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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西平     终极武力txt下载     终极武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四章 兼听则明

    第八百六十四章兼听则明

    “格日勒,你不要冲动!这个王越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要杀他绝非易事。”

    不等赵淳说话,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眼见着这个格日勒暴跳如雷,连连请战,不由的眉头一皱。

    而这个鼻似鹰钩,眼神锐利的仿佛天上鹰隼一般的人,正也是之前那个负责替赵祯断后,使得一手好箭术,如今跟在赵淳身边想要“戴罪立功”的裴满。

    唐国前朝的完颜氏,本来就是游牧民族出身,精骑射,其族中若有那可以弯弓射雕之辈,在过去就会有一个称号,被叫做“射雕手”。虽然在其后的两三百年间,前朝日渐**,就算嫡系的八旗子弟也因为军纪荒废,而极少有人能够拥有这般神乎其神的射术了,但到底还是“大浪淘沙”始终有人守住了这门技艺的传承。

    就好比现在的这个裴满,他原本就是赵祯手下的第一射手,地位可谓极高。如果不是之前在面对王越的时候,为了活命,临阵脱逃,赵祯也不会让他到这里再走一趟了。

    不过,正也是因为如此,亲身经历过和王越的搏杀,裴满才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王越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的可怕!!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满?”

    一脑袋小辫子的奥登格日勒看着说话间眼神有些伸缩不定的裴满,言语之中明显就有了一些不满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裴满在赵祯面前的身份地位远在自己之上,是真正的心腹手下,本身的功夫和箭术也是一等一的强悍。如果不是出于必要,他也不想和对方发生冲突。

    “眼下的一切都表明,对方已经对我们的布置有所察觉。至少,老哈里那边肯定是指不上了……。”裴满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我的意思是,改变计划吧!大家最好先撤出这里,然后再通知王爷另想他法。并且速度一定要快,不然我怕时间上会来不及……。”

    “什么?”

    “你竟然敢这么说……?”

    “简直大逆不道!”

    随着裴满这么一说,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地,本就是强压着心头火气的奥登格日勒顿时就翻了脸。与此同时,在他身旁两侧的其他几个人也是个个面目为之变色。谁也没有想到,在眼前的这种局面之下,裴满这个赵祯的心腹手下,整个赤红龙旗最富盛名的神箭手,居然会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立时间,就仿佛一块大石头砸进了水里,现场之中登时一阵大乱!

    “裴满,这就是你的意思?要不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军中的弓箭教头了,不受辖制,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我就能治你个口无遮拦,动摇军心的大罪。”而也就在此时,赵淳身边的另外一个,高鼻深目的中年大汉也是突然愤而发声:“就算不砍了你的狗头,也会让你吃足八十军棍。裴满,你别忘了,为了杀这个王越,王爷他是下了何等的决心的!!”

    说话的这个人,生着一头黄焦焦的卷发,瞳孔的颜色也有些发蓝,并非是纯种的东方人,可一副京片子说的却是相当流利,看起来应该是当年前朝治下的“色目人”后裔。

    完颜氏崛起于唐国北方的大草原,地虽苦寒,却幅员辽阔,周边有许多的部落民族都是迥异于东方的有色人种。而这些人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所谓的色目人了。(请不要和现实历史挂钩,本书纯属借用一下这个称谓。)

    “贾拉里,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王越,实在是太可怕了,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就算是我们,也必须小心更小心……。”

    听到这人如此一说,裴满顿时也是面色一变,连忙开口解释。

    可是,场中的气氛这时候已经被他搅和起来了,几个策马站在最前面的统兵大将,人人眼珠子发红,却是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反倒是受此一激,登时群情激奋起来。

    “裴满,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了吧?我们是赤红龙旗,是帝国曾经最坚固的盾,和最锋利的矛,哪怕如今早已辉煌不再,但是经过这几十年的卧薪尝胆,厉兵秣马,我们已经比从前更加强大了!所以,我们不但不畏惧任何强大的敌人,而且也有足够的信心摧毁面前的一切!就算是退一万步讲,那个王越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是个可怕到极点的高手,但这样的对手也只能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况且,王爷有命,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此獠!如果这时候我们后退了,不说如何有损军心,会让麾下这么多的儿郎们失望,就是王爷那里,你又怎么去交待?所以,我们根本不能退,也不可能退……。”

    名叫贾拉里的这个人,显然是口才极佳之辈,一番话出口,简直说的热血沸腾。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在场中人的情绪挑拨的越发振奋昂扬,不但一个个精神亢奋的恨不得立刻跃马扬枪,大杀一通,而且连带着看向裴满的眼光里都充满了浓浓的鄙夷味道。

    “该死的,我不和你们说……!”

    裴满见贾拉里这一番话直说的酣畅淋漓,转眼间就把周遭一群人鼓动的浑然忘我,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虽然有心再辩解几句,但也明白在这种局面下,他的任何话都势必已是无用了。这些人自恃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对他的话根本不相信,就算知道王越武功厉害,却也绝不会想到在接下来的正面冲突中自己一方会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这就是一场必胜和必杀的争斗。王越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想要以一敌百,还是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重骑兵,只怕就算是换了个神仙来,到头来也会被围杀至死的!

    是以,此时此刻,裴满也不和他们多说,只是一侧身,径直看向了一旁至今都没有说一句话的赵淳。

    说实话,赵祯的这个三弟,一旦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整个人的脾性就和平常有了极大的区别,判若两人,不但不再言行激烈,沾火就着,反倒是多了几分沉稳大气的劲儿。眼见着自己的一群手下,为此而争执,居然也没有插手,只是在一旁看着,听着,喜怒不形于色。很有一股子为将者的堂皇气度。

    “三爷……大将军!您是知道我的。裴满此来,就是要戴罪立功的,适才所言,也断然没有半点私心。实在是因为那王越为人狡诈,且功夫委实高明之极,不但数次以一人之力击溃军方精锐的围剿,而且还在千军万马中悍然击杀了血鲨特种部队的古德里安!只凭这一点,便足以知道此人绝非是那种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鲁莽之辈。而如今,我方的布置十有**已经泄露,加上刚才牧场那边传来的消息,以我之见,那些牛只怕也不安全了……。”

    “若是让他,利用起来……,那我等在此布阵,岂不就正合了他的心意?”

    裴满低头说话,声音却是越说越大,几句话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个干净。却是方才被人说的实在郁闷,此时终于也借着这个机会给发泄了出来。

    “胡说八道!什么没有半点私心?”贾拉里和奥登格日勒这几个统兵大将,眼见着裴满仿佛不屑于和自己争辩,反而向赵淳表起了忠心,一时间不由得心头火起,越发愤怒起来。尤其是奥登格日勒这个草原大汉,更是当场就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你分明就是在掩饰自己的胆小和懦弱,说什么戴罪立功?难道这不是王爷在惩罚你之前在面对那个王越时,临阵脱逃的卑鄙行径么?想想拔都和阿当罕,他们两个的下场,如果不是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他们现在说不定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呢!裴满,你这个小人,你若贪生怕死,明说就是了,何必还要巧言令色,拿这些狗、屁话来蒙蔽大将军?”

    “住口,休要放肆!”

    眼见着自己的这群手下,分作两方,已经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淳终于开口说话了。且一开口就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话语,根本不给双方再说话的机会,当即发号施令。

    “传令各队,后退三十丈,解开并连铁索,将三队齐进改为左右两翼并行,中间一队解散着轻甲,游骑而动。另外,调集弓弩手占据两侧高墙,准备拒马和铁蒺藜网随时待用。”

    虽然心里也不太相信王越会真的和裴满形容的一样厉害,也没有准备听从裴满的建议全军后撤,以图再来,但赵淳却还是有备无患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从他身后策马而出,有条不紊的执行起来。

    他身后的骑兵方阵,原本是九人一排,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中间还有铁索连接,形成人马俱进如墙般的效果。如今赵淳一声令下,顿时解开锁链,由九人一排,变作了三人一组,左右呼应。至于中间那三人,则是干脆卸下身上的铁甲,化作了机动能力更强的游骑兵,随时准备策应。

第八百六十五章 龙象

    第八百六十五章龙象

    就在赵淳的一帮手下和裴满之间的争论刚刚告一段落,同时距离他们不远的牧场围栏中无数犍牛开始发疯般的奔跑时,远在巴斯底狱内城坐镇的赵祯就已经先一步收到了薛禅的死讯。

    并在第一时间起身,移步来到了后面的一个十分僻静的小院子里。

    这地方占地不大,方圆连一亩地都没有,周围也只用细细的竹子插了一圈简单的篱笆墙,看起来就像是国内南方那种很普通的农家院落一样,篱笆,辘轳和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

    赵祯独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很少见的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下一刻,一个赤着半边胳膊,身披暗红色长袍的老人从一座小小的静室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静室的门楣上挂了一块黑色的匾,上面用唐文工工整整的写了二个字“龙象”。

    而在东方佛教的经文中,龙和象这两种生物,素来也有水行中龙力最大,陆行中象力最大的说法,所以龙象合在一起,往往指的就是那种教派中修行勇猛,有最大能力者。

    凡有此能力的人,均被美称为最胜之禅定力用,及具足此力用之有德高僧!!!

    换句话说,敢用龙象这两个字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是以,尽管这个老人的年纪看起来着实是已经不小了,满脸的皱纹密布好似纵横交错的沟壑,但赵祯却依旧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便停下了脚步,双手合十微微躬了一下身子,以示敬意。

    然后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前朝的完颜氏崇佛,尤其是信奉佛门中的密教,再用两三百年的功夫沿袭下来,时到今日,这几乎就已经成为了赵祯这种人心中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所以哪怕是在流亡海外的日子里,他身边也始终供奉着一位密教的上师。一来可以为他时时祈福,二来也能在某些事情上,帮到他不少的忙。

    就好比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刚一得到前方传回来的消息,赵祯便立刻起身来到了这里。虽然对于王越的棘手程度再就有了一番预料,并为此布下了重重陷阱,但他却仍旧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了这一步。

    不但,薛禅死了,而且看样子似乎就连牧场那边的布置也都要废了……。

    不过好在,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因为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但是出身密教大雪山一脉的上师,还在某种意义上和薛禅有几分师徒的缘分。薛禅的瑜伽虽然得自于大内,可能练到现在这种地步却是受到了这位老人的点拨和传授的。

    因此,他这一死,与公与私,也都给了赵祯来这里走一趟的理由!

    唐国的密教,诞生于边陲,虽然在国内的佛教始终算不上主流,但传承有序,却是最贴近于原始的宗教。很多的东西都是和中原腹地的同门有着极大的不同。

    尤其是这位老人所在的大雪山一派,更是神秘,崇尚的是“真正的苦行”,讲究以自苦为手段,达到解脱的目的。

    说简单点就是他们这一派的修行者认为“**是令人不得解脱的根源,惟有以苦行进行对治,才能斩断**的根源”。所以,他们的寺庙干脆就建立在了西域连绵的大雪山中。一片真正的苦寒之地。

    不过,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派的密教僧侣才显得更加神秘。而如同他眼前的这一位老人,赵祯就很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神异之处,除了那可怕到极点的武道修行之外,还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这要放在过去,在前朝就是被册封的“国师”了。

    “你来了,王爷!”

    老人手里捏着一串黑沉沉的念珠,看见赵祯走过来,轻轻的一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虽然嘴里叫的是王爷两个字,可说话时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和普通人说话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

    而此时,赵祯的身上显然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气势,走近后刚一停下来,立刻就又郑重其事的向着面前这位老人,叫了一声:“丹增上师!”

    (在密教中,所谓的上师就是对具有高德胜行、堪为世人规范者的尊称。也作金刚上师。)

    “看你匆匆忙忙而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站在赵祯面前的这位丹增上师,一面看着赵祯,一面转动着手中那一串黑沉沉的念珠,口中每说一个字,念珠便往下拨动一颗,彼此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金石相交。声音虽然不大,离得近了传入耳中感觉里却有一种古怪的悠扬感。仿佛寺庙里的铜钟被敲响了一样。

    并且这位老上师的眼神也明净如水,波澜不惊,让人很难想象如他这般年纪的老人居然会有一双这般清澈如同婴儿的眼睛。站在他的面前,和这样的一种眼神碰触之下,任何人的心绪都会在瞬间变得宁静安详起来。

    就算是赵祯此时明明已是心急如焚,但这一刻,却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诸多烦恼,似乎都已离他而去!

    “上师,薛禅他被人给打死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赵祯在叫了一声上师后,紧跟着就把薛禅的死讯告诉了对方。虽然还不是什么传人,也没有入得了门墙,但毕竟薛禅和这位之间的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

    事实上,这位丹增上师,跟着赵祯一家人,已经久不回西域,薛禅在他这里其实已经和弟子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密教的传承,虽然教派也不少,但因为地处边陲苦寒之地,传教又争不过中原的同门,所以自前朝开始走的就是典型的权贵路线。如同丹增上师的这一派,在赵祯这里便如同是家庙里的供奉,即便不是一家人,可几代人下来,双方的命运实际上就已经是捆绑在一起了。是真正的,一损皆损,一荣皆荣!

    所以,赵祯这时说起话来,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和顾忌。摆明了态度就是来告状和求援的。

    “哎,果然是命中注定由此一难!可惜了,可惜了……。”

    骤然听到赵祯这么一说,这位丹增上师却仿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接连念叨了两声可惜了,然后便盘膝坐下来,拨动手里的念珠,自顾自的念起了一篇经文。似乎正在为薛禅祈福超度。(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六章 同仇敌忾

    第八百六十六章同仇敌忾

    “上师,薛禅已死!如今强敌当前,不知上师现在何以教我?”

