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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西平     终极武力txt下载     终极武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八章 龙象 三

    第九百二十八章龙象三

    是以,两人拳头一撞,又分开,王越的沉腰坐马原势不变,在他对面的丹增上师却向后一晃,把脚下的青石踩的好像烂泥巴一样。人虽没有像之前一样,退出几步,但他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下面却猛地颜色一暗,前伸的胳膊,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仿佛是地震中不堪重负的房梁。

    随后,他一吐气,口鼻中登时喷出一大片白生生的热气,掌心中的毛孔就像是通开了泉眼,瞬间便湿漉漉全是汗水。

    与此同时,王越的脸上也是一红,脚下地面突的往下一陷。半尺厚的大青石碎的像是打磨机打出的粉末,稍稍一动,立刻就翻卷着从下而上涌向了四面八方。

    打到了现在,两人消耗的体力无数,可硬拼之下,这一招的力道却仍旧是如此猛烈,由此可见功夫练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这种地步后,想要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来,实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比想象中的要难的多了。

    丹增上师的年纪虽然大了,但秘法层出不穷,还有外力加持,饶是以王越的体力和爆发力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说是稍占上风,却始终不能一锤定音。只好一发狠,脚底横踏,猛的向后一蹬地,人立刻向前迈出半步,以**拳中最根基的夹剪步,配合呼吸,追上去又是一招前冲硬打。根本不敢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这老喇嘛的韧性实在太足,一身瑜伽简直百折不挠,一只脚刚被王越踩的变形,这时候居然也是向上一提,以脚后跟向后横拉,同时大腿后面的两条大筋绷紧弹动,整个人在向上一跃而起的瞬间,偌大的身子便倏地往后一挪,顿时自然而然的就让过了王越追打过来的一拳。

    “好!再来。”

    拳打虚空,恍如雷鸣!却一招落在空处的王越,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见老喇嘛后退脱身,立刻也抬脚朝前一窜,仍旧是个半步,可他这一下却是以震脚发力,啪!的一声脆响落地的瞬间,大腿内侧的肌肉和小腿下面的韧带大筋全在这时齐齐一抖。

    然后,他整个人的身子就突然摆胯由正面追杀变成了横肩立肘,前臂抬起与肩同高,借着震脚跺地的反作用力,脊椎只往上一挺,他这一侧的肘尖就好像一条大枪头似的,随身而动朝前顶戳了出去。

    苏家的**拳虽然脱胎于大枪术,讲究一个行拳如扎枪,但拳法中类似于这种肘的用法却比拳要难练的多。想要在实战中用的好,最重要的就是要贯穿一气,将脚往上一直到肩膀的所有关节韧带和筋肉,骨骼全都练得灵活无比,既要节节贯穿,形同一体,又要发力用劲如线提气催。最后才是整合一体,聚力在肘尖一点上,一抬肘,浑身劲力凝成一线,宛如一条有质无形的大枪,挡者披靡。

    所以,**拳最上乘的法门内外兼修,平时打人硬打硬进,走中宫直入,固然也是刚猛无比,可若是换了肘法,真要练到了家,这一肘子顶出去,那杀伤力简直不比真的大枪差。拳经中所说的三拳不如一肘,在这一点上绝非虚妄。

    拳法中的肘击之所以威力巨大,原因就是聚力后的以点破面,就像是用铁锤将一枚钉子锤入坚硬的木头中一样,同样整合全身的力量,受力面积越小,自然压强越大。但在苏家的**拳里,这样的肘法,配合特殊的发力方式用出来,却叫做“摧城顶”。

    想要把这一招练的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去练大枪。一丈多长的大枪杆子用一手持了,齐肩发劲,一抖手刺中远处的目标,初时刺中即可,练准头,到最后就要装上枪头,一枪扎进墙里,破洞如拳般大小才算成功。然后,再弃枪用肘,但有所成,一肘戳出去,只要对手敢接,立刻就会触手发力,碰哪哪碎。

    因此,**拳的肘,练得其实还是个枪劲儿,一戳一扎里还有个挑,和别的拳法中的肘区别很大。

    就好像现在的王越,久战丹增上师不下,这一肘追上去,肩膀腰胯都连成一体,形成真正的上下贯通之势,发力时几乎就和古代大将军纵马持枪的运枪法门一模一样。

    虽然屁股底下没有马,可他这时的侧身马步扎下去,却活脱脱就像是身子里站出了一匹马来,肘往前一扎,身形随之微微晃动,沿途上下所有的关节都像是往里面塞了一个弹簧,一晃一晃,内敛阴阳,表面上只是那么起肘一扎,实际上却是双手合于阴阳的绝顶杀法。

    形势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刚刚强行打断了王越连绵不断的攻势,开始反击的丹增上师,出手却不过三两下,紧跟着却又在一记硬拼中,重蹈覆辙,被王越震的向后退让。虽然还不至于因此露出败势,可如此几次三番这般模样,也着实让老喇嘛心急如焚。

    一见王越毫不放松,提肘又来了这么一下,连忙一伸手,大手印如云盖顶向下一落,宽厚的掌心向内凹陷,看似一起一落的同时,实则却是手腕连颤用的是以柔克刚的手法。就像是一块厚布突然从天上落了下来,甭管王越的力道有多么刚猛,一碰之下,刚柔对冲,势必也会被持续消磨,卸掉大部分的爆发力。

    而刚不持久,只要力道这么一泄,再后面丹增上师自然就有无数的手段,借此施为……。

    正所谓柔能克刚,自从和王越交手以来,王越也不是没有用过肘法,老喇嘛应对的这一下按道理来讲,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接下来双方的手肘再次相遇之后,丹增上师的手掌却猛地向后一缩,如被电击。

    然后,如果有人能在旁观观战就会发现,这老喇嘛的掌心深处赫然已是一片血红。那不是气血凝聚显露出来的颜色,而是真正的血。

    双方碰撞的声音,比起之前来,几乎弱不可查,可由此造成的伤害却实实在在的。一身瑜伽成就的丹增上师,肌肤皮肉之坚韧就是刀砍斧剁都无法伤害分毫,但现在只是刚和王越的肘尖一碰,他的手掌中心部位的皮肉就被磨破了。

    对,就是磨破了!王越这一肘,在接触到对方掌心的一瞬间,还有一个向外逆时针剧烈旋转的动作,就像是电钻一样,一碰到障碍物,立刻飞速旋转。

    结果,哧!的一下,本来还想着以柔克刚,只等卸掉对方肘上的力道,立刻就是顺势包裹缠上去的丹增上师,却只觉得掌心猛地一热,一股可怕的力量就像是烧红了的钢钎一样洞穿了自己的手掌,顿时他整个人如被电打了一下,刷的一收手,当时就一声闷哼,从嘴角流出一道血线。

    他的瑜伽术虽然练得出神入化,筋骨坚韧,刀斧难伤,比这世上任何的横练功夫还要难缠的多。而且兼修内外,连五脏六腑都淬炼的强健无比,一发力,筋肉拉伸,骨骼扭曲,整个人就变得和橡胶人似的,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身体几乎可以天然卸掉大部分的外力攻击。

    而这也正是王越和他交手到现在,几次全力以赴,体力全开之下,仍旧无法奈何得了的真正原因所在。任凭他的混元捶发力,打法刚猛无俦,挡者披靡,却也无法彻底碾压这个老喇嘛。

    不过,这一次王越显然已经是有了相应的对策,一记摧城顶的肘击直戳,劲力内敛,合于一线凝为一点,也真是做到了将浑身力道都集中在一起,一肘子朝前顶出去,就好像是大将军纵马摇枪,飞驰而来,人借马力,枪借人势,才往前一扎,立刻就是抖手拧,顿时扎枪便钻,用劲简直歹毒之极。

    这样的一枪,就是战场上专破敌人重甲和盾牌的“毒龙钻”。再加上他摧城拔寨般的发力,同样是一记肘击的势子,里面蕴含的门道却已是天差地别。

    “嘶……!”

    丹增上师一掌盖在王越的肘尖上面,掌心皮肉好像被钻头猛烈的钻了一下,虽然及时收了手,可对方的那股子力道却是穿透力十足,竟是一碰之下马上就顺着他的收心透体而入,沿着手腕,顺着手臂,一路攻到了肩膀头上。

    这还是他一觉不妙,立刻就运劲抵抗,这才将这股力道在肩膀前面给截了下来,没有让它一路再破入身体,伤及脏腑。但即便如此,他的这条胳膊却仍旧像是被仍旧巨大的绞盘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被狠狠绞了一下,沿途所至,不论是筋肉还是骨骼关节几乎全都错位,立时间剧烈的疼痛,饶是他这等人物都忍不住连连痛哼,一时间这条手臂就像是被废了一样,只要微微一动便火辣辣的痛入骨髓。

    然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这条胳膊暂时已经算是废了。不论是外面的皮肉,还是里面的筋骨韧带,全都被剧烈的扭伤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是肘法,是枪法!”

    丹增上师一收手,紧跟着就向后退,人虽没有当场疼的叫出声来,却也连连倒抽了几口冷气。

    他虽然和苏明秋之间没怎么照过面,可也知道苏家的拳法原本就是脱枪为拳的来历,如今在王越这里刚一吃了个大亏,心里也立刻明白了对方这一招的来处乃是战场上杀人无算的古代大枪术。

    要不然以他的功夫,瑜伽练体,又在外力加身之下,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几近不坏,又怎么可囊之前吃了王越那么多拳,连脚被踩变形了,都“安然无恙”。

    而且他与人交手,生死厮杀的经验也丰富异常,打法凶狠,一点儿都不比王越差,再辅以真言震慑心神,在碰到王越之前,那么多年来,也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把他怎么样的。

    但是今天,就偏偏碰到了王越这么一个狠人,年纪轻轻不但先天元神强大,不惧他的真言震慑,还体力无穷,爆发力猛烈到了极致。一路压着他打不说,眼下更是一下废了他的一条胳膊。虽然只要给他时间,这条胳膊养好并非难事,可谁给他这个时间啊?

    面对王越这样的强敌,双手俱在尚且落在下风,如今废了一条,那接下来还怎么打?

    思及此处,丹增上师不由大惊失色,心神震动,几乎难以自持!

    当下,顿时去意迭生,借着人往后一退的同时,竟是不管不顾,将身上所有的力道一敛,一个转身,人就向前扑出了十几二十步远。

    “哈哈哈哈!都打到现在了,你还想走?”

    眼见自己一招得手,终于重创了这个难缠到了极点的老喇嘛,王越不由一阵放声大笑。

    然后,他再一看到对方突然一转身,纵跃好似飞龙行空,转眼就拉开了和自己之间的距离,顿时就也知道这老喇嘛肯定是心生去意,没了和自己再打下去的勇气了。

    可世上的事,哪里有那么多都随着你心意的?一场鏖战到现在,好不容易奠定胜局,要赢了,你却想跑,说不打就不打了?

    王越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让眼看就要吃到嘴里的这块肥肉,就这样像当初的严四海一样飞了。当下,也是一步跨出去,双臂一展,恍如行空天马,几个纵跃就追到了丹增上师背后,然后一拳狠狠的轰了下去。

    背后大人,最是要命,姑且不说王越这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只要丹增上师稍稍因此一缓,整个人自然也就无法再维持之前的势子,继续逃跑了。而这么一来,只剩一条胳膊的老喇嘛,对上乘胜追击的王越,那下场不管怎么想,如果不出其他的意外,那也只剩一条死路了。

    这段时间,王越连遇强敌,先是严四海,再是赵祯,结果几次交手下来,力气没少费,却都没有留下对方。如今对上更厉害的丹增上师,再要让他在这种局面下跑了,那王越可就要自己窝火死了。

    所以,无论如何,王越其实都是不可能放过面前的这个老喇嘛的!只要打死了这家伙,他换血洗髓的过程势必大大加速……。(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 龙象 四

    第九百二十九章龙象四

    面对王越的这一拳,这世上没人敢掉以轻心,但丹增上师显然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关键时刻竟是根本也不抵挡,只头也不回往前就冲。王越的拳往下一落,刚碰到他的后背,就只见这老喇嘛浑身上下的皮肤迅速褪去了原本的淡淡金光!

    继而,如潮水般一齐涌到了后背上。瞬息之间,他和王越拳头碰触的那一片皮肉,金光一闪,就像是刷上了一层厚厚的金漆,皮里肉外光华湛湛!

    “金刚不坏?”

    王越的眼中精光一闪,转眼就明白了丹增上师这是为了应对自己这一拳,将全身加持的外力都汇聚在了后背上。为的就是宁可吃他一拳,也断然不会停下脚步。

    “好家伙!这一下,倒是真有了几分不坏金身的意思了!!只可惜,外力到底只是外力,能借的了一时,也不能借的了一世……。”

    心中念头电转,王越虽然知道经此一来,丹增上师的后背肯定是防御力暴增,但却依旧原势不变,一拳轰了下来。

    “当!”剧烈的**声,就好像从深山古寺中传出来的一记铜钟轰鸣,王越只感觉拳头一紧,指骨发疼,丹增上师的后背这一瞬间生似就变成了一块实心的金属块儿,虽然也被他一拳打的向内一凹,却也震得他手腕一颤,掌指一阵阵的发麻。

    同一时间,前面的丹增上师人在空中,突然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后背的大红僧袍瞬间粉碎,露出了里面金光已经迅速黯淡的后背。上面赫然是印着一个王越的拳印,宛如斧凿,就那么镶嵌在他的脊椎上,足足向里陷入了一寸多深。

    再然后,老喇嘛背上的金漆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现出了了一条条的裂纹,纵横交错一如蛛网,但终究还是保留了最后一抹的亮色,没有彻底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丹增上师也借着王越这一拳的庞大力道,一下向前冲出去了三四十米,身形落地一个踉跄,然后就向前一扑,双脚踏动,简直连成了一条线,瞬间就钻进了前面的胡同里,不见了身影。

    “真是好本事,希望你我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我要不死定会再来领教你的本事……噗,噗,噗!!”

    丹增上师头也不回的消失不见,但紧跟着就从前面传出了他的这样一句话,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是接连喷出了几口鲜血。以至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空气中都能够闻到那种新鲜血液散发出来的腥气。

    由此可见,结结实实的被王越一拳轰在背上,他受的伤实在不轻,哪怕是凝聚所有外力,有了几分金刚不坏的味道,却也没挨住王越的拳头。

    而且从他说话时候的气息判断,这个老喇嘛只怕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这一点他也心知肚明。

    “该死的,这世界的宗教修行,果然是不一般。虽然假求外物,可却走得一样是精神影响物质的路子,这个老喇嘛年纪都不知道多少岁了,居然还这么难缠!!不过,好在他修行的还不到家,外力终究是外力,又被我重伤数次,废了一条手臂……。只是……这密教的瑜伽法门最善挖掘人身潜力,以他的生命力之强,只怕到头来未必就没法治了……。还有,他留下的这几句话,明显也是看我年轻,想要用言语激我,怕的就是我追杀他!可我焉能中了这等伎俩小计,当然还是追杀去打杀了此人最合我的心意……。”

    一拳打在丹增上师的后背上,王越身形落地,本是有心立刻就追上去,但老喇嘛最后这一手,外力凝聚之下的反震力,也是异常霸道。饶是以王越的本事,竟然也不由的被震动气血,胸口为之一窒。

    所以,脚下也不由慢了一下。这才让丹增上师顺利的钻进胡同,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不过,老喇嘛到底是受了伤,最后一下还被王越险些打散了身上加持的外力,虽然凭着最后一丝余勇,强行提气跑了,但事实上他和王越之间的这点距离却始终都在王越的精神力量笼罩之内。

    王越就算眼睛看不到他的影子,可却对他移动的范围和轨迹,比他自己都清楚的多,当下心中念头一起,不慌不忙朝前就追,既不远离,也不拉的太近。

    反正这老喇嘛,已经是受了重伤,施展秘法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只要这么跟下去,时间用不了多长,根本也不用王越出手,他自己就会陷入到虚弱期了。

    刷刷刷,身形游走,丹增上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多,当然他也知道这时候,王越肯定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所以他这一扭身撤退,立刻就是二话不说借着前面一片密密麻麻的建筑物作为遮掩,迅速前往自己知道的一处密道入口。

    现在别说他是身受重伤,就是没受伤,想要甩掉体力近乎无穷无尽的王越,也没那么容易,因此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通过这片城堡内部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来脱身。

    但可惜的是,他的想法不错,也给自己事先留了一条后路,可真等到他跑到地方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就在他面前的路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似乎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

    “咦?是七叔……。”

    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一直缀在老喇嘛的身后,王越感觉到这条道路尽头的那个人的时候,却比丹增上师还早了一线。

