你的拳法才算是有了几分可观之处,对你补益之大,无法想象……。

    “现在,我就先给你做个示范,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来打这趟拳的……。

    说话之间,苏明秋忽然把双手一张,虎口撑圆好似龟壳,脚下自然便降低重心,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踏了出去。

    下一刻,他全身关节如同一体,手脚齐动,转眼间就在王越面前打起了拳

    同样是一套**拳,前前后五个母势,十套动作,此时由苏明秋演练出来,一招一式,却比任何人都要缓慢和轻柔,在一旁仔细观看的时候,任何人都能把他所有的动作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拳,无声无息,他的腿,轻起慢落,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套老年人的健身体操,丝毫看不出来有丁点技击的效果

    可要是仔细去看,看的还是王越这样的大行家,那感觉可就完全不同了。王越在练这套拳的时候,动作也很慢,但他的慢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慢,慢就是慢了,动作变化没有速度,练起来是刻意的,是故意在这么练。

    可苏明秋的这种慢却是发乎与天然,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浑然忘我,似乎这套拳原本就应该是这么练的。而且他在行拳的时候,浑身舒展,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骼仿佛都在以一种类似于流水般的韵律在进行着某种变化。不论是一举手,一投足,还是身形游转,起脚落步,在他的身上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十分强烈的和谐味道。

    如虎抱头,龙折身,虽不张扬不霸道,却又自在天成,浑然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王越眼睛瞪得溜圆,看的清楚,同时也在心里把苏明秋练拳时候的状态不断的和自己进行着对比,虽然早就知道差距不会小了,但直到看了之后,才明白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

    不过,即便如此,王越却并不着急。苏明秋的功夫虽然厉害,比他要强上不少,但这也是人家五十年苦练不休的成果,一般人想要把这套**拳练到像他这种地步,就算是天赋超人,是真正的天才,那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花上个五六年功夫,就能有所成就的。

    而相比之下,王越练起来就会简单的多得多。

    同样在一条起跑线上,但他有剑器青莲这等神物作为外挂,作弊起来自然就简单的多了。就好像当初刚加入铁十字军成为正式学员的时候,巴顿教官也只是在他面前演练了一遍秘传十字手,经过剑器青莲的记录和完善,虽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马上就拥有教官一样的水准,但相关的一些理论知识,他所知道和清楚的却比巴顿这位铁骑士级别的教官,还要明白的多。

    这就好像是一个有了化学博士全部知识积累的人,转回头再去中学进行一系列化学实验课的操作一样,有了丰富的理论经验指导,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哪怕最后还是要自己去练习,但这在时间和境界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障碍了。

    再加上剑器青莲每过一段时间,就积蓄能量对王越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洗礼,相互叠加之下,他的进步之快,自然就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接下来,或许是苏明秋有意让王越看看这套**拳的真正威力所在,他练到最后,行将收势的时候,突然一转身,人就扑到了旁边的一根木桩前面。

    苏明秋院子里的这些木桩,都是埋在地下至少一米深,直径三十几公分的铁梨木,因为平时要用来练功,所以在伐下木料晒于之后,还特意在精炼的桐油里足足泡了三年,然后上下用铁箍箍死,桩身不但坚硬如铁,而且还富有韧性,普通人就算是拿着斧子去砍,等闲十几二十下,也别想崩块“树皮”下来

    但就在这一刻,苏明秋突然掉转方向,一步迈到跟前,原本藏在肋下的一只手掌,顿时轻飘飘按在了桩子上。

    一瞬间里,王越看的分明,苏明秋整个人在出手的一刹那,身体自然前倾,后脚只是一蹬地面,便仿佛是一头突然人立而起的巨熊,背部浑圆,两肩内裹,出手之前,腰胯摇晃,力从地起,从脚,到腰,脊椎牵拉肩膀,然后顺势挥掌,全身上下的骨骼层层推进,发出一连串细密的爆响。

    最后,这股力量全部汇聚在他的手掌和五指上,轻轻一下,就按在面前的木桩上。

    随后,噗的一声闷响。

    粗大的木桩前面还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但就在正对苏明秋手掌的桩子后面却猛地喷出一股恍如泉水般的木屑,被风一吹,落在脸上便是一热。

    按水声波,隔物传劲

    这原本就是把**拳里的心意功夫练到了家后,才能打出来的一种“透劲

    化阴阳于一体,育刚强于柔弱。

    用的虽是柔劲儿,打的却是一股刚烈。

    苏明秋缓缓收回按在桩子上的手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虽然只是这一掌的功夫,看似轻描淡写,没有剧烈发力的架子,但事实上显然这种功夫消耗的体力更大。就算是苏明秋在这一掌演示过后,额头上也开始见了汗。

    而在这时候,王越的人早就到了那桩子后面,目光落处,就只见那泛着油光坚硬如同钢铁一样的木桩上,就像被人用烧红的烙铁仔细的烙印了一遍似得,一个清清楚楚的手掌印宛如刀刻斧凿,直直凸出表面超过一公分。