    眼见着面前的这位老喇嘛,突然就这么席地而坐的念起了经,赵祯心中虽然焦急,却也没有多说,反倒是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停了口,这才问出了一句话。

    “能打死薛禅,又被王爷你称为强敌的人,想来你们已经是动过手了吧?”已经在赵祯的家族中足足被供奉了差不多两代人的时间,这位年轻时便从大雪山中走出来的老人,在面对赵祯的时候,就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子弟和晚辈一样。说话时不紧不慢,眼神平静而慈祥。

    许是因为年纪已经太大了的缘故,他原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已经变得有些微微驼背,加上此时盘膝坐在地上,所以在面对赵祯的时候,这种反差给人的感觉就显得他愈发的瘦小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穿着一身肥大的僧袍,只要被风稍稍一吹,立刻便衣袂拂动,飘然欲飞。

    不过,这也只是落在旁人眼中的印象罢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赵祯,此时此刻站在这位丹增上师的面前,却只觉得自身无比的渺小与卑微。两人的眼光只是轻轻一个接触,在他的感觉里他整个人的心绪就已经在一瞬间平复了下去。

    就如同是置身于恢弘浩大的佛堂中,去仰望那高高在上的佛陀,丹增上师原本瘦小老迈的身躯,也一下子变得伟岸雄壮,便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一下子便把他的心境给镇住了。事情释然还是那个事情,可整个人的心态在这时却已经和来时,完全不同。

    “上师,法眼无差!我的确是已经和这人交过手了,虽当时还未分出生死,可我实际上已是败了……。”赵祯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虽然执掌当代的赤红龙旗,位高权重,自步入中年后便自恃身份轻易不和人动手,但年轻时却也曾经叱咤八方,凭借一身武艺横行海外,赢得了偌大的名头。哪怕后来是因为时事剧变,不得不远走异国他乡,隐姓埋名,可这一身的功夫却也不曾一日放下过,是以时至今日他的拳法武功也是日益老辣,比起当年都不知已是精进了多少。

    但即便是这样,多年以来,好不容易一次亲自和人动手,他却碰上了王越这种“怪胎”。明明年纪轻轻,可功夫却高的吓人,以至于一番追赶,几次缠斗下来,如果不是他事先已经安排好了可靠的人手接应,只怕最后他连脱身都不容易。

    尤其是,王越最后那一记混元捶,势如天崩一般,简直可怖可畏。如今想起来,赵祯都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

    “能让王爷你心甘情愿的认输,看来这个人是真的很厉害啊!”丹增上师的眼皮往上翻了一下,说话时露出嘴里面一口整齐的牙齿。

    他年纪这么大了,竟然仍旧是满嘴的雪白。一颗颗牙齿被光一照,就好像是一块块的玉石,里面居然隐隐还有光华流转,怎么看都不像是骨质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坚固,异常的坚固,似乎可以嚼碎钢铁一样。

    “这么多年来,王爷你励精图治,几乎没有一天的松懈。只论拳法武功,以我看来,你其实早已超越了你赤红龙旗的历代先人,甚至就算是放在几百年前的那个大争之世,你也足以称得上是军中的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开疆拓土,易如反掌。更何况,你练得还是道家正宗嫡传的练气术,冰肌玉骨最善卸力,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把你打的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在日不落这海外之地,难道会有这样的高手么?或者是苏明秋?可他的**拳走的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路子,真要挨了他一掌,你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何况看你身上的伤,明明是刚劲入体,透骨摧心,以至于使得气血震荡,五脏挪移……而这种劲儿显然也不是苏明秋所擅长的,说到底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已经打不出这种至精至纯的刚劲儿了。。

    赵祯还没有说到王越,这位丹增上师就通过自己的观察,看出了现在赵祯体内的伤势,并最终由此分析开来,几句话的功夫就差不多把当时赵祯和王越交手的最后那一下,猜了个七七八八。

    而至于他提起苏明秋时候的那份熟稔和自然儿,显然两个人之间也是认识的。至少是对彼此的拳法武功,有很深刻的了解,不然他也不能只凭赵祯身上的伤,就做出这样的判断来。

    在他看来,赵祯虽然输给了王越,受了内伤,可到底是活着回来了,可要是换了苏明秋,哪怕对方的年纪比赵祯还大一些,老不以筋骨为能,可一旦交手,生死相搏,在同样的一种情形下,赵祯就算不被当场打死,回来后也肯定会吐血三声,卧床不起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还有体力来自己这报信求援……。

    相比之下,打伤赵祯的那个人虽然也是厉害的很,一手刚劲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可毕竟还是少了点火候,失之于霸道。还比不得苏明秋这等大家在拳法上的不温不火和返璞归真。

    “虽然不是苏明秋,可也是他教出来。和我交手的那个人,据说是他代父收徒的师弟。”说道王越的时候,赵祯的眼神明显的冷了一下,但随即便消散无踪。

    他儿子死在王越手下,一帮手下也被抓了,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以他的势力和人脉想要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是以,自然而然他也就知道了王越和苏明秋之间的真正的关系其是师兄弟,而不是之前许多人都以为的“师徒”。

    “哦,代父收徒?苏明秋这个人还真是一直都离经叛道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王爷你的敌人,那么了解敌人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步。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位苏明秋的师弟,到底是怎么打伤王爷你的?”

    丹增上师在听到王越是苏明秋的师弟时,脸上的神情很明显的怔了一下,显然即便是以他的修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惊讶的。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因为不论王越和苏明秋是师徒也罢,师兄弟也罢,他们现在都已经和赵祯站在了对立面。做为赵祯家族的供奉,丹增上师当然就要同仇敌忾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七章 深刻

    第八百六十七章深刻

    似乎和苏明秋很熟悉,这位丹增上师也没有多说,只是让赵祯将当时的情形讲了一下,然后便沉默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人练得明明也是苏家的**拳,可力道刚猛暴烈,触之即炸,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用手接住了一发炮弹,一炸之下,就连我的‘一掌白莲’都被他生生炸开了。若不是最后关头,我强行提气,激发潜力,拼着伤上加伤拼了命,又事先安排了人手接应,只怕现在我都回不来……。”

    思及当时与王越交手的那一瞬间,饶是赵祯这等人物,至今想起来,也不由得好一阵心惊肉跳。

    “花开花落,一掌白莲!原来王爷连这一招都用出来了……,如此一来,倒真是可怖可畏了。”丹增上师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听见赵祯这么一说,似乎十分惊讶,但随即气息一转,整个人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知王爷,你还记不记得那人出手时候的招数和变化?”看见赵祯刚要开口说话,丹增上师立刻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好吧,既然上师要看看,那我便依葫芦画瓢一番好了。”

    赵祯有些无奈,但他也知道这个老喇嘛是个什么人,脾气秉性直指本心,从来都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而对他有什么不同。嘴里虽然叫的是王爷,可对待起来其实也和其他人没有太多的不同。

    尤其是现在,是他求上门来,自然就也更不能多说什么了!

    当下,也不多说,只把双手捏个空拳。拇指如环压住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掌心内陷,空空荡荡似乎握了个鸡蛋。

    紧跟着,他面色一凝,摆好姿势,两条胳膊忽然高高弹起,同时坐胯吸气,双臂猛的凌空一转。而随着他腰胯向下一坐的这个势子,赵祯的右手登时自前向后抡了个浑圆,一下带着整个身子转动,也使得另外一条胳膊轰然落下……。

    刹那间,砰的一声闷响,面前空气陡然巨震,顿时激起一拳白茫茫的气劲,刮面如刀!

    而看他的架势,无论是招数变化,还是气势激发,分明就也正是王越基于东西方武道,经过剑器青莲总结整理后的那一式“混元捶”。

    这一招功夫的打法,虽然是独属于王越自己的创造,但其根本却在于内里的用劲法门上,哪怕如同赵祯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只凭交过一次手,便洞悉其中的奥妙,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冥思苦想,不断揣摩之后,他却已经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当时的感受,依葫芦画瓢,模仿出来几分形似的结果。至少在一般人看起来,赵祯的这一记混元捶,似乎已经是和王越自己用出来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而事实上,能把功夫练到如同赵祯这种地步的人,也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对于胜负有着极其强烈的执着,一旦在和人的交手中,输了一招半式,事后也必定是非要反复琢磨清楚不可。

    一来不这样做,他的心绪就会不通畅,二来他事后肯定也是打了要找回场子的主意,要一雪前耻。否则赵祯以后怕是连个好觉都睡不好了。

    他虽然位高权重,是这一代赤红龙旗的掌旗人,但到底已是末代,自一接手便四处逃避追杀。大环境使然,已经让他在骨子里有了几分江湖人的本色。

    “咦?有意思!这一招的路子虽然还没有脱出苏家**拳的范围,可起手,落势,手上却只取了**拳中的捶法,还有脚下的步法和腰胯脊椎上的变化,分明就是充满了长枪大戟纵横驰骋的味道。难怪这个人的拳法能有如此的刚猛霸道,他这是把徒手当成了马战啊!!”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家伙除了和苏明秋练拳之外,他还是铁十字军的正式学员。”

    就在赵祯收手,丹增上师的话音刚落之后,赵祯也是眼睛一亮,似乎深受启发,对于自己之前与王越的那一番争斗过程,有了更深的感悟。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位拳法大家,功夫之高明,几乎不在严四海之下,只是近些年因为深居简出,不再与人争斗,心思上就难免有了些懈怠……。

    结果,甫一遇到王越这等高手,吃了大亏之后,整个人立刻就好像陷入“魔障”。如人在局中,好多旁人看起来很清楚的东西,他自己就偏偏看不到,只知道一条路走到黑,死抠着王越那一招混元捶不放。

    好在,这时候有了这位丹增上师替他答疑解惑,只看了他一遍模拟王越当时出手的架势,然后便一语道破。赵祯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王越资料里记载的一些东西,并最终把这些资料与他交手时的感觉结合起来。

    一时间,不由得脑中藩篱尽去,长出了一口大气!

    “那就没错了,你的这位对手,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拳是由枪演化,历经数百年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他却反其道而行,把苏家的这一门拳法又从拳反推了回去,由拳而枪!并且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这还是结合了东西方的武道,一招之中兼容东西,既有保留了**拳内外合一,出手如枪的特色,又把西方格斗技中骑士的斗战法门融合其间,而他捶你那一下子,也让我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

    丹增上师说话的时候,言语间忽然一片唏嘘,似乎是真的在自己久远的记忆中想到了什么。

    “上师,您说的是哪一位?”

    丹增上师这一位老喇嘛,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可一旦张嘴了,就算是赵祯也不能轻易插嘴。在他的面前,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赵祯,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论及见识之广博,根本没有任何发表看法的余地。

    “他叫阿道夫,是铁十字军骑士流至今唯一的继承者,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是我所知道的西方格斗术集大成者之一。他练得功夫就是骑士锤,脱胎于古代教廷骑士的战锤,出手之刚猛暴烈,简直无法形容!三十多年前,我有一位师兄曾经去往奥古斯都朝圣,和此人交手之后,以无上瑜伽大手印连接他十七捶,结果人还没回到大雪山,就在半途中吐血圆寂,往生极乐了。”

    “阿道夫?这个人我知道。可是据我所知,他在铁十字军内部的权柄并不高,只是有个所谓长老的称号罢了。可听上师这么一说,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厉害,连上师的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

    赵祯向来就是个多谋善断的性子,既然敢在今天这么对付王越,自然也就在之前做好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不但对王越的过往了解很深,甚至就连和他来往甚密的几个人也都做了一番调查。而其中安妮与阿道夫先生之间的关系,对他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资料中,安妮的这位素来低调的老师阿道夫先生,竟然是这么一位狠角色。连丹增上师的师兄都被他打死了,而且时间还是远在三十年前!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到这里呢……。

    “这个人一心武道,向来低调。虽然不贪恋权势,但却一直以来都是铁十字军中的砥柱中流。”提起自己已经死去的师兄,丹增上师的言语间似乎有些唏嘘,但却并不悲伤,只是在提到阿道夫先生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眼神莫名的亮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你交手的这个人,拳法中就有这位阿道夫的影子。他捏空捶,反臂抡动那一下,用的便是铁十字军骑士锤的手法……再加上**拳内外合一的发力用劲,马战冲撞,腰马和脊椎龙虎教会……,这一招的变化,就多了无数的变数。而且,他打出来的那股劲,也不再仅仅只是刚猛了,里面竟然还有阴劲滋生,外刚而内柔。而在这种刚柔滋生,相互缠绕渗透中,自然而然便把**拳内外合一的理念阐述的淋漓尽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怪不得我挡不住他的拳头,原来他的力道里还藏着这么一股阴柔的劲儿。不过,为什么我们硬拼的时候,我只感到那股刚劲呢?按理说,如果他拳法里外刚内柔,我是不可能分辨不出来的?”赵祯恍然大悟之下,却又不由有些犹疑不定。

    王越的拳法,混元捶一出,其势简直恍如天崩地裂,触手即炸的那股劲儿,就像是塞了一颗炮弹在他手心里,根据他的亲身感受,哪里还有一丝一毫阴柔的感觉。

    “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唯一,元气之始也!于明之内,暗之外,而明暗之间生空洞……。”丹增上师突然从嘴里说出一句话,然后人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赵祯点头说道:“道经中的浑圆是对于阴阳更进一步的解释,苏明秋的拳法虽然是枪拳,脱胎于战场上的大枪术,可练法却是正宗的道家嫡传,有些东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就让我来给王爷重新演练一下这一招的变化,让你在亲身体会中去了解的更加深刻吧!”(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八章 绝世猛将

    第八百六十八章绝世猛将

    “那就有请上师指教了!“听到丹增上师这么一说,赵祯似乎也没有一点意外,只是身子向后稍退了两步,随手摆出了个架子。

    这位丹增上师受他家供奉多年,可谓是看着赵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是以,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师徒的名份,但的确是亦师亦友,这么多年以来,彼此间的印证和交流,倒也是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到了日不落之后,赵祯日益深居简出,与人交手过招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位老喇嘛尽管年纪已经很大了,可毕生修持大雪山密教的瑜伽术,善于养生,一身的功夫本事却依然高深莫测。哪怕是如赵祯这样的人物,对他也是敬佩不已的。

    所以,老喇嘛刚说完话,他立刻就做好了准备,一点都不敢怠慢。

    然后,下一刻!

    这位丹增上师二话不说,身子一动,竟是双手握成空拳,依着方才赵祯演练的势子,一脚前踏,立刻就照着赵祯劈头盖脸的打出了一记一模一样的“混元捶”。

    结果,轰!的一声大响,两人间的空气登时挤压,爆炸。这个满脸皱纹如同沟壑般纵横的老喇嘛,在这一瞬间里,整个人似乎一下换了个模样。人虽然还是那么的瘦小,但随着他双手这一动,在他身前的这整片空间便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给彻底颠覆了。爆发力之强,简直骇人听闻,只是人往前轻轻一个踏步,抡拳如捶落下,赵祯顿时就感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风暴的中间,

    劲风扑面,宛如刀割!

    而且,在这种时候,丹增上师的眼神已经先一步和他对视在一起,往昔清澈如水般的目光转眼便化作了两个巨大的漩涡!就仅仅是这么一眼望过去,赵祯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明明知道情况不对,想要错开眼珠,可精神意识却仿佛泥潭深陷,一下子就被那漩涡给死死的套住了。

    任凭他心里如何的焦急,挣扎,在外人看起来,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根木头桩子般,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这时候,丹增上师的两个拳头便已然距离他近在咫尺,方寸之间,拳风浩荡,空气如同滚雷般连环炸开……。

    赵祯大惊失色,后背刷的一下就被冷汗浸透了。他根本也不曾想到,同样一招混元捶,在自己手里和这位年纪都不知道有多大的老喇嘛手里用出来时,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明明自己已经琢磨良久,自认已经把王越这一招揣摩的有了几分神似的功夫,到头来却在丹增上师的手里用的比自己还要强悍的多得多。

    一招之威,简直恐怖如斯!