    也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苏明秋。

    当时,王越来追赵祯的时候,苏明秋就说过让他先过来,他稍后就到,只是王越也没有想到,他这个稍后就到,一到就堵住了丹增上师这条大鱼。

    “赵祯这一次为了要杀我,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除了丹增上师这最后一个大高手压阵之外,前面的铁骑和火牛阵不过也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其他的布置,显然都是已经被七叔那边给吸引过去了,要不然这些人再加上一大群的枪械武装,就我一个人,只怕也危险了。稍有不慎,说不定就栽在这里了……。”

    王越心中暗道,脚下也没停留。因为就在他认出苏明秋的这一瞬间,丹增上师也已经和苏明秋动起了手。

    这老喇嘛虽然知道苏明秋的大名,但显然却是没有见到过本人,或者见到过这一次也没有一下认出来,可高手过招,未曾动手就有感应,苏明秋往那里一站,整个人就仿佛渊渟岳峙,给人的感觉完全是深不可测,是以丹增上师这一二话不说,出手就是杀招。

    “咄!”的一声断喝,真言入耳,竟是一照面就全力以赴用出了密教真言,震慑心神。继而他人往前扑,身形连缓都没缓一下,双脚连踏,双足落地举重若轻,只往前一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狂奔的大象,明明沉重如山,偏偏却又轻飘飘如风而起,映入眼帘简直矛盾到了极点。

    这就是密教中白象形在身法中的运用。丹增上师深知背后王越正在赶来,前面再有苏明秋拦路,他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冲过去,那他就彻底完了。

    是以,他这往前一冲,真的也是手段尽出,拼了老命了。只是在0白象形上的施展就比和王越动手时厉害了许多。再加上他剩下的一条手臂,捏成龙爪,快速挥动,连撕带扯,辅以真言震慑对手心神,竟是一照面就把苏明秋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当然,这也谁苏明秋不知道老喇嘛的底细的缘故,一上手就被他真言灌入耳中,震动精神的缘故。

    但当苏明秋一步退后结束,丹增上师的这些手段也就对他再没了多大的用处。密教的真言虽然厉害,但苏明秋的拳法武功上承唐国骊山的老母宫,也是道家的嫡系真传,几十年如一日的打磨心意,蕴养精神,苏明秋的拳意圆融,简直无法想象。一旦有了防备,丹增上师再想要依仗真言不断的撼动他的精神意志,其难度甚至比面对王越的时候还要困难一些。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剩下的拳法武功,苏明秋已是当世大家,试想刚和王越鏖战一场,已经身受重伤,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大幅度消耗的丹增上师,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见面不过数招,就被苏明秋一掌席卷而去,逼得左挪右闪。

    “我知道了,你是苏明秋?”

    一次两次没有冲过去,丹增上师心急如焚,却也在这一瞬间立刻猜出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当下不由大吃一惊。

    顿时就知道,此番大势已去。不但自己栽了,而且赵祯布置在外围的人手,肯定也完了。

    “七叔手下留情,别打死他,让我来。”

    就在老喇嘛话音出口,还未落地的时候,王越也已经到了跟前不远,哈哈一声长笑之后,声音传入耳中,却是生怕丹增上师被苏明秋打死了,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说你这么慢,原来是碰到了这个喇嘛。”苏明秋和丹增上师交手数招,虽然只过了几个照面,但也知道面前这个喇嘛是个顶级的高手,若不是先前已经和王越打了不知多少时候,受了伤,只怕自己要想拦住他,也不会这么轻松。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何处不是灵山!!”

    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眼见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自己已经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脱身出去了,事到如今却是心头一松,竟是彻底放下了生死之念。口中喃喃一声自语过后,却是脚下一顿,面现悲苦之色,一伸手宛如佛前朝拜,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照着苏明秋的胸口就推了过去。

    而他这一下似乎也已经恢复了平静,面色自然,双目低垂,一掌推出后,整个人都像是已然忘记了一切,无畏无恐,不知不觉间就带出了一种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意境。

    无畏印!

    这是密教大手印中一种最能调理精神,安抚惊怖,使人无所畏惧,面对一切挑战的法印。

    “好一个大喇嘛!恭喜你,堪破红尘,得偿所愿。”

    苏明秋看着丹增上师脸上的神色瞬间转变,眼神中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敬佩之色,不过佩服是佩服,该出手时他也从来不会留手。口中话音还在耳边回荡,他的手就已经丝毫不躲不闪的和丹增上师的无畏印碰在了一起。

    不过,和王越的打法完全不同,苏明秋的这一掌起落之间有如云水相生,走的乃是唐国内家拳正宗的打法路数,运刚于柔,绵里藏针。只是这么轻飘飘一掌按过去,丹增上师的无畏印就噗的一下,散了架子。

    而他刚受了重伤,外力溃散,已是十不存一,又哪里经受得住苏明秋这一记暗含云手奥妙的轰击。顿时口中一声闷响,整个人都离地三尺,被苏明秋一掌拍的飞了起来,直直跌出七八步外,扑通一声摔落尘埃。

    不过,他的反应也快,一下摔倒在地上之后,立刻脚跟蹬地,贴地横滚哗啦啦一下就滚出了三四米,然后再一变向,浑身都蜷曲成了一个圆球,顺着一处下坡的小路,骨碌骨碌往下就滚。速度之快,竟是有如星丸弹射,一转眼就在十几米纵身而起。

    可就在这时候,后面的王越早已看得真切分明,几个大步横跨,凌空三步发力运劲,咔嚓一声,居然又是一个摧城顶的架子,戳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这一下可没有了金身护体,王越的肘尖一戳一挑之下,丹增上师胸口的衣服全部粉碎,连带着里面的皮肉筋骨,也都破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成泥。

    很显然王越赶到的及时,这一肘和之前那背后的一拳算是贯通了前后伤势,形成了合击。

    不过,就算这么重的伤,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居然还能站着不倒,只是身形一晃,身上最后的一抹金色自此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于是,王越身形落地后,紧跟着又是一掌,拍在了丹增上师的额头上!(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龙象 五

    第九百三十章龙象五

    这一下,老喇嘛干脆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吃了他这一击!巨大的力量瞬间灌顶而下,顿时打的他五官七窍同时向外喷出血来,但是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是没有死,只是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就站稳了脚步。甚至在王越的这一掌击顶过后,他的额头都没有被拍碎……。

    只是血肉横飞,整个人被打的眼冒金星,昏昏沉沉,一片混沌。整个人就像是醉了酒的普通人一样,摇摇晃晃,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老喇嘛的头骨简直坚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连王越这一掌都没能拍碎,只是炸的外面皮开肉绽,震动了里面的脑子。

    所以,丹增上师尽管受此重击,人明显已经是不行了,五官七窍齐齐喷血,胸口洞穿,内脏都碎了不知多大,但就是站在原地不死。

    生命力之强大,也是没谁了。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已经算是结束了。王越目光闪动,一拳又砸在了他的脖颈一侧,顿时打的他向旁边飞出去四五米。

    可就算是这样,颈骨咔嚓一声折断,原本就血流不止的脖子这下算是整个都断了,但他竟然又从地上爬着坐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的两条腿双盘起来。

    然后,提起手置于胸前,闭上眼结成无畏印。直到这时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断绝了呼吸!

    “真是可怕啊!密教的修行者,生命力之强大,简直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而这个老喇嘛的功夫明显还没有修成真正的不坏金身,只是借了几分外力加持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那要是真个金身有成,岂不是真的成了神佛罗汉了?

    王越看见对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断绝,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今天他和丹增上师这一场,实在是自他出道以来,打的最费劲的一场。体力不但消耗过半,而且精神上也是十分疲惫。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站在丹增上师的尸体旁边,竟然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从他胸腔中传出来的微弱心跳,王越不由对自己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老喇嘛的呼吸断绝,脑浆子都被震成了一团混沌,人肯定是死了的,但他身体的生命力却一时还没有消散,所以心脏还在跳动。从这一点上讲,他应该算是脑死亡,但身体本身的活性还在,如果拉到医院用上最先进的科技手段来救治,说不定还能保持几年身体不腐。

    而这种情形要是放在过去,那几乎就是可以被称之为肉,身,佛了,在佛教的传统里,这是一种极高的成就!(这里在强调一下,本文是小说,请读者中的佛教徒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小说里的世界是虚构的,作者瞎瘠薄扯淡的。绝无一点不恭敬之心)

    和上次那个巫师差不多。这些修行者,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或者干脆就称之为神通。我虽然对这东西了解不多,可也大致知道一些。所以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神佛的,就算是有,也只是对一些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的称呼罢了。我们练拳的人,只敬天地,不敬神佛!

    这时候苏明秋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王越口中的自言自语,当下不由摇头一笑。

    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虽然厉害,到最后就算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死在苏明秋和王越两个人的联手上。只从这一点上说,密教的传承的确是可怕的很。

    尤其是丹增上师的年纪比苏明秋还要大的多的多,一生修持之下,居然还可以保持住巅峰时的体力,这比起唐国内练拳的各家门派高手来,其实也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但宗教这种东西,他们的修行本身就和武道是不同的,就算中间有些联系,本质也不一样。所以有些东西玄之又玄,想要解释的清楚,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再怎么修炼,说的再玄妙,到头来体现的也是力量的一种外在形式,本质上是没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

    就好像这一次丹增上师碰到了王越,任凭他手段尽出,用出了一切压箱底的本事,到最后不也是奈何不了王越分毫,还被打的身受重伤,落荒而逃,死的干净利索。就连他视为神通的真言法咒,对上苏明秋的作用其实也是微乎其微,并没有像他之前对赵祯所说的一样,是什么武道不敌神通。

    管他有没有呢。对我来说,力量始终都要是自己的好。

    站在丹增上师坐化的尸体旁边,看着苏明秋走过来,王越眼角的余光中,正看到一团明亮的白色光团从老喇嘛的眉心深处遁了出来,然后微微一个旋转,就自动投入到了王越的体内。无形中虚空中仿佛又有一声龙吟象呐的悲鸣隐隐传来,但这种声音,不是王越本人,就连苏明秋这样的高手也是绝对听闻不到的。

    这就是福利了!打生打死这么长的时间,到头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幕么。而相比于之前已经死在了王越手下的那些敌人和对手,这次从丹增上师身上摄取到的精神能量,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中最大,也是最凝聚的。甚至连他们的颜色光亮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般人死后的精神能量聚集成团是灰白色甚至是惨白色的,并且大小和凝练程度也会随着人生前的精神力强度有不一样的变化,但丹增上师的这一团精神力能量却是明亮的白色,其凝练程度,几乎一颗就比得上之前的所有了。

    就算是那能操纵身外化身的影子杀手,和来自教会的几个骑士,还有那几个大草原的土著巫师这些个本身就精神远超常人的存在,也远远比不上丹增上师。由此可见,这个老喇嘛能在密教之中被人冠以上师的尊称,的确是十分不简单的。

    换句话说,他的身份应该就算在密教大雪山的教派中,也是十分超然,位高权重的。

    哎呀,不好。刚才我还能感受到赵祯在远处观战,现在只怕已经被他跑了。王越慢慢呼气,突然抬眼望向远处,果然就已经看不到赵祯了。

    那家伙胆子不大,又自恃身份,看到你这里分出了胜负,肯定已经通过地下的密道跑了。不过,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抓不住他,那就下次去赤红龙旗的老巢去逮他,只要他不肯抛家舍业,他就没得跑了。苏明秋摇摇头,示意王越不必担心。

    好好好,我就说王越你小子是一等一的杀才,这才多久没有见面,就又有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你的手下。尤其是这个老喇嘛,可是在我们龙骧卫内部长年高踞通缉榜单的前十名的,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同仁在海外被他打死了!没想到,今天却是死在了你的手底下,真是没想到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常真如。没想到这一次,连他都来了。

    谁要杀我,我就杀谁。我可没有滥杀无辜。王越闻言不由翻了一下眼睛,明显对于常真如口中的这个杀才的称呼,表示不满。这一段时间死在他手里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事实上也是真如他自己说的一样,几乎没有几个是被他找上门去无缘无故,主动打死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对他心生恶意,杀意,要杀他的。

    所以,对自己满手的血腥,王越也不觉得有什么愧疚之心!

    以前就知道赵祯家里有个喇嘛,只是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往来。今日一见,果然也是名不虚传!藏地大雪山的密教从前朝开始,就和完颜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喇嘛在他们这些人家里供养着。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苏明秋平日里似乎和赵祯这一家人来往的也不多,所以尽管也知道对方家里有个神秘的喇嘛上师,却对此了解的知之甚少。不过,他对唐国藏地的密教却知道的很多,因此也正因为是这样,才让他感到很奇怪。

    毕竟当今时代,前朝早就成了遥远的过去,按照一般情形,像是丹增上师这样的喇嘛本来就已经应该回到藏地才对了。不然,国内大一统,新朝清算一切,真要追究起来,密教的那些喇嘛肯定也会吃挂落的。

    这也很简单,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这喇嘛名叫丹增,在密教里是有上师的称号的,本身就有自主传播教义的权利,几十年前,前朝刚刚崩溃,他就随着赵祯一家出了海,这么多年受人供养,他们实际上早就形同一体了。只是这次,他拿命还了因果,也算是和赤红龙旗两情了。

    常真如蹲下身子,凑近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阵,又把丹增上师身上的伤势一一检查清楚,再站起来时,看向王越,就不由一阵啧啧称叹。

    他身为龙骧卫在海外的负责人之一,当然是深知道这个丹增上师的实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就死在了年纪轻轻还不到二十岁的王越手里!饶是常真如这等人物早就见惯了国内国外的各种大场面,也不由得对此连连称奇不已。脑海中一瞬间,就不知道迸出了多少的疑问!

    有心拉着王越要仔细的问一问,可这时候的王越大战收场,一口气已经是慢慢的泄了,一时间浑身上下的毛孔中都再往外喷出丝丝的白气。即便隔着两三步,也能感到那白气中散发出来的热量。显然直到此刻,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的王越才彻底放松了身体和精神,开始平息体内沸腾的气血。调理呼吸。

    由此可见,王越刚才究竟是经历了一场什么级别的大战,以他的功夫和体力,竟然在事后都有些保持不住身上的毛孔闭合,要主动释放出一些热量,才能平息自身的气血了。

    当下,也不敢多说,转回头去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苏明秋道:这次我可是承了王越一个好大的人情!这些年来为了对付这个老喇嘛,我不知道派出了多少的人手,又损失了多少精锐,今天他终于死了,虽然不是死在我们龙骧卫手里,但我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你也知道这是承了我师弟的人情,那就记着到时候还回来就好了。另外,这个喇嘛死了以后的后续问题,你们也要承担起来。苏明秋点点头,想了想,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麻烦的事情,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丹增上师虽然人在海外,可到底是出身大雪山的喇嘛上师,只凭着这个称号,就知道本人不一般了。而藏地密教的那些喇嘛,又素来难缠的很,虽是佛门弟子,却又和唐国内地各家寺庙的和尚不太一样,有的时候他们的行事手段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可怕一些。

    现在王越打死了丹增上师,等消息传回国内,很难说就不会因此而生出其他的一些事端来。是以,苏明秋这时候已经开始为王越担心了。

    这个你放心,这喇嘛原本也是被通缉的,虽然死在了王越的手里,但是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所以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会亲自回去向卫主报告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和大雪山的那些喇嘛联系,说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

    苏明秋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对常真如的这种保证还有点信不过的意思。不过他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常真如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多说了。只是点点头,就不再废话。

    与此同时,王越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心里头也没有任何想法,反正已经打死了人,至于后面的问题,是不是会有大雪山的喇嘛来找他报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王越不但不担心,甚至还隐隐有点期待的意思。

    因为今天他和丹增上师的这一场鏖战,对他的启发很大,不但见识到了藏地密教的各种打法和手段,而且更因此使得自己的精神力量与武道体系之间有了初步的融合,简直好处多多。而且这些喇嘛都是修持精神和心灵力量的高手,如果真有人从大雪山来找他报仇,这对他来说,其实也就相当于千里送人头了,至少也能让他体内的剑器青莲吸收到不少的精神能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五龙盛神

    第九百三十一章五龙盛神

    如果不是最后七叔拦了那一下,我要打死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只怕还要费上好多的力气。最大的可能就是耗时间,来拖到对方的体力耗尽,但到了那一步,以这家伙的经验,一见甩不掉我,自己跑不掉了,肯定也会在那之前返身回来和我拼死一战的,我虽不怕,仍旧可以打死他,可到底还是有些危险的。

    王越不管苏明秋和常真如在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回忆着他和丹增上师之间的这场战斗。通过事后的不断回想,来总结得失。