    指缝处,木屑细碎如沙,用手一摸,竟是光滑如镜,感觉不到有一点的毛刺。

    “这就是用心意打出来的劲?果然是厉害的要命,当初林赛菲罗要是有这种功夫,只怕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时候了。而这也恰恰正是东方武术最可怕的地方之一,轻轻一掌,透体而入,外面看不到有任何伤势,实则内脏早就碎了

    王越心里一下子就想到林赛菲罗那一记手刀,再和眼前这一下做了一个对比,饶是他胆子够大,仔细想来,却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原本还只是要在这里,学学唐国的拳术,并不认为苏明秋比自己厉害太多,真要是不计后果,以生死为目的,拼起命来,就算对方可以压他一头,甚至把他当场打死,但苏明秋肯定也要骨断筋设,下场惨不忍睹。就连日后恢复了,以他的体力,肯定也要每况愈下,再也恢复不到巅峰水准。但现在一看,之前的几次切磋,苏明秋显然还是留了手的,不然真要打起来,这样的一掌,不要多,三五下过后,我都要死的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苏明秋见王越一直看着桩子后面的手印,默默无语,只道是因为自己这一下,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便也出言安慰道:“小王,你也不要气馁。我苏门一派的拳法,最讲内修和顿悟,你能在这个年纪就把功夫练到这种地步,悟性自然是极高的,日后只要花点时间,苦练一下,这套**拳掌握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却不想王越听后却摇了摇头:“我不怕他难,只怕他不难想要练成**拳心意上的功夫,对我来说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但现在我恰恰缺的就是时间呀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十分平静,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听着像是不怎么靠谱,有点自夸的嫌疑,但不知道怎么的,在看着王越眼睛的时候,苏明秋却没有生出半点的怀疑和不满的心思。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显然都是有着强大自信的。语言中自有一种足以让人信服的力量。

    而事实上,苏明秋最后之所以要起了心思教他真正的苏门拳法,也是受到了王越这种超乎寻常的自信心影响,练功夫的人,拳法越高明,心智就越坚韧,能够影响到苏明秋这样大师级的武道高手,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从这一点上看,苏明秋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显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否则,苏家几代虽然都开武馆,骊山老母宫也不列门墙,但他苏明秋又不是祖师爷李筌,似是这种养家糊口的本事,怎么可能随便传人?

    如果不是王越真的让他动了心,只凭双方一个口头交易,他绝不可能这么做。还代父收徒,能随便教点皮毛拳脚,就不错了。

    “这倒无妨反正**拳这路拳法,该教你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你现在差的就是个火候和领悟的问题,这些东西,你自己慢慢练习就是了。至于后面的功夫,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来学,我的武馆就在这里,又不能长腿自己跑了,你有什么担心的。“

    “不过,说起担心来,我觉得你身上还有一个大问题。说到底,你的功夫都是铁十字军的,拳脚刚猛,虽然这几天已经在练拳时刻意做了一些人为的改变,但就是因为这个刻意,才让你在练习**拳的时候,心意一直都不纯,所以要想练好这套拳,你最好先跟我从最基础的东西练起来。这样也能让你的身体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这种改变。”

    苏明秋当然知道王越现在还是在参加集训的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的问题,怎么解决看的还是王越自己,所以他对王越的担心表现的也不以为然。**拳虽然简单,但想要练得好了,使内外三合浑然一体,不分彼此,那可是要花费大功夫和大毅力的。

    而且这套拳法,乃是他苏门所有拳术的基本所在,几乎所有的功夫都是以这门拳法当做基础,所以再怎么练都不嫌多。甚至很多苏氏的门人弟子,一辈子练习这拳法的也不在少数……。王越就是资质再好,在他眼里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拳练的通了。

    更何况,正如他自己刚才所说的,王越身上的确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需要先解决的。

    “最基础的东西?不是这套**拳吗?”王越明显有些不解。

    “我说的是**拳的基础。”苏明秋抬头看了看天色,“你的根基不是不好,而是实在太好了,好到有一些习惯,根深蒂固,你如果不能改掉这些习惯,那就等于是拿铁十字军的格斗基础,来练我的**拳。这样虽然前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等到一涉及到内三合的时候,你就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漏洞了

    王越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么说也对,到底是两个体系的东西,越是基础的,就越不能相容。那今天,七叔你打算是要从哪里开始教我呢?”

    “嗯,西方的功夫看重力量和速度,这在我们来讲,其实是舍本逐末的一种行为。如果没有心意导引,再大的力量,也只是拙力,不能有效的利用和掌控。比如,我看你的腰腿就都是硬的,脊柱和胯骨也有些僵,显然在练习的时候,就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训练,那么要学,就先学站桩吧。”—-

第二百零五章 入门要站三年桩

    第二百零五章入门要站三年桩

    “站桩????”王越一听,就有些发愣,“七叔,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我的基本功练得还是不错的。虽然以前没站过,但这边的格斗术里,也不是没有相类似的训练方法。”

    所谓“桩功”其实是唐国武术中,专有的一个名词,王越虽然没练过,但对这个也并不陌生。说到底,格斗和武术最基础的部分,无非就是对身体的一些特殊锻炼,以其快速提升人体自身的柔韧性,王越在练习格斗术的时候,就以十字手为例,里面最基础的八个动作,其实就有点“站桩”的意思。

