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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衣冠望族txt下载     衣冠望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苦涩(1)

    刘妇人话语里的小心谨慎,让院门外的连皓听得分明,他的脸色暗沉下来。两个小厮不由自主的打起精神,屏气凝神的站在一旁。连皓眼里闪过涩意,他努力了一些日子,瞧着江婉沐近些时日来,待他已经有些松动,面对他时也不是单一的清冷神情,反而常常因他的太过靠近,脸上会忍不住流露出一些怒意。

    可是转眼间,她却比从前还要把他拒之门外。连皓知江婉沐待两个孩子的慈爱心,他在门外轻叹息一声说:“是你们姑娘生气,现在她不想见到我吧?我把陪礼的东西放在院子门外,你跟你们姑娘说一声,‘王府里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那样无礼对待飞扬兄妹两人。’”

    门内没有任何的答复,连皓轻叹一声,弯腰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放在院子门外,两个小厮紧跟着把手里东西堆放起来。连皓带着两个小厮往外走动几步,听到院子门开的声音,他回头望见站出来的刘妇人,她一脸抱歉的对他说:“连将军,对不起。姑娘吩咐下来,说你是贵人,我们院子里妇孺多,没有合适接待你的人。还有你带来的这些礼物,我不敢收下来,请你还是带回去。”

    连皓大步往回走,他盯着刘妇人问:“你们姑娘在家对吗?”刘妇人神色不变低头说:“连将军,姑娘是我的主子,我听主子的吩咐。”她说完这话后,伸手把背后打开的院子门关上,她抬头说:“连将军,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你来过的事情,还要你要送姑娘的礼物,我一定会在主子有空时,仔细跟主子说明。只是今日我不能请你进去等主子,对不起。”

    刘妇人说完这话,她抬眼瞧到连皓有些愣怔模样,她的心里一软后,转而想起江婉沐的清冷神色。她冲着连皓快快的行礼,很快的闪进院子里,快速把院子门紧闭起来。院子门合起来,连皓静静的站在院门外,两个小厮跟在一旁,打量着他的神色后,无一人敢出声阻止他。巷道口进来的马车行驶的声音,才让连皓移动了身子。

    连皓沉着脸往巷道走去,两个小厮瞧着院门外堆的东西,跟上两步问:“主子,要不要拍门提醒里面人?”连皓停下脚步,向着背后挥手说:“你们两人把东西送回王府吧,跟世子夫人身边人说,让她们想法子再送过来。”两个小厮听他这话后,两人的脸都皱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又听连皓说:“你们通报王府一声,我找人去城外骑马,今日去城外别院住。”

    两个小厮听连皓这话,见到他大步往前走的身影,两人脸上的神情,如同听到天榻下来的话一般。他们赶紧抱起院子门口的那堆东西,两人凑近商量几句。就耽误这一刹那间,他们抬头望向巷道口,已瞧不见连皓的身影。两个小厮怀里抱着东西奔出巷子,没有望见连皓停在外面的马,他们赶紧招来马车,急急的往王府里赶。

    连昂和连轩两人听到身边人传来的话,兄弟两人急急的往侧门口走去。在侧门口处,他们见到两个小厮满头汗水的狼狈不堪模样,还有地上那一堆包装完好的东西。连昂示意两个小厮进到门房里面,门房的人,相当懂眼色的闪出侧门外。连轩站在门口,听着连昂安抚的说:“你们别着急,慢慢的说事情。”

    两个小厮粗鲁的擦拭脸上的汗水,两个冲着连昂和连轩两人行礼。连昂神情镇静自若,连轩却冲着他们摆手说:“别讲那些虚礼,让你们跟着三爷出去办事,就是瞧中你们两人平日里有些小聪明。说,怎么只有你们两人,三爷去了哪里?”两个小厮一下子跪在地上,连昂瞪眼瞧连轩一眼,他笑容满面的伸手说:“你们站起来回话。”

    两个小厮却低下头,年纪大的小厮开口说:“世子爷,二爷,我们两人有负你们的重托,没有看住三爷。三爷说找人去城外骑马,还有今晚住在别院里面。”连昂和连轩两人的神色一变,昨日那事情过后,连皓送两个孩子回去后,回来面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表情。只是昨夜里在书房,三兄弟相处时,他已比平日里沉默许多,特别是后来执意要回王府睡。连昂和连轩两人按着他收下府里给的两个小厮,又要求他今日早起回王府一趟。

    连昂和连轩早上瞧着他平静的神色,兄弟两人是安心许多。不过还是偷偷让人吩咐下去,让两个小厮陪着他出门,注意他的动静。又跟连皓约好他晚上回王府来,兄弟三人在一块喝连昂从外面重金购来的好酒。连皓当时是笑着点头应承下来,以他的性子,一般应承下来的事情,轻易不会反悔。

    连昂和连轩两人听人提起别院,两人都有些犯憷的瞧着对方。那个别院是连皓伤心之地,他轻易不会重去那里,何况是住一夜的事情。两个小厮在连昂的示意下,把在江婉沐院子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他们听。连昂和连轩两人听后,互相对看一眼,两人心里顿悟,昨日那事情已发作,那个女人想来已恼怒了王府的人,同样恼怒了连皓。

    江婉沐午后在房里整理帐簿,看着结算出来的收益比去年同期增长三成有余,她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她原本只想着在与江家对抗时,两间店铺的生意和往年持平既可,没有想到会超出她的想象。她心情一放松,更加投入数字里面去,等到桌面上只余下几本帐簿时,她伸手揉搓下脖子,又打量下窗子外面的亮色,注意倾听房内两个孩子的说话声音。她想着不如趁着状态好,把余下的帐簿一块看完,明日可以安心带着孩子们去街上转悠。

    江婉沐是一个全神贯注后,就不会去注意身外事的人。等到她把桌面上的帐簿全盘算完后,她站起来走进房间里面,见到两个孩子东倒西歪盖着被子睡在榻位上面。她笑着过去推醒两个人,瞅见他们明显不愿意清醒的模样,笑着提醒他们说:“飞扬,懒懒,娘亲做完事情了,明日可以带着你们去外面好好玩一圈。你们要是继续睡,到了晚上睡不着,明天起不来,我们明天还是呆在家里面。”

    江飞扬直接从榻位上跳起来,江懒懒抱着被子,伸手把江婉沐的腰身抱着,懒洋洋的说:“娘亲,我不睡了。娘亲,明天逛街后,你带我们去瞧祖父祖母叔叔婶婶和始儿还有弟弟。”江飞扬在一旁摇头说:“娘亲,我们明天要去舅舅家里面,我要跟哥哥们说,可以来我们家玩的事情。”江懒懒听见江飞扬的话,立时坐起来冲着他说:“哥哥,我是你妹妹,你要让着我。”

    江飞扬听着她的话,小脸上都堆积着郁闷的神情,他瞅着满脸笑意的江婉沐投诉说:“娘亲,你为何不把懒懒生成姐姐?我要是做弟弟,一定会是一个爱护姐姐的弟弟,不会象她这一般,遇事时,总会说你是哥哥,你要让着我。”江婉沐忍俊不禁笑出声音,江懒懒得意的瞅着江飞扬说:“哥哥,你是好哥哥,自然要事事让着妹妹。我是好妹妹啊,平日有好事,我总记着留一份给哥哥啊。”

    江婉沐笑瞅着一对儿女说话,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如此的亲兄弟姐妹。在房内的三个人,听着刘妇人在房外叫:“姑娘,你在房里吗?快出来,王府送礼过来,说是给飞扬少爷和懒懒小姐两人赔礼道歉的礼物。”江婉沐母子三人出了房间,刘妇人满脸笑意的对江婉沐说:“姑娘,原来今日是收礼日。我已经拒绝了连将军送来的礼物。这回来的是王府的马车,我本来也是拒不接受,结果两个妇人说‘她们是世子夫人身边人,与姑娘有旧。’我没有法子,只有问姑娘如何处置。”

    江婉沐母子三人望着紧闭上的院子门,瞧着刘妇人得意的神色,江飞扬和江懒懒交换眼神,江飞扬笑着说:“刘婶子,娘产与王府的人,没有来往,不必接下她们送来的东西。”江婉沐低头瞅他一眼,她想想说:“既然别人有这样的一份诚意,礼物可以不收,人,我还是出去见见。”刘妇人欢喜的在前面走,他们母子三人手牵手在后面走。

    院子门打开后,江婉沐和两个孩子走出去,见到王府马车旁边站着的两个妇人。那两个妇人见到江婉沐和江飞扬兄妹三人,欢喜的行礼问好:“三夫人好,少爷好,小姐好。”江婉沐听到这问候语,轻皱眉头后,神情淡淡的打量她们一眼,淡然说:“你们是世子夫人身边的人?”两个妇人一脸骄傲的神情点头,当中年纪大的妇人说:“三夫人,我从前跟着世子夫人去瞧过你好几次。”

第三百九十二章苦涩(2)

    江婉沐打量那个有些面熟的中年妇人,见到她们满脸诚意的冲着江飞扬兄妹两人再次行礼,年长那位妇人望着江飞扬兄妹两人说:“飞扬少爷,懒懒小姐,世子夫人说昨天让你们在自已家里都受了委屈,是她这个做大伯母的过失。今日,因为世子夫人有事,便专门让我们先送礼物过来,向你们赔礼道歉。”

    江婉沐听着这话眉眼微微一跳,她低头瞧着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见到他们两人侧过身子,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知。她抬眼望了掀起一角的车门上,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江婉沐听着江飞扬相当有礼的说:“这位婶子,昨日我和妹妹在王府也有失礼的地方,世子夫人是长辈,她不必向我和妹妹赔礼。”

    江懒懒是直接开口说:“婶子,我和哥哥两人还是孩子,这样的事情,你们直接去问我娘亲。”两个妇人神色怔然的听着两个孩子的话,她们的目光触及到江婉沐脸上的温和神情,两人眼里流露出惊诧神色。江婉沐在王府里言行举止表现得非常有礼,可是待人时是极其的淡然处之。眼前这个女子神色温和,眼里不时闪烁过笑意。

    江懒懒现时已抬头对江婉沐说:“娘亲,外面没有我和哥哥的事情,我们要去帮阿牛哥哥的忙。”江婉沐笑着对他们点头说:“你们去吧。”两个孩子进到院子去后,两个妇人的神色显得有一些尴尬起来,还是那个年长的妇人开口说:“三夫人,这些礼物我们给你们搬进去,、。”江婉沐听着这称呼和话语,她的脸一下子沉来,令那个妇人不敢继续说下去。

    江婉沐在那个妇人停下话语后,她淡淡的开口对那个年长的妇人说:“我有些记得你,你是世子夫人的身边管事妇人。只是你叫错了人,这里没有谁是三夫人。你们回去吧,世子夫人的心意我们母子三人心领了,礼物就不必送来。”两个妇人明显象没有听明白江婉沐的话一样,她们冲着她点着头,嘴里说:“三夫人,请你收下这礼物,要不我们回去后,会被世子夫人罚我们做事不努力。”

    两个妇人这时转身示意跟来的人,上马车去搬东西下来。江婉沐见状冷冷一笑,对刘妇人说:“你关紧院子门,不要让别人乱丢东西进去。”刘妇人转身关上院子门,用她的身子挡在院子门口。两个妇人手里提着两包礼物,后面两个小厮怀里都抱着东西,他们瞧着刘妇人脸上愤愤不平的神情,又望见江婉沐脸上的冷若冰霜,不由自主的都停下脚步。

    江婉沐冷冷的冲着停下来的妇人们开口说:“你们王府里的事情,不必向我这样一个外人交待。我们这样的小家小户的人家,求得也只是一份安宁平顺的日子。我们家和王府素无来往,旧事重重我不想重提及,我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没有心再与旧人行来往之事。”她说完话转身和刘妇人进到院子,门外可以听到她在里面的吩咐声音:“关好门,不要放进不相干的人,也不要收不应该收进来的东西。”

    王府里马车旁边站着的人,眼光全瞧向那个年长的妇人,听到她轻叹息一声说:“我们回去吧。”王府的马车刚刚行驶出巷道口,江婉沐的院子门口却热闹起来。外面闹哄哄的,刘妇人不得不打开院子门,她头痛的瞧着外面站着的好心邻居们。她对着来寻问事情的人,摇头说:“你们别堵在我们院子门口说话,太吵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站在你们的院门口全看见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连昂和连轩兄弟两人午后在书房里,比较悠闲的看着书。等到他们听到世子夫人传来的消息,兄弟两人显得有些烦躁起来。连昂皱紧眉头,连轩忍无可忍的冲着连昂说:“大哥,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木头去她那里,她把木头气得要去住别院。大嫂好心好意送礼过去,这样的顺手人情,她都不会接下来吗?木头还一直说她性情好,我瞧着她性情就是差,做人太过不识趣。难怪她在外面这些年,都没法子把自已再嫁出去。”

    连昂听着连轩这话,狠狠的瞪着他说:“你别添乱了,行吗?你管她性子好还是差?我吩咐人,准备一些食物,我要去木头的别院,你去不去?”连轩气喘吁吁的望着连昂说:“去,我要去跟木头说,那样的女人,不必为她想那么多,把两个孩子接回来就是。我先回去打声招呼,我们在侧门口见。”连轩气呼呼的离开,连昂皱眉在后面跟过去。

    夜色渐渐染上城外的别院,连昂和连轩两人立在院子里面。院子外面传来马蹄的声音,兄弟两人侧耳倾听起来,两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喜色,转眼间,却听到马蹄声音远去,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担忧的神情。夜色浓郁起来,院子外又传来许多的马蹄声音,已往房门走去的连昂和连轩两人,倾听到马蹄声音停在院子门外,兄弟两人转身往院子门口走去。

    “今日多谢你们相伴,进来坐一会回去。”“将军,快年节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营地。明天我们继续去骑马,让那帮小子瞧仔细些将军的威风。”“得,你们有事快些回去吧。等到年节过后,闲时,我们一块过来痛快的喝酒。”“好,将军,明日大早上,我们牵马来接你去营地跑马。哈哈哈,让刘三娃知道这消息,今晚上都不会睡觉,盼着明天一大早上跟过来。”

    院子门外的说话声音停了,马蹄声音再次远去。院子门从外面推开了,连皓惊讶的望着站在院子里面的两位兄长,他笑逐颜开的说:“大哥,二哥,你们来找我吗?”连昂和连轩两人瞧着神采飞扬的连皓,兄弟两人交换下眼神,用力压抑住内心的担忧。他们的面上露出笑容,连轩拉着连皓笑着说:“小厮们说你要住在别院,我和哥哥想着这两天没事,就想着跟你一块在别院的住两天散散心。”

    连皓打量下院墙四周挂着的气死灯,他伸手笑着指指说:“大哥,那一定是你带过来,吩咐人挂上去。你有没有带了厨房的人,让他们过来帮我们煮食?”连昂笑瞅他一眼,语气里带有些嫌弃说:“自然有,你几年没有来一趟的地方,我闭着眼都想得到,这里一定是什么都没有的。你是现在才来别院吧,你先进房间瞧瞧?”

    连皓笑着打量两位兄长的神情,他点头说:“我让人先来打过招呼,我自已去了营地。”连昂和连轩两人听他的话后,一脸了然的神情,两人望着他大步往房间走去。连昂和连轩两人停在屋檐下面,连昂招手对人说:“吩咐厨房可以煮饭菜,让人摆桌椅板凳在屋檐下面。”连皓伸手推开房门进去,转眼间,他退出来站在屋檐下面,深深的呼一口气后,冲着外面吐一口气说:“大哥,二哥,房内好大的灰尘味道,你们为什么先不提醒我?”连昂和连轩两人瞧着他的神色,两人笑眯眯的瞅着他。

    连轩轻摇头说:“木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和大哥过来时,这房间里面的灰尘味道更重,我们已经打开窗子房门通气许久,里面味道少了许多。”连轩听后只能点头说:“是我太过疏忽,这些年都没有让人来瞧瞧。算了,这院子眼瞅着是小了些,我要是重新找到合适的地方,另外修一个院子,我到时就把这个院子处理掉。你们愿意陪我住在别院两天,我明日就不去营地。明天我们兄弟三个去马场骑马。

    我前这些日子挑选的两头小马驹,已经给始儿和飞扬两人认下来,我想着要想找一匹性情温顺的小母马送给懒懒用,你们明天陪着我去挑拣下。”连昂和连轩两人原以为会面对连皓一脸的失意,他们瞧着眼前这个兴致勃勃的人,两人交换下眼神,強按下心头的迷惑。三人坐在房间外,吹着冷风吃了一顿饭。三兄弟进了房间,又同时一脸嫌弃的出房间,结果还是吩咐人端来炭火,吹着冷风烤着炭火说着话。

    连皓的神色一直显得欢欣,连昂和连轩两人分别小心的试探他几句,他都一一笑着回应。兄弟两人瞧着连皓的心情是非常的好,两人的神色轻松起来。连轩没有连昂能沉得住气,他想想满脸的笑意问连皓说:“木头,你经这一回的事情,你能想明白想通,知道有时放弃是一件快活的事情,我和大哥两人都为你觉得高兴。明日晚上我们回到府里,我们一块去请祖父祖母为两个孩子选择一个好日子,也应该到了他们认祖归宗的时候。你的骨肉,可不能丢在外面,让外人说闲话淘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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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生气(1)

    连昂瞅一眼低头沉思的连皓,见到他的脸上的笑意,有些奇异的仔细打量他的眼神。见到那眼神没有落在实处,才知他此时正在神游中,不由地有些好笑起来,他伸手拍打他一记,问:“木头,你想到了什么好事?刚刚有没有听见你二哥说的话?”

