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七星异动
世一见无路可逃,索性扔下背包,从腰间取出一柄漆黑军刺,“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不,这很容易……”
文雯轻轻念着,整个人已经拖刀电射而至,下一瞬间,刀光划过,如半月斩破夜空,带着冷冽杀意,势不可挡。
正捏着军刺做防御状的世一在刹那失神之后浑身微微颤抖,吃力的扭头看向身后,“好……好快……”
话未说完,他手中军刺乍然断裂,胸腔处飙射出红色血液,他竟连人带军刺给斩为了两段。
正拔腿往这边追来的陈光也看得眼皮直跳,“我的个天。”
文雯回身看着陈光,一手捏着刀驻在地上,“我不让你躲石头后面别出来吗?”
陈光鼻子里不爽的哼着,“你别闹,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文雯点头,深吸一口气,“谢谢你。”
“谢什么?谢一万句不如来抱一个。”陈光整了整背上的包,嘿嘿着往文雯靠近。
文雯白了他一眼,抹掉一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脸上的血迹,反手却又是两刀戳在刚才先中了陈光一镖各自倒在地上挣扎的两名杀手背上,如切开豆腐般穿透这两人身体,两人短暂挣扎之后慢慢不再动弹。
“这样的我你也敢抱啊?”
收刀,文雯转身看着陈光,眼神里似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换个正常人,看见一女神般的女孩子如此轻描淡写的补刀结果两人的性命,别说靠近她了,恐怕就连站稳身子都难。
可陈光是谁?
老夫在须臾海里亲手宰过的人加起来有一个加强连好吗?
在现实生活里亲手杀死的人也不低于十个了,虽然今天的文雯让他心里有些震撼,但他倒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他耸着肩一步步往前走着,“这有什么?该死的,总是要死的。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我不也刚杀了两人吗?”
“你不觉得我是个侩子手?”文雯又指着山下殷红一片拖了五百多米的来时路,只见着七七八八的树木歪歪扭扭的倒斜着,上百人的尸身与这些被斩断的树木组成了一片红与绿交汇的恶魔画卷。
陈光摇头,他依然在靠近,“我不是很清楚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你看,你要杀人,我帮你先下手为强。”
看着越走越近的陈光,文雯掩嘴笑了,“就像咱们打游戏时我要补刀,你帮我垫刀的意思?”
“就是这个理。”
“能认识你真好。”文雯用衬衣袖子擦拭着刀上的血迹,浅笑着往陈光走来。
虽然她还是非常别扭,实在不是很适应和陈光这样的相处和聊天的方式,甚至心底不断冒起鸡皮疙瘩,但她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开心的。
就在两人逐渐靠近到约莫十米时,文雯却突然觉得腹中乍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热流,是如此的突兀和诡异,毫无挣扎却来势汹汹。
她娇羞的嘤咛一声,捂着肚子,右手用刀撑在地面才堪堪没有摔倒下去,只别着脚歪歪扭扭的站着,浑身上下分外乏力。
腹中似乎翻江倒海,一分为七化为七星布局的内劲在她肚子里横冲直撞,简直像是七只顽皮的小猫。
但这冲撞却又并不致命,甚至都算不得伤势,只是这些调皮的内劲稍许失控,每一次冲撞都只让她腹中酸痒难耐,却又带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之感。
她百思不得其解,面色涨红,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陈光见状,不明就里,赶紧快步往前追来。
随着陈光继续靠近,文雯腹中异动却越加猛烈。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手中的刀上还滴着别人的血,鼻子里闻到的也全是血腥味,放眼望去那一片片全是不久前刚死在我手上的百条人命,可我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小腹处的酥麻酸痒之感越来越强烈,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她的脑海中甚至开始浮现幻觉,昨晚把陈光敲晕了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完全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现在脑海,这还不算完,她甚至开始发散起思维来,在厨房里、网吧里、客厅里,甚至在学校的操场里……
伴随着腹中异动,这奇奇怪怪的思维来得是如此的猛烈,文雯惊慌失措却毫无办法,堂堂文宗境强者的意志在男女之事上的意志力竟顷刻间土崩瓦解,因为压根就是她自己的内劲在作祟,敌人来自内部。
双腿的抖动越来越剧烈,她甚至隐隐觉着自己那最为尴尬的某关都快失守,腿缝中渐渐传来湿润之感。
终于,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消散之前她发现了问题所在,一定是因为陈光!
你这家伙是人形自走催*情药啊?
她鼓起最后的力气大吼着,“你别过来!”
然后她猛的转身踉踉跄跄朝着远处奔行而去,虽然步履蹒跚但却速度极快,刹那间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到二十米,让正张开双臂打算搂她个满怀的陈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陈光挠着头。
文雯深呼吸几口气,感受到腹中异动终于渐渐平息,大口喘着气,一手拄着长刀,另一手勉强做出个别靠近的姿势,“情况……有点不对劲,反正你先别过来就是了。”
她看着满脸茫然的陈光,心中是又羞又急,只觉得自己是给下了降头着了魔。
“我……我要先走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的文雯,决定先跑为妙。
陈光哪儿愿意这就放她跑了,拔腿就往她的方向追去,“你休想啊!”
前一瞬间还霸气四溢杀人不眨眼的文雯却花容色变,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转身就逃,“你够了啊!别追了啊!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现在情况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啊,聊着聊着就对劲了啊!我绝对不乱来,你放心啊!你还不了解我么?”陈光这次说什么也想和她并肩作战,哪怕她真还有什么厉害得要捅破天的对头,就不信老夫这通天圣杯之主还能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没看老夫今天不过略施技巧,就救你一命的么?
“这一码归一码!”文雯继续逃,“你到底从哪里去学了双修功法?”
陈光依然追,“什么双修功法?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没有?”
“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这也对,那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你说话归说话,咱能不跑吗?我快追不上你了。”
“我就是要你追不上啊!”文雯都快哭了,本来逆推了这好基友之后就分外难堪,想起自己折腾他不成,反给坑得脚趴手软时就相当尴尬,现在更又发现这诡异莫名的现象,堂堂文宗境强者,一代女汉子文雯表示自己快不想活了。
“你给我站住!”陈光心里那个气,只恨自己是麒麟臂而不是麒麟腿,这追不上啊!
他真是捶胸顿足,“你怎么能这样!睡了我你得负责啊!”
文雯看他这快气坏了的样子,倒是笑了,目前尚在安全距离,索性便停下来,“你先别过来,站远一点,我和你好好说说话行不行?”
“为什么我就不能过来?”
“你不听话我就走了啊!”
“好吧,你说,我听着。”陈光这回老实了,没办法,人家腿上也有内劲,跑起来和兔儿撒欢似的,真追不上。
“你怎么就知道我把你睡了呢?你有证据吗?”文雯突然冷不丁说道。
陈光一呆,仔细回想还真特么没证据,就连记忆都没有,每次迷迷糊糊稍微有点意识时好像都给她在头上补了一刀,什么都想不起。
“这……”他竟无力反驳。
“所以,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文雯耍起赖来。
“我……我特么可以说脏话吗?”陈光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文雯真是觉得他可爱极了,调皮的眨眨眼,“行了,我不逗你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咱们到底发生到什么程度了啊!我好急啊!”
床都垮了,老板娘说整栋楼都在跟着晃,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
陈光又在心里问琉璃,她这个偷窥狂应该知道点什么了的吧,可琉璃却好像故意和他装不在,没搭理他。
文雯眼珠一转,“反正你不是擅长yy的吗?你自己想象呗,你想什么样,就怎么样。”
“床单被你拿走了!把床单交出来!”陈光灵机一动,想起另一个非常重要的证物。
“不给。”文雯浅笑着,她真的觉得很神奇,即便是在如此奇怪处境下的自己,和他只不过简简单单说上几句话,心中那股积压起来的戾气与沮丧竟渐渐消散了。
虽然自己背上的担子还很重,文家内部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二叔的仇不能不报,父亲的毒也得想办法去解,只是杀了个自以为聪明的傀儡三叔,背后必定还有别的幕后主使,明明这些事情该如同千斤重担般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可只是和他这样插科打诨几句,虽然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但文雯却觉得自己总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尽的斗志。
是了,如今的我已是百年一出的文宗境强者,我又怕得谁来?
想及此,她心头豪气顿生,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落在树梢之上,“陈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现在面对的状况你的确帮不上我什么忙。虽然你这手暗器功夫很厉害,但你这瘸着腿走路,偏科太严重,我暂且不愿将你卷进来。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最好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你好好保重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好。”
陈光这就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什么叫我帮不上忙?”
他话未说完,站树上的文雯却轻轻一挥手中长刀,从半空里飘身落下,本就长达一米五的刀刃前更凭空冒出一截虚影,随后文雯单手持刀对着前方一块一人高的大石舞出一轮炫目刀光。
转瞬之后,她收刀藏在身后,这块石头便径直崩散在地,化成均匀的无数块方形碎石。
“我以内劲驱刀,可轻易开山裂石。现在的你虽然会暗器,但那终究等不得台面,给人一旦近身,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光沉默了,她还真没说错,自己真非得纠缠着她,说好听了叫并肩作战,说难听了就叫拖后腿。
可他又觉得相当不甘。
“你放心吧,待我以手中刀斩尽仇敌,我就回你身边,咱们还是和往常一样,行吗?别让我为难。”
文雯这次是真要走了,陈光留不下她来。
“我不放心你,我自己也有些问题要解决。”
“你说的是你家里的事吧?我怀疑那事情与我有关,只是不能笃定而已,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
文雯说着便从地上纵身一跃,投入山林中。
“什么你都做完了!那我能做什么!”陈光大吼着。
文雯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是我最重要的男闺蜜呀!借用一句超肉麻的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哈哈哈哈!”
“我去你的!”陈光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着文雯狠狠甩去,她却头也不回的探出指头在路过的灌木丛上轻轻一弹,内劲迸发,一片翠绿树叶裹着内劲和陈光扔过去的石头撞在一起,竟是陈光的石头碎成了粉末。
“你走就走,但手机绝对不准再失联!”
“好好好,怕了你了。”文雯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淡得听不见了。
“妈的老子还是给玩完了就甩了!”陈光狠狠一拳打在树上。
一屁股坐下来,讲真,他挺沮丧的,抬起手来捏成拳头,觉得自己这双麒麟臂拿去欺负欺负没内劲的人绰绰有余,可面对文雯的内劲,却是毫无抵抗之力,真丧气。
其实陈光哪儿知道,文雯可不是一般的内劲武者。
他往回走去,心想这地方死了这么多人,得想个法子善后,不然让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刚回到那几个狙击手躺尸的地方,一阵风吹过,掀起世一胸口被齐刷刷切断的衣服,露出下面一纹身来。
陈光眼尖瞧见了,皱眉靠过去,挑开这家伙的衣服,正看见他胸膛印着个汉字纹身,“世”。(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守株待兔
又是碎世?
怎么这群人冤魂不散了还?
这倒霉催的杀手组织的人就死不光么?
你们的胆儿也太肥了吧,连内劲势力间的争斗也敢搀和进来?
再见碎世,他倒是又想起薛琳来,他可是单枪匹马去找这组织的麻烦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究竟是死是活,算了,我在心里给他祈福几秒钟吧,把老夫这通天圣杯之主的福泽分他一点,保他平安归来,恩,没错就是这样的。
再独自回到刚才文雯与那些人的厮杀之地,看着这满地狼藉,陈光在脑子里推想着刚才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厮斗,坦白说他心里还是挺发毛的。
地上这些人死相太难看了,就没一个四肢健全的。
要不是骨子里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陈光简直觉得文雯才是那个女魔头。
他心里琢磨了一阵子,还是决定给顺德特训营的钱明打电话,在燕京也没认识别的军方人员,收拾这种特殊状况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比较好。
“喂,钱明,我正在西郊丰镇外面的山区里,就是之前我让你们帮着找的那个内劲高手的方向。”
钱明看了眼在身边竖着耳朵的谭照华,小心翼翼的问着,“陈教官,情况怎么样了?”
“大概,死了一百多个人的样子。”
“什么!”旁边偷听的谭照华一时间没忍住,惊叫出声来。
“有专门善后这种状况的特殊职能部门吧?”陈光有意无意的问着。
那边谭照华已经抢过了手机,“小陈你好,我是谭照华,是有这种部门,不过不属于我们军方分管,但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联系他们过来处理。”
陈光嗯了声,“我着什么急,只是这一摊子太吓人了,怕把老百姓吓到而已。”
他一边说着,心中却想着,某种意义上一年前的自己似乎也属于那种会被轻易吓到的老百姓吧?
文雯快速奔行着,她打算径直回文家去,如今父亲中毒,二叔被害,三叔死于自己手上,文家内部必定混乱一片,早一点回去就早一点能把文家安顿下来。
虽然遗憾无法从三叔文正云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来,但事已至此她也莫可奈何。
幸好如今的自己已是文宗,只要绝对的实力在手,终究不怕那些魑魅魍魉。
她捏紧了手中的刀,气势更盛了。
一不小心步子迈得大了一点,裹在腰间的床单给掀开来,劲风刮过,两腿之间的裤裆里却传来凉飕飕的感觉。
文雯气势顿消,红着脸暗骂自己不争气,刚才自己到底发了多大的洪水啊!
她又试着运转一番内劲,却没再发现任何异常。
算了,这事显然是个未解之谜了,这大概就是自己意外突破文宗境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吧。
此时,没人知道陈光的杯中界里堂堂琉璃大人竟眼巴巴看着云台愁眉苦脸,毫无办法。
“刚才他问我发生什么事了,鹿鸣。”琉璃远远的对着地上的鹿鸣花似是自言自语道。
鹿鸣倒是没所谓的轻扭枝干,“你就如实告诉他呗。”
琉璃脸一红,“没好意思,我没理他。”
“可迟早会露馅的。他早晚会发现你这神皇的无能。”鹿鸣十分毒舌的吐槽着。
琉璃再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我无能呢?都是通天圣杯的错。”
“道理我都懂,可神像为什么不见了呢?你倒是给个解释呀。”鹿鸣继续刺挠着琉璃。
琉璃大人终于崩溃了,跳将起来,连连跺脚,破罐子破摔道:“我管他那么多作甚!没了就没了!就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他如果进来问,就揍他!”
鹿鸣嗯嗯着,“没错!揍他!揍得他不敢问!”
陈光跑到半山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远远望着下面,他也是好心,这地方虽然人迹罕至,但不排除有人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可能,在谭照华嘴里的特殊职能部门到达之前,他打算自己把这片地方盯着,万一有人靠近就将对方驱走。
先前忧心文雯的安危,他都没怎么在意这一路的惨象,现在无事一身轻,倒真是越看越毛骨悚然。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表,怎么来这么慢呢?
这特殊部门的效率有点低下呀。
“快点!白痴!再开快一点!”
一辆改装过的宝马五系正疯狂嘶吼着发动机,从燕京北侧沿着山路朝着丰镇风驰电掣而来,坐副驾驶的劲装中年人满脸焦灼的催促着。
“妈的你别催我了,这破路弯弯绕绕的,我已经开到一百三了,万一翻了车咱们就等着跑过去吧。”
负责开车的年轻人也是个暴脾气,顶撞道。
“不是我在催你,而是命在催我们。文老三现在发了疯,咱们去晚一步他就真敢要了文雯的命,如果文雯死了,影先生会怎么拾掇咱们俩你该是明白的吧?”
“行了你闭嘴,我加速了,我拼了还不行吗?你能耐,再去找个比我开车更快的人来呢?”
“好我不说了。”中年人叹了口气,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他们两人原本负责在暗中盯着文正云的,在今天之前,这颗棋子的动向都在他们掌控之中,可没想到今天文正云突然拉扯出他手下所有能动的人手直扑这里,让原本平稳的状况猛然急转直下,他豁出去了。
如果文雯真死在文正云的手里,他们这两个负责随时汇报情况的探子必定逃不掉一死,或许能干脆利落的死去都是一种幸福。
“你说文老三会听咱们俩的吧?咱们可完全不是他对手。”
“你只管放心,我手里有影先生的信物,他一瞧见信物就明白厉害了。他只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枭雄,我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和影先生为敌。”
吱嘎一声,车停在了路边,两人跳将下来直扑山林。
约莫半个小时后,正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时不时伸长脖子四处打望的陈光目光一凝,发现了这从远处踩着软泥飞奔而至的双人组。
陈光下意识的就想起身,但他心念一转,猛然一缩肩膀钻进了灌木丛里,这两人的步子太快了,不是普通人。
可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之前谭将军说好的特殊职能部门,毕竟这么大的烂摊子得收拾,区区两个人来并不顶事,再者,这两人行走间虽然动作敏捷,却没什么军人风范,倒颇酷似藏在暗处的刺客或是杀手。
那么会是什么人在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又鬼鬼祟祟赶来的呢?
文雯藏在暗处的对头?
陈光越想越是有这可能,他有些蠢蠢欲动,但又投鼠忌器,虽然不想承认,但文雯刚才那一刀将巨石斩成无数小方块的一招的确给他造成了太大的震撼。
先静观其变好了,陈光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隐没身形。
这两人非常着急,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甚至让他们显得有些仓皇。
“真出事了,好浓的血味,你看见前面东倒西歪的树没有?文老三带着他那群废物和文雯已经打过一场了?动静有点大呀!”中年人一边抬头往前面望着,一边运转内劲让自己稍稍提速,脸色有些发白。
青年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总觉得咱们还是掉头跑路吧,都杀成这样了,文雯死定了。”
“不可能,咱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中年人摇摇头,还是得亲眼看一眼他才肯死心。
两人终于赶到地方,看着这长达五百米的厮杀之路,一阵哑然。
“没看错的话,这些全是文老三笼络来的那些手下?”青年人吞了吞口水。
“全死了,一个个全死了!死得好惨,都没一个全尸,这人我认识,铁掌刘,皮劲高手,手掌连着肚子给拦腰斩断了。这人叫何飞腿,腿上功夫了得,习惯在胫骨上绑着两块精钢,也是皮劲高手,你看他这腿,是硬生生从中间斩断,再带着开膛破肚的。这都是文雯下的手吧,这么长的窄刀,也就只有她的黑斩了。”
中年人一边顺着五百米血腥路往前走,一边眼巴巴的四处指指点点,单纯从个人实力上来说,倒在地上的这些尸身大部分都比两人更厉害,如今却死相如此凄惨。
“这没理由啊!文雯不也只是皮劲高手吗?这是为什么呢?”青年人诧异无比。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的天!文老三在那里!”中年人一指前方。
两人快步追将过去,正看见死不瞑目的文正云。
他们嘶嘶嘶的倒吸着凉气,原本是打算拿着影先生的信物来让文正云收手留文雯一命,却不曾想竟见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就连文正云也被灌顶穿体而死。
“这……出事了,这回可真出大事了!文雯突破筋骨皮,成了文家的文宗了!必然是这样!”年轻人哆嗦着嘴唇。
中年人僵直着脸点头,“走!离开这里!必须马上回禀影先生!”