    尤其是后来,他悟通了精神意志与拳法格斗之间的那一层关系之后,他再摆出同样的架子来时,那种“以身为桩”的味道就更浓了。

    “哦,既然是这样,你就来站站试试。”苏明秋似乎对于王越的这种反应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刻走到跟前,示意王越给他来做个示范。

    王越站在原地想了想,也不多说,随后就摆出了个姿势,双脚呈外八字左右分开,腰往下沉,膝往前顶,紧跟着一手前伸往小腹斜前方虚按,另一只手则握成空拳,手腕外翻轻轻贴在一侧的大腿外面。如果不是手里空无一物,只看他的这个动作,就好像是战场上全身披挂,手持利器,纵马狂奔的骑士。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姿势,但被王越这么一站出来,顿时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就全都变了模样,面对着他,哪怕是苏明秋这位武道大师,首当其冲之下,这时候也忍不住眉毛一皱,呼吸骤然一紧。

    什么是铺天盖地?

    什么是千军万马?

    这就是了………………。

    原本还只是想着要针对王越的缺点,循循善诱,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把武术里“桩法”的重要性说的更明白一点,才让王越自己站个桩来做下对比,但苏明秋显然是没有想到,王越在摆出这个动作后,身上气息竟然也随之变化。

    只是一瞬间里,就让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就仿佛是真的只身面对着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苏明秋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小如同针尖儿,随着王越摆出的这个姿势,感觉中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似乎彻底凝固了。在这一刻,王越身上的气势冲天而起,如烈马奔腾,铺天盖地般的惨烈一下子扑面而来。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孤身一人面对着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人吼马嘶,刀枪林立,甚至在这时候,苏明秋还真切的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儿。

    “好家伙,这小子年纪轻轻,到底杀过多少人呀?这身上的杀气浓的都要凝成实质了”苏明秋能有今天的功夫,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几十年来手底下见过血的人命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那还能不明白王越给他带来的这种感觉究竟代表了什么。

    杀气这东西,说玄也玄,说不玄也不玄。

    说的通俗点儿其实就是人杀的人多了,身上自然而然带着的那一股子不把人命当成人命的凶厉气息。要是说的再迷信点,那就是神憎鬼厌,杀的人越多,身上的罪业就越重,就好像古代专门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一生杀人无数,这样的人往往一个眼神看过去,胆子小一点的普通人就会吓得心惊胆战,头脑一片空白。

    不算上辈子,只是这活过来的一个多月里,死在王越手里的人随随便便就有一百多号,说他是杀人如麻都一点儿不过份,身上的杀气纠结,只一外露出来,难怪苏明秋都要为之悚然一惊。

    不过,他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惊之后倒也没有彻底的“变形变色”,表现的太过异常。东方的武术,重视心性修养,他的功夫早已经炼精化气,小周天圆满,精神内敛而坚韧,正常情况下不管碰到多大的事情,都会保持足够的冷静,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智,颇有点古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味道

    所以,眼见着王越在面前摆出了这么个姿势,苏明秋除了皱了一下眉毛,瞳孔不自然的缩小如同针尖外,便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越身上的气息渐渐收敛,又过了十几分钟,王越看向苏明秋的目光里已经有些奇怪,不知道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思一散,腰腿间顿时就是一阵发热,随后明显就赶到了小腿上的肌肉隐隐有些发僵。

    王越知道再站下去,估计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于脆散了架子,自己来问:“七叔,你说的站桩是不是像我这样?”

    苏明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说他站的好坏,只是问道:“你这么一直站着,能站多久?”

    “差不多三个小时。”王越回答。

    “这就是你啊,要是换了别的人像你这种站法,别说三个小时,能坚持半个小时,时间一长,这两条腿也早就废了。”苏明秋忽然一声苦笑:“你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强的有些离谱,正常人类的生理极限在你身上根本就得不到体现

    “能站残废了卩怎么可能?”王越听得明显有些糊涂。

    “你的这个姿势,在我们武术里叫做马步,不过在动作的一些细节上,还是有些不小的区别的。以前我就见你摆过类似的这样一种姿势,觉得有点像临济龙门的马步桩法,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味道差不多。只是,临济龙门的马步桩是典型的‘四平大马,,你这个完全就是骑马,不管站姿还是用力,对一般人来说,都更难,而且效果估计也不会太好。”

    “除非是有哪个人能有你这样的身体,否则练来练去,膝盖关节和腰胯部位的肌肉,就要磨损受伤,不但站不出来功夫,瘫痪都有可能,所以你这种桩只适合你自己来用,别人怎么练都是不行的。”

    “七叔你以前的确和我说过一句临济龙门的马步桩,但这种功夫到底是什么意思?临济龙门?那是什么?一个武术的流派吗?”