    最后得出的结论,虽然对方依旧免不了一死,可拳法武功到了丹增上师这样境界的人,真要绝死一战,就算受伤再重,肯定也是有足够的手段和他拼一下的。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厮杀,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擂台战,只要分出胜负高低就可以了,而是既分胜负也分生死。出手之间,无一都是奔着要对方的性命去的,是万万不可能有任何一点留手的。

    真要到了那一步,最后连走都走不了了,一方在几乎必死的情形下,拼起命来肯定也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算是王越,也不敢给自己打包票,一定会在打死对方后还能全身而退。

    丹增上师修行了一辈子,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无数,与人交手的经验全都是用人命来喂出来的。这样的人一旦放弃一切,存心死战,那种场面不用想也足以让人浑身发冷。

    如果错过这一次,让我再和他重新打一场,在知道了我更多的底细的情形下,三十招之内我要是还无法解决他,那就肯定要拖入像这次一样的拼体力和耐力的情形下。甚至真要打到最后,我也不太可能会有太大的把握弄死他。谁死谁活,只有打过才知道了。

    在脑海中几次复盘之前的战斗,到最后王越得到的结论却是自己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之所以会在今天死在了他的手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对他没有形成足够的了解。

    换句话说,他们两个人的实力真的是相差仿佛,换了任何一个地点和时间,重新再战,那结果谁赢都有可能,看的就是各自的运气和天命。谁死都是正常的。

    就在王越不断回忆,总结自身得失的时候,不远处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十几个人就快步的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男的,混血的白人正是金雀花佣兵的罗纳德,剩下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苏水嫣,男的则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身材挺拔修长的中年男子,正是常真如的大徒弟常衡。

    至于其他人,都在靠近这一片的同时,迅速分散开来,将以几个人为中心的地带隐隐包在了中间,显得十分的训练有素。

    师傅,对方的人都已经撤退了,咱们的人因为对这里不熟悉,所以只能放他们离开了。常衡看见王越,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常真如身边和他说了几句。

    另外,阿朱那边也有消息传过来。姓温的似乎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离开了,那边也没找到人。

    阿朱?是那个出身龙门的武僧和尚?王越闻言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了一下才想起那个穿着白衬衫,皮鞋,西裤的年轻和尚来。这家伙心高气傲,出身龙门,当时还和王越试了一手,结果含愤离去。

    王越,你没事吧?站在后面的苏水嫣,一走近过来眼睛就盯在了王越的身上。她虽然是苏明秋的侄女,但本身也是龙骧卫的人,所以这一次行动也跟着常真如来了。

    我没事!王越点头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四面看看,顿时就知道这一次苏明秋是和常真如的龙骧卫联起手来,摆了赵祯一道。而且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分出了许多人手,兵分两路,至于那个姓温的,应该就是温智元,也是常真如这一次出来的主要目标之一。

    温智元那家伙,在鹰扬卫里就是搞情报的,为人谨慎,这么多年来都没被人发现任何的马脚,如今逃了出来,自然也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抓到他的。常真如听到常衡的话,似乎早有预料,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他对那个阿朱,似乎还颇有些关心,又问了一句,阿朱现在在哪?

    他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回去了,这家伙的脾气火爆,又听不进人劝,刚一到这里就贪功冒进,胡乱指挥,这一次让姓温的提前一步跑了,我看也是因为之前他露了行藏,所以才打草惊蛇了。和常真如不同,常衡似乎对阿朱很是有些意见,说到这人的时候言语中自然而然就带出了点态度来。

    算了,反正他也是临时借调来的。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你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有些事情还是能忍就忍一下吧。常真如点点头,也没有多说。

    只是把话题一岔,指了指面前的丹增上师,道:多余的话先不说了,你们先把这个喇嘛的尸体搬回去,做一下防腐处理,然后装棺打包,准备运回国内去。这家伙可是卫里通缉榜上的大鱼,千万给我处理好了,不要出任何的闪失。另外还有那边那个赵淳,人还没死,也给我带回去,找人立刻审问,先把他的嘴给我撬开了,问问有关夏清菡的事情,和他们赤红龙旗之间有没有关系?然后,尽快调集人手,装备武器,准备下一次的行动!对了,别忘了收集林秀秀那边的情报,还有巴利伯恩,这家伙可是条吃人的大鲨鱼,危险的很,我要在第一时间内知道,这些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常真如好像是大将军稳坐中军帐,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事情一一吩咐了下去,自然就有专门的人各负其责,一下子就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好了,师弟,这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让赵祯跑了,可抓住了他家的老三,也不算白来。一旁的苏明秋见王越此时已经恢复了精神,气血平稳了许多,当下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对着王越一招手,道:今天死的人太多了,咱们离开这里后,又要换个地方住了。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常真如了,咱们先走一步,有时间再想想怎么对付赵祯。

    嗯!王越点头应了一下,也没什么话说。

    老苏,别忘了咱们的计划,你们先走,到时候我再去找你。我这边很快就会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到时候真要动手了,你可别忘了我那件事。常真如显然是和苏明秋之间是有什么秘密协议在的,说起话来云深雾绕的。

    放心吧,只要你不食言,我这里自然就没有问题。苏明秋说着话,一摆手,叫了王越一声两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旁的罗纳德也是一声呼哨,顿时十几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金雀花佣兵战士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紧跟着也离开了。

    是夜。

    远在城市西郊海岸边上的一片老旧的住宅区里,王越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了一个巨大的木桶中,盘膝坐着,口鼻间白气吞吐,一伸一缩,宛如龙蛇吐息。

    而透过墨绿色深沉的药液往里看过去,还能依稀看到王越身上几处所在隆起的一条条血痕和大块大块的淤青痕迹!这些都是白天他和丹增上师交手时受的伤,大多数虽然只是皮外的淤血聚集,可也有几处关节和骨骼的错位和开裂。

    他的身体虽然无比强悍,恢复力惊人,可和他交手的那个老喇嘛一手大手印的瑜伽功夫,也是伤人于无形。

    和这样的高手生死一战,固然活到最后的是王越,可他身上受到的伤害却也绝非少数,而这还不算之前和严四海与赵祯之间的先后交手,留下的外伤。所以只是一天的功夫,饶是王越这等人物,在回到这里后,也不得不在苏明秋的安排下,一进房间就泡起了药浴。

    并且这一泡就是五六个小时的功夫,其间每过一小时,木桶中的药液就会有专门的人来进行增减和加热。

    眼看着,外面的天空上,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了中天之上,万籁俱静的夜晚里,远处海浪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木桶里的药液渐渐凉了下去,颜色也变得浑浊时,王越这才从水中站起身,先用挂在一旁的干净浴巾擦干了皮肤上的药液,然后这才赤着双脚走进房间的客厅,也不穿衣服,就那么一吸气,顿时就摆出了一个拳架子,静静的站了起来。

    随后,他眼皮微合,一缕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的鼻尖上方,开始面月而立慢慢的呼吸吐纳!

    渐渐的,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心脏的跳动也缓慢到了极致,然后就从他的小腹中传出了一阵阵古怪的清吟声,初时还以为是流水潺潺,声息轻而悦耳,继而便仿若夏日蛙鸣,咕咕不绝。同时他的口鼻紧闭,自喉咙至小腹这一条线,气息上下流转,发出各种异常的响声。

    而随着他体内的种种声音响起来,王越浑身上下的皮肤表面也都从毛孔中隐隐的冒出了一丝丝的灰色的污渍,就好像体内的杂质正被一股什么力量慢慢的从毛孔里逼出来。

    事实上,这也正是拳法中的洗髓法,只是他现在用的法门并非是以前常用的金蟾锁气,而是苏明秋交给他的那本《阴符七术》中的五龙盛神法。

    苏家的这门练气术,是真正的老母宫秘传,是道家内丹术中的一种,并不是纯粹的武道功夫,但呼吸之间,气息缠绕五脏,强壮身体,乃是这世上最绝顶的内壮法门之一。王越此时依法而行,没用多少时间,就只觉得脏腑之间,一股气息升降运转,循环往复,不知不觉就像是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团热气当中。

    明明身上还是赤着,风从窗外吹入,房间里一片清凉,可在他的感觉里,浑身上下却暖洋洋一片。这不是那种大夏天晒太阳一样的暖热,而是生发于肌体深处,滋养五脏六腑,深入到骨髓血脉中的温暖,自行生发,源源不断。

    全身上下,一时间竟是有着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而这也和之前他练功时,震动周身,以金蟾锁气法练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武道修身,震荡内外,坚固身体,挖掘潜力,那种催运气血的感受就像是旷工挖矿,粗暴而直接。但现在他以五龙盛神法调息吐纳,作用在气血之上,却是有如水滴石穿,虽然速度未必很快,但流水潺潺,经久不息。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就已经被渗透到了身体内部最深处的细微中。

    这种练气术虽然行功慢了一点儿,可一上手就直接作用于五脏根本,激发脏腑元气流转周身上下,却是真正的内壮。比起拳法武道中的许多手段,颇有一点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感觉,而且这力量似乎还能深入到骨髓深处,久而久之,必然也是能够洗髓换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越只觉得体内气息一空,便慢慢收了架子,调整呼吸。这种道家的内丹练气法门,走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炼精化气的路子,在呼吸吐纳时是直接以人身上的精元作为食粮消耗的,一旦感到了空虚,就必须立刻体质搬运气血了。不然,时间一长,别说练气修身,就是自己也能把自己练死。

    所以,自古以来深山之中的道士,都深谙养生之理,每每练气之前都要服食各种经过精心处理的药物,滋补身心。

    不过,王越现在只是小小的试验了一下,浅尝辄止,倒也没有必要按照书上的内容,准备各种各样的补品进补。

    而王越之所以要试炼这种法门,其实也是因为白天和丹增上师交手时,体内气血受到震荡,无形中就已经让脏器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虽然这还没有达到内伤的程度,可这段时间以来他遇到的高手武功越来越厉害,几场高强度的厮杀过后,就算他是铁打的身子,也难免会累积伤势。

    好在,苏明秋乃是真正的国手,早就准备了各种珍贵的药物放在各处藏身之地,可以随时调用。如此一来,他外泡药浴,内练以法,恢复起来自然就比寻常的方法要快得多了。

    难怪古代的那些修道有成的道士,置身于深山老林之中,整日打坐辟谷,也都不见有一个面黄肌瘦,气色不好的,想来都是如这般一样,以练气的法门内壮了脏腑,洗髓换血,自然百病不生。就是这样的练法,实在消耗太大,若是辅以练拳,就必须有大量的资源以供消耗,不然强行修炼,练着练着,十有**人也就没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身心俱悦

    第九百三十二章身心俱悦

    王越泡完药浴,站在房间中呼吸吞吐,待到周身上下的气息忽然为之一空的时候,便慢慢收了架子,开始调整呼吸.

    他这五龙盛神法乃是唐国道家老母宫一脉真正嫡传的心法秘传,走的自然是内丹术中最正宗的炼精化气的路子,呼吸吐纳搬运气血时完全都是以自身的精元作为食量来消耗的,是以一旦有了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必须立刻停止修炼了.不然,时日一多,别说练气修身,就是自己都能把自己活活的练死.

    这就像是点灯烧油,你不往里及时添油助燃,只知道一味索取,当然早晚就要熬干了了事!

    所以,自古以来那些但凡有所成就的道士,几乎无一不是深谙养生之理的.每每练气前后,全要服用各种经过特殊处理的丹药,才能借以滋补身心,弥补亏空.

    “不错!感觉真的很舒服.”

    两只手交叉叠放在小腹上,轻轻推动按揉了一阵,王越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意融融,就像是刚刚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按摩一样,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轻松劲儿.

    虽然这次运转五龙盛神法,令他的消耗不小,可内丹练气,越是高明的法门,就越讲究天真自然,高手行之只要顺势而为,不违逆本性,知道其中的取舍禁忌,那修行便是这世上的第一美事.每次行功之后的感觉,完全是身心俱悦!不但是身体上最深层次的一种放松,而且还是源自精神上的愉悦与欢喜.

    “难怪古代的时候,唐国有那么多的和尚道士,宁可远离红尘,抛家舍业的,也要遁入山林之中,苦修不止!原来,这功夫练对了路,行起气来,居然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简直比什么男女之事都要让人欲罢不能啊.一个周天搬运下来,气血经行周身上下内外,渗透骨髓,无形之中就把整个人都清洗了一遍,祛除杂质,涤荡尘埃,久而久之,五脏六腑都能被练的强壮无比.不过,练拳和练气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有些东西总是要结合自身才能相互借鉴一二,万万不能全盘照搬.就好像之前七叔和我讲的那些东西,虽然都是真知灼见,但却都只是他自己的东西,未必就能完全适合我来用.真要那么练下去,说不定还有些害处.”

    王越一面心里想着,一面穿好了放在一旁的衣裤,再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果然就见到之前遍布体外的各处青紫,都已经散开了里面大部分的淤血.而他体内的一些内伤,也明显减轻了不少.

    尤其是五脏之间的血气运转平稳中带着勃勃生机,先前和丹增上师交手时受到的震荡伤害,竟然已经没了什么窒碍之处,呼吸时两肋之下也不再疼痛了.

    阴符七术中的这门五龙盛神法,一入手就着重心意,以意领气,淬炼五脏,在内壮柔气的同时,还养神养志,敛气入骨,是以尽管这还是王越第一次真正练习这门法门,可效果却无疑是让他大为惊喜的.

    不但气行周天,愉悦身心,而且配合药浴对他身体内外的各种伤势也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这法门虽好,但也要讲究一个因人而异.因为同样是修习五龙盛神,王越通过这次的亲身实践,感觉里就和苏明秋当初的传授,有了一些出入.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苏明秋在传授阴符七术给他的时候,讲的东西就是错的,而是因为个体的不同,所以在修习这部法门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生出许多不同的感觉.这就好像大家练得都是**拳一样,王越的拳法还是苏明秋亲手教的,可到现在同样一套功夫,他们两个人用出来就完全不一样.

    只是这样的一些出入,也只有王越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在一上手的时候就发现出来.因为他的精神敏锐,强度更是远超常人,加上体内还有剑器青莲这样的神物为他时时刻刻总结归纳,不拘是与人交手搏杀,还是平日里和人的交流印证,到最后都会被去芜存菁,成为最适合他的东西.所以,刚才在运转五龙盛神法,搬运气血经行周天的时候,他也并不完全照搬苏明秋的经验,而是依着自身的直觉,怎么自然怎么来.但有一点儿窒碍不舒服立刻就弃而不用,转求他法.

    毕竟,练气修行这东西本就是极个人的事情.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门心法千人练,到头来也不会有人是完全一样的.就好像他的拳法武功大多都是得了苏明秋的倾囊相授,但时至今日两人走的路子却已然是完全不同了.

    而至于他们的功夫到底谁高谁低?王越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哪自己和苏明秋做过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要打过一场才知道.他的功夫虽然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可苏明秋数十年如一日之下的武学造诣却同样的深不可测.

    尤其是他的云手拳,破家传拳法之藩篱,在原本**拳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早已是到了刚极柔生,上善若水的地步.只此一点,苏家历代,千年以来的那些前辈先贤们,能比得上他的,就已是少之又少了.而王越自忖要在这方面胜过苏明秋,短时间内那也是想都不要去想了.

    他虽然也练过云手,但他的云手和苏明秋几乎就是两回事.苏明秋的云手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举手投足练力成丝,于至柔之中暗含刚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看似柔弱,实则水滴石穿,无物不克.而云手这门功夫到了王越手里,走的路子就和苏明秋恰恰相反,完全是刚猛的一塌糊涂,出手就宛如是山洪暴发,大坝决堤,一泻千里.

    “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七叔的**拳虽然是脱枪为拳,走的是战场上十荡十决,杀生无算的路子,可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下来,融合诸多拳法中的精妙,站桩练气,只怕如今已是真正的入了道了.内则养生练气,颐养天年,外则强健筋骨,能练能打!相比之下,那个严四海和赵祯,虽然拳法也是高明异常,有了那么点儿入道的意思,可到底是层次低了,立意也低了.而至于丹增上师那个老喇嘛,他虽然还要更难缠一些,可说到底却还不算是个纯粹的武人,比不得七叔的心意精纯.”

    王越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同时对别人也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还会时时反思自身的不足之处.所以,从来不盲目自信.