    在这一刻,甚至赵祯都以为,在这样一招的运用和变化上,眼前的丹增上师比起它的原创者王越来,都要精深的多,可怕的多。至少,当时他和王越生死相搏之际,所感受的到的那种令他冷寒刺骨的危机,是肯定比不上这一次他所面对的。

    并且丹增上师这一下,不但是在威力气势上重现了王越的这一招混元捶,而且似乎里面还多了些什么东西。以至于,面对于此,就连赵祯这种级数的高手,都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好在,最后关头他终于冲破束缚,再次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百忙中,一咬舌头,剧痛刺激,人立刻脚下连踩,身形一晃,向后飞退。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先机已失,就连防守和对攻的时间都没有了,为今之计就只有后退一途。

    然而,这就好像当初他和王越交手时一样,不退则以,一退就等于拱手放弃了自己进手的机会,在这种情形下,再要翻盘,就只能在不断的后退和躲避中,寻找机会了。

    不论是王越还是眼前的这位老喇嘛,同样一招混元捶轰下来,他都不敢接!

    于是,便仿佛情景再现一样,紧随着他人向后猛退,一招落空的丹增上师,竟然又是一个踏步,捏住空拳,双手抡动宛如翻天,居然仍旧是一招混元捶朝他砸了下来。气势如山,一路横推!

    而他的这一下变化,招式衔接,竟然也是天衣无缝,上一招混元捶落空,劲道还不曾用绝,紧跟着就腰胯扭动,立脊椎,晃膀摇臂,刹那间这第二下混元捶便好似雷霆霹雳般接连劈了下来。力道之猛烈,却是在两厢叠加之下,愈发的可怕起来。势不可挡!

    面对于此,赵祯也终于明白了,当时自己在接了王越这一招之后,该是如何的幸运。如果不是他拼了老命的一触就走,甚至不惜伤上加伤,激发潜能,那接下来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王越的连环捶绝杀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多想。丹增上师虽然只是和他过招,要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对他也没什么杀意,可首当其冲之下,赵祯却仍旧不敢多想。心中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跟着人便猛地一吸气,整个人顿时由箭矢般的后退,生生来了个侧移。

    千钧一发间,他身法全开,再无一丝保留,这才勉强又避了开去。但即便如此,他这般倾尽全力,体内也是一阵绞痛,不知不觉中就有一股腥甜的感觉,弥漫了整个口腔……。

    好在,这时候,丹增上师也停下了手。

    呼的一声气息激荡,赵祯抬眼望去,就只见这老喇嘛站在原地上,整个人的脸色已是通红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凝聚不散的一股蒸汽。

    然后,丹增上师闭住口鼻呼吸,瘦小的身体里一阵鼓荡,胸口起伏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但脸色却依旧显得有些不正常的灼红。

    很明显他的这种样子,应该就是刚才发力用劲太过剧烈,以至于整个人的心脏跳动过快,气血有些逆行了!由此可见,王越的那一招混元捶的打法,威力实在绝大无比,就算是以这位老喇嘛的实力,模仿起来也是吃力的很。

    “哎,还是不行啊。到底是岁月不饶人!这一招真的好厉害,就算我耗尽了体力,也不过就是能打出这么两记而已了。想要再来一下,都是痴心妄想。”等到胸腹间的起伏慢慢平整下来之后,丹增上师这才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四肢,对赵祯说道:“难怪,王爷不是那人的对手。他这一招,实在是已经穷尽人类的体能极限了!好在王爷当时用的是莲花印,以柔克刚,又不急于求成,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不然真要被那人把拳势连上了,就糟糕了。”

    “以我之见,王爷。如果,你以后再要碰到用这一招的人,要是不能退避三舍,必须交手,那就一定要不能和他抢攻。你的身法好,用步法缠斗,千万不要硬接,若是能引得他连出几记这样的大爆发,那说不定还有反杀的机会。那人能用这样的招数打法,体力和爆发力必定是惊人之极,不得不防啊!”

    赵祯也在喘气,刚才那两下,虽然没有杀机,可置身其中的压力却是一点不少。丹增上师这位老喇嘛的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让他至今都感到心绪有些不宁。

    而他对于老喇嘛的话,显然也是十分认同的。王越到底有多厉害,经过之前一系列的鏖战不休,他现在已经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了。也明白了自己当初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

    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话说的再对,没有亲身体验过,也是白费。如同王越那样的高手,虽然也有短板,但真正陷入生死搏杀之际,局面瞬息万变,想要如同老喇嘛说的一样,用缠斗消耗对方的体力,赵祯觉得也没那么容易。

    “那家伙追了我几十里,体力和爆发力都丝毫不减,单论身体之强横,简直就如同是个怪物一般了。和这种人交手,想耗干他全身体能的难度,还不如直接发动人手围攻呢!”

    赵祯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里迅速的衡量了一番,最后的结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沮丧。

    不过,他从来也不是轻易认输之辈,况且对付王越,他也没打算再自己亲身上阵了。要不然外面那么多的布置都为了什么?

    尤其是现在,在经历了丹增上师的一番演练之后,他的心里也多了一番信心。这位老喇嘛虽然已经老得不像话了,可体能和爆发力,比他还强,即便不奶酒战,但却足以当成一步奇兵来用。

    有这样的高手来牵制王越,如果有机会突然爆发,来那么一下子,说不定就能了了自己的这一番心事了!!

    “另外,刚才我那两下,也只是从王爷你的演练中根据我的一点心意,模仿着打出来的。对方这一招,杀势太盛,偏偏还是个刚中有柔的路子,所以我觉得他这一下必定是一下接着一下,连环杀招。对手要是躲不过去,也接不下第一下,那就只能陷入到他的连环打击中,一招接一招,直到被生生捶死。“

    丹增上师的脸色迅速淡化,恢复了往昔的模样,但表情却是越说越凝重:“这就好像古代战场上用大锤的猛将万人敌,双手抡锤,不但要势大力沉,动如天崩,最重要的还得是要招招连环,锤锤不断,一旦对手陷入到他的攻势中,无法反击离开,那就只能被打死了事了。”

    锤是重兵器中的重兵器,尤其是双锤,不但重量惊人,而且锤柄很短,想要练得好非绝世猛将不可。(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 拳法和心意

    第八百六十九章拳法和心意

    锤是重兵器中的重兵器,尤其是双锤,不但重量惊人,而且锤柄要比单手锤短的多,想要练得好非绝世猛将不可。

    而且锤这种武器,虽然以力压人,走的是一力破十会的路子,但在真正的高手手里讲究的却是以势压人,一旦对敌,力打十分,只要被他占据了大势,再然后立刻就是浑然天成,连绵不绝的攻势如潮。一般人如果不能在正面接触下挡住,那接下来就只能是被活活的捶死了事了。

    “刚才我那两拳,紧跟你不放那一下,肯定是那人招式中接下来的变化和打法。如果王爷你还不能把你的那一招‘一掌白莲’练到阴极阳生的地步,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人交手了。”

    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一反常态的表情凝重,竟然再一次的提醒起了赵祯。

    “苏家的**拳,本来就是战场杀伐之术,拳法中杀机凌厉,可和你交手的这个人不但吸收了这门拳法的精华,而且还能融入了西方格斗的骑士技,用拳如用锤,柔为刚用。不管是谁和他硬拼,只要挡不住,立刻就会被他的劲道在触体一炸的同时,侵入内腑,透骨摧心。就算不被当场打死,受的内伤也会相当相当的麻烦……。”

    原来王越这一式混元捶的功夫,虽然直起直落,看起来似乎动作并不复杂,但实际上却是典型的内家拳打法,重意不重形,厉害就厉害在其中的发力和运劲上。简单点说,就是好像一个铅汞大球,外面一层是硬的,可里面却装满了水银,是真正的外刚而内柔,而刚柔运转之间,就会生出一股震荡的力……。

    而这股力,说白了其实就是拳法中的运劲成圆。亦即是唐国内家拳中最讲究的一种练劲的手法!

    丹增上师虽然是个喇嘛,练得功夫也是大雪山瑜伽一脉,可对于这种内家拳的打法却是绝不陌生,是以一看见赵祯演示,自己再揣摩一番过后,顿时就也对王越的这一招混元捶有了一番极深刻的理解。

    甚至,还由此及彼,推陈出新,刚一上手就把王越拳法中的变化直接推导了出来,并身体力行,给赵祯演示了一番。一记混元捶后,脚下步法如影随形,完全是依着赵祯的身法而变化,紧跟着又是一捶,双手连环抡动,招式的衔接根本没有任何空隙。

    面对于此,就算是以赵祯的拳法武功,身法变化,躲过了第一下,也很难再躲过第二下。而只要他下面一接手,整个人立刻便会陷入到连绵不绝的锤击中。

    一拳接一拳,打的他骨软肉酥,应接不暇。直到最后再也接不住的时候,他的命运就也到此结束了。

    这就是王越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凭的就是他强横无比的体力和爆发力,任你有千般法门,万种变化,只要体力不如我,那就得挨欺负。

    “所以,除非不接手,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和这个人进行外围的游斗和缠斗,以消耗对方的体力精神为目的,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否则,在一个人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再碰到这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他交手。”

    丹增上师站在原地,精神却似乎还部分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演练中,一边说着话,同时眉头也是皱的越来越紧。

    “而且,我毕竟已经老了,刚才我和王爷说的那些也仅仅只是我的推论而已,到底究竟有几分真实,谁也不知道。但是按照一般常理来讲,模仿的总是形似多过神似,即便是我能以雪山秘传的‘大金刚轮拳’能够揣摩出其中的几分真意,可到底是没有亲眼见过,再怎么像也只是像而已。对方的这一拳打法,立意很高,劲力融合起来,浑然天成,里面有种混元一体的味道。给我的感觉,很高明,很可怕……很不好……。”

    丹增,语出藏地西域,翻译成唐文的意思,丹,指的就是教法,增,形容固守,意在继承与弘扬。所以,这两个字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持法”。而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既以此为名,又有上师的称号,两者加在一起,其实就也是藏地大雪山密教一脉中的“持法者”。位在尊者。在教派中不但地位极高,而且身负弘法重任!

    而这也正是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在前朝覆灭之后,一直跟在赵祯家族身边,始终不离不弃的根本原因。

    “上师言重了!我和那人刚刚交过手,但以我之见,他那一招虽然厉害,可真要和上师比起来,却还是有所不如的。只是那家伙的体力强横,简直非人,在这一点上的确也是我生平之仅见。除此之外,单论拳法武功,却也未必就能比得上我。”

    一口气,听到丹增上师不断的唏嘘赞叹,让自己再碰到王越时,最好不要交手。饶是以赵祯这个年纪的修养和城府,都不由听得心口一阵发堵。

    “体力是一切的根本,有这一点你不如他,就已经先天处在了劣势。”丹增老喇嘛看了一眼赵祯,眼神中蓦地闪过了一抹笑意,但随即又隐去不见:“我密教之中有力士,执金刚神,最能摧伏外道,破灭邪魔,且身心坚固,不可毁坏。此虽为经文记载,凡俗不能得见,但若要是引申到武道中,有个词便唤作‘不坏’,就好比王爷你的冰肌玉体,如要练到最上乘的地步,便足以卸掉任何加诸于身的外力,点尘不染,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已经有了几分不坏的意思。可相比之下,你的那个对手,他的体力明显又远在你之上……。”

    “这个……妖孽!”赵祯咬牙切齿。

    哪怕心里再不服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越的体力之强横,事实上的确也是远在自己之上的。丹增上师虽然说得直白,可句句都是大实话。

    并且,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从和王越交手之后,赵祯其实就也没打算过再和对方单对单的过招。双方的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可谓仇深似海,但想要杀人,谁说就得非要自己动手了?!

    “有的人得天所眷,一生来便注定不会平凡,这就是得天独厚了!我到了这个年纪,虽然眼下还能保持住几分体力,但也依靠的是秘法修持,长年累月的修身养性。但如果换了王爷你,恐怕不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的身体就已经开始腐朽了。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在一个争字上么!血气方刚,故强强好胜,好勇斗狠,殊不知这也正是常人的取死之道。”

    “拳法武功,可以激发人身潜力,但以我之见,这却绝非为了争斗。因为越是上乘的武功,立意的根本都只在于锻炼自身,培元固本,进而使人有机会得以上窥最精彩的生命之巅,到达并打破,让自身可以冲破身体与生俱来的极限!就好像刚才我给你演练的那一招捶法,动作简单直接,可起落之间实际上却是肯定内应了某种内家真传的练气术的。是有心意灌注在里面的。”

    丹增上师一边说着,突然眼睛一瞪,重又摆出了个混元捶的架子,怒目而视间,瘦小的身体顿时显得无限高大,并且气息有如水涨船高,只一作势,在他面前的赵祯便面色一变,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唐国的内家拳,往上追溯就是内丹法,练气术,气息流转周身,炼精,练气,炼神。而这广而言之,其实都属于心意的范畴之内,一个人专精此道,如果练的高深了,心意溶入拳法,打出来的拳就有了拳意精神。而到了这一步,要是放在过去,那就可以被称之为真人和罗汉了,高高在上,可以俯视众生。不但可以打,而且更能养。所以,在一些传说故事里,这种人往往都代表着长寿。”

    “但是要练到这种地步,过程中就要少受伤,会养身体。就如同是把一块粗铁炼成精钢一样,拳法武功的锤炼锻打虽然可以驱除生铁里大部分的杂质,但心意精神的灌注才是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催化剂。不明了心意,无法使其坚固,你的武功再厉害,也只是杀伐的手段而已,并不会对生命本身产生任何积极向上的好处。而且,常人好勇斗狠,杀伐随意,时间一长,心意自然就会不纯,必会招致外魔入侵,长久下去,一过了体能巅峰,人十有**便也要废了。”

    “是这个道理!”赵祯闻言不断点头称是。

    他年轻时也曾纵横一方,以拳法武功横行,挣得偌大名头,后来到了日不落后,站稳脚跟,才慢慢的脱离以前的生活,开始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也是感悟颇深,是以对于丹增上师这番话赵祯心里也多了许多共鸣。

    “这一招拳法的劲,是混元劲,刚柔阴阳层层包裹,如铅汞大球,暗合道家龙虎交汇之意,本质是丹法,是练气术。能打出这样的一拳出来,这个人显然也是个精炼心意的……。”