    王越的记性向来不错,很快就想起当初他和苏明秋的一番对话,果然是提到过这个临济龙门马步桩的。当时他为了练习骑士锤战法,整整一个多星期,全身披挂的和战马生活在一起,每天骑马,遛马,体会骑士马战,功夫里自然就融入了一种人马合一的意境。

    只是当时他和苏明秋刚刚见面,关系还没有这么熟,很多东西也不好刨根问底,便留了许多疑惑在心里。正好现在苏明秋旧事重提,王越便也顺势问出了这个问题。

    唐国的武术门派众多,比起西方格斗术的流派还要多的多,只是一门门的拳法,究竟有多少,就没有人能统计的清楚。不过在这宛如天上星辰一样门类繁多的武术种类之中,却总要有主流和末流之分,门派同样要分大小,而这个临济龙门能被苏明秋这种人物时常挂在嘴边上,当然也不会是个小门派。

    “临济龙门那可是我们唐国外家拳法的祖庭之地,在未分内外之前,‘天下武功皆出龙门,,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一派的桩功,马步桩是一切拳法的基础,最能锻炼人的下盘稳健,以此为根本,发力用劲,才能格外火爆。不过我今天要教给你的桩功却不是这一脉的四平大马,而是我们老母宫所特有的一种桩法,夹剪腿三七步,又叫龙折身虎抱头。”

    苏明秋显然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和王越多谈临济龙门的事,言语一转立刻就转到了正题上:“马步的功夫,稳固下盘,适合外家拳发力时的猛烈,但要练好我苏门的拳艺,你就得在我教你的这个桩功上下死功夫。我当年随我父亲练拳时,除了每天抻筋拔骨,剩下的时间几乎就全部用来站桩,而且一站就是三年,等到站出了劲,体会到了**拳的**真意之后,才开始慢慢的行拳练拳。而且桩功为本,如果说**拳是我们这一脉所有拳法的基础,那这种桩法就是基础中的基础,站不好这个桩,就等于是盖房子没打好地基,基础不稳,到后面唯一的结果就是房倒屋塌。”

    “夹剪腿三七步,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听到苏明秋终于开始讲到了重点,王越精神一震,也把多余的杂念彻底摒弃在脑袋外面。

    “你先给我站个弓步来看看。”苏明秋站在原地想了一下,“不过我让你站的这个弓步是个侧身的弓箭步,要求你必须把头、肩、背、胯和后腿、后足斜成一线。另外头、前肩、前膝、前足要始终保持一种上下垂直的状态,也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的形状。”

    弓箭步这东西在东西方的格斗和武术中都有,王越当然会站,而且姿势标准,就算依着苏明秋的要求,也不过是稍稍转了一下身子,马上就站出了个“侧身弓箭步”。———-

第二百零六章 精满自溢

    第二百零六章精满自溢

    弓箭步这东西在东西方的格斗和武术中都有,王越当然会站,而且姿势标准,就算依着苏明秋的要求,也不过是稍稍转了一下身子,马上就站出了个“侧身弓箭步”。

    “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你试着把重心转换到弓着的那条腿上,同时向右慢慢转动身体,依着你自己的感觉,让腰胯带动身体,最后再把前脚收回来,膝盖自然前顶,重心分离,前三后七。”

    苏明秋在一旁指点,王越立刻依言而动,慢慢调整姿态,最后就站出了个丁不丁,八不八的步子来,“七叔是这个样子吗?”

    苏明秋点了点头:“大体上就是这么个动作,但还需要进行一下微调。桩法看似简单容易,实则复杂难明,很多东西我也只能给你讲个大概,毕竟站桩的人是你,感受怎么样,只有你自己清楚。最重要的始终是你自己的体会。你的下盘稳健,在站这种桩的时候,第一步的功夫三盘合一,你已无需再练,但想要站出真功夫来,你还得体会到身体里面的那股弓劲儿。”

    “弓劲儿?”王越听着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我这一派夹剪腿三七步的桩,原本就是祖师爷从侧身弓箭步里演化出来的,而所谓弓步,最重要的也就是这个弓劲,站的好的人,能在站桩时从身体里面找到五张弓。”

    “这种说法我似乎以前在哪听人说过?”

    听了苏明秋这句五张弓的说法,王越的眼睛忽然一亮,记忆里模模糊糊就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而且他本身就是格斗的大高手,只从这字面的意思看,就也大致的明白了苏明秋这些话里的意思,应该指的就是身体在蓄力方面上的技巧。

    弓箭这种东西,以弓臂屈伸蓄力发力,反应在人体上最直观的部位就是脊椎。因为人的脊椎天然弯曲,又位处中央,主掌四肢,把这放在格斗中,就是最天然的蓄力工具。所以把人体当成一张弓,这种比喻显然是很形象的,而且王越理解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只是要在站桩的时候,在自己身体里面找到“五张弓”,单凭猜想却是完全行不通的。唐国武术里的桩法,是拳法之根,看着简单,实则讲究太多,对动作的要求也严苛到了极点,稍稍有些站的不得法,不但白费功夫,还会对身体产生巨大的危害。(以最简单的少林四平马为例,如果动作不到位,就很容易伤到关节和韧带,时间一长最后甚至伤及腰胯,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内伤。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各位筒子如果没有明白人指点,千万不要瞎练,网上的东西很多都是骗人的。)

    “你练过马战,那你见过高手射箭没有?”