    “不过,说到心意的纯粹.我如今现在的拳法也已经开始融入了自己的精神力.虽然还是和七叔的那种纯粹的武道意志还是有些区别,可不管怎么说也让我形成了独属于我的一种拳意精神.从这一点上看,倒是可喜可贺.只是有些问题,最好还是向七叔请教一下的好……。”

    王越站在原地,体悟自身的感觉和得失,好一阵后突然在心里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下立刻便起身出了屋子来找苏明秋。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而连番大战之下,也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去考虑一些别的事情。

    尤其是打死了丹增上师之后,在他的敌人列表里明显又是多了一个远在唐国西域边疆的可怕势力。再加上和赵祯之间的杀子之仇,以及那个专门从西非不远万里迢迢还要找他报仇的血鲨少将巴利伯恩,还有逃走的严四海,只这一天功夫儿,他就给自己招来了这么多可怕的对手。

    别的先不说,丹增上师已经死了,藏地的大雪山教派就算想要报复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严四海重伤,想要养好身子,就算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少说也要一年半载。这些都可以先放下不管,但剩下的赵祯和巴利伯恩这两个人可就是眼前的事儿了……。

    对于这两个家伙,王越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尽早的解决掉,那以后肯定是心腹大患。

    他孤家寡人一个,虽然不怕,可苏明秋却已经卷进来了。为了王越的事情,苏明秋这段时间可是殆精戒律,动用了一切的手段,调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连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人情都用了不知道多少出去,这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王越不被发现。

    但即便如此,到了现在,他也有些扛不住了,所以一早就和王越说过,要他准备好,时机一到立刻就远渡重洋回国避难。

    毕竟现在还是法治社会,死在王越手下的人又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苏明秋暗中还有联系安妮,借助了不少海瑟薇家族的势力,使他在官面上暂时不被立刻通缉,但这个时间肯定也不会太长的。

    而且曼彻斯特就这么大,以那些人的势力,想要找到王越,也仅仅只是个早晚而已,并不是找不到。与其到时候等着被人找上门来,布置好了再一阵围杀,还不如就一鼓作气,主动出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这么做,也未必就能让苏明秋减少多少压力,但敌人么,少一个是一个,总比留下来不断找麻烦的好。

    王越办事,向来雷厉风行,想到就做,但是这种事牵涉太大王越也不能孤身一人直接打上门去,总要和苏明秋商量一下才好。况且,以他对苏明秋的了解,对方显然应该也是对此早有计划的……。

    外面的天色已晚,但月亮很大,高悬于中天之上,洒下一片清辉。王越不知道苏明秋在哪里,但一路走来却只凭着两人间的那种微妙的气息牵引,就径直走出居住的小区,在海岸边的一片礁石上看到了他。

    斯时,苏明秋正穿了一件薄薄的棉麻唐装,负手站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海而立。月光冷冷照在他的身上,任脚下海水翻涌,哗哗声一起一落,远远的看过去,就只见在那明暗交接中,漫天海水俱是一片清辉漫卷。置身其中,他就像是图画中的人似的……。

    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味道!

    不过,等到王越走到跟前的时候,这里的意境就忽然碎了。整个环境因为他的靠近,似乎一下子就不再成为一个整体,而是瞬间便各归其位,天是天,月是月,海是海,人是人。

    然后,苏明秋很自然的扭头朝他笑了笑,道:“算算时间,你也该来了。怎么样,师弟?今天这一整日,你可曾和人打的痛快了?好家伙,居然连遇强敌,先是被人埋伏围杀,然后是严四海和赵祯,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就算是我当年在扶桑的时候也没碰到过几个,更不要说是在一天之内,连续作战。还有最后那个喇嘛,更是难缠的很啊……。”

    “嗯!的确都是高手。但可惜的是终究没能一竟全功。”

    王越放松心情,也来到苏明秋所在的礁石上,不由叹了口气。显然心里对于自己白天时没能打死严四海和杀掉赵祯,还是有点儿不甘心。

    “严四海和赵祯都是真正的高手,功夫练到了他们那种地步,虽然不是师弟你的对手,可是真要想跑,你要想拦住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江湖就这么大,山不转水转,时候一到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的。无非就是多费点手脚罢了!”

    苏明秋笑的很淡然,他是真正的老江湖了,经历的事情多,对于王越的这种心思当然也是明白的很。

    “理是这个理,可留下了后患,总要解决的。严四海那边倒还不急,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呼朋唤友,卷土重来,最少也得一年半载之后了,但赵祯这边儿却是迫在眉睫。今天被他跑了,算他命好,可我还是要杀他。”(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苏明秋的告诫

    第九百三十三章苏明秋的告诫

    斯时,夜凉如水,天空中繁星点点,明净深沉,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随着波涛的起伏,映出无数明暗相间的光点,波光粼粼,让人一眼望过去,不知不觉就凭空生出了几分魔幻般的感觉。

    再加上,海岸边礁石林立,海潮声连绵起伏,扑面而来的海风中裹挟着清新的水气,置身其中,仰望苍穹,远眺大海,那种感觉顿时就也叫人杂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苏明秋显然就很享受眼下的这种气氛,整个人站在礁石上,浑身上下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渐渐的融为一体,若隐若现,使得他就仿佛和头顶的星空明月,面前的大海,礁石连成一片,形成了一副生动而神秘的画面。

    但可惜的是,王越的到来,一下子就打破了这种平静。就好像一块小石头突然落到了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师弟,你今天好大的本事。被人围杀之后,还连遇强敌,先是严四海,后是赵祯,居然都在你手下大败亏输。想当年,我东渡扶桑,被各大家族道馆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估计也没有你这次来的这么凶险!怎么样?今天可算是打的痛快了吧?最后的那个老喇嘛可不是一般人,你的伤势没有大碍吧?”

    感到王越到来的苏明秋很自然的扭头朝他笑了笑。

    “嗯!的确都是高手。但可惜的是终究没能一竟全功。”王越放松心情,也来到苏明秋所在的礁石上,不由叹了口气。显然心里对于自己白天时没能打死严四海和杀掉赵祯,还是有点儿不甘心。

    “七叔你当年在扶桑时碰到的都是真正的高手,和我今天碰到的这种情况还是不一样的。而且,七叔你当时可是真正的孤军奋战,一个人挑战扶桑的各路高手,在受人围攻时也没有外援,不像我这次还有七叔你带着人在外围牵制。就算最后那个丹增上师,不是你拦了那一下,我能不能打死他也是个未知数。”

    苏明秋的眼神深沉,似乎是因为王越的这番话一下子想到了许多逝去的往事,许久之后这才摇着头笑了一下道:“严四海和赵祯都是真正的高手,像他们那样的人物,就算是我当年在扶桑的时候也没有几个能比的上他们的,更不要说是在一天之内,连续作战。还有最后那个喇嘛,更是难缠的很啊……。功夫练到了他们那种地步,虽然不是师弟你的对手,可是真要想跑,你要想拦住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江湖就这么大,山不转水转,时候一到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的。无非就是多费点手脚罢了!”

    苏明秋笑的很淡然,他是真正的老江湖了,经历的事情多,对于王越的这种心思当然也是明白的很。

    “理是这个理,可留下了后患,总要解决的。严四海那边倒还不急,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呼朋唤友,卷土重来,最少也得一年半载之后了,但赵祯这边儿却是迫在眉睫。今天被他跑了,算他命好,可我还是要杀他。”

    苏明秋点了点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杀当然是要杀的,可是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尤其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孤军深入了。赵祯的势力不但大,而且在海外的唐人圈子里威望不小,我虽然不怕他,但他身后的复兴社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所以,要想杀他,光我们自己还不行。”

    王越嘿嘿笑着眯了下眼睛:“这个我明白,七叔应该也是和常真如他们约定好了吧?毕竟他们这些人在海外的目的之一,就是追杀像是赵祯这样的人么……。”

    “约定是有些约定的。不过赵祯的赤红龙旗这些年发展的很快,不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且还在曼彻斯特的郊外有了自己的一大片地盘。龙骧卫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对他下过手,可几次行动都折戟沉沙,损失了不少人手,常真如这次过来除了追捕那个姓温的家伙之外,最大的目标就是这个赵祯了。”

    苏明秋说着话突然又叹了口气,双手负于背后,目光远眺,脸上的神色之中隐隐流露出几分的无奈。

    “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想你和雨晴回到国内有些照应,我其实也是不想和赵祯对上的。况且,龙骧卫的人都是大麻烦,尤其是在这海外,但凡是和他们牵扯在一起的人,几乎无一例外都会上了政府的黑名单,不但会被长年监视居住,而且就连日常行事也会多许多的麻烦。这虽然对我的影响不大,但这种事以后还是少点儿好。所以,只等这次事情一过,你们两个回了国,我打算就和罗纳德他们去高卢待一阵子,避避风头。”

    “都是我行事无度,树敌太多,连累七叔你了。”王越点点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长时间以来,苏明秋为了做了多少事情,又担了多大的责任,王越当然心知肚明,不过双方的关系在这里,对方能为他做出这样巨大的付出,他也是一桩桩牢记在心了。是以,感激的话也不用多说,日后自有事上见。

    但这次的事情,明显是已经给了苏明秋前所未有的压力,要不然以他在海外唐人圈子中的地位,也不会说出这种要去高卢避避风头的话来。

    “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兄,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所以以后像这种连累不连累的话,你也不用说了。不过,等你回到国内了,行事的手段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好,不要再像之前那么激烈了。国内的高手更多,而且派系,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懂得交朋友,明白借势而行的道理,不然就是那一个洪家,就能让你寸步难行。毕竟你的功夫再高,也没有练到能够无视一切的境界,一个人总归是血肉之躯,再厉害也无法时时刻刻都保持专注,总会有倏忽大意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能毫无顾忌,以一敌国啊?”

    “嗯,放心吧七叔。”

    王越点点头,脸上的神色一正,很严肃也很认真的回了苏明秋一句话:“早晚有一天,我会做到以一敌国的。”

    “你……!”

    苏明秋闻言,不由嘬了嘬牙花子,再看看王越脸上郑重其事,毫无一点说笑的表情,不由得就感到一阵牙疼,当下似乎有心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啧啧两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人和人不一样,行事的方式自然也不同,老师兄我的话,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但是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到时候在国内再像现在一样,被人满天下的追杀,还要你师兄我回去救你……。”

    练功夫的人,说到底都是性情坚毅之辈,否则也不会练出高明的功夫来。尤其是武功越高,成就越大的人,就越直面本心,根本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行为本性。苏明秋本身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他当然也明白自己的话对于王越其实就只是一种告诫与劝解,并不会在本质上改变王越的行事准则。所以,他这一番话说完后,也不再这上面多说废话了。

    王越看见苏明秋这般模样,心中想笑之余,却也深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善意,当下也乐得给自己这位老师兄一个台阶下,便顺势把话题一转,又说起了赵祯:“既然常真如他们已经参与进来了,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赵祯那边肯定也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我怕的是经此一来,打草惊蛇,如果不能及时出手,再要想杀他,就难了。不知道七叔和常真你们两个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祯除了自身的势力之外,身后最大的依仗就是由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在海外各国秘密组成的复兴社,而且他的大儿子赵无极本身就是复兴社中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人脉很广。”苏明秋说着。

    “赵无极?我记得七叔说过,这个赵无极还曾在孙承恩的门下学过艺,而且和七叔你也算有些交情的。不过,这个人长年在外,很少回到日不落。”王越道。

    赵祯的大儿子赵无极,有关于这个人的名字,王越已经不止一次的从苏明秋那里听到过了,而且每一次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苏明秋脸上的神色都是郑重无比。而只从这一点上,王越就也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了。

    “这个人很厉害,不但功夫了得,而且城府极深,善于交往,在如今的复兴社里,合纵连横,身边很是汇聚了一大批的高手。而且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几次与我交往,都在极力拉拢我,想要借助我的威望和势力,把各国的唐人帮会组织都收于麾下,统一成一个社团。”

    苏明秋在说到赵无极这个人的时候,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我看穿他的心思,几次来往后就逐渐断了往来,近些年有关于他的消息,也仅仅只是道听途说了。但是这次,打草惊蛇之后,常真如的意思就是想要趁此机会,让赵祯尽可能的多召集一些人手,好顺势来个一网打尽。正好,白天时候抓了一个赵淳,应该能从他那里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想必这时候常真如那边调兵遣将,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了吧!”

    “另外,这次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那些敌人,也应该到一起聚一下了。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多铲除几个,也能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少些负担。”

    “好了,多的不说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赵淳吧。”

    (有个bug才发现。赵祯三兄弟,前文中写的是老二是赵淳,老三是赵铮,结果老鲁记错了,把这一段情节里的老三写成赵淳了。大家姑且看之,有时间我会去把前面的章节都改掉)(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 王越 是你么

    第九百三十四章王越是你么

    “赵淳在哪里?他不是已经被常真如带走了么?”听到苏明秋这么一说,王越顿时就愣了一下。

    今天白天的时候,因为一心想在赵淳口中得到赵祯的下落,所以王越不但和他交手时,没有起杀心,而且就是最后那一掌,事实上也没有下最后的杀手,而是用了拳法中专门闭人气血,震荡周身血脉的法门,一掌拍过去看似极重,实际上却是举重若轻。

    只在赵淳背后那么一拍,力道凝而不散,使的完全是一股子阴手的透劲儿,就像是打穴一样,封的却是人的全身血脉。赵淳的功夫虽然练得不错,人也悍勇,可之前就在王越手下受了不轻的内伤,后来又是不管不顾的为了逃命,鼓催气血,一路狂奔,使得全身上下的气血循环沸腾加剧,是以在挨了王越这一掌后,顿时也血气一止,震荡周身,立刻就当场昏过去了。

    后来,丹增上师败亡,由常真如的人处理收尾,这人自然就也落到了他的手里面了。

    “常真如为了要对付赵祯,这些年里里外外花了不少的心思,但几次行动都失败了。这次,他也算是沾了师弟你的光了,一下就抓了赵淳这么一条大鱼。正好能顺藤摸瓜,从他嘴里审问出点儿真东西来。”

    苏明秋回答道:“不过,像是赵淳这种人都是死硬份子,就算是开口了估计也是真真假假,难辨真伪。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一个人,对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有不少的好处和便利的。要知道在赵祯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在本地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尤其是那落日谷的里里外外,几乎都是他的人,别说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就是平时随便有一个生面孔路过,都会受到监视。所以啊,师弟你要杀赵祯,那就不能太着急了,最少也要等常真如那边准备好了再说。这家伙人虽长的粗豪,可心思缜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就是有了大把胜算的,不然他可不会轻易冒险。”

    能在龙骧卫这种地方身居要职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没脑子的莽汉,王越和常真如之间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几次见面下来,却也知道这位当年在国内鼎鼎大名的梅花拳南派名宿肯定也不会是什么老好人就是了。因此这时候,听到苏明秋这么评价对方,倒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只是他为人行事,向来崇尚兵贵神速,听到苏明秋说还要等等,心里不免就有了些着急。

    “我担心的是,经过今天这一档子事后,赵祯那边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变化。时间拖得再长一点儿,只怕对方就会有了充分的准备!就好像白天一样,进了他的地盘,我们难免就会有点儿被动了……。与其是这样还不如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刚刚经历了白天那一战,王越虽然不怕,可如今再回头想想,其中的种种惊险场面,饶是以他的本事,艺高人胆大,却也不由有些“后悔”,知道自己当时还是有些大意了,没有对赵祯的势力有足够的重视。他手下的那些人功夫虽然都只是一般,并没有太多厉害的高手,但人多势众之下,又占据充分的地利,把握人心,事先设计好各种的陷阱和埋伏,如果不是他精神强大,事事都能料敌于先机,就算是换了现在的苏明秋去,只怕也会在那古堡之中折戟沉沙。讨不到半点好处。

    毕竟,只是单纯的功夫高明,也只是一个人孤军深入,碰到赵祯手下那帮完全是以过去赤红龙旗训练军队的手段训练出来的骄兵悍将,如果不能及时脱身,一旦被缠住落入重围,那下场几乎就只剩下一条死路了。而类似于此种的记载,在唐国的武术史上,其实也是不胜枚举。

    总之一句话,人力有穷尽,功夫练得再高,也不可能是万人敌!