    藏地西域的密教传承虽然和唐国各家的拳法武功,均有不同,走的几乎是两个路子,但年深日久,无数时间的积攒下来,源于宗教之间的互相渗透和融合,像是丹增上师这样的持法者,很多也是精研了道家的诸多理论。是以触类旁通之下,他以自身的学识来解释理解王越这一招混元捶的拳理变化,反倒是别有一功,令人耳目不由为之一新。

    这就像当初苏明秋教王越练拳时,也经常从自身的角度来分析其他门派的拳法武功一样。哪怕不曾练过,只是听过,见过一些招式变化,往往也能在他嘴里说出许多真知灼见。或是推演,或是分析,总能让王越从中得到很多东西。

    “看到我身后的那龙象两个字么?我在年轻时不明白其中真意,只道是水行中龙力大,陆行中象力大,身为龙象者必要勇猛精进。所以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也曾好勇斗狠,走遍西域上百寺庙,手中沾满无数鲜血!然五十岁之后,得大圆满瑜伽灌顶,我才明悟龙象亦是般若!金刚般若!!”(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 金刚般若

    第八百七十章金刚般若

    “看到我身后的那龙象两个字么?我在年轻时不明白其中真意,只道是水行中龙力大,陆行中象力大,身为龙象者必要勇猛精进。所以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也曾好勇斗狠,走遍西域上百寺庙,手中沾满无数鲜血!然五十岁之后,得大圆满瑜伽灌顶,我才明悟龙象亦是般若!金刚般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恭喜上师,一朝顿悟,得偿所愿。”

    赵祯本身的功夫就是极高,当然也是深知道一个人的拳法武功在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与心意精神以及体力之间的关系有多大。

    至于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口中所说的什么金刚,般若之类的东西,那也只不过是密教经文中的一些称谓而已。

    简单点儿说,“金刚”除了指的是他们这一教派中,手执金刚杵的某一类护法神将之外,更多的其实就是一种象征性的寓意,用来比喻那种性质坚固到无能截断,不可毁坏与替换的存在。因此性无可毁坏,性如金刚,所以又被称之为“金刚心”。

    换句话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大智慧的体现。密教中的僧侣往往便以此来作为般若空慧的象征,拥有了这种智慧的人自然就可以击破一切邪见与结缚。

    而这里讲的般若,又叫做辨识智慧。乃是消除见者和所见结合并引向解脱之道的方法!把金刚和般若两个词连在一起用,翻译过来指的就是那种可以辨识一切,无能截断,甚至诸法亦不可议的根本智慧!

    (这里说明一下,作者本人对于佛经的理解相当浅薄,所谓的金刚般若是不是这么解释的,大家姑且看之,就当是异世界的密教说法吧!)

    唐国的前朝完颜氏笃信密教,如今虽已破灭近百年,但赵祯身为这一代的赤红龙旗旗主,从小到大却也受其熏陶,对于密教中的经文十分熟悉,是以此时此刻他对于丹增上师这位老喇嘛的说法还是相当明白的。

    当下,便同样也以密教经文中的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来回应,意思就是老喇嘛觉悟了,生出大智慧,未来必然是可见如来的。

    当然了,如来在经文中指的是佛,而在这里说的却是一种境界,一种状态,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王爷有慧根,可惜终是俗世中人,尚不能当断立断,斩去红尘。不然我大雪山中,定然又要多上一位尊者了。当初,我随老王爷离开中土入海,那时候我和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一路上颠沛流离,还要被新朝追杀,数十年间也不知道见识到了多少英雄人物。而我也正是在此之中,经历皇朝兴替,天下兴亡,目睹了无数人的生老病死……。直到现在我已年近百岁,才能在这些过往中慢慢的使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

    丹增上师微微低着头颅,眼皮下垂,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一种浓郁的回忆,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说话时的语气中在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几分唏嘘。

    然后,就这样过了一两分钟后,老喇嘛这才突然抬头对着赵祯笑了笑,道:“王爷,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必要时候我会出面的。不过,这一次之后,我恐怕就不能留在王爷你的身边了!”

    “嗯?”赵祯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脸上神情凝重:“不知道上师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怠慢了您?如果有什么问题,上师不妨说出来,小王我一定改正。”

    “和你没有关系,只是你这一来,我心中偶有所动罢了。一来我离开寺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二来是王爷的你的对手实在不一般,就算是我碰上了,也绝对不会有必胜的把握,而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估计我也护不住王爷你了。”

    丹增上师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到时候,王爷您可以顺利脱险吧。”

    原来,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的功夫虽然高明无比,对武道的理解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毕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年纪到底是太老了,哪怕毕生的修行仍旧可以使得他如今的体力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可真要对上王越这样的高手,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没什么底的。

    甚至,就算从来没见到过王越本人,但只凭着从赵祯依葫芦画瓢的一招混元捶的打法,他就可以通过自己深厚无比的武学造诣,进行推论,并以此为基础把王越的这一招混元捶模仿出大半来。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知道王越的实力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而一旦要对上这么一个对手,老喇嘛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切,甚至是最坏的准备。

    更何况说,按照赵祯的说法,这里除了王越之外,还有一个尚未露面的苏明秋呢!那一位的本事,可是连他在身体最巅峰时候,都要为之万分警惕的……。

    “难道,就连上师您也没有把握对付那个王越?”赵祯听到老喇嘛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是一沉。王越到底有多厉害,他可是亲身经历的,虽然外面已经布置下了重重的陷阱和大量的人手,但面对这样的敌人,要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大高手在自己身边作为最后的依仗,那今天这件事儿可就不好收尾了。

    “单论拳法武功,我的确是没有把握……。”丹增上师的眼神明净,直视着赵祯的双眼。

    “我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可以依靠秘法保持住当年的一部分体力,可持久性和耐力也不行了。与人交手,尤其是在面对着势均力敌的对手时,除非我能在暴起的一瞬间,迅速击溃对方,不然耐力一去,体力自然就一泻千里了。别说伤人,我自己想要活命,都要拼死挣扎一番。不过,这天下之大,能够纯以武力横行一时的有,却也不可能有横行一世的。不要忘了我这一脉的修行,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武道而已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所谓神通

    第八百七十一章所谓神通

    “我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可以依靠秘法保持住当年的一部分体力,可持久性和耐力也不行了。与人交手,尤其是在面对着势均力敌的对手时,除非我能在暴起的一瞬间,迅速击溃对方,不然耐力一去,体力自然就一泻千里了。别说伤人,我自己想要活命,都要拼死挣扎一番。不过,这天下之大,能够纯以武力横行一时的有,却也不可能有横行一世的。不要忘了我这一脉的修行,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武道而已啊!”

    丹增上师对于赵祯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看的很清楚,当然也明白他这时候究竟在担心什么。

    “上师的意思是……。”赵祯闻言,不由眼神猛地一动,然后便直直的看向了眼前的这位老喇嘛。

    他口中话语几乎脱口而出,但却又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使得他的情绪骤然变的有些激动,可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心里又有所顾忌,于是整个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就显出一片犹豫来。

    “王爷,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密教的修行者。”

    丹增上师的语气淡然,对于赵祯在这一瞬间的失态仿佛没有半点感觉:“武道虽然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可以不断的挖掘和激发人身的潜能,丰富生命的本身,练到最高的境界同样可以使人超脱。但肉身对于我这种人而言,却只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就好像普通人过河要乘船一样,人过了河踏上了彼岸,船其实就没用了!在我看来唯有自性中本有的智慧才是一切的根本。所以,在我的修行中,武道仅仅只是这一过程中自然衍生出来的副产品罢了,是旁枝末节,他可以作为我护法的手段,却绝不是我所要追求的。因为真正的修行说到底其实就是身,心与灵的完美统一啊!”

    “这么说,上师是已经修得了……神通?”赵祯长吸了一口气,眼神一阵发亮。

    这世界,任何的宗教都有信仰,而有信仰必然就会有修行。亦即是传闻中各种流派中为了超凡脱俗、摆脱生死轮回而努力的各种方法。而密教的瑜伽,千年以来隐秘传承,据说修炼到一定地步之后,智慧一开,神通自来。就可以让修行者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大能力。

    虽然这种说法,大多以讹传讹,很多都是让人云里雾里,玄之又玄的东西,并不值得相信,但身为这一代赤红龙旗的掌旗人,赵祯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像是丹增上师这样的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神通之说固然不足以尽信,可放在眼前这位几乎已经年逾百岁的老喇嘛身上,却绝非是虚言那么简单的。前朝完颜氏好歹国祚也有数百年,对这世上的那些隐秘力量的了解,自然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流传下来!

    “神通,那只是你们的说法……。”

    丹增上师接着说道:“对我而言,它其实就是心灵的一种延伸与升华。一样是可以被人驾驭的力量,只不过想要掌握住这种力量毫无疑问是十分艰难的。武道的修炼虽然也讲究心意,可相比之下就如同隔靴搔痒,凭空多费了许多功夫,事倍功半。”

    “神通也是心意的力量?”赵祯一怔,同时脸上一阵若有所思。

    “神通源于智慧,当然也应当是心意中产生出来的力量。武道的修炼到了上乘的地步,炼气化神,修的就也同样是一个心意。所以在这一点上来讲,任何的修行其实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但同样是一种力量,武道是通过挖掘自身的潜力,来提升生命的本质,是把人的身体当做宝藏来开发,坚固肉身,培元固本,一切皆向本中求,力量再强大,也仅仅只是一人之力而已。甚至哪怕历史上也有人曾经将一副肉身练的圆满无漏,金身不坏,可以驻世久存了,但肉身本质就是一具臭皮囊,再坚固不坏也是旁枝末节罢了。终有腐朽之日!但相比之下唯有顿悟智慧,堪破了世间一切障碍,彻底明了本心的人,才能在短短的肉身延续间,纯粹心意,将精神凝练至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从此以后无中生有,能在虚无中诞生出可以干涉物质的磅礴伟力,继而以一己之力,驾驭天地大力。而这样的人,在我密教中便被称之为尊者,可以等同于道家的真人,都是可以在举手投足间,生发无上能力的存在。”

    “放在过去,这两种人就是凡人口中的罗汉和神仙了,都是神之又神,超凡入圣之辈。而武道的修炼相比这两者,便远了一层,即便最后也能以武入道,等同此例,但毕竟是机会渺茫,不要说这一世会有人达到这个地步,就算是纵数唐国上下千年,有这种本事的武者,也不过就是那么寥寥三二人罢了。而且这还是算上了那些传说的人物,谁也不知道真假。”

    “换句话说,武道的修炼是先求道而后入道,最后才能得道,但精神与心意,却从一开始就已经踏在了道

    的路上,超越了人身的极限,但可惜的是,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时至如今我已经老了,也再没有办法和机会走到尽头去看一看了。”

    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的话语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感叹:“武道的本质是肉身,而精神的本质是跳出肉身而无限的广大,这两种力量就如同天地一般,分清浊,讲内外。虽然同出一源,却已经有了上下之别。”

    “人存于世上,果然就像像驾船渡海,然苦海无边,想要超脱彼岸,身体和精神到底哪个更重要?”赵祯听着丹增老喇嘛的话,眼神中便隐隐的流露出了一种向往的味道。

    “既是如此,那么天下像上师这样的人多吗?”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其之多!心性的修持,虽然艰难无比,但肯定还是有不少的。不用说唐国国内,就是这海外异域之地,我相信这样的人也绝不会少。就比如和你交手的那个人,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他的功夫不但已经接近了此世人类肉身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就连对心意的掌握,也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我虽然并不会因此而畏惧,但事实上我也不会有太多的把握。”

    丹增上师淡淡的说着,不论是说话的语气和脸上表情都平静的像是一潭水,明明是说着事关自身生死安危的一件事,偏偏给人的感觉却是波澜不惊。便如同是在和赵祯说着什么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正说话的老喇嘛突然语气一顿,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然后对着赵祯就点点头:“王爷,趁着现在还有一些时间你不如就现在回去准备一下,离开吧!这里的事情已经没法挽回了!但好歹,我在这里还可以为王爷尽上一点力,正好也能见识一下这位连苏明秋都不惜坏了自家规矩,替父收徒的人物。只是,我这一去,不论生死胜负,只怕便也再没有和王爷见面的机会了,值此临别之际,我便祝愿王爷你日后能心想事成吧!保重……!!”

    许是早已见惯了这人世间的种种离别,也看透了是是非非。丹增上师口里的话音刚刚一落,这位老喇嘛竟然就这么直接朝前与赵祯轻轻的擦肩而过,一路悠悠然的走出了这一座小院儿。

    言犹在耳,却终是再没有回头!!

    的确,密教的修行虽然神秘莫测,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之处,不但可以让人练出一身高明的武功,而且甚至还能够使人在顿悟中觉醒精神真正的力量,而这其实亦即是赵祯之前口中所谓的那种“神通”。(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 铁甲重骑

    第八百七十二章铁甲重骑

    许是早已见惯了这人世间的种种离别,也看透了是是非非。丹增上师口里的话音刚刚一落,这位老喇嘛竟然就这么直接朝前与赵祯轻轻的擦肩而过,一路悠悠然的走出了这一座小院儿。

    言犹在耳,却终是再没有回头!!

    的确,密教的修行虽然神秘莫测,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之处,不但可以让人练出一身高明的武功,而且甚至还能够使人在顿悟中觉醒精神真正的力量,而这其实亦即是赵祯之前口中所谓的那种“神通”。

    不过,神通虽然广大,但丹增老喇嘛的年纪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以往以秘术保养的再好,能够保持住自己一定的体力,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会令他的身体从里到外产生巨大的压力。

    这也就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的道理”。毕竟任何的修行者在不能超脱自身的前提下,身体都是一切的根本和前提。

    不要看,刚才他和赵真说的那些话又是神通,又是精神心意的,但说是说做是做,那些到底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如果未能真正实现,那就全是虚的。其实是很难完全应用在实战中的。

    尤其是在面对王越这样的对手时,双方一旦交手,生死胜负往往便在转眼之间,在那一瞬间以他年逾百岁的身体想要承担那么剧烈的爆发,只要想一想就也知道会对他的损害到底有多大了。

    甚至,即便是真如他所说的一般,大雪山密教传承中并不仅仅只有武道的修行,还有其他神秘的手段可以左右两个人间的胜负与生死,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形势扭转瞬息万变,不到最后那一刻,谁又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一定会笑到最后呢?