    连皓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面对两位兄长说:“我听你们两人对我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现话,我想着明日的事情安排,这一时就走了神。二哥,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重点的话?”连轩一脸的垂败神色望着他,沉声说:“我恭喜你总算想明白放弃的乐趣。”

    连皓听得‘噗’一声笑出来,冲着连轩问:“二哥,嫂子又不许你进那个妖娆女子的房,让你想起来如此的垂头丧气,竟然安慰自已,放弃也是一种乐趣。”连昂听着连皓这打趣的话,紧跟着忍俊不禁放笑出声音。他们两人笑得前仰后合,连轩气过之后瞪着冲着他们两人说:“木头,你又瞎说,兄长房中的事,能由得着你这样打趣吗?”

    然而他的兄长和弟弟却一脸兴味盎然的望着他,两人还点头更加笑得欢愉起来。他们三兄弟中,连轩面上瞧着最正经,其实他最喜欢女色,最受不了女色的引诱,而且他是特别喜欢那种妖娆的女子。他的名言是‘娶妻自然要娶贤良女子,妾室通房这类的玩物,自然要选择那种送上门来,又能放开手的女子。’

    正是因为有他这句话,他的嫡妻只要面上过得去,私下里由着他的性子去。连轩的嫡妻同样不是一个好惹之人,连轩从前有一个妾室,容颜极其的好,又擅长讨连轩的欢心,一时之间风头无二,时日一长竟然敢在正室面前横着行走。连二夫人后来顺手找个理由,便名正言顺的把那个妖娆女子打发出去。事后,连轩问过一声后,竟然赞道‘贤妻会当家理事。’此事传开后,他的妾室通房从此都乖顺安份许多。

    连昂房内自是有妾室这种摆设,不过他还是以嫡妻为重,他的这一房难得的算是清明事少。而连皓算得上王府里的奇葩,从前成亲前房内还有两个通房,他成亲后,却因为各种原故一一打发出去,后来也不见他有心再添置上女人。这合离过后,他又在边境几年,回来之后,好象更加有些厌了女人一般,比从前还要极其不喜女子近身。

    连昂笑过之后,望见连轩打量连皓怪异的眼神,他笑着说:“二弟,我怎么瞧着你瞅木头的眼光格外的寒碜,你这心里又转什么怪想法?”连皓听着连昂的话,瞅着连轩的神色,好奇的问:“二哥,你不会到如今还妒忌我长得比你英俊好看,我这几年在外面行走,可是避着你喜欢的那类女子。我记得你从前瞧中那小户人家的妖女子,当日可是念念不忘着要跟我走,还说名份她什么都不要,只想着要跟着我的身边。

    可惜二哥你喜欢的那类女子,我从来瞧不上眼。二哥,说实话,你瞅女人的眼光实在太过怪异,你喜欢的那类女子,风花雪月的场合多的是,你偏偏不喜欢那场合的女子。你喜欢去小户人家找那类女子,那样地方出来那样性子的女子,按理说比风月场合更加祸害家里安宁。你想她们既然不是风月场合的女子,偏偏一个个满脸的风月气息,瞅着天生骨子里就有着攀龙附凤的心思,不用想就已能猜出她们的见识短浅,容易把自已抬得太高。幸甚,我们家二嫂子是有手腕的人,能把她们冶得服帖,二哥今日还能如此这般悠闲陪着我们说话。”

    “哈哈哈,木头,你这话说到大哥的心里面去了,你二哥那些的女人,的确是上不了台面的人。你大嫂私下同我说过一次,说你二哥二嫂有时太过娇纵那些妾室,在府里有客人时,还由着她们逛荡出房门。结果有些新来的客人,一不小心瞧见她们的模样神情后,还以为是那种场合的女子,竟然与她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聚会,一个个给气得满脸通红。你大嫂只得解释给她们听,有时遇见性情太过端正的女子,还要请出熟人出面帮着解释两句。”

    连昂笑着说完这话,他也知道,其实那些出来逛荡过的女子,事后立时被连轩的夫人打发出王府。连轩满脸不快神色瞅着连昂后,他冲着连皓说:“木头,二哥那里得罪了你,让你一个晚上冲着我说打趣的话。”连皓忍笑赔礼道歉说:“二哥,是小弟的不是,我不应该直言评论你的那些玩物。我这做弟弟的实在太过口快,尽管担心你会玩物丧志,也应该转过十八弯来跟说话。二哥,我慎重的向你道歉。”

    连皓站起来冲着连轩行礼,给他一把拉下来坐好后。连轩一脸无奈的神色,他伸手揉搓着额头,苦笑着对连昂和连轩说:“得,大哥,木头,我会慢慢的把那些女子散去,趁着她们年轻,她们也好找个好人家过日子。”连昂冲着院子里的人挥手,院子里站在明处的人,立时散了开去。

    连昂这才瞅着连轩,低声说:“二弟,有庶子庶女家里是非就会多起来,王府前几代受过这种苦头,差点出了令连家这一脉家破人亡般的大祸。而这没有儿女的妇人,那心思比一般的妇人还要毒上三分。你现在能想得通,是一件大好事。免得那些妇人联手害了嫡子嫡女,你才来反悔的好。”

    连轩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前一阵子他的一个爱妾,一时知道真相后,她深受打击,知道她在王府里面的日子,是一定不会有子出生的,她竟然想了法子要害他的嫡子。好在世子夫人管束的严格,那个小妾进出入时,不小心中流露出的神不守舍神情,还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才把一场祸事消灭在苗头里面。连轩事后亲自出手打发掉那个爱妾,他有好一阵子,没有心去理会那些妾房。

    连昂和连皓瞅着他面上的神色,兄弟两人交换下眼神,连昂开口说:“二弟,三弟,眼下旁支越来越倚仗着王府,旁支的败家子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由不得别人出手,只怕连家从里面自会烂成泥。君上待王府有情谊,可是他是一国之主,自是考虑的事情要多。唉,族长换选时,希望能选一个能人来约束旁支的行为。”

    连轩和连皓两人交换下眼神,这样的雪夜里,彼此的神情可以瞧得分明。连昂自是瞧到他们的神色,他叹息着说:“我们享受了锦衣玉食,自然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连皓眼里有着黯然神色,他长大后,渐渐明白当年祖父和父亲对他放任的行事原因。所以这些年下来,他还是会亲近的待家人,只是心里早已明白,他一定要有自保的手腕,才能护得住他想护的人,还有他的一对儿女。

    连昂打量着连轩和连皓的神色,他想想笑着低语说:“我现今更加知道,妾室只是一个玩物,不必太过看重她们。我们有心一定要管教好自已的孩子,让他们能学到真正的本事,还要学会低调行事。那样不管在何时,他们有立身的本事,我们也算尽到为人父的责任。说实话,我有时反而佩服飞扬的母亲,在江家那般冷待她的情况,她竟然能学到自立的本事,在那方面她算是一个奇女子。”

    连皓听他这话后,满脸笑意的点头,说:“而且是她可以瞒过这么多人的眼光,还能偷偷请人帮她置下物业,又能把两房陪嫁人家悄无声息的安置好。这本事,没有几个女子有,而且是没有几个女子的心胸比她广,她竟然能扶持自已从前的陪房人家,成为南方那里自立的东家。”连皓说这话时,他满脸的骄傲神情。

    连昂和连轩两人瞧着他的神情,两人相顾有些迟疑不决起来。连轩在连昂的示意下,笑着开口说:“木头,你不是因为她把你拒之门外,才跑到别院来住的吗?我们初瞧着你的神情,你那神采飞扬的神色,明显是一脸已经想通高兴的神情。你不会现在跟我们说着说着话,你又改变主意,决定再次不对她放手了?”

    连皓听着他的话,怔愕后有些好笑的瞅着他说:“我刚开始自然是生气啊,谁喜欢碰到那样打脸的事情。我后来骑马的时候,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才觉得高兴起来,这人要遇到不相干的人,才不会象她这样表现出来。她能对我有生气的表现,我心里想明白后,自然就高兴起来。再说,谁跟你说我要对她放手,我如今好不容易才接近一些她。我才没有那样傻的放手,然后成全她和别人的美事。”连皓说着话,语气里竟然流露出明显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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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生气(2)

    连昂和连轩两人听了连皓这番话,两人一脸哑口无言的表情瞅着他。瞬间即逝后,两人脸上又同时露出伤怀的神色。连昂叹息着说:“木头,我没有想过你长大后,会是一个执念这样深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再次迎她进门后,不说外面的那些风声鹤唳,单说有从前家中长辈们和她那些积怨,我们一家人以后要如何的相处,才能有现时的融洽?

    连轩听后深有所感的点头,又望见连昂示意他跟着劝说,他想想说:“木头,她那种性子的女人,不会是适合居家的女人,她太有自主性也太有个性。而你从小的性子,从来是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根本无法容忍别人违背你的意思。木头,那三年里,她是被迫迁就你,所以你至今都觉得你们能够和睦相处下去。

    而她现在和从前已经不一样子,如果最终能如你的心意,你们还是能够在一起。她也不会再象从前那般的迁就你,两人在一块久后,总会有争持的时候,她不会再退让,而你又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你是进还是退?木头,再成亲以后的日子,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那个女人也没有你想象那么行,至少她在管束内宅这方面,连你的两个嫂子一半的本事都没有。男人在外面图谋,内宅一定要平安。”

    连昂对连轩竖起拇指,他的这番话说得到位,点到那个女人的死穴。那个女人面上的规矩相当不错,可惜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管束内宅。连皓听后却轻笑起来,冲着两位兄长摇头说:“大哥,二哥,原来你们当年看中大嫂和二嫂,最初是瞧中她们有管家的本事。你们那样思量自然有你们的独到之处,可是那样的要求对我却用不着。我在边境时,经过生死拼杀后,想的就是回来后,能够找到她,两人过一些平静自在的日子。

    从小到大,我瞧过太多有心眼的女子,比她美比她好比她柔顺比她机灵比她有心眼,京城各个名门世家里面,从来多的是那类的女子。我不是长子,我不用担王府的传承责任,在嫡妻上面,我可以为自已考虑得多一些。我也不是次子,不用想着要用一段光阴和时间,尽心的去扶持自已兄长,那样在嫡妻的选择上面,自然要注重她的大度贤良。

    我是府里早已决定要培养,或者说早已决定要放弃成为纨绔子弟的嫡三子。象我这样的嫡子,在乱世里,我便是府里最好用的一把尖刀。在这样的太平盛世,我是用来牺牲和迷惑权贵们的一颗最好用的棋子。”连皓语调平淡自然,脸上竟然连一丝愤懑之色都没有。连昂和连轩两人是一脸的惊愕神色瞪着他,连轩冲口说:‘木头,你是几时知道实情的?”

    连轩这话一出口,连昂已气得伸手擂他一记,然后他望着连皓坦荡的说:“木头,在大哥和二哥的心里,你永远不会是府里的那颗弃子。你年少时,跟我说要学功夫时,我高兴的带着你去找护卫队长。当你说你想多看一些军事的书籍时,我想法子背着府里长辈们,为你找来那类的书。在我的心里,王府传承重要,但是却不能牺牲我的弟弟们来成全我的荣光。祖父当年的决定,我无法说任何的不是,只是轮到我的儿女时,我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连皓微微笑瞧着自已的两位兄长,他也许比两位兄长更早明白老王爷的打算。他从小养在老王妃的身边,老王妃上一心疼宠他。可是老王爷从来只在面上亲近他,私下里从来不接触他,而且是相当的放任他的行事。王爷每次听到他在外面惹祸时,打量他时总是叹息的多。王妃是有心想管束他,可惜上有长辈压着,中间有一个王府要打理,她实在没有太多的心力,关注在最小的儿子身上。

    连皓在君上当年暂居王府时,因为两位兄长学业忙碌,没有空来搭理他。他小小年纪只能趁着大人不在意,来纠缠瞧着好说话的皇子大哥哥。连皓至今记得小小年纪的他,一边把手里的点心,往那个俊逸少年嘴里塞着,一边好奇的问:“大哥哥,你为什么要看这么多的书?看书不好玩,木头带你去玩耍,木头有祖母给的银子,我买外面的糖给你吃。”

    而那个少年瞧着连皓的大眼,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伸手摸摸他的头说:“小木头,你这样天天找人玩耍,有意思吗?你的两个哥哥们在做什么?”连皓的小脸笑得灿烂,大声说:“大哥哥,府里没有人陪我玩耍,哥哥们年纪大,他们要学许多的东西,我年纪小,祖父说我聪明,现在不用学那么多。我也不喜欢每天坐着不动,听先生们念着那些无趣的书。”少年眼里掠过同情的神色,开口问:“那木头长大想做什么样的人?”

    连皓在多年后,细想起那一幕,心里对君上都有着感恩,少年的君上在那时的已表现出他的睿智,他良苦用心的引导着他走上另一条道路。听他说将来想做威风八面的大将军,笑着说:“好,木头将来做威武大将军,现在就去心去学功夫啊。你去缠着你大哥,说你想学功夫,只是不许说是大哥哥要你去找他的。你跟人学好功夫后,到时来比划给大哥哥瞧,瞧你学的是花招,还是以后能用的招数。”

    连皓是在少年的君上引导下,一步一步对学功夫用了心,又听从他的话,在学业上同样的用心。后来他还在少年君上的介绍下,背着王府的人,接受了名师的指点。连昂和连轩两人瞧着连皓,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羞惭神色。连轩低声说:“对不起,那时我总是怪你爱玩耍,除去听家学先生的课外,你太过爱学功夫。后来等到我成亲时,我知道祖父的打算时,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做些事情去弥补你。”

    连昂轻叹息着说:“木头,你别怪祖父的那样想法,实在是王府已无所进的路,也没有可退的路。祖父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能按着祖辈们的老想法去走,结果到了今日,旁支已衰落得没有一个可用之人。眼下这情形,不用君上出手,我瞧着只能用心维持到我们这一代。木头,我已经跟君上提议过,王位到我这一代打止。我为了我们的后代,我情愿做王府的罪人。只是这样的大事,只能我们三兄弟三人有数,绝对不能让长辈们知晓。”

    这样的大事情,连轩和连皓都是第一次听连昂提起。他们两人满脸不相信的瞧着连昂,这个大哥一向是最重世家的规矩,行事有着名门世子的风范,他几时有了这般惊世骇俗的决定。他们两人当然知道要想王府的人能善始善终,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可以凭着世子和君上年少时的情谊,在长辈们逝去后,由他亲口提出放弃是最好的一条路。

    连轩倒抽一口冷气,凑近过去问连昂说:“大哥,是君上让你如何行事的吗?”连昂伸手把他推开去,摇头说:“君上的性子,他不会行这样绝情的棋子。而是连家眼前的情形,在几辈当家人的操作下,瞧着面上风光,除去我们三兄弟外,实际上已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其实祖父已经累了,近些年他病多缠身。而父亲是心慈的人,这样的事情,有一天还是可以说得明白给他听,我不能因我这一房人,而断了别的房子孙凭本事上位的可能。

    从长远来说,连家没有王府的光圈照着,也许有可能重新站回到世家名门里面来。”连皓听后点头说:“大哥,你看得长远,可惜你的良苦用心,不是人人能够领受。那样的事发后,你将来最受累。我觉得你这一步走得好,君上现在对王府重情,可后来的君上未必能如他一般。除去王府外,连家近些年,没有一个成才的人,却一个个胆大包天。这样下去,王府总有一天会因此受累,到时保到王府的荣光外,说不定还会家破人亡。”

    连昂听到连皓赞同的话,他紧绷着的脸,到时松驰下来,然后放松般的长长吐一口气出来。连轩脸上神色却有着挣扎,他瞧着兄长和弟弟两人脸上的安然神色,他一脸担心的说:“大哥,木头,先不说君上那里是否同意?就是连家族里面,大约除去我们三人外,没有一个人愿意放手荣华富贵的生活。”

    连皓听后却轻笑起来说:“二哥,大哥如此说,那一定是君上那里有些意动。那些眼光短浅的人,自然愿意抱着虚名活下去。君上瞧在大哥自愿的份上,也会保证府里实在的富贵尊荣。而侄儿们的未来,自然要靠他们自已去努力。他们不会象我们这般,大哥明明可以做文臣,却不得不做一个平安世子。二哥,我记得你年少时,有许多的朋友,你明明不是眼下这般沉闷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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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生气(3)

    连轩听着连皓的话,他咽下到嘴边的话,既然连昂如此说话,他一定直觉到会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他们兄弟三人都已经不是少年时,而是各自都已有幼小的儿女,需要他们做父亲的去保护。连昂身为未来的王爷,自愿放弃后代子孙的荣华富贵,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会有二话说。

    连皓瞧着连轩的神情,笑眯眯继续说下去:“二哥,你为了王府的安稳,长大后,再也不敢随意结交朋友。而我这个将军明明立功后,却要比一般的人行事还要低调。我知道君上相信我的人品,我还是不想惹火烧身。这件事情如果决定下来,大哥失去最多,将来面对流言蜚语最多。大哥,你真的已下定决心了吗?”

