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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衣王五郎     武侠世界里的行者txt下载     武侠世界里的行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梅庄比斗(上)

    不多时,丁施二人将木炭和白纸备好。

    王璟接过,将白纸置于案桌上,平铺开来,拿起木炭,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又细细填充,不多时,一个女子形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不过一炷香时间,众人走上前去,丹青生叹道:“风兄此画简单明了,用时极短,却又传神之极,不知是何名堂?”

    王璟回道:“四庄主过奖,这唤作素描,乃是我自创的画风,其特点就是简易快速,却又不失形象,不懂画之人学习一些技巧,也能勉强作画。”

    向问天没想到王璟有如此本事,暗自称赞。

    只得听丹青生说道:“风兄果然高才,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当浮一大白,我最近得了一些好酒,当与风兄分享。”当即引领众人走向他的酒室。

    丹青生向内进走去,向问天、王璟和施令威跟随在后。穿过一道回廊,来到西首一间房中。门帷掀开,便是一阵扑鼻酒香。只见室中琳琅满目,到处都是酒坛、酒瓶、酒葫芦、酒怀。

    丹青生将屋角落中一只大木桶搬了出来。那木桶已然旧得发黑,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许多西域文字,木塞上用火漆封住,火漆上盖了印,显得极为郑重。丹青生握住木塞,轻轻拔开,登时满室酒香。

    施令威向来滴酒不沾唇,闻到这股浓烈的酒气,不禁便有醺醺之意。

    丹青生挥手笑道:“你出去,你出去,可别醉倒了你。”将三只酒杯并排放了,抱起酒桶往杯中斟去。那洒殷红如血,酒高于杯缘,却不溢出半点。

    王璟见此不由得叫道:“咦,葡萄酒!”后世葡萄酒基本是烂大街,如何不识得。

    丹青生听到回道:“风兄真是见多识广,想不到连葡萄酒都认得,想来也是酒道中人!”说完将木桶挟在胁下,左手举杯,道:“请,请!”双目凝视王璟的脸色,瞧他尝酒之后的神情。

    王璟举杯喝了半杯,大声辨味,只是他脸上涂了厚粉,瞧上去一片漠然,似乎不甚喜欢。丹青生神色惴惴,似乎生怕这位知己觉得他这桶酒平平无奇。

    王璟假装品了一会儿,睁开眼道:“果然好酒!只是现在是初夏时分,没有冰镇,未免有些可惜。”

    丹青生道:“风兄真是大行家,不错,我在西域之时,不巧正是夏天,那里的人也说过冰镇美酒的妙处。老弟,那容易,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大半年,到得冬天,咱们同来品尝。”他顿了一顿,皱眉道:“只是要人等上这许多时候,实是心焦。”

    向问天道:“可惜江南一带,并无练‘寒冰掌’、‘阴风爪’一类纯阴功夫的人物,否则……”他一言未毕,丹青生喜叫:“有了,有了!”说着放下酒桶。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王璟看了一眼向问天,向问天也不解释,反而暗暗问他:“你是不是琴棋诗画都会?”王璟谦虚道:“略懂!”

    过不多时,丹青生拉了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进来,说道:“二哥,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帮帮忙。”

    王璟见这人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丹青生给二人引见了,原来这老者是梅庄二庄主黑白子,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果然是黑白分明。黑白子冷冷的道:“帮甚么忙?”丹青生道:“请你露一手化水成冰的功夫,给我这两位好朋友瞧瞧。”

    黑白子翻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怪眼,冷冷的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没的让大行家笑话。”丹青生道:“二哥,不瞒你说,这位风兄弟说道,吐鲁番葡萄酒以冰镇之,饮来别有奇趣。这大热天却到哪里找冰去?”黑白子道:“这酒香醇之极,何必更用冰镇?”

    王璟回道:“二庄主却是不知,吐鲁番是酷热之地,所产的葡萄虽佳,却不免有些暑气!”