    毕竟,他和王越还没有真的见过面,而他对王越的所有了解,也仅仅只是通过刚才赵祯对他的那一番演示罢了。

    可就算是只了解了这么点儿皮毛,在丹增上师这位老喇嘛的心里却已经把王越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当成了自己的生平劲敌。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唐国的内家拳武术一旦被人练到了上乘境界后,必然已是炼精化气圆满,开始了炼气化神,明了心意精神的。而对付这样的一个武道大高手,心意纯粹,在一般情形下“外魔”已是很难撼动的了其心志的了。

    丹增上师虽然修行日久,早已觉悟神通,有种种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能力,但他的身体老迈,腐朽,筋骨再强,也抗不过脏腑衰弱。如今的情形就好像是漂在海上的一艘破船,船上的人虽然还健壮有力,可以操舟弄桨,勉强维持,但这时候你非要和对面的一艘坚固的大船撞一下……。

    那结果无非有两种,不是自己船毁人亡,就是在自己的船彻底碎裂之前,跳上对方的船,杀死里面的人。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得到什么结果都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个,丹增老喇嘛才会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和赵祯道别,说自己这一去,不论生死胜负,只怕便也再没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了。

    因为他自己比谁都明白,和王越这一战,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以他现在的身体,到最后肯定都是扛不住的了。除非是修行到了超凡脱俗足以返老还童的地步,不然身体永远都是修行的基础。

    眼见着丹增老喇嘛一去不回头,走的洒脱,身后的赵祯这时候站在原地也是一咬牙,迈步匆匆离开。

    而就在这时候,同在这一片所在的最前方,城门方向,王越也尽起惊牛,堪堪冲破了挡路的围栏,从内外城墙交叉的路口,转到了那一条唯一入城的通道上。

    刹那间,蹄声如雷鸣滚滚,无数犍牛红着眼睛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王越双脚前后分开,简简单单一个三七步,就那么站在为首的那头犍牛背上,任凭脚下的这头牛如何狂奔嘶吼,高低起伏,也站的稳如泰山一般。而随着他这一转入通道,只一抬眼,就也看见了在通道的另一头,此时正有一二百个浑身罩甲,顶盔束带宛如古代骑士一般的人物,正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几个方队,只在中间留出了一条小路……。

    并且这些人,人人眼光锐利,面色冷冽,甚至就连胯下的马都披着重甲,玄衣雪刀,人马合一形同一体,只一打眼往上去,便只觉得这些人身上杀气重重,连成一片。就好像是冷兵器时代,那些真正百战沙场的战士一样。

    如此多的人马,聚在一起,不但队形整齐划一,而且令行禁止之下,居然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两百号的铁甲重骑,遥遥摆开阵形之后,静寂无声的同时看向一个人,无形中就也让这一方天地的气氛,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看来赵祯这些人,果然是贼心不死啊!这样的一群人,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放在过去,只怕也是一等一的强兵了……,只可惜他们到底是跟错了人。”

    只是一抬眼的功夫,王越的目光便掠过前方所有,虽然还不曾细看,但却已经在这一刹那里感受到了对方军阵中,那一阵阵冲天而起的气势和杀机。因为这就是冷兵器时代,最可怕的力量体现!

    他们手中的刀剑,或许还比不上现代化火器枪械的杀伤力,可单凭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却是远在现代的军队之上。甚至就连血鲨的那帮最精锐的特种精英,估计也很难比得上这些人。

    王越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紧随着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甬道上,顷刻间地面震颤,顿时轰隆隆的响声如云层深处的闷雷接连响起。

    隔着两百多米外,眼见着无数犍牛忽然出现,密集的蹄声瞬间连成一片,不论是人群簇拥之下的赵淳,还是最前方的那几个人,眼神都是猛地向里一缩。但随后这些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只是看着中间的赵淳,显然都是在等他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战

    第八百七十三章战

    赵淳手下的这些铁甲重骑,毫无疑问都是精兵中的精兵,甚至即便是放在过去的冷兵器时代,也足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骄兵悍将。是以就算此时,眼见着对面忽然冲出来一群发疯的犍牛,蹄声如雷鸣翻滚般,一路冲撞而来,在未得将令之前,竟然也齐刷刷纹丝不动。

    不过,他们到底什么反应,这和王越都没有关系。眼下的他,脚踩牛背,任凭身形起伏,整个人却始终都稳如泰山。

    只一双眼睛,一转入甬道,立刻就死死的盯上了对面的那些人。并且双方此时相距最远不过一两百米,在他眼神一掠的同时,他的精神力也是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般罩了过去。

    瞬时间,无数的气息交织映入脑海,一切风吹草动俱都一一涌上了王越的心头。而和他一双眼睛所看到的不同,王越这时候感受到的完全就是对面那两百多人的气势汇聚在一起。

    无形中,这些人身上的煞气和杀气显然早已连成了一片,在常人肉眼无法直视的环境下,赫然凝为了一体。虽为数百人,却在气息勾连之下,相互纠缠着,形成了一道恍如巨大的龙卷般的黑气冲天而起。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古代战场上燃起的烽火狼烟!

    一道烟柱冲天而起,风吹不散,雨打不灭,虽数百里外,也能让人清晰可见。

    而这也正是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与现代军队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两者虽然都是百战精兵,可白刃战和枪械火器之间的厮杀,就凭空多了几分惨烈出来。

    尤其是,王越面前的这些的铁甲重骑,完全都是赵祯苦心积虑,花费了无数心血,为了实现他心中大计,从小培养出来的。

    虽然只是两百人左右,可个个都是悍卒中悍卒,一旦结成军阵,立刻气息相连,形同一体。哪怕此时此刻,这些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静悄悄的列队,但冥冥中的气势却早已经凝成一片,煞气冲天,对人心理上产生的压力,只一眼望过去,就如同置身噩梦之中。

    如若换了个普通人在这里,不管功夫有多高,双方气息一碰之下,十有**不是当场腿软,就是马上抽身而走,不得不退避三舍。

    换句话说,这些人的精气神在这一刻,事实上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虽然是两百人,可在军阵的统合之下,却仿佛化作了一个整体。同进同退中,不论战斗力,还是气势,全部凭空暴涨起来。

    以至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和煞气,似乎都已经浓稠的如同实质了一样!

    面对于此,甚至就连王越,在精神力一触的同时,脸上的神情都是微微一变,一下子就把眼睛给眯了起来。

    自从出道以来,王越虽然对敌无数,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场面,小到搏命单挑,大到千军之中取人首级,时间虽然才仅仅几个月,却是真正的树敌武林。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对对手的杀气感受的这么深刻的。

    即便是他杀古德里安那一次,面对血鲨特种部队上千人的围剿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赵祯手下的这些铁甲重骑,人数虽然不算多,但却是真正的冷兵器战场精锐,几百人的气息统合之下,甚至就连他这时候都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明明是他事先窥破了对方的计划,将计就计之下,拿了对方准备好的火牛阵反过来对付这些人,但此时此刻,双方一个照面过后,对方竟然还能保持住冷静。不但阵形不乱,人心不慌,甚至还如同火上浇油般使得他们的精神气势一下子更加的炽烈了。

    相隔一两百米之外,几百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在他的身上,无形中便生出了巨大的压力。

    而这样的一种压力,即便就是强如王越,也不禁感到暗暗心惊不已。因为面对这样的阵仗,他也是第一次经历,毕竟这可是完全冷兵器时代的冲杀,在如今这个年月,几乎已经是很难见到了。

    “怪不得古代那么多的高手,碰到军队都得跪。不说功夫高低,就只是这股由军阵凝练起来的精神气势,便足以震慑任何高手的心灵意志。而人的精神一被震慑,心意失衡之下,再碰到这种精锐的骑兵,那结果自然就是显而易见了……。”

    不过有所触动是有所触动,王越固然为此提高了心里的警惕,但直面之下,却也丝毫不惧。对方的军阵虽然气象森严,杀气冲天,好似一道狼烟映入他的精神深处,但却也无法撼动他的心神意志。如今的他就算精神强度尚不及前世鼎盛之时的万一,可论及心意上的凝练和纯粹却是一时无两。

    精神对接之下,任凭对方数百人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倾轧下来,可他的精神就好像岸边的礁石,虽千磨万击,依旧岿然不动。

    “三爷,这个王越果然动了我们的火牛阵来对付我们……。”

    眼见内外城相连的通道处,突然涌出这么一大群犍牛,赵淳身边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裴满第一个开口说话了。

    他虽然是军中的箭术教官,但到底还是和赵淳的这些手下不一样,平日里也多是跟在赵祯身边听命行事,所以碰到这种场面,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火牛阵这种东西,在唐国古代的军事战争中的记载可是不止一次两次的。如果应对不及时,面对这些疯狂的奔牛,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会被一冲而散的。

    更何况,他目光敏锐,也是比旁人更早一步的感到了牛背上王越的注视。

    一时间,不由得头皮就是猛地一麻!

    而从这一点上讲,也不得不说裴满这个人的精神的确是非常敏感的,当王越的精神力如网般隔空笼罩下来的一瞬间,他就马上感觉到了,似乎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只猎物,正被无数嗜血的目光盯着,顿时就从心里生出了一种孤立无援,弱小无助的心思。

    再加上他之前已经和王越照过面,交过了手,心里无形中就有了阴影,一见到王越,整个人立刻便从里往外惊惧不已,虽然还不至于未战先溃,可他那种身为箭手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心灵却已经在开始疯狂的提醒他了。

    王越的可怕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危险的感觉潮水般涌上心头。裴满立刻就明白这是真正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但好在这时候,他身边还有赵淳和他统领的铁甲重骑。面对着前方的无数犍牛狂奔,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准备。赵淳之前虽然没有完全听了他的建议,可毕竟也是针对这种情形做出了一定的防备。所以此时,倒也不算太过被动。

    “倒也不算个匹夫,还知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过,火牛阵用的好了固然是一招奇兵,可以出奇制胜,但若是用的差了,那可就是自曝其短了。这个王越自恃功夫了得,就妄想借势而为,乱我大军,却不知我早有防备。”

    到了这时候,身为主将的赵淳突然把手高高举起,凭空做了一个手势。

    然后,就只见两侧高墙之上,刷刷刷一口气站起来上百名的弓弩手,个个箭上弦,居高临下,立时间无数锋矢寒光闪烁,全都对准了下面的王越。

    为了杀掉王越,赵祯可谓处心积虑,布下重重陷阱,尤其是这一段内外城之间的通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更是遍布杀机。即便是火牛阵没了,可剩下的布置却依旧是致命的。

    更不用说,此时赵淳也已经改换了原来的阵形,命令部下,全体后撤三十丈,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反应空间。

    所以,骤见王越挟势而来,赵淳虽然也是大皱眉头,暗叫麻烦,但却也没有失了为将者的分寸。依旧不慌不忙,从容应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王越此番前来,看似气势汹汹,实则不过就是自投罗网。

    然而,与此同时,就在两边墙上变故突生的一瞬间,王越其实就已经有所察觉了。眼神只是朝两旁一扫,便不理会,生似这些人都是木雕泥塑一般。

    以他现在的体质和功夫,别说是这些弓弩,就算是寻常子弹都奈何不了他。只要不是被如同先前的那种九牛弩正面连续击中,就凭墙上些人,还真就未必能把他怎么样了。

    更何况,他如今是踏牛而行,一路狂奔之下,就算头顶箭如雨下,真正能射到他身上的肯定也是少数。是以,相比于对面的那些铁甲重骑,王越对这些人根本没怎么在乎。只是心里稍稍提防了一下,整个人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前面赵淳几个人的身上。

    到了这时候,不论是哪一方,都已经知道短兵相接的时候到了,生死就在一刹那。

    因此,随着赵淳手上的那一个动作,在他身旁左右的几个人,连带着裴满一起,全都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大气,然后目光闪动,齐齐盯在了王越的身上。

    这一刻,双方目光相撞,无形中就使得整个通道上下一片肃杀。冰冷的杀机弥漫着,让所有人的心都崩成了一条弦!(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 连环马

    第八百七十四章连环马

    金风飒飒,天地间一片肃杀,虽然王越只有一个人,但此时此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看是,不管是赵淳还是他身旁的裴满几个人,却已经都明白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尤其是裴满,在赵淳一挥手臂,两侧城墙后面上百弓弩手齐齐站起的一瞬间,他也忍不住的长吸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便在马背上把身子下意识的朝着后面挪了挪。

    因为这时候的王越,在他的眼睛里,给他的感觉明显已经又和之前交手时大不一样了。当初王越纵身飞腾,举手间连杀了拔都和阿当罕时,固然是身手惊人,可怕无比,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双方厮杀,也容不得他有时间再去感受其他的什么。最终能逃得一命,已经算是侥天之幸了。

    但如今,两人再一次见面,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在远远看到王越的那一刻开始,裴满就似乎感觉的了,王越就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脚踏奔牛一路而来,整个人便仿佛已经和身后的那无数犍牛融成了一体。

    就好像是在他现身出来的一瞬间里,浑身上下不论是外在在形体还是内在的精神,都已经和身边的环境完美的统一在了一起。是以,尽管王越现在仍旧只是一个人,可在裴满的眼睛里,他实际上已然和整个“牛-群”没什么两样了。

    面对这样的王越,火牛阵似乎都成了他的背景。

    明明势单力孤,偏偏就跑出来了个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气势!

    而面对于此,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裴满的心里就越发的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事实上,先前他和拔都,阿当罕为赵祯断后,虽然最终活了下来,但经此一役过后,眼见着自己两个同伴死在自己面前,裴满的心里便已经充满了对于王越的恐惧。如今,再一见面,虽然还不至于望风而逃,但实际上他的胆气却已然每况愈下。还不等真个交手,整个人便开始萎了!