    当然了,如果真要是换了苏明秋,当初也不可能会像王越那么的冒失莽撞,指不定追赵祯追到一半就及时收手了。

    他年轻时虽然也是杀性奇大,手底下打死过不知道多少的高手,可自从到了海外之后,一安定下来,就开始修身养性。慢慢的,尤其是到了近些年,行事手段便也越发的圆润柔和,根本不会轻易动怒,影响到自己的心境。所以他这种人真要有一天陷入到了如同王越之前的那种处境,只要不是乱了心绪,肯定也是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而不是像王越一样一条路走到黑。

    但换句话说,他的这种放下事实上也不是真正的放下,只是暂时而已,事后一定还是要报复的!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了。”苏明秋对于王越的想法显然早就心知肚明,也明白自己这个小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他考虑的东西明显比王越更多,也不愿王越再像今天一样冒险,是以当下就解释道。

    “常真如那边已经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开始调集龙骧卫在海外各处的人手,布置下去了。就算没有今天这事情,再过两天也该动手了。不过师弟你今天这么一来,也算是打了草惊了蛇,如果不出意外,赵祯那边肯定会四处召集人手,而这些人几乎又无一例外都是在龙骧卫里挂了名的通缉要犯,所以常真如的意思就是再等等,给对方一点时间,等该来的人都来了,立刻收网。到时候,由他们对付外围的杂兵,吸引火力,咱们几个就只需要长驱直入,对付对方的高手就行了。”

    苏明秋说着话,人就已经从礁石上走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再等等。正好趁此时机,我也再向七叔你请教一二,白天那个老喇嘛丹增上师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年纪太大了,体力不足以支持和我长时间的斗下去,最后又被七叔你挡了一下,只怕最后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他来。”

    王越是个明白人,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着急,但听了苏明秋这么一番话,却也没有多说。

    “大雪山的喇嘛上师啊,能是普通人么!不过,这个不着急,现在咱们先去找常真如,看他究竟能从赵淳嘴里挖出多少东西。”

    同样是在这一片海岸不远的地方,一座已经不知道废弃了多长时间的钢铁厂里,赵淳被蒙着眼睛塞进了一个全钢特制的椅子,不但手脚四肢都被锁拷牢牢的束缚着,而且腰上胸上都单独用巴掌宽的皮带捆绑了,甚至就连头顶和脖子都有钢圈固定,整个人别说动,就是稍稍一用力,就会被碰到顶住身体各处关节的钢针铁刺……。

    事实上,这种椅子其实就是龙骧卫的大牢里那种臭名昭著的处刑椅,只要人一坐上去,不管功夫有多高,力气有多大,全都无法挣扎逃脱。并且这椅子还内设机关,除了眼睛看到的那些钢针铁刺之外,还有十几种专门用来刑罚逼供的手段,设计之巧妙,用法之恶毒,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显然为了让赵淳招供,说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常真如的手下们在这之前就已经好好的招待了赵淳很长一段时间了,要不然这里根本也不会就只剩下赵淳一个人。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在散发出有些昏黄的光亮,除此之外,就剩下了房屋中间的椅子和椅子上面一动不敢动的赵淳了。

    地面上的有斑驳的水迹和零星的血点,赵淳什么都看不到,脖子僵硬的挺立着,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一层又一层的汗水打透了。他的脸色苍白,颌下的胡须乱七八糟的混合着血水扭成一团,形象十分的狼狈。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紧紧的闭着嘴巴,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和太多失态的地方。由此可见,他还真有点儿临危不惧,每遇大事必从容应对的气度。哪怕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可身上的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骄傲和架子却始终没倒。

    空荡荡的房间阴暗而潮湿,四周的墙壁应该是做了隔音处理,所以整个屋子里,寂静的有些可怕。时间一长,赵淳甚至在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时,都有了一种刺耳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这时候房间的大铁门一响,哗啦一声,就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是谁?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听到开门声的赵淳,眼睛在黑布下面使劲的转动着似乎想要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强光,看到一些什么,同时他的耳朵也不断颤动着,但最后却是连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除了门外走廊上守卫的走动,整个房间里似乎就只是开了一下门,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呼吸喘气的声音,也没有心跳的动静,更不用说是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但赵淳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整个身体顿时崩的紧紧的。因为他虽然看不见,听不到,可就在这时候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令他至今都无法忘掉的气息。

    ……………………。

    “王越?是你么?”(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 幸灾乐祸

    第九百三十五章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之前的一番交手,究竟是给这个赤红龙旗的领军大将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心理阴影,随着房间的铁门一被打开,他整个人的身体立刻就在这一瞬间,不自主的绷紧了浑身的筋肉,动作之大哪怕是几处关节已经被刑椅上的钢针铁刺深深的扎了进去,都没有让他放松这种源自于本能的戒备。
    王越虽然还没有说话,可从他身上无形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气息,却在开门的这一瞬间,立刻就被赵淳感觉到了!
    “王越?是你么?”
    眼罩遮盖下的眼珠子使劲的转动着,赵淳努力的扭动脖子朝向声音传来的位置,说话时虽然已经是在极力的压抑,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那种不由自主的颤动却是任他怎么掩饰都无法平息下来。
    “你的精神很敏感,功夫也不错。可惜却选错了对手,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有机会练出点儿门道来。”
    正如赵淳所说的一样,这时候走进这间屋子的人,正是王越和苏明秋。而对于赵淳能视而不见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王越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练功夫的人本来就五感敏锐,耳力惊人,再要精神敏感一些,两者相辅相成,自然就能拥有一些超乎于常人想象之外的感觉。像是赵淳这种人本身的功夫就已经是极高明,平日里也不缺少与人生死相斗的机会,时间一长,对危险的直觉便有如磨刀一样被磨砺的异常敏感。
    而他和王越之间虽然仅仅只是第一次接触,但那种几度游走于生死之间的印象却已然是无比的深刻,所以根本不用眼睛去看,那边王越一走进来,他顿时就知道他来了。
    精神一下就崩的紧紧的,宛如惊弓之鸟!
    “你们问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来做什么?”听了王越一句话,赵淳突然长长的一个吸气,整个人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然后冷冷的开口回了王越一句话。
    虽然他在面对王越的时候,仍旧会忍不住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幕,并在心里不断生出无法力敌此人的软弱感觉,但赵淳毕竟也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物,真要到了这种时候,却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面对现实。
    “赵淳,在你们赤红龙旗里面除了丹增上师这一个老喇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喇嘛?”随口说了一句话后,王越也不和赵淳多说,直接就问出了自己此行最关心的一件事。
    丹增上师出身唐国藏地的大雪山密教一脉,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但在经历了白天的那一战之后,王越对于丹增上师身后的大雪山,却已经生出了不少的兴趣。
    一来,丹增上师这个老喇嘛的实力实在够高,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人虽然现在是死了,但对因此而来的后续麻烦,王越却不能不想,不防,总要了解的更多一些才好。
    二来,赵祯身边如果还有别的喇嘛,那无疑也是个麻烦。如果不能提前知道,做好准备,真要到了行动的时候,再蹦出几个像丹增上师这样等级的高手,那局面可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密教的真言对王越这种精神强大的人来说,作用虽然不大,但换了一般高手,心意不能圆融,一声断喝之下,可就要命了……。
    “别的喇嘛?哈哈,我知道了……,王越,你害怕了……对不对?丹增上师虽然没能最后杀了你,可到底已经是让你心生忌惮。所以,你就想知道在我王兄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上师!哈哈哈,实话和你说,我赤红龙旗世代供养喇嘛僧侣,一直是有家庙的……,如果我要说除了丹增上师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上师保护我王兄了,你会信么?”
    赵淳裂开嘴,忽然哈哈笑了两声,脸上的肌肉抽搐,似笑非笑的,让人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的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害怕?…………,密教的真言虽然不错,但对我而言却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武道不敌神通,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打死了。”王越冷冷的笑了一下。
    “什么?丹增上师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下?这不可能……。”
    赵淳闻言,浑身不由一震,脸上的笑意登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虽然之前在常真如一些人的审问下,他就已经听说了丹增上师的死讯,但从双方的立场上考虑,这种事情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本来就是真真假假,根本也做不得准的,所以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况且,赤红龙旗供养丹增上师这么多年,他对于这老喇嘛的本事早就心知肚明,一直以来视若神明一般,即便当时已经目睹了王越和丹增上师的交手,可若想要他完全相信这个消息,也是不太可能的。
    直到此时此刻,这话从王越口中说出来时,他却不知怎么的,居然一下子就这么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想杀我,我就杀他,他和我谁死都正常。”王越淡淡的说道。
    “但是……那是丹增上师,他的密教真言最能降服一切外道……。”两侧的太阳穴青筋蹦跳着,赵淳喃喃自语,似乎到了现在他仍旧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王越的话是假的。
    “真言么…………,其实也没那么神秘,说到底不过就是震慑人心的一种手段罢了,我虽然没学过,可要用出来也没那么困难!”王越笑了笑,突然一吸气,胸腹之间明显就看到一个拳头大的鼓包,自下而上,一路冲进了喉咙。
    一张嘴就发出了“吽”的一声!
    然后,赵淳整个人的脸色就彻底的变了,呆滞之中隐现惊恐。
    因为王越的这一发声,声音虽然不大,落入耳中时初听还只似牛吼,但只是片刻之后,他这声音便灌耳入脑,转眼间就仿佛象呐长嘶,悠悠龙吟一般,只一响彻脑海,顿时就震得他头昏脑涨,思维精神一片空白。
    再之后,直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满耳朵中都还是这一阵阵的长鸣,整个人虽然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要竭力的保持清醒,可耳中的声音却已经破坏了他的身体平衡,一时间不由得天旋地转,眼神发呆。甚至如果不是此时他已经被牢牢的束缚在了刑椅上,以他如今的体力,怕是就要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了,再也爬不起来。
    “Nāga!龙象……,你你你,密教真言绝不外传,你怎么可能用的出来?”终于,几分钟后,赵淳眼神一定,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王越刚才的那一声,一吼之下,声音直接灌入脑海,兴风作浪,虽然初听只是一声牛吼,可最后赵淳听到的却清清楚楚就是Nāga,也即是龙象二字的梵音发声。而这正也是丹增上师念动真言时最擅长的所在。
    密教的真言,外结手印,同时辅以咒文加持,发声时虽然和拳法中的声打类似,可本质却是实打实的精神震慑,既可伤人,又能加持己身,可谓增益无所不能。
    但此种种妙处,非要自幼修持,得密教灌顶真传不可,除此之外,想要听人讲解或者通过几次交手就想依葫芦画瓢的学会用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唐国的密教之所以称之为密教,究其根本就是所学所传大多皆为秘密,真正核心一点的东西,既不立文字,也不能以言语描述,非要通过心心相印,灌顶加持的奇异手段才能最终得窥真容。
    更何况,丹增上师的大雪山这一派,更是尤其注重苦行,任何一点能称得上大成就的都是需要通过一个系统的学习,经过漫长时间的修持打磨,才能进步的。外人想要练成真言神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就在赵淳的面前,王越的这一声低吼,却彻底打破了他对于此的全部认知。
    赵淳虽然没在丹增上师门下学过什么东西,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对于丹增上师的密教真言无疑却是十分熟悉的。而以他的感觉,王越的这一下,就算还不如丹增上师的真言神妙,却也足以称得上是神通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了这一声之后,大脑空白,足足两分钟之后才彻底恢复过来!要知道两分钟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要放在实战中,这已经足以让他在顷刻间死上十七八次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你觉得不可能,那只是因为你现在的层次太差罢了。所以,话又说回来,你觉得以我的功夫,还会有多在乎赵祯身边究竟还有几个喇嘛么?”
    “哼!我王兄身边还有没有上师保护,这个先不必说了。但是王越……你打死了丹增上师,难道你就真以为万事大吉了么?大雪山密教虽然近些年来一直避世不出,可一位上师的死,却也断然不会就这么完事的。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更厉害的上师来找你了。”
    赵淳的眼睛在黑布下瞪的有如铜铃,颌下虬髯抖动,一张口不但没有回答王越的问话,反倒是在语气中透出了浓浓的幸灾乐祸。(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六章 摆明利害

    第九百三十六章摆明利害
    人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但赵淳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显得有些发白。黑布下的眼睛猛烈的向外凸出,虬髯乱抖,即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之意,可他整个人的身子却已经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王越居然能够口吐真言,施展出如同丹增上师一样的“神通”来。而对于他来说,未知显然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着王越的时候,这让他心中的恐惧不可抑制的变得越来越盛……。
    “大雪山密教!更厉害的上师?密教的功夫在国内的武术界自成一派,的确不可小觑,不过最盛时也就只在前朝罢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走出藏地了。大雪山这一派我虽然知道的东西不多,可这么多年避世不出,显然也是有什么顾忌。你既然敢这么肯定的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了,那意思就是你们之间应该还有一些联系的渠道吧?”
    “或者说,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一直都没有死心?”王越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骤然起伏的气血,脸上的颜色渐渐恢复正常。他刚刚那一声低吼出口,看似只是随口发声,其实也是将自己的精神灌注在了其中,才能在瞬间鼓催气血借声传力,展现出如同密教真言一般的效果,震慑人心。
    不过,他这一声虽然震得赵淳刹那失神,头脑一片空白,但实际上却和丹增上师的那种真言神通完全是两码事。说白了这也只是他结合拳法中声打法门融入精神力的一种技巧,就好像之前他在和丹增上师交手时领悟的拳意一样,都是这世界武道的一种高级运用,上乘手段。
    而丹增上师的密教真言,则是另一体系的力量,在心灵,信仰,呼吸,诵咒,发音以及手印的配合上,完全是一个独立的整体。
    换言之,真言的这种力量,其实就是密教修行的根本法门之一,是精神力量的一种具体运用法门。历代以来的密教喇嘛通过自身的信仰纯粹心念,以特殊的咒文发音,结合手印的加持,观想心中的神圣,久而久之便会于冥冥中沟通外物,把自己的心灵打磨的如同水晶般剔透明净。乃是这世上一等一淬炼精神的上乘法门,但凡有所成就者,真言一成,立刻就能以自身的精神影响外界,或是震动周身气血,强身健体,改善体质,或是用于他人,震慑心神,降服外魔。
    “哼,这个就和你无关了。”赵淳眼珠转动,努力平息着心中对于王越生出的惧意,随后根本也不在这个话题上搭王越的这个茬儿,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把谈话的方向转移到了王越身上。
    “王越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吧。丹增上师的事情自有大雪山的人来找你,这个我管不着,但是你杀了赵浔,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别以为今天让你逃过了一劫,就一切万事大吉了,要知道我赤红龙旗要杀的人,可从来没谁能活的下去。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收场了。还有,你不要以为苏明秋就能保得住你……。”
    “哦?”王越呵呵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明秋,然后转向赵淳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然要有个收尾了。不过,我觉得该考虑这个的应该是你们吧?你不会以为经过了白天的那一档子事,我们之间还会有和解的可能吧?”
    赵淳长长呼气,终于使得头脑一片清明。刚才王越那一声吼,直震得他头昏脑涨,就算是后来清醒过来时也好有些精神恍惚,不过好在他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物,几句话的功夫过后,整个人就也渐渐摆脱了之前的那种状态。
    继而心中念头飞快转动,开始分析自己眼下糟糕的处境,以及王越来这里的目的,力图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他人生的虽然粗豪,看似没什么心机,可能够统领赤红龙旗麾下所有的军事力量,只从这一点上说,他就不可能是个真正鲁莽的人。尤其是在遇到现在这种事情,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之后,他的反应也是可圈可点。
    有些东西根本不用常真如的人动用酷刑审问,就直截了当的交待的一清二楚。
    当然了,他说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这个谁也不敢保证,还是需要验证一下的。
    赵淳不怕死,但他的确很惜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愿意放弃自己生的希望的。所以他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用一个所有人都感到满意的筹码,来换自己的一条活路。
    因此在前面的审讯中,赵淳一直都很配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也让他少了许多的折磨。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交待的东西越多,越完善,常真如的人才会不敢轻易的相信。
    自古以来最能让人上当的,就是把假的掺在真的里。就算他说的绝大多数都是真的,可就只要有那么一点假的,关键时刻就是个“坑”。坑死人不赔命!
    而且这还是在常真如一方没有透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否则只要知道审问他的人是龙骧卫,那赵淳为了整个家族,肯定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至少他不可能会像是现在这样,交待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这个王越年轻气盛,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和这种人打交道就不能和他硬来。看来我还是要透露点和他息息相关的东西,好让他有所顾忌才行……。”
    听了王越的那一番话,赵淳心中的念头如电般闪过,然后稍一沉吟,这才开了口:“赵浔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可据我所知他之所以会带着人找你和苏明秋,实际上都是受了外人的怂恿和挑拨,才会和你发生了后面的冲突。但不管怎么说,他是被你打死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要杀你报仇也是天经地义,并非无缘无故。所以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不妨把话往开了说,未必就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我只希望,你我两家不要因为这件事造成更大的冲突,毕竟大家都是同根同祖,没什么不能商量的。如果在海外还要同室操戈,怕是就要被那些洋人笑掉了大牙了。亲者痛仇者快啊!”
    “另外,我也希望王越你能多考虑考虑,顾全一下大局。赵浔已经死了,我要再没了,赤红龙旗上下万余人势必不会干休。而我要是活着,也可以替你们居中调解,不至于让这件事情引起更大的风波来。”
    “你要知道我赤红龙旗在海外立足,也不是没有根底的,身后的势力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庞大……。”
    一口气说到这里,赵淳又长出了一口气,把声音顿住,似乎是在感受着王越的反应。
    说了这么多话,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从一开始见面时候拿丹增上师的大雪山密教威胁,到现在苦口婆心的摆明利害,言语之中倒也算得上是条理分明。按他的想法,一般人如果听到自己这么一说,十有**应该都不会完全无视的。
    “而且,据我所知,海外各国的唐人社团组织现在内部也不是像以前那么团结了。苏明秋虽然在这些社团中的声望极高,可到底是年纪大了,尤其是近些年来很少介入其中,如今又因为你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已经有不少人对他心怀不满呢!我想除了高卢金雀花佣兵的罗纳德还能对他始终不变,忠心耿耿之外,传言其他几个社团的年青一代,甚至是元老们都是对他的这种做法颇有微词的。还有,前些时间我的侄子赵无极因为一些事情,已经和海外的唐人总会进行了几次密谈,现在更是成为了总会对外的执事之一。在这种情形下,你我两家要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怕对苏明秋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王越,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你总也得为苏明秋想想吧?”
    见到王越一直没说话,赵淳心里一急,顿时又侃侃而谈,干脆把话题扯到了苏明秋的身上。并由此及彼,关联到了王越,给他说明其中的利害。
    “我想以你和苏明秋之间的关系,总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受到连累和各种责难吧?而且,我也知道你现在可是真正的树敌如林,除了北方军区的那位来自南方的隆美尔将军和诸如黑天学社,合气圆舞等等诸多的本土格斗流派之外,还有来自国内的洪家,大马的林家。哦,对了还有一个血鲨特种部队的巴利伯恩,这个人对你的杀意最盛,前些时候还曾经找上门来要和我赤红龙旗联手对付你呢!当时如果不是我极力反对,只怕白天你在巴斯底狱碰到的就不仅仅只是我的铁甲连环马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 如意算盘

    第九百三十七章如意算盘

    赵淳说完,呼吸一顿,静等王越的回应。

    为了能活命,他这一番话可是费尽了口舌,摆事实,讲道理,虽然身为阶下囚,但却也没有什么卑躬屈膝的意思。话是越说越流利,理是越讲越真诚。

    他相信,王越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就算他功夫再高,再能打,也绝对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绝情绝义,无视一切。毕竟为了他,苏明秋已经付出了太多,现在要是再因为他,和赤红龙旗甚至是他们背后的整个‘复兴社’势力彻底撕破脸皮,那可就是太过分了!