    连昂沉沉的叹一口气,点头说:“当我知道自已疼爱的小弟,为了我能平稳上位,祖父竟然在他出生后,不管他的资质如何,直接选择放弃他。从那时起,我心里一直有着迷惑不解,我一直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要跟祖父做出一样的决定?木头,祖父这一辈子过得苦,他从来没有过一天随心所欲的日子。从曾祖父立他当世子起那天开始,因为那时的君上猜疑心重,他不得不停的放弃身边亲人。

    等到立父亲为世子时,王府再次面临差不多的困境,皇家人瞧着跟王府的人亲近,其实随着皇家子孙的病故多开始,王府再一次立在风头浪尖上面。祖父跟我说过,幸亏父亲的资质平庸,让前任的君上再一次放心。等到立我为世子时,最初皇家不平静,祖父不得已做出那样的决定。而祖父并不喜欢先生们夸我聪颖,他又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能放手让我多看些游记类的书。”

    连昂的这番话说下去,连轩和连皓两人一脸了然的神色瞧着他,只怕从那时起,他的心思已多动起来,再加上旁支们这些年闹得太过份。君心难测,谁也不知君恩几时休。何况君上眼下有三子,全是楚皇后所生。而王府和楚府天生有些不投缘,这一代也许就不会有那样深的交情。连皓皱眉头想起江婉沐和楚萧夫妻之间的牵扯,他苦笑着望着两位兄长说:“你们因为她和楚府的交情,所以打心底里,并不想我和她有机会可以破镜重圆?”

    雪夜太过光亮,照得人的眼睛里面的阴影太过明显。连昂和连轩两人无法隐匿下去,兄弟两人叹息着点头。连轩直言说:“木头,孩子们还是要早些带回来养,他们兄弟姐妹在一块相处时间久,才会感情深厚起来,长大后彼此愿意相互扶持。你和她,从前到现在,都太过阴错阳差。年节后,你还是由母亲做主,帮你挑拣一个合适的贤良女子,你到了成亲的时候。”

    连皓一脸怔忡的打量着连轩的神色,又望向连昂的神色,他悠悠长叹一声说:“大哥,二哥,你们两人从来专注王府的事物,多过专注你们自已。两位嫂子能做你们的嫡妻,只是达到你们的要求,其实你们两人都没有真正的对她们用过心。听我一句提醒,趁着嫂子们的心思还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还是对她们用些心。不要象我一样,失去后要这般出尽计谋去挽回。”

    连昂白眼对着连皓说:“木头,你又乱说话,我怎会没有对你的嫂子用心,内宅里面的事情,我一向由她做主。”连皓听得笑瞅着他说:“大哥,你不过当她是一个好相当好用的管事。你有没有仔细的瞧过大嫂?我想你没有瞧过她,因为大嫂没有你的妾室可人。我从边境回来后,瞧过她看你的眼神。那时起,我就想找机会提醒你,大嫂对你已经变了,她的心思放在侄子们身上去了。大哥,听我一句话,你有心还来得及,大嫂可是对你一心一意。”

    连轩听着连皓的话,他用心去想想后,也赞同的跟连昂说:“大哥,既然我们三人今夜把话都说得极其透明,不如我也说明白一些。大哥,我也觉得大嫂这几年对你不再用心,你们初成亲时,大嫂趁人不注意时,她的眼光可是围着你打转。这几年来,我只听说,你又去那个妾室那里过夜,却没有听说大嫂发作过任何的人。这女人心冷后,才不会管自已夫君又疼了那房妾室。我家娘子那样的贤良女子,听我在妾室那里过夜,脸上都会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连昂没有想过说着说着,两个弟弟这话竟然关心起他的房事来,他的老脸有些羞赧起来,瞅着两个弟弟辩道:“你们一个两个胡说,我们夫妻两个遇事总是会商量着做。”连昂的话说到这里却停下来,他想起他这几年里,他留在书房里过夜时。从前,世子夫人会亲手煮汤送过来给他暖肠胃,而这几年里,她都是吩咐小妾们轮流送东西过来,她一次都未曾来过。连昂的脸黑沉下来,他又记起世子夫人现在面对他时,那笑容早已没有从前那样的纯粹。

    连轩见到连昂黑沉下来的神色,他今晚已经给他的话题,惊耸得没有多少害怕感觉。他满脸得意神情,冲着连皓说:“木头啊,这方面你不能乱评价我。我和你二嫂感情好,一个月里,不管风吹雨打,我都有半月住在她的房间里面,一定让她有嫡妻的面子。”连皓听后好笑的瞅着他说:“二哥,听上去是你应付二嫂。,然后二嫂也反来应付你。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从来没有动过心的人,才会把话说得这般随意。

    我没有你们想得多,你们两人爱把简单易行的事情越想越复杂。我早已跟君上说明过,我要婉沐回来,我就想着我们一家人能安心的过日子。君上跟我说‘他不反对。’君上还说‘将军府大,能容得下他们母子三人。’”连皓这话说出来后,连昂和连轩两人没有给他惊愕的神色。实在是兄弟三人今晚把有些峰回峦转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交了底后,彼此之间已觉得再说出一些真相出来,也不会有连昂说的那事情来得惊天动地。

    夜渐深又冷,兄弟三人决定还是同从前那般共睡一房。立时院子里服侍的妇人们,又开始子一阵子鸡飞蛋打的忙碌,瞅得连昂和连轩两人把眉头皱成山。等到三人进房间,睡床的睡床,抢榻位睡的抢榻位睡,全安稳下来后。连昂开口指正连皓说:“木头,你院子里用的人,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连皓和连轩两人稍躺在榻位上面,正在你给我一脚,我还你一腿运动着,两人听见老大说的话,全部‘噗’的笑出来。

    连轩停下来先冲着连皓说:“你给我收回去你的粗脚。”连皓笑着伸脚挡了他一记,说:“二哥,你就安心的躺平下来,不要总想着偷袭我,你要跟我来过招,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连轩笑着躺正下来,他冲着床上的位置的连皓说:“木头,你要是一定要跟她缠下去,我拉扯得了你的人,拉不回你的心。只是到时你院子里的人手,你就要让大嫂帮着尽心些。”连昂悠然接一句:“木头,你一定要她做嫡妻,以后就要受苦了,家里家外都要你去张罗上心。”

    连皓听得两位兄长操心的话,他‘噗’地一声笑出来,说:“大哥,二哥,她不过是不爱管那些闲事情的人,又不是真的不懂管人的人。我们王府里面,不管转到那里,都能见到那些莺歌燕舞心眼多的丫头们,我瞅着就觉得烦躁。以后将军府里就她一个女主人,我也不会添转置妾室这类摆设东西,没有那些肮脏的事情发生,院子的事烽好打理。她喜欢清静,院子里服侍的人,用一些本分的妇人做活就行。她那性子,极其不爱人近身照顾,进丫头等同进闲人。”

    连皓说着话,把手伸出去,对着烛火一挥,房里暗了起来。连昂和连轩两人发出轻轻的笑声,连轩笑着说:“木头,从小到大,我就这一时觉得你学功夫有用。”连昂紧跟着说:“木头,你对那个女人,不要太过紧巴巴她。你越是那样待她,她越对你没有心思。你要忽远忽近的待她,她一定会对你用上心。”

    连皓笑出来说:“得,我才不听你们的意见,这女人跟女人也有不同的。她如象这世间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一边嘴里说着不要,一边眼里心里拼命跟男人叫嚷着我一定要。那样的女人,才要跟大哥说的那样去做。我现在就要她习惯我的存在。昨天我不敢进她的院子门,我就怕她听说事情后,生气的直接开口叫我从此以后不要去见她。她那人说出的话,从来能做得到,事后也不会反悔。

    我啊,后天再去她的院子里面,有飞扬兄妹在,她不会待我太过冷漠。别的女人,跟过男人后,哭着叫着都要缠男人到死,她好象没有这个心思一样。我有时觉得她从来没有当我是她的夫君,从前只当我是合作的人,现时只当我是孩子的父亲,是她不得不打交道的人。哼,她让我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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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避(1)

    连昂和连轩两人在这个深夜里,不由得叹息一声又一声,就是这般情景下,都无法阻截连皓只要提及江婉沐的事情,便会叨唠不休下去的毛病。连昂最后不得已在他说话的空隙中,轻叹着插进一句话:“木头啊,你对她着魔了,我瞧着你已经无药可救。但愿她不会负你。身为兄长,我对她要求不多,只希望她能还你一半的真心就好。”

    连皓停下来滔滔不绝的话语声音,连昂和连轩这两个兄长等了许久后,听得他沉吟说:“她那样冷心冷情长大的人,又有天生对不相干的人,软硬不吃的毛病。我对她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我只希望防范心重的她,能接受我在她的身边出现。

    唉,她的心路修远,至于她给不给我一半的真心,我眼下还真没有细想过那事。我现在想着的是要她能对我心软。嗻,我就这样一步步慢慢的吞食她的心,总有一天她一定肯全心对我。我从来没有输过,这一次我不能输,那种输的代价,我也付不起。既然如此,那我只有千方百计的想法子把她拖着下水,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同甘共苦,度过余生所有的日子。”

    连昂和连轩两人沉默下来,许久后连昂开口说:“木头,你从来没有输过,这次一定不会输。你如此有心待她,只要她还是一个女人,她一定能看到你的好。”连皓却沉默不语着,连轩打量下躺在不远处的人,他轻笑起来说:“木头,你是一个将军,你就把攻她的心,先当成战略部署般的做一个详细计划。当中需要我们做的事,你只管开口。我们一定不会再拖你的后腿。”

    夜色里透出几分温馨,连皓轻轻笑起来说:“我从小到大,我比别人过得顺畅,因为我有两个一心为我着想的兄长。遇事时,不管我开口还是没有开口,兄长们总是抢着挡在我的面前。我现在已经长大,兄长们却依旧为我操着心。大哥,二哥,有事时,我一定会先跟你们开口。你们放心,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对她有心,她也不是石头做的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以后也不会让两位兄长继续这般操心下去。”

    连昂那边没有大的动静,只是他的呼吸声音变粗了一些。连轩叹息着伸长手,他用力拍拍被子里的连皓,大声音抱怨着说:“木头,你现在没有小时可爱,你那时可是紧跟着我和大哥的后面,脆生生的叫着我们,叫得我们觉得不扯着你一块行事,心里都有些对不起你。你以后就是有了孙子,在我和大哥的眼里心里,你都是我们想要护持着的小弟。”连轩的话说到后面渐渐的低声起来,三兄弟隔一阵子,开口说一句话,只到近天明,房内才没有说话的声音。

    年节时,江婉沐的院子里热闹起来,人人都显得格外的忙碌起来,满院子里都能瞧得到人影。苏欢一家由两人变成三人,天天是欢欢喜喜的在院子里转悠不休。一院子的人,最闲的反而是江婉沐。到年节时,没有人上门收集落雪,早上打开房门,就能听到院子里面铲雪的声音,也能听到院子外面问好声过后,紧跟着就听到那些叫嚷的声音‘大家把雪运到巷口去,官府有人在那里候着运送出城。’‘家家户户动作快些,一会官府人走了,谁家院子的雪,可要重新堆回自家去。’

    江婉沐最喜欢这样有人气的早晨,只是满院子里的人,都挑最容易的活给她做。江婉沐哪怕扯出吉言证明,她自年少时早已动手铲雪的事实。院子里的人,一个个摇头不许。苏欢笑着说:“东家,你实在闲着无聊,你去外面打听下,官府的人现在有没有来?”江婉沐瞅着欢喜玩雪的一对儿女,见到他们眼下没有空帮她说话,她只有叹息着走出敞开的院子门。

    巷道里,有许多来往的人,大家瞧着江婉沐笑着点头,有些年纪大些的人,会笑着问候她:“江姑娘,你给你院子的人赶了出来。”江婉沐红着脸点头,来往的人里面,瞧见她这般神色,全笑了起来。有的人会主动安慰她说:“江姑娘,你是要写字的人,你的手可伤不得。”江婉沐笑着说:“大家的手都伤不得,做活时都要小心。”“哈哈哈,江姑娘,你说的是实在话,谁的手都伤不得。你快转回去,叫你院子的人,赶紧把雪运出来。”

    一天早热闹的早晨过去后,家家户户重新把院子门关好。江婉沐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做起事情。男人们从地上转到屋顶上面,江婉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见他们小心翼翼爬行的身影,只能相当无语的当没有看见。女人们非常有兴趣的转战厨房,站在外面都可以听到里面报出的一个个名菜的名字,听得人低头瞧着自已刚刚吃饱的肚子,只能干咽几口口水。

    江婉沐写完字后,她从院子前面转到后面,抬头瞧过屋顶上的男人们,低头瞧过阿牛用心做着木工活。她转到木根住的院子里面,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正欢喜的陪着江壮实,那小小的人儿,已经会慢慢腾腾的行路。他瞧见江婉沐时,冲着她笑咧开一张无牙的嘴,紧接着就掉下一串长长的口水。江懒懒叹息着用帕子帮他擦拭去,抬头对江婉沐说:“娘亲啊,你去陪舅母做衣裳吧。”江飞扬在一旁点头说:“娘亲,壮实只要见到大人,他只会笑着掉口水。”

    江婉沐无语的出了那间房门,当日江飞扬兄妹主动要求在大人忙碌时,他们兄妹两人带江壮实。木根一家人自是欢喜的点头,江婉沐反而为小小的江壮实捏了一把冷汗,那对兄妹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人。她悄悄的跟吉言打招呼说:“吉言,你真放心把壮实交到他们两人的手里?”吉言瞪眼瞅着她说:“小姐,我小时是哥哥带着长大的。飞扬和懒懒两人聪明,他们一定行。”

    江婉沐咽下那句‘带孩子可不能仅仅靠聪明。’她见到为人母亲的都不担心,她自是要为自家儿女打气,她笑着随口夸江飞扬兄妹:“你们是最好的兄姐。”喜得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逢人就说这句话。江婉沐转到吉言的房间里面,见到她的面前又是堆积着的布料,她皱眉头说:“吉言,这年节时,你也停手几天。”吉言抬头望她一眼,站起来顺手帮她倒了一杯温水,笑着说:“小姐,你可是天天都要写字的人,这年节时,你也没有停过写字。”

    江婉沐只能无语的望着她,反正自已母子三人的衣裳,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合出来来的。吉言打量着不说话的江婉沐,她轻笑出来说:“小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学习这种东西,不进则退,所以一天都不能松懈放弃。我本来做针线活,就比一般的绣娘慢,自然要多用心在这上面。”活着便有压力,江婉沐明白吉言的意思,她点头说:“你不用把自已逼得太过狠,尺有长短之分,不必用别人的长处与你的短处相比。人比人,有时会气死人。”