    而同一时间,王越的眼睛也掠过了对面那一列列黑压压的铁甲重骑,把目光投向了最前面的几个人。

    前朝在最鼎盛的时候,八旗部队真正的精锐加在一起据说也不过万人,甚至还有“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如今看来,这句话虽然未必就能当真,可看着由赵祯手下的这些甲士,却也真的称得上是十足的精锐。

    只可惜,眼前的人数还是少了点,再精锐的冷兵器部队,到了如今这个枪炮火药大行其道的年月,估计也不会比普通人强多少。真想要靠着这些人来实现他的理想,有朝一日重回故国,估计他也是想瞎了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是对付王越,相比于血鲨的那种现代特种兵,这些人也算是对症下药了。毕竟几百号的铁骑在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形下,对上任何一位纯粹的武道高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按照一般的常理来推断,其结果都将会是一面倒的。

    更何况,在这些人前面还有那几个领兵的大将,随便哪一个挑出来都也是那种真正的高手,不论马上马下,均是一等一的强悍。

    而按照王越之前得到的消息,如今一一对号入座,一眼便也看到了被这些人簇拥在最中央的那个大汉,根本也不必多想,只看他手中的那口门板也似的大刀,就也知道这人应该是赵祯的那个专门负责统领整个赤红龙旗麾下兵马,名叫赵淳的三弟了。

    据说此人,天生勇武,弓马娴熟,乃是赵祯麾下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不但是赤红龙旗的主将,而且就连赵家内院的诸多家将,就好比之前跟在赵浔身边,最后都死在了王越手下的那几个人,也都是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再想想赵祯的那一身功夫,由彼及此,就也不难猜出这个赵淳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要不然以赵祯的个性也不会让他亲自来负责对王越的围杀了。

    然后,稍微再往后一点儿,大概三分之一马位左右,赵祯的右边是两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壮汉,不过这两个人,高是高,壮是壮,通身上下却绝对没有半点赘肉,就连颈背间的那高高隆起的肌肉,给人的感觉也绝不僵硬,反倒是有了那么一种柔和松软,弹性十足的味道。就好像是山林间两头刚吃饱的老虎,看着肥肥壮壮,慵懒悠然,实际上这却只是一种假象。

    常人健身锻炼,能把一身又松又软的大肥肉逐渐练得健硕成型,那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非要长年累月的运动和控制饮食不可,但这若是放在这种人身上,却明显已经是又是把浑身的肌肉练到了大松大软的地步了。明明一眼看过去,全是肌肉,可给你的感觉却很软,简直矛盾的要死。

    “好家伙,这两个人的筋骨肌肉,已经是练得有点儿绕指柔的意思了。一身体魄保养的真是相当了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应该是赵淳手下的那两个百夫长,一个叫奥登格日勒,一个叫贾拉里了。据说这两个人都是赤红龙旗世袭的巴图鲁,尤其精于马战。但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可也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呢!只看这一身肉,就知道他们的体力不但远超常人,耐力持久,而且必然也是个精通步战的好手。至少要比赵浔身边的那几个家将要强的多。”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些人,可王越这一路行来知道的东西却不少。是以如今只是一个照面,立刻就在心里把这些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就算了解的不多,却也足以让他做到心里有数了。

    在过去,所谓的步战其实就是相对于马战来说的,简单点说也可以理解成武术中的搏杀,既可以是徒手,也可以是持械,但步战时的对手往往却不仅仅只是一个人。因为这根本就是一种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开发出来的战场搏杀术,远不是江湖争斗那一类的拼杀所能比拟和形容的。

    换句话说,真正的步战其实就是为将者在意外落马后,深陷乱军之中用以防身保命的功夫。着重甲而持刀剑,应对的是四面八方的敌人,是没有任何规则和路数的杀法。

    所以,一个真正通晓步战的马战高手,毫无疑问肯定是个精通实战的。

    不过,这两个人虽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但也并不算出人意外,赵祯隐居海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弄出这么一批人来,里面又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厉害的角色。是以,王越的目光在掠过这两个人的时候,也只是稍稍停留了那么一刹那,下一刻,他的眼睛便已经落在了赵淳右边的另外三个人身上。

    而这三个人中间,有两个的年纪明显要比旁人小了一些,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并且身上穿的也不是铁甲,而是一套显得更加轻便的皮甲……。

    这两个人一个叫巴克坦,一个叫古尼音布,打扮的虽然和同伴格格不入,但实际上却是赵淳这支队伍中的斥候领队。年纪虽然不大,可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马上步下的功夫,都不在奥登格日勒与贾拉里之下。乃是整个赤红龙旗,这一代军旅中最杰出的两个新生代高手。

    至于剩下的那个人,生了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目光敏锐如箭,却还是个熟人。正是之前刚在王越手底下逃了一命的那个裴满。赵祯手下的第一神箭手!

    只可惜,这家伙心里早就被王越吓出来阴影,一见王越抬眼看过来,立刻就把头一低,又向后悄悄挪了一步。根本不敢和王越对视。

    如此一来,摆在王越面前的阵势就显得清晰了许多。

    为首的赵淳,居中而立,左边是奥登格日勒和贾拉里两个老将,右边是巴克坦,古尼音布两个新秀。剩下的裴满则落后赵淳大半个马位,把身子尽量隐藏进了阴影里……。

    然后,就是后面整整齐齐的两百铁骑,黑压压,如乌云盖顶!

    虽然早就知道了对方的这些布置,心里也有了足够的准备,可就在此时此地,王越的目光紧跟着再往后一扫,却忽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赵淳等人身后的这些铁甲重骑,尽管早就被他的精神所笼罩,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感知,可直到了这一刻,他才看清楚了对方的马腿上居然是用铁链并连在一起的。

    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著一对眼睛。

    以铁锁连其马,为方陈而前!

    铁甲连环马!!

    这就是铁甲连环马,在唐国古代战争史上曾经与火牛阵一起并列,号称奇兵的可怕阵列。为了对付王越一个人,赵祯可真是下了大心思了,不但亲自涉险诱敌深入,动用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力量,还摆出了这么个大阵势。

    如果不是王越提前知道了一些情况,多了一个心眼,戒心重重,否则只要人一进到这个通道,立刻就是前有铁甲连环马,后有火牛阵。顷刻间,就会陷身绝地!(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五章 天罗地网

    第八百七十五章天罗地网

    “真是煞费苦心!”只有在亲身犯险,置身此地的这一刻,王越的心里才真正的感到了一种赵祯想要杀他,为子报仇的心情,究竟是有多么的迫切。

    铁甲连环马!

    这可是只出现在唐国历史记载中的东西,想要摆出这么一副阵仗,想必就算是以赵祯手中所掌握的庞大财力物力,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成阵的。至少如同眼前的这些铁甲重骑,想要他们令行禁止,同进同退,训练的人马合一,就不太可能是几年的事情……。

    更不要说,他们这种彼此之间的配合,需要使得数百人身上的气势能够最终水乳交融在一起,这就根本不是单纯的默契所能达到的了。其间种种,几乎无一不是兵家秘传的战阵之法,流传到现在一般人莫说是想要从中看出点儿什么门道来,就算是想亲眼看一看都不太可能。

    可是如今,王越此时此地,竟然就已经是直面了这一千古流传的战阵!不但是亲眼目睹,而且马上下一刻,他就要一头撞上去了……。

    双方局势,一触即发。

    然而,就也在这时候,随着王越的目光看过去的一瞬间,远隔百米之外的赵淳突然双腿一夹,策马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他大笑一声,竟然就是在这种情形下直接开口和王越说起了话来。

    且他声音洪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透过如雷鸣般翻滚,连成一片的犍牛蹄声:“王越,明知道有埋伏,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你这是傻了,还是自以为勇武过人,足以以一当百?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你已经看破了一切,以为靠着你后面的那些畜生,就能顺势而为,反败为胜?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实话告诉你吧,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好久了,任你花样再多,碰到了我这铁甲连环马,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就算不被乱马践踏,化作一滩肉泥,也会被抓住扒皮填草,点了天灯。你要识相,不妨就干脆自己了断了吧,说不定还能免去死前一苦……。”

    赵淳在说这话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齐声大笑,一个个策马向前,眼神凌厉的死死盯住了王越。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那两百铁骑也轰隆隆一动,甲马俱颤,无数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王越一个人的身上。漫天杀气席卷,场地间顿时掀起了一阵冷风,直吹得地面黄沙四起,枯枝落叶乱飞。

    “好杀气!早就听说古代的战场厮杀,两军对垒时,煞气之盛,足以让鬼神惊惧,不敢靠近,任何高手都无法对抗,如今一见,果然是有些门道的。不过,你这些人也未免有些少了,军阵虽然威武,却不知道是不是摆出来的样子货?如此,不如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个所谓铁甲连环马到底有几分成色吧!”

    双方对话,一来一去间,彼此间的距离就又近了几十米,王越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线,间或身形一个起伏,瞳孔中就有几丝宛如刀锋利刃般的精光闪烁出来。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可不知为什么当这些话一字一句清晰无碍的落在赵淳那些人的耳朵里的时候,所有人却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生似一口无形的利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但凡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不过,接下来!随着王越一句话说完,场中的气氛登时又是一变!

    冲天而起,恍若狼烟烽火一般的军伍杀气,就好像变成了一座正在燃烧着的火山!一股子极其惨烈与愤懑的气息瞬间便弥漫了开来!显然王越的这一番话,是真正有些扎心了的,尤其是在众人的一番感受之后,那种如芒在背一般的感觉,更是如同在一堆火上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油。

    而这些赤红龙旗麾下的骄兵悍将们,自从成军以来,无数次的秘密杀戮,早已养成了他们心中必胜的信心,即便是面对任何强大的对手,也绝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和畏惧。

    但现在,就只是因为王越的一句话,却让他们感受到了这种久违的情绪。是以,下一刻,他们就如同被压缩的弹簧,瞬间便开始了反弹,不但凝聚的杀气更盛,而且就连看向王越的目光里都染上了一层鲜血的颜色。

    “竖子猖狂,又怎知我战阵杀伐之烈!不过,你既然想试试,那就看你接下来有没有那个命了。放箭,杀,……。”

    身为一军统帅,赵淳此时的反应果然是颇具大将风度,听见了王越的话,虽然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但却并没有被彻底激怒。反倒是言语十分平静的一声令下,挥手间,顿时应声如雷。

    眼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无数奔牛蹄下溅起的烟尘就好像一片黄云般滚滚袭来,直到这时候,高墙之上的那上百名弓弩手,这才猛然一动,随着赵淳的这一声大喝,登时箭如雨下。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可选择的时机却正是开弓放箭的最佳射程之内,而且因为占据地利,居高临下,是以这一经施放,立刻就把下面前后二十米的一段空间尽数笼罩。

    一时间,漫天箭矢真的好似瓢泼大雨般的直直淋落下来,尤其是针对王越,简直就是四面八方的攒射,一百多人的弓弩手,至少有一半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面对于此,王越显然是早有防备,对方刚一把箭射出来,他便已经将身上的外衣给一把扯了下来。随即一抖手,轻飘飘的一件衣服,登时罩在头顶旋转如飞。就仿佛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仍凭羽箭乱飞,只一碰上,便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被远远的拍了出去。

    以他的功夫和体力虽然不怕这些箭矢,可脚下的奔牛却不能无视这轮箭雨的伤害,真要放任不管,没了坐骑的便利,那双方只一短兵相接,他就要矮人一头。面对对手的高头大马,不等真个交手便会失去先机。

    但即便是这样,王越能护得住自己脚下的牛,也护不住身后所有的牛。一时间,牛吼声不绝于耳,不知道有多少犍牛被箭矢射中了要害,穿颈破颅,洞穿背腹,在急速的奔跑中一头栽倒在地。

    而后,悲鸣声大作,前牛跌倒,后牛遭殃,最先进入到弓弩射程的十几二十头牛,几乎同时倒地,但片刻之后,轰隆隆声,大地震颤,便又有无数疯牛狂奔而至,践踏着,吼叫着,宛如山洪倾泻一般一冲而过。

    “怎么回事,这些牛……?”

    目睹此状,眼见着这些牛竟然不顾生死,直接闯过了箭雨,饶是以赵淳的老辣也不由得脸色猛然一变。牛这种生物,虽然生的健壮高大,可家养的牲畜本就适应了放养,本性其实还是十分柔顺的,就算是这一次为了对付王越,被事先在饮食中加入了某些可以令其亢奋的药物,一经引导立刻就会气血沸腾,发狂发疯,但到底还不是彻底迷失了本性。

    正常情况下,只要前面那些领头的牛一死,中断其队伍的连续,稍稍拉开一段彼此间的距离,那剩下的那些牛很快就会陷入到“群龙无主”的地步,开始慢慢的停下来的。

    所谓的火牛阵,自然不攻自破。

    但现在这种情况,却明显已经超出了常理之外。尽管已是死伤惨重,可这些牛居然依旧是悍不畏死,一路横冲直撞,紧紧跟在了王越身后。

    …………。

    与此同时,就在赵淳脸色一变的瞬间,他身边的裴满和奥登格日勒几个人也都是眼神猛地往里一缩!

    在他们的想法中,王越的功夫也许真的是厉害的很,有本事,年纪又轻,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但是一人之力,对上他们这些成建制的军队,却也无异于是螳臂当车一样。因为历史上那些无数的记载,都已经证明了在战争中个人力量的渺小,任何高明的武者,都不可能在乱军的杀伐中活下来……。

    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们,有些东西其实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敢于一个人向他们发起冲锋的这个王越,显然并不是那种已经愚蠢到了盲目自信地步的人,至少他身后那些牛眼下的这种状态,就已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而这,无疑也是个变数!

    “哼!任你花样再多,也不过是瓮中之鳖……。来人,给我放开铁索,落网……,你不是要单骑冲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那我就把你变成一条鱼,天罗地网之下,看你还怎么往前冲?”

    脸色已经隐隐变得有些铁青的赵淳,策马横刀又向前走了两步,身上的气势突的骤然暴起!却是在这时候,又是一声大喝。

    立时间,就只听得崩,崩,崩……,一连几十上百声的锁链断裂声,连成一片!

    下一刻。

    整个头顶的天空都暗了下来,数十张铁索大网,轰然落下!!(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六章 首杀

    第八百七十六章首杀

    没人会知道一条鱼在面对一张正在扑向它的渔网的时候,心里是到底怎么想的,可现在王越的感觉就仿佛是他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条鱼一样。

    在一片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崩……崩……断裂声中,整个通道的上空,从头到尾长达几百米的空间,瞬间就被几十张硕大的铁网所覆盖笼罩了!