二人不敢再做停留,转身就跑,那边陈光却已经绕了个大圈子,径直拦在了这两人回车的半路上。
他观察了很久,最终决定亲自出手,两人虽然有内劲,但无论是身手敏捷还是精神敏锐的程度都与文雯都不可同日而语。
同样是全力奔行展现出来的速度,他们甚至比之当初的文二叔都不如。
陈光紧了紧拳头,觉得自己只要小心些或许可以一试,再者,拖过一阵子,谭照华口中的特殊职能部门应该也要到了。
如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不拦一拦这两人,实在说不过去。
大不了就使一个拖字诀好了。
更远些的天空已然浮现两个细小的黑点,陈光一咧嘴,竟然直接调动直升机,这特殊部门权力不小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卑鄙
就在这二人面色仓皇的沿着山道一路急奔,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时,中年人却耳朵微动,猛然大吼,“趴下!”
年轻人当机立断俯身就倒,两人配合默契,虽然相互间嘴上总争来争去,但到了关键时刻他却从不怀疑中年人的判断。
这两人刚弯下脑袋去,四枚飞镖就从他们头顶刮过,没入远处树林之中。
“谁!给我出来!”
年轻人下意识的顿脚,将手往背后一掏,摸出把尺长短刀捏在手中,神色戒备的四处张望。
中年人则将目光投向陈光藏身的位置,拉了把年轻人,让他不要躁动,“朋友,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陈光心头遗憾,没想到这两人在急行之中也保持着这样的警惕性,偷袭不成,只能和他们刚正面了,他从树后跳将出来,拦在这二人面前,“二位,你们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往哪儿去呢?”
“你什么人!”青年作势就要提刀往前。
中年人却是下意识一张嘴,“陈……”
但他马上闭上了嘴巴,而是再回头看了眼正越飞越近的直升机,“不管你是谁,不想死的话就让开!”
陈光可不傻,“哥们你好像认识我?”
“谁特么认识你!滚!”中年人说着,便取出铁链打造的拳套带在手上,肌肉渐长,做出副要动手的模样。
“我们要杀了他吗?”年轻人小声嘀咕着。
中年人缓缓摇头,心里甭提多窝火了,要真能杀就好了,可这人杀不得。
“你去开车,我制住他。”中年人说完,便猛然往前方扑去。
陈光瞳孔一缩,妈蛋这两孙子手里都有家伙,我稍微有点吃亏啊!
幸好哥们我也不是吃醋的,他们兵分两路正好,先试试这中年人的深浅,打得过就干,打不过就跑。
但凡只要有丁点机会,也不能放跑了这中年人,他肯定认识我!
“吃我惊雷神拳!”陈光挥起右手,嘴里嘶吼咆哮着就往前踏步而去。
中年人却不慌不忙探爪来接,陈光的情报他早已烂熟于心,刚才他那手飞镖偷袭就显露出他这手暗器功底的确厉害,但幸好他没有内劲,不能藏镖于风,叫自己听到风声及时躲过一劫。
但你凭什么和我硬碰硬?
你又没内劲,装出一副很刚猛的样子吓唬人?
你还惊雷神拳,我还九阴白骨爪呢!
可就在陈光的右手与他手爪即将碰上的当儿,却猛的往后一缩,无声无息的,呲呲两声闷响从他腹部传出。
中年人低头一看,肚子上正插着两枚嵌进去一半的飞镖,“妈的!卑鄙小人!你暗算我!”
原来,陈光这看似霸道无双的拳头是假,他真正的杀招是他藏在左手指缝里的两枚飞镖,拳头在明面上虚张声势,暗地里却靠着左手手腕小范围的猛抖,以近在咫尺的距离将飞镖隐蔽的射向这老兄肚皮。
正常人甩飞镖,那都得将手臂完全伸展开来才能保证力道与准头,过往陈光在视频和世锦赛上的表演,动作也基本标准,却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杀招却是能在这种近身厮斗的过程中,利用手腕抖动甩出这又准又快又狠的飞镖来。
左手镖出如蛇,陈光再捏着左拳照着这人肩膀轰去,“废话,我都和你拼命了,谁还和你讲江湖道义。”
也是右手刚才为了救文雯时甩出那一镖时肌肉拉伤了,不然陈光现在都该双拳疯魔乱舞骑上去暴揍这家伙。
“还来?”中年人以为陈光又要故技重施,索性将内劲运转到肩膀上,打算用肩膀硬吃他这一拳,却又全神贯注的防着陈光的右手,生怕他再扔飞镖,同时左手还护在肚子上,以免嵌入进去的两枚飞镖随着动作而不断往里钻加深伤势。
他真挺憋屈的,自己一双铁拳功夫在手,正常哪里可能被他这般压着打,奈何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出拳,这家伙杀不得。
嘭!
陈光的拳头十分轻易的轰在了中年人肩膀上。
中年人却丝毫不乱,只心中恶狠狠的想着,你这拳头就如同给我挠痒痒一般,我只要防住你的飞镖,你又怎么奈何我?
然后他就给打飞出去了。
没错,真是横着飞出去的。
尼玛啊!这什么力道啊!
一直到脑袋撞在树上时,中年人都完全没回过神来。
他右边肩膀已经完全没了知觉,甚至连聚集在肩上的真气都被打散,内中肌肉寸寸断裂,骨头也有明显的错位与骨裂。
只是一拳,就彻底废掉了他一半的实力。
那边正准备上车的青年人看得也是眼皮一跳,什么鬼!老叔给这人一拳头打飞出去十几米?
当然陈光自己其实也不轻松,他皱眉甩着手,刚在自己拳头在与这人肩膀撞上时,一股诡异的劲道钻进了拳头里,像蚯蚓一般在自己左手经脉中冲击,所过之处却又造成酸麻火辣的痛楚。
狠狠的甩了许久手臂,这种不适的感觉才渐渐消散,还好,问题不大。
内劲武者的确有强有弱,这中年人看起来很拽很炫酷,拳套很牛叉的样子,其实他这内劲比文二叔都差远了。
哥们打不过文雯或者辛沁,也打不过文二叔,欺负起弱渣来还是可以的嘛。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短板,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用脚,更护住双臂以外的地方,除了这双手,他现在浑身都是弱点。
陈光抬步往刚勉强拄着左手站起来的中年人行去,“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了吧?你肯定认识我,别装了。”
中年人捂着右肩,恶狠狠盯着陈光,“你不要咄咄逼人,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代价?”
“接我霹雳火!”中年人脸上突然闪过一道阴狠表情,左手冷不丁甩将出来,三枚乌漆墨黑的珠子飘向陈光。
陈光大惊,卧槽,我出惊雷神拳你就来霹雳火?
可我那是唬人的好吗,你这霹雳火看起来好像很认真哎。
那你就这么中二的吼出来真的大丈夫?
陈光一边往后跳去,背后正是条小河沟,脖子刚缩下去,头上就真炸开了。
什么霹雳火嘛,不就是手雷嘛?
一边灰头土脸的从河沟里探出头来,那中年人却已经跑了很远出去,眼瞅着都快冲到路边上了。
想跑?
陈光赶紧冲将出去,抓过包就往前追。
首先,你们肯定不是自己人,再次,陈光觉得这家伙指不定和自己家里遇到的事情有关,不然他怎么会认识自己,最次,给内劲人士整天骑脸,好容易遇上两个打得过的,绝不能善罢甘休啊!
他没跑两步,那边中年人尚未来得及上车,从路口后面却又呜呜呜着冲出来几辆亮着警灯的捷达,直升机也越飞越近,几乎能听到螺旋桨带出来的呼呼风声了。
特殊部门来了,都是自己人呀!
援兵已到,陈光胆气更盛,“无名宵小!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一边大吼着,一边将背包扛在背上,陈光拔腿继续追。
“快走快走!”中年人一头钻进车里,催促年轻人快些开车。
宝马轰然发动便往前窜了出去,顺着山路往警车出现的另一个方向冲去。
这特么就开车跑了?
陈光跑到路边,眼睁睁看着这宝马拐了个弯就要消失在密林深处,除了跳脚之外真别无选择。
就在此时,捷达车咔哒一声停在他旁边,陈光想也不想从裤兜里摸出证件来,冲这捷达驾驶座旁边一摆证件,“现在,你的车被顺德特训区总教官陈光征用了!快,下车!”
正坐驾驶座上这位警察同志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这话听起来有点熟悉,但正常不该是自己和别人说的吗?
老子开的警车,老子是来执行任务的,你这一言不合就要征用我的车?
哥们你这是袭警吧?
“快!”陈光哪等得了他那么多,一把拉开车门就将他拽了下来,证件塞他手里,再一屁股坐下去,扭头对副驾驶与后排座的人继续喊着,“下车,你们都下车!”
“喂!你搞什么?”给迷迷糊糊拽下车的警察简直要崩溃了。
陈光一边催着另外几人快下车,一边扭头探出去说着,“哥们我真没和你们开玩笑,你倒是仔细看看我证件啊。如假包换的自己人,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和你们细说。”
给抢了车的人这才去留意陈光的证件,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上面有我编号,你自己查啊。”
“编号格式也没问题,如果你是顺德特训区的,我的权限查不到你编号。”
“那你们倒是麻溜的下车啊!”
临出发前,陈光又不死心的看着给赶下车的几人,试探着问了句,“哥们能借我把枪吗?”
“不能!”
“不然来个能打的搭把手?”
“也不能,我们这边还有重要任务。”
“再见!”
捷达车轰鸣着冲了出去。
一番折腾,那边宝马已经跑出去快一分钟了,不过陈光有信心追上他们。
虽然右手带伤,但操控档杆倒也不是问题,他将主意打上了那两架直升机。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追击
“是陈光吗?”
“是我。”
“我是曾永泰,燕京特殊事务局局长,我已经到这边了,你可以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将由我全权接管。”
“哈?”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你是顺德特训区教官,但这件事不在你的权限内。我很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但接下来的事情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是军人了,纪律问题想必不用我和你强调。”
陈光撇嘴,这个曾永泰,说话很不客气啊。
他字里行间都透着股高人一等的味道,好像自己很了不得的样子。
我可是谭老头介绍过来的人,谭老头都敬我三分,你这态度很不友善呢。
原本还想找人借调直升机配合一下,现在看来还是别告诉他自己正在追击那两人的比较好,不然这家伙又莫名其妙的用他破局长的身份让自己回去,把这事也转交给他们处理,那自己今天不得报警了?
不对,我开的就是警车。
“曾局长,那我就祝你们任务顺利,我这边已经走了,你就不用在意我了哈,再见!”
啪的挂了电话,关机,陈光再度提速,老式捷达车跑出了f1的感觉。
“什么?你们说陈光借了台警车追出去了?”那边曾局长才从直升机上下来,就听到这糟糕的消息。
“是的,他用顺德特训营的军官证借的,我的人没敢拒绝他……”
“那他有没有说去追什么人了?”曾永泰再问。
“也没说,只说是紧急任务。”
“蠢货!你们怎么不知道跟过去!”
“曾局,我以为你这边的事情更要紧一点……”
曾永泰没再搭理这人,而是试图给陈光打去电话,却发现他已经关了机。
“不然增派直升机去追他?之前走掉的那辆应该是无牌宝马车,他也不一定追得上。”
曾永泰摇头,“他肯定能追上,你不知道他开车有多快。只是那些人不该是他去追的,他不该牵扯进这些事情里面来。”
“但他已经去了。”
“算了,他非要去送死,我也拦不住,本好心好意想让他抽身,是他自己非得一头扎进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曾永泰无所谓的摇摇头,心里只念了句,该自己做的已经做了,万一你家姑爷真出了事,靳老先生你的吩咐我可已经做到了,怪不到我。
看着在这一片狼藉的树林,曾永泰的眉头越皱越紧,低声沉吟着,心想,那群人里面又出了个怪物啊。
那陈光也是多事,事情过了就过了,如今你就该安安心心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等过段日子就去当你的驸马爷,享受你那小日子不好么?
非得自己作?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啊。
算了,真是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曾永泰又打了个寒战,大概已经有好些年都不曾见过这种强度的内劲武人厮斗了,那场景在他脑海中重构,的确叫人毛骨悚然。
“老叔,还没联系到影先生吗?”
小年轻优哉游哉的轰着油门,哪怕他没有刻意加速,操控性极佳的改装宝马配合上他不错的车技,再有内劲武人超越常人的反应力,他这车开得也基本达到拉力赛职业选手水准了。
中年人惨白着脸捂着肩膀,肚子上两镖倒给他拔出去扔掉了,勉强包扎了一下止血,“你少说一句会死吗?老子现在没心思讲话。”
“你自己掉以轻心中了暗算,怪我咯?”年轻人倒是戏谑着。
“谁能想到那家伙这么阴险!我实在不明白,他那拳头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他没有内劲?”
“没有,单纯的**爆发力。”
“是有点见鬼了。”
中年人突然觉着腰间一震,赶紧嘘了声,“影先生。”
青年人立马闭嘴不敢多话。
“事情怎么样了?文雯还活着吧?”
“没见到文雯的尸身,但文老三和他的手下,全死了。以属下的判断,文雯应该是突破了筋骨皮的境界……”
“胡说八道!你们根本不知道筋骨皮之后的境界是什么概念!哪有那么容易的,荒谬!”
对面的影先生显然不信,怒斥道。
“这……”中年人面色发苦,可除了这个结论他又实在不怎么怎么说。
“算了,你们两人即刻回来。”
就在这时候,青年人突然惊呼,“不好!后面有辆警车追上来了!”
“别插嘴!我在和影先生汇报!”中年人理都不想理他,心想这车别看只是个宝马五,但基本就等若一台wrc拉力赛车,又是小伙子你在开,怎么可能轻易被人追上来。
青年小伙急了,“我没开玩笑!真追上来了!这什么破捷达,喷气式飞机啊!这样过弯都不减速的吗?”
中年人终于当了真,赶紧回头往后一望,“妈呀,真追上来了!”
“怎么回事?”另一头原本打算断了通讯的影先生多问了一句。
“是陈光!陈光开车追上来了!”中年人喊着。
“……”影先生那边沉默了一阵子,半晌才说道:“如果下次你们两人再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惊一乍,我会把你们扔进万蛇窟。”
嘎吱。
通讯器断了联络,车里两人面面相觑。
“你没问他咱们能不能杀了陈光?”青年人苦恼的问。
“没有。”
“那么,如果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现在咱们俩能轻松摆平他吗?”青年人又问。
“不能。”
“所以只有让我拼命开车争取把他甩掉了?”
中年人点头,“是的,他的可是捷达,你这车一台买他十台,不至于甩不掉吧?”
“我尽力。”
很快,年轻小伙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尽管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俩车之间的距离却还是在不断的拉近。
“这破路弯道太多了!每次过弯都被他越追越近,如果跑直道我肯定不会输给他!”
“你这不废话吗?”
“不好!他撞上来了!这个疯子!”
问,理论上捷达撞宝马能不能撞赢。
答,基本上破捷达胜算不到三成,两台车的自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但如果能瞅准时机,在宝马刚翻过一坡,两个后轮短暂抬空时,捷达能恰到好处的狠狠撞将上去,是完全有机会在狭窄的山路上取得上风的。
这对旁人来说很难,但对车神陈光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三十秒后,两台车一上一下横拼着倒在田地里,捷达在上,宝马在下。
也幸好这山路旁的田坎并不高,两车落下来的声势并不骇人,陈光当先打开副驾驶们斜着跳将出来,他对自己的撞击艺术品非常满意,宝马是甭想轻易开门了。
然后他就见着这两人一前一后从天窗里窜出来。
我擦,高端车有天窗了不起啊!
中年人和青年人又是恨得直咬牙,却又没奈何,拔腿就踩着田土往远处逃去。
陈光自然穷追不舍,可惜这回两人不再上当,只仍凭他在后面不断叫骂却头也不回。
他们堂堂内劲好手的优势可算是展现得淋漓尽致,素来以体力著称的陈光竟追之不上。
“早知道直接用跑的他追不上,咱们就没这么麻烦了。”中年人咧牙咧嘴的跑着,捂着伤口说道。
“是呀。”年轻小伙很得意。
“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在车上吧?”
“应该……也许……大概没有吧?”年轻人开始回忆起来。
“你想归想,别减速!麻溜的跑!”
“应该没忘什么东西吧?”年轻人自言自语着,想起自己藏在工具箱里的玉瓶,暗想,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有闲心去翻箱倒柜吧?
或者说就算被他发现了,应该也不至于暴露出太多信息吧?
无非只是自己私底下找同门师兄买来的发力丸,这并不是什么稀罕货呢。
陈光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直到彻底看不见这两人的身形,才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骂将起来,“太特么无耻了,完全没有内劲人士的风范!除了跑了你们还会什么?敢不敢和我正面一战!”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撞车的地方,这俩车显然是没治了,他又不甘心的钻进宝马里翻箱倒柜,废了大半天力气总不能一无所获。
结果还真给他从工具箱里刨出点好货来,正是刚才年轻人脑子里想的那玉瓶子。
不过陈光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没敢贸然打开,只将其揣进裤兜。
他原本是打算就此离开的,但回头又想起现在那曾永泰趾高气昂的嘴脸,心头不爽,要不是那家伙莫名其妙的装逼,自己要有直升机协助,今天怎可能放跑那两人。
他决定回去看看情况。
等回了原本尸横遍野的山林,大约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远远的已经见不到任何血迹了,尸首全都不知所踪,不少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正背着喷雾器到处喷洒着医用双氧水,地面上的血迹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
大约一个小时后,这地方便不会再留下任何惨烈厮杀的痕迹,甚至就连那些被文雯用刀切断的树干也在一些专业人士用电锯的操作下伪装成给偷伐了的场景。
这一幕让陈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什么特殊事务局清理现场收拾残局的手段非常专业,显然有一整套的方案,高效而又彻底,让他想起自己家里火锅店的那事。
虽然两者不尽相同,但事后一切证物都被消弭殆尽的结果却那么相似。(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误会
“什么人!站住!”就在陈光发愣的当儿,俩黑衣男子猛然站他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
“特殊事务局的?”陈光抄手看着这两人。
“你怎么知道!”这两人更紧张了。
陈光翻个白眼,“拜托你们问问你们的局长曾永泰同志,就是我打电话叫你们过来的。你们这个态度,很恶劣啊。”
“陈光?”这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又问道:“你的军官证呢?”
“刚才给一警察了,哎,就在那边。哥们儿……哥们儿!这边!就这边!”陈光对着远处正巡视的俩警员挥着手。
那兄弟轻易把车给陈光开走了,显然被领导教训过一顿,沉着脸走过来,将证件还回陈光,问道:“我车呢?”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车钥匙在这儿,就停在外面,你们继续去忙吧,我这边和这两位同志聊聊,这我证件,你们看。”
把别人车摔了又扔在路边,不打点花枪又如何蒙混过关,陈光哪好意思和他们说实话,估摸着这老兄回去少不了吃处分,真可怜。
警察老兄狐疑的接过钥匙,但再看陈光这副一切安好的神态,心里倒也踏实了下来,转头就去忙了。
特殊事务局这两人看过陈光的证件之后,倒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可他们的态度却没变化,“行了,你走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似乎这特殊事务局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都是一副老子来了天王最大,尔等闲杂人等速速退却的样子。
陈光沉下脸来,“这可不太好吧?我有些事想和你们局长聊聊。”
“局长很忙,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顺德特训营虽然在军队体系里地位尊崇,但咱们不在一个体系,你最好别让我们难做。”
这两人渐渐不耐烦起来。
陈光的眉头越皱越紧,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恶劣得过分了。
就在这时候,另外又有两名黑衣男子带着一男一女两人从树林后方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与这两人吩咐着。
“你们记住了吗?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回去谁也不要说,这是十万块奖金,国家拨款,拿了钱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记住了,谁也不能说,父母亲人都不能说。不然这就是泄露国家机密,回去自己了解了解这罪怎么判,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们会对你们持续关注。”
这一男一女脸色惨白,看样子他们是刚才误闯过来的普通人,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给吓得不轻,听着这名特殊局的工作人员吩咐,纷纷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一样。
陈光又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几个中毒案受害人来,当初自己与他们聊天时,这些人总目光闪躲,虽一口咬死就是在火锅店里吃了东西进而食物中毒,但实际上他们的眼神里是有鬼的。
只是那时候陈光家中刚刚遭逢大变,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实在没什么涉世经验,遇事也没多想。
现在回忆起来,才顿时觉得那些人当时的表现,不正就和这两人出去之后被别人问到时可能出现的反应一样吗?