    吉言听她的话,‘噗’一声笑出来,她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我孩子都生了,不会再象从前那般遇事就爱钻牛角尖。我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已很是幸运。还是哥哥的眼光好,帮我找到一个好人家。成亲后,我一直没有孩子,虽然家里没有人说什么,可是我这心里每天都急得要上火。木根又一天比一天的能干,我听我娘亲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就心动意动。现在想来母亲为人好,她直接把我的蠢心眼扼杀掉。”

    江婉沐笑瞧着她,想想她当年执意要为木根纳妾的事情,她打趣的说:“还好奶娘当年英明,坚决拒绝你的那个好提议。你那时象着了魔一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信你娘亲的话,一心要为哥哥纳一个美妾进门。瞧得我在一旁摇头不已,只觉得你太过糊涂。哥哥的性子是不错,可惜他不是花心的人,他一次只能对一人好。如果当日真按你的意思去做,那个妾室进了门,又懂得迎合他。你啊,哪怕还是他的元配之妻,也等同在哥哥的心里下了堂。”

    吉言停下手中的活,她的眼神飘渺开去,许久轻叹息一声说:“小姐,在江家时,我娘亲真的是非常好的性子,一心为家人着想。她待哥哥自是比待我好,可是哥哥待我好得却让我没有二话可说。出了江家后,哥哥越来越能干,又娶了嫂子这么一个能干贤慧人。渐渐的,我觉得娘亲变了,她一心想要去斗垮嫂子。我在一旁瞧着听着,并不觉得嫂子做了什么错事,可是娘亲就是瞧不管嫂子的为人行事。

    哥哥性子从小倔强,从来不顺服娘亲的话,自然是不会听她的话,去纳妾来伤嫂子的心。我没有孩子,我那时以为她是一心为我着想,想着纳一个妾进家门,也是为了固定我的地位、”

第三百九十七章避(2)

    吉言的脸上滑过两道泪痕,她快快的避开脸去。过了这些年,吉言经过许多的事情,她已经想通她的娘亲,当年自私得心里只有她自已,女儿不过是用来达成她心愿,顺带用得上的阶梯。从来成长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内心没有经过磨砺的人,永远不懂得发自心底的那种珍惜感觉。

    江婉沐不会说那种虚无的安慰话,何况这世上也没有任何合适的语言,来安慰这样入骨的伤心。吉言忍了这些年,现今能够哭出来的话,反而不易成为解不开的心结。江婉沐伸手轻拍吉言说:“吉言,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们要尽量去忘记它,不必再去追问原因。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有正确的原因可查。”

    吉言伸手擦拭一把脸后,她才慢慢的转回头面对江婉沐。她轻摇头说:“小姐,我想着春天里,我们要去南方的事情,我欢喜过后,心里竟然有着恐惧的感觉。哥哥给我的信中,总是说着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爹娘平安健康的活得好好的。嫂子信里总说着儿女的事情,她从来不提及我的爹娘。我想见爹娘,又害怕见到面目全非的他们。”

    吉言说着用帕子捂盖住脸,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音,她的身子轻轻的抖动着。江婉沐瞧着这样伤怀的吉言,想着苏欢曾提过在南方的一言两语。她的眼里有着了悟,吉言的爹娘这些年间,一直相互憎恶对方,只怕双双早已变成面目可憎之人。方正夫妻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双亲,而吉言嘴里说着不在意,只怕她的心里明白,他们一家人已无法回到从前,她的心里对双亲还是抱有幻想,却怕面对双亲时会幻灭。

    江婉沐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瞧着她慢慢的平息心情后,赶紧用冷水把红了的双眼敷得恢复原样。吉言重新坐下来后,冲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不能让父亲母亲和木根瞧见我红了的眼睛。”江婉沐听后了解般的点头,她赶紧把涌入心头的那股涩意遮掩住。她微笑着开口说:“吉言,你不必跟我解释,我懂你的意思。你已经为人妻,行事自然不能同从前那般无拘束,由着自已的性子来。”

    吉言抬眼望见江婉沐眼里的神色,她涩涩的笑起来说:“小姐,你还记得从前我娘亲早早来院子里,为我梳头的事吗?”江婉沐自然记得,她那时瞧着还有着淡淡的羡慕。吉言长长叹一口气说:“仿佛都是发生昨天的事情一样,爹娘还是那个爹娘,哥哥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哥哥。可是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壮实,我就知道什么都改变了。哥哥已经对爹娘失望了,想来爹娘伤透了他的心。”

    江婉沐望进吉言说番话时,她的眼里时不时闪过的阴暗,她瞧得暗自有些心惊起来。江婉沐神色相当淡定开口说:“吉言,如果他们在这些年互相憎恶争执中,已陷进自已设下的心魔中,两人都变成你不认识的模样,听不到看不见你的伤心,你那时能不能稳住自已的心神?如果你现在没有面对他们,都平息不了发自内心的愤然不平,那这次不要跟着我一块去南方。”

    吉言听了江婉沐的话,她神色怔愕的瞧着她,低声问:“小姐,那样能真正避开不想那些事情吗?兄嫂一家已经直面多年都无事,我一定也能无事。”江婉沐听着她这话,低低的笑起来,笑声中有着难言的苦涩味道。她轻轻摇头说:“吉言,那是你至亲的人,他们疼爱过你,在你幼时护持过你,在你成年时,一心为你着想为你打算的人。他们对你有着生恩养恩,是对你重如山一样的人。

    他们变得再坏,哪怕现时他们双双已决定放弃你,他们在你的记忆中,也是你心里最爱你的两个人。”吉言的泪静静的淌下来,她捂着嘴哑声说:“小姐,你年纪那样小时,都能接受那样的现实,我同样能接受。只是他们是我的爹娘,我和哥哥一样,不管怎样,永远都不会放弃他们。”

    江婉沐微微闭眼,她睁开眼睛轻轻长叹后,她向着吉言微微点头说:“我知道你和方正都会选择那条最难走的路,父母这样爱护过自已的亲人,在他们老去后,我们是不能放弃他们,那样过不了自已的心坎。只是方正性子坚韧,而你的性子太过温顺。你既然选择那样做,我愿意支持你。不过,你答应我,你面对他们有解不开的结,一定要找一个值得相信的人说出你的心里话。

    你不要放太多的负面的情绪在心里,容易形成解不开的心魔。我和你的情况,有着天壤之别。你的双亲护持你长大,他们不过是在你们自立后,受外在种种的影响,才会陷在怪圈里,一时走不出来。而我,我的生父在我降世那一刻,他已经主动选择放弃我。我的生母,她面对幼小的我,时常是泪如雨下,她最终选择放弃我。连她最后一面,是我求着上门去,才能见她一面。所赠之物,也提前跟我打好招呼,最终要还回她的娘家。”

    江婉沐瞧着吉言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在心里暗自嘲讽一笑,果然有她这般实际悲惨例子,两相一对比,便能解开许多人郁积的心结。吉言收敛起眼里的泪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姐,对不起。我令你提及伤心事。”江婉沐微微一笑,冲着她说:“你啊,应该敏感时,你迟钝让人提醒你。这不应该敏感时,你又多思了。我不过是上一代恩怨情仇的牺牲品,我何必自已拿着别人的错处,至今还用来惩罚自已。我啊,在虞姨娘没有的那一年,已经放开了手。”

    江婉沐洒脱的离开,她出院子门瞧到走进来的木根,冲着他招呼一声,就要往外面走。结果木根叫住她,他的神色有些为难的说:“妹,连将军在院子门口,他说有些日子没有见飞扬兄妹两,他过来接他们去将军府聚聚,晚饭前会亲自送他们回来。”江婉沐听后停下脚步,自那日她让刘妇人把他拒之门外后,他又来了两三次,只是不巧的是,江婉沐母子三人是真正出门在外,没有在院子里。

    江婉沐神色沉沦着,想着这年节时,连皓也许会接江飞扬兄妹去王府一次。木根瞅着她的神色,却有些着急起来,他低声劝解说:“妹,你说过不阻他们父子父女亲近,这般避着他,时间久后,还是会伤了飞扬兄妹两人。我瞧着他们两个人是喜欢亲近他。你不如让他们自已决定要不要跟着去?”

    江婉沐微微一笑瞅着他,说:“哥,我是那种小气性子的人吗?我只是奇怪,他为何没有说接他们去王府的事情。行,我们一块过去跟他们兄妹两人说,由他们自已决定去和不去。”这时孩子的房里已传出江飞扬兄妹两人的欢笑声章,当中还有一个牙牙学语的‘啊,啊,啊’的欢快叫声。

    江婉沐和木根两人轻扣门后,轻轻推开房门,见到三个孩子笑成一团在榻位上。江壮实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望见自已的父亲,冲着他伸开双手,小小的嘴巴笑着张开着,那口水一串串的掉下来。江飞扬和江懒懒笑着爬起身,兄妹两人互相帮着对方拉扯衣裳。木根伸手抱起江壮实,他笑着对江飞扬兄妹说:“飞扬,懒懒,连将军在院子门口,他说来接你们去将军府。”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见木根的话,两人一脸紧张的神色抬头打量着江婉沐,见到她满脸笑容的望着他们。江懒懒挨近江婉沐低声说:“娘亲,你想不想我和哥哥去将军府?”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轻摸摸她的头说:“你和哥哥自已决定去和不去,连将军现在院子门口,不管去和不去,你们都应该给他一个交待。”

    江飞扬瞧着江婉沐的神色,他闷着声说:“我想去将军府,我和妹妹可以去骑马。可是我不想去王府。”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冲着他说:“我陪你们走一段路,你们自已出院子门,跟他问仔细。如果去的话,到时就进来跟娘亲说一声。你们如果不去的话,你们也把原因说给连将军听。我瞧着他对你们挺疼爱的,有什么话自然要当面说清楚。”

    江婉沐母子三人往外面走,她回头关房门时,木根冲着她竖起拇指。房门合上后,江壮实在房间里面大声哭起来。江飞扬兄妹听到房间里面的哭声,兄妹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两人回头望了望那合上的房门,脸上露出舍不得的神情,江懒懒轻声说:“娘亲,弟弟舍不得我和哥哥走。”

    江婉沐没有说话,她停下脚步等着两个孩子做决定。江飞扬兄妹两人还是抬步往外走,江飞扬嘴里说:“弟弟性子很是赖皮,他不管几时见到我们两人离开,他都要哭上几声。舅舅会哄着他不哭的。”

    为本月的第五十张小粉加更,依旧是50张小粉加更一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避(3)

    连皓那日接江飞扬兄妹去将军府之后,他又来过江婉沐的院子里面两次,只是江婉沐一直未曾面见过他。往事已矣,他们之间纵使有两个共同的孩子,可惜挡在中间的人和事太多,江婉沐已无心去应酬那些琐事。

    这些时日,她闲时常转着弯去劝解吉言,一定要学会面对将要来临的现实。吉言渐渐的心绪平静下来,她到后还会苦笑着打趣她说:“小姐,我心里已经有了底,到时见到我爹娘他们,我不会太过失态。小姐,我瞧着你近些日子,反而象有些在躲人一般,连将军来院子里面好几次,小姐一次都没有去见过他。”

    江婉沐听后略有些神色不快的瞧着吉言,沉声说:“我只要想起他在王府里面,竟然无法护持两个孩子,心里就有一股怨气难平,我实在不想去面对他。”吉言见状轻笑起来,低声说:“小姐,你心不静了。”江婉沐翻着眼睛瞅着她说:“我又没有出家,自然瞧着自家儿女吃亏后,心情一时无法平静下来,也不会去见那个碍眼之人。”

    吉言听她这话,脸上的阴郁神色消散许多,她反而轻轻笑起来,一脸兴味盎然的神色瞧着江婉沐,笑眯眯的瞧着她说:“小姐,你从前一直跟我说,你是生来没有任性权利的人,所以你待人待事都会留一线的余地,既是给自已也是给旁人的机会。我瞅着你最近待连将军就有些不同,你先是拒他进门,后又是避不见他。你竟然从来没有担心过他那种天之骄子般性子的人,一而三,遭遇到你这样的冷遇,到时发作起来的窘境。”

    江婉沐得到吉言的提醒后,她仔细的寻思后,觉得两人重逢之后,她的胆子比从前大了许多,她直觉连皓不会把她怎么样。吉言望到江婉沐思索的模样,她低低的笑起来说:“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待连将军和从前不同了?你从前在王府时,你瞧着面上对连将军相当的顺从,我总觉得你那时对着他有些战战兢兢的,仿佛他一出手便会伤害你。而现在你对他,不说完全放开胆子,你至少有些相信他不会出手伤害你。”

    江婉沐听着吉言的话,她很有感触的看着她,感叹般的说:“吉言,你是一个感恩的人。”吉言听这若有所指的话,她一刹间的脸红起来,略有些恼意的说:“小姐,我自然感激连将军当年伸手情,虽说我也明白是因为你的原故,他才会带着稳婆来帮忙。只是那份恩情,怎么也抵不了我们相处多年的情谊。何况在木根的心里,你这个妹子可要比我重要许多。”

    吉言的话说到后面,空气里都飘散着浓浓的酸味。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瞧着她,嘴里打趣的说:“我哥昨日又惹火你了,来,你仔细的把情况,一一的说给我听。我一会出门,就带着壮实一块去找他,我们两人帮你去出这口气。”‘噗’吉言一下子笑起来,指着她说:“小姐,你不安好心。十有八九是你有事找你哥做,偏偏还要用上我的名号。”

    江婉沐笑嘻嘻的把她扯着站起身,笑着跟他说:“得,我们两人去院子里转转,顺带瞧瞧我哥和苏爷两人是不是又爬上屋顶?”院子里面的男人们,在这个年节时,有了新的爱好,人人都爱上屋顶。最初,他们是借着修葺屋顶的机会,小心翼翼的登高,后来一个个完全是觉得站得高看得远。江婉沐曾经跟着院子里的妇人们一起开口阻止过,她后来瞧着他们一个个站在屋顶上,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便没有再出声。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笑着走出房门,她们在道路的转弯处,碰见走过来的江懒懒。那张小脸上,有着欢喜的表情,她瞧见江婉沐和吉言后,欢喜的跑上前来,叫着:“娘亲好,舅母好。”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笑看着她,等到她走近来,两人伸手去牵她的小手,吉言欢喜的眯起眼睛,她笑着说:“懒懒,壮实跟哥哥在一块吗?”江懒懒笑着点头说:“舅母,壮实刚刚睡着了,我让他睡我的被子,哥哥在一旁守着他。爹爹来了,我来跟娘亲说一声。”

    吉言听后笑着点头,她低声对江婉沐说:“我们不要去后院了,直接去你的房间里吧,我去把壮实抱回房睡。”江婉沐神色有些迟疑起来,江懒懒已经抬头开口同她说:“娘亲,爹爹说有事要跟你当面说,他让我过来请你。爹爹说事情非常的重要,一定要当面跟你说。”江婉沐听着江懒懒特意追加的话,她眉头轻皱起来。吉言伸手轻扯着她,在她的耳边笑着说:“小姐,你怕见连将军吗?”