    正常人在碰到这种事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一点羁绊,总会要有所顾忌的!所以,赵淳觉得自己刚才的这一番话,绝对是鞭辟入里,足可以触动人心的。只要王越心里还有一点对苏明秋的感恩之心,那他自然就会被自己的话引导着,替苏明秋去考虑一下的……。

    哪怕最后仍旧无法化干戈为玉帛,但至少也能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命。不至于让事态继续恶化,发展到立刻就无法收拾的下场!

    “自古以来,人心最是难测。王越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树敌如林,结下仇人无数,如果不是有苏明秋替他担着,暗中活动,支援隐匿,只怕现在早就没了他半点儿的存身之地,立刻就要被人围剿狙杀,惶惶不可终日了。现在要是再因为他的原因,把整个海外唐人的社团组织都拉下水,就等于是把苏明秋整个人置于不义之境,到时候就算苏明秋以前的威望再高,恐怕也没得收场了。而如此一来,权衡利害,但凡王越此人心里还有点人性,也该知道怎么做出选择了。”

    赵淳一番话出口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对着王越的方向一动不动。同时,心里也在不断转动着各种念头,分析利弊,盘算眼下的形式。

    这次他被人抓住,成了阶下囚,想要成功翻身,置之死地而后生,唯一的机会就是能说服眼前的王越。在他看来,年轻人归根到底还是属于热血冲动的,相比于之前审问他的那些人,王越无疑更好把握。

    所以,从王越一进来开始,他其实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诸多的考量,即便心中对王越的惧意始终不减,也强忍着和他说明一切,摆明利害。

    总是一句话,‘赵浔死了就死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再杀了我,那事情可就彻底没法收拾了!不但你要结仇赤红龙旗,而且就连苏明秋也会受到连累……。’后果十分严重!

    “幸好这次只有王越一个人来,不然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年轻人,尤其是本事越大的年轻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的心高气傲,如果我的这一番话能被他听进去,心里势必就会有了几分顾忌,想来暂时我的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吧!不过,单凭这些言语,只怕还不保靠,最终还是要说些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的。”

    赵淳是一心求活,说话时绞尽脑汁,为的就是要让王越代入其中,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苏明秋考虑考虑。毕竟以对方两个人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王越心里有牵挂,自然就很难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一个没有一点背景的年轻人,功夫练得再好,也只是一个人,还真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肆意而为?就算是从前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人也只能逞一时之勇,到头来仍旧是要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更何况是现在这年月!等我出去以后,这个场子我一定要找回来的!!!”

    见到王越始终不曾说话,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一时间,赵淳心里的念头转动,不由连连冷笑不已。

    “真是精彩啊!”

    就在这时候,一直以来都不曾说话的苏明秋突然拍着手,给赵淳鼓了下掌:“果然不愧是赤红龙旗之中掌管整个军队的赵三爷,说起话来就如同行军打仗,暗合兵家之要,有避实就虚,直击人心的本事。不过,你要是拿我的事情来劝王越,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啊……,你是苏明秋……!你怎么也在这里?”

    突然听到房间里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饶是以赵淳这等人物的心性都是惊得脸色为之骤变。

    一来,之前房门大开,他只是感受到了王越一个人身上的气息,任凭耳朵如何转动也不曾听闻到屋子里同时还有第二个人存在。是以苏明秋这一开口,立刻就把他惊住了,只觉得对方出没简直来无影去无踪,太过出人意料。

    二来,则是苏明秋这一现身,顿时就也让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有了破绽。说服性剧减。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说,王越心里就会有了顾忌,你的命就算保下来了?”苏明秋的声音淡然。

    赵淳僵硬动了动脖子,显然却还没有在震惊中彻底清醒过来,脸上的神色依旧骇然。

    “我苏明秋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经历过事,都不知道有多少,就你这点小伎俩,诡秘人心,也就是骗骗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而且,你真的以为抓你的就只是我们两个么?”

    苏明秋忽然轻笑了一声,言语之中满是挪揄之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淳一皱眉头,终于也在这时候觉察到了不对。

    “意思就是不管你怎么说,其实都是走不出这里的。因为刚才审问你的是龙骧卫的人。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

    “什么?”赵淳浑身猛地一震,全身各处顿时血如泉涌。

    虽然之前他心里早就有所怀疑,审问自己的那些人实在是太专业了,有点儿不像是苏明秋手下的帮派佣兵,但也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居然是龙骧卫……。

    “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当时既然没有打死你,那自然就有留你到现在的用处。不过,趁着现在你还有时间,最好也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真不想死那就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交待清楚了,不然,你也应该知道,落在龙骧卫的手里,究竟意味着什么吧?”

    王越冷笑着接上苏明秋的话,最后说了两句,然后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房间外面是一条几十米长的狭窄走廊,两侧还有七八个装了厚重铁门的房间,显然这里早就被龙骧卫的人改造成了地牢监狱,专门用来关押他们在海外各地抓捕回来要犯。

    赵淳被关在这地方,除非有人来救,不然想要靠他自己的力量逃出去,那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而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落在了常真如手里,那自然也有无数的手段等着招待他,别看现在他说的东西真真假假,仿佛虚实难辨,可一旦时间充足,他又不是一心求死,那就早晚会把知道的东西全都交待出来的。

    王越之所以当初会留下赵淳的一条命,刚开始也只是想要从他那得到赵祯的下落而已,但现在常真如却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不但是有关于赤红龙旗的,而且还有更进一步的涉及了整个海外各国唐人社团组织的一些内幕。

    要知道在几十年前前朝破灭时,当时可就已经安排了不知道多少人出海避难了。而这些人几乎又无一例外,都是身负特殊使命,在国内携带转移了大量的财物,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就成了几分气候。

    虽然以现在国内的形式,这些人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危害有限,可总归还是个隐患,如果能尽早处理的话,当然还是要早点解决的好。

    所以,这一次对赤红龙旗的行动,王越虽然心里心里着急,想要兵贵神速直接杀上门去,但有了常真如的介入之后,这件事显然就已经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快意恩仇”了。而且在经历了白天的那档子事之后,王越也的确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真要对上像是赵祯这样的身后有偌大势力的对手,以他现在的本事显然还不足以无视一切的算计。

    人多势众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优势,尤其还是在对方已经有了充分准备的前提下。白天那一战,最终虽然是王越大获全胜,但最后却也没能把赵祯怎么样了。对方虽然损失了不少的人手,还折了个丹增上师这样的高手,可说到底也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仍旧是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卷土重来。

    尤其是在经过这一次之后,赵祯已经对王越的实力了解的已经不再是只停留在纸面资料上了,再要等到下一次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惜代价的对付王越,那可肯定就和这一次完全是两码事了。

    是以,越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着急。苏明秋之所以要带他来这里看看赵淳,其实也是为了打消他心里的顾虑,好把他和常真如商量好的一些计划和他说明白。(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磨刀石

    第九百三十八章磨刀石

    就在王越和苏明秋信步离开龙骧卫的这处秘密基地的时候,在通往这一处所在的路上,也已经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借着明亮的车灯掩映,还能看到里面除了司机之外的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两男一女,看起来年纪也都不算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一个比一个年轻,但是从他们乘车时候的坐姿上看,却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从他们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不一样的味道.迥异常人.

    尤其是,那两个男的中的一个,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大马金刀!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两只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往下一垂,指尖就已经快碰到了脚踝,是那种典型的双手过膝.人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感觉,可他这双手却总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力量.叫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要再去看第二眼.

    另外,这个人五官端正,皮肤光洁,就连脸上的毛孔似乎都比正常人小的多的多,乍一看上去便仿佛是用一整块玉石经过不断的打磨而成.但又丝毫不显得冷硬,肤色白里透红,皮肉间隐隐像是还有丝丝的光润流转.

    而此时,他正闭目养神,把眼皮微微垂下,只留一线缝隙,叫自己的眼光似露非露.任凭车子如何的颠簸急行,他口鼻间的呼吸也丝丝缕缕,不受到半点的影响.

    相比之下,剩下的一个男的,人虽比他高大了许多,生的也是更加的健壮魁梧,但整个人的身上却是明显少了几分的特别的气质.只是这个人浑身的筋肉虬结,关节粗大,往座位上一座,就像是一头人形的棕熊,任谁是一眼看上去,都能在他的身上感到一种浓浓的危险.进而本能的就想要退避三尺,不愿招惹.

    就好像是一口已经出了鞘的刀,寒光闪闪,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把凶器.早早的就让人提起了防范的心思.

    至于,最后的那个女的,却和这人如同两个极端,不但生的极美,大眼睛,高鼻梁,肤若凝脂一般,而且身材小巧玲珑,眼神明亮柔和.就算是平常不说话的时候,脸上也透出淡淡的笑意,一副性格极好,又很好说话的样子.

    “阿朱,听说这一次你在这边碰上了一个练横练的高手,年纪不大,居然还让你吃了个亏?”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虽然已经很小心的把自己的声音压了下来,但仿佛一头人熊也似的那个年轻人一张口发出来的声音,却依旧是成功的压下了车子内外的轰鸣声.让人不听都不行.

    “哎,这种事消息总是传的这么快!”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可片刻后却又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那人叫王越,年纪虽然比我还小,但是功夫的确是一等一的强。最近一段时间,在这边也是大出风头,手底下打死了不少的高手,是个狠人。上次我和他交手,虽然只是过了一招,可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个我得认。只是他的功夫有点怪,说是横练吧,感觉又不太像,说不是吧却又没法解释他的身体强度为什么会那么强!”

    原来这三个人,也都是龙骧卫的人。说话的这个阿朱,当初和常真如一起还去拜访过苏明秋,只是因为当时说话口无遮拦,恶了王越,彼此间也没什么后续的交往,算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见面。

    不过,这个阿朱是国内龙门寺正经受过戒的和尚,与龙骧卫的关系密切,所以这一次来到日不落,他虽然在名义上也隶属于龙骧卫的编制,要听从常真如的指挥,可实际上他的地位却十分超然,常真如并不能像指挥其他手下一样直接命令他。颇有点儿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而实际上,龙门寺家大业大,在国内武术界的地位更是超然,门下弟子不但数量庞大遍布各行各业,而且很多都是出身显贵,从军入伍,就连龙骧卫这种地方,都有不少他们的俗家弟子。就好比眼下和阿朱在一起的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叫熊天罡,女的叫董婉柔,其实就是以龙门寺外门俗家的身份加入龙骧卫,并被派驻在海外的精锐干将。

    这一次,他们也是接到了常真如的命令,召集各方高手,才会从外地匆匆赶过来的。而作为龙门寺的武僧,阿朱显然和这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特意驱车去把他们接了回来。

    “阿朱,你办事还是喜欢这么直来直去,不知道变通。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和寺里面完全是两码事,你既然已经下了山,那就等于是一脚踏进了江湖,而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其实还是人情世故。你听我一句劝,以后办事还是要婉转柔和一些的好,不然这龙骧卫里你肯定是待不舒服的。要不然,以你的在寺里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么会被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发配到了这鬼地方来?说到底还不是不会做人……。”

    说话的董婉柔,人虽长得小巧玲珑,一派江南美女的婉约之美,但说话时却一点儿都不和阿朱客气。不过她的这种不客气,倒也不是那种纯粹的指责,而是有如姐弟之间的直言不讳。就算是责备,也带着浓浓的关心。

    “婉柔,我这不是不知道变通,只是我比以前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咱们练功夫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明心见性,照见本心,若是一出了寺,就被迫改变了自己的心性,为了迎合他人,便处处掣肘,时间一长只怕连自己都做不成自己了,到时候可就不成样子了。”阿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董婉柔,脸上的神色柔和,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不以为然:“再说了,我现在龙骧卫也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充其量算是个武术教头,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是听师傅的话在山下历练一段时间,开阔一下自身的眼界而已。既是如此,那自然更不必要看谁的脸色活着了。反正,到时候,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就回国打算重回寺里了。相比之下,我也觉得寺里的日子更合我的心意。不过,在这之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和那个王越再过过手,他的功夫很霸道,刚中带柔,一出手我就知道这是个人物。如果能和他再多打几次,想必也能让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阿朱这话说的在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活一世,又哪能事事都随了自己的心意,就好像和你交手的这个王越一样,我听你刚才话里面的意思,似乎是准备打算把他当成你的一块磨刀石了?难道,这家伙真的像是传言中的那么厉害,连你都觉得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身材高大的,几乎是把整个身子都蜷成了一团才能塞进车里座位上的熊天罡,听到阿朱这么一说,顿时双眉一挑,言语中露出了几分真正的诧异.

    事实上,他之前虽然也从别人嘴里听说过阿朱在王越手底下吃了亏的事情,可那毕竟只是传言,人云亦云之下,未必就有多少真实的东西.他之所以说出来,也不过是熟人之间的一种打趣和玩笑,实际心里其实也没把这种事真个当了真.

    练功夫的人大多心高气傲,本来就很难轻易服人.就算是双方在交手过招时,一方稍微吃了点亏,可这也并不能就说明自己的功夫真就比对手差了多少.盖因类似这样的交手,如果不是以分出生死为目的的,那在真正的高手比拼时便存在了太多偶然的东西.不论谁赢谁输,其实都算正常,并不值得意外.

    更何况,当时阿朱和王越之间也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照面罢了,远还未到真的要分出高低上下的地步.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熊天罡听到阿朱这么一说,才会感到特别的诧异!

    “也许他比传言中的更厉害!但这样不是更好么,师傅让我下山,为的就是这个啊!”听出了熊天罡语气中的那种意外,可阿朱却只是笑了笑,”我们龙门的功夫,讲究悟性.最忌讳的就是墨守成规闭门造车,所以每每到了瓶颈时,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来磨砺自己.这个王越的功夫够高,给我的压力也大,可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我能把他打死了,那对我来说一切就都圆满了.”

    “嗯?可是我听说这个王越是苏明秋代父收徒的,阿朱你要真的打死了他,只怕苏明秋那边会容不得你了.要知道,这一位当年在国内,冲冠一怒,可是杀得人头滚滚…………。”

    董婉柔显然是对阿朱的这个打算是持反对意见的,是以刚一听到阿朱这么一说,立刻脸色就是一变,瞬时间把眼一立。她本来性子柔和,虽然久在龙骧卫工作,见多了各种杀戮,手底下也经常见血,可总归给人的感觉还是那种江南女子的婉约,平时也不但极少发怒,而且和人说话时大多也是慢声细语,显得脾气很好。

    但就在这一刻,她的眉眼只是一动,无形中就透出了几分勃勃的英气,有了那么一丝丝铁血果断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磨刀石

    第九百三十八章磨刀石

    就在王越和苏明秋信步离开龙骧卫的这处秘密基地的时候,在通往这一处所在的路上,也已经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借着明亮的车灯掩映,还能看到里面除了司机之外的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两男一女,看起来年纪也都不算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一个比一个年轻,但是从他们乘车时候的坐姿上看,却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从他们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不一样的味道.迥异常人.