    向问天何等精明,立马接口道:“原来如此。若是寻常的英雄侠士,喝这酒时多一些辛辣之气,原亦不妨。但二庄主、四庄主隐居于这风景秀丽的西湖边上,何等清高,和武林中的粗人大不相同。这酒一经冰镇,去其火气,便和二位高人的身分相配了。好比下棋,力斗搏杀,那是第九流的棋品,一二品的高棋却是入神坐照……”

    黑白子怪眼一翻,抓住他肩头,急问:“你也会下棋?”

    向问天道:“在下生平最喜下棋,只可惜棋力不高,于是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访寻棋谱,各类名局倒记得不少。倒是我这位风兄弟,倒是略懂一二。”

    黑白子连忙问道:“都记得哪些名局?”

    丹青生见状插口道:“二哥,这位风兄一定是精通下棋了,他一贯谦虚,什么都说是略懂一二。”

    黑白子大喜道:“原来二位也是棋道中人,真是失敬,来来,到我棋室中去。”

    丹青生伸手拦住,道:“且慢!二哥,你不给我制冰,说甚么也不放你走。”说着就捧过一只白瓷盆,盆中盛满了清水。

    黑白子叹道:“四兄弟各有所痴,那也叫无可如何。”伸出右手食指,插入瓷盆。片刻间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过不多时,瓷盆边上起了一层白霜,跟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冰越结越厚,只一盏茶时分,一瓷盆清水都化成了寒冰。

    向问天和王璟都大声喝彩。向问天道:“这‘黑风指’的功夫,听说武林失传已久,却原来二庄主……”丹青生抢道:“这不是‘黑风指’,叫做‘玄天指’,和‘黑风指’的霸道功夫,倒有上下之别。”一面说,一面将四只酒杯放在冰上,在杯中倒了葡萄酒,不久酒面上便冒出丝丝白气。王璟道:“行了!”

    丹青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觉既厚且醇,更无半分异味,再加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脾,大声赞道:“妙极!我这酒酿得好,风兄弟品得好,二哥的冰制得好。你呢?”向着向问天笑道:“你在旁一搭一档,搭档得好。”

    黑白子将酒随口饮了,也不理会酒味好坏,拉住王璟和向问天,道:“去,去!且让我见识一番名局,再与风兄弟杀上几盘。”

    丹青生道:“那有甚么好的?我们不如在这里喝酒。”王璟道:“四庄主也一起吧,咱们一面喝酒,一面看棋。”丹青生无奈,只得挟着那只大酒桶跟入棋室。

    只见好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这棋室中除了几椅棋子之外不设一物,当是免得对局者分心。

    向问天走到石儿前,在棋盘的“平、上、去、入”四角摆了势子,跟着在“平部”六三路放了一枚白子,然后在九三路放一枚黑子,在六五路放一枚白子,在九五路放一枚黑子,如此不住置子,渐放渐慢。

    黑白双方一起始便缠斗极烈,中间更无一子余裕,黑白子只瞧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王璟眼见他适才以“玄天指”化水成冰,那是何等高强的内功修为,当时他浑不在意:弈棋只是小道,他却瞧得满头大汗;可见关心则乱,此人爱棋成痴,看来向问天对此了如指掌,多半是拣正了他这弱点进袭。

    黑白子见向问天置了第六十六着后,隔了良久不放下一步棋子,耐不住问道:“下一步怎样?”向问天微笑道:“这是关键所在,以二庄主高见,该当如何?”黑白子苦思良久,沉吟道:“这一子吗?断又不妥,连也不对,冲是冲不出,做活却又活不成。这……这……这……”他手中拈着一枚白子,在石几上轻轻敲击,直过了一顿饭时分,这一子始终无法放入棋局。这时丹青生和王璟已各饮了十七八杯葡萄美酒。

    丹青生见黑白子的脸色越来越青,说道:“童老兄,这是《呕血谱》,难道你真要我二哥想得呕血不成?下一步怎么下,爽爽快快说出来吧。”

    向问天道:“好!这第六十七子,下在这里。”于是在“上部”七四路下了一子。

    黑白子拍的一声,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叫道:“好,这一子下在此处,确是妙着。”

    一局摆完,王璟道:“前人遗局固然精彩,然而若是没有创新,不免乏味,二庄主若是有兴趣,在下倒是新创了一类棋,与围棋有异曲同工之妙!”