    江婉沐瞅着她,她们三人转身往前面院子走去。路上,江懒懒一脸欢喜的笑着说:“娘亲,舅母,爹爹帮我寻了一匹小母马,说那马以后就跟着我,还要我帮马儿取名字。我想叫马儿为白雪,爹爹说那马的毛色不够多,娘亲,你帮我的马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始儿和哥哥两人的马,名字就够威风好听。始儿的马叫雷霆,哥哥的马叫飞腾、”想来连皓用这匹小母马为礼物,是送到江懒懒的心坎上,她比平日要话多一些。

    江懒懒直接伸手推开房门,江婉沐一眼望见坐在桌边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这些年,她的外表比从前显得年轻些,可是她觉得自已早早已经老了,而眼前这个男人永远如从前那般的耀眼。江婉沐的脸上已挂上客气有礼的笑容,她同吉言一块开口向连皓问好。连皓已抢在她们的前面,冲着她们摇头示意低声说:“你们不必多礼,里面还有孩子在睡觉呢。”

    江婉沐笑着跟连皓说:“先让懒懒陪你一下,我先进去瞧瞧。”她伸手扯着吉言进到房间里面,两人见到江壮实在榻位上睡熟的小模样,江飞扬坐在一旁看着书,抬头瞧见她们,满脸的笑容。吉言走过去,弯腰和着被子抱起江壮实后,她靠近江婉沐的耳边说:“小姐,我瞧着连将军对你有心。苏爷成亲后,瞧着就比从前年轻许多,他现在开口闭口跟木根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和木根还有孩子们,都希望你能活得长长久久,你不如将就着用用他吧。”

    “你?你们,太爱乱说话。”江婉沐有些脸红的瞪着吉言,听着她低低的笑起来,她抱着孩子用身子撞下江婉沐,笑着低声说:“小姐,苏爷比我和木根要有见识,我瞧着那话没错,苏大嫂子就比从前显得年轻俏丽许多。”江婉沐伸手轻推着她出门口,她转头望到跟在身边江飞扬好奇的眼神,她有些恼羞的瞪着吉言说:“你快把孩子抱出去,路上注意一些,别让孩子吹了风。”

    三人来到前面房间,吉言笑逐颜开的瞧着连皓说:“连将军,我家爹爹前两天跟朋友求得一坛好酒,你今日有空闲留下来一块吃饭吗?”连皓抬头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神色平静的模样,他的眼里掠过轻松的神色。他笑着说:“多谢嫂子操心,我今日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江婉沐听他叫吉言为嫂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瞧着他,见到他的笑意盈然的回看过来的神色,她转脸又瞧见吉言满脸欢喜的神色说:“好,我去跟爹爹说一声去,你刚巧可以尝尝我娘亲的好手艺,小姐爱吃她煮的菜。

    连将军,你一会和小姐说完话,可以去后院玩。我家男人和苏爷,这些日子喜欢站在屋顶上面瞭望,你去了以后,小姐也不会担心院子里男人们的安全。”连皓打量低下头的江婉沐,他笑着说:“嫂子,你和家里人,以后叫我连皓吧,一家人这样亲近些。”江婉沐满脸怔避的神色瞪大眼睛瞧着连皓,听得吉言笑着说:“那我跟家里人说,以后叫你三爷好。”

    吉言抱着孩子离开后,江婉沐伸手扶着桌子坐下去,她望着身边的两个孩子,用力给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连将军,许久不见。”连皓笑瞅着她,又瞧着两个孩子盯着他们两人的模样,他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先进房吧,我这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们娘亲,一会还要为你们在王府的事情,先跟她好好的说明后再道歉。你们在这里,你们娘亲会不好意思的。”

    江婉沐听他这话,那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瞧着两个儿女眼里担心的神色,轻叹息一声说:“你们进房去吧。我们年纪大了,都是不爱吵架的人。”江飞扬扯着江懒懒坐在江婉沐的身边,他打量着连皓的神色,开口说:“爹爹,我和妹妹想听你和娘亲说话。”江婉沐瞧着儿女的举止,心里立时一暖。

    连皓瞅着江婉沐明显不反对的神色,他笑着对江婉沐开口说:“婉沐,飞扬和懒懒两人那日在王府受委屈的事情,我原本当天就要跟你解释,可是我胆子小,我怕你那时会直接气得把我赶出去。后来我有心等你气消再上门道歉,可惜你却不愿意给我机会。我今日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你愿意打我愿意骂我,我都会受着,只要你心里舒服就行。”

第三百九十九章解不了的结(1)

    江婉沐满脸震憾神色的望着连皓,她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是这般的不要脸皮的人。堂堂正正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神色坦荡的说出这般赖皮的话。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后却是一脸笑意,江飞扬笑着说:“爹爹,你的功夫好,娘亲要是动手打你,她会受不了你反过来的力度。”

    江懒懒稍稍皱起她的小眉头,有些为难的说:“可惜娘亲也不会骂人,她翻来覆去只会说‘做得不对,做得不好,要改过。’哥哥,你跟楚家哥哥们在一块,可学会一些骂人的话,不如你教给娘亲。”两小儿只管说着自已的想法,两个大人神色异样的坐在桌子两端。

    江婉沐暗自深吸一口气,她恢复面上的平静,她淡然笑着对两个孩子开口说:“飞扬,懒懒,你们先去院子里转转,我和连将军说一会话。”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笑嘻嘻的站起来,兄妹两人互相拉扯着出了房门。房内人还能听到外面两个孩子的笑声,江婉沐神色柔和的面对端坐着的连皓,她微微笑着说:“连将军,那样的事情,怎能由你来向我做交待。

    两个孩子第二天同我说了那件事情,我听后觉得连王府那样处置不识大体的下人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将军,你是权高位重之人,我这样一个没有见识的妇人,还是受不起你那样的话,以后请不要当着孩子们的面,跟我说那样的话。”连皓瞧着江婉沐清冷的眼神,原来笑开的容颜,渐渐的染上无奈郁郁寡欢的神色。

    房内一时没有了声音,江婉沐眼神平静的注视着连皓,瞧着他的眼神中一时流露出失意神情,转瞬间,那双美丽的眸子,眼波变得如海一般的深邃起来。江婉沐静静的等着连皓开口说话,她心里清楚,有些话还是要早些说明白,尽量在一定的程度上面取得共识,两个人的将来才能有彼此轻松的日子可以过。

    连皓收敛起心里翻江倒海的痛感,他抬眼望到眼前这个女子,她平平的注视着他,眼里无风无浪更加没有他这个人。连皓再一次想到放手的可能性,可是他只要想到从此之后,自已要与她成为陌路人,心里的痛如同钝刀子割着那般的难受。连皓的脸色微微发白起来,而江婉沐瞅着他前一刻脸上还有着血色,下一刻神色苍白得如鬼一般的难看。

    她突然想起他是有旧伤在身的人,瞧着那样子,象是急症发作一样。她有些惊惶失措的站起来,看着他,说:“你怎么啦,可是旧病发作了。我忍耐一会,我马上让人出去叫马车,送你去尚家药草院。”江婉沐话一说完,抬步就要往外面走。连皓站起来赶紧伸手扯住她,他深呼一口气,闷闷不乐的说:“你不用出去找人。我不过是给你说的话,一时气得旧伤痛楚难忍。你坐下来,静心的陪我好好说话,我一会就没有事了。”

    江婉沐半信半疑的坐下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惊怕的瞧着他。楚萧曾经说过君上特别信任连皓,这样的人,要是在她的房间里面,突然有那么一个三长两短的事情发生,她和两个孩子此生只怕是在宁朝无路可走。连皓扯着江婉沐的衣袖坐下来,抬眼瞧见她眼里的惊蛰神色,他轻叹着握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说:“你摸,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自已的身子,我比你明白情况。”

    江婉沐略显得冰冷的五指,给连皓这么捉着,无意识的触及到连皓温热额头,她一惊后,赶紧弯曲起五指。连皓给她的手指冰得皱起眉头,他伸出另一只空的手,直接握住江婉沐握紧拳头的手。江婉沐下意识的赶紧抽回手,连皓双手握着她的手,微微皱眉头说:“你的身子不好吗?你呆在房间内这么久,你的手还这么冰冻。我明日去宫中求君上,要一个这方面专家的宫医过来给你细瞧一番。你不要太过大意,这种病要趁着你还年轻,早早的冶好,要不到老时,你会更加的难受。”

    连皓说到后面瞧见江婉沐眼里的急色,他顺势由她把手抽回去。江婉沐抬眼望见连皓眼里的关心神色,她心里微微的一暖。从前是没有人和她亲近,后来是她不爱与人太过接近。两个孩子年纪尚小,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这些年,除去尚大夫一家人,知道她的事情后,从医者的角度上,时常在换季时会关心她。连木根一家人,都以为她的身子休养生息几年后,已经是百无禁忌的人。

    江婉沐微微一笑,冲着连皓摇头说:“尚大夫说过我这种情况,还要好好的休养几年。每年的换季时,我都会喝上尚大夫开的几剂汤药。现在不过是手冷,有几年,从天黑到天明,不管我盖多少的被子,都觉得那种冷意浸入骨髓里面。我瞧着你的伤病,还是要注意喝些汤药,能够早些根冶最好。”

    连皓听她这话,脸上的神情多变起来,他一直盯着江婉沐的神色,自然知道她此时说得不是应酬他的话。他细想想后,瞪眼瞅着她说:“婉沐,既然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如果我继续瞒着你,那就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实话跟你说,我的命可是握在你的手里。你想要我活得长久呢,你就不能我还没有开口跟你说话,你心里就已经把我打得趴在地上翻不了身。”

    连皓瞧着江婉沐听他的话后,那双越来越瞪大的眼睛,那里盛满了不相信的字眼。他心里一直绷紧的那一根弦,一下子松驰下来,发出闷闷的舒畅声音。他见到那张白晳的脸上,渐进的染上红色,还有她放在桌面上,那双握紧拳头的手,都实实在在的表露出她的愤懑不平。连皓郁郁寡欢多时的心,这一刹那间,总算获得了解救。

    他的神色松快了许多,他的脸上甚至于还露出笑眯眯的神色,他细细的打量着恼怒的江婉沐,转眼用一脸正经的神情瞧着江婉沐,继续把话往下说:“婉沐,我瞧着你就是满脸不相信的模样,这样的事情,我自然用不着到此时还说来骗你。你心里说不定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负责的人,其实我的心里也是这般的想着你。你恨不恨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跟你说实话,我是一直都在心里恨着你的。”

    江婉沐气呼呼的瞧着他,在他的话停下来后,她才嘲讽般笑着说:“连将军,我听到你说你恨我,我觉得那是我的荣幸。至于你的命,那是握在你自已的手里,你自个多珍惜它,想来你长命百岁是大有希望。还有我这种无权无势的妇人,何德何能能握着别人的命运。连将军,你是说者无心,可惜旁的听者有心。你这话一传出去,我怕是无法平安的活下去。”

    连皓听江婉沐这话后,他满脸失望神色趴在桌上,双手直伸过中间界线,江婉沐已经非常快的收手回去。连皓又长叹一声,他望着江婉沐感叹的说:“婉沐,你这样的女子,心肠硬得比冰块还要硬。我如此这般的待你,要是换成普通的女子,只怕是从此会摧眉折腰温柔相待我。而到了你这里,你不但是一直不肯相信我的诚意,还处处小心提防着我。婉沐,你自个说,你现在的这一点点小小的财产,有何值得我来算计它?

    你用得着防备我吗?你甚至还多余地担心起来,怕因为我,而让人害了你。从前在王府里,我是护不了你,我只是王府的嫡三子。所以我听从长辈们的安排,痛痛快快的与你合离。我那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是想着转着弯子寻一条出路,我们可以有机会破镜重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我带着人,在京城里暗地里寻了你三天三夜,从东城到南城再到西城,最后连北城我都去了。

    而你这时早已高高兴兴的走在去中南的路上。你知道我寻不到你,那一月里听到有女子遇害的事情,心里那种害怕的感觉吗?你不会知道?你只觉得总算甩掉我这样一个包袱,从此你可以天高海阔的四处乱走,想看男人就去看男人,对吧?你如果不是意外有飞扬和懒懒两人,而你的身子又不许你打掉他们。要不以你的性子,没有孩子们拖累你,你只怕是早早就再嫁了。”

    连皓越说到后面他越生气起来,他望着江婉沐的神色杀气浓郁起来。江婉沐神色镇静的瞧着他,在他停下来后,淡然开口说:“原来你今日是要来找我清算旧帐。其实你直接说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受了损伤就是。我实际上能明白你的失意,我带着孩子们,这些年能活得好好的,实在是让你大失所望,让你从此无法再对外人扮你重情失意的模样。你不必在我面前,把你标榜得如何的情深意重,如何的对我执着不变?你扪心自问,你待我,有你说得那般情重吗?你太过美化你的记忆,你身为护国的将军,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第四百章解不了的结(2)

    连皓听了江婉沐的这番话,他的神色大变起来,‘腾’一声站起来,他倾过身子俯瞰着江婉沐,嘴里冷嘲热讽般的说着:“江婉沐,你还敢跟我说这样的话?你在我的眼里心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骗子,你骗了我的身子,骗了我的感情。你自个好好的扪心自问一番,我对你很差吗?”

    江婉沐满脸好笑的神情望着他,见到他更加倾身过来,她带着凳子后移几步,她略有些嘲讽般的语气说:“连三爷,你遇到我时,你还有干净的身子给我骗吗?你那不知给多少女人用过的身子,值得我花心力去骗吗?什么骗了你的情,呸,早说好只做三年的夫妻,有那一个傻的会用情。这事说给外人听,是一个明白的人,都知道你这话说来哄人。”

    江婉沐说时眼光嫌弃的上下打量着连皓,她见到他涨红的俊脸,她干脆利落的再添上没说尽的话:“连三爷,想来你这些年,不知又给多少的女人用过了,所以你不必在我的面前装纯正。你那话最多去骗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子,想骗我上勾,你还差了那么一把火。”江婉沐说完这话,她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看着连皓,她自觉得为自已出了一口憋屈许久的闷气。

    连皓原本眼神森冷的瞪眼瞧着江婉沐,他在无意中望见她身侧握紧的拳头。他收敛起眼中的肃色,重新坐回去端正的坐着,眼睛是一瞬也不眨的盯着江婉沐不放松。瞧得江婉沐收整了脸上的笑意,她的眼神小心谨慎的回视着他。两人如同斗鸡眼一般的盯着对方,只是一人的眼神显得气焰嚣张,一人的眼神显得防不胜防般的小心翼翼,却无一人肯主动的移开自已的眼神。

    外面传来孩子们在院子里的欢笑声音,两人才收回盯着对方的眼神。连皓瞅一眼江婉沐抖动不停的握紧拳头的双手,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便放松一直绷紧的身子。他轻飘飘向着江婉沐丢话说:“我瞧着你是天生的胆小鬼,你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带胆子。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去主动去面对事情,你只会去尽其所有的去回避任何的事情,你一定要给人逼到实在没路可走时,才会冷不防的伸出利齿去咬人。

    我今日同你放话在这里,你那阴招对我没有用。你仔细想想你说过的话,是一个识文断字的女子,能说得出口的话吗?我啊,本来想做一回好人,教你这些事情,可惜我瞧着你脸上不服气的神气,也不想浪费我的口水。我有空时,还真要去请教楚大人夫妻两人,瞧他们是如何教导自家的义妹礼仪规范的。”

    江婉沐原本已在努力平服心中的气愤,她最近面对连皓时,越来越无法冷静的去面对他。连皓在她的面前,也越来越没有世家弟子的风范,反而时时表现出纨绔子弟的腐朽作风。江婉沐深吸一口气,把一直握紧拳头的手,慢慢的放松去。谁知她还没有调节好心绪,又听到连皓这番话,抬眼又瞧见他那大马金刀的慵懒坐姿,她的心头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江婉沐把凳子拉回桌边坐下来,盯着连皓说:“连皓,你可以说我做得不对,可是你却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义兄和义嫂两人有任何的不是。如果你们有恩怨要算,你是个男人,可以直接找上门去好好的清算,用不着在背后败坏他们夫妻的名声。更加重要的一点,他们只是我的义兄义嫂,不是我的亲生爹娘,用不着兼顾我的教导之责。连皓,你下次再要当着我的面,污蔑他们的为人,我和你从此一刀两断,永远不再来往相见。”

    江婉沐第一次肃色沉着脸跟连皓说话,她完全是一副我要和你撕破脸皮的作法。连皓给她这番话气得呼吸都沉重起来,他黑着脸瞪着江婉沐,那眼光如同要生生的扼杀她一般。江婉沐在心里再次肯定自已和连皓是无法和平的处在一个屋檐下的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是会刀剑相向。而连皓却恨死江婉沐如此仗义待楚萧夫妻,他在心里又恼怒那个自以为是端正君子的人三分,他暗自怀疑是那对夫妻在背后煽动着江婉沐跟自已做对。从前的江婉沐,从来没有如今这般的难缠不好说话。

    房内的气氛明显的凝固起来,等到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一脸欢笑推门进来时,连皓和江婉沐对视一眼,才快快的把笑容挂在脸上。两个孩子感觉到房内大人之间的不对劲,两人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江婉沐在一旁瞧见后,在心里暗叹一声,笑着问:“你们从后院又玩到前院来,你们碰到什么高兴的事?可以说给娘亲听吗?”

