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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衣冠望族txt下载     衣冠望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揭秘(4)加更

    这一夜,连王府连皓的院子,烛火通明到天亮,细碎的说话声音,通霄未曾停过。天色大亮后,连皓院子里的人,多少长舒一口气,她们从来没有如昨夜那般的盼望着天明。院子里候着的一些人,互相之间打量着对方,眼里有着无数的问号,却无人敢开口相问一语。

    两个管事妇人从房内出来,望到满院子站着的人,两人脸色一变,瞪眼瞧着一个个不长眼的人,低声说:“全都没事做了吗?”‘哇’院子里的人一下子散开去。两个管事妇人一脸涩意瞧着对方,她们没想到过了几年后,主人们会如此仔细的寻问前夫人的起居大小事情。

    昨天连王府的人回到王府后,众人匆匆忙忙的在自已院子里用完晚餐。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身后跟着两对小夫妻,直接奔往连皓的院子里。连皓此时已聚集院子里所有的人,他的眼光扫过院子里的人,对两个管事妇人吩咐说:“你们两人分出这几年新进来的人。”两个管事妇人虽然不知连皓如此吩咐的原因,还是赶紧去排成行的人群中,叫出了五六个女子。

    连皓的眼光扫过那几个女子,望到她们兴奋得红起来的小脸。他的神色稍稍显得有些阴沉,他伸手指着那几个女子,说:“你们报各自进院的时间。”“一年。”“二年半”“三年半。”一串数字报出来,连皓听后没有对她们说出任何的话,他只是转头对两个管事妇人指指没有站出来的人,说:“夫人在时,这里面有那些人,曾经跟在她的身边服侍她?”

    两个管事夫人听连皓的话,两人都有些讶意的瞧着连皓,瞧明白他的神色里的不容人质疑。两人快快的交换下眼色,虽然不明白为何过去几年后,连皓会有兴趣翻腾起那些旧事。她们还是快速的反应过来,抢着答:“夫人在时,她从来没有用过院子里的任何人。”连皓听这话后,一脸诧异的瞧向两个妇人,说:“你们从前为何从来没有同我说过这些事情?”

    两个管事妇人低垂下头,当年江婉沐入住院子里,王府上上下下都存着不屑的心思。连皓眼神阴郁的盯着两个妇人,只见到她们低垂下去的头顶。他想起那双清冷冷的眼神,还有那时时低垂下去的眼睑。这一瞬间,他心如钝刀割着般的痛楚,他一直以为王府最终是善待了那个女子。分开的这些年,他的心底多少埋怨那个女子不识好歹,他错付了自已的情意。

    连皓再望一眼低垂头的管事妇人,他没有任何交待的直接走进房间里。他亲手点亮房内的烛火,烛火闪烁映照出点点温暖。他坐在桌边,伸手抚摸下略显陈旧的桌面,想着那个女子坐在这个房间,在夜色下苍凉的身影。那三年里,那个女子低调的活在这个房间,她独处时,想了些什么?在众目睽睽中,她又是如何遮人耳目的练字?

    连皓的院子里,这晚格外的热闹起来。世子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妇人带着一些人,守候在房门外。连皓院子里的人,排成行的站在院子里,她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候房内人人的传唤。房内不时叫人进去问话,出房间的女子,无一人敢抬头望向院子里的人,而是听从世子夫人院子里人的安排,静静的跟着她们立在院子的角落里。

    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是最早离开的人,他们的面容瞧上去非常的平静,却掩藏不了神色里说不出的滋味。连皓院子里的人,寻问一圈后,世子夫人和二爷夫人结伴离开院子,两位年青的贵妇人的眼里,有着佩服的神色。连昂三兄弟把人重新一个个叫进来,又一一仔细的寻问一遍后,直到天亮后,才挥手让那些人散去。

    房内,连昂瞧着两个弟弟同样熬红的双眼,他打量着一脸神伤的连皓,心里暗自叹息着,一夜仔细寻问细节,那个女子仍然满身的谜。满院子服侍的人,竟然无人知晓她是如何的练习写字。两个管事妇人信誓旦旦的对他们说:“夫人的房内,从来没有那种笔墨纸砚的东西。夫人在房内,一般是由自已带来的丫头服侍的多,她们也会不时进来来照应下,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夫人练字,只见过夫人闲坐着桌边的样子。”

    连家三兄弟几年前亲见过僧人赠平安玉给江婉沐,今日又听得僧人如此一番话,三人都相信僧人所说女子就是江婉沐。天色大亮起来,连轩打量着连昂的神色,又瞧瞧连皓的垂头丧气模样。他轻声提醒说:“大哥,木头,这些日子,府里一定不会太平。她已经离开,以前的事情,我们放开去吧。”

    连昂瞧着趴在桌面上的连皓,想想轻叹息起来说:“风声一传出去,好在还有江家跟着我们府里一块,同样不会有太平的日子过。谁能想到那样的一个女子,默默无闻中竟然成了大家。我们问了那些人一夜,没想到她防患于未然,竟然从来没有让院中的人,贴身照顾过她。听上去,她相当的自立,很少依赖丫头们的服侍,我们全都小看了她。”

    秋风凉爽,早晨出门还是有些凉意。江婉沐母子三人坐上院子门外的马车上面,江飞扬正要叫车夫驾车时,木根娘亲拿着三件外衣匆忙跑出来,直接从窗口递进去说:“这早晚天凉,你们母子三人要记得多加一件衣裳。”江婉沐笑着接过衣裳,说:“奶娘,你进去吧,我们会记得穿上外衣。”木根娘亲眼瞅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伸手捉衣裳,才示意车夫可以起驾。

    江飞扬是男孩子,楚府一向对男子要求严格。江婉沐从来是先送江飞扬去楚府,然后才送江懒懒去尚家,母子三人时常会在马车里说些小话,笑着打闹一番才开始每天的新生活。距离楚府很近后,江飞扬惊讶的叫起来,:“娘亲,舅舅舅妈今日候在府门口。”江婉沐有些不相信的跟着他探头望出去,楚萧夫妻带着楚小九三人正往这边张望着。

    马车一下子加快速度起来,江飞扬立时叫起来说:“车夫大叔,你慢些来。”马车又缓下来,外面传来车夫不好意思的道歉声音:“对不起,我难得见到大人物,这一时高兴行驶快了些。”马车停在楚府的门外,江飞扬抢先跳下车,他站定后伸手给江婉沐说:“娘亲,我拉你下来。”江婉沐笑着递手给他,借着他的力量跳下车,转身把江懒懒也抱下车。

    楚小九欢喜的跑过来,冲着江婉沐快快的行过礼,一脸稀奇的望着难得下马车的江懒懒说:“妹妹,你有些日子没有来家里玩,九哥存了许多好玩的东西给你。”楚萧夫妻没有女儿,家中三个男孩子都把江懒懒当亲妹妹看待,有好吃好玩的都会备下一份给她。三人待她比待江飞扬还要亲近三分,惹得江飞扬笑说自家妹妹天生比他招人喜爱。

    江懒懒笑瞧楚小九,欢喜的点头说:“多谢九哥,我得空会过来瞧舅舅舅母和哥哥们。”她说完这话,向着走近的楚萧夫妻行礼问好:“舅舅好,舅母好。”她叫完两声后,两眼亮晶晶的瞧着楚萧,那一双小手已伸向他说:“舅舅抱。”楚萧的冷脸,让他的三个儿子加上江飞扬四个孩子都有些怕他,只有江懒懒每次见到他,不管他的脸如何的冷,都会冲着他亲热的叫抱。

    楚萧弯腰抱起江懒懒,笑着问:“懒懒,背一章汤药歌给舅舅听听?”江懒懒清脆的童声响起,‘秋草寒、。’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牵着手,对站在府门口的大人们挥手,两个人往府里快步走去。楚府请的先生学问历害,管教人同样的历害。他教的孩子们,不管在家里如何的淘气,都相当的忌讳他,轻易不敢惹事犯在他的手里面。

    楚杨氏轻拉着江婉沐走到一旁去,轻声说:“你义兄和我在外面等着你,他让你送懒懒去尚家后,返回时再来楚府一趟,他有事要同你说。”江婉沐听楚杨氏的话,立时瞧向听江懒懒背汤药歌的楚萧,瞧不出他脸上有啥不妥当之处。她赶紧向楚杨氏打听说:“义嫂,义兄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楚杨氏轻摇头说:“我瞧着他昨晚回来就有些不对劲,我以为他忧心正事,就没有心思多去寻问他。今日一大早,小九同我们问安后,他要秀陪着他出来接飞扬。你义兄他突然说要和我一块出来接接你们。在路上他让我同你说,要你返回到西花园坐坐。我想他一定有事要同你说,我已让秀去通知府里的马车送你们去尚家。”

    江婉沐赶紧通知车夫这消息,车夫听后点头行驶起来。他还是不时的回头望着楚萧,一脸依依不舍的神情,惹笑了站在一旁的楚杨氏。江婉沐瞧见后,反而为车夫的行为,觉得有些脸红的瞧着楚杨氏解释说:“义嫂,他是一个老实的粗人,平日里少见象义兄这样伟岸的男子汉。”

    今晚零时不会有更新,大家早点睡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揭秘(5)

    楚杨氏听江婉沐的话,她强忍着笑意点头。楚杨氏瞧着在一旁说话的楚萧和江懒懒两人,望到那小女子满眼对楚萧的孺慕之情。她嘴唇边的笑意深了许多,她凑近江婉沐耳边悄声说:“小懒,我平日里,只瞧着一些女子会红着脸偷瞧你的义兄,没想到他是男女老小通吃的典范。”

    江婉沐听楚杨氏的话,抬眼望到自家女儿贴着楚萧说话的神情,她好笑的打量一眼楚杨氏,轻声说:“义嫂,你吃懒懒的醋吗?”楚杨氏扬起手轻拍她一记,笑着说:“瞎扯,我连她娘亲的醋都不吃,几时会吃她一个小女子的醋。我和你义兄没有女儿,她这样待你义兄,我们两人等同白拾得一个女儿在身边。”

    楚杨氏说完这话,笑瞧着江婉沐说:“瞧,我现在眼前就有靠你义兄的本事,白得来的一个妹子,她可比亲妹子还要贴我们两人的心。”江婉沐听懂楚杨氏的话,跟着她一块轻笑起来。楚府的马车行驶过来,楚萧抱着江懒懒过来,瞧着站在府门口相视而笑的两个女子,平素严肃的脸庞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他对江婉沐说:“你别在外面耽误太久,早些回来。”

    江婉沐一脸顺从的点头说:“我送懒懒去尚家就过来。”江婉沐和江懒懒坐上马车,马车行驶后,她无意回头望到楚萧笑望楚杨氏,两人之间的情意浓厚,从彼此的言行举止中透漏出来。江婉沐一脸笑意的回头望着自家的小女子,瞧见她满脸的兴奋神色。江懒懒得意的同江婉沐说:“娘亲,舅舅赞我最近用心,说有空时,要瞧瞧我的字写得如何?娘亲,我以后要好好的练习写字。”

    江懒懒一向排斥练习写字的事情,每天晚上江飞扬和她两人一块练习写字,她的那张小脸上每到那时,就有着如同吃多了苦瓜一样的神情。江飞扬瞧着她苦不堪言的小脸,私下里同江婉沐为她求情说:“娘亲,我每天多写几个字,你让妹妹少写几个字。”江婉沐感叹的摇头说:“你心疼妹妹的心意,娘亲明白。只是你这不是在帮妹妹,而是在害妹妹。你帮得了她一时,却无法帮得了她一世。”

    江飞扬的性情虽然跳脱,不过待自家人很有责任感。他最爱管束江婉沐这个娘亲,很会放任江懒懒这个需要管教的人。江婉沐每次瞧着他如小大人般指正自已时,面上是十分的顺从他的意思,心底却有吾家男儿将长大的自豪感。江婉沐如今见到楚萧一句问询话语,竟然可以影响到江懒懒的勤力,她欣慰之外对楚萧更有感恩之心。

    江婉沐把江懒懒交到文九娘的手里,很快的返回到楚府,她进西花园里,楚萧夫妻候在小会厅里面。江婉沐进房内后,秀姐亲自守在房门外,房内只余楚萧夫妻和江婉沐三人。江婉沐略有些发憷的瞧着一脸严肃神色的楚萧,自从他得知自已是女子后,已经很多年没有用如此的神色盯过自已。

    江婉沐对这样的楚萧有些怕怕起来,她赶紧瞅向楚杨氏,瞅得她忍俊不禁伸手轻扯着楚萧说:“你吓到小懒,你有事慢慢的同她说。”楚萧稍稍收敛起脸上的肃色,望一眼明显劝慰的楚杨氏,望到她眼里的警告神色。

    他轻叹息的对江婉沐说:“小懒,瞧,我不过是稍稍想些事,现今你嫂子就帮着你说话。说实话,我还真不知要拿你怎么办好?要说你惹事,你也从来没有主动惹过事。可是要是说你不会惹事,你总会有些烂摊子,要我跟在你的后面帮着收拾。”

    楚杨氏和江婉沐两人听他这话,都有些惊愕的瞧着他。江婉沐神色端凝起来,她盯着楚萧的神色。楚杨氏醒悟过来,她一脸不高兴的望着楚萧说:“小懒从来不是惹事的性子,都是别人当她是好欺负的人,想着法子来欺负她。你是她义兄,自是要帮着她还手。这个世间,要是连你都不帮她,她还能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吗?”

    江婉沐听着楚杨氏这话,瞧着她脸上的愤愤不平,她暗自有些着急起来,楚萧从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哪怕她从男变成女,楚萧都未曾对她放过手。楚杨氏待她自是情意重重,从清楚的了解到她和楚萧之间只有兄妹情义后,她待自已就一如既往的好,待她胜过亲人。江婉沐从来就喜欢瞧着他们夫妻融洽如一,一家人和睦相处。

    江婉沐望着楚萧和楚杨氏同时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是万分的着急,眼睛是来回的打量着眼前这对夫妻。她一脸紧张的瞧着他们夫妻,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义兄,义嫂,我们慢慢来说事情。想来是我在外面无意中惹了事,义兄瞧着后已帮我收拾干净。义嫂,义兄只是担心我以后粗心再犯,才会这样的说我。你别生气,我以后会注意些不犯事。”

    楚萧和楚杨氏对看一眼,两人同时盯向一脸小心谨慎的神色的江婉沐,几乎同时开口安抚她说:“小懒,你别理你义兄(义嫂)瞎胡扯的话。”他们夫妻说完这话后,互相瞅对方的一眼,惹得江婉沐笑起来,伸手轻拍拍胸脯说:“你们两人刚刚生气的样子,可吓唬我。现在多好,两人都不生气了。”楚萧瞧着江婉沐这动作,眉头一皱的瞪着她说:“放手,好好的女子,没事拍什么胸脯,学学你义嫂,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着端庄姿态。”

    江婉沐笑着赶紧收回拍胸的手,她抬头挺胸的端正坐好,眼睛笑瞅着楚杨氏说:“义嫂,义兄心里义嫂是独一无二的好。”楚杨氏有些脸红的瞅一眼楚萧,嗔怪的瞅着江婉沐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人,我帮了你,换你来取笑我。”楚萧瞧着眼前这两人,轻摇头说:“你们两人啊,真不知如何说好,做嫂子的遇事只知不问理由的护着,做妹子的,遇事只知往自已身上揽。两人都不知遇事要顺势把祸推出去,把福报藏起来。”

    楚萧轻摇着头,别说江婉沐不知楚萧话里的意思,就是楚杨氏也同样是一脸迷惑的盯着楚萧打量。楚萧一脸正色的瞧着她们两人,低声把昨日光明寺的事情,慢慢的讲述出来,说完后,他一脸感叹的瞧着江婉沐说:“当时连王府的下人们,同样听到僧人的话,只怕这两天京城里就会满城的风声,探讨起连三爷的前夫人。连王府近期内绝对不会太平,连三爷的亲事,只怕会因此事一再的受挫折。

    旧事一定会重新翻腾起来,江家同样未必能太平起来,大约只有虞家的风头会好一些。你啊,这些日子,尽量在自家院子里呆着。”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江婉沐几乎忘记当年在光明寺写下的对联。她只记得她难得的舒畅痛哭一场,哭出多年来郁积在心内的愁绪。再次回到京城后,她也只是偶然中对楚萧夫妻提及那事,过后便把那事情彻底的放下。