    并且只是两三个呼吸的功夫过后,通道中间就已经一片狼藉,成百上千头重达将近一吨的犍牛,就那么样的在疯狂奔跑的途中,突然就被无数的大网兜头盖住。于是,一瞬间整个通道内外都响起了一阵阵恍如巨大的轰鸣声,惨烈的牛吼与地面飞溅的尘土掺杂在一起,其间又有那鲜血迸射四溅……。

    在古代冷兵器的战场上,曾经无数次奇兵突出,屡获大胜,甚至不止一次记录在正史上的火牛阵,居然就这么被人轻描淡写的破了。任它力大无穷,还在疯狂的惊吓中失了神智,不知道畏惧为何物,但此时此刻它们在面对着头顶上那几十张巨大的铁网,却依旧毫无办法。

    就好像是轻薄的渔网,总能捕获一些令人咋舌的大鱼一样,赵祯给王越准备的这些铁网,其中经纬纵横,就算是最纤细的地方也有儿臂粗细,且环环相扣处还特地用钢丝临时捆扎上了无以计数的铁蒺藜。这东西原本就是撒在地上专门用来对付骑兵过境的,通体尖刺,别说是用手去碰,就是马蹄子踩上去几脚都能扎出个窟窿来。

    而如此这般一来,铁网加上铁蒺藜,只往下这么一落,那上千头的犍牛,自然便如同落在了网中的大鱼,越是急行狂奔,接下来就摔得越狠。立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因此而折断了腿,扭断了脖颈,就算有那脾性火爆的还要挣扎不休,却也因此被那铁蒺藜沾身,扎的浑身是血,越是挣扎暴怒,便越是血流不止。

    顷刻间,就有大半犍牛,倒地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整个空间顿时弥漫在一片浓烈的血腥中……。

    “好手段啊,好手段!原本还只以为你这铁网只是用来防备我从高处脱身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用法!果然是军中杀法,别有一功,不过好在是碰到了我,若是还了旁人来,只怕还真就逃不过去了呢。”

    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显然在自己身前身后的一切变化,都没能瞒得过他的感知。而面对着这样一种从天而降,恍如天罗罩体,封锁四面八方的阵势,王越此时此刻竟然也没有丝毫害怕和慌乱的意思,并且在目睹于此的同时,他居然也还有时间自己和自己在心里说了句话。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轰然落下的铁网,脚下的那头犍牛突然便猛地浑身一颤。

    这头牛本来就是头牛,身高体壮,比起旁的牛来少说还要大上一半,体重超过一吨多,一跑起来整头牛就仿佛是一辆失控的汽车,原本就已经快的不像话了,结果这一颤之后,这头牛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速度竟然又是骤快三分。

    轰隆隆,四蹄踩踏,便如同平地生雷!却就在这头顶铁网朝下一落,堪堪碰到王越头顶的一瞬间,整头牛豁的朝前一窜,一下子就从十几米外奔了出来。偌大的牛身,这一刻简直如同被一团飓风给裹着,一个呼啸便脱离了铁网的笼罩范围。

    速度之快,让人一眼看过去,登时个个目瞪口呆……。

    但也就在这一刻,随着它身后的铁网一张张次第落下,这头牛也是仰天一声闷吼,巨大的身体根本等不到身下的四蹄停住,便就已然在这一声牛吼中,以头抢地,一个跟头摔飞了出去。

    “来吧,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了……,希望你们的马战比步战更出色一些吧……。”

    与此同时,王越也在牛背上一个借力,纵身而起,朝前猛扑。

    他脚下的这头牛,本身就吃了不少亢奋气血,刺激潜力的虎狼之药,一出得围栏,浑身气血沸腾,跑的越快,潜力的激发就越彻底,按照它之前的那种跑法,就算最后没有冲阵成功,死在两军对撞之下,也会在药力的作用下,耗光气血而亡。

    所以最后这一下,王越便以自身的精神力为引,一下激发出了这犍牛周身上下的所有潜能,来了一次极限的爆发,让他在脱身之后,顺势跃起,整个人便仿佛是一头巨鹰般直上三丈虚空。

    恍如飞仙也似!

    而后,他一声长啸出口,声音开始还是很小,如清风入耳,虽然能够听到,却总是不太清晰,但是,紧跟着几个字说完之后,他这一句话的声响就已经越来越大,轰隆隆,真个好像是天边的炸雷连成了一片。

    人只在高空稍稍一顿,下一瞬间,便裹挟着漫天雷音,居高而下,一头冲向了赵淳几个人所在的位置。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盯向空中,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瞳孔中迅速扩大。生似整个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存在,再也容不下任何外物。

    在亲眼目睹了这一瞬间的变故之后,饶是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但此时此刻眼见着王越一飞冲天,恍如飞仙般的扑落下来,飒飒烈风吹面如刀,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忽然间便生出了几分好似大祸临头,天降横祸的可怕感觉来。

    “呀呀呀!真是不知死活……你要想死,爷爷就成全了你……。”

    虽然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起虚来,但好在赵淳身边的这几个人全都是经多见广,一觉不妙,立刻就稳定心神,然后就在王越纵身扑下,距离几个人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赵淳身边的那个奥登格日勒,终于一声大吼悍然出手了。

    王越这一跃,人借牛势!自高处俯冲,双臂一展,就好像是鹰击长空一般,双方之间最后还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他只往前这么一冲一落,人就几乎已经到了跟前。但他的对手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物,不但深谙军伍之间的排兵布阵之道,而且对于两军阵前生死厮杀的时机把握也是老到之极。

    一见王越腾空落下,奥登格日勒立刻便拍马而上,根本也不容对手双脚沾地,立刻就是人马合一,举火烧天,一棍溯上。

    奥登格日勒手中这根大棍粗如鹅卵,通体混黄,乃是一根彻头彻尾的熟铜棍,而且棍头呈六棱状,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么一棍立起来,顿时搅动风云,发出如同轮胎爆裂般的炸裂声。

    尤其是他现在,人在马上,人力加上马力,二力相合,也找准了王越的落点,这一棍捅上天去,一下就把王越的胸口小腹全都笼罩在内。棍往斜上窜,力发腰胯脊椎合,招式虽然简单,却是无疑已经占据了地利,打的就是个王越此时人在空中下落时,恍如浮萍不定,无法尽数发力。

    甚至,即便王越功夫实在了得,还能在这时候拼力扭转身子,躲过他这一棍,但下一刻变化一生,周身力尽,却终归还是要往下落的。待到那一刻,奥登格日勒只需把马一带,回手就能敲个王越万朵桃花开。

    王越的拳法武功虽然厉害无比,可马战和“步战”却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军中的大将厮杀,斗的不但是人,更重要的还是马。有一匹上好的战马在,人马合一之下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可远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的。

    所以,尽管已经知道了王越的厉害,也知道自己的主上赵祯都在对方手里吃了大亏,可真正直面之下,奥登格日勒却依旧有足够的胆气率先出战,单挑此时的王越。

    但可惜的是,他还是犯了和王越以前对手都犯过的错误一样,总是习惯以常理来推测对手的实力,结果到头来明显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王越的本事。

    而事实上,王越这一扑,固然是自曝其短,使自身处在了一个貌似极其不利的状态,但实际上他这一下却是兵贵神速,打定了主意是要擒贼先擒王的。

    是以,这一扑落下来,眼神所在,便已经将赵淳和他身边那几个人全都罩住了。哪怕是人还没有真个出招,但庞大的精神意志却早就把这些人给盯死了。就算这时候奥登格日勒不出手,片刻后他也会只身闯营,直接对这几个人下手的。

    毕竟对手的人手太多了,后面至少有两百多号人结成军阵,赫赫有名的铁甲连环马,就算他不怕,却也没有心思一出手就以一人之力硬撼。

    与其是那样,还不如缩小目标,直接来个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先把赵淳这几个领头带兵的拿下来再说。

    是以,就在奥登格日勒悍然出手的一瞬间,身形正在下落的王越也是同时把眼睛给眯了起来。万千杀机,夺目而出!

    “哼!”

    王越的肚子猛地一鼓,似乎有蛙鸣牛吼,然后他的胸腹隆起,一记闷哼,鼻孔中恍惚间便有两道白气喷出来。

    下一刹那,他的手臂猝然胀大,撑开衣袖,一条条的青筋仿佛蟒蛇钢缆般上下缠绕在高高坟起的肌肉上。而后,王越把手一翻,五指箕张,往下一把就按在了奥登格日勒那根熟铜棍的棍头上。

    噗!

    双方交击,如中朽木,王越的大手包住对方棍头的瞬间里,他整个身体顿时向上一起,轻飘飘好似风吹鹅毛。

    这不是硬拼,看似王越身形下落,一掌按下来,是在和对手硬碰硬,实际上这却是在卸力。双方刚一碰撞在一起,王越便已经触力而动,借到了力,看着像是双方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实则只是一方瞬间的爆发,一方在顺势而为罢了。所以这时候的声音入耳,才会是如击败木一样,究其根本其实就在于王越已经借着奥登格日勒的这股力,把身子向上升腾了一尺多高。

    奥登格日勒的力量爆发的再猛烈,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转眼就做了个无用功,更不要说如他设想的一样,妄想伤到对手分毫了。

    “嗯?”

    感到手中大棍朝前一溯,就如同是捅到了一片云彩里,空荡荡毫不受力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奥登格日勒顿时就是眼神往里一缩,当下根本也不敢犹豫,脚下一磕马腹,刚要催马快速前行,然后接着回头来战。可就也在这时候,他手中高举的熟铜棍还不及撤回,轻飘飘向上飞起的王越就已经凌空一顿,止住了去势。

    然后,他的身子猛地向下一落,暴涨的手臂,巨大的手掌,只在那棍头上使劲一按!咔嚓嚓,一连串仿佛是鞭炮般的骨骼碎裂声猝然传入了耳中。

    力道刚刚爆发干净的奥登格日勒,只觉得手上一沉,似乎正有一座山被他顶在棍头上,轰然压落下来!王越这一出手,就是体力勃发,毫不留情,一只手骤然膨胀起来,几乎就相当于平常时候的全力以赴了。一家伙暴压下来,哪怕奥登格日勒也算得上是一位军中猛将,天生力大无穷却也根本承受不住。

    立时间,就被这股如同山岳压顶一般的可怕大力,压得熟铜棍倒撞胸口,摧枯拉朽般的将胸前骨骼尽数撞得粉碎,然后再倒插进内脏,鲜血顿时好似喷泉般的窜了出来。连带着眼耳口鼻,七窍流血,竟是一招之下,连抵挡的余地都没有,眨眼就被自己手中的大棍贯穿胸背,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后,王越随手一抖,抓住熟铜棍的另一头,奥登格日勒重达两百多斤的身体,就被他一下挑了起来,好像一个破了的大水袋,浑身飙血,直直飞出了七八米外。扑通一声,滚落尘埃……。

    而这时候,王越却已经拿着他的熟铜棍,落在了他的马背上。只把腰胯一沉往下微微坐了一下,正在惊慌中的战马便立刻静止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七章 再杀

    第八百七十七章再杀

    双方这一交手,几乎就在甫一交接的瞬间,奥登格日勒便被自己手中的大棍倒撞,穿胸,贯体,眨眼间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如同这等单纯的力量比拼场面,以王越现在的体力和爆发力,实在也是正骚到了痒处。试想以他如今数十倍于常人的体质,力量该是何等的巨大?骤然勃发之下,力如山崩,一棍之力就算是一具铜浇铁铸的精钢之躯也能生生捅个窟窿出来,更别说是奥登格日勒这么个“肉人”了。

    是以,就在刚刚的那一刻,尽管奥登格日勒已经尽起浑身之力,自以为窥到了王越身形腾空脚下无依的“弱点”,在第一时间占据了地利,以逸待劳。手中一条大棍更是人借马力在奔行中,举火烧天朝上一顶,已是算准了王越接下来的落点。

    这样的算计和眼光,不但是老辣之极,而且明显也是经验丰富深谙马战其中的三味。只凭这一点,寻常人等和他交手,只怕就这一个照面,便要落尽下风,不被当场打死,肯定也支持不了几个回合。

    但可惜的是,他和王越之间的实力到底还是差的太远了。

    就算是王越并不精通马战,对眼下这种如同古代冷兵器时期的沙场斗将也并不熟悉,但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这种交手,实际上也和他熟悉的那种搏杀争斗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胜者为王的道理罢了。最后还是要分出生死的。

    因此,从这一点上讲,奥登格日勒虽然人快马疾,已经将肉身锻炼到了大松大软,有了几分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意思,但毕竟也只是有了那么几分意思而已,还远没有达到那种地步。而王越此时的身体则是早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并在剑器青莲无时无刻的潜移默化之下,始终朝着这一界人体理论上的巅峰极限前进着。

    而双方之间这样的一种差距,单在体力上就如同是一道天堑,根本不可能是以他眼下任何所占据的优势所能弥补的。

    天时地利的优势,占据了固然可以抢占所谓先机,但是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下却依旧起不到什么用。

    就好像是眼下的这个局面一样,赵祯费尽了心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来引王越入局,事先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来安排各种的陷阱,种种布置可谓处心积虑。而且算计的一环套一环,对于王越的了解也异常深刻……。

    毫无疑问,为了达到目的,给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赵祯几乎已经是把自己手中如今可以立刻调用的力量全都动用起来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手,已经将整个巴斯底狱的里里外外尽数包围。经此一役,赤红龙旗隐藏在日不落几十年培养出来的力量,差不多就已经浮出了水面。

    可是,这么多的布置,在面对王越的时候却绝大多数落在了空处。在面对着王越直捣黄龙般的这一击的时候,不管是箭如雨下,还是头顶落下的天罗地网,显然都是意外的失效了。

    王越这一个人,呼啸而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古代战场上十荡十决单骑冲阵的大将军,甫一接触之下,便杀了奥登格日勒这员对方的军中猛将。简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噗!

    眼见着奥登格日勒一马当先的冲出去,紧跟着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转眼间人就像是一个破了的水袋般倒飞着摔在地上。一瞬间,血肉飞溅,在场中的气氛顿时一阵凝固,然后倒吸冷气的声音猝然响成了一片。

    生和死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刹那,然后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地上的一滩烂泥。

    王越刚刚这一起一落,简简单单一手按死奥登格日勒的功夫,用的是**拳中“圈手”的一个变招,在借力飞腾中先卸去对手棍头上的爆发力,然后手往下一落,运劲成圆,掌心一滚,再打出来就是圈劲儿了。而这股劲再配上手中的那条大棍,转回头也就成了**大枪中“梨花摆头枪”,看着只是伸手往下一按,实则内含枪意,奥秘全在手腕上。

    在他往下按的同时,手腕轻轻一旋,奥登格日勒手中的棍子就已经转着倒撞了回去。就好像炮弹出膛,一样是旋转着轰出去的,力量之大,委实无法想象。

    不过,奥登格日勒虽然死了,可就在他拍马冲出来的那一刻,在他旁边的那个满脑袋都是小辫子的贾拉里却也已经紧随其后在另外一侧,出刀如电,一刀照着王越斜肩铲背劈了下来。

    但比他更快的则是还在原地一步未动的裴满!这一位赵祯麾下号称第一的神箭手,他的箭术当真是有射雕之能,足以百步穿杨。一见王越身形凌空,如鹰下击落下,几乎下意识的便弯弓搭箭,如果不是奥登格日勒先出手,多少遮挡了一些视线,他害怕误伤友军,手下慢了一慢,只怕就在刚才等着王越的就不仅仅只是奥登格日勒的那一条大棍了。

    而以他的箭术,一旦和奥登格日勒形成互补,势必也会牵制住王越的几分精力,令他在很难如同眼下这般一竟全功。到时候,说不定奥登格日勒还能捡条命回来……。

    就仿佛是现在一样,随着奥登格日勒的尸身倒跌于马下,那边贾拉里人马如风,把手中一口七尺长的斩马刀猛烈的向上弹起,须臾间割裂空气,凭空一转宛如一道闪亮的电弧般朝着王越劈杀下来的同一时间……。

    崩!崩!崩!