    江飞扬兄妹两人打量连皓和江婉沐的神色,仔细瞧不出什么来,小兄妹两人脸上才重新有了笑容。江飞扬笑着说:“娘亲,阿牛哥哥有朋友过来玩,他们说约好明天一块出城玩。苏叔叔和舅舅听说后,也说要一块出去玩,还说要把家里人叫上一块去玩。舅舅要我们过来先跟娘亲说一声‘说他是兄长,已经做主明天要娘亲带着我们一块出去玩耍。’娘亲,你会带我们出城玩吗?”

    江婉沐瞧着两个孩子盼望的眼神,她笑着点头说:“好,我们听舅舅的话,你们去跟舅舅说,让他去找柱子爹订马车,一辆不够用,至少要两辆马车。”连皓在一旁听后,赶紧出声说:“我明天陪你们一块出城玩耍,我的府上有专用的马车。城外有个园子有最多玩耍的东西,我以前带你们娘亲去玩耍过。你们先去问你舅舅要去多少人,我一会好让人去拿进园子的名贴。”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连皓这话,兄妹两人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却強忍着脸上的笑容。两人的眼光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江婉沐微微皱眉后,冲着他们兄妹两人开口说:“你们把你爹爹的意思说给苏叔叔和舅舅听,他们如果想去那园子玩,有问题可以过来直接跟你爹爹说。”江飞扬兄妹两人这才欢喜的奔出去,而房内两个大人的神色,经两个孩子这样一扰动,反而没心再争持不下。

    连皓懒懒的瞧一眼江婉沐说:“婉沐,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是我不应该随意提及你的恩人,只是我话里可没有污蔑他们的意思,那意思是你自个想得太多。楚大人那般端正的人,也没有什么短处能人捉住的,我何必跟你去争那样的闲气。你现在我面前脾气越来越大起来,想来也是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我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了你时时来一个一刀两短。你有那想法,可惜时不待你啊,两个孩子可是我们两人都有份的事情。

    你既然在那三年里已经忍耐了我,你何不继续忍下去。何况我现在性子比当年好,你瞧你那样发作我,我也没有对你怎么样。不如等你从南方回来,我们两人在将军府再办一次喜事。一会我去跟你兄长商量亲事需要的东西,这一次一定不会委屈你。我们两个有话以后坦荡说开去,以后一家人安心过好我们的日子。等到空闲时,我们一家人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玩耍。”

    江婉沐是一脸无语的表情,望着自说自话神态自若的连皓,她现在是连叹息的劲都使不出去。连皓瞧着她的表情,他的脸上神色更加的喜悦起来,他想想说:“哦,那我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要请我大哥相伴,一块去一趟楚府,我们找你的义兄义嫂商量亲事。这样的大喜事,一定要让他们一家人跟着同喜。”

    江婉沐直接伸手撑住已经无力抬起的头,她望着连皓叹息连连的问:“连将军,你是真不知道这世上有门当户对的事,还是你现在一心想说笑话给我听?从前我们两人能在名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成亲,那种机缘已是万中挑一的机会,所以才有三年之期那种害人一生的约定。连将军,你这次又想要与我约定婚期几年?你是瞧不得我过上两天好日子吗?我们没有生死大仇啊,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连皓瞅着江婉沐一脸无奈的神色,他的眉眼灿烂飞扬起来。他笑逐颜开的打量着江婉沐说:“婉沐,你这话说得不对了。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我和你的亲事,自是要由双方长辈们做主,他们说话我们顺从。我们如今再次决定在一起,加上我们有两个孩子的份上,自然大家都盼着我们一家人团聚,不会有人再傻得来说那些没谱的话。我们现时才时真正的门当户对,人人盼望着的一桩大喜事。”

    江婉沐第一次当着连皓的面,没有顾忌那么多,她直接趴在桌面上,无力的挥手说:“连三爷,算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这些年在外面自在惯了,实在是无心无力再去应酬许多的人。我也不想将就着和你过下去,我们这样一见面,说不了两句就要吵,那样的日子,我想想都觉得是痛不欲生的难过日子。还有你和我义兄、

第四百零一章心乱(1)

    江婉沐站在马场里木栅外,听着马儿们在远处传过来一阵又一阵的长长嘶叫声音,马蹄声音越来越远去,她却越有着做梦一般的感觉。昨日最初商定是游园的活动,可是等到大家站在院子里,人齐后,提及游园中那些事情后,张牛的朋友随口道:“如果游园中有这么多的限定,玩起来不会太痛快,还要看有心人的眼光。

    我们这些人还不如去找个马场玩,男人可以骑高马,女人们和小孩子们可以骑小马。那样这一院子的人,都可以玩得高兴。听说马场外面的有些农家,还在家中开了饭馆,他们做的饭菜好吃又便宜。我们早上过去时,我们和阿牛先去农家订好桌面,中午时可以在农家吃了饭菜,还在农家歇息后,下午继续去马场骑马。”

    那个少年未曾开口时,瞧上去只是一个粗衣的普通黑肤少年人,他开口说了这些话后,才引起大家的注意。张牛一脸骄傲的神色,注意院子里大人们的脸色。江婉沐笑着冲他竖起拇指,张牛瞧见后,羞赧的扯着他的朋友瞧。那黑少年顺着他的眼光望过来,自是望见江婉沐眼里的赞赏,他那张脸一下子涨是黑红起来,有些扭昵的低垂下头。

    那般内秀纯然的反应,让江婉沐一下子想起一句话“谁家翩跹少年如此好风采。”江婉沐的眼光又多注意一下他,见到他又抬头望过来时,她冲着他淡淡一笑移开目光。苏欢和木根两人已经笑着计划起,要把一院子民的人,全带去马场的事情。连皓望一眼江婉沐眼里欣然笑意,他在一旁笑着说:“苏爷,江爷,既然你们想去马场玩,那我们去军用的马场玩耍。年节时,正是对外限定性开放的时间。”

    “好,爹爹,我们去你说的马场玩。我听楚家哥哥们说过那个马场才是最好的马场,年节前,他们本来说要带我一块过去玩,结果楚伯伯们吩咐他们有事,大家都去不了。爹爹,你带我们一块去。过几天,我可以说给楚家哥哥们听,让他们好好的羡慕我一番。”江飞扬这一番话说下来,苏欢和木根两人到嘴里的拒意说不出口,反而跟着有了盼望的瞧着连皓。

    连皓打量一下院子里人的神情,他笑着对苏欢和木根两人说:“你们两人先报我给听,估计大约有多少人要去,男多少女多少,孩子们又多少人?我好让人一会就过去打点,顺带让人安排明天出行的马车。”苏欢和木根两人嘀咕着,又分头走开去。张牛和他的两个朋友说了两句话后,他有些神色不安的走近江婉沐的身边,低声说:“姑娘,我朋友说‘机会难得,他们想带自已的妹妹,跟着我们一块去玩耍,你觉得行不行?”

    江婉沐打量不远处站着的连皓,她低声说:“你去跟苏爷先说一声,这事情交给苏爷处理。”张牛听到江婉沐的话,他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看着江婉沐说:“姑娘,你是说你不会反对?”江婉沐瞪眼皱眉瞅着他说:“阿牛,你只长了几岁,现在就没有从前可爱,你以前可是人前人后叫我‘姨’的。”张牛的脸一刹间涨红起来,他跳脚低声说:“姑娘,我朋友还在这里,你说我可爱这样的话传出去,我会很是丢人的。”

    江婉沐一脸没趣的表情看着他,她用长辈的口吻说:“得,我不逗你了。我瞧你,越瞧着越有些象你木根大叔的性子。你啊,有空时,还是要跟苏爷多学着些。我瞧着苏爷那样的为人处事,才不会在外面轻易的吃亏。你的性子,太过实在了。”张牛反而给她的话惹笑起来,他低声说:“姑娘,苏爷说我现在的性子,象他年轻的时候。他还说‘我多磨磨,将来一定不会弱过他。’我瞧着木根大叔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江婉沐瞅着张牛得意转身要走的身影,她摇头在后面说:“阿牛,那是你苏叔叔跟你说的客气话,你可不能太当真。”张牛回头笑着点头说:“姑娘,你别替我担心,你从前不是跟我说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样的话。你相信我,我不会是一个傻子,我吃过亏后,一定会记得教训,不会在同样的事情上面犯错。”张妇人这时快步走过来,见状,她过来后顺手往张牛头上重重的一拍。

    她冲着儿子吼着说:“有你这样跟姑娘说话的吗?给我转身过去正面向姑娘,好好的再说一次刚刚说过的话。”江婉沐好笑的捂着嘴,听着张牛慎重的把话又说一次,她笑着点头说:“那事你去跟苏爷说去,听他的安排。”张妇人皱眉的瞅着江婉沐,提醒她说:“姑娘,他没大没小,你怎么能这样轻松的放过他,你要好好的训导他,让他牢记得下次面对你时,一定要尊重你。”

    张牛听着张妇人的话,他双手抱着头闪远后,大声叫着说:“娘亲,在我的心里面,姑娘永远会排在第一位上面,飞扬弟弟和懒懒妹妹永远排在第二位上面,娘亲永远排第三位,院子里面的长辈们和弟弟妹妹,一定是会排在第四位。娘亲,我这样说,你可以放过我吗?”江婉沐听得有趣起来,她在旁边打趣的说:“阿牛,我相信你的话。只是你未来的娘子,她会不会愿意在你的心里,她要排在一大堆人的后面啊?”

    “哈哈哈,阿牛哥哥,我和妹妹不用排在你心里的第二位,我知道阿牛哥哥待我们好。那个位置我们让给阿牛嫂嫂。”江飞扬已经大声音回话,小菊在后面也轻声接话说:“阿牛哥哥,你心里排了太多的人,会挤得慌,我不用排在第四位上,我给阿牛嫂嫂让一些位置出来。”张牛一脸羞赧的拖着两个朋友走开,只听得那两人笑着跟他说:“阿牛,那一个第五位,我们也不去你跟的未来娘子抢地方。”

    连皓听着满院子的笑声,打量人们脸上放松自在的神色。他略有些惊讶的抬眼去观察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笑意盈然的模样。他再一一扫过身边人,瞧着他们脸上轻松坦荡的笑容。他在这一瞬息间明白江婉沐刚刚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在享受这样馥郁自在的生活,人与人之间没有那样重的算计利用的心,也没有森严壁垒般的规矩,卡着彼此之间距离的般言行举止。这样的日子,的确是让人羡慕的舒坦日子。

    他笑瞧着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见到那对兄妹正伸手扯着那个瘦弱的小女子。做哥哥的笑着叫嚷着说:“小菊姐姐,你刚刚那话说得太好了,说得阿牛哥哥脸红起来。嘻嘻,平时阿牛哥哥总是以院子里的大哥自居,不许我爬屋顶上面玩。”那个小女子细声说:“飞扬弟弟,你年纪尚小,我瞧见后,也不会许你去爬屋顶。”

    江飞扬相当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唉,我不跟女子说话,没趣,我去找阿牛哥哥玩。”江懒懒在一旁伸手指羞脸说:“哥哥,你明明是想做坏事,想让小菊姐姐帮你,结果给小菊姐姐识破后,才说那样的话。哥哥,羞啊。小菊姐姐,你最近跟张婶婶学了什么好吃的菜,你能煮给我吃吗?”

    那个小女子听后连连摇头说:“懒懒妹妹,我现在煮的菜不好吃。我以后煮得好吃,再煮给你吃。”连皓瞧着那一大两小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会又开始围成团,他把视线移开去。眼前这样满院子同乐的情形,是从来不会出现在王府里面。连皓想着他从前纵使一时兴趣来后,打赏院子里的人,妇人们和丫头们明明觉得高兴,可是她们一个个的笑脸,露出来的都是十分规范化的笑容。

    连皓注视着江婉沐的笑脸,望见她眉目弯弯,已笑得弯腰,还努力跟身边的妇人说着话,而那妇人一脸笑掉大牙般的模样。他的脸上浮现出诚然笑意,苏欢和木根两人走过来时,自是望见到他看着江婉沐的眼神,是那般的专注炽热。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后,苏欢轻握木根的手,冲着他轻摇头轻声说:“顺其自然吧。他有心,又能说服东家,你们一家人以后也能安心许多。”

    木根一脸不赞成的神情,他低声说:“妹妹从来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那样迎来送往的日子,她一定过不习惯。”苏欢一脸无奈郁闷的神色瞧着他,低声提醒他说:“木根啊,眼下这情形,由不得东家决定,由不得我们决定。我们只要记得不要给东家添乱就行,你赶紧把脸上的神色收敛起来,连将军对我们可不会有心软的表现。”

    连皓听了苏欢和木根的话,笑着往院子门外走去。木根一脸送客的表情跟上去,苏欢伸手拉住他,冲着他轻摇头说:“木根,连将军是去召唤自已手下人过来。”木根这才停住脚步,他回头冲着苏欢行礼说:“多谢。”苏欢轻摇头不已,他闷笑着说:“你是一个好哥哥,心乱了,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第四百零二章心乱(2)

    江婉沐抬头望见远处山上皑皑的积雪,她的目光稍稍的收回来些,又望见远远的马棚上面盖着的那层厚雪。她惊叹般往地面上踩两踩,再一次感受到地面上青翠诱人的草丛,弹回来的那种厚实感觉。

    江婉沐一大早上特意穿着轻便的衣裳,她是很有心要学骑马的人。她到了马场后,才知学骑马也是要天分的。众人都能上马慢骑一圈时,只有她还要人牵着马,慢腾腾的在马场走小半圈。

    众人全陪着她转着小圈子,她自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实在是太过拖累大家,全跟着她在马场转圈。她扶着马场粗壮妇人的手,她下了马后,叹息着对坐在马上的众人说:“我累了,我休憩一会。你们自个去玩耍,我在这里茶棚里去坐坐。”她又劝服要陪她留下来的苏嫂子和吉言两人,让她们赶紧跟上众人。

    江婉沐抬头望着马蹄急去的地方,只瞧见到那里飞起的水花,弥漫了一个又一个马上英姿。她转过头往茶棚走去,简陋的茶棚里面,只摆着几张木桌子,两个中年男女在炉火边煮沸着水,他们望见走过来的江婉沐,那妇人赶紧拿出抹布,把最靠近炉火的桌面认真擦拭一遍。江婉沐顺从她的好意,直接在那桌子边坐下来。

    那妇人一脸笑逐颜开的望着她说:“夫人,来一壶清茶吧。”江婉沐抬眼望到炉上一个个大茶壶,她开口问:“那样大的一茶壶,我一个人喝不完,一会家里人过来,茶壶里的水又冷了。”那妇人笑瞧着江婉沐,开口说:“妇人,你要点些小吃吗?我和当家的可以送你清茶喝。”江婉沐听她这话有些意动起来,她侧目而视又不见那里有摆设小吃的地方。

    妇人见到江婉沐这般模样,她笑容满面的跟江婉沐说:“夫人,我家当家的有家传的手艺,他亲手做的那些小吃,尝过的人,都说实在太好吃。因为每次做得少,我们从来不敢摆在台面上卖,都是熟客们过来,自已找我们点,有些人还会提前要求打包带走。今天你是第一个来喝茶的人,不如我先送你一份小吃让你尝尝。”

    江婉沐那好意思白吃别人家传的小吃,她笑着说:“你先拿几样给我尝尝。”那个妇人笑着走进到茶棚的后面,很快端出几样小吃出来,颜色瞧着就顺眼,味道闻起来香纯悠长。江婉沐瞧着桌面上的几叠小吃,伸筷子过去夹一些到嘴里,入口后味道未变而且是用牙齿咬到间,能感受到小吃的清脆。江婉沐每一样尝过后,抬头笑瞧妇人说:“好吃。你当家的手艺精湛,你这里还有别的小吃吗?”