明明知道些东西,但碍于不可抗拒的缘故,却绝对不能说。
陈光越来越想和曾永泰当面聊聊了。
“你们的局长有多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个电话你们全跑来了这儿,少给我打马虎眼!让开!”陈光抬腿就往前方行去,那边一大群人正扎着堆,正是文三叔身死的地方。
这两人左右包夹过来就要拦,“你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光用狐疑的眼神看了这两人各自一眼,“别演了,你们两人知道我的事吧?你们知道我要问曾永泰什么话吧?”
“谁知道你的……”一名黑衣男子正要狡辩,陈光却猛的一闪身越过两人就往前跑了出去。
两人赶紧在后面追,可已经迟了一步。
正死拧着眉头与人交谈的曾永泰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正瞧见快步跑来的陈光,心情更糟糕了。
就在刚才,他们终于查出这具尸身的主人,来头大得叫他毛骨悚然。
文家!
三爷!
文正云!
确定这人身份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曾永泰几乎眼前一黑就此晕倒下去。
他们特殊事务局是专门为这些势力收拾手尾的特别部门,在国内享有超人一等的特权和地位。
但他们想尽办法,极其阿谀奉承也无法真正打入那个圈子。
在外人看来他们风光无限,但在那些各个身怀绝技却又行踪诡秘的势力面前,这特殊事务局的身份被说成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也不为过。
即便是千绝门那般行将落魄的边缘势力跳出来一个传人,也足以让特殊事务局全力以赴的配合工作,让那小女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数十年经营,那些人与势力依然神秘,直到现在特殊事务局备案在册的内劲人士应该也不到真实数量十分之一的比例。
到底有多少人拥有内劲,最强的内劲人士又是何种实力,他们藏身在何处,用什么方法维持营生,这些资料与情报他们依然一抹两眼黑。
他们依然只能看到整个武人势力格局的冰山一角。
其实如果真要刨根问底,以现代科技的技术倒也不是做不到,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但十余年前那群觉得被窥探而心生不满的强人们做了个惊人之举。
他们轻松的穿梭于戒备森严的京城大院,或是留下到此一游的字迹,又或是调皮的在某些人脸上画了个鬼脸,再不然就是偷偷在某人枕边放下一块玉佩,旁边还附着一张纸,上书,忘尔等好自珍重,修心养性。
他们的态度很明确,愿意与你们沟通的,我们自会沟通,但你们再用让我们不喜的方式来试探,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大家大道万千,各走一边,相安无事最好。
越是位高权重之辈,就越是怕死。
从此以后这种主动的试探便彻底停歇了,转而成立特殊事务局,专职为这些人不小心在世上留下的痕迹收拾残局。
当然了,他们的情报工作也不是完全无法开展,譬如千绝门这类没落势力时不时就会送出一人来主动与外界交流沟通,他们自然也将其当个宝一样供着,虽然不敢逼问任何消息,但万一对方主动愿意说点什么呢?
所以他们终究还是有些成果的,譬如永远都只在纸面上出现的文家,他们很清楚这是在那个圈子里举足轻重的势力。
他们能认出文正云的身份,也是在收拾残局的过程中,重金笼络的某个势力行走在外界的传人坐镇燕京特殊局总部,协助认人。
当时那人也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吓得脸色雪白,直喊着要变天了。
此时身在现场的曾永泰又怎能不怕呢?
陈光凑得近了,“曾局长,你这特殊事务局的人排场都好大啊!”
曾永泰实在没心思搭理陈光,只别过脸去,实在不想说话,只满脑子分析着文三爷的死代表着什么,那个圈子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那些人的江湖,是要血雨腥风了吧。
一想起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有严重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状况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他就觉着一个头两个大。
陈光脸一沉,这老货欠揍啊。
其实造成这样的误会,还得怪谭老头没和曾永泰说实话,陈光这总教官在特训营里教出去的是超越常人近乎神技的技巧,即便比之千绝门也不遑多让甚至更有胜之。
但陈光终究是没有内劲的,这事是从薛琳的嘴里传进谭照华耳中去的,千真万确。
谭照华在与燕京特殊局沟通时,又考虑到类似情况的特殊性,再结合陈光的确没有内劲的事实,他便只与曾永泰说的是陈光目前的身份也就是顺德特训营的飞镖教官。
以曾永泰的权限,也大体能查得到一些和陈光有关的资料,在来这里之前他也主动与靳家人沟通过,他知道的事情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甚至在心里鄙视谭照华阿谀奉承,飞镖这东西又不是军队体系的必备技能,你犯得着为了讨好靳家人这样落力的给人送个总教官的名头么?
在曾永泰的情报体系里,关于陈光的事情唯独只有三个缺漏。
其一,他不知道文雯是陈光的同学。
其二,他也不知道世锦赛时围着陈光打转的口罩萝莉是辛沁。
其三,因为双方职能部门间的冲突,谭照华没让曾永泰知道,其实陈光一早就让人查过文雯的动向,这事也就陈光能让人去查,落在燕京特殊局的眼里是犯了大忌讳的。
所以如今的曾永泰只把陈光当成了个有幸和豪门女儿混在了一起的幸运儿,今天只是运气好或者说是不好撞上了这事。
或许一年前他家里挺倒霉的卷进了某个不痛不痒的事里,但他运气又很不错,会的花活也挺多,现在又要发迹了,仅此而已。
曾永泰知道陈光还不死心,想刨根问底,但他的确不想多说。
这番恶劣态度,又有看不起陈光的意思在里面,也有故意装出副难缠的样子想让他知难而退。
陈光心里窝火,但又想追问自己家里的事,强行按捺着脾气,“曾局,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我就问你一件事,一年前大川省乐来县……”(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卑微的普通人
辛沁这名字曾永泰听过很多次,最近这段时间配合辛沁的工作也是他们的重点工作内容,只是这小女孩素来神秘,行事总神龙见首不见尾,叫人捉摸不透。
哪怕已经将她推到体育总局下辖一协会会长的位置,却依然没什么人见过她的真容。
曾永泰并未想到,陈光代表华夏镖协参加过一次世锦赛拿了冠军,就和这辛沁搭上线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辛沁,在心中将她与不多的相关资料对比着,娇小瘦削的个子,瓷娃娃一般的脸庞,再配合上她刚才近乎踏空而至的诡异步法,恐怕还真没什么人敢冒充她,是本人。
“燕京特殊事务局曾永泰,见过辛小姐,不知道辛小姐……”
辛沁不耐烦一摆手,“没什么别的事,听说陈光哥哥在这里,我过来看个热闹。”
说完,她又转头瞧着陈光,大大咧咧着,“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陈光却摇摇头,依旧灼灼看着曾永泰,“曾局长,我问几个问题而已,我自己也是当事人,不过分吧?”
辛沁有些苦恼的样子,但陈光坚持,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憋着嘴一脸不爽的看着曾永泰。
曾永泰先看了看陈光,然后又看了看辛沁,稍稍闪身,将文三爷的尸身让了出来,“辛小姐,兹事体大,你真要帮他撑腰?”
辛沁眼角余光一瞟,也才看到文三爷,身子一震,捏着陈光手臂的手都有些失控,捏得陈光吃痛。
但她眼珠转转,很快又将心情冷静下来,“没什么撑腰不撑腰的,就像他说的,他要问的事情既然不过分,曾先生你既然知道,倒不如干脆点聊聊,有我在,你也算不得违纪,就当是你告诉我,我再转述给他好了。”
“好吧。”曾永泰无奈点头,吩咐其他人继续收拾残局,自己则带着陈光与辛沁走到个没人的角落。
“你说的那事我有印象,每年我们都要至少处理类似的案件几十次,我正常是不会关注这些小事,但前几天我刚好看了下你的档案,此事的确有特殊事务局的参与,不过是西南分局负责的工作内容。”
既然决定开口,曾永泰便不再保留了。
虽然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当真听曾永泰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时,陈光心中却又觉得释然,又觉得悲哀,更隐隐有些愤怒。
“那你们到底是在帮谁掩盖真相?食物中毒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陈光强压怒意,问道。
曾永泰却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所有线索都给你们掐断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干的?你特么在逗我?”陈光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家伙还在和自己打太极。
曾永泰却不再松口,而是斩钉截铁道:“我们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当时发生这起中毒案件后,地方部门觉得蹊跷,将事情上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根据中毒者的症状,推测其疑似牵连到一些用毒的江湖人势力,已经达到作为特殊事务处理的标准,定下处理方式的基调,以维持稳定为主,所以……”
“所以就先毁灭证据,让我们自己把所有黑锅都背了?”陈光问。
曾永泰稍许尴尬,但却点头,“是的,案件最简单的定性当然是直接确定为食物中毒。我们也无法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们的工作重点只在消除后续影响,至于别的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真是好省事啊!也就是说,为了帮那些所谓江湖人士省事省心,就什么都让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给一肩膀扛了?你们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就这么献殷勤?就没人想想,这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陈光气极反笑,只觉得可悲。
曾永泰给他逼问得实在难堪,诡辩道:“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是为你们好!如果非要刨根问底,一旦事情变得更加恶劣,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据我所知,后来相关部门也并未催缴你家的赔款吧?这已经算是适当的政策倾斜与扶持了,你简直不识好歹。”
“好一句不识好歹,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陈光反讽道。
曾永泰给连连逼问,早已不耐烦至极,“那你要怎样?你想知道是谁干的,我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要我负荆请罪么?那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行不行?你不在我这位置,不知道我们这工作有多难,你就不能稍微理解我们一点?”
陈光看着他,良久,摇摇头,“不想理解,算了,废物。辛沁我们走。”
说他一无所获呢,倒也不见得,他的确从曾永泰的嘴里确定了此事的确和内劲人士有关,只可惜特殊局的人比他想象的还废物,竟连调查都不敢,只一味的掩盖痕迹。
等两人走得远了,辛沁见他依旧死板着脸,摇了摇他的手说道:“其实你怪他也没用。他们这些人与我们打交道时一向如此。但以我的推测,可能是这样的吧,两个用毒势力的人恰好在你家店里相遇,然后悄无声息的比拼了一次,进而造成部分食客被牵连中毒。”
陈光摇头,“你这说法并不成立,如果我家真只是偶然躺枪,那反而就好了。可这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针对我……”
陈光又将自己在燕京遇到的那家人的事情与辛沁说了,然后道:“你觉得,如果不是刻意为止,那些人会多此一举的让那男孩服毒装伤,然后又给了解药吗?”
“那他们到底图什么呢?”辛沁百思不得其解。
陈光想了半天,从嘴里吐出两字来,“文雯。”
他的确时不时会想,会不会因为自己与文雯的关系,成了某些人针对文雯的切入点。
这可能的确很大,但他一直不愿意这样去想。
可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综合起来,这件事情却越加明晰了。
想必文雯也是这样猜测的吧,她或许觉得愧对自己,所以今天才非得撇开自己,恐怕她是打算用她的力量去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再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让陈光的心情很复杂。
“谁?文雯?文家……大小姐……”
辛沁猛想起文三爷的尸体,再看看陈光,满脸不可思议的盯他良久,却别过脸到旁边不再看他。
“你认识她?”陈光问。
辛沁无奈点头,“听说过,但不认识。她那样的天之骄女,又怎么会认识我这种落魄门派的小人物呢?你认识?”
“呃……”陈光从未想过辛沁居然也会露出落寞的神色,“那个……其实你也很不错的。我和文雯是三年的大学同学,关系,还行吧。”
“那我真是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说你倒霉了。你卷进文家的事了,现在你们一家人还活着真得谢天谢地。你也别指望特殊事务局的人能帮你忙了,我不信文雯没有亲自动手查过,既然你和她关系很好,她又一直没有出手帮你解决这事,那恐怕就是她自己也没查出什么动向来。今天文三爷又死在这里,恐怕,这是一个针对文家的大阴谋。明面上,特殊局的人收拾残局,暗地里,又有人背着文家搞事。这双管齐下,你能查出东西来才有鬼了。”
“我这枪,真是躺的结实啊!”
陈光一叹。
辛沁倒是少年老成的拍拍他肩膀,“行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过得也挺不错,别再去管以前的事,好好的向前看呗,人生哪有迈不过去的坎,哈哈哈。”
“给一乳臭未干的小妹妹这样老气横秋的说教,我挺不适应的。”陈光勉强笑笑。
“照我说,就是文雯不厚道,她那样的人就不该有朋友,尤其不该让你这样的普通人和她搀和在一起,以文家的地位,稍许鸡毛蒜皮的小争端,就足以让你这种普通人全家死上个百八十次。她就没想过和你交朋友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陈光摇头,“我和你说不清,你别在背后说她不是。”
文雯会图自己什么吗?
陈光扪心自问,当然不会,和她比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个吊丝中的吊丝,在得到通天圣杯之后或许变得不一样了,但在此之前的自己,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让人觊觎的地方。
自己和文雯的关系说来复杂,其实简单,就是王八眼对绿豆,对上了眼缘。
抛开一切外在的因素,就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凑到了一起,不考虑性别差异,不考虑身份差距,也不在乎什么女神与吊丝的奇怪组合,羁绊着两人的情感说来可笑,或许也真的幼稚,在陈光看来,就是那特别单纯的毫无所图的,友谊!
我们……是兄弟!
文雯的心情肯定一直也是很复杂的,辛沁所说的这些她肯定也有考虑到,不然以两人的关系,她不会在多次明明有机会帮衬自己的情况下绝口不提,虽然她知道自己多半会拒绝,但她提也不提,这正是她不想让外人知晓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亲近了的缘故,可终究还是没能避开这些事情。
辛沁要他别再去搀和了,也别再去想这些事了,陈光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他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端起来重重喝了一口。
不管是为了文雯,还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曾经受过的委屈,这件事他都不能这么算了。
再者,既然已经一头卷进来了,现在想抽身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文三叔刚死,文雯与她藏在暗中的敌人的交锋显然并未结束,天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会再把目光放到自己这所谓的“小人物”头上。
到那时候,恐怕才真是灭顶之灾。
陈光已经受够了这样被动的处境,既然有人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与家人的性命,我为何不干脆利落的将他们,连!根!拔!起!
老子现在是通天圣杯之主!
内劲人士再厉害也只是人,老子的后台,是神!
老夫现在有七大神像,日产信仰值十几万,老夫很有底气!
他猛端起杯子,做喝水状,却一脑子扎进了杯中界。(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在考虑一件事情,如今自己每天总的信仰值日产能十三万,之前培训薛琳时构建伪杯中界,一次消耗六十万信仰值。
既然支付信仰值可以给薛琳提供伪杯中界,自己这个圣杯之主更该有资格享受这好处。
支付信仰值得到一次一线天杯中界大约需要六百六十万信仰值,那么支付六十万就应该能得到一次纯正的见灵天杯中界,这样,自己完全可以批量的支付信仰值,接连不断的接受见灵天杯中界的培训。
五天一次见灵天杯中界,就冲着不断增强自己的**作为目标而去,不能光有史上最强麒麟臂,还得有风神腿,天残脚,铁板桥、玄武背和金刚头,如果条件宽裕,史上最壮胸肌也是可以单独练一练的。
小丁丁?
哦,那里已经不用练了,那比麒麟臂还强,不过两个悬挂式导弹也可以练一下。
陈光打的主意很简单,以麒麟臂之界的模式,通过批量的闯过见灵天杯中界,将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锤炼到极致,虽然没有内劲,但只要其他部分都练得和麒麟臂一样强,我又怕得谁来?
让你们这些内劲人士见识见识,不要内劲一样比你们牛叉的完美形态!
粗线吧!
我引以为傲的七大神像!
他的身形缓缓在杯中界里凝聚出来,无与伦比的豪气干云。
他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竟能主动发散思维出这么棒的强者速成计划。
好吧其实这事也挺狗屁倒灶的,别人家的随身老爷爷,像类似的终南捷径早该从一开始就送到主角老爷面前。
宝宝你得记好了,这里不能这么做,这里必须那样做,怎么?没明白,让老爷爷我来给你示范一次。
这还不算完,还得每天都赶着催着,宝宝你快努力呀,宝宝你加把劲呀,宝宝你再不拼命,咱们爷俩就得喝西北风了呀。
回头看看自己家的琉璃大人,她除了把杯子往自己手里一塞之外,还做过什么?
自从认识她以来,最开始几个杯中界时,她还能用照着早已准备好的说明书念经一样的语气,给闯入杯中界里一抹两眼黑的自己稍微讲解一番,越是到得后来,她就越是懒,讲解没有了就罢了,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就像前些天培训薛琳之后遇到的变了色的信仰值丝线,她都完全不懂!
她只知道可以这样做,却压根就不知道到培养薛琳还能带出附属产物狂信徒。
并且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你是小白鼠你活该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样子。
啊喂,这杯子是专门用来关你这神皇的啊,你在这里面住那么多亿年了,睡过去的咯?
对于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随身老爷爷,哦不对,随身大波女神皇,陈光发自内心的表示一万分的鄙视。
身为老夫背后的金手指,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打游戏,看电视剧,网瘾成灾,好不容易让她帮着搞点投资做个生意,到现在一亿七千万砸出去也没见个水泡,眼瞅着是要泡汤了。
你这就是典型的猪队友,无能至极。
所谓有奶就是娘,翻脸不认人,人总是容易记住自己身边人的缺陷,而不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
陈光完全没想起自己在心里有多少次高呼“琉璃救我”之后人家想方设法的有求必应,只念着琉璃时不时的和他耍的坏脾气。
所以人相互熟络之后,就会因为关系越来越亲近而渐渐失去了神秘感,相处的方式变得更随意,就像很多人在与自己的家人说话聊天时,脾气总很冲,总觉得心里有发不完的火,可在面对陌生人时,却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然后,飘在空中的他睁眼就看见了空空如也的云台。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晃了晃脑袋,再是瞪大眼睛死死看去。
咦?
老夫的神像呢?
我心爱的奥拓车、冠军盾、一柱擎天镖、麒麟臂、白色钢琴、超大铅笔和缩微丁丁呢?
没了?
不可能吧!
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般的沉重打击。
前一秒还把毕生希望放在了这些神像上,就指着靠它们咸鱼翻身,结果进来一看竟全没了,人生希望全成了梦幻泡影。
陈光身子一个趔趄险些从半空里栽倒在地上去,脑子里只如同五雷轰顶般给雷得外焦里嫩。
他甚至不死心的扑到麒麟臂云台上,趴在地上在记忆中麒麟臂顶天立地的位置瞪眼四处找,依然一无所获。
云海杯中界里莫名的起了风,吹得陈光那个凌乱,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想活的感觉。
“妈蛋!别搞我呀!我的神像呢?跑哪儿去了?”