    苏明秋背着双手,面色严肃,开始给王越讲述这里面的道理:“我说的射箭指的可不是电视里面那些竞技体育里的射箭,真正的高手用弓,首先就是意在箭先,未曾张弓搭建,心里就已经有了靶子,然后才搭箭扣弦,开弓时如怀抱婴儿,眼神箭尖连同靶子在心里连成一线,最后蓄力松弦,自然就能一箭中的,百步穿杨。弓劲儿就是前辈先贤从射箭中领悟到拳法道理,所以融入桩法中,也要意在箭先,站桩蓄力,行拳如箭,亦即是拳经中所说的蓄劲如张弓、发劲如放箭的道理。”

    “人的身体里有五张弓,指的就是四肢手脚和脊椎。其中脊椎以腰为弓把,第一节椎骨和尾椎为两侧弓梢;双臂则以肘尖为弓把,锁骨与手腕为弓梢;双腿以膝盖为弓梢,胯骨于足跟为弓梢。这五张弓以脊椎为身弓,居中线发力为主,手脚四肢分列上下左右为辅。站桩蓄力时,需含胸,收胯,屈膝,收臂,用劲时,则以足跟蹬地,伸膝、送胯、立腰、展臂,最后形于手指。要站好这个桩,首先的要求就是一身备五弓,只有站得五张弓合力为一,才算把功夫上了身。”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理这么说来格雷西家的柔术……。”王越猛地一下子,忽然就想起来当初在海商总会碰到的那个格雷西家的萨拉,“难怪刚才还觉得有些熟悉?觉得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直到这时候,听完了苏明秋对于五张弓的讲解,王越才突然恍然大悟起来。

    那个女孩儿同样也是曾远赴东方的扶桑留学深造,家传的柔术也是传自东方,和他交手时,便也展露过类似的这样一种功夫。

    现在想起来,再和苏明秋讲的相互一对比,王越就也立刻知道格雷西家的柔术里十有**也是有这方面的桩功的。只不过在双方在细节上显然还是有些本质上的不同的,些许的差异带来的往往就是效果上巨大的差距。

    苏明秋教给他的这套**拳,里面的门道很多,如果单练外三合,那也不过就是一些招式上的技巧,练了固然可以强身健体,但对于真正高手之间的实战却没有任何效果,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套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可一旦,这些招式里加入了属于“内三合”的秘传练法,那整套拳法的格局立刻就是一变。再加上夹剪腿三七步的桩功,马上就如同化腐朽为神奇,简简单单的一套拳,怎么打都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甚至就连王越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只是摆了个姿势往那静静一站,这站姿里面就蕴含了那么多的道理。

    “好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下面你看看我是怎么站的。”

    苏明秋让王越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也伸展四肢站了一个“三七步”出来。王越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的清楚,只觉得他站的这个架子,看姿势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就是十分舒服。

    仿佛这个三七步本来就应该是这么站一样,乱了一丝一毫,错了一点儿都不行,会破坏掉身体的和谐。

    “三七步是我们这一脉所有功夫最重要的根底。任何招式的变化都出自于此,不能离开桩法的要求。拳经云,‘由定生势,由势入定,。桩功站不好,腰胯就脱形无力,还能打出什么好拳?所以,欲求技击之妙用,就必须以站桩换劲为根始!”

    苏明秋做了一下示范,然后就站起身来叫王越自己来站。

    “站桩之前先把你原来的功夫都忘掉,放在一边去,从基础着手。然后站的时候首先要心静体松,只有松的开,才能沉得下;只有沉得下,把整个重心都沉到脚底板中心部位的涌泉穴上,才能自然而然从地上借到反作用力,把身子撑起来,就像是用千斤顶撑起汽车底盘一样。”

    “从地面借到里,撑起身体,浑身放松后,紧跟着就要开臀提胯,敛阴吊裆。注意此时你两腿交错处的裆胯要是圆的,具体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你大腿中间夹住了一个皮球,为了不让它掉下来,所以起不敢起,坐不敢坐,进不敢进,退不敢退。”

    “然后就这样一直站着,慢慢的找感觉,什么时候把身上的劲都理顺了,那这个桩也就站的差不多了。”

    为了教王越,苏明秋明显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心思,说话的时候尽量直白通俗,很多东西也都是他自己练功时候的亲身体会。

    而这么一来,无形之中也让王越少走了不少弯路,再理解起来自然也少了许多障碍。王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前好像推开一扇窗户,气息通畅,眼界大开,当下也不由得连连点头,依着苏明秋的指点,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动作和姿势。

    但到底不是一个系统的东西,苏明秋虽然说的明白,王越也理解的不错,但身体上的习惯在细节上却不是说能忘记就能马上忘的于于净净的。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王越几乎很难按照苏明秋的要求,把所有的动作全部做到位,一不留神强大的身体惯性就让他的姿势走形变样,有心强求却又逆了心意,越是着急,感觉就越别扭。

    好在苏明秋也不愧是大师级的武道高手,且苏氏武馆开了几百年,他带徒弟的经验可谓丰富无比,一见到王越这个模样,立刻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当下只叫王越把心思静下来,深呼吸,摒除杂念,动作上先不强求标准,只求自在舒适为先。然后等到他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之后,苏明秋就从随身携带的针囊中抽出一根一尺多长的金针,对着王越姿势不对的地方,举手就刺。