    光明寺对她来说,是一个日后不会再去的地方。江婉沐对佛一直有着敬仰之心,却从来没有泛滥得想去亲近一二。真正的佛在她的心里,一直高高在上,仿佛不沾人间的万千烟火。她现时听到楚萧转达的话,脸上微微有些动容起来,说:“义兄,如果你再去光明寺,帮我传话给那位高僧,说‘我不敢收那样沉重的谢意,一切是因缘而生,那一刹那间佛说如此,我皆按佛语所言。世间的事,如果有因果,我希望有好因有好果。’”

    楚萧瞧着江婉沐的神色,他想想点头说:“好,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转达。”江婉沐淡然的笑起来,她那对联不过是借花献佛。江婉沐一心只想过平静的日子,现在听楚萧的话语,分明是这样的日子都会是一种奢求。

    江婉沐想起许多后续事情,她收敛起脸上最后一抹笑意,一脸端正的瞧向楚萧,一脸的问号盯着他。楚萧望着她轻摇头说:“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别人在明处你在暗处,你不出头别人也捉不了你。飞扬和懒懒两人的长相好,不细瞧下去,瞧不出相似生父生母的地方,也无人能从他们的面相上面去想象一些事情。你奶娘一家人待你好,自然会护着你们。至于另一家人远在外地,碧绿是跟你义嫂多年的人,她和她的夫婿都不是那种不念恩的人。”

    楚萧把需要防范的事项,慢慢的道来。楚杨氏听他的话后,打量江婉沐几眼,直接开口问:“那要小懒这样深居简出多少的日子,才是一个头。这有些风声就要隐匿起来,这样下去多少有些不妥善。”楚萧笑瞧楚杨氏一眼,转头对江婉沐开口说:“小懒,你从来不是张扬的人,近期内只要别人不从字迹上面,查到江婉沐和江小懒的牵连就行。连将军年轻有为,早日成家与国与家都有利。”楚杨氏和江婉沐两人听懂那话里意思后,两人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第二百七十三章揭秘(6)加更

    日升日沉日落,偌大的京城,总会发生一些新鲜的事情,供人们好好的谈天说地。近期内,流传得最邪门的事,就是早已没有消息的江家前呆小姐,连王府连将军的前嫡妻,几年前,竟然在光明寺一间殿堂的门联留下笔墨,而看过那对联的人,都赞许贴切得让人赞叹不已。

    流言蜚语传来传去,越传到后面越有些离谱起来。秋风起,天渐渐的凉爽起来,三间店铺的生意好起来,木根娘亲去布行帮忙,留下大肚子的吉言。江婉沐除去早晚接送自家的儿女外,她很少有空出门去逛荡,每日里要忙着写霍香交来的门牌字,有时要照看一下吉言。

    秋季,是陈家生意最旺的时候。许多的人家,这时都要修葺院落,准备入冬过年节时,家宅要光亮如新。许多的旧门牌要成换新门牌,陈家接了许多类似的活,江婉沐自然多许多写字的机会。霍香每日来交要她赶紧写的字,顺便把她写好的字拿去。就是这样的空隙中,她还是会顺口把外面的那些传说,转达给江婉沐听,那些离谱的流言,常逗得她笑弯了腰。

    江婉沐如同听着别人的故事,静静的笑听着那些传言。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有一晚,他们两人把外面的传言,神气活现的说给江婉沐听,两人得知的结论是:“娘亲,那位江家呆小姐是傻子,连将军这样的英雄,她都不能好好的跟着一块过日子。”木根娘亲和吉言原本就闲坐在房中,现在听着两兄妹的结论,双双望向江婉沐,见到她神色坦然的点头说:“嗯,她一定是个配不上连将军的傻子。”

    吉言神色里有着不忍心,她张口就说:“飞扬,懒懒,世间任何人都可以骂她说她,就你们两人不能这样说她不好。”江飞扬和江懒懒同时讶异的瞪着她,说:“舅母,娘亲都说她是傻子。”两双纯然无邪的大眼睛,同时望着吉言要一个答案。吉言一脸为难的神色,打量着他们兄妹两人,挥手说:“你娘亲可以说,你们还是不能那样说她,她、。”

    吉言说到后面有些哽咽起来,站起来推门而出。吉言有孕后,要比从前感性了许多。木根娘亲打量房内的母子三人,她笑着站起来冲着他们说:“天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木根娘亲跟在后面追出去,房内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有些惊愕的问江婉沐:“娘亲,舅母生我们的气吗?外面的人,都是那样说,说连将军待江家呆小姐不错,这些年来,还用心打听她下落,是她不要连将军的,说她是傻子。”

    江婉沐听得叹息不已,前世她年少时,也是这般的人云亦云,相信大多数人口中的话。流言止于智者,年少时,有几人能真正的修炼成智者。她望着一对稚子的纯真眼神,轻轻叹息说:“飞扬,懒懒,你们听了江小姐那么多的传言,可有传言说过她伤过任何的人?”江飞扬和江懒懒想想用力的摇头,江懒懒瞧着江婉沐的神色,小声说:“人人都说她呆,说她傻。明子叔同我说,呆子和傻子是不会伤人。”

    江飞扬的脸红起来,他低声音说:“大哥哥不许我和九哥去偷听仆妇们说的话,是我不乖,和九哥乱去听人说话,回来还学给娘亲和妹妹听,我以后不会再去听人乱说话。”楚小九和江飞扬正是好奇的年纪,自然那里热闹往那里钻。楚府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仆妇聚谈是非的偏角处。楚府管束下人严厉,却无法管束她们私下的口德。

    江婉沐伸手轻摸江飞扬的头,笑着说:“仆妇人们天天呆在一个院子里,见来见去就是身边这么些人。难得外面有些什么风声传进去,她们说话只图热闹,怎么热闹怎么添油加醋的往下说去,是不会去问一个是非曲直。飞扬,你将来要做大事,听话时要学会分辨。江小姐这样一个女子,她没有伤过任何的人,反而是这世上的人,一次又一次用流言蜚语中伤她。

    娘亲说她是傻子,其实是赞同她做得对。连将军是一个难得的英雄,江小姐自认配不上他。这些年过去,江小姐不再出现,不过是想过自已的日子。人有选择自已生活的权利,旁人何必多费口舌说那些多余的话。别人以后说起她的事情,你们躲不了,就只管听听不要多口,要记得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你们自然不能说任何的话,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江婉沐那晚在烛火下,打量着熟睡中的儿女,想着他们听那话后,皱成一团的小脸。兄妹两人用力的想了一会后,双双点头说:“我们听娘亲的话,以后不会去乱说别人坏话。”江婉沐听见他们话语,心里多少有些欣慰。那夜,江婉沐吹熄灭烛火后,想起自家儿女的可爱模样,还是忍不了在黑夜里轻轻笑出声来,她对能有这样一对好儿女,还是相当的感恩连皓。

    连王府里,近些日子的气压特别的低落,下人们来往做事时,都非常的小心翼翼。连皓迈步走进王妃的房间里面,见到王妃端正的坐在桌子边,她苦着一张脸瞧他,那桌面上摆放着一堆小图像。连皓进了房间,没有去细瞧王妃的脸色。他直接坐到王妃的对面,伸手拿起那些图像,一张又一张仔细的翻了一番后,笑着说:“这里面没有一个模样美的,母亲,你不会是给媒婆骗了吧?”

    王妃听这话,黑着一张脸瞪向连皓。近些日子,因为外面那些的流言蜚语,连王府的脸面全给丢光。王妃对自已最小的儿子,一向是又爱又恨不知如何是好,现时瞧着他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心火又狂飙起来。她伸手重重的拍一记桌面说:“这是我和你祖母选好的人,你现在从里面挑拣一个出来,我们好快快的为你去提亲。”

    连皓笑逐颜开的望着王妃,在王妃火气又要冒出来时,他伸手捉住王妃的手,一脸关心的问:“母亲,你的手拍得痛不痛?我叫人送药进来,我帮你小心的擦药。”王妃瞧着眼前的笑脸,心下一软轻摇头说:“那里用得着你叫人送药进来。”她转而立时想起自已的正事,脸又黑起来,她用力把手抽回来,冲着连皓说:“木头,你给我一个明白的交待,你到底是怎样想你的亲事?”

    连皓一脸正色的瞧着王妃,慎之又慎的对她说:“母亲,我已经成过一次亲。如果我要再次成亲,我希望选择的是我愿意娶的人。你和祖母不必如此用心为我操劳,现今送上门的这些人,那个心里没有自家的盘算。母亲,我在外面几年,我想得很明白,我这样的性子,没有女人也能活得好好的。如果要女人,我要一个能让我舒服自在的女人,不问她的身世背景,只图她值得我对她用心。”

    王妃望着一脸执着的连皓,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已的‘冤孽’。这话里话外都转着弯,还是要找回从前那个女子。王妃从来不觉得那女子有那样值得自家儿子如此珍重,哪怕现在世人赞叹她是书法大家也好。王妃双手重重的拍打着桌子,站起来瞪着连皓说:“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同意她再入连王府。”

    连皓望着王妃连连摇头说:“母亲,以她的性情,是绝对不会重入连王府。她如果愿意点头,我也只会让她入将军府。母亲,你从来没有当她是你儿媳看待过,你那样的冷清清的待她,想清楚也无人能怨你,毕竟只有三年时间,你何必在她身上下功夫。现今,你知道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没用,你又何必因此恼羞成怒的暗恨上她。”

    王妃怒目瞧着自家的小儿子,伸手要把桌面上的图象往他脸上丢去,想想把图象全往地面抛。嘴里叫嚷着说:“我这样是为了谁操劳辛苦?那几年,我是从来没有待她好过,同样也没有待她不好过。那人,竟然瞒下那样的大事,现在让满京城的人,来取笑我们王府的人,有眼无珠视而不见那样的珍宝。你出去听听,外面人如何的笑我们府里的人?你竟然这样的没良心,到现在你还想把她找回来,是不想让我和你祖母安生的过以后的日子吗?”

    连皓望一眼飘散在地面的图象,瞧着明显憔悴一些的王妃,转身要离开,有些不忍心的转回头,挨近王妃的身边,伸手半抱下她,轻叹的说:“母亲,从前我把呆小姐的她,娶回王府时,已给许多的人取笑过。你那时还不是笑对那些人的话语。祖母那里我去说过,祖母说由着我的心意,她说她年纪大了,就盼着我活得高兴。

    母亲,我在边境时,心里一直很后悔没有从她离开的那日,用心去寻找她的下落。我那时气她骗了我,后来我一直担心,她会在外面受苦,担心她活得艰难困苦。我在光明寺瞧见那对联,心里放松许多,反而担心她不会再出现我的面前。母亲,我们和江家一样的利用了她,又怎能怪她瞒下那样的事情?那三年里,相关的每个人都得到了好处,独独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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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揭秘(7)

    秋风越来越凉起来,楚府的家学休学一日,楚家几个大的少爷们去的学府,恰巧也休学一天。楚府的兄弟们给长辈们请安后,回转各院子时,听楚小九提起江飞扬。一个个想起江飞扬和他口口声声家里院子里的菜。几个大的凑在一块说话,互相点头后决定要来江宅赏菜。他们各自向父母报备一声,一块坐着马车到江婉沐的院子里来赏菜。

    守院子门的刘妇人,听到外面的热闹的声音,又听着拍院子门声音。她小心谨慎的只敢打开侧门,她望到院子门口停着的马车,院门口站着几位锦绣衣冠的少爷们。她瞧得一时有些眼花,虽说她不认识楚府的少爷们,却认出偶尔送江飞扬回来的楚杵。她赶紧朝后面瞧热闹的小子们说:“快去通知姑娘和少爷小姐,楚家客人到。”

    刘妇人满脸笑容伸手敞开院子门,向着院子门口的人行礼说:“各位少爷好,我已让人去通知我家姑娘和少爷小姐来接各位爷。”年纪最小的楚小九,挺身而出的冲着妇人说:“我们自已进姑姑家。”楚小五赶紧拉他一把,低声说:“小九,我们没有提前跟姑姑说会来她家玩,还是等姑姑和飞扬他们出来吧。”楚小九这停下脚步,立在院子门口。

    江婉沐和江飞扬兄妹赶出来,她望到院子门外立着的几人,瞧着几个大的少年脸上的羞赧,她笑着赶紧招呼他们先进院子里。楚杵遥遥同江婉沐行礼,说:“小懒小姐,天晚我再来接少爷们。”江婉沐冲着他点头说:“杵哥,你放心去吧。”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一脸的兴奋,瞧着楚府的哥哥们,江飞扬笑着一路叫下来:“大哥哥,二哥哥九哥哥,我带你们去看我和懒懒两人种的菜,这菜素炒起来好好吃。”

    楚大少爷到底年长些,他特意落后弟弟们几步,对跟在最后的江婉沐说:“姑姑,我们一时兴起想来看飞扬和懒懒种的菜,打扰了姑姑。”江婉沐轻笑摇头,瞧着眼前这个半大小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江婉沐原本只是让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知道菜蔬的生长,没想到那兄妹两人从菜种下去后,对那块菜地格外的有心。

    江飞扬兄妹瞧着菜蔬绿油油的生长,两兄妹一个在楚府的人面前要宣扬他看着种的菜,而另一个对尚明始提起自已亲手下种的菜。尚明始近期来,已借赏菜的理由住了三个晚上。江婉沐装作没有瞧到楚家老大羞惭,她笑着说:“你们来得时机正好,飞扬和懒懒两人亲自下种的菜,刚好可以采来吃,一会你们几个做哥哥的就帮着他们一块去干活吧。”

    江婉沐示意江飞扬兄妹带着楚府几个半大少爷去赏菜,她对要跟上前去的张妇人摇头说:“由着他们自已去玩,你去外面叫一桌菜,让他们中午送到家里来。”她又对听到热闹动静出来的吉言说:“我们一块跟着去瞧热闹。”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走到后院里面,见到一堆的孩子们围在菜地边上,惊叹不已的夸着菜长得好。

    楚小九还不许江飞扬把菜摘下来,他嚷嚷着:“让它们继续长下去。”还是楚大少爷伸手轻拍他的头说:“这事听飞扬的话,这菜老了可没人吃。你要是喜欢,我们一块把菜搞下来。一会听飞扬的话,把地翻了一番,我们自个把菜种下去,等过几天再来姑姑家瞧菜的长得怎样。”江婉沐见到后院没有多少的事情,轻扯着吉言离开,听着她不相信的说:“他们穿着这么好的衣裳,来翻地下种?”