    尤其是,那两个男的中的一个,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大马金刀!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两只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往下一垂,指尖就已经快碰到了脚踝,是那种典型的双手过膝.人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感觉,可他这双手却总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力量.叫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要再去看第二眼.

    另外,这个人五官端正,皮肤光洁,就连脸上的毛孔似乎都比正常人小的多的多,乍一看上去便仿佛是用一整块玉石经过不断的打磨而成.但又丝毫不显得冷硬,肤色白里透红,皮肉间隐隐像是还有丝丝的光润流转.

    而此时,他正闭目养神,把眼皮微微垂下,只留一线缝隙,叫自己的眼光似露非露.任凭车子如何的颠簸急行,他口鼻间的呼吸也丝丝缕缕,不受到半点的影响.

    相比之下,剩下的一个男的,人虽比他高大了许多,生的也是更加的健壮魁梧,但整个人的身上却是明显少了几分的特别的气质.只是这个人浑身的筋肉虬结,关节粗大,往座位上一座,就像是一头人形的棕熊,任谁是一眼看上去,都能在他的身上感到一种浓浓的危险.进而本能的就想要退避三尺,不愿招惹.

    就好像是一口已经出了鞘的刀,寒光闪闪,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把凶器.早早的就让人提起了防范的心思.

    至于,最后的那个女的,却和这人如同两个极端,不但生的极美,大眼睛,高鼻梁,肤若凝脂一般,而且身材小巧玲珑,眼神明亮柔和.就算是平常不说话的时候,脸上也透出淡淡的笑意,一副性格极好,又很好说话的样子.

    “阿朱,听说这一次你在这边碰上了一个练横练的高手,年纪不大,居然还让你吃了个亏?”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虽然已经很小心的把自己的声音压了下来,但仿佛一头人熊也似的那个年轻人一张口发出来的声音,却依旧是成功的压下了车子内外的轰鸣声.让人不听都不行.

    “哎,这种事消息总是传的这么快!”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可片刻后却又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那人叫王越,年纪虽然比我还小,但是功夫的确是一等一的强。最近一段时间,在这边也是大出风头,手底下打死了不少的高手,是个狠人。上次我和他交手,虽然只是过了一招,可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个我得认。只是他的功夫有点怪,说是横练吧,感觉又不太像,说不是吧却又没法解释他的身体强度为什么会那么强!”

    原来这三个人,也都是龙骧卫的人。说话的这个阿朱,当初和常真如一起还去拜访过苏明秋,只是因为当时说话口无遮拦,恶了王越,彼此间也没什么后续的交往,算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见面。

    不过,这个阿朱是国内龙门寺正经受过戒的和尚,与龙骧卫的关系密切,所以这一次来到日不落,他虽然在名义上也隶属于龙骧卫的编制,要听从常真如的指挥,可实际上他的地位却十分超然,常真如并不能像指挥其他手下一样直接命令他。颇有点儿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而实际上,龙门寺家大业大,在国内武术界的地位更是超然,门下弟子不但数量庞大遍布各行各业,而且很多都是出身显贵,从军入伍,就连龙骧卫这种地方,都有不少他们的俗家弟子。就好比眼下和阿朱在一起的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叫熊天罡,女的叫董婉柔,其实就是以龙门寺外门俗家的身份加入龙骧卫,并被派驻在海外的精锐干将。

    这一次,他们也是接到了常真如的命令,召集各方高手,才会从外地匆匆赶过来的。而作为龙门寺的武僧,阿朱显然和这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特意驱车去把他们接了回来。

    “阿朱,你办事还是喜欢这么直来直去,不知道变通。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和寺里面完全是两码事,你既然已经下了山,那就等于是一脚踏进了江湖,而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其实还是人情世故。你听我一句劝,以后办事还是要婉转柔和一些的好,不然这龙骧卫里你肯定是待不舒服的。要不然,以你的在寺里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么会被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发配到了这鬼地方来?说到底还不是不会做人……。”

    说话的董婉柔,人虽长得小巧玲珑,一派江南美女的婉约之美,但说话时却一点儿都不和阿朱客气。不过她的这种不客气,倒也不是那种纯粹的指责,而是有如姐弟之间的直言不讳。就算是责备,也带着浓浓的关心。

    “婉柔,我这不是不知道变通,只是我比以前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咱们练功夫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明心见性,照见本心,若是一出了寺,就被迫改变了自己的心性,为了迎合他人,便处处掣肘,时间一长只怕连自己都做不成自己了,到时候可就不成样子了。”阿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董婉柔,脸上的神色柔和,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不以为然:“再说了,我现在龙骧卫也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充其量算是个武术教头,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是听师傅的话在山下历练一段时间,开阔一下自身的眼界而已。既是如此,那自然更不必要看谁的脸色活着了。反正,到时候,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就回国打算重回寺里了。相比之下,我也觉得寺里的日子更合我的心意。不过,在这之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和那个王越再过过手,他的功夫很霸道,刚中带柔,一出手我就知道这是个人物。如果能和他再多打几次,想必也能让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阿朱这话说的在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活一世,又哪能事事都随了自己的心意,就好像和你交手的这个王越一样,我听你刚才话里面的意思,似乎是准备打算把他当成你的一块磨刀石了?难道,这家伙真的像是传言中的那么厉害,连你都觉得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身材高大的,几乎是把整个身子都蜷成了一团才能塞进车里座位上的熊天罡,听到阿朱这么一说,顿时双眉一挑,言语中露出了几分真正的诧异.

    事实上,他之前虽然也从别人嘴里听说过阿朱在王越手底下吃了亏的事情,可那毕竟只是传言,人云亦云之下,未必就有多少真实的东西.他之所以说出来,也不过是熟人之间的一种打趣和玩笑,实际心里其实也没把这种事真个当了真.

    练功夫的人大多心高气傲,本来就很难轻易服人.就算是双方在交手过招时,一方稍微吃了点亏,可这也并不能就说明自己的功夫真就比对手差了多少.盖因类似这样的交手,如果不是以分出生死为目的的,那在真正的高手比拼时便存在了太多偶然的东西.不论谁赢谁输,其实都算正常,并不值得意外.

    更何况,当时阿朱和王越之间也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照面罢了,远还未到真的要分出高低上下的地步.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熊天罡听到阿朱这么一说,才会感到特别的诧异!

    “也许他比传言中的更厉害!但这样不是更好么,师傅让我下山,为的就是这个啊!”听出了熊天罡语气中的那种意外,可阿朱却只是笑了笑,”我们龙门的功夫,讲究悟性.最忌讳的就是墨守成规闭门造车,所以每每到了瓶颈时,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来磨砺自己.这个王越的功夫够高,给我的压力也大,可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我能把他打死了,那对我来说一切就都圆满了.”

    “嗯?可是我听说这个王越是苏明秋代父收徒的,阿朱你要真的打死了他,只怕苏明秋那边会容不得你了.要知道,这一位当年在国内,冲冠一怒,可是杀得人头滚滚…………。”

    董婉柔显然是对阿朱的这个打算是持反对意见的,是以刚一听到阿朱这么一说,立刻脸色就是一变,瞬时间把眼一立。她本来性子柔和,虽然久在龙骧卫工作,见多了各种杀戮,手底下也经常见血,可总归给人的感觉还是那种江南女子的婉约,平时也不但极少发怒,而且和人说话时大多也是慢声细语,显得脾气很好。

    但就在这一刻,她的眉眼只是一动,无形中就透出了几分勃勃的英气,有了那么一丝丝铁血果断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王越成了别人的投名状

    第九百三十九章王越成了别人的投名状

    董婉柔虽然不是和阿朱一样,是龙门寺的嫡传弟子,可出身外门俗家的她却显然和阿朱之间的关系不错,以至于双方之间就算是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话,阿朱也没有一点生气和意外的意思。

    并且,很明显董婉柔这个女人是那种真正的外柔内刚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似柔和温婉,实际上一到了关键时刻,却比什么人都有决断。

    而事实上,在海外的这么多年,她和熊天罡之间相互配合搭档,也的确一直都是人高马大的熊天罡听她的。所以这时候,一见到她开口了,一旁的熊天罡哪怕是心里有什么话要说,也都只能动动嘴唇,当场就给憋了回去。

    “总之,交手可以。咱们练功夫的人,相互之间交流印证,只要不是仇人,那都是好事,可真要打死人就不行了。你别看苏明秋这些年在海外修生养性,老实的很,可真要把他惹急了,你信不信他回头就能在弄死你以后,再打上龙门去!”

    说着话,董婉柔的眼神又渐渐柔和下来,伸手拍了拍阿朱的肩膀,道:“我知道以阿朱你的本性,是很不愿意下山的,外面的世界是非太多,也太牵扯精力,甚至事事都不合你的心意。但这也正是寺里面希望你经历的,不经历这些历练,你再是天才,也不能一路走到头。”

    “所以啊,阿朱!再忍忍吧,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回了国,实在不行我给你找找关系,直接去军队待两年。那里面事情少,相对也更单纯,而且军中各门各派的高手都有,估计能让你感觉舒服一些。”

    “嗯,知道了婉柔。我不会乱来的!”

    听到董婉柔这么一说,阿朱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就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了。一句话出口,便又微阖双目,一言不发的养起神来。而看到他的这般反应,深知他的为人秉性的董婉柔不由也是皱了一下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中顿时平添了几分深深的担忧。

    她虽然今天刚和熊天罡从外地赶过来,并没有见过王越,可身为龙骧卫布置在海外各地的精英人物之一,她对王越的了解却明显远在阿朱之上,加上双方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利益冲突,是以她根据手头上的资料对于王越做出的各种评估也相对客观。

    甚至哪怕她知道的那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全部,可仅仅只是如此,她就深知道王越这个人的脾气手段,绝对是一等一的睚眦必报。你要不惹他,自然平安无事,可一旦双方站在了对立面,那这个人出手的习惯可是从来都不留活口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要杀我,我就杀你”!

    而且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受威胁,一向肆无忌惮,阿朱真要和他起了冲突,抱着打死人的心思去的,那双方之间姑且不论谁输谁赢,到最后可以预料的肯定都是天大的一个麻烦。

    然后,再一想到站在王越身后的苏明秋,那位当年曾经在国内叱咤风云,横行无忌,后来又在扶桑横扫了人家几乎大半个武道界的“血手人屠”。以及和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海外各国唐人社团,董婉柔就只觉得自己的脑瓜仁儿忍不住的一阵乱跳……。

    “哎,婉柔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不过,她到底只是出身俗家,又出师多年,不太清楚如今寺内的真实情况。我龙门虽然家大业大,乃是千年名门,可眼下时代毕竟已经变了,很多东西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名头越大,弟子越多,就越容易被人猜忌和防备。尤其是这年月新旧交替不过百年,在那些流亡在海外的前朝贵胄身边,还有不少人是出身龙门,或者与寺里有着一些渊源的,这些无疑都是让国内许多掌权者所不喜的。所以这些年来,寺内一直都在精简人手,开始慢慢的断掉过去许多的关系,甚至连我都派出来参加龙骧卫这次在海外的行动,为的无非就是表明心迹,摆正立场,让那些人减少对寺里的关注……。”

    就在董婉柔正在为阿朱感到发愁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阿朱虽然一言不发,可心里面却远没有他面上的表情来的那么从容。很明显董婉柔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是触动了他的心弦。

    “这次下山,师傅的目的虽然只是让我增加阅历,好好的在龙骧卫里历练一番,可是我的秉性难移,不愿意事事迁就旁人,卑躬屈膝,即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把事情做的更好,可不懂得迎来送往,到头来却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过原本我就已经打算了要等这边的事情了结,就找个机会,辞了工作,然后游历四方,等时间一到便准备回寺修行了。哪怕师傅则我怪我,也无所谓。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苏明秋……。

    “这家伙当年在国内为了一个女人,冲冠一怒,杀人无数,得罪了不知多少的权贵。其中就有不少是对我龙门意见颇大的人物,我虽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王越这个人却是一个很好的目标。如果可能的话,有机会把他给打死了,想必也能让那些人减少一些对寺里面的猜忌和敌意吧!”

    “我这做,虽然有些不讲道理,可为了师门,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心里面的念头不断涌动,阿朱慢慢的让自己的这份心思变得越来越坚定,直到彻底无视了来自于董婉柔的警告。然后,这才在暗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再去多想那些可以让他打消这种念头的东西。

    正所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苏明秋的名头到底有多大,他当然是清楚的很,所以根本也不敢把这番心思直接打到对方的身上。但是换了王越,那情形显然就不一样了。

    阿朱身为国内龙门寺年青一代最优秀的弟子门人之一,成名之早,名气之大,不到二十岁之前就已经在国内的武术圈子里立下了个响当当的招牌。甚至就连他下山加入龙骧卫,都是从龙门寺里大名鼎鼎的木人巷里硬生生打出来的。只从这一点说,以他的本事就有着足够的信心拿下王越。

    王越最近一段时间,虽然名声鹊起,战绩赫赫,但死在他手下的却大多数是西方流派的高手。而诸如周长虎之类的人物,名头虽大,但到底已是年纪大了,阿朱也不觉得自己办不到同样的事情。

    至于,上一次他和王越互换一招,还吃了点亏的事情,阿朱也承认王越的功夫厉害,甘愿认栽。但是,那毕竟也不是两人真正的交手,只是浅尝辄止,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阿朱最擅长的还是棍术,一根齐眉棍在手,那他的危险性立刻就会陡增十倍!

    练功夫的人,用兵器和徒手本来就是两回事。

    所以,这时候阿朱才会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再和王越好好的打一场。到时候就直接以切磋印证为名,下暗手,给对方一记狠的,就算打不死,也要留个残疾。

    如此一来,消息传回国内,那些和苏明秋有仇的人,心里一高兴,也许就会对龙门寺的猜忌小了许多。

    这就像是投名状一样,要想混得好,就得投其所好。

    阿朱虽然是个和尚,但却是龙门寺的武僧,平日就算也诵经念佛,可骨子里面却是真正的武者本性。凡事直来直去,不愿违逆了自家的本心。是以,就算下了山,进了龙骧卫,也不讨人喜欢,时间一长不知不觉就得罪了许多人。

    只不过他出身龙门,师门强硬,在龙骧卫又并不算是正式编制,只相当于挂名的客卿,地位超然,也没人愿意为一点小事就和他撕破脸皮。就像是这次来海外,就是因为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眼不见为净,正好常真如这里需要高手相助,双方自然一拍即合。

    而也正因为这样,阿朱一直以来其实都很不想在龙骧卫待着。

    如果不是寺里面已经做好了安排,他师傅对他的期望也大,以他的脾气只怕早就一走了之了。

    但是时间未到,龙骧卫也不是说走就走的。是以这一次,阿朱就打算拿王越的命来当自己的投名状,去交好苏明秋那些在国内的仇人们。

    “江湖中人,互相印证武学,偶有失手打死打伤个人,那都是常有的事。又不是明目张胆的仇杀暗算,我就不相信苏明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场直接就打死我。而只要我一离开这里,回到了国内,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出家人虽然讲究慈悲为怀,可阿朱这个受过戒的龙门武僧,他的慈悲却是只针对自己的师门的。

    至于王越这个人的生死,对他来说其实就只是个筹码。而且是死的比活的价值更大。

    大不了,等回去之后,就在龙门寺闭关个十年八年的不出来,正好心无旁骛专心练功。他也根本不相信,这时候的苏明秋还真的敢像董婉柔说的一样,直接打上龙门寺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 不会迁就

    第九百四十章不会迁就

    龙门寺在国内家大业大,但传承的年头越久,这名声就也渐渐成了拖累,尤其是在前朝陨灭,今朝新立之后的这几十年里,因为其门人子弟遍布社会的各个层面,同时受到某些人的关注与猜忌就越来越厉害。以至于近些年来,龙门寺都不得不为了避讳,不惜自晦,逐渐的开始低调起来。

    不但阖寺上下,严禁参与朝政,对门人弟子的审核越发严格,而且就连原本开枝散叶的绝大多数俗家都也一狠心至少在明面上断了联系。

    而像是阿朱这样的嫡传,就算想要下山出寺,也全部都要遵循古法,必须单人独力的闯过山下的木人巷才行!