陈光都慌得想麻溜的跑出去,到外面找个放大镜在手上捏着,然后再回来在这云台上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找了。
不对,问琉璃呀!
陈光站直身子,跳将下来,一边喊着一边奔着云城中央而去,“琉璃!我的神像呢!神像呢?”
咦?没人?
她居然会不在?
电脑桌前竟空空荡荡的,自从给她弄出电脑以来,这还是陈光第一次进来没在电脑边上见着她,她可是重度网瘾少女,这简直天方夜谭。
“鹿鸣花对吧?琉璃呢?你看到了吗?”陈光又回头跑小木房子边问。
鹿鸣不理他,“我腰断了,不宜说话。”
身为踩断她的罪魁祸首,虽然知道她在睁眼说瞎话,但陈光还真拿她没办法,毕竟别人是从上往下断的呀!
在云城里整整找了小半个小时,陈光才终于在城墙外某角落找到琉璃。
“哦哟,真是巧呢,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琉璃脸上挂着副岁月静好的梨涡浅笑。
“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常常在想,我是谁,老娘从哪儿来,朕要往哪儿去,姑奶奶我的神生意义,又在哪里。每当我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思辨时,我就会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思考,看着这云海之上的潮起潮落,不知岁月。”
只穿着一身比基尼状态莹裳羽衣的琉璃,在说这话时却带着股仙气儿。
“那么……我的神像呢?”
琉璃又是洒然一笑,“神像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有整整三千世界,不要计较这一时间的得失。身为堂堂救赎者,你要学会向前看。”
“但现在信仰值也没了!”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这是通天圣杯自然的演化,你试着用心去感受,你的神像已经化作满天星痕,彻底融入到这云海之界中,它们,无处不在。”
陈光深吸一口气,“我感受过了,并没有。”
“那是你的境界尚未达到,努力吧,拼搏吧,迟早有一天,你能用你的本心,寻找到它们的踪迹。”
琉璃依旧笑得淡然,心里却一直在暗骂着,妈蛋你有完没完,老娘快演不下去了啊,好吃力啊!
鹿鸣出这个主意挺馊的啊!
“我的神像啊!我和你拼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就指着它们苦练绝技,逆袭大杀四方,你莫名其妙就给我搞没了,现在你还在这儿和我东拉西扯的,你倒是给我个交代啊!”
陈光终于跳将起来,砂锅大的拳头按向琉璃。
“我让你生不带来!我让你死不带去!我让你向前看!我让你无处不在!”陈光吼一声,就挥一拳头出去。
琉璃也发飙了,反手按住陈光的拳头,一脚将他踢上半空,“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它莫名其妙就没了!你和我发飙有个篮子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眼睁睁看着它没了,越来越小!我想去探查圣杯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都没办法,莫名其妙的没了!不能怪我!”
果然……不是对手……
大约半个小时后,万念俱灰的陈光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仔细想,没了神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琉璃往后一跳,给他这死气沉沉的语调吓了一跳,虽然终于靠着计划中的拳头外交让这小子老实了下来,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分明就是受到的打击太过沉重,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啊。
“唉,仔细想想,真是一点儿劲头都提不起来呢,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陈光躺在地上念叨着。
琉璃又看,艾玛,这家伙沮丧得都快融化了!
情况真有这么严重?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神像没了,信仰值也没了,就算我继续努力去树新的神像,迟早也会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掉吧。”
“已经融化了啊!”
琉璃看着地上灵体已经化成一滩水洼的陈光,大声尖叫出来。
“喂!你不要死啊!你再坚持一下啊!”琉璃趴在水洼边,双手捧起一捧水来。
“我的屁股有点疼。”
琉璃撒手,是说这滩水的颜色黄黄的不是很雅观,原来是屁股。
“哇!都化成水了呀!咦!好新奇。”
不知道什么时候,鹿鸣花居然从云城地板上自己把根给拉扯了出来,顶着木头房子一蹦一蹦的跳到两人旁边,看着地上的陈光。
琉璃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打一顿就好了,现在成这样了,你告诉我怎么办?”
“可我没让你把他打成一滩水啊!”
“是他自己沮丧得灵体融化了,怪我咯?”
“不管,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这云海界里都不下雨,可把我渴坏了,我先喝一口。”
鹿鸣又是一蹦,木头房子和根茬一起啪的一声落在陈光化成的水上面,溅起水花四射,枝干猛然鼓胀:“哎,真美味,舒服!”
琉璃的嘴巴越长越大,“艾玛!卧槽!我屮艸芔茻!朕这是要疯啊!你到底把他身上哪个部分吸进去了!吐出来!你快给我吐出来!”
鹿鸣打了个饱嗝,“我不知道哎,感觉挺补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差不多被玩坏了
化成一滩水的陈光也给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在杯中界里变成水就已经够莫名其妙了,刚才被琉璃照着屁股捧起一部分时,更给痛得不要不要的,现在竟给这朵花直接吸走了一滩。
他能不慌?
“要死要死要死!你到底把哪儿吸走了!”陈光嗷嗷的叫着。
琉璃则扑上去作势要抓住鹿鸣的枝干,想将她肚子里吸进去的水给挤出来。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鹿鸣花咯的一下又打了个饱嗝,然而晃晃身子,枝干凭空往上窜出去半截,心满意足道:“已经消化了。”
琉璃彻底傻眼,“你这消化速度有点快啊!”
“怎么办!我要死了!琉璃我要死了!我都不知道我哪里被吃了!”陈光继续嗷嗷着。
“你倒是给我振奋一点精神,把灵体给我化形回来!化形回来不就知道哪里没了吗?还瘫在地上就不怕她又给你吸一口?”琉璃一把抱起木箱子,给放旁边去按着,回头催促着陈光。
大约十来分钟后,陈光可算是慢慢恢复了人形,不过中途时他就不怎么慌乱了。
刚才在莫名其妙的水形态给琉璃在屁股上捞了一把,非常痛,但这次被鹿鸣花吸走了部分身体竟没什么痛楚,要么就是自己已经干脆利落的死掉了,要么……就是被她吸到了不痛不痒的地方。
在陈光重新化形的过程中,鹿鸣花却也出了意外,再没有动静,只不断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着,她的枝干变成了半透明状,不断闪烁明灭着诡异流光。
琉璃试着喊了两句,鹿鸣花却完全不曾搭理她,显然已经进入了某种超出琉璃本人认知的玄奥状态。
琉璃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越想越是觉得坑爹,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陈光这个惫懒家伙就算了,跟过来的鹿鸣花也是不抽风则已,一抽风就把陈光吃了一块,要搞就搞成大事!
到底她吸收了陈光的灵体会发生什么,琉璃完全心里没底。
陈光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己身上每一寸地方,巨细无遗,可他恁是没发现哪儿少了,奇怪,怎么回事呢?
明明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呀,可为什么,啥都没有变少呢?
难道是肚子里的某个部分没了?
卧槽,这个口味就有点重了啊!
也不对劲啊,没哪儿痛啊?
哪怕是最没卵用的阑尾给吸走了,好歹也该有点痛感吧?
“我现在看起来没缺斤少两?”陈光转头问旁边的琉璃。
琉璃回头看他一眼,“噗!哇哈哈哈!”
她情绪失控了。
“什么情况?你这是什么表现?你这让我心里很没底啊!”
“你摸摸自己的脑袋呢?蠢!”琉璃变戏法般从手里变出个镜子来,往陈光这边一扔。
陈光一手接住镜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对着镜子里油光呈亮的咸鸭蛋沉默了十几秒,长嘘一口气。
吓死个爹,只是头发没了而已,大不了回头我也加入反光头联盟好了!
那个光头会长看见我这么配合他,肯定会成为我更忠实的铁粉吧!
见过明星为了配合自己的粉丝组织而剃光头的没?
老夫就是这么平易近人的新时代网红!
“看你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琉璃盘膝坐在陈光身边,远远看着还在不断长高,早已经把木头房子撑破的鹿鸣花。
陈光也一脸淡定的坐她旁边,“这有什么?区区光头而已,大不了当几天的吴克,迟早能长出来的嘛。”
“呵呵。”琉璃笑而不语。
“你别这样笑,让我毛骨悚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有心理准备的。”
琉璃摸摸他光滑得像煮鸡蛋的头皮,“手感真是不错啊,一想起以后都能有这么舒服的保龄球,也挺不错的。”
“意思就是说,我的头发长不出来了?”
陈光隐隐觉得不妙了。
琉璃点头,一甩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扇陈光脸上,“你现在是灵体状态,灵体状态下的头发被吃了,等你出去之后,你外面的真头发会迅速干枯风化,然后……永远的……”
“尼玛!”
“不要难过,我觉得你光头看起来比平时更帅一点,相信我,这是神的审美观,没错的!你这世界里不是很多球星都喜欢剃光头吗?比如,你最喜欢的那个巴西的罗纳尔多?卡洛斯?还有个叫什么来着,齐达内?”
“齐达内那是脱发脱出来的地中海。”
“算了,别挣扎了,反正事已至此,你倒不如接受现实,没了头发回头你剧烈运动时还能有效减少风阻,你现在这个脑袋的造型非常符合空气动力学。”不愧是资深网民,这些现代词汇从琉璃嘴里蹦出来和玩儿似的。
“真的完全没有机会长出来了吗?”
“别问我,你这破杯子最近让本皇越来越看不懂了,你自己摸索吧。从神像莫名其妙的消失再到你自己变成水,又到现在鹿鸣这状况,老娘也是大写的懵逼好吗?也许,可能,大概等通天圣杯从一线天提升到第三重云象天时又会有什么新变化呢?说不定到时候你这头发biu的一声就又长出来了呢?”
陈光嘶嘶的倒吸着凉气,“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别废话了,出状况了。”
两人正东拉西扯着闲聊,前面的鹿鸣花却终于是越长越大,也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竟直接往上窜出去数十丈来!
她之前折断的茎干又重新长了回来,一片片比卷帘门还大的绿叶无风自动,顶端的花蕾从花苞状态迅速膨胀,再绽放出一朵美轮美奂五彩斑斓的巨型花朵,这花朵的直径大约数丈。
陈光摸着光头呆愣愣的看着这顶天而起的巨型花朵,虽不想承认,自己这光头摸起来真会上瘾,“原来我头发这么大补啊!”
他默默的低头,打起身上其他毛发的主意,暗想以后是不是能靠卖体毛,做点生死人肉白骨的事情发家致富。
琉璃又送他一声呵呵。
陈光再看着弯曲下来吊在半空的巨型花蕾,“该不会从里面长出颗种子?结出个花仙子吧?”
正说着,那花却没动静了,不再继续长高长大,倒和初次出现在杯中界时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个头更大了许多。
琉璃叹了口气,“就这么结束了吗?我以为能化形呢。”
“琉璃姐!我还差点意思!帮帮我!”鹿鸣花终于说话了。
琉璃起身,“怎么帮?”
“你再过来一点,借点神力给我!”鹿鸣花又道。
琉璃再站近了一点。
“再过来一点!”
又更近了。
下一瞬间,鹿鸣花数枚巨大的叶子猛然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琉璃卷了上去。
“你搞什么!”琉璃又想发力挣脱,但又担心伤了鹿鸣花,只惊叫着怒斥。
“琉璃姐,我只差一点就能化形了,你一定得帮我呀!”
陈光也给这一幕惊得七荤八素,想起鹿鸣花刚才把自己头发给吃掉了,暗想,她该不会是要吃了琉璃吧?
卧槽!这不能!
虽然这女流氓神皇很不靠谱,虽然她脾气也很糟糕,虽然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老夫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拼了!
他正要抬腿往前冲去,却听琉璃惊叫一声,却又给直接放了下来。
咦?
不是要吃琉璃呀。
“鹿鸣!老娘被你坑死了!我的莹裳羽衣!天呐!莹裳羽衣啊!老娘好不容易才带进来唯一一件神衣,你就这么给我吃了?你是要让老娘一辈子都没得穿的吗?”
怪不得琉璃如此暴怒,虽然她的莹裳羽衣也是受尽磨难,时常压根就凝聚不出来,没有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就用云雾遮着点,能凝聚出来时,勉强弄点遮羞布在身上也就完事了,她大半神力都给败到了别的地方。
可这次不一样,是彻彻底底的没了!
陈光乐了,哟,是衣服没了呀,挺好,很不错,这鹿鸣花是自己人。
机会!
身为一枚资深老咸湿,面对如此天赐良机,又怎能与之擦肩而过。
琉璃刚刚遭逢大变,尚未想起凝聚云雾遮羞,此时她那光滑圆嫩的神之臀正如同夜空里的满月般在陈光前面晃晃悠悠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琉璃的背后福利了,但每一次再见着这两瓣圣物,陈光都觉得自己的审美观就会被刷新到新的高度。
头可断,血可流,福利不能丢,我要看正面!
陈光踮着脚无声无息的往前冲锋着,即将路过鹿鸣身边时,往前狠狠纵身一跃,在半空里扭转身子,瞪大眼睛,就是现在!
成败在此一举!
他如一枚炮弹往前冲刺着,脑袋渐渐越过琉璃身侧,眼睛越瞪越大。
此时的琉璃正沉浸在痛失莹裳羽衣的伤痛之中,哪儿想到前有剥衣女狼,后有偷窥男贼。
在陈光的脑袋彻底越过中线,从侧面看着那一对横看成岭侧成峰,峰顶更有粉红玉的完美造物之时,脑海中一片空明。
这是什么样的人间胜景?
能让人忘却人世间所有的悲伤,所有的不快,彻彻底底的荡涤心灵。
这简直就是魔,刹那间毒药般吞噬了陈光所有的意识。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须臾海中度过了两百年之后已经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男人了,绝对不可能轻易在女人的身体面前丧失理智,但现在他明白自己只对了一半。
对女人的抗性的确是有的,但这次面对的却是如假包换的女神啊!
恍惚间,陈光又想起了琉璃那神威如狱的神皇真身,此时她这满是福利的正面暴露,完全不输给真身带来的精神威压,不同的是那是压迫式的折磨,这次却是让人完全迷醉的享受。
琉璃正骂着呢,却见身边猛窜出去个炮弹,扭头看去,我去,你这什么眼神!
老色狼吃豆腐的眼神却泛着神光,你是要逆天么?
你心里的执念有点强得过分了啊!
她惊叫一声,赶紧一手捂上一手捂下,皑皑白雾迅速在她周身浮现,先遮住了再说旁的。
在一头撞到鹿鸣花枝干上之前,陈光都是毫无意识的。
那边鹿鸣花正在吸收莹裳羽衣,却嗷的叫了起来,也不知道给陈光撞到哪儿了。
琉璃捂着嘴,看着半边脑袋嵌在鹿鸣花茎干上,正双手按着想往外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的陈光,再听着鹿鸣花那颇为意味深长的叫声。
这可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活该!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陈光的脑袋嵌进鹿鸣花的地方猛然爆发出刺眼光芒,一股股属于鹿鸣花的神念之力潮水般倾斜而出。
从鹿鸣花上更伸出无数条蔓藤根须狠狠的扎进云城地面,鹿鸣花的体型也随之渐渐淡化,竟有种真要烟消云散的感觉。
“琉璃!救我!”
陈光与鹿鸣花同时这般喊着。
琉璃花容色变,到得此时此刻,她终于是弄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首先,神像莫名其妙的没了。
然后,鹿鸣花吃掉陈光的灵体的头发,在得到大补的同时,自身与陈光和这通天圣杯之间产生了玄奥至极的联系。
再紧接着,她为了化形,又将自己的莹裳羽衣吃掉,在她神念凝聚而成的花体之中,顿时融入了她自身的神力、陈光的灵体和神念、自己的莹裳羽衣、以及将她带来此地的神怒的力量。
她的力量构成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最后,陈光一头扎在她身上,陈光自己本就是通天圣杯的枢纽,顿时贯通了鹿鸣花与通天圣杯的杯中界之间的联系,不出意外的话,以鹿鸣现在的力量面对通天圣杯汪洋大海般的威能,注定只能化作沧海之中的一滴水,她这是要被圣杯同化了!
她现在可就这一个灵体,没了就全完了。
所以她呼救了。
至于陈光,则是灵体被作为媒介,一时间被过于强大的力量通过身体,正如人触电时一般,也快撑不住了。
“算我倒霉,唉。”琉璃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摊上这样两个活宝。
她立刻盘膝坐下,刹那之后,头顶上冒出个半透明灵体状态闪着微光的超小型琉璃,在空中划出道流星般的痕迹,狠狠一头撞向陈光与鹿鸣花粘在一起的地方。
一声巨响传来,陈光被轰飞,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睁眼却先见到一副熟悉的场景,那漫天飞舞着的,是熟悉的信仰值丝线。
老夫的信仰值又回来了?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巨大的鹿鸣花依旧伫立在那里,闪烁着七彩光华,如同被彩虹缭绕,花叶的边缘似乎多了些缭绕着翠绿色雾气,如同纱幔般,那应该就是给她吃掉的琉璃的莹裳羽衣所化了。
那漫天的丝线从天而至,径直链接在鹿鸣花上。
对于这个情况,陈光秒懂,是鹿鸣花取代了神像的功能。
另一边,琉璃正浑身裹在云雾里苦着一张脸坐在旁边,不知道她在愁些什么。
陈光凑过去,“神马情况?”
琉璃转过头来,恶狠狠瞪他一眼,“你奏凯!”
紧接着陈光就见她手一挥,巨力迎面而来,等再回过神时已经回了外面。
杯中界里,琉璃和鹿鸣花对视许久。
“那个,琉璃姐,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个状况完全失控了嘛。”鹿鸣花毫无歉意的说着。
琉璃叹了口气,“这回可怎么办?老娘的一缕神魂给圣杯吸进去了!我刚才倒是把你们俩给撞开了,可我自己那缕神魂被吸走了啊!你倒是告诉我,这回可怎么办?”
“这不挺好的吗?”
“哪里好了?之前他过的那些杯中界也就罢了,以现在这状况来看。这就意味着,下次再出现类似须臾海的杯中界,我就是那安妮船长!dota世界里,我是那台电脑!车神训练场里,我是那个奥拓车!削铅笔界里,我特么是那把削笔刀!操船术,哦,他还没学!我会变成那船!麒麟臂之界里,老娘就是那黄铜烟花!打桩机?妈蛋快别提那玩意儿了!总之,老娘不得活活的被他个折腾死去活来?”
鹿鸣又想了想,“可我看你这神情,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期待着呢?”
这时候,陈光又冷不丁杀了进来,“那个……我有件事忘记问了,很重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琉璃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很可怕。
“给你一分钟,长话短说!”琉璃怒道。
陈光赶紧麻溜的将自己之前构思的那速成计划一口气给说了。
琉璃嘶嘶嘶的倒吸着凉气,正烦躁自己要变成车,变成船,变成黄铜烟花和什么什么杯的时候,现在你告诉我你打算批量的感受见灵天杯中界?
陈光很苦恼的搓着手,“这回可真是没办法,我外面的事情给逼到绝境了,再不想法子变厉害点,很可能会有一个不留神全家老小给人灭门的风险呀。不然,琉璃大人你在外面漏一漏神力,保佑我一路躺赢?不然我真的会死哎!”
琉璃忍了很久很久,心中天人交战到尸横遍野,最终是咬牙切齿道,“行!可以!没问题!我从现在开始就给你准备!”