    江婉沐听得好笑起来,这些少爷们不过是贪新鲜,觉得自已种菜是非常得意的事情。楚府这样的百年世家名门,家中子弟对种花种树见过不少,想来种菜还是他们人生的头一回。江婉沐笑着对吉言说:“你提醒我,一会跟张妇人说,他们回去时,把他们自已采摘下来的菜,打包一些送给楚府,让他们家里的长辈们尝尝鲜。”吉言听这话惊讶的瞅着她。

    江婉沐可没有这么多的空闲,能同吉言这般的纠结这类事情。她笑着返回自已的房间,她要争取快些完成霍香送来的活。冬天一来,有间书肆的事情也多起来,东家大叔已让人捎信过来,要求她用两天时间忙手里的杂事,两天后赶紧去书肆里静心,要争取写一些好的字出来。江婉沐写着各家宅子的名字,默想着要如何的说婉拒的话,她已决定写完手里的这些活,她不再接陈家送来的事情。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今年在别家,外人是旁观者清。江婉沐同陈家人打交道最多的是陈穹和霍香这对小夫妻,她喜欢这对夫妻的爽快行事。可惜别的陈家人,自以为她一定要从陈家讨口饭吃,眼底眉稍处处都俯视着她。前两天,竟然有一个年青妇人跑过来同她说:“江姑娘,快到年节,我的院子门口的福字,你一定要加金粉写,字体要大要耀眼。”

    江婉沐和江飞扬兄妹三人刚从外面回来,刘妇人把院子门敞开时,望到院子门下的枯叶,这时正用力清扫着。这位年轻妇人自来熟般的直接进到院子里,刘妇人是手提扫帚的跟在她后面。江婉沐听着她莫明其妙的话,瞧着这位陌生的妇人,冷着脸问:“你是谁?”那位年青妇人瞧着认不出她的江婉沐,同样一脸不高兴的说:“江姑娘,你别眼里只瞧见我兄嫂两人,要知道你手里的活,有一半是要过我家夫婿的手。”

    刘妇人赶紧上前两步,对一脸莫明其妙神色的江婉沐低声说:“姑娘,这是陈家的三少夫人。”江婉沐细细在脑子里面寻找一番,总算找到眼前这个人的影子。她淡然的望着她说:“陈少夫人,年节时,你的院子门上贴什么?这类的事情,你不用来同我细细讲解。至于你说我手里的活,要过你夫婿的手,这事我不太清楚,一向霍香拿什么来,我就帮着写什么。”

    那年青妇人一脸愤愤不平的瞅着江婉沐说:“江姑娘,去年你为兄嫂写得字,就特别的大。我家夫婿虽说没有兄长能干,可你也不能狗眼看人低。”江婉沐冷笑起来瞧着她说:“陈少夫人,你说得极其好笑,我平日里和你没有打过交道,为何平平要白帮你写字。我纵使是写字卖的人,也要瞧着我愿意不愿意去费那份心。你另找高人,为你写吧。”

    那年青妇人甩头走后,霍香过后送字来时,一脸羞愧的神色望着江婉沐说:“小懒,她是一个不省事的人,时常惹些事情出来,父亲听说那事后,已经训斥过她,听说她夫婿也骂过她。”江婉沐听得轻叹息起来,陈家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说过,陈穹为人能干,却没有那位年青妇人的夫婿在陈家受宠爱。

    江婉沐原本不过是接这份事,想着顺带练习写字挣些银两,她一向是由着霍香随意给些润笔费。有间书肆的东家听说后,还笑着对她摇头说:“要价太过便宜,不过,你愿意要友情价,只图个心里舒服,那就在没事时写写吧。”江婉沐最烦别人的家里的事,无端端的牵涉到她的身上,她当时听着霍香的保证,对那些事已没心再做下去。

    楚府的兄弟带着江飞扬兄妹摘菜种菜,一块用过中餐后,又带着他们兄妹两人出去玩。院子里难得这么热闹一回,吉言轻摇头到江婉沐房间里来,笑着说:“小姐,没想到楚家的几位爷,玩耍起来如此的吵闹。我们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反而显得格外的性情好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五个孩子们也是格外懂事的人。

    年纪最大的张牛,前一阵子张妇人和他专程来找江婉沐,母子两人求江婉沐为张牛寻一条路。张妇人说得好:“姑娘,我家阿牛黄是个本份人,但是总是闲在院子里,多少浪费姑娘的好意。姑娘见识广,帮他想想有什么生路适合他走。”张牛年纪尚小,说话就没那么转弯,他直接开口说:“姑娘,你帮我安排事做吧,我不能在院子里再吃闲饭。”

    江婉沐还是用心注意过张牛,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懂事的孩子,在院子里把几个小的照顾妥当,自家两个孩子也同他亲近。现时见他们来说这事情,想起自已同他这般大时,一样为了生计要去努力的事情。她笑着点头应承下这件事情,过后她去书肆里问掌柜,还要不要加人手时,掌柜正觉着年节时人手不够,听江婉沐提了一下,也不嫌弃张牛年纪小,直接点头让第二天见工。

    张牛从那一天开始早出晚归,每天瞧着他一脸兴奋的神色进进出出,江婉沐也放下心。楚府几位少爷还算是相当的懂事,让小厮提前跑来同江婉沐说会在外面用晚餐,还说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傍晚时,他们一行人回来后,一行人站在院子门口同江婉沐道别,还送上在外面打包的点心。楚大少爷笑着接过江婉沐手里一大包的菜,说:“姑姑,等到菜好后,我们会再来赏菜,你记得要在叔叔婶婶面前帮我们说说好话,我们下次好再来。”江婉沐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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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相见不相识(1)

    江婉沐和江飞扬出有间书肆的店门,来来往往人们的眼光,忍不住的招呼着这对张扬打扮的母子。江婉沐头发依然故我的用一根木钗固好好头发,以免头发散下来阻碍她做事。按赠钗人木根的话说:“妹妹,这可是我用心亲手做的木钗子,你和吉言两人一人也只得一支,你可要用上。

    这木钗坏了,你同我说,我再做给你就是,你千万不要从院子里,随意折根树枝就往头上一钗了事。”江婉沐当时听他的话,是翻着白眼从他手里抢来木钗。木根自从做了掌柜后,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架势。

    也不过是夏日炎热无比时,江婉沐在房内呆得实在热得受不了,又不耐烦用那些金银钗子往头上压,想着自家院子里的树枝,瞧上去光滑无比,正好可以借来一用。她沐浴后就直接散着发到院子里,顺手折一根树枝,把头发一挽树枝一叉,自个觉得轻松又自在。谁知木根那日中午会抽空回来,接吉言去外面看大夫。

    江婉沐满脸自得的转头往房内走,她转身望到站在不远处,满眼讶色的木根和吉言两人。吉言当时就落泪对她说:“小懒,是不是我们大家拖累你了?害你要用树枝叉发。”江婉沐听她这话瞧着她这模样,汗水都要落满一地,赶紧示意木根安抚他怀孕的娇妻。她的嘴里赶紧解释说:“吉言,天气热,我说要剪短头发,你和奶娘都不许我剪太短。

    那些金银头钗,就是包金包银的空心钗子,我又觉得压着我的头,极其的不爽快。现在家里,用树枝一叉,省事又自在,我出门会记得换上金钗银钗。”木根和吉言都不相信江婉沐这话,实在是她平日在这方面太过随意。木根轻拍拍自家的娘子的肩,瞅一眼江婉沐头上的树枝,他开口说:“我让我爹守着店子,我来接吉言去瞧瞧大夫。我瞧着她这一天到晚,遇一点事就掉泪,这样哭下去,我怕孩子没有生出来,反而先伤了她的眼睛。”

    江婉沐听得有些好笑的瞧着他们两人,吉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的泪水已很快的擦拭干净去。江婉沐知道爱哭不过是孕期的女子,难得的多愁善感表现,不过她从来是不会拦阻别人夫妻的亲近,自是一脸的欢喜笑着送他们离开。

    守院子门的刘妇人,在他们走后,不解的多口说:“姑娘,有许多怀孕的女子,都是同掌柜娘子一般的表现,你为何不同掌柜说出来,让他用不着这样紧张。”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说:“他多瞧瞧女子怀孕要吃的苦头,以后待自家的娘亲和娘子会多用些心。”刘妇人听江婉沐这话,一脸佩服的瞧着江婉沐说:“姑娘遇事比我这种粗人想得长远。”她夸得江婉沐摆手赶紧往房内走。

    江婉沐自然感受到来往人的眼光,她伸手轻抚下头上木钗,头轻轻摆动一下,耳朵上那对又长又宽大又薄薄一层的银环,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晃荡开去。女子们的眼光,一下子关注到她的耳环。她嘴唇边绽开一抹笑,这样的她,谁能把她认为从前的那人。她现时穿着的大红底绿花厚绵布做的短袄子,配上同样花色的肥大裤子,给自家的儿子,穿着同样红艳艳,引得众人一再的注目他们母子两人。

    有间书肆的东家夫妻,站在楼上笑瞧着那对张扬的母子,夫妻两人的眼里都有着欣慰。东家大叔那双面对江婉沐时,只有理智和睿智的眼神,同样多了些温暖的神色,他望着自家的娘子,轻舒一口气说:“这样的小懒,多了朝气和张扬。”他的夫人轻笑开去:“这样的小懒,夫君瞧着也能安心许多。”

    有间书肆的东家缓缓点头说:“是啊,这人相处久,就有感情。何况她小小年纪,无依无靠,一心相信着我,我说如何她就如何做。她竟然可以用水沾笔练字多年,在外面从无一人知道她的来历。我们家的女儿,要是如她这般的听话,听从我的安排,我们两人也可以省了许多操心的事情。”东家夫人眉目含笑不语,她生的女儿自是懂得听为她好的话,至于别的女人生的女儿,听不听话,就还不在她所愿意付出的心力里面。

    楚府在越来越近年节时,要举办许多的答谢花会,家学自然时不时跟着停课一天两天的。好在里面的孩子年纪尚小,一个个对学业没有那种上进的心。江飞扬近些日子,习惯跟着江婉沐进出有间书肆,他呆在二楼时,东家大叔会送上点心给他用,也会帮着挑拣他感兴趣的书给他看,有空时还会同他讲解他不懂的地方。

    江飞扬现在反而有些盼望着楚府家学休学日,他同江婉沐说:“娘亲,舅舅府中家学的先生,有些地方讲得没有书肆祖祖讲得好。祖祖会拿出许多的书来,翻给我看那些事还记在那册书里面。”江婉沐原本担心江飞扬性情跳脱坐不稳,没想到他能坐得稳,还会盼着有再去有间书肆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开口同他说:“飞扬,家学的先生是有才学的人,舅舅家的哥哥们都得过他的教导,他自有他的长处,你还是要用心向他学习。你能学得到他的本事,以后娘亲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向你请教。”江飞扬一脸自信的冲着江婉沐点头,说:“娘亲,我一定能学得先生的本事,先生说我们做弟子,只要用心学,将来一定会胜过先生许多。”

    东城街上一向人多,可是拘不了孩子们的性情。江飞扬很快的挣脱江婉沐的手,跳跃着行在前面,瞧到热闹处会冲进去再冲出来,瞧得江婉沐紧跟他后面摇头不止。江婉沐的眼光落在前面儿子的身上,自然不会去管身边人打量的眼光,哪怕听见别人小声说:“没想到这样红配绿,也能穿得如此好看,我回去也做这样一身穿出来。”“嗯,她肤色白净,那衣裳好看。我喜欢她的耳环,我去打一对同样的耳环,只是我不敢佩戴出来,娘亲会骂我张扬。”

    江婉沐的眼光瞧着自家的孩子,偶尔人群中飘来的惊叹声音,她也只是顺耳刮过。江飞扬跳跃着进几步,又会跳跃着倒回来几步,笑着同江婉沐分享他看到的热闹。江飞扬继续往冲前,人群一下子漫过他的小身影。江婉沐有些着急起来,跟着往前冲上去,不小心冲撞迎面而来的人。她嘴里顺口向那人道歉,身子还是往前冲了好几步,眼睛张望着前方,直到见到那个小身影子,才轻轻的放松一口气。

    连皓和几个同伴出来逛荡,瞅到许多往他脸上打量的眼光,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耐烦表情。他瞧着那几人说:“快些决定去那家店里坐坐。”几个同伴打量着落在连皓身上的眼光,一个个忍俊不禁的笑出来,结果招来更加多的女子眼光落在连皓的身上,给他冰眼一一望过去,那一个个女子娇羞得低下粉红小脸。

    几个同伴们推推挤挤不说话,只管瞧热闹般的瞅着连皓和那些女子眼光打架。他们互相小话说:“瞅,三爷的风采不减当年,王府的门槛儿,今年应该又踩破好几块。”“扑,今年踩破的是将军府的门槛。”“得,将军府的门槛那些人进得去吗?只有仆妇能入内,听说王妃都给拒绝在外面。”连皓忍受不了瞪着自已年少时的烂兄烂弟,不知他们一个个成亲纳妾后,一个个为何口水越来越多起来,站在大街上也能同妇人一般讨论那些小事。

    连皓转头之际,寻人的江婉沐恰巧给人挤得轻撞过来,差点半扑到连皓身上,好在她稍稍转身只撞到连皓的胳膊上。她头也不曾抬起,淡淡真诚开口说:“对不起。”连皓几个同伴们瞧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弯腰大笑起来,伸手指着连皓说:“三爷,哈哈哈哈。”连皓一脸愤懑的瞪着江婉沐,望到一个肤色白晳,打扮格外张扬的女子,头也不回的往前面快步过去,那双眼一个劲往前面人群里搜寻着。

    连皓和她擦肩而过时,突然心生怀疑的转回头,刚刚过耳边的那声‘对不起’,他觉得那声音仿佛在那里听过,是那般的熟悉。他的眼睛望到那女子白晳的侧脸,有些好笑的想着自已想太多听错了声音。他转回头瞪着几个笑得弯腰失态的男子,说:“有这么好笑吗?”几个男子用力点头,说:“好笑,艳遇啊。难得别人如此用心,可惜你不会迎上前去。”

    江婉沐这时已停下脚步,瞪着前面那个小身影说:“飞扬,人这么多,你不要往前奔得我找不见你的人影。”那声音再次传到连皓的耳朵里面,他缓缓的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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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相见不相识(2)

    连皓的几个同伴被他猛然转身的动作,惊吓得跟着他站直身子,一个个快步冲到他的身边去,顺着他的眼神望到那个背对他们,穿着俗艳的花绿袄子衣裳的妇人,几人不由自主的惊愕交换下眼神。连皓这时已往前冲几步,直接从后面伸手捉住那个穿着花袄子的妇人胳膊。

    江婉沐笑瞧着走回头的儿子,见到他突然之间,满脸惊色的望向自已的身后。江婉沐紧跟着往后打量时,胳膊被人拉扯一把,身子顺势被人拉扯的转过去。她一脸惊惧的去望着拉扯自已的人,抬眼见到连皓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俊脸,她倒吸一口气冷气进胸腹。

    连皓这时略带犹疑的叫:“婉沐。”江婉沐还来不及对此有所反应。江飞扬已从人群里冲过来,嘴里叫着:“娘亲。”,他的小身子直接扑向连皓,双手握紧拳头挥向连皓,叫着:“打死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娘亲。”他的小身子还懂得借着连皓的身体,灵活的攀爬上去拉扯着连皓的手。江婉沐被江飞扬的举止惊吓倒,她用力从怔怔神色的连皓掌握中抽出胳膊,同样扑过去把将小手拼命往连皓身上拍打的江飞扬,抢先抱在自已怀里护持起来。

    江婉沐母子两人瞪眼瞧着连皓,江飞扬挥动着两个小拳头,嘴里叫着:“你这个坏人,想抢我娘亲。”行走的人围了上来,来回的打量着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连皓出众的容貌锦绣布料的袍子,令他们一个个不相信的瞅向布衣的江婉沐母子。连皓的几个同伴笑着走过来,说:“散了吧,不过是认错了人。”他们说话时,眼光仔细打量着江婉沐母子。

    人群却没有听他们的话散开去,反而更加关注这件事情。江婉沐眉眼轻抬打量连皓,她抱紧江飞扬轻语说:“飞扬,算了,这位爷认错人。”她说完便往人群里面进去,连皓却伸手拦阻她,一脸不相信的问:“婉沐,我不会认错你。”江婉沐听这话轻轻笑起来,她这些年变了许多,可以说从身材身高到容貌肤色性情,都同从前有所不同。

    江婉沐眼光淡漠的瞅向连皓说:“这位爷,你认错人了。”她的神色淡然,话语说得极其肯定,人群里的大多数人相信她的话。连皓缓缓摇头说:“婉沐,我不会认错你。”江婉沐一脸无奈的神情望向他,又打量他身边的同伴,望着那几个纨绔子弟有趣好奇的目光,她掩下眼中的不屑神色,抬头望着连皓说:“这位爷,我们母子赶着要回家,实在没有心思陪你们玩猜谜。如果我有冲撞爷的地方,我向各位爷赔礼道歉。”

    连皓目光盯着她的神色,一丝都不曾放过,他的眼里有着浓厚的怀疑。江飞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一手抱着江婉沐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连皓说:“这位爷,我娘亲说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你。我娘亲从来不骗人,你认错人,你要同我娘亲道歉。”江婉沐望着怀里的儿子,瞧着他不惧怕的神色,嘴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连皓的脸沉下来,望着江婉沐抱在怀里的孩子,他指着孩子问:“你成亲了,孩子都有这么大?”江婉沐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瞧着越来越多看戏的人,她冷笑起来冲着连皓说:“这位爷,我不成亲,如何来的孩子。你说这话太过失礼。”她说完抱着孩子就往人群外走,陈穹和霍香夫妻两人这时立在人群外,霍香跳起脚往里面张望着。

    她见到抱着孩子的江婉沐,欢喜的笑着叫:“小懒,大家在看什么?”江婉沐瞅一眼转开头的陈穹,笑着说:“里面有位爷认错人了。”霍香欢喜的过来,好奇的瞅一眼趴在她怀里的一脸不高兴的江飞扬,问:“飞扬,你不舒服吗?”江飞扬抬起头,冲着她说:“香阿姨,有人要抢我娘亲。”霍香一脸惊色的望着江婉沐,说:“谁这样的胆大,敢当街抢人,我们陪你们去官府说这事去。”

    江婉沐瞅一眼陈穹,见到他赶紧过来拉扯一把霍香,低声说:“你瞧着他们母子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去给飞扬娘亲再去添乱。”江婉沐笑容可掬的瞧着他们夫妻说:“我和飞扬先回家了,霍香,你有空来家里说话。”霍香赶紧笑着点头,又挨近她小声音说:“小懒,我夫君接了几单活,别人指名要从前写字的人写,你就帮我们这一回,我们一定不会让多事的人去烦忧你。”