    弦如霹雳,三支手指粗细的破甲箭便已经后发先至般的到了王越身前。

    而直到此刻,这利箭破风的声音才堪堪来迟,速度之快,三十米内竟是比狙击步枪射出来的子弹也差不了多少了。

    “又是你,真是找死!”

    根本不用细看,只凭耳际传来的这股熟悉的破风声,王越就知道这是由裴满射出来的箭。这个裴满的功夫虽然未必有多厉害,但就是这么箭术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就好像是现代部队中装备了最先进武器的狙击手一样,裴满的杀伤力显然是远远高出他本身的武力值的。

    甚至就算是以王越的功夫,也不能无视。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下,他的箭术和同伴相互配合,一远攻牵制,一近战搏杀,彼此之间所形成的这种合力,明显就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虽然也未必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可却实在是惹人生厌!当下坐在马背上,只能将抓住铜棍的手向上一提,把棍身斜着横在身前,同时肘尖啪的向后一抖,原本因为膨胀手臂撑裂开来的那条衣袖顿时发出裂帛般的响声。

    下一刻,无数布条绕着他的胳膊呼啸着反卷而上,一下就将已经堪堪射到他身上的那三支破甲箭缠了个结实。

    与此同时,贾拉里的斩马刀望空急旋如电,也已经如期而至,一刀劈下来,上砍王越的脖子根,下砍一路到对侧的胯骨。真要被他这么一刀得手,正常情况下莫说是人,就是人腰粗的大树也能干干脆脆一刀两断。

    这就是古代骑兵的马刀冲杀的厉害之处,人借马势,根本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只要速度够快,就能人过尸分,把对手轻轻松松的剖成两半。更何况,贾拉里还不是一般的骑兵战士,他是真正的军中大将,手中的这口斩马刀,长有七尺有余,重三十六斤。

    并且他这一刀下来也不是硬砍平剁,而是纵马如飞借势飞旋的一记斩首刀。人在马背上完全是顺应了马势,人旋刀,刀随马,只在头顶上一个盘旋,往下一落便带着一股子旋转的劲,就好像那种圆盘的电锯一下子飞了出来,沿途所至,但有阻挡都会被一分为二。

    这是正宗的马战砍杀刀术,没有任何的花巧,但杀伤力却惊人的巨大。

    “大漠铁骑流的飞沙刀?”

    贾拉里的这一手斩首刀,来势凌厉无比,一瞬间给王越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随后他很快的就想起了那个曾经和温莎一起围杀过他的那个北方军区轻骑兵部队中的传奇人物“阿布都勒”。

    据说这个阿布都勒练的就是传承自古代匈奴骑战技法的大漠铁骑流的飞沙刀,刀术之精湛,曾经一刀削断过十三根排成一线的铁桦木的木桩,刀过如切豆腐。委实是给当时的王越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尽管这个人用的是弯刀,和贾拉里手中的这口巨型斩马刀用法完全是两码事,但他们身上的那股劲和气势却是惊人的相似

    但是王越的精神敏感,哪怕不用眼睛看也能将身前左右的一切动静巨细无遗的映照在心里,是以对方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被他知道,并且每每都能先行一步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同时他也知道,贾拉里的这一手斩首刀的厉害,可不比之前奥登格日勒自以为是的以逸待劳,一旦被他得手,刀砍在身上,哪怕他真的是钢筋铁骨,只怕也会被当场切开,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比起现代化枪械火器的威力,这种冷兵器的近身搏杀无疑是更加的凶险男厕,也更让他心生警惕。

    于是,就在他抖手以破烂的衣袖刚刚卷住裴满射出的那三支破甲箭的一瞬间,他先一步斜着横在身前的那根铜棍顿时向外一崩,立刻就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贾拉里的斩马刀。

    然后,下一刻,他后撤到了极点的手肘突然向外一扫,呜的一声,大棍翻起,一团黄光就仿佛冲出地平线的炽热火球,一下就跳了出来。

    砰!

    奥登格日勒的这条棍子,足有鹅蛋那么粗,一人多长,可被王越一只手持了却好像拿了一根等草棍似的,只这么随手一抡,前方空气瞬间挤压炸裂,棍身快的简直看不清形影。落在眼睛里,就只剩下了那么一团,一片,如球般,似扇形的黄光。

    半点都不容得对方躲闪,贾拉里刚一刀劈下去,紧跟着就被这一棍自下而上打在了身体一侧的肋下。

    乌龙搅海!肘后反抽,单手大枪桩!

    于是刹那间,又是一阵骨断筋折的可怕响声传来,护身的铁甲恍如白纸一样被抽碎,面容冷厉的贾拉里顷刻间就被王越这一棍打的半边身子骨肉成泥。如果不是两只脚还踩在马镫中间,只这一下就能把他打的和奥登格日勒一样直接飞出去十几米。(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 最痛苦的死法

    第八百七十八章最痛苦的死法

    在彼此快速的接触中,你用刀来劈我,我斜架外崩,用劲内翻的同时,紧跟着掣肘上扫。这一来一去之间的变化虽然并不复杂,但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惨烈之极。

    根本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花里胡哨,生死就分在你我一错马的功夫里。这就是马战中最常见的打法。

    相比于赵祯手下的这些骄兵悍将们,王越虽然对马战的打法并不算精通,甚至连足够的了解都说不上,但他学自苏明秋的**拳却是真正脱胎于古代沙场上的一门“枪拳”,练拳如练枪,讲究的就是个“枪拳合一”。更不要说王越之前为了更好的领悟拳法,还是专门练过一段时间的**大枪的,彼此印证之下,单是这一手枪术,便是放在过去的冷兵器时代,也是一等一的猛将。而这指的还仅仅只是他的枪法,并没有把他那一身可怕到极点的体质计算在内。

    就如同眼前这一幕发生的情形也似,王越虽然只是斜架铜棍往外轻轻一崩,棍身挪移滚动的距离连三寸都没有,可力道之大却已经是令人咋舌,不比奥登格日勒那等的猛将全力出手差上分毫,甚至力量的突然爆发还要更加猛烈的多。以至于贾拉里的那一口七尺斩马刀,一刀刚刚斩上去,立刻就弹起来两尺多高。

    刀身震荡,嗡嗡直响!刹那间不但把他的虎口震的都裂开了,而且连带着也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马背上向后一晃。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王越的厉害,心中顿时咯噔一响!

    刚要顺势后仰,夹住马腹,错开王越,在第一时间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但可惜的是,王越出手从来不会只是招架,一架之后必然是以牙还牙。

    结果,这一棍自下而上的扫打过去,立刻乘虚而入,一棍便把贾拉里这个赤红龙旗麾下的猛将,打的半边身子骨肉成泥。人虽没有因此当场坠落马下,却也只落得个马上背尸的下场,当场便死了个干净。

    不过,马战杀伐虽然直接果断,双方刚是一个接触,王越就已经连杀两人,但他到底还是并不精通此道,尤其是与坐下马匹之间的配合更是生疏。是以,即便此时有心乘胜而上,主动出击,可辗转之间,他的动作便慢了不少。

    而与此同时,深知王越究竟是何等可怕的裴满眼见着自己一连三箭非但没有对王越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是连贾拉里都已经被对方一棍打死在马上,脸上神情登时流露出几分惧色来。但随即他眼神掠过前面横刀马背的赵淳,不知为何整个人就也转眼便恢复了平静,一个深呼吸过后,竟是再次弯弓搭箭,对着王越展开了又一轮的狙杀。

    窥准了王越与战马之间的配合生疏,崩崩崩!箭如连珠!!

    裴满这个人虽然阴险狡诈,有些贪生怕死,关键时刻为了自己逃命,不惜背叛自己的伙伴,为人所不齿,但他的箭术与眼光却实在是一等一的高明。每一次出手,几乎都找到了点子上,目光之敏锐,箭术之凌厉,就算王越都不能等闲视之。

    其威胁的程度,比起刚刚死在他手下的奥登格日勒和贾拉里两个人,还要大的多。

    尤其是他这一次再出手,也一样不是孤立而动,而是为了配合赵淳身旁的另外两个人,为的就是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好给这两个人创造机会。

    而这两个人,年纪更轻,身上虽然披甲,却着的是皮甲,正是赵淳手下负责侦查的那两个斥候游骑,左右一分,马快人快,几十米的距离几乎一瞬而至。

    其中一个名叫巴克坦的,显然是吸收了贾拉里的教训,不敢和王越近身放对厮杀,干脆就直接放弃了平时惯用的一口马刀,转而换了一根骑枪,一丈七八四米多长,把一端夹在腋下,一端长长的探出马身。也不用力,只借着战马冲锋的速度,隔着老远照着王越的胸口就扎了下来。

    冷兵器时代军队中的斥候,都是轻骑兵,走机动路线,一般情形下根本也不会和人正面交手硬刚,即便是遭遇了敌人,逃不了也是弓骑游斗,很少有人会装备骑枪进行冲锋。但这个巴克坦,猿臂蜂腰,身高体健,用起这种超长的骑枪来却显得格外得心应手。一冲之下,不但拉开了和王越之间的距离,率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而且还充分发挥了骑枪的长处。

    他手中的这杆枪,木杆铁头,不但坚硬够长,而且质地轻脆,一旦撞击到对手身上,就算是一棵树也能穿出个窟窿出来,同时枪身反震断裂,只要一松手就能卸去冲力。虽然只是一次性的武器,但杀伤力确实巨大无比。以这种武器来对付明显不善马战的王越,也是有的放矢……。

    更不用说,就在巴克坦冲锋的这一刻,他的另外一个同伴古尼音布也已然从另外一个方向同时朝着王越发起了攻击。不过他用的不是骑枪,而是斥候游骑专用的骑射短弓,人还在马上策马飞奔,手中短弓便已经嗖嗖嗖,一根接着一根,来了一轮连射。速度之快,竟是比后面的裴满还要快了一倍多。

    裴满的连珠箭一口气能射满七箭,亦即是箭术中十分有名的“七星连珠”,但这个古尼音布却在眨眼间连射了十五箭,人马如飞所过之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射出了一片,满眼都是箭雨纷飞。

    不过,弓箭这种武器,长弓与短弓最大的区别就是射程和威力。裴满的弓射速虽然慢,但射程远,威力大,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狙杀,有如枪械中的狙击步枪。相比之下短弓则如同可以连发的半自动武器,可怕的不是射程而是射速,在古尼音布这样的高手手中,一瞬间连发数箭,边骑边射,厉害就厉害在游击战上了。

    此时,他和巴克坦一左一右相互配合,一个弧线游走,骑射如雨,一个马快如风,骑枪冲刺,加上后方的裴满定点狙击,三个人同时锁定王越,有远有近,有骚扰,有拦截,至少在配合上是完全没有破绽的。换了旁人在王越这个位置上,就算功夫再高,也很难全身而退,更不要提能不能破局和反杀了。

    但王越这种存在生在这个世上,却仿佛就为了打破种种常规,眼见着巴克坦纵马持枪朝着自己一路杀来,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刚刚一棍打死了贾拉里,手中铜棍还没来得及撤回来,他另外的一只手就直接把右手衣袖缠住的三根铁箭抓在了手心之中。

    然后,一抖手,整条手臂如鞭甩动,啪的一声脆响,这三支箭就被他以**拳中甩手箭的手法扔了出去,目标不是裴满,而是古尼音布。

    王越的手劲和腕力到底有多大,这个没人计算过,但经他手甩出去的这三支箭甫一出手,便撕裂了空气,发出来的破空声,完全不在裴满的那几根连珠箭之下。速度之快,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本打着注意就在外围游斗,以短弓速射骚扰王越的古尼音布,根本也没想过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用手甩出不啻于强弓硬弩的箭来。刚是一轮箭雨射罢,整个人就好像中了箭的野鸭子,下面的马还在飞奔中,他却已经连中三箭,胸腹间血如喷泉,整个人都被射穿了。

    随后,一声未吭,尸体掉落马下!

    试想一下,一个人在骑马飞奔中,突然中箭如被雷击一般,整个人都被射的脱离马背,跌落尘埃,身体上凭空多出了三个大洞的情形,究竟会有多么的惨烈和可怕?

    几乎,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赵淳身边的几个人,又死了一个!

    但王越这番出手过后,却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的战果的一眼,就在古尼音布中箭的一瞬间,他整个身体突然在马背上一跃而起,不但避过了裴满的七星连珠和古尼音布的箭雨连射,而且身形接连一闪,却是再也不执着于身下的马匹,反倒是凌空一转,一脚正踏在巴克坦刺来的骑枪上。

    人如飞鸟,啪啪几个碎步,转瞬便拉近了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一棍盖顶,隔着七八尺外照着巴克坦的脑袋就砸!

    王越手中这条大棍,重有百十斤,乃是不折不扣的重兵器,一棍砸下来,简直好似崩天裂地一般,巴克坦眼见如此,连忙把手一松,弃掉骑枪,同时一只脚脱开马镫,身子朝外一载,就来个镫里藏身。显示出极其高明的马术技巧。

    但是王越根本也不管他如何躲闪,这一棍下来,连人带棍,砰!的一声便直接砸在了马背上,刹那间便仿佛流星坠地,这一头奔腾如飞的高头大马整个身子顿时从中折断。

    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瞬息连成一片,竟是被王越一棍便打成了两截,血光爆射中,还夹杂着巴克坦的惨叫声!

    本以为避过了王越这一棍就算躲过了这一招,却不想王越的暴力简直超出任何人类的想象之外。一棍之下,根本无物可当,居然是连人带马来了个一勺烩。

    足足半吨多重的战马,纸片般的飞起来,血肉横飞。藏在马腹下的巴克坦胸腹凹陷进去足足有半尺多,整个身体活脱脱就像是破烂的布娃娃,在坠落地面的那一刻,五官七窍都在齐齐向外喷出红黑色的血来,其中间或还有大大小小的肉块从嘴里不断喷出来。虽然还没有马上就死,但他的这种死法无疑却是最痛苦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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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武力介绍:
不畏浮云遮望眼, 只缘身在最高层
终极的武力,造就终极的人类。
当我的武力最终踏上巅峰的那一刻,再高远辽阔的天空也遮不住我的眼,再厚重无方的大地,也埋葬不了我的心。到那时,我定要天下众生都顺从我的意,但有不从,便是满天神佛,都要他烟消云散。终极武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终极武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终极武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