    丹青生接口道:“不错,二哥大可一试,这位风兄善于创新,我观他的画作新颖高明,想来棋类也是!”

第三十一章 梅庄比斗(中)

    黑白子听得此言,大为感兴趣,说道:“风兄既有新棋,但请指教!”

    王璟说道:“借二庄主黑白棋子各十六枚一用。”黑白子自是同意。

    王璟便将十六枚白棋子雕刻成两车两马两炮两象两士五卒一帅,又示意黑白子照模学样,不多时便雕刻完成。王璟又取一张白纸画一个棋盘,将三十二枚棋子放在其上。

    王璟对众人一一介绍各种棋子的下法,以及规矩,如何判定胜负,并取名为象棋。

    众人皆叹,黑白子与王璟连下三局,但他是刚开始接触,如何能敌得过王璟,连输三局。黑白子不服,便继续缠着王璟下棋。于是又连下几句,黑白子渐渐摸索到门道,十局之后,渐渐不分胜负,黑白子大为自得。

    待下完棋,向问天道:“我这位风兄弟其实最是爱好剑法,琴棋诗画只是其次。这次我二人来到梅庄,乃是要和四位庄主打一个赌。”

    黑白子和丹青生齐声问道:“打一个赌?打甚么赌?”

    向问天道:“我赌梅庄之中,无人能在剑法上胜得过这位风兄弟。”黑白子和丹青生一齐转看王璟。黑白子神色漠然,不置可否。丹青生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打甚么赌?”

    向问天道:“倘若我们输了,这一幅图送给四庄主。”说着解下负在背上的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是两个卷轴。他打开一个卷轴,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令狐冲虽然不懂绘画,也知这幅山水实是精绝之作,但见那山森然高耸,虽是纸上的图画,也令人不由自主的兴高山仰止之感。

    丹青生大叫一声:“啊哟!”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隔了良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却从何处得来?”

    向问天微笑不答,伸手慢慢将卷轴卷起。丹青生道:“且慢!”在他手臂上一拉,要阻他卷画,岂知手掌碰到他手臂之上,一股柔和而浑厚的内力涌将出来,将他手掌轻轻弹开。向问天却如一无所知,将卷轴卷好了。丹青生好生诧异,他刚才扯向问天的手臂,生怕撕破图画,手上并未用力,但对方内劲这么一弹,却显示了极上乘的内功,而且显然尚自行有余力。他暗暗佩服,说道:“老童,原来你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我四庄主之下。”

    向问天道:“四庄主取笑了。梅庄四位庄主除了剑法之外,哪一门功夫都是当世无敌。我童化金无名小卒,如何敢和四庄主相比?”丹青生脸一沉,道:“你为甚么说‘除了剑法之外’?难道我的剑法还当真及不上他?”

    向问天微微一笑,道:“二位庄主,请看这一幅书法如何?”将另一个卷轴打了开来,却是一幅笔走龙蛇的狂草。

    丹青生奇道:“咦,咦,咦!”连说三个“咦”字,突然张口大叫:“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这一下呼叫声音响极,墙壁门窗都为之震动,椽子上灰尘籁籁而落,加之这声叫唤突如其来,王璟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得远处有人说道:“甚么事大惊小怪?”丹青生叫道:“你再不来看,人家收了起来,可叫你后悔一世。”外面那人道:“你又觅到甚么冒牌货的书法了,是不是?”