“好嘞!爱你,么么哒!”陈光说完就主动的跑了。
等他再次消失,鹿鸣花晃晃巨大的花蕾,“琉璃姐,珍重。”
“我已经差不多快被你们俩给玩坏了,真的。”琉璃如此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这次真秃了
睁眼,外面的世界依旧一切美好,身旁正和自己并肩而行的辛沁依旧在用一种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两句文雯的不是,你还不高兴了?我说得哪里不对吗?”辛沁很是委屈的挺着翘鼻梁,倒给人一种小女孩耍脾气的感觉。
陈光拍拍她脑袋,“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懂。”
“我说过我已经成年了!”辛沁恨恨的一跺脚,作势抬腿就想跑远,但走了两步又有些舍不得的停住脚,回头看着陈光,“你怎么不追我?”
陈光笑了,“少看点电视剧,别学这些狗血的桥段。”
“我倒是觉得你挺狗血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咱好好的别搀和文家的事了行吗?我看你这样子,一副誓不罢休的状态,我放心不下。”
陈光捂着心口,“我真是何德何能受你这样青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差点就被感动了,自己和辛沁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她这热心肠也是没谁了。
“你要死了,谁来帮我在外面推广飞镖呢?我身负师门重命,你死了我找谁去?”辛沁可算是说了老实话。
“你哪怕是骗我一句也好啊!别这么世俗啊!”刚刚那点感动在陈光心头瞬间消失殆尽,这小萝莉说话也忒直接了。
正在这个时候,山林间一阵风吹过,陈光的头皮开始隐隐发痒,他知道,是时候了。
自己的人生,将在接下来这一刻被彻彻底底的改写,从此以后,自己将一步踏上强者之路。
要成为一名强者,首先,得秃头!
“虽然你这样说,曾永泰也这态度,或许换个别的任何人,都会觉得我是在自寻死路。但转念想,既然从一开始就被拉下了水,我能有退路吗?没有的。哪怕我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土里,那些人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他们既然能因为文雯的事情找我和我的家人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辛沁沉吟着,良久,“是的。”
“所以,我得变强,是吧?”
“你恐怕并不明白内劲武人代表着什么,我们和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哪怕你是文雯的朋友,但你也只是个普通人。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你现在想学武已经太晚了。”
陈光摇头,“你也并不明白我是谁。小姑娘,你还很天真。”
辛沁直翻白眼,用看沙雕的眼神看着陈光,她觉得这人病得不轻,需要治疗,肯定是被吓傻了。
“我感觉我快要变强了,变得很强很强。”
陈光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说着,风吹过头顶,他的头发在风中寸寸折断,飘飞而去。
在半空里,他这些断下来的头发便干脆利落的化作点点微尘,彻彻底底的风化分解了。
刹那之后,一枚新鲜光亮夺目的咸鸭蛋纯正光头,出现在辛沁眼前,在午后烈日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夺目光辉。
辛沁大惊,“琦玉老师!”
“哈?你也看一拳超人?”
“挺好看的不是吗?”
“我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你这种傲娇萝莉也看中二动漫。”
“你自己现在也秃头了,你不更中二?”
“我这是人生无常,和你讲不清楚。”
辛沁的神经显然比一般人大条很多,换个旁人看见身边的人如此诡异的变成光头,早给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光天化日之下的鬼剃头了,她居然毫无违和的就这么接受了现实。
两人就光头这个问题,以及琦玉和赛亚人谁更强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讨论,最后谁也不想理谁了。
陈光身为新鲜光头当然得捍卫光头强者的荣誉,辛沁却坚决认为拥有无数种形态的超赛更有潜力一些,两人险些打了起来。
这般激烈的话题在陈光从裤裆,哦不,裤兜里掏出先前在两名逃跑大师武人的车上翻出玉瓶而告一段落。
辛沁一见这瓶子就惊呼出声,“发力丸?”
“发力丸?什么东西?”陈光拿着瓶子,很是茫然。
辛沁从他手中一把抢过去玉瓶,拿在眼前仔细打量着,嘴里说道:“这是一种专门用来让内劲武人在紧急时刻服下,以提升实力的丹药,是我们千绝门和万花谷联手生产的。万花谷负责制造丹药,我们千绝门擅长机关暗器之术,这玉瓶正出自我千绝门的手笔,可保发力丸十年功效不衰。”
陈光倒是起了兴趣,“这么厉害?”
辛沁倒挺不好意思,“我师门曾经是很厉害的,现如今却也只能靠这点奇巧玩意儿和万花谷联手做点营生了。”
“干嘛不卖给普通人?挺赚钱的啊。”
“这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穿肠毒药,入腹即死,活不过五秒。”
“幸好我没吃!”陈光庆幸着。
“你从刚才你追击那两人身上抢来的?”
“恩。”
辛沁想了想,又将瓶子还给陈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咱能更坦陈点吗?你演技比我还烂,我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发现了什么。”
“别这样,你让我很为难。”
“你不说才是让我为难!”
“好吧,这件事其实也只有我们千绝门和万花谷的核心弟子知道,我们制作的宝玉瓶,其实每一个都有特殊的印记。我知道这是哪一批次的产品,我也知道这一批发力丸被卖给了谁。”
“谁?”
“但我不想告诉你。”
“你这样咱们朋友都没得做了。”
两人又是撕磨很久,直到回了市区,陈光整整三个小时没和辛沁说话,她才终于松了口。
这批发力丸是大约三年前生产的,被批量卖给了毒门的一个下属门派,不出意料的话最终是进了毒门内部弟子的腰包。
陈光从那两人手中夺来这玉瓶,那么,很有可能那两人与毒门关系匪浅。
如今毒门势大,实在没什么可能有外人敢抢夺毒门弟子的东西。
陈光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又问辛沁知不知道文家到底在哪儿。
辛沁却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等辛沁走了,陈光便立马掏出电话给文雯打了过去。
她说话算话,这回终于是没失联了,响了一会儿果然接通了,“我回家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你自己在哪儿呢?”
文雯的语气里透着股疲惫,叫人听得心痛,陈光想了想,便将今天她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
“你是说后来又来了两人窥探?”文雯隐约有些后悔,今天自己欠考虑了,走得匆忙,如果在原地多藏一下,或许就能抓住那两人。
但这事也怪不得她,当时她给陈光靠近时自己体内的异动弄得意乱情迷,脑子里哪儿还能想得那么仔细。
“嗯,我和他们简单的交过手。”
“什么!你没事吧?”
陈光打着哈哈,“嗨,不是跟你吹,虽然我没内劲,但他们完全不是我对手,从头到尾都给我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可惜让他们跑掉了。”
“这……不可能吧……虽然你会点暗器功夫,但正面交手你根本不可能对抗得了内劲啊!”
“你还不信?听我讲。”
陈光便将自己与那两人交手的过程一五一十的与文雯说了,尤其是一拳打在那中年人肩膀上之后,自己左手经脉中感受到的那股酸麻火辣的诡异内劲,还有中年人扔出来的霹雳火,最重要的证据,是辛沁对千绝门出品的发力丸的判断。
文雯听完,心中已经了然,却没与陈光说破,“行啦,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得打坐去了。”
“怎么样?我能帮到你的吧?你还说让我别管呢。”陈光不依不饶的邀着功。
不曾想,文雯又沉默一阵,才缓缓说道:“算我求你了,真的。这事你别再搀和了,我说过要给你个交代的,你还信不过我么?你置身事外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你这话我真不爱听。”
“不爱听也得听!我先挂了,不然回头揍你!”文雯说完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陈光很是不爽的拿着手机,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杯子,得,你是女强人,你了不起,你拳头大,等老夫神功大成,让你跪着给老夫唱征服好吗?
眼珠一转,也顾不得现在已经是夜里,陈光又给钱明打去电话,主动表示明天愿意再到顺德特训营去继续搞特训。
钱明大喜过望,立马将这消息汇报给了谭老头。
谭老头当机立断着手安排人明天一早就来接陈光前往顺德特训营,除此之外,更连夜在燕京军区选拔新的军中精英,成为陈总教官第二批特训成员,这也是陈光的要求。
陈光的打算很简单,既然马上就要批量消耗信仰值闯关见灵天杯中界,当然就得抓紧时间提升信仰值产能,眼前最高效率的手段自然就是这飞镖特训了。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了床,负责接送他的顺德特训营专车早已在酒店停车场待命了。
于此同时,全国上下一个又一个军中精英被选拔出来,从全国各地聚往燕京。
若不是陈光身份特殊,又自由散漫,其实谭老头压根就不想放他离开特训营,恨不得将他关在里面将他的作用压榨到极致,现在他自己对这事表现得很热乎,谭老头当然全力配合。(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这绝对是个坑
这车的后排空间挺宽敞的,是一辆特别加固后的装甲mpv,据钱明吹嘘的是车玻璃可以扛得住一般意义上的狙击枪,实测车身整体结构甚至可以在rpg的轰击下大概率保护后排乘客的生命安全。
陈光也是第一次坐这高端货,颇有种一不留神自己也变大老爷的感觉,就是有个缺陷,这车不能飞,从这儿到顺德特训营那破山坳里又得四个小时白白耗在路上。
其实陈光挺想说哥既然是你们捧在手心的总教官,不派个直升机接送真的大丈夫?
但他终究还是没那么脸皮厚,这话给憋在心里了。
“黑子,车里有wifi没?”
那《巾帼》的破剧本最近天天用来打发时间,陈光就当小说在看,已经差不多快烂熟于心了,别说是他自己那配角的台词,就连其他人的预订台词他也能背个**不离十,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他把主意打向自己有两天没用的笔记本壕机。
黑子光速答道:“有的长官!专线军用4g网络,网速比普通民用快三倍,低延迟,更稳定!最重要的,是不要钱!”
“能打dota?”陈光打开背包,在里面掏笔记本,乐了。
黑子再度朗声道:“能的!可以双开!昨儿我们执行任务等人时我才和钱队开了双人黑,不过我们玩的英雄联盟,两个游戏应该对网络的需求都差不多吧?”
坐副驾驶的钱明猛咳嗽,妈的这黑子太坑爹了,这也能说的咯?
“钱队你嗓子不舒服吗?”黑子很迷惘。
钱明直翻白眼,“没,我心窝子疼。”
黑子又问:“是不是昨天排位三连跪时你被小学生给气到了啊?”
“咱能别说英雄联盟了吗?”要不是这家伙在开车,钱明恨不得将他一把掐死。
黑子哦了声,“好吧,陈教官你怎么想起去剃光头了啊?在哪家剃的呢?真干净,一点儿毛茬子都看不到呢,像我老家的茶叶蛋似的。”
正把笔记本往外扯的陈光给黑子一口老血闷在心窝,“得,黑子你还是专心开车吧,少说话!”
黑子很委屈的样子,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钱明可算是长舒口气,要让这口没遮拦的家伙继续发挥下去,恐怕前几天自己执行任务时掉粪坑里的事情也会被他说出来。
“对了,陈教官我和你说个特别乐呵的事,前几天我和钱队在燕京东郊抓人时……”
“你特么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钱明崩溃了。
这两人闹得乐呵,陈光倒是没空搭理他们,原来,在他将笔记本电脑扯出来的当儿,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跟着笔记本一起被带了出来。
将指甲厚的小册子拿在手中,陈光心头疑惑,这什么书?我什么时候买的?怎么完全没印象呢?
轻轻摩挲封皮,一股古籍特有的香味从册子上飘将出来,封皮上一个字也没有,翻开第一页,三个民国前雕版印刷风的魏碑字体跃然眼前,虽然因为时间太长让这字体显得稍许弥散,但却依然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肃杀霸气。
“丹青卷?”
什么鬼?
虽然不是很懂国内的古籍行情,但用脚指头想,这书肯定也便宜不了。
他正打算继续往下翻,却从书缝里掉出张彩色小卡片来。
卡片的正面是一个画风爆炸,极不正经的特色照片,旁边写着“热情小妹带你满足带你飞,请拨打13xx……”
陈光大惊,难道某个发卡片的小妹妹是隐藏的江湖高手?
不过翻到背面时,他便看到了文雯的字体,是她亲手写的。
“这是我文家丹青卷的副本,也正是我本人修炼的文家最强秘诀,你拿去好生修炼,练成之后,咱们组成神雕侠侣,嗯,我是侠,你是侣。”
“呸!”陈光暗唾一声,哥哥我这么阳刚,那必须我是侠啊,你瞎还差不多!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又浮现起陈月这俩字来,算了,不提也罢。
既然这是文雯给的小本子,那必定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
果然,前天晚上她是被我那啥了的!
必须的!
好吧是我被她那啥了。
没记错的话,她曾说过,必须要当了她的男人,也就是得娶了她才能修炼她文家的内劲。
现在二话不说你就把秘籍摆我面前了,那只能说明前天咱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嘛。
还骗我什么都没发生呢,说出去我都不信呢,睡醒时,我觉得自己体重都轻了好多呢!
差点我就给你蒙混过关了。
文家到底有多大,是什么势力,陈光不是很清楚,但从辛沁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就能知道,普通人娶了文家女儿,那意思多半就是入赘。
对于一个入赘的姑爷,正常的这种武林世家会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家大小姐修炼的最强秘籍?
这显然不会。
可文雯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将她本人修炼的功法放在了自己手上。
没错,一定是她的处境特别危急!
她需要一个最为强力的好基友迅速壮大起来,再组成她嘴里的神雕侠侣,一起杀他个天翻地覆!
这个人选,我陈光当仁不让。
陈光深吸口气,既然这是老夫出卖**和灵魂换来的绝世神功,那必须好好的深呼吸调整心境,然后拿出朝圣一般的态度认真对待。
也不再与钱明黑子插科打诨,把笔记本扔到旁边,陈光靠在后座里逐字逐字认真研读。
文家丹青卷并不晦涩,虽然都是些文言文的古风古韵,但身为新时代大学生,高中就从诗经学到沁园春雪的光老爷,还是基本能读明白意思的。
这本册子,说是秘籍倒不如说成是辞藻朴实的健身之法文言文说明书。
只不过是古人所作,又经过许久的完善与实践,形成的一种可以修炼出内劲的系统方法而已。
大约三个小时后,他终于逐字逐句将这并不厚实的小册子读得烂熟于心,前面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密林,快到特训营了。
陈光将书合上,默默的将其塞进衣服内袋,心情隐约有些惆怅。
这秘籍太坑爹了!
丹青卷一共分为上下两卷,上卷外功淬炼身体,内卷内功激发内劲。
按照丹青卷的讲述,文家武人讲究由外而内,最佳当然是从孩童时便开始打基础,待身子骨初长成,也就是五六岁时便开始按照外功卷中记载的淬炼方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练不辍,不论刮风下雨。
除此之外,还得辅以各种名贵药材精制而成的各种药汤,一边打熬筋骨皮肉,一边持之以恒的浸泡药物。
在身体机能消耗到极致时,人的筋骨皮肉也会化作海绵,将药物中的各种滋补之物吸入身体。
泡药的同时也算做休息,泡完药水之后又起来服药,服完药身体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便一边继续苦练,一边在苦练中消耗体能锤炼身体并且吸收药物,转而再又继续泡药,一天如此往复三次。
类似于陈光修炼麒麟臂时的过程,只不过更为繁琐复杂。
通过这般不断的淬炼打熬,将身体机能锻炼到极致,以扩展身体的适应性,不见得力气需要多大,但筋骨皮肉的质量却能在这般日复一日的苦练之中迈向普通人的巅峰,直至可以达到修炼内劲的要求。
或许各家的修炼方法不尽相同,打熬身体的外功技巧不一样,用的药物也不一样,习练内劲的要求也不一样,陈光也没个参照物。
但在丹青卷的记载中写道,如果是孩童,正处在迅速长身体的年纪,身体成型的速度较快,淬炼外功打基础的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两年,也就是要么六岁要么七八岁的样子,基本有些天赋的人便能达到标准开始激发内劲,随后便能一边修炼外功一边打坐提升内劲。
可把同样的事情换到成年人身上,尤其是过了十八岁之后的,因为身体骨骼完全发育成型,再想提升自身身体素质的根基,难度便几乎呈几何级数的增长。
这所谓根基,并非健身之后看着多了几块肌肉那么简单,而是从筋骨皮肉最为基础的细胞层面的进化与完善。
让陈光心情惆怅的事情就是,同样的修炼外功打根基,儿童只要半年到两年,尼玛轮到大人时就要至少十年!
这就意味着,自己想修炼这丹青卷,得起床就练外功,练完外功就泡药澡,泡完药澡继续练外功,别的啥事也没法子干,如此往复至少十年!
还得冒着不一定能练成的风险!
毕竟哪怕就是文家内部的小孩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出内劲的,这个种差异只在筋骨皮肉的天赋极限,也就是常言说的根骨。
根骨没有,练也白练。
可小孩子这样关两年啥也不做就罢了,让一大人这么平白拿十几年去赌,有点丧心病狂了啊。
陈光突然觉得,文雯把这秘籍给自己,哪儿是在邀请自己和她一起组神雕侠侣啊。
她这压根就是嫌自己烦人,给扔了个大画饼在面前,忽悠着自己一头扎进去学内劲,别一脑子热的去拖她后腿呢。
虽然这话未明说,但意思就是这样。
算下来,文雯到现在至少修炼了十二年内劲,才有她现在这功力。
自己从现在开始练,就当老夫天赋异禀吧,十年之后激发出内劲,然后再练十年到她突破之前的水准,也就是她在学校里是展现出来的境界。
这整整二十年过去,中间万一出点什么篓子,她输给别人了,那坟头草也差不多有三尺高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状况他就有种完全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带着惆怅的心情进到顺德特训营,那边谭照华召集的第二批军中精英尚未到齐,目前只来了五百来人,剩下五百来人会在下午时陆陆续续赶到。
陈光也没急着去,只让他们继续集合,自己则跑谭老头为他刻意安排的军官宿舍坐下来,摸出手机给文雯打电话。
“大姐,你这丹青卷有点坑爹呀。”
“哪里坑爹了?这可是我家里压箱底的绝技,我也是现在成了文宗境,足以在某种程度上凌驾于族规之上,才能壮着胆子给你。不然的话,犯了这样的错是要被抽筋扒皮废功蹲监的!”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对了,你当初是几岁练出内劲的?”
“六岁半,怎么了?我只练了两个月外功,内劲自己就冒出来了,都没有刻意的打坐,很轻松的!加油吧,我看好你哟,以我现在文宗境,如假包换的宗师级眼光来判断,你绝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加把劲熬一熬,将来你也能和我一样!药材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安排人给你送来了,过几天就到五京,到时候你只管去拿,管够,包用!不过你可得注意了,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呢。”
文雯简直把练武这事说成了大白菜一样。
陈光恨不得冲她面前去掐死她,真当自己三岁小孩儿那么好忽悠呢?
“你知道内劲是什么感觉吧?一旦练成,举手投足间都有股身轻如燕的感觉,以内劲发力,更可让身上的肌肉凭空多出一股劲来,且不说我现在了,就我还在学校时,你那是从未见过我使出真功夫,在学校里时你看到的我的实力,连我真实境界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就不想像我一样,轻轻松松便可一掌拍弯咱们学校的那个铁打的旗杆?”
“啥?我记得有次大一时开升旗典礼之前旗杆先弯了,当时学校查了好久都没查出原因来,结果是你干的?”
“嘿嘿,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想试试手感嘛。怎么样?羡慕吧?”