    江婉沐瞅一眼霍香,抬眼望着陈穹,分明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陈家的水太深,她这个外人实在不想去趟那浑水。霍香望到江婉沐眼里拒绝,赶紧开口再说:“小懒,你只当帮我这个忙,夫君这两天急得上火,他不许我再来找你,另外找了人写字,结果主人家相当不喜欢。刚刚我们去求到有间书肆的掌柜,可那个价位,我们又无法接受下来。”

    江婉沐望着霍香一脸的请求神色,他们一家人住在南城后,因为家中的情况,左右邻居多少对他们的身份有些顾忌,陈穹和霍香夫妻是最先对他们释放善意的人。霍香瞧着江婉沐脸上的神色,继续劝说:“小懒,我这次不会让家里人知道谁帮我们写的字。”江婉沐打量陈穹一脸紧张的神色,对霍香说:“如果不是太多的字,你晚上拿来吧。我现在只有晚上的时间,白天我另外有事要做。”

    江婉沐和江飞扬坐在马车里面,江飞扬一直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而江婉沐因连皓的事情,心神虽然乱一会后,到此时也豁然开朗起来,觉得事到眼前也没有想象中的害怕。江飞扬突然开口说:“娘亲,你其实认识那个连将军,是吗?”江婉沐知道自家儿子的敏感,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认出连皓。她从来不说假话哄骗他们兄妹两人,有些不能够说出来的话,一般会选择躲闪过去。

    只是她想到有些事是躲藏不了的,何况有一就会有二,提前防范是必须要做的事。她也不想躲闪这件事,她对江飞扬点头说:“是,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他家里的人非常的不喜欢我,他待我也不过是一般般。后来时间长,我和他各有各的事,自然就不来往,我还以为他早忘记有我这么个人,没想到他还能认出我。”

    江飞扬听后一脸愤色的说:“娘亲,你这么好,他的家里人为什么会不喜欢你?”江婉沐笑瞅他一眼,说:“娘亲在你和妹妹的心里,自然是好的。连将军在他的家里人眼里,也是样样皆好。世人皆认为象他这般俊美的男子,自是要配上天仙般的美人。娘亲这样的姿色,在他们眼里,还是不配站在他的身边。关于娘亲从前认识连将军的事,你不要对旁人提起,免得别人以为我们想法子要去抱连将军的大腿。”

    江婉沐冲着儿子伸出小指,示意他拉勾应承下来。江飞扬伸出小指勾到江婉沐的小手指,母子两人拉着晃荡三下,算是约定此事再也不会外传。江飞扬还多加保证的说:“娘亲,我也不会同懒懒说,她认识连将军,别说出口坏了娘亲的好事。小五哥哥说过,有些人是不能相交的朋友,连将军就是娘亲和我们不能相交的人,他的家里人不喜欢娘亲,也不会喜欢我和懒懒,我们同他做朋友没意思。”

    江婉沐笑着赞许的点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记得,娘亲是不会有机会认识象连将军这样的人。”江飞扬笑着点头说:“娘亲,我记住了。小五哥哥和小九哥哥在我们家种过菜后,都说我们家好玩,还许我们自已动手种菜。舅舅家里,可不许他们留空地种菜。”楚家兄弟对江婉沐后院那块菜地相当有兴趣,时常盼着种下去的菜快快成熟。

    江婉沐瞅着明显比同年纪人懂事的儿子,想着楚萧前不久同她说的话:“小懒,男儿天地比女子大,飞扬聪颖性情飞扬,他长大后自不肯久屈人下,你不能把他久困在你的身边。”楚杨氏前几天同她提及,楚萧想不久后,带楚家三兄弟和江飞扬一块随君上出行时,她的脸上露出迟疑不决的神色。楚杨氏瞧清楚后,才让楚萧特意来同她说这样一番开解的话。她心底明白,楚萧一家待他们母子如亲人如家人。唉,说来说去,人们都认为妇人护持下长大的男子,长大不管如何的能干,多少都会带有些脂粉的味道。

    她心里有着深深的不舍之情,仿佛这么一放手,孩子越飞越高,距离她就更加的远。这一对儿女是她的全部,虽说成长中,她并没有呵护得如何仔细,但她还是用尽全部的心力护持他们。只是孩子大了,一定要野养才能自立。道理她很明白,可是轮到她实际选择时,却觉得是这般的艰难。江婉沐侧头打量江飞扬,问:“舅舅说想下次带着你和哥哥们一块出行,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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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相见不相识(3)加更

    江婉沐望着自家儿子俊俏小脸,她选择放手让他高飞,孩子一天大起来,总会有自已的天空。江飞扬立时欢喜的笑起来,点头说:“娘亲,你愿意让我去吗?我愿意去。小九哥哥说过,过些日子出行,可以叫大哥哥们教我们骑马,还能在那里,见到许多的功夫不错的将爷们。”

    江飞扬欢喜的笑容,让江婉沐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轻笑着点头说:“好,我明日送你去楚府,娘亲同舅舅舅母说‘行’。”江飞扬一路兴奋不已,江懒懒坐上马车后,他还欢喜一遍又一遍的同她说:“妹妹,娘亲许我跟舅舅和哥哥们出行。”听得江懒懒笑着说:“哥哥,我可听你说了六遍一样的话。”

    夜晚,用过餐后,霍香带着一个身边妇人匆匆忙忙赶过来。江婉沐房内的榻位上,江飞扬兄妹两人在上面玩着猜字游戏,见到霍香进来,两兄妹要下榻行礼,被她伸手阻止,两兄妹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微微笑着点头,两人又欢喜的在榻上你来我往的小声音猜字。霍香进来后,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榻上那对小兄妹,她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

    霍香已生下嫡子后,一直没有动静。江婉沐瞧明白她的神色,见到她身边跟来的妇人,只是笑着把烛火拔得更加明亮些,就着桌面上摆着茶具,倒一杯还温着的白水,递给霍香说:“坐下吧,喝杯水。”霍香坐下来,望到桌面上摆放的书册,又打量猜字的兄妹两人。她轻叹的说:“有兄妹是多好的事。”江婉沐轻轻点头,笑着说:“你已有长子,养好身子,再接着生儿女就是。”

    霍香眉梢隐隐约约有愁绪,江婉沐瞧后在心内暗叹起来。宁朝富贵人家的女子少生育,大约是因为愁肠百结,影响到这方面。而穷人家的女子少生育,与营养不良多少有些关系。女子本身有种种的问题,如何有机会提高生育力。象她当年能在无意中有孩子,还能平顺着生产下来,除去自已本身的好运气外,还有尚大夫的医术和医德,在这当中尽最大努力有关系。

    江婉沐瞧着自家这对儿女,她对世间总是多上三分的感恩心。霍香瞧着眼前眉眼温婉的女子,想着从有间书肆打听来的消息,她有些脸红的望着江婉沐说:“小懒,我家给你的润笔银两,实在是太过低了些。可是客人给的不多,夫君也没法子向父亲要求再高一些的价码。”江婉沐听霍香的话,惊讶的抬头打量着她。已经过这么些日子,为何这时来这么一句话。

    霍香当日是出自同情心,把写字这活要来给江婉沐做。江婉沐满院子妇孺居多,那时买的院子,又要记得前主人家的吩咐,只是稍稍修葺一些地方,没有大大的修整过,省了太多的银两。霍香在那时心里就叹息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实在是生存不易。霍香为了这事,壮着胆子同陈穹一再请求。后来江婉沐写的字,每次都能让客人满意,她在心里才暗松一口气。

    前一阵子,因为家里人得罪江婉沐,令她婉拒这事情后,霍香既恼怒家里人太多事,又有些怨江婉沐因一点小事意气之争,自断一条生路。霍香自是不好意思再把那事接过给江婉沐做,而是由着家里人自行另找人写字。只是同样的银两,客人们却没有对别人写的字满意过。陈穹手里的客人,指明是瞧中江婉沐写的字,才找上门要陈穹接活做。

    陈穹也算是有血性的男人,自是不肯回头让霍香再找江婉沐写字。他说:“虽说是自家人不会做人,可是江姑娘性子也太任性。我们两人待她那般好,想着让她写字贴补家计,价码还给得最高,她一点也不为两个孩子着想,只想着自个痛快,硬要把这份生计推出去。我们何必还要再次送上门去,我们去有间书肆掌柜那里寻会写字的人,一定能会有让客人满意的写字人。”

    陈穹和霍香两人去有间书肆,掌柜笑着听了他们的要求,随口问一句:“你们从前习惯用那位的字?”陈穹眼光扫向霍香,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家常用的是一个女子的字,尽管听说这女子曾给尚大夫抄写过药草册子。霍香笑着开口说:“用得是我们邻居江小懒的字。”有间书肆掌柜听后,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们两人,轻声问:“你们每字给她多少银两?”

    陈穹听掌柜的这话,觉得自已寻人的事有门路,笑着说:“掌柜给介绍的人,我们一定会给他多的价码。”霍香有些脸红的说了一个数字,想想又抬头对掌柜说:“那些客人很满意小懒的字,只是小懒近来有事。”她转头望到陈穹的眼光,又赶紧低垂下头去。掌柜的微微笑起来,神色端正的望着这对夫妻说:“江小懒这样的大家,我们东家都是万分的器重她。、”

    有间书肆掌柜没有说完后面的话,陈穹和霍香两人的脸已经红起来,陈家给的润笔费、。掌柜的轻摇头望着他们,他端起茶淡笑着送客。陈穹和霍香是飘着出了书肆小会厅,在半路上遇见到热闹,望到热闹中的江婉沐母子。霍香想到逼迫陈穹的客人,没有法子咬牙向江婉沐说那番话,她原本没想过江婉沐会点头,没想到经她多说两句,江婉沐还是答应下来。

    夫妻两人坐马车回来,陈穹第一次待大大咧咧的霍香格外的亲近,眼色比平明温和许多。他一再的提点她:“香,以后我的事,你还是要多费心。这次的事情,你回家不要露一丝风声,江姑娘是恼怒了家里那人,我瞧着她还是瞧明白你待她的好。日后,你好好和她相处,现在爹当家,给她的银两的价码,我也没法子再往上加。

    平日里,你还是照从前那般待她,我现在明白了,她知你的好,抹不过你的面子,才答应下来写字的活。唉,关于写字的事,你打听下,要是她不介意,愿意拿我们家的活当练字,我门下的客人有这活,还是想请她赐字。”霍香沉浸于在她的思绪里,她身边的妇人从怀里掏出一捆纸张,赶紧递给江婉沐后,她低声说:“少夫人,姑娘,我去找刘婶子说一会话。”

    江婉沐和惊醒过来的霍香同她点点头,那妇人出去后。江婉沐低头瞧着翻翻要写的字,抬头见到还是怔怔瞧着自已的霍香,想着她刚刚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她笑着轻轻摇头冲着霍香说:“霍香,你是藏不了心事的人,你有事要问我,直接问吧?”霍香满脸绯红着开口问:“小懒,你写的字是不是非常的有名气?我们家给你的价码低得离谱?”

    江婉沐望着一脸忐忑不安神色的霍香,她轻笑起来说:“有间书肆东家大叔说我的字,还有极大的进步余地。霍香,你当日为我接下写字的活,一定在你家夫君面前,为我说了无数的好话,那价码上面也为我争取了许多。我们两人相处这么久,你也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只要你夫君能摆平你们家的人,不要让那些闲人过来烦扰我。我对接他手里的活,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愿意接下来,反正我平日里也是要练字的。”

    霍香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瞧着江婉沐平铺开纸张,开始磨起墨砚,她过去伸手要帮忙。江婉沐笑摇头说:“你一会把纸上湿墨吹干就好。”烛火闪亮着,霍香把江飞扬兄妹两人安置在榻位上睡下,转头望到停笔收拾的江婉沐,欢喜的说:“小懒,你全写完了。”江婉沐笑着点头说:“等到墨汁干后,你可以折叠起来。还有我会写字这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同旁人提起。”

    霍香低声说:“我夫君已同我打过招呼了,说如果太吵,你便会搬走。”她说完后,又笑着欢喜的抬起脸说:“小懒,我夫君说我眼光比他好,竟然识得你这般的好人。他以前瞧着我多少会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今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他对我说许多的话,还说女人多了麻烦,让我把家中两个通房打发走。还说,他以后会听我一些话、。”

    江婉沐瞧着欢喜神色的霍香,她的夫君陈穹自是比她要重利些。商人重利是本份,陈穹从小就跟着父辈行商,自是看事从利上来看。霍香重人情味,心地也纯善些,平日里待江婉沐想的也是帮衬她一些生计。俗语说得好,好人有好报,有时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陈穹现时能注意自家娘子的好,日后霍香在陈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霍香走时欢喜的同江婉沐说:“小懒,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有好报。”江婉沐笑着送别她,听到院子门外陈穹过来接她的声音。她回到房间吹熄烛火,上榻位时,想起偶遇的连皓,她还想着今夜会不会难以入眠。结果她闭上眼睛,片刻后已睡熟下去,真是心宽天地自然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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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相见不相识(4)

    连皓黑沉着一张脸,往王府内走去。近晚餐的时辰,王府的各条路上,自然是有来来往往的丫头们,她们远远的望见他挺拔的身姿,一个个脸蛋不由自主的粉红起来,有些还忍不住咧嘴微微笑起来。只是等到连皓走近后,一个个望着他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无一人敢上前去问候,只能屏气凝神的低头停在路边,由着他狂风扫过般刮过去。

    连皓直接行进老王妃的院子,冲着迎接过来的管事夫人问:“祖母,在哪里?”管事妇人瞅着他神色,赶紧开口说:“老王妃在自已的房间里面。”妇人的话音一落下,连皓已大步大步往那处行去。他直接伸手推开老王妃的房门,倚在桌边的老王妃,听到动静略有怒意抬起头,望到进来的连皓,脸上没有了怒容,露出慈爱的笑容。

    连皓走到老王妃的身旁,一直照顾老王妃的中年妇人,瞧着他的神色,对房内服侍的丫头们示意她们一个个闪出去。连皓立定在老王妃身边,瞧着房内那位妇人客气的说:“一会你进来照顾祖母,我有话要同祖母说。”那妇人笑着对老王妃和连皓行礼,低声说:“我会守在房门外不远处。”

    房内没有旁的人,连皓倚着老王妃身侧的凳子坐下来,他的头轻轻靠在老王妃的腿上,好半天不开口说话。老王妃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轻声问:“木头,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吗?”连皓趴在她的腿上轻轻摇头,沉声说:“祖母,从小到大,就没人能让我受委屈。我只是心里很难受,只想听祖母说说话。”

    老王妃听他的话轻轻的叹一口气,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连皓的头发,低声说:“木头,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都很顺利,总要碰到些不如意的事。不说旁人,就说你的祖父,外面的人都瞧着他一生顺遂,可是在他年少时,宫里曾有心要撤王府。说来说去,还是家祸难挡,本来这些事情,不应重提。何况那件旧事,我也是进王府后,自已拼凑出来的真相。

    你祖父的祖父,人近中年极其宠爱一个妾室,偏偏她所生之子,比你祖父的父亲显得聪明伶俐。那位老人家半生英明,临到后面竟然生出宠妾灭妻的念头。宫内君上英明,自是容不下这样的作为。好在他还来不及执行,被一场大病夺了性命。你祖父的父亲接了王位,从那时起,暗定下王府不容许妾室生子,如果世子夫人无子,休。特别是要接位的那人,妾室绝对不许有子女。”

    连皓听明白老王妃的话,那些内里乾坤,却不是他这个做后人能细问的事情。老王妃瞧着趴在她腿上默然的连皓,她的脸上神情飘渺的说:“木头,外人瞧着王府的富丽堂皇锦绣衣裳,其实王府已到了进无可进之处,退无可退之处,只能安份守好这份家业。好在几代君主英明,能容忍王府继续下去。而王府几代以来,为王者都是性情稳重之人,就是那人也不过是因情生变,最后还是选择放手。”

    连皓听得黯然神伤起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年少不知事的人。年少时,家里人格外的放任他,由着他在外面飞扬跋扈行事,但绝对不许他惹下大祸事。他的两个兄长却是从来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在外行事一定要端正守规范。他后来从军,也因他是第三子,才没有惹下大的风波。连王府在盛名之外,处在当中的人有许多的不得已。可是不管是君上还是连王府的在位的人,都容不得它消失,它代表宁朝君臣和睦相处的典范。

    老王妃的手继续轻抚连皓的头,嘴里念叨着一些不外传的王府秘密。直到连皓坐直身子,她才停下来低语声音,而是笑着打量黑沉着脸的连皓,开口问:“说吧,祖母耳朵好着呢,能听着木头说话呢。”连皓笑着伸手轻拍老王妃的腿,他年纪小小时,在外面遇到不高兴的事,回来就会这样趴在老王妃的腿上,听着她低语府里前几辈人的秘事。

    连皓年少听过老王妃说起那些事情,尽管并不太懂得祖母所说话的意思,但心底还是明白那些事,是不能再向第二人说的事。而是他们祖孙两人独有的秘密,他非常享受保守秘密的乐趣。连皓抬眼瞧向老王妃,低下头低声说:“祖母,我今天在东城碰到婉沐,她看我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她说她不认识我,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子,叫她娘亲。”连皓说到这里满脸忍耐的神色,没有办法往下说去。

    老王妃听连皓这话,打量着连皓的神色,她没有开口打岔,而是等着他平复心情后,继续往下说。连皓深吸一口气说:“祖母,她变得比从前美丽,肤色白晳如玉,不象从前那般爱低垂着眉目,好象日子过得也不错。后来围上来的人多,她的性子容不得别人多打量,我还是放她离开。祖母,是不是错过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回头重来?”