    而且他刺得这些地方,又都是人体上的穴位,一针下去,入肉不过三分,虽然不疼,但突然一涨,却往往就正是王越站桩时,体内气息淤塞停滞的节点。王越受到这种刺激,身体本能就是一动,然后气息瞬间通畅,原本不正确的姿势也马上得到了纠正。

    “桩功蓄劲,姿势对了,自然就能一身备五弓,全身的劲儿就会凝聚成一体,在动时,则皆动,一动就如江河奔涌,,反之静时则‘一静俱静,如山停岳峙,。蓄中有发,发中有蓄,能蓄能发,滔滔不断,只有姿势对了,合乎了你的心意,身上的劲才能相互转换,动静相宜。”

    “一身备五弓,屈伸进退都要五弓合一,以身弓为主,统帅其余四弓,你站桩时候身上的劲要始终上下相随,周身一家……。”苏明秋教的时候,很尽心,也很严厉,出言提醒的时候,恰恰都是针对王越身上的毛病,可谓目光如电,观察入微。

    如是这般,一个愿教一个愿学,王越本身又是高手中的高手,体力强大,一明白了相关诀窍后,立刻就站的有模有样,两个小时候,就连苏明秋都挑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但随后不久,王越还是感到了一些不对。第一次站桩就一口气站了两个多小时,他浑身就开始发热,感觉中似乎就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分成两股,一股在胸部上升,一股在腹部下降,连带着不知不觉中他的两只手也一只前伸上抬,一只缩肘按腹贴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一股热流,一分为二,就好像活了过来,一升一降,前者窜入脊背,后者落入小腹,转眼就是一阵翻腾,头脑顿时一阵发晕。

    “是不是感到丹田下坠如同铅坠,脊椎耸动,脑袋里一阵阵的发沉发晕?然后脚步虚浮,快要稳不住架子了……。”眼见王越脸上忽的涌起一片酌红,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被火烧一样,苏明秋眼中亮光一闪,竟是一张口就把王越现在的感受说的一清二楚。

    脑袋上豆大的汗珠涌出一层,王越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没有慌张,听到苏明秋这么一问,顿时也点了点头。

    随即就收了手脚,把身体站直,结束了第一次站桩。

    “没想到你的悟性有这么好,第一次站桩,就体悟到了别人一两年都无法感觉到龙虎二气。看来我也不用教的那么保守和辛苦了,现在我就给你说说这里面的缘故。”

    “什么是龙虎二气?”王越站直身子,深呼吸了几下,才把体内的不适慢慢的压了下去。

    “这是道家玄门内丹术里的一种说法,要解释起来,你估计现在也是听不明白的。而且体悟这东西,向来是身体力行,除了你自己,别人说的都做不得准,所以我也只能和你大概说一下原因,具体要怎么做,还要你在站桩时自己去琢磨。”

    苏明秋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这才说道:“道家的内丹术是练气的源头,所谓龙虎二气,按照我们的说法其实就是阴阳二气。人身上有任督二脉贯穿前胸后背,形成小周天,任脉为阴,督脉为阳,气息流转之时,自然就有阴阳二气随之滋生。你刚才站桩,一口气站了两个小时,加上体力强悍,功夫事实上已经到了炼精化气的巅峰,所以无形中就触发了体内气机,生出二气。但你又不明练气之法,无法驾驭,这两股气自然就没了控制,闹腾起来,你不难受才怪?”

    “那我该怎么办?”

    对苏明秋的这种解释,王越倒也能理解。说白了无非就是说他现在“精满自溢”,已经到了炼精化气的巅峰,而苏家的这个桩法又是老母宫嫡传,是正宗的道家法门,虽然是基础,但里面已经涉及到了一些练气的东西。他现在又是初学乍练,结果一练之下,精化为气,看着是进步了,实际上却无法控制。

    说到底还是少了练气的法门。

    “无妨,之前是我没想的不周全,现在知道了,想解决也很容易。无非就是把‘降龙伏虎,的手段,提前教给你罢了。”———

第二百零七章 降龙伏虎

    第二百零七章降龙伏虎

    “降龙伏虎?”又是一个王越完全不能理解的词语。(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东方的武术,门道太多,讲究也多,要是没有名师指点,光是这些“术语”就能把人给彻底饶晕了

    而武术这东西,又涉及到精密无比复杂无比的人体结构,是半点马虎不得的,一个理解错误,往往就会叫人从头到尾,满盘皆输。花了大把的时间,人力物力,练不出功夫还好说,可怕的是一旦练错了,很可能整个人就废了,是最典型的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对,就是降龙伏虎。”苏明秋明白王越的意思,所以解释起来也做了一些适当的演练,好叫王越能听的清楚,看得明白:“在道家的内丹术里,龙指心火,虎指肾水。所谓‘降龙伏虎,说的就是要把心火下降以济肾水,同时肾水上润以制心火,待二者调和之时,则水火交融往来无间,到那时自然就能摒弃性情成就内丹。简单点说,就是一句话,要想降龙,就要制住心火,要想伏虎,须得伏住真水。”