    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

    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丹青生道:“这位是我三哥秃笔翁,他取此外号,是因他**书法,写秃了千百枝笔,却不是因他头顶光秃秃地。这一节千万不可弄错。”王璟微笑应道:“原来如此。”

    那秃笔翁伸出右手食指,顺着率意帖中的笔路一笔一划的临空钩勒,神情如醉如痴,对向问天和王璟二人固是一眼不瞧,连丹青生的说话也显然浑没听在耳中。

    王璟也是暗叹:“向问天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从哪偷的如此多奇珍异宝,简直跟射雕的曲灵风有的一拼。”

    秃笔翁向他愕然而视,过了好一会,说道:“换甚么?”向问天摇头道:“甚么都不能换。”秃笔翁道:“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黑白子和丹青生齐声叫道:“不行!”秃笔翁道:“行,为甚么不行?能换得这幅张旭狂草真迹到手,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惜?”

    向问天摇头道:“不行!”秃笔翁急道:“那你为甚么拿来给我看?”

    向问天道:“就算是在下的不是,三庄主只当从来没看过便是。”秃笔翁道:“看已经看过了,怎么能只当从来没看过?”向问天道:“三庄主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那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秃笔翁忙问:“赌甚么?”

    丹青生道:“三哥,此人有些疯疯癫癫。他说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友的剑法。”秃笔翁道:“倘若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之中,不论哪一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在下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奉送三庄主,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奉送四庄主,还将在下心中所记神仙鬼怪所下的围棋名局二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秃笔翁道:“我们大哥呢?你送他甚么?”

    向问天道:“在下有一部《笑傲江湖》琴箫合奏曲谱,乃是我的一位至交好友所创,十分了得,这位风兄弟也擅长抚琴,与大庄主倒是可以合奏一曲,好是不好,大庄主自会判断。”

    丹青生道:“风兄弟才高,我自是信的,可是他年纪轻轻,难道我梅庄之中……嘿嘿,这可太笑话了。”

    黑白子道:“倘若我梅庄之中,果然无人能胜得风少侠,我们要赔甚么赌注?”

    向问天说道:“我这风兄弟最是喜爱剑法,欲见识各家剑法,博取众人之长,并不求名利。我们来到梅庄,不求一事,不求一物。风兄弟只不过来到天下武学的巅峰之所,与当世高手印证剑法。倘若侥幸得胜,我们转身便走,甚么赌注都不要。”

    三人大为意动,互相看了一眼,便达成默契。

    丹青生道:“说的好,风兄弟既然如此高风亮节,我几人再推辞,未免说不过去,便和风兄弟来比划两手。风兄弟,你的剑呢?”

    向问天笑道:“来到梅庄,怎敢携带兵刃?”

    丹青生放大喉咙叫道:“拿两把剑来!”外边有人答应,接着丁坚和施令威各捧一剑,走到丹青生面前,躬身奉上。丹青生从丁坚手中接了剑,道:“这剑给他。”施令威道:“是!”双手托剑,走到王璟面前。

    黑白子忽道:“四弟且慢。这位童兄打的赌,是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胜得风兄。丁坚也会使剑,他也是梅庄中人,倒也不必定要你亲自出手。”他越听向问天说得有恃无恐,越觉此事不妥,当下决定要丁坚先行出手试招,心想他剑法着实了得,而在梅庄只是下人身分,纵然输了,也无损梅庄令名,一试之下,这风纪中剑法的虚实便可得知。

    向问天道:“是,是。只须梅庄之中有人胜得我风兄弟的剑法,便算是我们输了,也不一定是四位庄主亲自出手。这位丁兄,江湖上人称‘一字电剑’,剑招之快,世所罕见。风兄弟,你先领教这位丁兄的一字电剑,也是好的。”

    丹青生将长剑向丁坚一抛,笑道:“你如输了,罚你去吐鲁番运酒。”

    丁坚躬身接住长剑,转身向王璟道:“丁某领教风爷的剑法。”刷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

    “请!”王璟回道,当下也拔剑出鞘,将剑鞘放在石几之上。

第三十二章 梅庄比斗(下)