    老王妃深深打量着连皓,长吸一口气说:“木头,你一定要她吗?哪怕她已再成亲生子,你还是想要她回来?”连皓满脸失意的神色,他低低的苦笑起来,轻轻摇头说:“祖母,婉沐瞧上去的性情顺从,实际上她比我想象中要坚韧许多。她如果再成亲生子,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敢去打扰她的生活,我怕她会恨我。祖母,我以后不想再成亲,象现在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老王妃伸手重重的拍打他一下,沉声说:“我怎么有你这样糊涂的孙子,她那样性情的女子,绝对不会轻易再成亲,你说那个孩子有多大?”连皓听老王妃的话,多少振作起来,他打起精神仔细回想江婉沐抱着孩子的年纪,他皱眉头说:“我瞧着有四五岁大小,不过他的身手非常的灵活,那小子性子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护着他的娘亲。”

    老王妃听这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连皓,再问他:“你今次和那几人一块去的东城?有没有叫人跟上去?”连皓望一眼老王妃,笑着说:“还不是那几人,只有那几人没当我是什么将军,有好玩的还会叫上我一块去玩,旁的人,面对我时那脸色真正不同从前。六爷派他身边的小厮跟上去了,他身边的人,跟人从来不会让人发现,他明天会给我准信。

    哼,她如果敢与别人成亲,我要瞧瞧是个什么样胆大的人,敢娶她进家门。哼,她如果没有成亲,一个女子老在外住着,多少有些不象话,还是要有男人护持才行。”连皓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情渐渐的开怀起来。他这下觉得自个那时多少太过冲动,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冲着江婉沐叫‘娘亲’,自已慌了神,反而没有细想江婉沐的性子。那般清冷性子的人,大约也只有自已受得了。

    老王妃瞧着有了斗志的连皓,望到他眼里的算计。她眼里同样有了笑意,她笑着说:“木头,你现在清醒了些吧。她如果没有成亲,你们的事还有转弯的余地。事在人为,你祖父经了那么多的事,再经你这么一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父亲那里只要你两个兄长没有乱糟糟的行事,他也能受得了你不按常态的行事作风。反正你从小到大,时不时捣乱让他头痛,你从来没有让他过多少平顺的日子。

    你两个哥哥从小就由着你胡来,他们现时不敢明着支持你,只怕暗地里没有少帮你瞎忙。你的两个嫂子从前没有与她结过仇,自然在这事上面,不会有多的话。只是你母亲那里,你还要多花费些时间去哄哄。府里所有的人,从前都把希望放在你大哥身上,对你二哥也抱有一定期望,独独对你放任。只有你的母亲,对你抱有深深的重望,哪怕你总是让她失望。

    唉,江婉沐现在已同江家和虞家无任何的关联,这样家世背景的女子,在她的眼里,更加的配不上你,哪怕她其实还是有两分文才,写字上面也算得上格外出众。可是做母亲,却希望做自家媳妇的女子懂家事会针线贤慧能干,能够照顾好自家的儿子。细想下来,江婉沐这些方面,只怕没有一样长处。何况,在王府的三年,她待你一直冷清清,瞧不出有几分深情,反而是你待她不错。”

    连皓听老王妃一番话下来,眼神越来越明亮起来,他笑着说:“祖母,我从前没有对她很用心,我找到她后,一定会对她相当的用心。我就不信,她会对我一直冷清清下去,再说她也找不到比我还好的人。母亲那里我不着急,我们成事后,日子久了就会好。反正我们以后住将军府。婉沐那人瞧着清冷,其实很是热心肠,那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她随手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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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相见不相识(5)

    江婉沐早晨醒后,神清气爽的伸着懒腰,惹笑了早醒来的江飞扬兄妹两人。母子三人在榻位上又打闹一番,还是木根娘亲拍门叫:“出来用早餐。”母子三人才快快的爬起身,他们梳冼好后,紧赶到厨房旁的厅里,瞧见大家等着他们用早餐。

    江婉沐院子门外候着的马车,车夫是一个年青机灵的大小子。他瞧到江婉沐母子三人出院子门,赶紧跳下车架子笑着迎上去,快步走到江婉沐身边轻声说:“江姑娘,我是柱子爹叫来替他两天的人,他说‘这两天他让我过来,他先瞅瞅动静。过两天,要是没事,他就会过来。’如果瞅着不对劲,我就多替他一些日子。”

    江婉沐打量车夫一眼,点头说:“你回去同柱子爹说‘人要紧,旁的事情,都是小事情。’”车夫掀起车门帘,就着江飞扬兄妹上车时,他快快的说:“江姑娘,大叔他做这一行久了,知道什么应该说与不说的。只是姑娘你带着两个孩子,出入还是要小心。这两天我会注意些,要是有人盯住我,我们还会换新的人来。”

    江婉沐听得哑然望着转过脸的大小子,望到他机灵的冲着她眨眼说:“姑娘,你一个单身女子,养活一大家人不容易。大家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至少你儿女需要你养活。大叔说你是好人,我瞧着你也是好人。”江婉沐坐上马车,瞅着那半大小子的背影,听着江飞扬在她耳边轻声问:“娘亲,昨天有人跟我们吗?”江婉沐望着掀一条缝隙,望外面风景的江懒懒,冲着他快快的点头。

    他们昨天坐的是熟人柱子爹的马车,当马车从尚家出来后,柱子爹就有些不劝劲起来,他拉着他们在西城转着圈子。江婉沐相信柱子爹的人品,她瞅着明显不对劲的柱子爹,注意到他在每个转弯处,都会借着擦拭汗水往车后打量。江婉沐当时也掀起窗子,往车后打量起来,街头人来人往,她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后来,马车左转右转总算转回到江婉沐院子门外时,柱子爹的眼神还是不时的往车后面张望。江婉沐瞅着他的神色,那心不由的往下面沉,她在下车时,赶紧轻声问候在车边的柱子爹:“有人跟着我们吗?”柱子爹轻点头低声说:“在东城时,转弯时我就望到那两人,我以为是自个眼花,后来在西城转圈时,头两圈那两人都紧跟着,我就知有事。你别慌,我甩掉了跟着的人。”

    江飞扬伸手握紧江婉沐的手,低声说:“娘亲,会不会是他派的人?”江婉沐瞅着江飞扬的小眼神,伸手轻抚他的头说:“飞扬,纵然跟过来,也不过是好奇我们住在哪里?我们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认识的人。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放松安心做好我们自已的事。这些不相干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柱子爹是个稳重的人,他这样的谨慎,才能让我们这些客人,长期坐他的马车,也相信他介绍过来的人。”

    马车先送江飞扬到楚府时,江婉沐笑着对候在门口的秀姐问候了两句,又向她打听楚杨氏过午后有没有旁的事情,秀姐笑语她说:“小懒小姐,主子从来不会烦你过来同她说话。”江婉沐笑起来对秀姐说:“那你帮我同义嫂说,我午后会过来吵她。”秀姐笑着点头:“好,小我会同主子说这事。”

    江婉沐把江懒懒送到尚家,尚明始和一个妇人早已在路边候着。江婉沐同尚明始招呼两句话,正要上马车直接去东城有间书肆,明子叔这时冲出来,招呼她说:“江娘子,少夫人有事找你。”江婉沐只有同车夫说:“明天早上照旧来接我们。”她牵着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往尚家药草院走,路上问明子叔:“你家少夫人有什么需要找我?”

    尚大夫的药草册子,初本由江婉沐抄写好后。尚大夫和同行审核后,已直接交给尚家的主事人,后来抄写的人,自由尚家的人去安排。江婉沐已好些日子,没有同尚大夫打照面,见得多的人是尚夫人和文九娘两人。她昨天还和文九娘说过话,没有听她有事找自已。明子叔摇头说:“刚刚有人送信给少夫人,少夫人看信后,叫我出来留住江娘子。”

    江婉沐进到尚家院子,浓浓的药草味道扑面而来,明子叔带着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往里面走,两个小人儿对江婉沐摇晃下手,笑着跟在明子叔的身后。江婉沐迎上候着院子门口的文九娘,见到她搓着双手,满脸的兴奋神色。她冲过来把江婉沐一把又拉出院子外,在院门外,她笑着说:“小懒,你陪我到路口,接我表哥和妞妞去,你们也许久未见面了。”

    江婉沐瞧着高兴得语无伦次的文九娘,扯扯自已的手,轻摇头说:“九娘,你松开我的手,我同你一块去等候文爷和妞妞。只是你刚刚那话,可不能当着文爷的面再说一次,那样会无端端的坏了我和文爷的交情。”文九娘稍稍放松拉扯江婉沐手的力气,她笑着说:“小懒,我刚刚是失口。小懒,上次家里人来信,还说我表哥不愿意另娶,说他待我表嫂和妞妞相当看重。他应该给妞妞找一个母亲,女子大了,要嫁人总要有母亲操劳。”

    江婉沐笑而不语瞅着说话的文九娘,这两年文清河来过京城几次,他们两人也见过几次面。或者是因为各自的儿女,他们互相之间也多了些话说。文九娘瞅多了他们相处的情况,不得不认可江婉沐的话。象他们这样性情的人,只能当普通的朋友,但凑和在一块过日子,是万万不行的。他们两人说话都是相当的理智和客气,互相之间太过平淡自然。

    文九娘瞅一眼江婉婉沐,感叹的摇头说:“小懒,我表哥这样好的人,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多笑笑?妞妞也是一个好女孩子,这些年在外祖家呆着,听说相当得外祖家人的欢心。这次不知表哥为何舍得接她一块上京城?妞妞大了,我要帮着她做几件新衣裳。一会表哥他们说正事,你和我带着妞妞去你家布行转转。”江婉沐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江婉沐和文九娘接到文清河父女两人,文清河的神色有着掩饰不了的疲乏。妞妞仿佛长大了许多,她还记得文九娘和江婉沐两人,连同尚明始和江飞扬兄妹都能叫得出名字,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自是欢喜的瞧着她,文清河行在前面,他回头瞧到满脸笑容低头望着自家女儿的两位年青妇人,他的眼里有笑意后,又闪过阴郁的神色,他转过头轻轻叹息一声音。

    文清河同尚大夫父子进房间谈正事,文九娘去同管事妇人们交待事情。江婉沐陪着妞妞在院子里,她望见妞妞脸上多了担心的神色,好象满脸都写满了心事。江婉沐打量她的神情,想着文清河护女的表现,总觉得这样小的女子,不应该有这样沉重的心事。她笑着说:“妞妞,这次在京城呆久些,等飞扬休学那日,你到姨家里来玩。”妞妞轻摇头说:“姨,我要陪爹爹,以后再去姨家里和飞扬懒懒玩。”

    文九娘笑着走出来,伸手牵过妞妞说:“走,你小懒姨开了布行,让她给你做几件新衣裳穿。”江婉沐笑着在一旁说:“妞妞,你到哪里自个挑拣,喜欢那样就做那样的衣裳。”妞妞先有些迟疑的瞧着她们两人,后来一脸坚决的摇头说:“姑,姨,我要守在这里,我要等爹爹出来。”文九娘跟着一怔,抬眼瞧向江婉沐,见到她轻摇头,她赶紧笑着说:“我们快去快回,等到我们回来了,你爹爹也说完正事了。”

    两个大人说不过小女孩子,又不想惹得她不高兴吵闹,只能陪着她在院子里赏景。等到文清河说完正事出来,望到候在院子里的三人,他神色有些动容起来,过来紧紧的抱住自已的女儿。妞妞笑着抱住父亲的身子,欢喜的说:“爹爹,妞妞会一直陪着你。”江婉沐和文九娘同时望到文清河红了的眼圈,两人有些怔忡的望着对方,一会同时往文清河的脸上打量。文清河这一次身子明显的瘦削许多,神色里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江婉沐瞅着这情形,只能先告辞离开。江婉沐那天去了有间书肆,又去尚家说了同意江飞扬出行的事,转回来接江懒懒时,坐在马车上面,她望到文九娘红了的眼圈,她有些惊讶的问:“九娘,出了什么事?”文九娘轻轻摇头说:“小懒,我表哥和妞妞明天下午就要回去。”江婉沐听她的话笑起来说:“你舍不得他们,那下次叫他们住久些回去。”文九娘把江懒懒送上马车,她轻轻摇头说:“小懒,你明天送懒懒过来,陪我们一块说说话吧。”“啊”江婉沐没想到听到这个要求,然后瞅一眼一脸慎重的文九娘,她笑着说:“好。”

    突然有事到外地,差一点赶不及这一更,希望明天顺利,后天就可以回家。

第二百八十章相见不相识(6)加更

    江婉沐第二日和江懒懒一块到尚家,她明显瞧明白尚家人的低落心情。尚五大夫把尚明始和江懒懒带去书房,文九娘把江婉沐拉到院子一旁,低声说:“小懒,父亲说表哥有病,而他自已明显是不想活下去,他带着妞妞来京城,因为我们是他最相信的人。父亲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帮我劝劝他,你们一向有话说。”

    病急乱投医,江婉沐瞧清楚文九娘眼里的焦灼,想到尚年少的妞妞,她望着文九娘说:“你陪我去找他吧,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江婉沐这要求在这时代,算得上相当的离经叛道。文九娘一脸不妥的神色瞅着她,轻摇头说:“小懒,我相信你和表哥两人的品性,也相信尚家下人不会多言。可是我不能因为表哥,反而害得你名声受损。”

    江婉沐轻叹息着望着文九娘,低声说:“九娘,文爷最大的心病是你表嫂之死,他在那之后已经无法面对自已的亲娘,无法面对自已心里的负罪感。有些事情,是无法对人言说,内中的苦味也说不出来。九娘,我只想劝他,为了妞妞着想,他都要坚持活下去,他已经欠这孩子一个娘亲,不能再欠这孩子一个遮风躲雨的父亲。要不妞妞将来的亲事,只怕会难上加难。”

    文九娘瞧江婉沐若有所失的神色,想着尚夫人昨夜的叹息:“九娘,我们能感觉到你家表哥的苦,可是象我们这样的人劝慰他,都只会适得其反。只有小懒这样的人出语相劝,才能让你家表哥有所感触。小懒从来不提娘家人,而性情又比一般的女子清冷,偏偏举止大方得体。她啊,如果愿意开口劝慰你家表哥,也许多少能解他一些心结。”

    文九娘瞧明白江婉沐一脸绝对不改的神色,她慎重点头说:“多谢你愿意开解我表哥,你放心,我会亲自守在在外面。”江婉沐淡然的笑瞧她,两人去了客房那处,文九娘特意叫明子叔请文清河来客院的会客厅。文清河一脸诧异带着妞妞走来,他望见到她们两人微微行礼说:“九娘,江娘子你有事要找我?”