“是挺羡慕的。”陈光说不出违心的话啊。
文雯又诱惑道,“所以呢,你现在就加紧开始练啊!”
“可丹青卷里说了,成年人打熬筋骨皮肉得要十年!十年啊,我怎么遭得住?”陈光直翻白眼。
文雯打着哈哈,“嗨!那都是我老祖宗根据常人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也不见得全对,在你这种绝世奇才的身上不一定着数。以我看,如果是你的话,顶多三两年稳稳的能激发内劲,如果到时候没成事,我和你双修补给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终南捷径
“我呸!前天没双修?”
“没有,真没有!绝对的没有!”文雯睁眼说着瞎话。
眼瞅着从她那儿是听不到什么真话了,这好基友显然奔着不坑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可着劲儿的给自己吹嘘内劲的牛叉,修炼多么容易,就是等着自己上套。
陈光憋了半天,送出去一句,“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他掐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文雯又发来短信,“加油!等你哟!”
另一头,文雯拿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她当然知道陈光已经发现了这丹青卷是个坑。
但她并不担心陈光不练,陈光有多想学内劲,从两人认识之后不久她就知道了,现在这么大好一个天赐良机摆在他的面前,文雯知道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抵抗得了这诱惑,他就是个口谦体正直的家伙。
练武之事,虽千难万阻,但只要有那么一线机会,谁又愿意放过这样一个从此之后成为不一样的人的机会呢?
关于内劲、气功、内功,又或是别的什么称谓,在民间多有传说,但真正见识过的人却少之又少。
即便是真有传言,往往大家也都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只当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打着所谓大师的旗号,忽悠着旁人的金银钱财,再乃至于骗财骗色。
最近这些年来,网络上乃至于电视上只时常揭穿某某大师是个骗子,但却从未真正有哪个身怀绝技的人站到台前。
内劲武人虽未彻底避世,但在普通人的眼中看来,却渐渐已经如同天方夜谭差不多意思了。
可即便如此,武侠文化昌盛的华夏大地,却依然总有人在看着那些讲述了神州奇侠故事的小说之后,对那传说之中内家武学心驰神往。
真要有学习内劲的机会摆在普通人面前,又有谁能心如止水?
你呐,也就是嘴硬而已,我还真不信你不想试试。
“大小姐,家里的人都已经被召回来了,大家都在大会议厅候着,您看……”
正在这时,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站在门外,用仆人样的语气说着。
文雯脸上笑意刹那收敛,她缓缓起身,将旁边斜搭在桌边的长刀黑斩捏在手中,抬步往门口走去,“别叫我大小姐,叫我族长。”
推门,在木门大开的刹那,文家后院之中一片雪光乍然亮起,数十道身影身着文家仆从的衣服从各处跳将出来。
这些人至少在骨劲之上的实力,其中更有七八名皮劲高手,同时挥动手中兵器,从四面八方将文雯围得水泄不通。
至于那个拍门的仆从,更森然从掌心探出柄漆黑如墨的匕首,直刺文雯心窝。
面对这仓促之间的变故,文雯却面不改色,只漠然道:“钟叔,你在文家已经三十多年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就连你也背叛了文家,我真是……太失望了。”
言谈间,她捏着黑斩的手稍稍将刀一横,钟叔的匕首便正正刺在黑斩的刀鞘之上。
钟叔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还有脸对我失望?我对你和你那废物老爹更失望!昔日文家何等威风?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我钟鼎玉是忠于文家,却不是忠于你文正天父女!与其让文家在你那顽固不化的老子手中腐朽败坏,倒不如交由正云来管,在我看来,正云心思活络,天赋不差,有他经营不消十年文家必能重回巅峰!至少不会输给毒门暗门!”
“笑话,毒门暗门那些鼠目寸光之辈无非也就在俗世里多了些财货,他们可有出过什么顶级高手?凭什么与文家相提并论?自古以来,文家素有传承,长房为尊,从不更改,三叔一不是长房,二不是文家血脉,又凭什么执掌文家?”
“什么?正云不是文家血脉?荒谬!你胡说八道!”钟叔惊变失色,转瞬后却咬牙切齿着吼道,“死吧!”
钟叔话音一落,架在文雯刀鞘上的匕首猛然发力往前推进而来,“想不到吧,其实我早在前年时便在正云的帮助下突破皮劲,文雯,你太轻敌了!受死!”
片刻之后,他却面色涨红的站在原地,不得寸进,甚至无论他怎样使力,匕首却都像是给吸在了文雯的刀鞘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如此现象,只能说明文雯的内劲已经完完全全比他更高出一个境界,通过黑斩刀鞘穿透出来,更将自己的匕首完全制住。
“这……这怎么可能?”
钟叔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顷刻惨白,只瞪眼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瞧着文雯。
此时,周遭里包围着的其他武者,见钟鼎玉要下死手,却已经纷纷扑将上来。
文雯微微闭眼,再是睁开时,却已经变成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些人。
这里面有真正的文家奴仆,也有从外面混进来的间谍奸细,甚至还有一些文家旁支的后人,虽然也姓文,但与文雯这一脉的血缘关系却极淡。
“钟叔,你们被人抛弃了。不错,如今的我已经是文宗境,三叔已经死于我手。我以为你们本该早已收到消息的,所以本打算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肯回头是岸,我便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但现在看来,我却做不到。所谓壮士断腕,大体就是如此,既然腕已断,我也不必再留你们。”
文雯轻轻一抖刀鞘,将钟鼎玉震飞出去,缓缓拔刀,黑斩出鞘,不留活口。
十分钟后,一身血衣的文雯站在文家前院大会议室的门口,将颤颤巍巍的老父文正天扶下族长铁椅,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内忧外患之际,文雯正式以百年来文家第一个文宗境强者的身份,接管文家上下。
数百里外,陈光则茫茫然坐在军官宿舍里,烦得不行。
人一辈子才几个十年?
让我十年全耗在这里面,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杯中界里不要钱的时间,等等!
杯中界……
他一拍脑门,我是不是傻?
老夫,有捷径啊!
用丹青卷里的法门打熬身体是锻炼,我的通天圣杯的杯中界不同样是锻炼?
丹青卷外功只能让普通人的身体不断接近人类极限,我的杯中界一开始奔着就是超越极限而去好吗?
很明显我的套路更深,威力更强,见效更快,我又何必去在意这什么十年打熬呢?
还是按照原计划,批量制造见灵天杯中界,将自己从头到尾都打造成武装到牙齿的完美形态,远超丹青卷激发内劲的基本要求不就行了?
反正不都是异曲同工的么?
大不了,我在杯中界里时,就照着这外功里记载的锤炼之法来打熬筋骨皮肉好了。
他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之前的惆怅转眼便给抛去了九霄云外,自顾自的照着丹青卷里讲述的外功锤炼之法摆弄起来。
外面的卫兵只听宿舍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道陈总教官在忙乎什么。
大约个把小时后,里面隐约传来一声咔擦声,然后就是陈总教官嗷嗷的低呼。
里面,陈光斜躺在床上,摆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呼呼的大口喘着气。
哎呀妈呀,闪到腰了!
麒麟臂的确好用,起初,他照着丹青卷记载的姿势,仗着麒麟臂厉害,各种炫酷,各种越级挑战高难度姿势,各种加快进度,浑然忘了自己一身本事都在麒麟臂上,其他部位也就常人往上一些的水准,相对能打,但距离人类极限还差得远。
他如此作死,终于是遭了报应,现在躺床上把腰给闪了,动弹不得,剧痛难当,也是求仁得仁。
“喂!外面有没有人呀!”
动不了,完全动弹不得,他只得呼救。
两名被调派过来给他打下手的卫兵心慌意乱,一小伙子把脸凑窗户边,“报告长官!我在!”
“我闪到腰了,快帮我叫医生!”
大约十五分钟后,顺德特训营的专职跌打损伤医生迅速赶到,两名卫兵踹开房门。
医生进门就惊叫着,“陈教官你这是什么姿势?土特产瑜伽?”
“咱能别扯淡了吗?没看我冷汗把被子都打湿了吗?下午还有特训课呢,你倒是快帮我正正骨呀。”
嘎!
“疼!”
咔嚓!
“好特么疼!”
噶几!
“疼死了!”
终于,这位拥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也给累得满头大汗之后,陈光的“土特产瑜伽”姿势给他挽救了回来。
“陈教官,你虽然年轻,但身子骨已经定型了,就别去学杂技艺人的别扭姿势啦,也是你今儿个运气好,我在这特训营里天天给人处理伤势,什么奇奇怪怪的招都见过,才能这么快给你掰回来,要换个地方,哪怕是协和那些大医院,你也得少说嚎个大半天的。”
医生抹着额头上的汗,没好气的说着。
陈光只嘿嘿着傻笑,“记得了,真记得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虽然惯性作死,但又怎可能一再重蹈覆辙。
如此变故,就连谭照华都给惊动了,卫兵踹门时就来了,从头看到了尾。
但他却并未急着说什么,而是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拉着陈光神神秘秘的试探着问:“小陈,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招式?能推广不?”
陈光瞪眼,这货贼贱啊!
真把自己当小怪物,打打就能掉宝呢?
“真要学?”
“当然!我老了学不懂,但咱们的子弟兵年轻啊!”
“那你可记好了,法不传六耳,务必谨慎,这是我前些日子在终南山旅游时一道士传我的,买这小本子给了六百六十八呢……”
“外面人差不多来齐了,咱们现在就开始飞镖特训?”
“我呸!这六百六十八你得给我报销!”
“钱我给你报,本子我就不要了,丢不起这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琉璃的尊严
其实对陈光刚才那个姿势究竟有没有什么内涵,谭照华与陈光心照不宣。
假道士卖假神功骗钱也绝不可能在假秘籍里编撰出这种常人根本无法做出来的诡异姿势,不然动辄出了人命,这六百六十八一本的卖价还不够吃牢本。
但谭照华却从陈光与他的插科打诨中听出了味道,这东西不能外传。
两人看似的玩笑,实则是互相给个台阶下。
谭照华也由此确定,原本只疑似陈光与内劲势力有所联系,现在心中却已经坐实。
陈光也借此达到了另一个目的,在曾永泰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当权者中部分人物对自己的轻视与贬低,这次回来为顺德特训区增加培训名额,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仰值,更是从另一个方面提高自己的重要性。
他要让谭照华的眼睛看到自己更多的能耐,也得借谭老头的嘴巴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很重要。
两人如此默契的调侃,化解了一个想得到内劲秘诀,另一个却不愿外传的尴尬。
各自又都达到了自己想达到的目的,这是谭照华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妖怪与另一个长着一张年轻人的脸,活着也是年轻人的心态,但其实已经在某个地方撕磨打混百余年的老妖怪各自施展出来的人生哲学。
简单易用,却又高效。
当天下午四点,带着无比期待与紧张心情的千名燕京军区特种战士在顺德特训营里上了一堂格外深刻的课。
陈光和之前一般如法炮制,更有六名已经掌握了缩水飞镖技巧的信徒级现身说法,两个小时后,他再一次收获了两名信徒,并且在这群人中间随时可能继续诞生能提供一百以上信仰值日产能的飞镖信徒。
除此之外,其他人即便无法学会,但加起来也足足有两千多的信仰值产能,今天陈光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忙完这事再与分外热情的谭老头共进晚餐,陈光原本是打算以加强培训的理由到警务特训区走一遭,顺便和武彤纯洁的“叙叙旧”,但一听武彤竟给派到了外面去,参加近乎于封闭特训毕业考的特密任务时,他就临时改了主意,放了警务特训区的鸽子,回到自己的军官宿舍掏出电脑来。
在犹豫许久之后,他终于决定给老爹打一个电话。
其实他之前与文雯谈过,问她自己有没有必要让所有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更警惕一些。
但文雯却说无此必要,原因很简单,如果对方真要对普通人家庭下手,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亦毫无用处,更防不胜防。
如今的她已是文宗境,一旦一名武人达到这个层次,放眼江湖那也是金字塔的巅峰,即便有与她同境界的高手,也绝不敢轻言可胜过身怀文家丹青卷的她。
在她自己与人分出胜负之前,对方必定不敢丧心病狂的动陈光这个局外人的家人,更何况陈光自己如今在世俗界的身份也足够特殊,他是靳家人的孙女婿。
如果对方祸及家人,这又是犯了江湖人的忌讳,也是动了如今江湖与庙堂之间的默契。
江湖之中杀得血雨腥风,那终究也只是自己内部的小矛盾。
可动了外界政坛豪门的女婿,便几乎等若撕破脸皮。
江湖虽强,可与庙堂终究是有那么一层默契的,这也是十余年前那些内劲武人只在诸多大佬身边留下印记,却不曾真个动手伤一条人命的缘故。
陈光阴差阳错之下成了靳家的“孙女婿”,倒还真在另一个层面成了他的护身符,这事靳诗月想不到,谁也想不到。
陈光也是文雯将此事说破,分析出其中厉害时,才恍然大悟。
他倒是不好意思,这人情是越欠越多,越欠越深了。
他一直在顺德特训营中住了五天,在这五天里,他几乎每一天都会固定接待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学员,军中精英六次,警界精英两次。
其中又是给他陆陆续续培训出近三十名飞镖信徒,普通学员人均两点几的日产能拢共加起来也是不少,他收获颇丰。
听说谭老头那边都有意思将掌握了飞镖特技的这近四十人独立出来,组建一个真正的顶尖特种作战小队了。
这些事情倒不是陈光关心的,他正被另一件突如其来的新发现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坑爹呢!琉璃大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对你的不靠谱程度认识深刻了,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还是太天真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蹲在杯中界里巨大的鹿鸣花下,陈光恨不得抽根烟来烧一下自己的惆怅。
原来,就在刚才,他的飞镖杯中界信仰值产能在经历了接连五天的暴涨之后,停在了一个非常有内涵数字上。
明明在台下有千余号人刚刚接受了自己的特训,并且又冒出来两名可以提供青灰色光晕信仰值丝线的信徒,可信仰值总产能就是死死卡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个微妙的数字,是日产能44444。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之后,结束了这一堂培训陈光便马上进了杯中界,然后琉璃告诉他,恭喜你又发现了新大陆,没错,见灵天杯中界大圆满之后,信仰值的产能的确是有上限的。
然后就是陈光对着琉璃化身咆哮帝那一幕了。
琉璃嘿嘿着,“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有惊,但是没喜。”
由不得陈光不火大啊,他正踌躇满志打算靠着飞镖特种课程一步登天呢,这惊天伟业才刚刚起步,就给当头一棒,如何不蛋疼?
“我不早给你暗示过吗?”
“什么时候?”
“前些天你对着这事想入菲菲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呵呵了两声吗?”
“那就叫暗示啊?”
“那不然呢?你真指望着就靠着区区一个见灵天的飞镖杯中界一步登天?有这么好的事?通天圣杯一共九重天,见灵天才刚刚入门,层次极低,这杯中界甚至都完全不能称其为一个完整的小世界,足以承受与容纳的信仰值本就不多。起初我本以为四万便到了顶,现在却停在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虽然数字不太吉利,但这已经在我预料之外,我真得恭喜你呢。”
琉璃难得如此耐心的解释,陈光心里倒又渐渐舒坦了下来,她说得也真没错。
“唉,既然你早知道,就该早点告诉我,这藏着掖着的装什么大象呢?”
“用你凡人的脑瓜子好好想想,即便是须臾海这般第八重仙神天中的人都会三魂七魄不全,区区第一层见灵天杯中界,都缩水成什么样了,你也想无限的发挥其威能?”
“你都知道我是凡人咯,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会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吧?”
“你自己也知道是贪心不足的咯?再者,我提前告诉你,不只是提前两天让你失望吗,现在你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陈光瞪眼,“道理你都占尽了,我争不过你。但您老可是我光辉的逆天之路上的引路人,您可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举步维艰吧?总得做点什么补偿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吧?我最近很想学内劲,但我总觉得守着您这么大一个金库却还得学人间武功有点丢份呢?不如您传我一手十地八荒神魔辟易的盖世神功?”
“休想!你没看朕为了你连莹裳羽衣都没了吗?这可是朕在神界时最喜欢的神衣,当初为了锻造这神衣,你可知道有多少神皇之下的存在奔波亿年?多少神灵因此而神魂碎灭?再说了,通天圣杯才练到第二重你就想学神灵的法门了?我吐口唾沫星子里崩出来的神力也能撑爆你好吗?”
“你衣服明明是被那朵花吃掉的,怪我咯?你没看我不更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少一寸都是罪过,我现在连光头这么惨烈的现状都坦然接受了,区区一件莹裳羽衣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两人东拉西扯着扯皮的当儿,突然,陈光与琉璃同时一愣。
原来,是原本停在日产能44444个单位的飞镖杯中界信仰值,突然之间涨了一点,变成了44445!
“哎?什么情况?”琉璃一脸茫然。
“你又什么都不知道了!”陈光指着琉璃的鼻子,“咱能稍微负责点吗?你老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黯淡无光啊!”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鹿鸣花却说话了,“我刚才长了一片新鲜嫩叶出来,也许、可能、大概和这个有关系?”
琉璃一拍巴掌,“中!就是这个理!小屁孩我给你说,你这飞镖杯中界的极限本来的确是四万,但本皇未雨绸缪,提前唤来鹿鸣,又经过一番妙至毫巅的运筹帷幄,让性子跳脱的小鹿冷不丁就替代了你的神像,如今,正是因为她这植物特性的成长属性,又与你的杯中界维持着玄奥联系,只待随着她的实力缓缓恢复与增强,你那最低阶的见灵天杯中界,便也跟着她一起获得了成长的潜力!怎样,本皇这算无遗策,可还入得你的法眼?”
陈光:“……”
鹿鸣:“……”
陈光与鹿鸣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天发生那倒霉事情时琉璃完全大写懵逼的样子,尤其是鹿鸣更深知琉璃自己一缕神魂被融入圣杯,才是被坑得最惨的那人。
现在她竟有脸说什么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这厚颜无耻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即便放眼无尽神界,那也快无出其右者了。
“琉璃姐,这么些年,你的神力毫无寸进,可你的脸皮却让小鹿我大开眼界。”
鹿鸣实在是没忍住。
陈光也是一副捂脸羞于与她为伍的模样,“琉璃大人,你真不用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已经差不多大概知道你是个废材了。”
一时间竟被两人同时看扁,琉璃实在羞臊得厉害,心头格外光火,总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以挽回自己在陈光心中行将崩坏的形象。
眼珠乱转,仔细衡量一番,她再颇为不舍的想了想自己摆在云城中央的壕机电脑,做出一个惊人决定。
“你小子看不起我是不是?”她恶狠狠的瞪着陈光,问道。
陈光猛摇头,“没有的事,小的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您呐。您可是堂堂神皇,无尽神界主神之下最伟大的存在,在无尽神界诸多神皇中,那也是排名前列的至强神皇,谁要胆敢亵渎您的威严,身为您的救赎者,我与其不共戴天!必将其碎尸万段!”
琉璃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明明这家伙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动听,可听在自己耳朵里的味道就是那么奇怪。
“你……”
“琉璃大人您负责算无遗策,小可负责冲锋陷阵!”
“你给我闭嘴!”
“我这还不虔诚呐?”
“闭嘴!你不是要学内劲吗?老娘帮你!”琉璃可算是说出这句话了。
陈光立马盘膝打坐,“来吧,请醍醐灌顶我吧!”