    二人站定,王璟道:“丁兄请!”丁坚道:“有僭了!”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众人眼前便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他在梅庄归隐十余年,当年的功夫竟丝毫没有搁下。这“一字电剑”每招之出,皆如闪电横空,令人一见之下、惊心动魄,先自生了怯意。当年丁坚乃是败在一个盲眼独行大盗手下,只因对手眼盲,听声辨形,这一字电剑的慑人声势便无所施其技。此刻他将剑法施展出来,霎时之间,满室都是电光,耀人眼目。

    但这一字电剑只出得一招,王璟便瞧出了其中三个老大破绽。丁坚并不急于进攻,只是长剑连划,似是对来客尽了礼敬之道,真正用意却是要令狐冲神驰目眩之余,难以抵挡他的后着。他使到第五招时,王璟已看出了他剑法中的十八个破绽。当下说道:“得罪!”长剑斜斜指出。

    其时丁坚一剑正自左而右急掠而过,王璟的剑锋距他手腕尚有二尺六七寸左右,但丁坚这一惊之势,正好将自己手腕送到他剑锋上去。这一掠劲道太急,其势已无法收转,旁观五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小心!”

    黑白子手中正扣着黑白两枚棋子,待要掷出击打王璟的长剑,以免丁坚手腕切断,但想:“我若出手相助,那是以二敌一,梅庄摆明是输了,以后也不用比啦。”只一迟疑,丁坚的手腕己向剑锋上直削过去。施令威大叫一声:“啊哟!”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间,王璟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侧了过来,拍的一声响,丁坚的手腕击在剑锋平面之上,竟然丝毫无损。丁坚一呆,才知对方手下留情,便在这顷刻之间,自己已捡回了一只手掌,此腕一断,终身武功便即废了,他全身都是冷汗,躬身道:“多谢风大侠剑下留情。”王璟躬身还礼,说道:“不敢!承让了。”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见王璟长剑这么一转,免得丁坚血溅当场,心下都是大生好感。丹青生斟满了一杯酒,说道:“风兄弟,你剑法精奇,宅心仁厚,我敬你一杯。”

    王璟道:“不敢当。”接过来喝了。

    丹青生将酒杯放在石几上,从丁坚手中接过长剑,道:“风兄弟,你先出招。”

    王璟见他的画意中剑意似乎能发不能收,必定破绽也多。便提起长剑,向丹青生肩膀刺去。这一剑毫无章法,丹青生楞道:“这算什么?”他想王璟既然是华山派的,想必用的华山剑法,谁知王璟不按照套路出牌,丹青生心中一怔,立觉倘若出剑挡架,实不知该当如何挡,如何架,只得退了两步相避。王璟并不上前继续攻击。

    丹青生退出两步后,见王璟没有攻来,立即踏回两步。舞动长剑,一招“白虹贯日”,跟着变“春风杨柳”,又变“腾蛟起凤”,三剑一气呵成,似乎没见他脚步移动,但这三招使出之时,剑尖已及王璟面门。

    王璟斜剑轻拍,压在他剑脊之上,这一拍时刻方位,拿捏得不错分毫,其实丹青生长剑逸到此处,精神气力,径行贯注于剑尖,剑脊处却无半分力道。只听得一声轻响,他手中长剑沉了下去。王璟长剑向外一吐,指向他胸口。丹青生“啊”的一声,向左侧纵开。

    他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又攻将过来,这一次乃是硬劈硬砍,当头一剑砍落,叫道:“小心了!”他并不想伤害王璟,但这一剑“玉龙倒悬”势道凌厉,对方倘若不察,自己一个收手不住,只怕当真砍伤了他。

    王璟应道:“是!”长剑倒挑,刷的一声,剑锋贴着他剑锋斜削而上。丹青生这一剑如乘势砍下,剑锋未及王璟头顶,自己握剑的五根手指已先被削落,眼见对方长剑顺着自己剑锋滑将上来,这一招无可破解,只得左掌猛力拍落,一股掌力击在地下,蓬的一声响,身子向后跃起。已在丈许之外。