    江婉沐和文清河进到会客厅里面,房门轻轻的合上。文清河惊讶的立在门口边,望着一脸镇静神色坐在桌边的江婉沐,用商量的口气说:“江娘子,我们还是把门打开说话吧。”江婉沐抬头打量着文清河几眼,总觉得他的眼里有着浓郁的黯然神伤。现时还一脸怕被压迫的表情,让江婉沐轻摇头笑着指指对面的位置说:“文爷,你还是坐吧。有事,你大声音一些,九娘会冲进来抢救你。”

    文清河有些脸红的坐下来,望着江婉沐说:“江娘子,我知道九娘担心我的身体,只是我自已也不愿意生病,还好这病将就的会好起来。我现在除了担心妞妞以后外,也没有别的可担心的事情,你不用劝我要和我娘亲和好的事情。”江婉沐还真不知尚大夫家人劝过这事情,她瞪眼瞅着文清河说:“凭你娘亲做得出那种害人事情,我都不会多口劝你和她和好。九娘一家人劝你,只是为妞妞着想。

    你要有心为妞妞好,就要争取活下去,至少要瞧到妞妞在夫家立稳脚跟。我想不明白,你真觉得愧对妞妞娘亲,就应该活得好好的,加倍的爱惜自已的身子。你活得越长久,妞妞娘亲在地下也能安心。你无法面对你自已娘亲狠心肠,又做不了什么事对付她,你可以眼不见不心烦,自个带着妞妞独居出来,你又不是没本事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的伤怀做什么,只能伤了自已的身子,害了自家的女儿。

    你万一去得早,妞妞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你娘亲。以你娘亲和你们夫妻的旧怨,她待这个孙女能有多好,那亲事可想而知。文爷,天下比你苦的人不是没有,你何必拿他人的错误,来惩戒自已和女儿,你家娘子在地下有知你现在的作为,只怕夜夜在下面哭泣不已,时时担心自家的女儿未来不保。”江婉沐瞧一眼呆若木鸡坐着的文清河,她轻叹息一声音,站起来打开房门出去。

    江婉沐走近院角处的文九娘和妞妞身边,房内突然传来文清河失声痛哭的声音,那声音有着男人的悲苦难言。妞妞瞪一眼江婉沐,她赶紧要往房内走去,给江婉沐拉扯住她的手。文九娘听得掉着泪,她冲着挣扎中的妞妞说:“妞妞,你别过去。你爹这些年过得太苦,让他就这样哭一场,他心里会舒坦些。”妞妞停下来挣扎,她蹲下去抱着头跟着大声音哭出来。

    房内房外的哭声,江婉沐有些动容,眼里却没有泪水。她只是轻轻对文九娘说:“九娘,我尽力了。”江婉沐离开那院子,明子叔专程送她出院子门,他小心的打量着江婉沐神色。换得江婉沐低笑着说:“明子叔,你不用这么盯着我看,我不过同他说了大家不敢说的实话而已。”明子叔把她送出去,低声说:“江娘子,文爷是一个好人。”

    江婉沐点头认可明子叔这话,文清河是一个好人,只是他护不了身边的人,才令他最亲的两个女人,在他的背后以生死厮杀,以至于现在年老的生,年轻的死。而年老的这些年,那日子未必能好受。当事人之一的他,备受那事情真相的折磨。事后又无法面对活的人。明子叔自是瞧清楚江婉沐的神色,他叹息着望着江婉沐坐上马车。

    理不清的恩怨情仇,解不清的家事纠结。江婉沐上了有间书肆的楼上,神色已平静许多,日子要过下去,有些事情终是要自已学会如何去面对。静,静,静,她在静默中写了一些字副,停笔望见立在窗边的有间书肆东家。有间书肆东家神色肃然,立在窗边打量着楼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嗓音沉沉说:“小懒,从你年少我就认识你,这些年,你还是有些变化,从前你一直是躲啊躲的生活着,现在你稍稍敢坦然的面对世人。

    小懒,一直这样藏着的过日子,对你的一对儿女不公平。既然旧事将要重新被人提起,你的心里一定要有底。这天下的事,没有到最后胜负难测。连王府的世子爷,昨天亲至有间书肆向掌柜打听你的消息。”他回转身子目光炯炯的望向江婉沐说:“小懒,你准备好面对了吗?”江婉沐听到这消息,神色里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从光明寺那副对联曝光后,她就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过来得这么的快。

    有间书肆的东家打量着没有恐慌的江婉沐,微微笑起来点头说:“掌柜的自是不会出卖你,只是有人上门来,证明你将要直面旧事。你别怕,你努力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苦,从前你年纪小,要听从家人安排,而今你已是自由身,只要你有理,这世间还是有可以说公理的地方,人心就是公理所在。”

    江婉沐听后苦涩的笑起来,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悲’,想想紧接着又写下一个‘喜’字。她放下笔后,抬起头笑着说:“东家大叔,我不怕。王府的人,权衡轻重也不会与我这样一个光脚的人来拼生死。”有间书肆东家怒目瞪着她说:“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你第一想到就是以生死相拼。你能不能想到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好好的写好你的字。有传世之作的大家,人人的眼里都要高看你三分,别人纵使想动你,也要顾忌你的才华十分。”

    江婉沐从来没有想过会成大家,她的目标一直简单,为了生存而努力写字。她现时听有间书肆东家的话,第一个反应摇头说:“东家大叔,我成不了传世的大家。”东家大叔听她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转瞬间笑着点头承认说:“就你眼下这性情,配上你现在写的字,当然成不了传世的大家。你瞧瞧你的字,除去一些烟火味道外,完全没有历史蕴涵的厚重感。”

    有间书肆东家边说话边走过来,脸现怒色,那手指差点指向江婉沐的脸,令她赶紧退后两步。江婉沐一脸怀念的瞧着东家大叔这般失态举止,当年她年纪少时,写字时常心绪不平相当的不用心,东家大叔经常被气得跳起脚,手指一次又一次指向她,不过每次都停在她面前不远处。江婉沐想起东家大叔那时训过后,又会鼓励她要继续用心下去,将来一定能靠写字养自已。

    东家大叔训斥得正起劲时,他闪眼望到江婉沐眼里的笑意,又听着她说:“大叔,你已很多年没有这样训过我了。我一直怀念东家大叔跳脚的样子。可惜这些年,听说有新人进来,你也不曾再跳脚,东家大叔,你别着急,我坚持写下去,做一个对得起自已的人。那些旧事,我没有亏欠过任何的人,也不用怕去面对任何的人。”东家有些涩然放下手,想想又瞪眼对她说:“别人找来就找来,你怕什么,你没有娘家人,我和你大婶子也不会放任你不管。哼,你好好写字,别想那些有的和没有。传世大家也是需要努力的。”他甩手走下楼。

    想想决定加更,毕竟还欠上月小粉的更。现在外面,晚上零时不知有没有空更,只能说尽量争取。

第二百八十一章相见不相识(7)

    松树苍翠环绕的群山,中间露出一大片的空地。风呼呼的刮起空地上的灰尘,又把灰尘卷起吹上半空中。空寂的山林空地,在这日午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喧嚣。先迎来一批骑马的将士,他们听从一个青年将领的指示,一行人很快的搭起一个宽大的帐蓬。

    午后,陆续又来几队的军士,他们结成许多的小分队,往各处的山峰深处搜寻过去。天色渐晚,空地上生起几堆营火,上山的将士往山下聚集起来,大帐蓬不远处,已搭起许多的小帐蓬。先来青年将领带着十多将士,进到宽大帐蓬里面,仔细的检查一遍。他们出帐蓬后,青年将领吩咐外面守着的两个军士:“一定守好这里。”

    “是,听从连将军命令。”连皓打量守护军士,冲着他们神色严肃的点点头。他带着身后的将士往边处走,他转头对后面的人吩咐说:“这几天里,让你们手下的人,一个个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好这周周围围的山峰。”“是,请将军放心,今日我们手下的将士们,已搜过好几遍的山。一定不会让宫中侍卫小瞧我们。”“职责所在,不要乱扯到他人的身上。”

    天色渐渐的灰暗起来时,大队人马开进空地里面,顿时山峰之间回荡起许多的喧嚷人声,当中夹杂些马匹的嘶叫声音。宽大的帐蓬内里烛火通明,外面围绕着更加多的宫中侍卫。空地中间燃起更加多的火堆,还有饭香味传出来。许多的小帐蓬里面,也点起隐隐约约可见的小烛,将士们在四周有序的巡视。

    入夜,宽大帐蓬里面,烛火依旧通明。楚萧在帐蓬外面细细巡察一遍,他进帐蓬里面望到年青的君上,坐在桌边摇头望着他说:“萧弟,出来玩,你就放松一些。连皓亲自带人搭起的帐蓬,又派人上山细细搜索过,现时他手下的人,正守在各处,你就安心些。他性子跳脱,可是从来不会犯大错,从前出来时,我瞧着他对这些方面就相当的仔细。”

    楚萧不语又在帐蓬里面细细查验起来,还特意去洗净手后,他摊贩手伸到被褥里面仔细摸寻一遍。君上望着他的行为,只能轻摇头由着他仔细行事。楚萧转过一圈后,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后,向着君上行礼说:“君上,在外面从容,今晚由我来为君上守夜。”君上轻拍拍手,侍卫进来后,冲着君上行礼,听着君上吩咐说:“|给楚统领在那角安置好被褥。”待卫下去后,君上瞧着楚萧说:“你代我去瞧瞧你们府上的人,安置得如何?”

    楚萧出了君上的帐蓬,他走了几步后,瞧到迎面而来的连皓,他的眼神一暗,脸上还是平静的表情。楚萧和连皓两人的眼神一接触便分开,各自举手行礼后,不发一语各往各处行。两人的身后将士自然跟着他们无声的行礼,在交错时互相之间还斗几下眼色。楚萧行到楚府的几顶帐蓬处,见到当中一顶帐蓬里面还燃着烛火。他掀开门帘要进去时,望见楚府的下一辈全聚在帐蓬里面,帐蓬里面已无多一人立足之地。

    楚萧还是挤进去,他稍稍弯下腰,望到帐蓬里面的床上,已睡熟的两个小人儿。他低声说:“天晚,各自回自已的帐蓬安睡。”楚家最大的小子,赶紧站起来答应:“是。”然后示意帐蓬里面的弟弟们出去,楚小五从楚萧身边过去时,低声叫一声:“爹。”楚萧轻点头。楚大少爷的帐蓬一下子空起来,楚大少爷忙对楚萧轻声解释说:“叔,我和二弟、三弟安排好,每人带弟弟们同一帐蓬。小九和飞扬年纪最小,自是跟我同一帐蓬。”

    楚萧听后点点头说:“我要守在君上的身边,我们府里面,你父亲他们这次有事,没有跟着过来。只有你是最大的一个,你要辛苦些,照顾好弟弟们。如果遇到难处,一定要递话给我。遇事不要心慌,懂吗?”楚大少爷点头说:“我带弟弟们出来时,家里长辈们都是这般招呼的。好在弟弟们一个个懂事,不用我太过操心。我懂,如果真遇解决不了的事,一定找人递话给叔,”

    楚萧弯腰出帐蓬,楚大少跟在他的身后出去,他轻声音对转回头的楚萧说:“我要去弟弟们的帐蓬瞧瞧,叔,你帮我守下帐蓬里的小九和飞扬两人。”楚萧停在帐蓬外面,瞧着楚大少爷一个个帐蓬进进出出,很快他转回来,满脸笑容的对楚萧说:“叔,弟弟们全睡下,我也安睡了。叔,你早些休息。”楚萧瞧着楚大少爷时帐蓬,还顺手帮他在外面拉好帐蓬门帘。

    楚萧往君上帐蓬行去,他对身后跟着的人吩咐说:“我现在去君上的帐蓬里面,你们不用再跟着我,先回帐蓬里休憩,今晚按平日那样轮班守卫。”楚萧身后的人散开去,楚萧一人往那大帐蓬走去,在半路遇到同样独自一人的连皓,两人面对面行礼再分开。楚萧往大帐蓬走去,背对他的连皓,正一脸不解的神色思索着,不知为何来去都会碰上楚萧这个老古板,每次都没有瞧到他的好脸色。

    黎明时,有人已经起身,楚大少爷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坐起来打量身边睡梦中的弟弟们,他轻轻起身出帐蓬,在外面打开手臂动了几下,望到旁边帐蓬里钻出来的楚二少爷。两兄弟互相递眼色,楚大少进帐蓬里拿出梳冼用具,对候在外面的楚二少爷低声说:“你瞧着弟弟们,我先去梳冼提水回来。”楚大少爷很快的离开,楚二少爷站在帐蓬前面,伸展着身子活动腿脚。

    楚小九和江飞扬起来出帐蓬时,外面已有许多的人。守在外面的楚小五,奔过来一手一个拉扯着两人,笑着说:“来,大哥已把你们的梳冼用具拿到山下河边,哥哥们在那里等着你们。”楚小九和江飞扬有些脸红起来,两人抬起小脸向着楚小五说:“哥哥,对不起,我们晚起了。”楚小五笑着摇头说:“你们比哥哥们年纪小,贪睡些正常,又没耽误时间。走吧。”

    兄弟三人往山下走,一路上有许多人的眼光往江飞扬脸上望去。江飞扬一脸笑意回望过去,他们在河边梳冼好后,楚大少爷动手为他们两人把乱起来的头发,又仔细梳理绑紧。他低头对他们兄弟两人说:“小九,飞扬,一会哥哥们要跟大人们上山,你们两个不许伦理偷跟过去,要听小七哥哥和小八哥哥的话,在营地里面守着我们的帐蓬。”楚小九和江飞扬都有些不乐意,不过兄弟两人还是笑着点头。

    连皓这时从山下悠闲的走下来,他望到楚府这群少年人,听着他们互相的笑闹声音。他随意的望过去,望见那堆人中,楚大少手中牵着的那个男童,分明就是抱着江婉沐叫娘亲的孩子。连皓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拉了一把走前面的楚二少爷的衣袖,指着那个男童笑着说:“那个孩子,可不是你们楚府的孩子?”楚二少爷一脸警戒神色望着他,点头说:“那是我们姑姑家的长子,君上让我们带他出来长见识。”

    连皓笑瞅楚二少爷两眼,瞅得这个半大小子壮着胆子,继续说:“连将军,你有些年不在京城,不知道我们府里多一个姑姑的事。那是我叔早年就认下义妹的儿子,他们一家人已拜见过我们府里所有的长辈们,他就是我们的弟弟。”连皓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松开他的衣袖,略有些赞赏的说:“你还算是有些胆子的人,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你说给我听听,听那名字取得好不好?”

    楚大少爷牵着江飞扬已走近,江飞扬望到连皓,他的小脸上面满是愤懑。他挣脱开楚大少的拉扯,冲到楚二少爷面前挡着他,指着连皓张口就说:“你是个坏人,你又来吓我二哥哥。我的名字好不好,由不得你来说话,我娘亲喜欢就好。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江飞扬,意思就是将来要活得飞扬自在,做一个大大的好人。”

    楚大少爷弯腰抱起江飞扬,伸手捂住他还要说话的小嘴巴。他一脸的笑着对连皓说:“连将军,你大人大量,我家小弟一向给我们这些做哥哥的纵坏了,说话没上没下的。我们把他带回去,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楚二少爷给江飞扬这番说下来怔住,这时望到楚大少爷的眼色,赶紧笑着开帮腔说:“我们这个弟弟在外面野习惯了,一向喜欢听将军的英雄事,现在他瞧到连将军的风采,一时惊得不会说话,把好话说成反话。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教他说清楚好话。”

    楚小三动作很快,他伸手把江飞扬的头直接按到楚大少爷的怀里,他笑着过来对两个哥哥说:“外面风大,哥哥们赶紧带着弟弟们回去。”他转头冲着连皓行礼说:“连将军,有空我要请教你功夫,我家小弟弟天生性情别扭,爱说反话,他刚刚说的都是反话。”

    哇,打开书页,看到see_an赠送了礼物10000起点币,和她写的长评,实在是太感动,拼着和人家抢电脑,也码出零时这一章出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相见不相识(8)

    连皓一直笑听楚府的人说话,他打量着围上来楚府人的神色,他这时冲着他们摆手说:“得,你们全散了吧,我还会和你们小孩子计较吗?得空了,让你们这个小弟弟过来陪我说话,我瞧着他有趣。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向他好好的打听一番。”

    楚大少爷低头望到江飞扬眼里的抗拒,他笑着说:“多谢连将军喜欢飞扬,只是他的年纪太小,还是不要耽误连将军的时间。”他说完话示意身边的弟弟们往山上行,连皓笑意如春风般向着他说:“楚家新一代的领头人,你的确相当的不错。不过,有些事情,旁人是做不了主的,何况我瞧你家小弟弟,分明是想自已跟我说清楚。”

    楚大少爷瞧到连皓眼里的不放弃,他笑着说:“飞扬年纪尚小,我无法替他决定任何事情,有些事情要问过叔叔才能做主。连将军,我们先告辞。”楚大少爷说完抱着江飞扬快步往山上走,他的神色里明显有着隐晦愤意。江飞扬伸手拉拉他说:“大哥哥,你别生气,你放我下来吧。”楚大少爷把江飞扬放下来,低声音同他说:“飞扬,这些天你瞧见他,就避开些。”

    初冬,早晨的南城,风刮过窗子,吵醒没有睡沉的江婉沐,她因为江飞扬第一次没有睡在身边,这一夜里总是睡睡醒醒,仿佛有着操不完的心事一般。她早上送江懒懒去尚家,神色中的倦怠,让文九娘瞧见后,轻摇头说:“小懒,飞扬有楚府的人护着,你还担心些什么?飞扬长大后,也不能时时在你的身边。”