“灌你一脸,你现在只是个凡人,就甭想老娘的神力了,现在本皇也被关在圣杯里,自身难保又哪有能耐给你传什么功,你也不需要朕的传功,将来你自会明白,时候未到而已。”琉璃一巴掌拍他头上。
陈光大惊,“什么!难道老夫自带神功?我有个问题藏心里已经很久了,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什么超级大拿的转世?我上辈子是不是至少也是个神皇?”
琉璃:“感觉我已经快没办法和你正常交流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失手掐死你。”
见陈光终于老实了,琉璃翻个白眼才说道:“你真以为这人间的内劲是大白菜呢?朕且这般与你说吧,见灵天杯中界所能训练的能力,基本集中在身体机能之上,简单来说,大多是以身体最为本能的反应为主,你即便掌握了这些技能,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正如你会弹钢琴却完全不会谱曲,便是这道理。”
“至于刀塔,你能练到如今这个境界,与其说是杯中界让你的游戏天赋觉醒,倒不如说是你自身就有那资质,只不过你自己生性惫懒,从未给逼迫着苦练过而已,杯中界只是将你的心手眼的协调能力发挥到极致,玩那游戏更多的却靠着你自己。”
“但到了一线天杯中界,你所能学习的技巧,便能结合一定程度的思考能力,譬如你一直想学而不得学的演技,又或者是谱曲等学问与技巧都可学习。等你提升到第三重的云象天,那便能全面综合提升你的思维能力,譬如经商这门学问,既要洞悉人心,又要目光敏锐洞察市场,还得学会统揽全局知人善用,更得果敢判断大胆出手又或是壮士断腕。成为你那鲁菲姐曾与你说的三种商人的其中一种。”
“但是内劲,却又牵扯到更为深奥的人体奥妙,超脱思维与**的层次,你若是想用通天圣杯的杯中界来习练文家丹青卷,至少得第四重,上青天!”
“什么鬼!第四重上青天?你特么在逗我?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这就是有生之年系列,现在这一线天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头呢,还第四重上青天呢?啥也不说了,我先上个天,等我老死之后,记得在我坟头写个墓志铭,我欲上青天不成而先上了天,愿来生不再被坑。”
琉璃深呼吸了很久,才强忍住动手揍人的冲动,她一字一顿的咬牙说着,“我刚不和你说了吗?我!帮!你!”
“怎么帮?”
“拿命帮!”
“哈?”
“你先别管旁的,就照着你原先的计划,先把你的身子骨给我练到无可挑剔的完美,咱们再说下一步。竟敢瞧不起老娘,让你尝尝什么叫神界马杀鸡,超爽一条龙服务!”
等陈光走后,鹿鸣才有些惊疑不定的问着,“琉璃姐,真要这么拼?”
琉璃嗯了声,“不拼不行了,他太能折腾,如果真让他以现在的水平杠上那些掌握了初级内劲的凡人,恐怕真有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到时候我未必护得住他,倒不如让他自己先强大起来。”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之前我的确无甚信心,可既然如今我一缕神魂融入通天圣杯,差不多可勉强一试了。”
“好吧,祝好运。”鹿鸣扭着身子,嘿嘿着。
“咱能说点吉利的?”
“加油哦,琉璃姐!”
出了杯中界,陈光原本是打算干脆利落的与谭老头告辞的,最近这几天他的飞镖特训效果本也越来越差,全国上下军事素养顶尖的军中好手也就这么多,他前前后后特训过的已经多达数千人,后面再找来的人基础素养跟不上,本也不易觉醒为信徒,继续下去就有点浪费时间的意思了。
再者,他其实也挺自私的,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了,干起来也挺没劲的。
“真一定要走啊?”谭老头很是不舍的拉着陈光。
陈光点头,神色肃然道:“我们以镖悟道之人,行事勇猛精进,最讲缘分,切不可长久驻足不前,悟道之路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昨晚我夜观星象,启明星明灭不定,这星象是在提醒我,该是时候离开了。这几日与将士们日夜相伴,也是我心中福祉,但暂且缘分已尽,我也莫可奈何。将来总有再会之时,谭将军你不必感怀。”
谭老头拉扯陈光衣袖的手都没忍住抖了抖,别过脸去,妈蛋,我感怀个屁!
这小娃娃最近几天神棍装太多,差不多快入戏了。
靳老头要知道我把他孙女婿搞成这样不会找我拼命吧?
不成,得让他恢复点“人气”。
反正今晚有个聚餐会议,倒不如将他拖去打个照面?
谭照华越想越是在理,陈光这些日子的“无私奉献”,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这慷慨大方却不求回报的年轻人的观感可谓一日千里。
谭老头只觉得,他为这国家所做的事情本就足够多,算是打开了军人习练超越凡俗技巧的一扇通天之门,他教出来的虽只是飞镖,但这些日子自己与特训营中的教官们学会的却是他这超凡脱俗的特训理念。
再有他靳家孙女婿的身份,如今的确是时候带他去见见世面了,想必靳老头也会感激自己,谭照华如此想着,更又紧紧拉着陈光,“你要走也可以,不过咱们先一起到燕京吃顿便饭,就当是我给你送行可好?”
“吃便饭需要专程跑燕京去?”陈光纳闷。
谭照华眼珠一转,“反正你乘机回五京不也得到燕京西郊的机场吗?顺路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顿便饭
面对谭老头如斯热情,陈光实在抵挡不住,“行行行,好好好,谭将军你就别扯我衣服了,我去还不行吗?”
打死陈光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短暂而仓促的决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当然,大约五个小时之后他就后悔了。
难得的和谭照华同车,坐着写作中巴,读作装甲车的某棕色中巴客车到燕京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
“等会儿上去之后你可能会见到些平时见不到的人,但你也不必过分紧张,他们都差不多听过你的名字了,对你的印象很好,放松一点,拿出年轻人的样子,该怎样就怎样,不要拘束。”
下车之前,谭照华一边帮陈光整理着便服的衣领,一边说道,“其实我倒更想让你小子穿着军装来的。”
“说好的便饭呢?”陈光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谭照华笑笑,“本来就是便饭,我都说了嘛,不要紧张,放轻松就好。”
“你一直让我放轻松,分明就是在暗示我上面坐了好多大人物啊!”陈光掉头就要走,其实他并不怕大人物,但他怕某个特定的人物,正是上次在演唱会后就搞突然袭击想见自己的靳诗月的爷爷,天知道那位老人家会不会在上面。
谭照华哪儿愿意就这么把他放跑了,死死的拽住他,“你这臭小子,你别害我呀,过来之前我就给那群老伙计说了,要把咱们的小功臣带来让大家伙认识认识。你现在跑了,让我怎么和人交代?我这一把老骨头今天不得给灌死在上面?你听我一句劝,你现在已经不是局外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人管束,但见见人,给大家留个印象,对你总没坏处的是吧?将来你想做什么事情,多多少少能得些方便。”
“不了吧?我就一升斗小民,这种国家大事,自然有才华过硬的青年才俊出人出力,我就不去瞎搀和了,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但他终究还是上去了,实在不忍心看谭照华一把年纪却还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另一个因素,谭照华原本是想将他带到一群老头儿的桌上,不过见他百般推辞,便如实说了,这次便餐除了老年人聚集在一起的大堂之外,还有个年轻人坐一桌的偏厅。
待会儿到了地方,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和我们这群糟老头子坐在一起,我就给你在偏厅年轻人的桌上安排个位置,你中间稍微过来打个招呼走一遭,就算是刷了脸,靳老爷子最近这两天听说身体有些不适,也不见得真会来。
谭照华连下两颗定心丸,陈光也就笑纳了。
一行人在警卫的牵引下穿过园林式的宅院直往里面去,陈光一路上也是看得咋舌,在燕京这地段顶着这地价,享受这么大的园林式酒店?
这很强势,很高大上。
八月的燕京白天依然有些炎热,但到了此时夜里,林间小径上倒透出股清凉幽雅的气息,路旁池塘畔中生出几片硕大的荷叶,在月光的映照下在水面上洒出几抹浓妆重彩的影子,也不知道是青蛙还是癞蛤蟆的叫声从池塘边轻轻传来,不显呱噪却另有一番韵味。
在这般幽静迷人的景色下,陈光却敏锐的在几株小树的阴影中发现身着迷彩暗中戒备的卫士,将这里看似宽松实则森严的警戒在他眼前露出冰山一角。
仿佛察觉到陈光气质的变化,走他旁边的谭照华颇为随意的说道:“再有两步就到了。”
他指了指前方从灌木丛缝中隐约透过来的橘黄瓦房顶,“今天难得老头子们聚于一堂,所以警备工作比平时更认真些,你不要在意。等会到了我让警卫同志带你到青年厅,差不多时我过来叫你,或者我们过来打招呼,你可千万别吃到一半跑了,记住了啊。”
正在两人靠近的当儿,一群老先生却正悄然藏在木格子窗后偷偷打望着路口,显得颇为滑稽。
“看什么看什么!看看你们这一个个为老不尊的样子,让外人瞧见了不丢脸?”
一老头正对着这群趴在窗边打望的人吹胡子瞪眼着。
“哈哈哈,老靳你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大家想看看你家的孙女婿又怎么了?我倒是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上得台面,不丢人。”江雅歌的爷爷嘿嘿着直调侃。
“我懒得与你说,我就是觉得小谭今天不该把人拉过来,我老靳家的规矩没那么多,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负责,现在赶着见人还太早了点。”
“谁知道前几天某人急匆匆的从家里冲出去要赶他孙女儿的庆功宴,结果把自己弄感冒了,今天流着清鼻涕还夯吃夯吃的跑过来呢?你图的啥呢?”
“老江你是不是非得拆我台?”
“你们俩一人都少说一句!今天让小谭叫陈光来,是因为他这段日子在顺德帮了我们大忙,这儿人太多,等会儿也别让他过来了,老江你带两个人去他们青年厅和他喝一口,打个招呼,让其他年轻后辈都多帮衬着点,意思到了就行了。”
江雅歌的爷爷又不干了,“凭什么啊?要去陪他喝那也不该我越俎代庖,那也该老靳去吧?是吧?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其他老头纷纷跟风揶揄着靳老爷子。
“就是,老靳啊,你们爷孙俩难得聚在一个院子里,你不去打个招呼是不行的,不然指不定人家以为你是对他有意见,小心你孙女儿回头找你闹。”
靳老头给众人怂恿得不行,其实他自己也蛮心动的,“好吧好吧,去就去,我老人家怕什么?我也不像你们,总喜欢对晚辈指手画脚,喝酒多大事?认识认识我也不会把他吓坏了。”
“成,那就这么定了,等会儿咱们俩一起去。”江姓老头儿乐呵呵的说着。
江雅歌的爷爷浑然不知,真正该去敬酒的并不是靳老爷子,而是他自己,不然他还能得意得起来?
“我给你们说,当时我那哥们,就是网上那全能超人陈光,也就是靳诗月的男朋友,你们知道知道吧?”
“知道知道,能不知道吗?那么出名。”
“嘿,还真别说,简直神了。当时左右手两人的两个钢琴师不都伤了吗,咱们所有人都觉得完蛋了,这演唱会搞不下去了。两台钢琴摆那儿呢,没人弹,后面的曲子不少钢琴伴奏的呢,这演唱会怎么办呢?你们说怎么办呢?”
林经纬坐在青年厅大圆桌靠里墙的位置,眉飞色舞着活脱脱像个说书人。
其他人听得也是有趣,坐这儿的都是熟人,自然有人给林经纬捧场。
“经纬哥你倒是说啊,别讲到一半卖关子啊。”
“就是,经纬哥你怎么和电视剧里酒馆里说书的一样。”
林经纬轻轻一拍桌子,“当时我光哥蹭的就站出来了,说了一声,我来!”
一扎着辫子头的高中生小女孩捂着嘴就笑出声来了,“经纬哥瞧你说的,我还葛平叔叔我来呢。你那光哥难不成是光头吴克?”
林经纬瞪眼,“怎么说话的呢?光哥虽然名字里带个光字,但他那头发茂密得就和南海庭后面的小树林似的。不说他头发了,当时啊,咱们都知道他会弹钢琴,很好,一台钢琴的问题解决了。但摆舞台上的是两台呢,得要双钢琴伴奏,一个人不够啊。结果呢,他还是一句,我来!就上了,然后这家伙简直爆炸,居然一个人弹两台!还真给他弹下去了!你们看,我当时就在台下,全程给他录下来了,怎么样,牛逼吧?”
林经纬摸出手机,挨个挨个的发给这些人看着。
他老子说了,别成天宅家里,传出去别人嘴里会讲闲话,老林家的小子不成器,不从军不从政就算了,读个书读成了个宅男,那丢的是林家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不喜这场合,但既然今天给老子拖来这里,那场面功夫就得做好了,自己就得成为桌子上的话题中心。
他把陈光的视频拿给这些人看,其实也算是为陈光将来打个底,有自己这份面子和介绍在,在座的也都知道,这陈光和我林经纬关系铁,关系先放这儿,将来什么时候指不定就能帮衬得上,人一辈子还长着。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林经纬虽然在寝室里成天把陈光当老大,但他自己其实更稳重更有厚度。
众人把视频看过了,其实有些人是在家里看过演唱会直播的,知道那天这位靳家驸马爷大出风头了,但还是很配合的做出副叹为观止的惊诧模样。
先前说陈光是光头吴克那女孩儿则调侃着,“这光哥的头发是生得茂盛,挺帅的。”
“对了,小白哥不是说要来吗?怎么还没到?”另外有人问着林经纬。
林经纬摇摇头,“刚才他说公司还有个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小白哥现在可不像咱们这么闲,人家现在可是天近的副总。”
他心里却暗自在想着,不来的好啊,自己最近这些天真是快给他缠崩溃了,那个好哥哥是对“陈月”入魔了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也有怕的人?
“对了,刚才褚秘书往这儿多摆了张椅子碗筷,是谁啊?没听说谁回来了啊?”
和林经纬中间隔了张空椅子的某个青年人有些不爽的说着,原本他是和林经纬挨着坐的,但就因为这张插进来的椅子,他的位置硬生生给往旁边挪了挪。
林经纬右手边的空位,也就是大圆桌最中央正对着屏风的座位,是预留给白桦的。
老人们有老人们的老江湖,这些小年轻也有小年轻的小江湖,在华夏的餐桌文化里,这椅子座位的安排也颇有门道,这些生在豪门的小年轻,自小便明白其中韵味。
林经纬也挺纳闷的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就在这当儿,青年厅的包间门给人推开了,一个林经纬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是这儿的吧?”
“恩,陈教官您跟我来,座位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褚秘书说着就从外面把人往里面引,一个油光铮亮的大光头首先映入青年厅里众人的眼帘,只觉得整个房间都随着这人进门而变得亮堂了起来。
林经纬眼睛瞪得牛那么大,“哎哟我去,光哥你怎么来了?你……你这发型……有点霸道得过分了啊!”
他默默的别过脸去,强忍着不笑出来,尼玛,刚刚还给人吹他一头如林秀发呢,你丫也真能拆台啊,你啥时候变吴克了稍微打个招呼好吗?
噗!
先前那高中生女孩最先没忍住,她显然是个常混二次元视频站的老司机,才思相当的敏捷,性子也挺大大咧咧的,她连连拍着桌子,“吴克啊!真的是吴克啊!”
陈光扭头瞟了这小女生一眼,然后颇有些别扭的跟着褚秘书一屁股坐到林经纬旁边,心里却暗自不爽了,这小妹妹有点不给面儿啊,就算我这头型真有这么凶残,你至于拍着桌子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吴克么?
当我不懂那个梗的咯?
我也是老司机的好吗?
这些豪门二代比想象中的更刁蛮,更难相处呢。
果然不是每个二代三代都像林经纬白桦这样成熟懂事,不对,白桦那货不能多想,有毒。
林经纬看陈光神色不是很痛快,也意识到好像这梗接得不是时候了,“光哥你别误会,刚才我正跟大家吹牛比,说你那天在左右手演唱会时去弹钢琴之前,说了句我来,这不就有人因为这话想起吴克了嘛,你名字里也有个光字,真不是在针对你。”
那小女生也笑过了,捂着肚子与陈光解释。
陈光看她长挺乖巧的,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见他在这儿有熟人,原本打算帮他介绍一下人的褚秘书知趣的退了出去,有林经纬在这儿带陈光进圈子,没他这秘书什么事了。
有林经纬介绍,陈光挨个挨个与这些二三代都打了招呼,至于什么初次见面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他并没往心里去。
别的什么都好,就是陈光觉得自己左手边这小伙儿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他说什么,“诗月姐和陈光哥的事情,咱们圈子里都传为佳话呢,才子配佳人真是绝配。现在诗月姐在咱们国内不大不小也快搭上天后的边了,陈光哥将来打算怎么配合诗月姐呀?”
他嘴里说着才子配佳人,但暗地里却透着股讽刺陈光靠着靳诗月上位的意思。
陈光先没理他,而是扭头问林经纬,“这小伙子和你关系怎么样?”
这人一愣,没想到陈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和白桦一样,他也是大院儿里从小看着靳诗月这大家闺秀般的瓷娃娃长大的孩子,心头也有些情愫,一早就将陈光的事情查得不少。
今天他本就对陈光抢了自己的座位心头不爽,现在更是如同喉咙梗着条鱼刺,正打算借此为由头来让陈光稍微难堪,以泄自己被抢了女神又抢了座位的心头之恨。
但陈光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禁有些担心的看向林经纬。
林经纬先是斜眼瞄了这小伙儿一眼,然后无所谓的一撇嘴,“一般。”
陈光乐了,既然不是小林子的朋友,那就不用给面子,回头冲着这小伙儿一笑,轻描淡写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今天他来这里,并不是贴着靳诗月的男朋友这个身份,他是被谭老头请来做客的,跑小屁孩堆里受气?
真是抱歉,这事我做不来。
这小伙子给陈光四字真言震得外焦里嫩,但却被林经纬时不时藏在笑意里的冷然目光弄得心头发毛,不敢发作,只尴尬笑笑,“陈光哥你真会开玩笑。”
陈光也不想把桌面上的气氛弄太僵,随意打着哈哈,“还行还行。”
在这短暂的插曲之后,隔壁包间主桌上开始动筷子了,这边青年厅自然也跟着动。
原本陈光挺担心自己这顿饭吃得太无聊,幸好林经纬就在旁边,两人旁若无人的自顾自聊着,他倒也没觉得难堪,只是林经纬这家伙说的话不太动听。
“说真的,光哥你是不是要干大事?”林经纬一边往自己嘴里夹着猴头菇,一边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陈光觉得身前这野味挺不错,一筷子接着一筷子。
“古人都说削发明志,你削这么干净,志向也忒远大了吧?你跑哪儿削的呢?也太干净了吧,头皮茬子都没了,我的个乖乖,感觉等开学了咱们寝室晚上真不用开灯了。”林经纬说着,实在没忍住,悄悄抬起手来在陈光脑袋顶上摸了把,然后一脸迷醉,“妈呀,这摸起来手感太爽了,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这手。”
“再摸,我把你五根指头都给你掰断,妈蛋!”