    “不过内丹术里的这个降龙伏虎,你现在知道一下就可以了,功夫不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深究。而我之所以要和你提到这些,实在也是因为咱们这一脉桩法中的‘龙折身,虎抱头,其实就是祖师爷从内丹术里演化出来的功夫,我说的这个龙虎指的其实是人身上的‘脊椎,和腰胯,。

    “脊椎是龙,腰胯是虎。这么说也许你难以理解……。”苏明秋想了想,随后环顾四周,“你跟我来……,我再给你做个示范,你就明白了”

    院子正房的前面摆了几口大水缸,有半人多高,广口鼓腹,唐国的民居多木结构,容易失火,所以在一些大富之家的院子里,就常常备着几口铜制的大水缸,取的就是五行中“金能生水”,而水能克火的意思。

    苏明秋院子里的这几口大缸,虽然不是铜制的,这年月也不必用缸里的水来灭火,但这些水缸也是长年蓄水,除了几口里面种了荷花,养了锦鲤金鱼的,其余几口就一直摆放在练功场边上,显然也是另有妙用的。

    苏明秋带着王越,走到其中一口大缸前面,突然把挽起了自己的两只袖子,随后从旁边拿过来一个一尺多长的黄皮大葫芦,扔在缸里浮在水面上。

    “降龙是要把龙拽住,不管它能飞的多高,飞的多远,你都要能控制的住,这就像是一般人放风筝一样,降龙的劲儿就是扯住风筝的那一根线,劲是向上去的,虽然又细又长,却绵绵不绝,行之有效。而伏虎是要把老虎按在地上,让他不能动,劲是向下的,但是这股劲是活的,要随时变化,因为老虎性猛,脖子上的肉厚,凭死力是压制不住的。按老虎,就好像是按这个水瓢,劲非要恰到好处,和水的浮力相当不可,否则你力一猛,葫芦就会借着水力反弹滑开了。但是你要慢慢的按,这个葫芦就会很听话,想按到水里多深就多深。你看我的手脚和腰胯脊椎上的这些变化,要先看骨头,后看肌肉……。”

    说着话,苏明秋就在水缸前面摆好架势,前三后七,一只手就按在了水里的葫芦上。

    王越若有所思,连忙看向苏明秋的脊椎腰胯和双手双脚,就只见他这时候站的三七步,身形扭转,腰胯下沉,双肩如撑伞式后翻,绷得一条脊柱垂直,双手双脚,两两对称,有一种上下呼应的感觉。

    呼吸间,手只往下轻轻一按,整个人的身体就如同带了电似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动的。而且这种动不是大动,只是微微的颤,一颤一颤,从脚心地下一直到脑瓜顶上,腰胯鼓荡,连通脊椎,然后一节一节的椎骨,层层递进,一路传导脖颈和后脑,就好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正有一条懒龙翻身,无形中就带的四肢百骸,虽在静中,却也是一动皆动。

    “站桩不能死站,要动,微微的动,但动的时候,不能用意,用意就刻意了,只能动一地,不能波及全身。要通过这个桩降地网。布下了天罗地网,手脚都到了,身上的劲儿自然就顺了,再站下去,气息就不会逆转。”

    当下苏明秋又把桩法里与各个动作相配合的呼吸法一一和王越说了,果然再练起来时,身上的感觉就好的多了。

    “不管站桩还是练拳,都得时时刻刻抓住核心,围着腰胯骨盆和脊椎来练习。手脚四肢,只是核心向外的延伸,是驾驭力量的通道,是末节,在站桩的时候只要姿势到位,没有偏差就不要在意的太多。而且腰胯骨盆的里面就是丹田,所谓的丹田发力,任何的发劲用力都是出自于此,这地方有了感觉,那拳法中的各种丹田劲对你就能轻松上手。”

    王越听着这话,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感觉中似乎头脑也瞬间透亮,很多以前不明白不理解的东西,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浅显容易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格斗高手,对于铁十字军对于全身肌肉的控制和发力技巧有独到的心得和体会,现在再一结合苏明秋以东方武术的知识对于腰胯脊椎这些被肌肉依附着的骨骼的讲解,立刻触类旁通,感觉到一扇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大门正向自己缓缓敞开。

    “本来还想着一点一点教给你,没想到你的基础这么好,居然一下子就全都教给你了。反正该说的道理,我也都和你说了,这几天你没事的时候就站桩吧,等到什么时候你感觉到不动不敢动了,那就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就把下面的功夫教给你。”

    苏明秋说完,见到王越已经又摆开姿势,对自己的话如同置若罔闻,便也摇着头笑了笑,转身离开,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只留下王越一个人在练功场中间,木头桩子似的,眼神迷离,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再之后,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

    华灯初上时:

    王越身子慢慢转动,两手相抱,头往上顶,随后开步先出左腿,同时双手徐徐分开,左手直出,高不过口,右手拉回到小腹的肚脐下面,大拇指植根凹陷,紧靠小腹。最后把姿势慢慢调整,双腿前虚后实,如金鸡猖站之势。他的眼睛似闭非闭直视前方,呼吸悠长几近于无。