    她的话说得轻松,转而想到自家的孩子,她轻叹着说:“算了,说你容易,要真轮到我家始儿时,只怕我比你还要担忧三分。”江婉沐牵着江懒懒,伴着她往尚家内院走,每天入冬后,江婉沐都要过来请尚大夫为她开一些保养的药汤饮用。文九娘转瞬间又笑逐颜开的望着江婉沐说:“小懒,我昨日收到家里传来的大好消息,我表哥想通了,近些日子购得田地,还修得小宅第,那身子也好转许多。”

    江婉沐听得微微笑起来,文九娘同她说过,那日文清河父女两人痛哭流涕过后,尚大夫点头安慰担心的文九娘说:“你表哥能够哭出来,心事有地方可以说去,心结多少能解开些。他不过是有些小病,又因心事沉重才有往重病方向的苗头。他年纪轻轻本身也懂些药草,现在又能想通一些事情,他好好休养生息一些日子,也可平度过到晚年。”

    文九娘激动的捉着江婉沐的手说:“小懒,多谢你。”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说:“为了妞妞着想,他也想活得长长久久。”文九娘一脸惋惜的瞧着江婉沐说:“可惜你和他终是没有缘份,表哥他啊,就是想不开。”江婉沐却想到自家的儿子,想到再来的相遇。楚萧私下同她说过,连皓在京城,一定是会跟着君上出行的首选人之一。君上同连王府人有交情,与连王府的世子和三子,情意更加深厚,超出一般的君臣交情,反而有时类似兄弟朋友的交情。

    江婉沐的脸微微变色,楚萧笑瞅着她,宽慰她说:“君上英明。”文九娘转头望到江婉沐沉下的脸,赶紧解释说:“小懒,我没有多的意思,不过是多叹息一下。”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跟着轻叹息说:“你说那些话,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我只是想到飞扬,他年纪小小,不知能不能照顾好自已。”文九娘见自已说的话,没有进江婉沐的耳朵里,白眼对她说:“原来你记挂着儿子,我从来没有瞧过你冷脸,害我以为说的话惹了你。”

    江婉沐瞧到明子叔过来,松开紧牵着江懒懒的手。明子叔过来招呼江婉沐说:“江娘子,老爷要我过来同你说一声,他现在还有些事要理理。一会老爷空闲下来,我会去少夫人的院子里通知你。”江婉沐笑着谢过他,瞧着明子叔精神抖擞的牵着江懒懒往院子里面走,一路上两人讨论着药草,明子叔那话声不断传过来:“小姐,午后,你和大少爷两人一块来瞧晒翻药草、。”

    江婉沐听得明子叔的话,她的眉眼直接往文九娘的肚子那里打量。文九娘红了脸,她望着江婉沐说:“小懒,我这胎没有任何的反应,昨晚才确定有了。”“好,这是大大的好事,恭喜。”江婉沐脱口而出,她也知文九娘近年急着要子嗣的事。她这些年一直没有身子,尚家那老祖母已借机把身边的丫头,送了两三个给尚五大夫。

    不过那两三个丫头一直留在尚家宅第里面,尚大夫借口药草院这地方,轻易不许多人进出。让那两三个丫头为尚五大夫和文九娘尽孝心,继续好好的服侍尚家老祖母。文九娘只是听到几声消息,她运气算得上相当好,不用出手对付那两三个人,连面都未让他们两人瞧过。尚夫人和妯娌们同时出手,一块想法子打发掉尚家祖母身边一些多事的丫头们。

    文九娘是笑嘻嘻的同江婉沐分享这件大快人心的大好事,尚家祖母近年来,年纪渐大起来,身边丫头自然有想另寻主子的念头。尚家几位夫人,这些年,实在受够尚家祖母爱送人入各房的习惯,自是借事把她身边稍稍长得端正些的丫头,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又给尚家祖母的身边换上一些得体的妇人服侍。这些夫人在这方面自是一条心,一个个吩咐家中小辈们来给祖母请安,身边只许带妇人服侍。

    江婉沐听得尚家总算东风压倒西风的好消息,都替尚家两代夫人们松一口气,没有多事的长辈插手房里事,各房的女子们,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江婉沐笑瞅一眼文九娘,想想对她说:“九娘,你好好休养身子,不要再动多针线。年节时,你要安排下去的新衣裳,你这两天清理下,早些报一个数给我。我交待我哥哥的布行,让他为你们安排些针线好的妇人,帮着你们府里赶在年节前做出来。”

    秋天过后,‘小家小户’布行的生意好起来,有许多人赶来做衣裳的人。有时店里实在忙不过来时,还要苏欢那边派人过来帮忙。江婉沐听木根提过这事情,说手下的绣娘们从早到晚都没有停过手,年节前,一定要多封些红利赏她们。文九娘也听江婉沐提过两次,她现时听江婉沐的话,笑着说:“我们一家人加上明子叔一家人的年节新衣,我全交给你了。

    我同母亲昨晚就商量好,今年不给他们统一做衣,每人多发一套衣的布料给他们,让他们直接去你们布店选料子,到时要请苏掌柜的掌眼。这事情会交给明子叔。小懒,那你瞅着你哥那边,那时人少些,我和母亲过去选布料和样式。小懒,你有空一定要陪着我们一块去,也帮着我们出出主意。”江婉沐自是笑着点头说:“我一会出了尚家的门,就去两间布店打招呼,让他们再去多订些花样好的布料,也一定会约一个好日子,让大家都高兴满意。”

    城外山峰围着的空地里,少了几许喧哗,除去留守下来的将士外,只有些年纪少的男孩子们,在空地里跑出又跑进来。楚小九和江飞扬的身边很快聚集同伴们,兄弟两人带队去河边玩耍,又往山上营地冲来冲去。君上和楚萧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到帐蓬里面,听到外面孩子们中气十足的叫喊声音:“为君上尽忠,我要做一个好臣子。”“为君上尽忠,我要会骑马。”“为君上尽忠,我做将军。”

    君臣两人听着外面孩子们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君上笑起来往帐蓬门走去,楚萧跟在他的身后,恰巧听到一个小孩子不服气大声音叫嚷着“为君上尽忠,我要多吃一碗饭。”‘噗’君上行出帐蓬处,听到这个孩子的童语,抬头望到他胖乎乎的可爱样子,笑着转头问楚萧:“那是谁家的小儿郎?”楚萧打量两眼,笑起来说:“是连王府二爷的小儿子。”

    君上瞧得兴起,拉着楚萧停在外面,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怀里抱着一大堆石头,这时全丢在地上面,楚小九拉着江飞扬在一边说话。而别的孩子自是不服气那个说吃饭的孩子,一个个叫嚷起来,说“不许说吃饭的事。”孩子们到底年纪小,说着说着互相之间就开始拉扯起来。楚小九在一旁瞅着赶紧叫着:“不要吵,不要打。”他在外面拉扯着冲进去的人/

    江飞扬见到有人往后用腿踢楚小九,他直接把楚小九拉出来,说:“九哥,让我来。”他自已是直接往人堆中扑去,一手一个把那些人折拉扯出来,嘴里还叫着说:“人人要吃饭,你们为什么不许他说。我还没有说,我要为君上尽忠,我每天要梳冼干净,人人瞧着我高兴呢。”立时有孩子说:“飞扬坏,你帮小胖子说话。”江飞扬利眼瞪过去说:“就许你为君上尽忠,天天骑马瞎转,不许我们干净得吃饱饭,为君上更加好的尽忠。”

第二百八十三章相见不相识(9)

    君上兴味盎然的望着那十多个小孩子,看了一会后,他伸手指着江飞扬对楚萧说:“那是连皓的长子吧,这长相虽然不相似,可性子同他父亲小时是一模一样的跳脱。要说他同人讲道理,偏偏他有时会剑走偏锋。不过,连皓小时要比他无法无天一些,他不会这般客气拉人出来,而是会在拉人时,顺手打别人好几下。”

    楚萧目光坦荡的瞧着玩耍在一堆的孩子们,他轻声提醒说:“那是江小懒的孩子,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他说完垂目望地面,君上回头望见他这般神情,轻声提醒说:“萧弟,象连皓如今这般洁身自好的男人,大宁朝都找不出第二个,你义妹同他有了两个孩子,一家团圆是多好的事。”

    楚萧抬眼直着脖子,沉声说:“外面传他伤了命根子。”“噗”君上忍俊不禁笑出来说:“那是瞎传,我传过宫内大夫,说连皓正常,他只是现在一时对女人没兴趣而已。”楚萧面上没有放松下来,他紧接着一句:“那就是有了宫里大夫都瞧不出来的隐疾。我义妹年纪尚轻,她只是这一时想不明白。时间久,她想通后,有合适的人,还是可以再嫁的。”

    楚萧话里话外都不看好连皓,实在是江婉沐那样的性子,不适合生活在名门世家里面,那些勾心斗角玩心眼的活,瞧着她也玩不来。君上打量一眼楚萧的神色,轻声说:“你们的私下事,只要不搬弄到台面上来,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上连皓已经拦截过那孩子一次,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人对什么上了心,只怕会追究到底。”

    楚萧知道这是君上隐匿的提醒,他想想对望过来的君上说:“君上,我义妹那种性子的人,只适合嫁给小家小户待她好的人家。她是独自长大的人,不知女人心里那些条条块块。我娘子说,她这种性子,把她放在大家大户内宅里面,她不会与人争宠,最终只会换来她郁郁寡欢,也许早早过完一生。我从来没有当她是妹子,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多出来的弟弟。她的性情面上瞧着温顺,只要关系她想护着的人,她实际上可以刚烈无比。”

    君上望一眼一脸坚硬神色的楚萧,低声说:“她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能碰到你和你夫人这样的义兄义嫂,一心为她着想。只是连皓有心后,他总会查到实情,他如果转一圈到我面前,我无法继续偏袒你这边下去。”楚萧沉沉的点头说:“君上,她也是一个敢面对发生所有事的人,只要连将军不以权势逼迫她,这些事情,她会应付得很好。她已不想再记得从前的事情,孩子她也教得懂事有礼节。”

    君上听他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他这时对侍卫招手,见侍卫小跑过来后,他吩咐说:“去请楚小九和江飞扬前来说话。”侍卫接令后跑过去。君上笑着对楚萧说:“你说得不算数,你义妹说得不算数,孩子们说得才算数。”楚萧笑着立在君上的身后,瞧着跟着侍卫过来的两个小孩子,他们见到君上时,很快的跪下来磕头行大礼。君上赶紧上前一手一个扶起他们说:“快起。”

    楚小九和江飞扬顺着君上的手劲,顺其自然的站直身子,两双大眼睛瞧着君上。楚小九扯江飞扬一下,两人齐声说:“小九(飞扬)见过君上,愿意为君上尽忠心。”这话听得君上‘呵呵’的笑起来,问:“你们想如何的尽忠心?”楚小九望一眼江飞扬,他转头神色端正的大声音答:“小九愿意听从君上的任何吩咐,学好本事。”君上微微一笑,示意的瞧向江飞扬,听他大声音说:“我不会说大道理,我知道要听君上的话,按君上话行事。”

    “哈哈哈,好,楚府一府皆是忠心耿耿之人,连两个孩子都知忠君爱国,记录下来,回宫时赏笔墨纸砚。”楚萧在一旁赶紧行到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身边,拉着两个一脸懵懂的孩子,跪下来磕头谢赏。君上示意他们三人起来,笑对楚萧说:“眼下无君臣,我是孩子们的长辈,和孩子们说说家常话。叫人送小桌子和凳子出来,我们三人要在外面好好的说一会话。”

    宫中侍卫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人。楚萧脚步一抬起,那里就有侍卫们搬来桌子和三张凳子,楚萧把大方凳子接过来,轻轻放在君上的后面。君上笑着坐下去,瞧着侍卫在他的面前放下桌子,君上指指桌子对面的地方,侍卫们赶紧把两条凳子放下来。君上笑着招呼楚小九和江飞扬说:“来,你们两个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听君上的话,两人手拉着手坐下来后,才记得要抬眼去瞧楚萧的眼色,他们两人望见楚萧眼里赞同的笑意。侍卫们端来三杯茶水,放置在三人的面前,君上端茶喝上一口后,示意两个孩子跟着喝。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跟着端杯喝茶,楚小九喝后眼里有着欢喜,紧接着小口小口的喝起来,江飞扬喝后微微一笑后,几大口把那杯茶喝完。

    君上放下茶杯细细观察两个孩子的举止,他笑着回头对楚萧说:“儿似父。”楚萧恭敬的答:“君上说得是。”君上回头问两个孩子:“你们觉得这茶水好喝吗?”楚小九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君上,茶水好喝,比家里泡的好喝。”江飞扬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喝,比我在外面喝的好喝,不苦,还有甜味。”楚萧退后好几步,由着两个孩子陪着君上说话。

    君上关心了两个孩子的学业,又关心他们学的功夫,还让两个孩子当场比试了几招,又招两个孩子坐下来,继续说着话。他心情大好,不时大声音的笑起来,惹得那边玩耍的孩子们,眼神不时的飘过来,却无一人敢走过来说话。君上开始不动声色关心两个孩子的家人,笑着问:“小九,你爹在家里待你们兄弟好吗?”楚小九笑着点头说:“好。”

    楚萧的心提起来,果然听到君上开口问:“飞扬,你想有一个爹吗?”江飞扬摇头说:“不想要,我娘亲待我好,我有娘亲和妹妹就足够。何况我现在有舅舅们舅母们,还有哥哥们都待我好,人太贪心,会什么都没有。”君上笑着开口说:“要是你有一个爹,他待你好,待你娘亲和妹妹好,这样的爹你要不要?”“不要。”江飞扬大声音说。

    君上忍不住问他:“你为何不要,这样多一个人待你和你妹妹好,你也不要吗?万一他是你们亲生爹,更加会待你们更好。”楚萧忍不住握紧双手,只见江飞扬摇头说:“现在待我们好,已经太晚了。我和妹妹长大了。现在轮到我们不要他,何况要了他,娘亲就不会要我们。娘亲说过‘她不想过和女人抢男人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我和妹妹要娘亲,不要那人。”

    君上听江飞扬的话缓缓点下头,笑着说:“你们去和伙伴们玩吧。”两个小孩子退下去,君上瞧着满目青山,他头也不回吩咐说:“萧弟,坐吧。你瞧那山色是不是比春天来时,要显得黑沉些。”楚萧侧坐在下来,望一眼山上的树,越发得显得青黑起来。他点头说:“君上,是树叶比春天时要显得暗黑些。”君臣同时望向周边的山峰,君上许久后叹气说:“你义妹同旁的女人不同,难怪那字能写得别具一格。”

    楚萧跟着想叹气,他瞧着君上深思的神色,咽下去那几声叹息。宁朝男人没有妾室的男人稀少,他没有妾室,是因为他所站的位置,不允许他在女色上面多费一些心思,以免让人钻了空子。再加上他的娘子越到后面越合他的心意,他也没心思多些杂事出来。而宫中大夫家中少妾室,也是出于同样的无奈,家里安宁外面才不会出大事。

    江婉沐看来早已想明白,日后只能倚靠这一对儿女了。楚萧不相信连皓会对江婉沐突然情有独钟起来,不过是男人得到又失去后,一些不甘心作祟,他才不肯轻易放手。哼,就算他有心,连王府的女人们,那些心眼,江婉沐没有一个是能应付过去的。君臣两人休憩一会,又进了帐蓬里面,他们再出来在桌边坐下时,上了山的人们,提着猎物,陆续的在下山。

    连皓走在前面,他拦截江飞扬问了一些话,一会,江飞扬便跑去迎接楚大少爷那行人。连皓往这边过来,君上和楚萧同时瞧到行过来的连皓,那一脸挫折的神色。连皓笑着过来对君上行礼说:“君上,今日上山的人,猎得都不多,我猎了几只野鸡,一会让人烧烤好,送来给君上尝味道。”君上笑着点头说:“好。”君上笑着打量他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木头,你还是要对你的亲事用上心,我瞧着你挺喜欢小孩子,还把别人家的孩子拦下来说话。”

第二百八十四章相见不相识(10)

    楚萧眼神平平神色端正立在君上的后面,君上穿着暗紫色的袍子,夜风吹起他的衣摆,营地的火光映照过来,映出年青的君主威风凛凛气概。连皓神色微微有些懊恼的望着君上说:“君上,我是已经成过一次亲的人,还有那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君上盯着连皓,明显享受连皓在自已面前的放松。他满脸笑意瞧着连皓说:“我许你的事情,已经帮了你。你祖母和母亲可盼望着你再次成亲。这儿女双全,才是人生大事,也是你对家中长辈们的孝心。”连皓皱眉后,打量着君上后面的楚萧,他笑着对君上说:“君上,我当着你的面,有事要请教楚统领。”