刚光头时被琉璃摸,现在又被小林子摸,估摸着回头自己这光脑袋还得不知道接待多少贵客,干脆拓展个新业务,摸一把十块钱,就靠这光头也能发家致富了。
“别,别介啊!摸一把也不会少块肉啊,大方一点嘛。”林经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这手。
陈光给他摸得烦,反手抓过他这不老实的咸猪手,捏着银筷子就在这家伙手背上啪啪两下,痛得小林子咧牙咧嘴。
桌子上其他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今天的经纬哥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林经纬却丝毫不觉着丢面子,依然对陈光的脑袋虎视眈眈,但见他防备森严,终究是没敢再出手。
林经纬知道这一下自己今天在桌子上要猪鼻子插大葱装像是装不下去了,但他也没所谓,让他在桌上其他人面前拿乔拿架子没问题,但大学同寝三年的感情,他在陈光这儿实在装不动。
当然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非得乱动手,而是悄悄和陈光打个招呼,让陈光今天捧着自己点,他稳坐今天青年厅第一成熟稳重二三代的宝座也是没问题的。
“行了,别丢人了,大庭广众下面,你不嫌丢脸我还不好意思呢。”陈光悄悄瞪了林经纬一眼,他自己是个老妖怪,这桌面上的人情世故还是读得懂的,他倒无所谓,但不能让林经纬难堪。
林经纬嘿嘿着,“好的好的。”
然后他默默掏出手机,从背后侧面给陈光咔嚓了一张,反手就给发班上群里了。
妈的这家伙没救了!
陈光直翻白眼,实在懒得再理他,把筷子伸向摆在转盘中间的汤碗,夹出一大筷子龙井竹荪来。
竹荪这东西他自小就爱吃,最近一年家里穷得不像话,想吃吃不上。
摆在这桌子上的必然是大厨作品,不趁机过过嘴瘾简直对不起自己,他就是稍微有点奇怪,从大家伙动筷子到现在,好像其他人都没动过这汤碗里的竹荪,兴许是这些二三代吃惯了山珍海味不当回事吧。
众人见他这举动,先是一愣,然后便眼睁睁瞧着他从碗里狠狠捞出一大片竹荪来,放在自己碗里呼呼的吃着。
这竹荪一入口,懂行的立马知道有没有。
清新浓甜的极品龙井茶香裹在脆嫩爽口的竹荪上,下口轻轻一嚼,别样的香甜浓郁扑鼻而来,从舌头一直爽到了喉咙根,陈光微微眯缝着眼,心想,这种味道的竹荪好像是织金的极品货色啊!
上次吃到织金竹荪时,还是家里不差钱时老爹专门到他老战友那儿半路截下来的,据说是特供,原产地的老百姓都吃不上。
等吃完了这一大筷子,他也没多想,正打算继续去夹,坐他左手边那小伙儿轻咳一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光见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转头问林经纬,“这个……这锅汤有什么讲究吗?”
林经纬眼珠转了转,打着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摆桌子上就是给大家吃的嘛,吃,吃,都吃啊。”
说着,他自己也动筷子夹了一小片龙井竹荪放自己碗里,心中却念着,小白哥我可对不起你了,本来我也想给你留,但你自己老不来,光哥都不知情,一筷子给你夹了一大半,咱们回头就当没这事儿了啊。
其他人见状,知道林经纬在救场,虽然心里挺紧张的,但也纷纷一人一小筷子,没走到一圈,这一锅龙井竹荪就给清了场。
终于,先前那高中小女孩有点紧张的说道:“这竹荪是小白哥花了老大功夫弄来的,他平时最喜欢这东西了,他还没说今晚不来,咱们就给吃光了,等会儿……”
“咳咳咳!”林经纬的喉咙又不舒服了,“吃你的,哪儿这么多事。”
“小白哥?”陈光也怕了,“白桦要来?给他留的菜?”
林经纬没奈何,只得点头,“应该会来,不过咱们吃了就吃了,不碍事。”
众人见状,倒是心想,还以为这陈光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是怕小白哥的嘛。
他们没猜错,陈光的确怕白桦,怕他爱上自己!(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争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干下几大口菜,把谭老头之前吩咐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把碗轻轻往桌上一推,陈光拍拍林经纬肩膀,小声嘀咕着,“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
旁人以为他是误吃了白桦的菜心里发虚,林经纬却深知其中门道,提了一嘴,“等会儿等会儿谭老爷子万一找你人的话怎么办?”
陈光无所谓的耸耸肩,“吃饭哪天都能吃,我见他就烦,今天势头不对,先走为妙。”
林经纬感同身受,“嗨,还真别说,我这几天也快给小白哥弄崩溃了,不然我和你一起跑吧。”
就在两人鬼鬼祟祟着商量打算跑路时,青年厅大门又被人给推开了,正是白桦推门而入,他赔笑着对着里面连连拱手,“各位,真是抱歉,刚才公司的事情实在扎手,实在脱不开身,可算是赶上了。”
正打算起身的林经纬陈光无奈对视一眼,得,走不掉了,爱咋咋的。
众人纷纷起身与白桦打着招呼,在年轻一辈里,十六岁进剑桥的开挂党白桦显然地位极高,不仅仅是因为家世背景,更因为他展现出来的潜力与实力。
天才,在哪儿都是被人尊重的,更何况还是有背景的天才。
白桦也干脆利落的抬腿往里走,直奔圆桌里侧,类似聚餐他的座位一直就是首长席,这两年几乎就不曾变过。
他抬头正打算与林经纬打招呼,却看见坐林经纬旁边板着脸只顾着夹菜也不与他打招呼的陈光,神色微微一僵,再迅速装作没瞧见陈光,只和林经纬随意的打打招呼,“听说今晚来的人挺多,我差点还不信,但一看经纬你穿这么上得台面,就知道没褚秘书没说假。”
白桦心情其实挺不错的,等会儿有机会与老爷子们见面的话也能有得内涵拿出去显摆,自己到天近这么长时间,可算是干点实事出来了。
就在今晚,上次与三家阿拉伯公司的多方谈判在经历数天的扯皮,包括更换谈判语种,更换翻译,以不正当竞争为缘由将奥兰公司排除在外,悄悄然的将试图坑自己的另一个副总多伸过来的这条触须给斩了,重新引入第三家公司等等一系列折腾之后,可算是初步谈出了苗头。
白桦身为天近能源直接负责此事的副总,肩上担子也是不小,外人看来,他年轻有为,起点高得羡煞旁人,但个中滋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身为白家少爷,坐在这个位置,总有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自己,一个不留神行差踏错,且不说粉身碎骨,但终究也会让他的事业受到影响。
对他这般人物而言,事业停滞个一年两年,一步输便会步步输,将来所能达到的高度也会受到影响。
心高气傲的白桦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哪怕只是留下污点也不行。
这次的事能逢凶化吉,还是多亏得陈月。
从公司坐车到这儿半个多月小时的车程里,他脑子却没怎么想下午到现在的谈判,翻来覆去却全都是“陈月”那个国际超模的范儿。
她高挑、冷峻、理智却又才华横溢,在谈判桌上咄咄逼人却又有理有据,多么完美的女强人范儿啊。
至于作为一个“女人”,那陈月几乎应该是a-级别的胸围本该是致命缺陷,但白桦对此却完全不在乎。
在国外生活得久了,什么样的巨无霸没见过,他本就不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再说了,享誉海内外的顶级超模,又有几个不是平胸?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像她那样,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这样怦然心动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不错,她一定是我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的真命天女,也只有她这样的才华与气质,才能与我白桦相得益彰,我应该高兴自己生在现代,想找个人是不难的。
只要我不抛弃,不放弃,迟早能把这擦肩而过的缘分,变成一生相伴的姻缘。
加油!白桦!
他这样捏拳给自己打着气。
带着这般心情,白桦坐下来之后一边整理餐巾,一边拍着左手边的林经纬,小声嘀咕着,“经纬,上次那会你还记得吧,今天谈的就是那事的后续,差不多成了。亏得你和陈月的帮忙啊,说真的,你倒是可怜可怜我,什么时候帮我再约一次她吧,你放心,我一定不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多余的爱慕情绪,一定不让她不舒服,就当是朋友间的普通聚餐好了。哪怕我心里火烧得再旺,我也一定死死的藏着,行不?你不是说她想创业吗,我最近都天天叫人留意工商总局那边的信息,没见着有叫陈月的法人注册新公司啊。”
林经纬正喝水呢,差点没给喷出来,小白哥你这有点过分了吧,还跑总局去查人动向的咯?
再说了,你藏你妹啊,我是相信你的演技,但问题就是,正主就坐我旁边,你的每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这孙贼正在掐我大腿好吗,疼!尼玛疼死了!
林经纬也是苦不堪言,左有虎,右有狼,自己一成了一肉夹馍在两大“凶徒”中间,简直难熬。
“行了,先不说这个,饿死我了,先吃口润肠胃的。”白桦说着,端起碗来冲着桌子中间的龙井竹荪而去,“我给你们说,这竹荪是织金的竹荪王家里种的绝品,今年收成不好,全国产量一共也就几斤,大半都给我拿去孝敬老爷子们了,今晚这一锅,已经是今年最后一碗,吃了就没了。”
然后他筷子在早已一干二净的锅汤里搅浑大半天,空空如也,毛都没一根。
“这……”白桦愣住了。
真不是他故意要显摆自己多么了不得,而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爱竹荪,再说了,这锅汤是他提供的材料,于情于理也该等他到了大家再动手开分,一人吃上一片尝个鲜也就足以,可这是为了个毛?
我的竹荪呢!
渣都没给我剩一口啊!
陈光从头到尾沉默不语,只顾着麻溜的垫肚子,反正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桦刚才那句,心火烧得旺,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这话就胃里难受,得吃点鲜汤压压惊。
“经纬,这是什么情况?”白桦转头就问向林经纬,桌子上其他人的闪烁目光他也瞧见了,这场面下,问林经纬是最合适的,问别人显得自己过于霸道。
林经纬轻咳一声,“怪我怪我,刚没想那么多,先动了筷子。”
这锅,我接了,林经纬含泪想着。
如果事情就到这儿,那今天这顿饭白桦虽有些不爽,但林经纬接了锅他也不会真有什么意见。
正常情况下,林经纬表了态,也不会有人揭破。
但坐这儿的还有个异数,就是一直坐陈光左手边的挑刺小伙沈俞亮,大院里的孩子都知道,白桦喜欢靳诗月,现在白桦最喜欢的龙井竹荪却给抢了靳诗月的无名小网红陈光吃了个精光,不挑点事儿出来,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藏在白桦背后暗恋靳诗月?
哪怕这会让林经纬不太开心,但只要能让陈光和白桦杠上,值了!
沈俞亮牙关一咬,下了决心,可怜他并不知道白桦其实已经变心。
“经纬哥,这不明明是陈光吃的吗?”沈俞亮探出脑袋来,直勾勾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林经纬与白桦面色皆是一僵,桌上其他人心头也是发紧。
其实在林经纬接锅那会儿,白桦就已经猜出来了,他本打算顺着这台阶下了算了,却没想到沈俞亮居然把话在台面上给挑明了。
陈光见实在藏不下去,先瞟了眼自己左手边的沈俞亮,把筷子轻轻一放,“是我吃的,味道挺不错。”
吃你一个菜而已,我特么又不知道你身上毛病多,让我当众给你道歉,还不至于吧?
这下,桌子上的事情就有趣极了。
小白哥给人先夺他所爱之人,饭桌上又夺他心仪的菜,等若是打了你一巴掌,还再吐一口唾沫星子在你脸上,要出事啊。
坦白说,众人也觉得陈光就这点小事给白桦道个歉似乎理所应当,但再一想两人因为靳诗月的存在而形成的“情敌”关系,这歉似乎又不能道,不然就成了当众服软低头。
难办啊。
沈俞亮一句话就把陈光和白桦给架在了火堆上,别看桌上都是年轻人,但其实生在这些家庭,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林经纬强压怒气,恶狠狠看了眼沈俞亮,赶紧解释道:“小白哥你别生气,光哥今天突然给谭老爷子叫来,不清楚你的喜好,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白桦看了陈光一眼,缓缓坐下,“喜欢吃就好,下次给你专门弄点。”
虽然谁都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火气,但他竟忍住了!
陈光也打了个哈哈,“那多谢白桦哥了,实不相瞒,这东西我自小也特爱吃,刚才见猎心喜,算起来差不多有一年多没吃了,嘴馋得厉害。”
他这话也算是侧面给了白桦一个解释。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又该告一段落了。
沈俞亮却又来了,这次他终于拿出了重磅炸弹,“陈光你这一年,怕是在跑网的吧?网的司机收入是不怎么样,是吃不起竹荪嘛。真是巧了,我在网的公司有些股份,前段日子听说五京有个金牌司机突然不跑单了,顺便看了下,好像和陈光你名字一样,相貌也一样呢?只不过那证件照上有头发呢。”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心头冷笑,你刚不是说关我屁事吗?
你高就的地方,还真关我一点事!
“说来有些人的运气真是好啊,网的跑着跑着,运气好救了诗月姐一命,还把自己给救成个炙手可热的网红,我真的是羡慕得紧呐。”
这话,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反正陈光的大情敌白桦在这儿,沈俞亮火力全开,又挑破陈光之前一穷二白的身份,又明讽他靠着靳诗月红了起来,顺便又在提醒所有人,白桦哥的诗月姐被抢了!
林经纬把筷子一拍,“沈俞亮你今天还吃不吃了?不吃你就出去!”
白桦的处境其实更尴尬,在场众人都知道他以前的确分外在意靳诗月,可他如今真是变了心,他又已经与陈光明确说过祝福靳诗月找到真正的幸福,其实他与靳诗月的事情压根就没了。
他更不希望林经纬转头去告诉“陈月”,自己对靳诗月还余情未了,因为这压根就是没有的事,可他知道林经纬逮着机会肯定能干得出来。
可现在不表个态呢,自己在桌上的面子又要丢了,一时间真给弄得不上不下,恶心至极,心头同样恨急了不识好歹的沈俞亮,偏偏又不能和林经纬一样直接发飙。
沈俞亮看白桦铁青着脸,还以为自己煽风点火起了奇效呢,赶紧趁热打铁,“经纬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是什么就说什么,聊天都不能开诚布公了,那我们坐这儿干嘛?咱爸咱妈让咱们这些人多多联络,那不就是希望大家常聚聚,多说说敞亮话不是吗?”
“就像现在小白哥在天近当副总,经纬哥你那环保公司也差不多有声色了,我呢,就搞搞投资当个天使人,就连童小梦人家一高中生弄那什么时尚品牌都走出国门了,对了,听说小梦你公司前段时间在巴黎时装周大出风头,是吧?”沈俞亮说的就是刚才那扎鞭子的高中小女孩。
童小梦挺尴尬的点点头,“还好还好,主要还是合伙人胡视帝给力,我也就是沾点光。”
“那么,陈光你现在这网红,不实在有点上不得台面吗不是?小白哥,你说是吧?咱们这儿都是干大事的人,一网红难不成来给咱们当代言人?哈哈!”
沈俞亮越说越是张狂放肆,林经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桦也是给架在半空火冒三丈。
但沈俞亮却真心的以为自己贴上了白桦的喜好,哪有什么忌惮。
陈光轻轻一撂筷子,转头看着这家伙,“你说完了吧?”
林经纬一听这声音,觉得要遭,他太了解陈光了,一般他说话这么平静的当儿,那就是要动手揍人了。
平时在小场合陈光如果出手打架,他二话不说跟着撸袖子就上,可今天情况不对,隔壁坐着的就是诸多老爷子,再隔壁就是自己那些青壮派的老爹叔叔伯伯,自己这边打起来,所有小辈都得跟着倒霉。
“光哥冷静!冷静!”林经纬不做他想,反手就搂住陈光肚子,尼玛,这家伙穿着衣服显瘦,肚子上全是铁板肉啊。
陈光轻轻把林经纬挣开,“你撒手,我没要动手的意思。”
沈俞亮见状,眼珠子转着,心想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除了动手打人就没别的本事,可咱们这圈子,动手打架那是最下乘的路子好吗,只会让人瞧不上你。
今天自己帮小白哥把这陈光的脸踩烂了,小白哥肯定特开心吧?
如果是以前的陈光,或许真直接揍人了,但现在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是,你是很吊,很了不得,我就一破网红,没什么了不起的,也许明天就过气了。”陈光冷声呵呵着,其实他有市值一亿多的公司,只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琉璃买那破公司叫什么名字,懒得提了。
见他认怂,沈俞亮笑了,心想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但是呢,每个人生来也没办法选择爹妈,是吧?就我现在这样,乐呵,自在,自食其力,挺好。我是没你有钱,但我这钱,还真是自己一分一分挣来的,用得开心舒坦,至于你非觉得我是靠了靳诗月怎样怎样,我也懒得与你解释,我和你不熟。”陈光这句话,基本就把桌子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
他故意的。
这顿饭吃到现在,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别人给自己面子,那都是冲着林经纬的脸面上。
自己和这圈子里的这些二三代,并不是一类人。
和这些人打交道,特没意思。
吃个菜喝个汤坐个座位,都这么多讲究,排资论辈,不小心吃错了一个菜,就好似捅了天大的篓子。
他简直烦。
他既不想靠着靳诗月混进这所谓的上流社会,更不想靠着林经纬去贴这些人的冷面,他们觉得自己只是个小破网红,那就这么觉得呗?
反正以后咱们大道两边,各走一方,谁特么也别碍着谁。
要不是看在林经纬和谭照华的面子上,陈光现在直接就掀桌子走人了。
白桦也没想到沈俞亮简直吃了枪子儿,短时间内连连开火,把好好一顿饭弄成这味道。
他更明白沈俞亮其实是为了巴结自己,才做这件事。
他很明白林经纬与陈光的关系有多么铁,今天这事处理不好,沈俞亮这杀千刀的该哪儿凉快哪凉快去,可因为这事让自己与林经纬中间起了疙瘩,他就真得伤心了。
“沈俞亮,闭嘴,出去!”白桦也没起身,而是轻轻拍了拍桌子,指了指门口。
沈俞亮一下子呆住了,“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看你不爽,出去!我说最后一次。”白桦说完,也不再看他。
沈俞亮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怎么小白哥突然就和自己发火了,我不是在帮他吗?
桌子上其他人也懵逼了,小白哥这表现有点不对劲啊,怎么看怎么都是觉得他反而是陈光一伙的啊?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林经纬也没表态,只用小指头瞧着桌面,冷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光却先起了身,“林经纬,小白哥,不用这样,这满满当当一桌子,除了你们俩别的都不是熟人,我也没什么要贴谁的意思。改天有空我单独找你们吃饭,今天还是我先走吧。”
之前陈光对白桦是没什么好观感的,不过就这两句话,他觉得白桦这人还真挺不错,桌面上谁在挑事不言自明,难得的是他竟顶着个自己“情敌”的名头反过来撑自己。
华夏男人最是好一个面子,白桦是在舍他的面子护自己的面子,难怪林经纬在这圈子里唯独和他交好,是个好家伙。
“走?陈光你走哪儿去?今天说了你不能走,你要走了,咱们几个老家伙不白来一趟?”
正在这时候,谭照华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背后跟着江老爷子和靳老爷子,尤其江老爷子手里竟提着酒瓶端着杯子,分明就是来敬酒的!
青年厅里一众小年轻瞳孔猛然狠狠一缩,全傻眼了。
老爷子们来青年厅敬酒了!
卧槽!
和老爷子们一起吃了十几二十年的饭,自己这些小屁孩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爷子们扎堆过来青年厅敬酒的!
我了个大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