    期间,苏明秋也曾出来要叫他吃饭,但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他气息流转间,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到了黑暗之中,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平静,柔和似水,心头忍不住一跳,就也知道这是王越已经进入了状态,彻底的迷了进去。

    这时候因为吃饭而打断他的这种状态,显然是十分不合适的。当下便也不声不响,回到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前院儿,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王越自己。

    在他看来,王越的这种状态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一个练功夫的人,除非是彻底的沉迷进去了,全神贯注,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不然是绝对无法做到王越这种地步的。

    一晃眼,月上中天,清辉冷月照的小院里半明半暗。

    王越的双脚换位,又把“桩”反过来站,前足踏地,如拉住龙尾,后脚垂直向下,如一脚踩在虎脖子上。掌心向下,双手胳膊似直非直,似曲非曲,腰胯浑圆,脊椎放松,整个人往那一站,就仿佛是起伏的山岭,魏然耸立,有意无意之中,整个人的呼吸就和动作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了彼此。

    苏明秋自行离开小院儿,这显然是给了王越极大的方便。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听完有关于桩法的内容之后,剑器青莲也开始自行记录和分析,道道清光凝成奇异的字符,在灌入王越眉间的一瞬间,就把苏明秋这位东方武术大师关于桩法的全部经验和心得在重新排列组合,去芜存菁之后,一股脑的尽数属于了王越。

    只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桩”,王越也没有想到,经过剑器青莲的分析之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信息量。不但囊括了原本属于苏明秋自己的那一部分,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多达十三种的桩法推演和延伸。

    就好像当初在铁十字军俱乐部的时候,只有八个基础动作的十字手,到后来也被扩展到了足足六十四种额外的动作和变化。只不过比起巴顿教官教授的十字手来,这一次的内容少说也要多了二三十倍。

    而且这种经过剑器青莲自行演变后的种种变化,显然也都是在原来功夫的基础上,最符合原意的一种推演。

    虽是创新,却和原来的部分一脉相承,骨子里仍旧是原汁原味。但是同样的一门功夫被剑器青莲这样的神物一修改,对于原来的功夫来说,实在已是穷极了变化,演变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哪怕是创出这一脉功夫的祖师,重新活过来,也不可能研究的比这更透彻更完整了。

    可是,穷尽一切变化,重新形成更大的规模体系后,这对王越来讲,其实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大量的信息几乎在一瞬间涌入到他的脑袋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上游水库放水泄洪,一下子冲进了狭窄的河道里一样,瞬间带来的疼痛,就连他这个曾经的九级精神大师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在这种粗犷式的信息流灌注来的凶猛去的也快,前后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结束了,但给王越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几乎是长达五六个小时的头疼。

    而且在接受了这些信息之后,王越也不是马上就拥有了一切。这就好像是在电脑硬盘里建立文档文案并一一整理,收集在一个个文件夹里一样。资料浩如烟海,虽然已经被存在了自己的电脑里,但你要想调用这些文件,还得一个一个的自己去找,然后打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去阅读学习。

    除了原本属于苏明秋的那一部分内容是类似于精神灌注,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内容的之外,剩下的属于推演的所有部分,这对王越来说,还只是一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整理的陌生文档。想要明白里面说了些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整理,慢慢学习,比起师傅带徒弟来,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一样是要他自己来仔细琢磨和体会的。

    想要一蹴而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王越就像是傻了一样,摆着姿势,恍恍惚惚,一站就站到了天光大亮。

    等到早上七点钟的时候,苏明秋一个人又优哉游哉的走了回来,推开院门时,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现在的王越,然后他整个人就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眼神里也说不出来是怎样的一种神色。

    王越现在站的这个桩,还是昨天他教的那个桩,三七步夹剪腿,龙折身,虎抱头,但是他如今站的这个姿势,从头到脚,却已经和昨天时,全然不同。

    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姿势还是那个姿势。可在细节上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翻天覆地”一样的。

    只是经过一个晚上的练习,王越身上的气息就有了一种让苏明秋都感到飘渺神秘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又正是苏明秋最熟悉和最享受的。

    五十年的站桩生涯,一日不敢或缺,竟然就这么被人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轻轻松松的达到了。哪怕是王越的火候还明显有些不足,但最重要的就是身上的这股子气质,恍若天成,这要不是真的明白了桩法的奥妙,一般人就是站了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种味道。

    “难道说,外家功夫高的人,再学内家拳法就能领悟的这么快?还是说,这小子的生理结构和一般人不一样?天才就这么厉害?”

    苏明秋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用最大的定力,镇定住心神,然后走进院子,来到王越的身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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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武力介绍:
不畏浮云遮望眼, 只缘身在最高层
终极的武力,造就终极的人类。
当我的武力最终踏上巅峰的那一刻,再高远辽阔的天空也遮不住我的眼,再厚重无方的大地,也埋葬不了我的心。到那时,我定要天下众生都顺从我的意,但有不从,便是满天神佛,都要他烟消云散。终极武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终极武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终极武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