    他尚未站定,长剑已在身前连划三个圆圈,幻作三个光圈。三个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缓缓向王璟身前移去,这几个剑气化成的光圈骤视之似不及一字电剑的凌厉,但剑气满室,寒风袭体。

    王璟这一次并未用独孤九剑直接破解,打算给丹青生留点面子。他使出太极剑法,于身前快速形成一个太极剑圈,光彩夺目。丹青生的光圈与王璟的光圈一接触,只听得叮叮的声音传来,却是前者破散开来,后者仍然纹丝不动。

    丹青生又连催几剑,仍然攻不破王璟的光圈。便收剑而回,道:“好剑法,想不到风兄连武当的太极剑法也会。就是站着不动,我也攻不破,比我高明的多。”

    说完便退了下去,倒上两杯酒,道:“来,来,风兄咱们喝!”他今日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手上,毫无恼态,这等潇洒豁达,实是人中第一等的风度。

    秃笔翁向施令威道:“施管家,烦你将我那杆秃笔拿来。”施令威应了,出去拿了一件兵刃进来,双手递上。王璟一看,竟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笔笔头上竟然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想来他武功固另有家数,而内力又必浑厚之极,内力到处,虽羊毛亦能伤人。

    王璟道:“二庄主,我观你武器乃是一支判官笔,不若这一局文比如何?”

    秃笔翁奇道:“何为文比?”

    王璟回道:“文比就是二庄主你用判官笔写一幅字,我用剑写一幅字,谁写的好便算胜,如此不伤和气。”

    秃笔翁回道:“风兄竟也是爱字之人,如此最好不过。”

    当下秃笔翁又再取来墨砚,泼墨挥毫,写了一首《裴将军诗》:“大君制**,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端的是大气磅礴。

    王璟记得倚天屠龙记中张翠山在石壁上写的四句,跟秃笔翁告了声罪,走到棋室墙壁边,将内力灌注剑尖,运剑成风,只见一时间石头碎末飘飘而下,不多时,“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十六个大字出现在墙壁上,苍劲有力。

    秃笔翁见道:“好字,好剑法,风兄将剑法灌注在书法中,果然不凡。”

    秃笔翁看起他自己的诗帖,又看王璟写在墙壁上的字迹,越看越是欢喜,道:“二哥,你这间棋室给我住罢,我舍不得这两幅字。”

    黑白子道:“可以。反正我这间屋中除了一张棋盘,甚么也没有,就是你不要,我也得搬地方,对着你们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怎么还能静心下棋?”

    向问天道:“此局是何算法?”

    黑白子回道:“此局风兄获胜,用笔写字,用剑写字,两者难度不在一个层次,写出来的字若是差别不大,显然用剑者更加不凡。我三弟天真烂漫,爱及书法,并不是不认输。”

    向问天道:“在下理会得。”

    黑白子点头道:“正是!”说完伸手到石几之下,抽了一块方形的铁板出来。铁板上刻着十九道棋路,原来是一块铁铸的棋枰。

第三十三章 梅庄比斗(续)

    黑白子抓住铁棋之角,说道:“风兄,我以这块棋抨作兵刃,领教你的高招。”

    向问天道:“听说二庄主这块棋枰是件宝物,能收诸种兵刃暗器。”黑白子向他深深凝视,说道:“童兄当真博闻强记。佩服,佩服,其实我这兵刃并非宝物,乃是磁铁所制,用以吸住铁制的棋子,当年舟中马上和人对弈,颠簸之际,不敢乱了棋路。”向问天道:“原来如此。”

    王璟听到此言,暗暗留心。却是仍旧说道:“二庄主是想文斗还是武斗?”