    君上转头打量不动声色的楚萧,转头示意连皓开口说话。连皓瞧明白君上的意思,冲着楚萧行礼,换得楚萧平平还他一礼。连皓开口问:“楚统领,那小子可是你的晚辈?”楚萧点头说:“他是我义妹的长子,他年纪尚小,如有得罪连将军的地方,还请瞧着他年少不知事,放他一码。”连皓轻笑起来说:“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只是那小子你还是要费心教教他,不要本事没有学到,他胡说又在行。”

    楚萧一脸不高兴的瞧着连皓,他望到君上明显的不在意。轻叹息说:“连将军,飞扬年纪尚小性情飞扬,不过好在他为人一向诚实。我们当长辈的从来没有听过他胡说什么,听他先生说,他在学业上面相当的用心,他写的那笔字,远超过同年纪的人。”君上忍住到嘴边的笑意,他的眼光扫向山峰奔下来的将士,又望到营地火堆边,那一张张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

    连皓冷笑起来说:“楚统领,刚刚那小子说,他四季都要过很多的生日。有人一年四季过生日的吗?这不是明晃晃的胡说吗?”楚萧嘴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点头说:“他没有说错,他娘亲觉得生下他之后,每个日子都是好日子,都是值得她庆贺的日子。小家小户孩子们的生日,不过是大人给孩子们早上多煮上一个鸡蛋。我义妹负担得起,一年四季在她心情好,有空闲时,亲手为儿女煮这么一个鸡蛋,表示下她心里的高兴,顺便庆祝儿女们出生又有多长的日子。”

    君上这下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指向楚萧说:“这一定是你义妹的话,你这样的人,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楚萧点头说:“君上英明,我初次听孩子们说这事,也觉得她这事做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误导孩子们。后来听义妹这样一讲,我反而盼着她天天给孩子们过生日。飞扬那样答连将军,也是因为他诚实,年纪尚少,许多的事情分辨不清。”

    连皓伸手指向楚萧说:“你义妹这样会教坏孩子,你做兄长的应该说说她。”楚萧上上下下打量着连皓一番,沉声说:“连将军,我记得有人年少时,飞扬跋扈让满京城的人头痛,后来也能成为名满京城的将军。我义妹教子,我瞧着还行,至少她的孩子,行事有章节,名声也只在几家亲近的人家传达,而且是人人皆喜她的孩子们行事。”

    君上瞧着连皓难得给人说得哑口无言,他双手轻拍一下,笑着对连皓说:“木头,你有事要问楚统领,你直接问就是,用不着同老实人转着弯说话。”连皓望着君上,跺脚说:“君上,我那有转弯同他说话,这不是给他把话带得进了沟里面吗?”君上笑指着连皓说:“你啊,不知沉住气,这地给你跺得灰尘扑面而来。行,你现在问他,我在一旁听着。”

    连皓一脸正色的望向楚萧问:“那小子是几月生的?你义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楚萧打量着君上同样好奇的目光,他神色平平的说:“我义妹叫江小懒,她同我说孩子们是秋季所生。”连皓深受打击的晃荡身子,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楚萧说:“她明明是江婉沐,你还同我说她叫江小懒。那孩子到底是几月所生?”

    楚萧略有些同情神色望着他说:“连将军,我知道你一心想知道你前妻的下落。可惜不好意思,我和我家娘子从来不认识你从前的娘子。我认识我义妹时,她年纪尚小,同我说‘她叫江小懒。’后来我们因故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再见她时,她带着孩子。我们夫妻不忍心提及她的伤心事情,我娘子问过她孩子们的生日,她笑着说秋天最好,是成熟的季节。”

    君上站起来,打量楚萧和连皓两人的神色,他翩翩然的行进帐篷里面。楚萧要跟过去前,他一脸正色的向着连皓说:“连将军,人有相似,这不算怪事。我义妹从前吃了许多的苦头,才有现在的日子,我不想有人无故去打扰她的平静生活。飞扬年纪小,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以后面对你时,一定会改良他的态度。”

    连皓神色变幻莫测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转身离去。而江飞扬此时已被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两人叫到一旁,仔细的寻问他为何要那样待连皓。江飞扬初初不肯开口说话,后来瞧着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着急的神色,又听着楚二少爷悄声说:“飞扬啊,这位连将军不同旁人,听说从小性子就飞扬跋扈,偏偏当今君上也纵容他三分。还好他是有本事的人,一般不会招惹闲人。不过平常人也不会去得罪他,你今日这般行事,多少对你自已以后有些不好。”

    江飞扬脸红起来,他气呼呼的叫起来说:“他在东城扯着我娘亲不放手,娘亲都同他说过,认错人。大哥哥,二哥哥,他是坏人。我看得出来,娘亲也不喜欢他。”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两人面面相觑,就是以他们的眼光去看,江婉沐都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惊艳的美人。她最多是肤色白晳胜过一般的女子,长相只能说是清秀,不过气质明显上佳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会让连皓失态的在大街上拉扯她?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名门子弟,他们时常跟着大人们出入一些大场合,算得上还是有见识的人。他们瞧着江飞扬的神色,觉得自家的小弟弟不会乱说话,自是低下头细细问过一遍,好在江飞扬记性好,把事情说得极其的周全。

    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听他的话后,楚大少爷伸手摸江飞扬的头,低声说:“听说连将军的前妻,名字就叫婉沐。”江飞扬笑起来说:“我娘亲叫江小懒。”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交换下眼神,大人们有些事已经不会隐瞒他们两人。他们的神色里,难得出现怀疑的神色。义姑姑出现得突然,她仿佛是没有任何娘家人一样,是一个没有来处的人。

    京城的郊外,楚府的几辆马车远远的停在道路上,几位贵妇人打扮的人,陪着一个粉花布袄子的年青妇人,身后还跟着许多仆妇打扮的人,正挤着行在这田埂的小路上。前面有一个稳重的中年牙人给她们带着路,他伸长的手比划着这块田地大小范围。远处有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门口望得见坐着两三人。

    江婉沐仔细听着牙人的介绍,她打量远处牙人说得那条河,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她转脸望到楚大夫人和楚杨氏脸上的赞同。她笑着对牙人说:“我其实不太懂这些田地这方面的事,不过既然楚府的夫人们都相信你的为人,那么我也信你一次。这块地我有心想要订下来,不过你同主家联系下,价钱方面我希望还能便宜一些。这地方实在太偏了一些,不过我图的就是这地的清静。”

    中年牙人听着江婉沐这痛快的话,他相当直爽的点头说:“多谢夫人赏饭给我吃。这块田地的价码,我一定会努力为你去同主人家周全,只要夫人愿意一次性付银两,我想那价码还是能降低些。我也图着夫人们记着我的诚意,日后继续赏饭给我吃。”楚储的夫人见牙人说得有趣,一个个点头笑起来。

    楚大夫人笑着说:“你把我们这个妹子眼前的这份的事,处理得周全,日后自是会多些你来我往。”江婉沐笑起来,瞅着空旷的田野,一阵又一阵吹来的冷风。她笑着再劝阻楚府的几位夫人说:“嫂子们,我们打转回吧。这事要全妥当后,我把这里打点好后,再请嫂子们来这里赏景。”楚杨氏也笑着劝起来说:“我们回吧,大家今日过来陪小懒这一回,也值得她日后请我们过来赏景。”

    前些日子,江婉沐同楚杨氏提过,她有心想置下一些田地。以后城里的日子,住得烦起来,她也学着那些有闲情逸致的人,过几天田园风光的好生活。楚杨氏听后,也点头赞同的说:“好,有打算。日后飞扬和懒懒的嫁娶,面上就能跟着风光许多。”这才有楚府的男人们出行后,近几日楚府里的夫人们,天天和江婉沐一块出城瞧田地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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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相见不如不见(1)加更

    江婉沐觉得近来的日子,对她来说可以用春风得意马蹄急来形容。江飞扬出行回来后,没有两天牙人通知她,京郊外的那片田地,前主子愿意以合适的价码放手。她前天赶紧去官府与前主子过户登记,拿到田地的契约,她长舒一口气,好日子就在后头。

    江婉沐在江飞扬回来的第二天,细细问过他出行的事情。小人儿算得上口齿伶俐,把他和连皓打过几次交道,两人之间说过的话,一一转达给江婉沐听,后来他还懂得下了自已的结论说:“娘亲,连将军功夫不错,虽说他同我有些这不去,不过后来也没有来找过我麻烦。”

    江飞扬这话惹笑江婉沐,她笑着轻摸他的头说:“以后记得,纵使不怠见别人,面上也不要显露出来。给人三分余地,换一世清平。”江飞扬笑着点头说:“嗯,大哥哥和二哥哥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后来我见到连将军时,我冲他笑得格外的谄媚。”他这话说出口,笑得江婉沐点着他说:“乱用字,‘谄媚’两字用得不好,记得下次要说这话,换几个好字出来。”江飞扬见到江婉沐满脸的笑容,紧跟着点头说:“好,以后用‘明媚’两字。”

    京城里瞧着是风平浪静,最大的消息也不过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妾,因为十五年来一直俯首帖耳敬奉主母,近来主母深感她的贤良,觉得自已贤能不如小妾,便有心退让开去,让这小妾堂堂正正的立在人前。这嫡妻主动让位小妾,成为宁朝传颂一时的佳话。而各家各户的嫡妻,想来会对家中的小妾,多些注意多些提防。

    楚杨氏私下同江婉沐感叹的说:“那小妾一向都好心计好手腕,现在借着娘家哥哥得君上面前的宠,硬生生转着弯逼得主母主动让位。而那男人那日春风满面喜迎客人恭贺,想来这才是那主母死心的原因。”男人负心的理由有千万条,哪怕说是对小妾情意深重。他从前没有提拔小妾,而现在小妾哥哥上位,他才忙着布置一切,不管如何也抵不过那一条功利心重。

    楚杨氏笑着说:“那户人家为小妾变主母这事,席开百桌,宴请许多人家上门同喜。我们府里大嫂去了,回来说,每个妇人脸上的笑容,恭贺新人时,都显得格外的真挚动人。”江婉沐听得了然,去的贵妇人大多是嫡妻,这物伤其类,她们不会没有别想法。不过一个个是场面上的人,面上笑得灿烂如花,心里如何想只有自家知。

    江婉沐听着这些八卦事,她最大的感悟是:“嫡妻们都不容易,在家里要管一家大小的事情,还要防小妾防通房防庶子女添乱。这去了外面,心里不喜,面上还要笑得欢喜。这份活实在是给有本事的妇人做的,我这般没本事的人,还是守好这自已眼前的小家小户,过些平静的生活。”楚杨氏瞧着江婉沐一脸惊怕神色,想着楚萧同她私下说的话,在心里暗自叹息不已。

    她望着江婉沐好一会,才开口低声提醒说:“小懒,旧事如果有人一定要翻腾起来,没有分出个黑白来,不会这么快的就完结。君恩一向难测。君上待连将军多少有几分少年情意在,他总是能容他多几分放肆。何况连将军的性子,从来是由着心意行事的人。王府的人,从来没有真正违过他的心意,他想要什么,一般都能满足他。”

    江婉沐不是天姿国色的美人,她这种良家妇女的性情,从来也吸引不了男人。她听楚杨氏的话,眉头一皱后,低声音说:“真麻烦,难道要我去同那位爷直接说,我一直以来相当的仰慕他,只是自感自已才貌配不上他,不得不痛苦的选择消失不见。再说些这些年,我一直念念不忘他,痛感自已不能没有他。义嫂,你觉得我这样说,他会不会瞧着我就躲开去?”

    楚杨氏听江婉沐这话,笑得合不了嘴,她伸手指向江婉沐说:“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逗乐的一面,你就不怕作茧自缚,反而让那位爷更加缠住你不放手。”江婉沐微微一笑,点头说:“义嫂说得是,我仔细想过,那位爷也许比常人要来得怪僻些,我们不能按常理猜度他。不如就如现在这般,反正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让他以为认错人最好。”楚杨氏再次笑了起来。

    初雪下过后,日日下雪,天气难得的晴朗一天。用过晚餐后,江婉沐带着两个孩子在榻位上翻着字牌,三人腿上盖着被子,便把字块塞到被子里面,摸找字块时,有时难免会摸到对方的腿,便会引得摸到腿的人笑起来,紧接着三人笑得扑成堆。江婉沐前些日子,原本有些担心连皓没有这么快放弃寻找旧事,直到最近听说连王府已给他瞧好新人,她才把那心放回谷地。

    江婉沐从来不是浪漫的人,前世她就是因为不够浪漫,不会玩那些讨喜的花样,才会和男友相处两年后,还是走到分手。不过她的朋友也说,是因为她对男友没有她以为的情深,才会在分手后,还能笑瞧着对方成对出入她的面前。江婉沐这世更加不会有浪漫的情怀,她有一对需要她全心护持的儿女,也容不得她没事还来些风花雪月的想法。

    楚杨氏知道消息后,反而有些担心江婉沐会伤心,趁着早上出来接江飞扬时,转着弯劝慰她好几句:“小懒,这样多好,你以后有清静的日子过,他有娇妻美妾相伴,也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听得江婉沐好笑的瞧着她说:“连王府已经下了喜帖子吗?嗯,这可是件大好事啊。”楚杨氏瞧着她的神色,笑起来说:“是我太过在意,嗯,这是件大好事。

    只是听说连王府的老王妃和王妃接人进府玩耍了些日子,虽说面上不是这般说法,但内里大家都明白,此事板上钉钉已钉了一大半。”楚杨氏还是小心的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望见她脸上淡漠的笑意,她暗自轻叹息一声,脸上转瞬间又露出释怀的笑意。

    江婉沐在被子里面摸索着字块,又顺手摸一把儿女们的小腿肚子,惹得那四只小脚在被子里乱踢起来。她笑得趴在被子上面,母子三人又互相笑成团。江飞扬瞅着江婉沐说:“娘亲,你又摸我的腿。”江懒懒跟着说:“娘亲,你摸得我的腿好痒。”四只小手也在被子下面,往江婉沐的腿上招呼去,惹得江婉沐只有伸出手拼命去压服那四只小手,房内笑闹声音一阵又一阵响起。

    刘妇人在房门外听到屋内的打闹声音,脸上露出笑容,她伸手轻拍响房门。江婉沐满脸笑意打开房门,听着她低声音说:“姑娘,门外有位锦绣衣袍的爷,说有正事找姑娘。”江婉沐听得眉眼动动,低声问:“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有没有说他姓氏?”刘妇人摇头说:“那位爷生得极其好,我问过他,那位爷说姑娘出来,自会瞧明白他是谁。”

    江婉沐对刘妇人口中那人生得极其好的评价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苏欢在刘妇人的眼里,她曾经认为那是仙人般的长相。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是引起江婉沐的好奇心。天色这么晚天气又这样的寒冷,有人这时过来找她,多少应该是有些事才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闲人。江婉沐进房里江飞扬兄妹说了一声,她很快的出房间。路上她笑着对刘妇人说:“院子门口的房子,有些冷,你为了孩子,都不要去省那几个炭火,炭火我还是供得起你们用。”

    刘妇人笑着点头说:“姑娘待我们心,我们心里有数。屋内用了炭火,已经很暖和。”江婉沐心里很佩服楚杨氏的眼光,这三个妇人都是本份的人。不过边境安宁后,她劝她们向家里去过信,一直没有等到回音过来,江婉沐自是不敢多关注下去。三个妇人都是会持家的人,对院子里人的用度,反而比江婉沐还懂得节俭。院子后面除去种了菜外,她们还帮着养了鸡。

    现在她们一院子的人,穿的上面有林妇人计划安排妥善,一院子里的人,虽说不是穿得多好,不过人人不会冻着热着。吃的方面有张妇人计划安排妥当荤素,满院子人的脸色极其的好看,没人轻易会生病。院子门口有刘妇人看守着,等闲人不会放进来。她又擅长与人相处,和旁边的几家人相处的好。木根一家人住在院子里,都说这才象一个家,回来就觉得热闹舒服。吉言那时不舒服在家呆着时,也同江婉沐说:“小懒,三个妇人个个好。”

    江婉沐和刘妇人出了院子门,江婉沐瞧到了院子外,不远处背对着院门的那个挺拔的身影。她的眉头深深皱起来,刘妇人瞧见她的神色后,低语说:“姑娘,你进去吧,就当做没有看见他,我进去拿一个趁手的物件出来,再出来请客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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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 一波又一波,她终是做为一颗棋子,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 受不尽的冷遇,活着,自在的活着…… 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 .守护好本心,缓步行在繁华中…… 多谢编编小姜姜提供的封面,非常的合心意。衣冠望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望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望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