    那妇人笑着点头说:“还有几样小吃,做的份量不多,不能让人打包带走。我给你各上一叠过来,你全尝一下味道?”江婉沐听懂那妇人的话里意思,她笑着点头说:“好。”妇人很快的端了几叠小吃过来,江婉沐又一一尝过后,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对妇人说:“各有各的味道,好吃。当家娘子,你给介绍下,那几样打包带回去,可以吃久一些。”

    那妇人已端来一大碗的茶递给江婉沐,她站在桌子边笑着说:“夫人,眼下天气冷,样样都可以吃久一些。只是我瞧着你是连将军带过来的人,就实话跟你说,我当家的做的小吃,味道比一般人做得好吃。只是这时间久了,味道总没有当天吃的好。你这次吃了喜欢吃,下次想吃,可以跟连将军说一声,年节后,他们那里天天都会有人过来骑马。”

    那妇人打探的眼神望向江婉沐,见到她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往桌面上点了先上来的几样,笑着说:“我要这几样,你先帮我打包五大份,我们走时再带走。”江婉沐说完话,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妇人说:“这是订银,一会我们的人,会过来喝茶,吃小吃,全用这银子记帐。不够的,到时我再添给你。”那妇人一脸为难的神色瞧着那男人,那男人冲着她点头,她才顺手把银子接过来,笑着说:“好。那你坐着,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开口。”

    那妇人进到茶棚后面,听得到后面传过来的动静,而那男人守着炉火边,炉上摆着的那些茶壶,不时发出水‘咕噜’的水叫声音。江婉沐眼光往那空荡荡的地方望去,她听到喧嚣的声音后,稍稍转头见到进来的地方,又行进来男女老幼夹在一起的一群人,瞧上去仿佛是几家人混在一块。男人们一个个仰头大笑着,女人们和孩子们跟着哄笑着,非常热闹的几家人。

    马场的妇人们迎上去,说了几句话后,那群人便往茶棚里走来。那个妇人已从后面出来,她欢喜的迎上去,嘴里叫着:“刘军爷,王军爷,林军爷,你们带家人来了?哇,这几位公子长得俊,几位小姐长得端庄。”江婉沐听着妇人甩出一串的夸赞话,她眼里有着笑意,略微低垂眼,举起碗又喝了一口清茶水,茶水里有种独有的清香味道,少掉平时茶里面的苦涩味。

    江婉沐的身边桌子上坐了人,她没有多抬眼去瞅人。已听见身边桌面上的妇人笑着打招呼说:“咦,你是那位军爷家的人,你到的好早啊。”江婉沐在她问第二遍时,在茶棚男当家的眼光示意中,才知道身边桌上的妇人在跟她打招呼。她笑着转头瞧着那位穿着吉兆字衣裳的妇人,她笑着对她说:“你好。”那妇人瞧着她的神情举止,反而有些不好开口问下去。

    江婉沐见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又回头继续往外面望去。身边桌上的那个妇人已招手叫来茶棚妇人,低声寻问说:“我瞧着那位夫人坐在那里,就比我们这些粗人来得斯文些,她是那位军爷的当家夫人?”茶棚妇人一脸为难神色瞧着她,她又见江婉沐明显不在意的表情,低声说:“今日连将军带着许多人来马场骑马,这位夫人是跟着一块过来的人。”

    茶棚妇人的声音虽说低下来许多,可惜棚里众人还是听了明白。别的桌上坐着的妇人,这时跟着坐到江婉沐旁边的桌位上。江婉沐听着旁边桌位上的动静,她眉眼不动的喝着自已碗里的茶,在妇人给她续茶时,开口说:“我喝着你家的茶水,挺对我的胃口,我多嘴问一声当家娘子,你们家这种茶叶可以卖我一些吗?”

    茶棚妇人又瞧向自家的男人,见到他点头后,笑着说:“夫人,我们家的这种茶叶,是不卖的。只是你刚刚已吩咐打包许多份小吃,我当家的说,可以送你一小份尝尝。”江婉沐笑着站起来,向着茶棚男人那处微行礼,又对妇人微微行礼说:“多谢。”隔壁桌子上的妇人们全瞧着她,茶棚的男当家笑着点头,女当家脸红着说:“夫人,你太客气了。这茶你要是喜欢,以后马场每月开放时,欢迎你再来马场喝我家的茶水。”

    江婉沐坐下来后,微微笑着瞅着她摇头说:“我不会骑马,不知下次来是几时。”江婉沐的神色淡定自若的转过头,她往更远处的山上望去。旁边桌上的妇人们,不时向她投过来好奇打量的眼神。几个妇人们拉扯后,有一个蓝衣妇人立在江婉沐的桌旁,江婉沐收回眼神,淡然的瞅着她,见到她满脸不安的神色。她不语的端起桌面上的水,品尝了一口水,水有些冷起来。

    江婉沐来时已听连皓提过,马场只有这一个茶棚可以休憩,眼下茶棚里除去小孩子们的说话声音外,最打眼的人,就是立在她桌边的妇人。江婉沐暗自叹息一声,对一直不开口的蓝衣妇人微微笑着说:“请坐。”蓝衣妇人长舒一口气,赶紧坐在她对面,而旁边桌子的妇人,已经开口催促她说:“林夫人,你开口说话啊。”

    江婉沐微微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已处事还是太过粗疏,这样的地方,跟着连皓一块过来,偏偏她又是单着的一个人,不怪别人会对她有好奇心。那位妇人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她很是用力的说:“夫人,她们让我来问你,你跟连将军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大,一出口而茶棚里没有第二个人说话。江婉沐一脸有趣的表情瞧着她,低声说:“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和你们说的连将军没有关系。”

    ‘啊’她明显不相信的表情瞪着江婉沐,旁边桌上的妇人们同时叫着:“不可能。我家爷说连将军天生不喜欢女子。”江婉沐听这话后,实在忍俊不禁笑出来,她望着那失言的妇人,她一脸赞同的说:“夫人们,你们的爷很是英明。”而后面桌上的男人们,已经有人开口拦阻说:“那位夫人,我家娘子不是那种意思,将军为人洁身自好,是一个大大的伟男人。”

    江婉沐没有回头去瞧一眼说话的人,她只是轻轻笑起来说:“几位夫人们所言甚是,那能影响到他伟大男人的好名声。”‘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你污蔑我们将军的名声。’‘将军从来没有那种,、。’‘你这个女人,你把话说得清楚些,你这样说的不清不楚,你跟将军有仇啊。’

第四百零三章心乱(3)

    众怒难平,蓝衣妇人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江婉沐,望见她满脸不解委屈的神情。她有些着急的提醒她说:“夫人,你刚刚那话的意思,没有说得太清楚,你好好说一次给几位爷听。”江婉沐怔愕的瞧着她说:“夫人,我没有说什么话啊?我不过是顺口赞同了几位夫人的话。难道几位夫人是能说那样话的人,而我是不能说那样的人?”

    蓝衣妇人和旁边桌上的几位妇人,打量着她脸上惊讶的神色,她们心里多少也认为自家的男人们太过大惊小怪,眼前这位女子,不过是顺口接了她们的话茬。她们转头去瞧自家男人的神色,江婉沐眉眼微微低垂下来,小心的掩饰起眼里不经意间浮起的笑意。

    蓝衣妇人瞧着眼前眉眼低低的女子,她轻叹息一声解释说:“夫人,我家的爷和他的同袍们,是跟连将军有着同生共死的交情,他们听不得任何人说连将军一个‘不’字。我知道你刚刚是顺着我们的话说,只是让几位爷有些误会。唉、都怪京城里的有一些闲人,吃饱了饭没有事做,竟然乱传连将军有暗疾的事情。

    连将军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听说前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回他的夫人和一对儿女,他现时正想着法子让他的夫人对他回心转意,眼下可容不得那些人再乱传一些怪话,到时误了别人的一家团圆大好事。我听我家爷说‘连将军和他的夫人是因为有一些误会才分开,他待他的夫人一直情意深重,从来不沾别的女人身,一心盼着和他的夫人能够再团圆。

    夫人,说句心里话,你们这种识字多的人,说的话就是比我们能转弯。所以几位爷们听你那样说话,心里一时着急才会冲着你生气。你既然是跟着连将军一块来的人,自然能明白他的好。”江婉沐一脸惊叹的瞧着眼前这位妇人,她说的话,是不识字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吗?旁边桌上几位妇人们笑瞧她惊叹的神色,当中一个妇人爽朗的说:“夫人,她也是进过几年家学的女子,自然比我们粗人会说话。”

    江婉沐当既笑起来,望着对面的女子,说:“我从来没有进过一天的家学,我现在认的字,也是向人一个个请教过来。我的心眼不多,说话也不会转七八道弯。只是世间的事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几位军爷今日可以拦截得了我的话茬儿,可是拦阻不了天下人的嘴。有些事情,时间长后,自然有别的事情,翻了上来盖过旧事。现今,有几人记得几年前传过的流言蜚语?

    你们越是这般的帮着连将军,旁人越会添油加醋的多说一些闲话。你们家的爷,还不如在别人说得开心,他们跟着一块去打趣一番。他们都敢跟着去笑闹,那连将军有暗疾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外面的荒诞传言。”江婉沐听文九娘把那流言当笑话讲过,她笑着说:“外面现时提起连将军有暗疾的事情,一个个就差额头上没有刻字证明他们所说属实。我听父亲说过‘连将军只是在边境伤病没有得好的处理,眼下要好好休养三四年,就可以恢复原本的体质。’”

    江婉沐现时明白为何那事情到后面,越发传得无边无际,而且是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那事的真实性。实在是连皓的军中同袍,舍不得他在言语中受到一点的委屈。象她刚刚那般的话,性子粗的人,一边只会当做没有听见一般,而这几位爷明显不是细腻的人,却对那话愤然而起的反击她。几个大男人用言语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江婉沐想想后转头去打量那几位黑衣军爷,望见他们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后,她淡然的回转头来。

    茶棚里除去孩子们的说话声音,一刹那间安静下来。江婉沐的眼神往远处望去,而蓝衣妇人在众人的眼光中,她略微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夫人,他们几位当年性命交关时,多亏有连将军的带领,既保了性命还立了功,他们自然待连将军的情意与旁人不同。这是太过关心则乱了规章,没有人想到越是这样,反而越给连将军添了乱。其实夫人如果见了连将军夫人,还请帮着说话,连将军实在是一个伟男人。”

    江婉沐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她的脸上,望见她眼里的期盼神色。她暗自叹息一声说:“夫人,他们既然已经分开,自然是有分开的原因。有些事情,已经错过,哪怕事后,当事人后悔莫及也是无路可以再退。”江婉沐嘴快的说完这话,抬眼就望见蓝衣妇人眼里的愤意,她暗自在心里后悔起来,自已何必在这样的地方,面以一心拥护连皓的人,说着这般的实话。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下来,旁边桌子的妇人,就嚷嚷起来说:“夫人,别是你见不得别人合家团圆,连将军那样的一个伟男人,他愿意回头再找他的夫人,对他的夫人可是三生有幸的大好事情。这样孩子们有爹有娘,可以在一块过日子,是多好的事情。我不会说你的话,可是我觉得没路可退,可以转着弯再走原路就是。只要一家人能团聚在一块,多转些弯子怕什么。”“大姐,你这话说的中听,元配夫妻才是真的情深,那种半路夫妻有几人情深意重。”

    江婉沐顿时有种她是罪人的感觉,不过她可不想再多一语,又惹来许多的讨伐的声音。她听到细碎的马蹄声音,把目光往远处望去,见到有人骑马奔回来。两匹马越来越过来后,已有粗壮的妇人迎了出来,她见到马背上的人影,眼里有了笑意。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在妇人们的扶持下马,两人走到一块后,抬眼望见茶棚里的江婉沐,两人蹒跚扶持着慢慢走过来。

    江婉沐已招手跟茶棚妇人说:“我要一茶壶水,先给我拿两个茶碗过来。”那个妇人顺着江婉沐的眼光,很快拿来茶碗和两双筷子,又提了一茶壶水过来,她提高给江婉沐续上水后,才往两个空碗里注水。江婉沐笑着说:“多谢。”那个妇人提着水,同她低声说:“夫人,这水我给你放着保温。”江婉沐自然满意的点头,那个妇人见到江婉沐脸上的笑靥,她想想靠拢过来,低声说:“连将军是好人。”

    妇人提着茶壶离开后,在蓝衣妇人好笑的眼神中,江婉沐伸手揉搓起额头,她自然明白连皓不是坏人,要不她也不敢如此放心两个儿女与他亲近。苏欢娘子和吉言坐下来后,吉言伸手按着腿,笑着说:“小姐、小懒,还好你没有跟着跑远去,我这一双腿好象不是我自已的一样。”江婉沐听着吉言的话,她笑着指指茶水和小吃说:“我是想跟着你们跑远些,可惜我骑的那匹马太过欺生。

    喏,这是茶棚当家亲手做的小吃,我尝过好吃,我叫当家娘子顺带给我打包了一些带回去吃。”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端起茶水小口喝起来,两人放下茶碗后,都是一脸欣喜的表情,苏欢娘子说:“从前哥哥好象从一个地方,带过这种茶给我们煮着喝,只是我们煮后没有这般好喝。”吉言笑着跟江婉沐说:“小懒,你有没有叫打包一份这样的茶回去?我觉得比有些大户人家待客的茶都要好喝。”

    江婉沐笑着点头说:“两位当家的很会做生意,他们的茶不另卖,因为我打包了小吃,他们就送了一份给我。我们今晚回去,让奶娘煮茶水喝,奶娘可会煮茶水。”江婉沐后面那话是说给苏欢娘子听,她听后笑着点头说:“江大婶子茶水煮得好喝,上次能把我哥带来的茶叶煮得喝后回甘。我哥后来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浪费他送的茶叶,让我直接拿来给江大婶子煮着喝。”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听后互相笑望一眼,苏欢娘子这时却注意到一旁的蓝衣妇人,见到她满眼讶意的神情望着江婉沐。苏欢娘子便客气的笑着冲她点示意,她有些羞赧的低声说:“你们是一家人吗?”苏欢娘子瞧着她的神色,略有奇异的望着她,稍有些警戒的看着她。江婉沐凑在吉言的身边,问过几个孩子们的情况,知道连皓派了几位小厮瞧着他们,她才放下一颗心。

    院子里面木根父母要在家里看孙子,两位妇人则是对骑马没有兴趣。江婉沐抬眼瞧见苏欢娘子的神情,又听见那位妇人的问话,她一脸无力的神情侧目而视过去,果然旁边桌上的几位妇人火眼金睛的望着她们这一桌上。蓝衣妇人在众人的眼下,分辨般的说:“你们别太过介意,因为你们是跟着连将军过来的人,我们才会关注了些。刚刚这位夫人还哄我,说她没上过家学,转眼间,她就有了奶娘。一般的人家,可不会给孩子配奶娘。”

    蓝衣妇人的话到后面有些咄咄逼人起来,她眼里有着明显被人骗后的愤懑神色。吉言同样是一脸的愤愤不平神情瞪着她说:“你冤枉人。我家小姐从来不骗人,她是没有上过一天家学。你去京城里问人,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家小姐没有碰过家学的门。我家小姐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第四百零四章心乱(4)

    “吉言,我今日第一次遇见这位夫人,不必说这种交浅言深的话。”江婉沐开口劝阻了愤慨的吉言。她神情淡淡的对蓝衣妇人说:“夫人,你是对所有初见的人,都有如此重的好奇心吗?还是独独看不习惯我一人?”