    但即便如此,龙门寺如今的境遇,仍然是大不如前。许多人依旧是拿着以前的一些事,指其有门人依附叛逆,在海外兴风作浪,意图不轨。

    是以,这一次阿朱来到海外,虽然也是被人不喜,用诸如眼不见为净的借口一脚踢了出来,但其实他也是半推半就,想要借此机会为自己的师门正名。

    而现在,他显然就是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如今他最能触手可及的王越的身上!只要拿他的命做了自己的投名状,然后回到国内找在军中任职的同门帮衬,向上面传个话,表明态度,那就算惹得苏明秋大怒,也是值得的了。

    “大不了,等回去之后,立刻就躲进寺里,闭关个十年八年的不出来,正好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练功自强。我就不信以苏明秋现在的年纪还真敢跑回国内,直接打上龙门寺去。”阿朱心中主意一定,整个人立刻就摒弃了其他任何的想法和犹豫不决。

    王越的功夫虽然厉害,但身为龙门寺的嫡传弟子,他却也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哪怕之前在和王越的交手中,他已经是一招受挫。

    可那到底不是生死相搏,真要认真打起来,他还有的是压箱底的本事没用出来呢!更何况,相比于徒手搏杀的拳脚功夫,阿朱最厉害的还是他的棍术。

    一棍在手,就连木人巷都挡不住他,更不要说是年纪比他还小了好几岁的王越了!

    “咦!这车上坐的人好像是那个龙门寺的阿朱和尚啊……。”

    从密闭的地下空间出来,王越和苏明秋一路刚刚走出黑沉沉的废弃工厂,还没到三五里地,就只看到前面灯光刺眼,空旷的马路上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车子转眼就和他们擦身而过,一溜烟的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驶去了。

    虽然车床里面都拉着帘子,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就在这一走一过的功夫里,王越却还是很敏锐的感受到了从车子里面透出的那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随后目光一闪,就在车灯的掩映下看到了里面三个人的影子,而其中一个显然就正是曾经和他刚刚交手不久,互换了一招的那个阿朱。

    “哦,还真的是他。”一旁的苏明秋见王越忽然脚下一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下顿时也扭头回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道:“龙门的和尚,但凡嫡传都是心高气傲的很,能让这个小和尚半夜三更的出去接人的,这车上的两个人,想来都也应该是龙门在海外的那些弟子了。”

    “龙门寺在海外也有弟子?”王越闻言不由一愣。

    龙门寺在国内武术界的地位,他当然知道,可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东西方的文明尚未彻底**之前,居然就有龙门的弟子远渡重洋各国了。

    “当然有了,而且数量还不少呢!不然,你以为天下武功出龙门这句话是怎么来的?龙门的武功传播之广,千年以来,不知道都发展出了多少的支脉和流派,尤其是百年之前,国内动荡,当时可是有不少高手远走海外避祸的。不过,车上那两个人应该和那些人没什么关系,想来都只是龙骧卫派在海外各国的精锐。”

    “是俗家弟子?”王越望着苏明秋,又追着问了一句。

    “嗯,是俗家。”苏明秋点点头,解释道:“龙门在以前的时候,说的俗家都是还俗以后的和尚留下来的支脉,但后来随着前朝陨落之后,因为国内的一些政治形势,所以就减少了正式武僧的收取,转而开始融入世俗,不但广开山门招收大量资质好的俗家弟子,还专门替一些机构培训武者。这两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就应当是这种出身了。”

    原来龙门的弟子,除了有限的寺内嫡系武僧之外,外传俗家的数量才更多。

    而随着苏明秋看似平常的几句话解释,也让王越彻底知道了,龙门寺这座国内的千年古刹所拥有的势力到底是多么的庞大!

    就算不提历史上那些曾经从龙门走出去自立门户的那些支脉和流派,只是现如今寺里面登记在册的正式武僧,上下三四代,称得上高手的就有三四百人,而且这还不算挂在龙门寺下面的那些下院寺庙里的同字辈和尚。

    除此之外,这些年来龙门的行事虽然日益低调,但打着他的名号开的武馆却早就在国内各地遍地开花,其中招收的学生,也是囊括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姑且不说他们的功夫到底练得怎么样,只是由这些人在无形之中交织出来的这张巨大的关系网,就已然是波及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龙门寺在民间的影响力,再要认真算起来,他们在政府和宗教层面的影响同样也毫不逊色,甚至在军队里面都有许多出身龙门的门人子弟身居高位。

    换句话说,龙门的这种势力,早就成了气候。即便表现的再低调,可事实上它本身的名号就拥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凝聚力。任何一个出身龙门的弟子,不论是嫡系还是俗家,全都是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

    平时不声不响,看似散漫的如一盘散沙。

    但真要动了真格的,这些人立刻就能凝聚起无比可怕的一股力量!

    所以,在这一点上讲,龙门寺虽然在国内武术界名气最大,但它所能够影响的却又绝非仅仅只是一个武术界那么简单的。

    而且在国内,龙门寺天然的属性是宗教,武僧也只算是和尚中很特殊的一种,认真说起来它在武术的圈子里,其实并不太纯粹,有点儿既出世又入世的意思。

    总之,话往白里说,这座大庙地位超然,不但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有庞大的资产,悠久的历史,而且名下还有无数的武馆,学校,人手和财产,以他为核心的关系网就像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你能看到的所有,不过是表面上的繁茂枝叶,实际上他在地底下的根系却更加发达,足足十倍于前。

    “还有那个阿朱,年轻气盛,之前你们之间的冲突虽然不大,但这次你最好也要多多注意一下他的动静。一来他们这些龙门寺的正式武僧,几乎都不怎么出山行走,为人行事全都直接的很,经常打着与人切磋的借口动手。二来,常真如对这次的行动也是的确重视的很,能被他看上召集过来的人肯定都是龙骧卫里派在海外的厉害角色,其中有些人像是刚才车里那一男一女或是出身龙门的俗家,或是和龙门之间多少有点儿香火之情的,难保这些人就不会因为阿朱的事情对你有点意见。到时候真要动起手来……。”

    苏明秋是多么老辣的一个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看到了载着阿朱的那辆车和自己擦身而过,但紧接着他立刻就想到了接下有可能发生的一些麻烦事。

    “这个倒是无所谓的。说实话,对我有敌意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上那么几个人。而且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好事,毕竟高手难求啊。”王越闻言不由咧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龙门寺那么大的名头,想必像阿朱这样的武僧,也能让我打的更过瘾一些吧!不过,七叔,你也知道的,我下手从来没轻没重,真要有那么一天,他来惹我,结果反被我打死了……。”

    “所以,我才会提前和你说一声。”

    苏明秋摇了摇头道:“师弟,你从小生活在海外,还没回过国,不知道国内江湖上的路数。如果你不回国那还罢了,可一旦回去了,任你武功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人,面对着像是龙门寺这样的势力,不管怎样到头来吃亏的肯定还是你自己。所以,回去之后,没有个靠山显然是不行的。”

    “要不然你以为,这一次我为什么要费了这么大的力来帮助常真如?换句话说,只要这次行动顺利,常真如立了大功,那他回去之后就能以此为契机,把你安排进龙骧卫。到时候不管挂名和实职,哪怕你回国后,再人生地不熟,但有了这层身份之后,做什么事情自然也就会顺利的多了。”

    “嗯!龙骧卫么?也不是不行。”

    王越闻言,先是想了一下,然后这才点了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七叔你,要替你回国一趟,我虽然也从来没回去过,但能有个靠山照应毕竟还是好的。只要不触及到我为人行事的底线和原则,那都是无所谓事。但是话又说回来,真要不如我意,我也不会迁就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一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九百四十一章你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接触到这世界武道的时间太短,想要融合前世今生的两种力量体系,势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然,但凡我的功夫再强上几倍,管他什么对手敌人,都只管杀了了事,又何必出趟远门还要借着龙骧卫的名头行事……!!”

    听见苏明秋这么一说,王越心中也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尤其是思及从前,心里面更是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既有对自己这段时间种种的经历的反思,也有对未来各种不确定的猜测与想法。

    一时间,竟是整个人站在原地都有些呆住了。

    不过,他到底也是心智坚定之辈,不似常人那般的胡思乱想,才一觉得心中杂念频生,立刻便精神一震,整个人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毕竟今时不比往日,既然我已经是重头来过,那自然就要经历这世上的是是非非。事到如今,无非也就是个走一步看一步,想的太多反倒乱了心绪。再者一说,与我为敌的人虽然不少,可终究都不过只是前进路上的一些绊脚石罢了,只要我能时时紧守本心,不为外物所迷,那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就随他去吧,又能奈我何?”

    瞬息间,心念电转,王越忽然呵呵的笑了一下。虽然没有出声,可此时他的精神震动,自然而然的就勾连气机,丹田小腹只是那么微微向外一鼓,下一刻随着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泛起,鼻翼翕张间,两条白气就像是小小的两条灵蛇慢慢的探了出来。

    然后,紧跟着他呵呵一笑,无声无息中,这白气便有如活物一般缩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这两道白气的一出一入,也带得他面前的空气呜!的一声怪响,顿时就让王越整个人目光一闪,使得原本就已经确定下来的心意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七叔你,要替你回国一趟,我虽然也从来没回去过,但能有个靠山照应毕竟还是好的。只要不触及到我为人行事的底线和原则,那都是无所谓事。但是话又说回来,真要不如我意,我也万万不会迁就就是了。”

    就在和苏明秋说话的这转眼一瞬间,谁也不知道王越的心里面居然便一下子转过了这么多的念头,但反观自身,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期待的王越却也因此对他的内心看的更加清楚了.

    一念闪过,话音还没落地,王越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他猛地一屏息,胸腹之间一起一伏,发出一连串低沉的轰鸣声,初时还只似蛙鸣,然后转瞬就化作了牛吼一般.

    下一刻!

    再等到,他嗫唇那么一吹,他面前的空气便嗤!的一声分裂开来,声如裂帛,就好像是突然从他的嘴里射出了一支箭,刚一出口便远及三尺之外.又仿佛化作了一口无形的利刃,沿途所至之处,空气似水般波开浪裂,白森森一道,最后才消失在了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就是这么一口气的进出之间,王越这嗫唇一吹,气息之盛,竟然是已经凝练到了这种地步.

    传说中唐国古代的道士练气,有丹道有成者,气息近乎纯阳,一口气周行上下,练得纯之又纯,张口一喷,便能远出数丈之外,凝儿不散,,分金断石,呵气成风.

    王越现在距离这个地步当然还远的很,但他如今不但筋骨气血强悍无比,而且脏腑坚韧,浸入骨髓.虽然走的和古代道士并不是同一条道路,可单论武道之精深,气息之猛烈,竟然也是隐隐有了几分练气有成的意思.

    而紧跟着他这一口气吹出来,王越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水涨船高,仿佛长久以来,自从重新来过开始到现在,挤压在他心头的那些烦恼和负面的情绪,全都随着着一口气都被清空了一样.

    不但精神一松,恍如突然卸去了身上背着的重物,而且就连身体内外都为之一颤.在这一瞬间里,他外到四梢之末,皮肤筋膜,每一个细小的毛孔,内到脏腑骨髓的深处,似乎都已经在某种意义上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整体,无时无刻连成一气.

    再也不是像从前一样,只有在运功发劲时,才能达到的形成一体,内外合一.

    “嗯,原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外合一!只有纯化了自家的心意,才能在更大的程度上掌握自己的身体.太多的顾虑和杂念果然都是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难怪和七叔练拳的时候,明明我已经把拳法练到了内外**,尽归于一的地步了,但是在和七叔交手切磋的时候却始终比不得他的挥洒自如.所以我尽管已经明悟刚柔转换的道理,也能在和人交手实战中让自己的拳法平添了几分柔劲,只是到底还是无法和七叔一样用出他那一样的至柔云手.这说到底,也是和我的心意不够纯粹有很大的关系啊!”

    此时,天色已近午夜,一弯银月高悬夜空,将冷冷的清辉撒遍大地,所以尽管四野无人,也没什么灯光,可在王越的眼睛里却依然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甚至依稀间他还能听到从几公里外的海岸传来的浪花拍打堤岸的声音.

    似乎就在这一刻,放下心中所有负担,排除了大量负面情绪的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在月光的抚慰下开始升华了.不但眼睛看透黑暗,虚室生白,耳朵听的远,越发敏锐,甚至他的这股精神还内敛反哺,让他的身体从里到外生出了种种隐秘而不可思议的变化.

    只是稍稍那么一提气,游走周身上下,气血的力量便轻易的远至透入了所有的末梢,身上的皮肤敏感的一塌糊涂,毛孔中清凉的气息内外贯通,再没有了一丝窒碍,连他厚厚的脚底板都随着这种皮肤的呼吸,犹如心脏般的跳动了起来.整个人顿时一清,一轻.

    王越知道这就是劲力彻底贯通内外带给人的最大改变,内呼吸,用道经里的话来解释又叫做胎息,就好像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一口元气充斥全身,只要没出生就是先天,呼吸完全不靠口鼻.而事实上道家的修行,虽然追求的是长生久视,但第一个阶段的大成就却正是“逆反先天”.专气致柔,能如婴儿……。

    换句话说道家的内丹练气术,逆反先天的标准之一就是达成胎息!

    不过,内呼吸其实还不算完全意义上的先天胎息。真正的胎息复杂而神妙,不但要贯通周身,洗练毛孔,而且里面还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玄之又玄,难以叙说。但即便如此,王越如今贯通内外,内呼吸一成,就等于已经给自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以后再修炼时,只要按部就班,拳法武功日益精深,成就先天境界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在追求融合自身两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使精神与武道的修炼合二为一,但也只是在和丹增上师交手的时候,才一时灵光乍现,把这个进程向前推进了一大步,算是入了门。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得以在刚才这一瞬间,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坚定本心,纯粹了自家的心意,让他的精神与拳法在无形中就来了一次相互促进。好似水乳交融,一下又进一步。

    “咦!师弟你这心性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虽然发生在王越身上的变化只在那么一瞬之间,而且这变化更多的还是反应在精神的层面上,但在他身边的苏明秋却依旧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某种异常。

    然后再听王越说话后,发出的笑声隐隐透出了几分开朗舒畅的感觉,顿时就也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师弟果然是心性强大的很,一言一行,居然无不直面本心。

    心性这东西虽然不能直接增长一个人的实战能力,可却对武者在这条路上能否走的更远有着巨大的影响。功夫练到了某种地步后,一般人都会遇到所谓的瓶颈,心性在这时候就像是化学里的催化剂,心性好的人自然就会比心性不好的人更容易跨过这个坎儿。

    而有了心性这个基础,直面本心就也有了最根本坚持。然后为人行事,自然有自己最直接的判断和标准,有不可触碰的底线。

    如此一来,时时打磨,心意就会越来越纯粹。

    所以,这世上尽管聪明人有的是,可能把功夫练到最后,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的人却往往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心性不行的人,就爱耍小聪明,愿意走捷径,心思一杂,乱象纷生,功夫当然就入不了上乘。

    “既然不愿意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多费心思,那就只能让自己想的开一些了!”王越放开了自己的心意,心情一阵不由舒畅,再说话时语气中就带了几分笑意。

    “能想得开,自然就能心无滞碍了。难怪刚才我看你那一下吐气,脏腑蠕动,一口气就喷出了数米之外,且气息凝儿不散,恍如箭矢离弦一般,显然这就是你心中块垒已消,心意变得更加纯粹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你的功夫居然进步的这么快,竟是在这种时候,一下子便内外合一到了时时不移不变的地步。要知道当年我练拳,有了你这种感悟的时候,都已经是四十五岁之后了啊……。”

    苏明秋身为武道大家,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得出王越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究竟是多么的难得。只是显然以他的本事,也是从来没想过,王越的进步竟然一致如斯!在堪堪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追平了他在四十五岁时的成就。

    而事实上,王越和他练拳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而已。

    就算是王越的身体条件先天极好,练起拳来从来都是进步神速一日千里的,可苏家的**拳之所以又叫心意拳,那就表明了这种拳法在进入到一定地步之后的侧重点不同,越是上乘的法门对心意的要求就越高,而这也绝非就是依靠身体条件,单纯可以凭着苦练苦修来达到的。

    所以说,王越能在这个年纪有此成就,除了他自身先天的条件无比优越之外,明显对于心意的把握也是远远超出了原本苏明秋对他的估计。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明秋看着王越,饶是以他的心性,到了这时候都不由得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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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武力介绍:
不畏浮云遮望眼, 只缘身在最高层
终极的武力,造就终极的人类。
当我的武力最终踏上巅峰的那一刻,再高远辽阔的天空也遮不住我的眼,再厚重无方的大地,也埋葬不了我的心。到那时,我定要天下众生都顺从我的意,但有不从,便是满天神佛,都要他烟消云散。终极武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终极武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终极武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