    黑白子问道:“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

    王璟回道:“我观二庄主以棋盘为兵刃,也必会以棋子为暗器。若是武斗,你我各持兵刃,打上一场就是;若是文斗,二庄主发出棋子暗器,却不可附内力于其上,我来接,亦不可用内力,棋子打中我,则二庄主胜。”

    丹青生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就文斗吧,如此不伤和气,又显得高雅。”黑白子也点头同意。一来是他二人对黑白子的暗器十分自信,二来也是将王璟引为知己,不愿伤人。

    黑白子放下棋抨,走回桌子边,拿起黑白棋子,扣在手里。说道:“风兄,注意了!”

    王璟持剑而立,说道:“二庄主请!”

    话音刚落,黑白子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发出两枚棋子,王璟听风辩位,瞬间出剑击中。接来下黑白子越来越快,四枚、八枚、十六枚,直至越来越多,如同漫天繁星,倾撒而出。

    一众人看的头皮发麻,暗暗为王璟担心,好在是没有内力附在其上,就算被打中也不会伤人。

    但王璟此时独孤九剑已有火候,运转破箭式,专门破解天下诸般暗器。但见场中剑光闪耀,缭绕不绝,只听得棋子和剑相撞的声音,盈盈于耳。

    过得半柱香时间,黑白子的棋子已经告罄,只得无奈停手。起身拱手道:“风兄的剑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滴水不漏!”

    王璟回礼道:“二庄主承让了,若是有内力附在其上,但凭冲击力就够我手忙脚乱的了。”

    黑白子说道:“既然是比拼剑术,如何能凭内力取胜,再说华山紫霞神功天下闻名,风兄不必过谦。”

    向问天道:“既无人胜过风兄弟,三位是否要通告大庄主?”

    秃笔翁心痒难搔那些字帖,问道:“二哥,我去请大哥出手,好不好?”黑白子道:“你二人在这里陪客,我跟大哥说去。”说完转身出外。

    丹青生道:“风兄弟,咱们喝酒。唉,这坛酒给三哥糟蹋了不少。”说着倒酒入杯。

    二人吵闹了一番,王璟又跟丹青生喝了十几杯酒。黑白子这才出来,说道:“风兄,我大哥有请,请你移步。童兄便在这里再喝几杯如何?”

    向问天一愕,说道:“这个……”眼见黑白子全无邀己同去之意,终不成硬要跟去?叹道:“在下无缘拜见大庄主,实是终身之憾。”黑白子道:“童兄请勿见怪。我大哥隐居已久,向来不见外客,只是听到风兄剑术精绝,心生仰慕,这才邀请一见,可决不敢对童兄有不敬之意。”向问天道:“岂敢,岂敢。”

    王璟放下酒杯,跟着黑白子走出棋室,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月洞门前。一进屋门,阵阵檀香味传来。

    黑白子道:“大哥,华山派的风少侠来了。”

    只见内室走出一个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拱手道:“风少侠驾临敝庄,未克远迎,恕罪,恕罪。”

    王璟回道:“晚辈来的冒昧,请前辈恕罪。”

    那人道:“好说,好说。”黑白子道:“我大哥道号黄钟公,风少侠想必早已知闻。”王璟道:“久仰四位庄主的大名,今日拜见清颜,实是有幸。”

    黄钟公道:“听说风少侠是华山派前辈风老先生的传人,剑法如神。老朽对风先生的为人和武功向来是十分仰慕的,只可惜缘悭一面。前些时江湖之间传闻,说道风老先生已经仙去,老朽甚是悼惜。今日得见风老先生的嫡系传人,也算是大慰平生之愿了。不知风少侠是风老先生的子侄么?”

    王璟回道:“晚辈是他老人家的后辈子弟,资质愚鲁,受教日浅,他老人家的剑法,晚辈学不到十之一二。”

    黄钟公叹道:“倘若如此,我三个兄弟都败在你剑下,风老先生的造诣,当真是深不可测。”

    王璟谦虚道:“三位庄主只是和晚辈随意过了几招,未分什么胜负,便已停手。”

    黄钟公点了点头,笑道:“年轻人不骄不躁,十分难得,请进琴堂用茶。”

    王璟和黑白子随着他走进琴堂坐好,一名童子捧上清茶。黄钟公问道:“听说风少侠的至交好友创作了《笑傲江湖》曲谱,十分了得,不知可否一观?”