    苏欢娘子有些怔忡的瞧着江婉沐,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子,没想到她还会有如此清淡的一面。吉言听江婉沐的话,她一脸不快的神色瞪着这个妇人。蓝衣妇人眼神犹疑的瞧向旁边桌边坐着的几位妇人,她转头来坦白的跟江婉沐说:“夫人,我们是听说你跟连将军一块过来的人,才会这般的好奇跟你打听事情,这事是我做得太过了些。

    我既然有心与你相交,也需要慢慢的来。”江婉沐听后只是神色淡淡的瞧她一眼,没有顺着她的话茬儿去接言。远处再次传来悠闲自在的马蹄声音,苏欢娘子在这样静默的时刻,她转头往外面望去,回转头来对江婉沐说:“小懒,阿牛和飞扬他们回来了。”茶棚里已有一些人,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江婉沐笑瞧着那马上的人,张牛和他的两个朋友骑着大马,他们三人明显是护在外围的人,当中围着骑着小马的江飞扬兄妹和两个小女子。蓝衣妇人这时悄无声息的离了这一桌,而吉言欢喜的站起来,她抢先迎出去。江婉沐赶紧开口跟当家娘子说:“给我们上茶碗,一会小吃不够,请帮我们继续上。”当家娘子打量外面奔来的那群人,她赶紧拿来了好几个茶碗,她笑着提醒说:“夫人,刚骑过马的人,还是要歇一会,再喝些温茶。”

    江婉沐笑着向她点头,旁边桌上坐着的妇人们,一个个紧跟着往外面走去。江婉沐望着擦拭桌面的妇人,笑着对她说:“当家娘子,你帮我拿一些小吃,摆放在桌面上。我这张桌面上的小吃,一会要续的话,我会跟你打招呼。”那个妇人扫过江婉沐桌上的小吃,她满脸欢喜的笑着点头说:“好。”反而是苏欢娘子伸手拉扯她,低声说:“小懒,大家只是尝个鲜味道,你别太过花费了。”

    江婉沐稍稍靠拢她一些,低声说:“你啊,别一心想着要替我省些银子,我们又不是那种天天这般消费的人,孩子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难得尝一回鲜味,就不要太拘着大家。你家事方面能干,你仔细的尝味道。”她别有用心的冲着苏欢娘子一笑,苏欢娘子一脸无语的表情瞧着她。当家娘子的手脚快,旁边桌面上很快的摆好小吃。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跑着进来,后面跟着蹒跚行路的吉言。兄妹两人过来后,瞧着桌上的茶水和小吃,两张小脸上满是欢喜的神情。江飞扬笑着说:“娘亲,我同妹妹说过,娘亲一定会点小吃给我们尝味道。”当家娘子这时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往一个个空碗里注好滚烫的茶水后,又给桌上三个喝了一半的茶碗里续上茶水。

    张牛和他的朋友们蹒跚着行进茶棚里,江婉沐笑着指着旁边的桌子招呼说:“阿牛,你带你的朋友坐这一桌,喝些茶水吃点小吃,比跟着我们坐在一桌要舒服自在。”张牛笑着点头后,赶紧招呼他用朋友们坐下来,当家娘子机灵的过来把茶水端过桌去。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在江婉沐身边坐下来,两人瞧着热茶水,他们皱起小眉头的轻吹着水面。

    吉言挪动着身子坐过来,她望着江飞扬兄妹两人感叹的夸赞他们:“飞扬,懒懒,你们两人本事大,我们都是一样去骑马的人,你娘亲是根本上下马坐一会,瞧着是比我们大家舒服多了。可是我瞧着你们两人才是我们当中真会骑马的人,我们别的人都是马骑着人,这下了马,这腿都象不是自已的一样。”她这话一说出来,江飞扬兄妹两人没有开口说话,张牛那桌上的人,没有一个乐意的。

    张牛笑着直接说:“江家大婶子,我们可不会应承你那话。我们是来骑马的人,才不是来给马骑的。我们不过是第一次骑这么久的马,一个个才会这般的难受。我记得飞扬和懒懒两人第一次骑马时,他们回来怕姑娘担心,才忍着痛不敢吭声的。”江飞扬在江婉沐眼光望向他们兄妹时,已赶紧开口说:“阿牛哥哥,我和妹妹第一次骑马时,只骑了一小会,才也没有象你们今天这样走得难看。娘亲,我们那时一点都不疼的。”

    江婉沐忍着笑意点头,顺口问他们:“一会吃过中饭后,你们还要留下来继续骑马吗?”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连连摇头,吉言笑着说:“如果别的人要骑马,我情愿坐在这里喝茶,在这茶棚里面坐着暖和。”张牛的一个朋友接话说:“婶子们,我们也不留下来骑马,刚刚那位婶子的话,说的是粗了些,可我现在觉得她说得对极了。唉,这明天早上看来要叫爹娘扶我和妹子起床才行。”

    两桌子上的人都笑起来,茶棚的两位当家人,也跟着低声了笑起来。那个男当家的笑着说:“这位小爷说的不夸张,每年新兵来骑马时,听说第二天都是要人扶着下床。不过,我瞧你们没有骑多长时间的马,明天应该忍忍就过去了。”江婉沐转头见到苏欢娘子和吉言脸上的笑意,她笑着说:“那我们等男人们回来,问下他们的意见。他们如果要留下来玩耍,我们带着孩子们先回去。”

    两桌子的人,互相交叉着说话。近到中午时,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音,茶棚里的人,招眼往那处望去,见到回归的一个个人。江婉沐打量一眼两边桌上的小吃,吉言这时已经开口对张牛说:“阿牛,你和你的朋友们,你们桌面的小吃不多了,你们赶紧吃净吧。”苏欢娘子提醒江婉沐说:“小懒,回来的男人们,都不会爱吃小吃,我们把我们这边余的小吃,端过去给阿牛那桌,我瞧着那几个孩子懂事,都还没有放开去吃。”

    江婉沐瞧着自已桌面上摆着的小吃,她笑着示意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赶紧端到旁边桌上去。两个孩子机灵的把小吃叠子全端过去,张牛反手拖着他们兄妹两人坐在桌子边,笑着跟他们兄妹两人说:“来,我们桌上吃的人,哥哥们和姐姐们全让着你们,大家一块吃起来有味道。”江飞扬兄妹两人本来就不是怕生的性子,也喜欢跟性情好的少年人在一块玩耍,没一会他们笑闹在一块去了。

    江婉沐望着已下马过来的人,她开口茶棚当家的女人说:“你再拿一些空碗,我还要一壶茶水,然后我们可以结帐。”连皓在前面放慢脚步,他转头望见苏欢和木根两人缓慢的行走,他笑着招呼说:“你们晚上回去,用热水泡一会,明天早起就没有那么难受。”苏欢和木根两人一脸的笑,苏欢笑着说:“还是骑马能够看得远,要出门随时可以走。”木根在一旁点头说:“我在马上还不觉得难过,这一下马后,就觉得双腿都由不听使唤了。”

    志们他们三人的身后不远处跟着连皓带来的小厮们,连皓进茶棚时,望到站起来的江婉沐面前的空碗,他低声问:“婉沐,你已经帮我们叫了茶水?”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早已端着自已的茶碗,坐到了张牛的那张桌子。江婉沐听连皓这话,又打量苏欢和木根两人的神色,她点头说:“我叫了一壶茶水,你瞧下够用吗?”连皓打量桌上的空碗,笑着点头说:“这边我来,你去那边桌上坐坐,让他们歇一会后,我们就走。”

    江婉沐端起自已的茶碗,对已经坐下来苏欢和木根两人点头后。她转身坐到苏欢娘子和吉言留下的位置中间,笑着对她们两人说:“我瞧着他们骑马时间久,好象还没有你们表现的那般辛苦。”连皓这边已对茶棚当家打招呼说:“牛子哥,再给我这里送一茶壶水过来。”茶棚的男当家这时总算移动了身子,提着茶壶笑着说:“三爷,老规矩,对吧?”连皓笑着点头说:“是啊,又不是女人们和孩子们,自然是茶水足够。”

    江婉沐转过头瞧着紧跟着连皓坐下来六个小厮,一个个已端起茶碗小口喝着茶水。连皓赞叹般的说:“牛子哥,今日你这茶为我脸上添了光,茶香。”男当家笑着立在桌旁,他开口说:“我做的小吃也同样为你添了光,那位妇人点了两桌的小吃,还叫打包带回去吃。”他说话时,江婉沐见到两个女子笑意盈然的跟江懒懒说话,她见后心里一喜,又见桌面上余下特别干净的空叠子,她笑着问两个小女子说:“你们喜欢那几样,我打包一份给你们带给家里人尝味道?”

第四百零五章乱了(1)

    两个小女子满脸欢喜的瞧着她,两人又立时瞧向自已的兄长,转过头便皱眉冲着江婉沐摇头。那位年纪显得小些的女子,低声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尝过味道。”江婉沐听后见到年长那小子女子一脸赞同的神情,两人的眼里还是流露出淡淡的不舍神色。

    江婉沐微微的笑起来,她一向喜欢懂事的孩子。她伸手招来当家女人,跟她说:“你再各打包两份小吃给我带走。”那个年纪大的小女子,赶紧开口说:“东家姑娘,不用给我们打包,我们跟哥哥一块来玩,已经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们不能这样不懂事,回去爹娘会骂。”

    江婉沐笑瞅一眼神色紧张的张牛,她笑着说:“你们兄长是阿牛的朋友,我又喜欢你们这般懂事的人。我这个做长辈的代他打一包小吃,送给你们家人尝味。”张牛一脸感激的神色瞧一眼江婉沐后,他笑着跟他的朋友说:“你们收下吧。我虽然叫东家为姑娘,其实心里一直当她是值得相信般的长辈尊重。”

    江婉沐这边桌子上的人,没一会又放松般说笑起来。当家的妇人提来三包小吃放在桌上时,连皓已开口吩咐小厮们把马车牵到外面门口来。江婉沐听到外面外面传来更加杂乱的马蹄声音,她有些皱眉望过去,望进正好回过头的连皓眼里。她心突然的乱了一下,便慌忙回避下他的眼神,听得他低低笑起来说:“婉沐,小厮们已去赶马车,你是想在茶棚里呆一会,还是现在大家慢慢的走去门口候车?”

    江婉沐瞅着他这般打趣的神色,她有些恼怒的瞪他一眼,说:“我瞧着大家都有些累,不如慢慢的走到门口候车。我们几个女人决定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你们男人可以自便。”苏欢和木根两人在一旁听了他们两人的话,苏欢赶紧搭话说:“连将军,我和木根也无法奉陪下去。”连皓痛快的点头说:“好,我带你们去吃过农家菜后,就一块回去。下次有机会,我们大家在一块来骑马。”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到连皓的话语声音,两个孩子在这边桌上已欢喜的叫起来,兄妹两人手拉手站起来,直接奔到连皓的身边。江飞扬扯着连皓的胳膊肘儿,笑着说:“爹爹,你下次和舅舅苏叔叔来,一定要记得带我和妹妹一块来,在马场里骑马,可比在府里打圈子痛快。”江懒懒虽然不出声,同样是一脸盼望的神情望着连皓。连皓难得见到一双儿女会如此的亲近他。

    他一时难忍心中的高兴,笑着说:“好,爹爹一定会带飞扬和懒懒来马场骑马,还要亲自多教你们一些骑马本事。”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后一脸的欢喜,随后两人互相望一眼,江懒懒开口说:“爹爹,你也会教始儿那些骑马的本事吗?”连皓伸手摸江懒懒的头,一脸自得的神色冲着江懒懒说:“我家女儿让我教那小子本事,我自然是会教好他。”

    连皓原本是不爱笑的人,可是这一笑再笑,立时给人一种皓月当空般的惊艳,瞧得每个人心旷神怡。江婉沐眼光淡定的从他脸上移开去,她转头望到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的呆滞模样,又望见那两个小女子羞赧兴奋的眼神,再望见张牛和他的两个朋友脸上呆呆的惊叹神色。她在心里暗自好笑一声,这美色从来是易迷惑人心,色不迷,人自迷啊。她伸手轻拍张牛,张牛惊醒后,抬眼瞧见江婉沐眼里的好笑神色,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起来。

    江婉沐忍着笑意指指桌上三包东西,说:“阿牛,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一人提一包小吃。我们的这份,你回去直接交给你娘去处置。现在我们要起身去候车。”江婉沐笑着站起来,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自然紧跟着站起来。连皓已经带着江飞扬兄妹两人往外面走去,苏欢过来望见自家娘子脸上的粉红,他笑嘻嘻的打量她一眼,惹得苏欢娘子低下头。

    江婉沐伸手扶持着吉言,木根关心的打量着吉言的神色,又笑问江婉沐说:“妹妹,你的腿可疼?”江婉沐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低声说:“哥哥,我给人牵着在马上慢走一小圈就下马,如果那样腿还会疼,那就是豆腐做成的人了。”木根好笑的想着江婉沐在马场里,别人都是一次选好马,只有她换了好几匹小马。每匹马只要她骑上去,那小马便变了性子,懒得没有人牵着,便轻易不肯跨一步的的样子。而换了另一个人骑上去,每匹马都是欢喜的往前奔去。

    江婉沐想起今日骑马,她也是相当的无语,她连换三匹敌懒马后,最后还是由连皓亲自为她选了一匹小马,那马在她骑上去后,好不容易才主动迈了几步,然后回头望着连皓。江婉沐那一刹间的脸羞赧得不敢抬起来,连皓忍着笑走近她马旁,仰着头跟她说:“婉沐,你下来,我带你骑马吧。”江婉沐自然是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他的马背上,她一脸无奈的神色说:“你让人帮我牵着马,我就在马背上坐一圈,算我来了马场一回。”

    江婉沐扶着吉言走出茶棚外面,侧头正好瞧见木根满脸的笑意,她有些生气的说:“哥哥,你笑话我。”吉言原本扶着腰蹒跚着走路,听到这对兄妹的话,她忍不住笑着停下来说:“木根,小姐,你们两人不要说话。我,实在忍不住了,太好笑了。啊,痛。”她一边笑一边叫‘痛’,瞧得江婉沐好笑的扶着她说:“你明天早上醒来,才有得你叫痛的时候。”

    木根走到吉言那一边去,有些紧张的安抚她说:“你别笑下去,你越笑越会觉得肚子痛。”他这话一出来,江婉沐反而想想忍俊不禁笑出来,她笑着说:“哥哥,你再说下去,吉言的肚子会笑得更加疼痛起来。”吉言冲着木根说:“你去陪飞扬和懒懒两人吧,你跟在我们身边,你又忍不了要笑话小姐,一会我想着小姐骑上马,那马便不肯动的样子,我又会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三人这样笑一阵后,自是停滞不前,转眼间,有许多的人,越过他们的身前。等到他们三人走到马场的门口时,见到围拢在连皓身边的男男女女。他们抬眼望过去,有几个男子正和连皓说话,他们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女子,一个个用仰慕的眼神瞅着连皓。江婉沐走近后,在连皓身边没有望见两个孩子的身影,她放松了一口气。她转眼瞅到那些女子们的炽热如火的眼神,她有些恶寒的抚下胳膊。

    江婉沐已瞧见连皓派来的三辆马车,苏欢他们都站在马车旁。她低声对木根和吉言说:“我们进到车里去等连将军。”他们三人赶紧往三辆马车处走去,苏欢他们望见江婉沐三人后,紧跟着松了一口气,一行人快快的各自爬上马车。张牛带着江飞扬兄妹两人过来,他特意跟江婉沐打招呼说:“姑娘,你放心飞扬和懒懒两人,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江婉沐自然是点头,两个孩子欢喜的跟在他的后面,他们宁愿和少年们少女们挤满一车。

    马车上,只有江婉沐和苏欢娘子加上吉言三人,苏欢娘子艰难的把脚伸直开去,吉言有样学样一般的伸脚出去。江婉沐在一旁瞧着两人脸上难受神情,笑着摇头问:“下次有机会来玩,你们还跟不跟来?”这两人同时点头说:“跟。”苏欢娘子转而又摇头说:“只怕是不会有下次,我瞧着姑娘是不会再来一次。”江婉沐伸手遮蔽住眼睛,叹息着说:“我闭下眼,到了你们叫我吧。”而那两人却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吉言笑着说:“小姐,你别这样,我们不会笑话你。”

    “是啊,面上不笑话我,心里却不知已经笑了我多少次。”江婉沐自已说着这话,想起来那情景都忍俊不禁放下手笑起来,她笑着说:“我大约与骑马无缘,要不就是人善被马欺负。”苏欢娘子却在这时叹息着说:“可惜我们来时,外面这里没有旁人瞧着。真应该让那些围着连将军的女子,瞧瞧他是如何细致的待你。”

    江婉沐听后显得有些沉默,在她们上马车时,连皓已经挤出包围圈。江婉沐听到他大声音说:“今日我不得空与你们多说话,我是特意陪夫人和两个孩子带着一些朋友来马场玩。现在两个孩子叫肚子饿,已经上了马车,我这个做父亲要赶紧带他们去吃饭。”“将军,你去农家菜馆吃饭吗?我们也约了去那吃饭,我们去看看,会不会定在同一家。”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吉言打量一眼江婉沐的神色,她伸手捏下苏欢娘子的手,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无话可说。江婉沐回过神来,望见她们两人你一眼来我一眼去,她在一旁瞧得兴起,低声说:“你们两人在眉眼传情吗?”苏欢娘子和吉言两人转头望着她,两人抖动手指说:“东家(小姐)我们本来就肚子痛,你还要说话给我们逗乐。”江婉沐一本正经的望着她们两人说:“没有,我刚刚瞧着你们两人,就是在用眼神说话。”“哈哈哈”“受不了,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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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望族介绍:
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 一波又一波,她终是做为一颗棋子,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 受不尽的冷遇,活着,自在的活着…… 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 .守护好本心,缓步行在繁华中…… 多谢编编小姜姜提供的封面,非常的合心意。衣冠望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望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望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