    王璟从怀里拿出曲谱,离座而起,双手奉上,说道:“大庄主请!”

    黄钟公欠身接过,细细看到,才翻到第二页,便大为惊叹,一边翻阅,一边左手做出挑捻按捺的抚琴姿式。

    黑白子见此,只怕他看得入迷,几个时辰也看不完,便插口道:“这位风少侠和嵩山派的一位童兄到来。说到梅庄之中,若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黄钟公道:“嗯,定须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他才肯将这套《笑傲江湖》借我抄录,是也不是?”黑白子道:“是啊,我们三个都败下阵来,若非大哥出马,我孤山梅庄,嘿嘿……”

    黄钟公淡淡一笑,道:“你们既然不成,我也不成啊。”黑白子道:“我们三个怎能和大哥相比?”黄钟公道:“老了,不中用啦。”

    王璟回道:“几位庄主皆是淡泊高雅之士,此曲谱大庄主尽管抄录。”

    黄钟公和黑白子都是一愕,不想王璟如此慷慨。黑白子是善于对弈之人,只以为王璟此举必是布下了陷阱,要引黄钟公上当,但又瞧不出任何破绽。

    黄钟公道:“无功不受禄。你我素无渊源,焉可受你这等厚礼?”

    王璟道:“在下对琴棋诗画也略懂一二,同道中人,何必客气,晚辈只是欲见识天下高明武功,以增进自己的剑术修为。”

    黄钟公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回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交给王璟,说道:“你以箫作剑,我则用瑶琴当作兵刃。”从床头儿上捧起一张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两件乐器虽不敢说价值连城,却也是难得之物,总不成拿来砸坏了?大家装模作样的摆摆架式罢了。”

    王璟接过玉箫,但见那箫通身碧绿,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处有几点朱斑,殷红如血。黄钟公手中所持瑶琴颜色暗旧,当是数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这两件乐器只须轻轻一碰,势必同时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斗,眼见无可再推,双手横棒玉箫,恭恭敬敬的道:“请大庄主指点。”

    黄钟公双手拨动琴弦,以内力灌注其中,缕缕琴音传来。黑白子脸色微变,倒转着身子退出琴堂,随下带上了板门。

    王璟知道这是黄钟公的独特法门,原著中令狐冲是靠没有内力,误打误撞避开的,他却有高深内力在身,不能使用这种方法。好在王璟对音律也十分熟悉,更精通独孤九剑,擅长发现破绽,只需要找到音符破绽节点,击溃之,便可破解。

    只听得黄钟公琴声时缓时急,忽尔悄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过了一会,琴声越弹越急。王璟细细聆听,每当音符由急变缓,由缓变急之时,便持箫相击。若是琴音高亢,则停住玉箫不动;待琴音不动时,又转动玉箫相抗。

    如此以静制动,又以动制静,三炷香后,只听得一声大响,跟着啪啪数响,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原来却是瑶琴不堪过多的内力拨动,断裂开来。

    王璟手持玉箫,站在一旁,躬身说道:“得罪!”

    黑白子等吃了一惊,推开大门抢了进去,又再推开琴堂板门,只见黄钟公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了下来。显而易见,这番比武又是黄钟公输了。

    黑白子等三人尽皆骇然。黄钟公苦笑道:“风少侠剑法固是老朽生平所仅见,而内力造诣竟也如此了得,委实可敬可佩。老朽的‘七弦无形剑’,本来自以为算得是武林中的一门绝学,哪知在风少侠手底竟如儿戏一般。”神情颇为落寞。

    王璟心中不忍,回道:“晚辈并非以内力取胜,前辈的独门绝技十分了得,只是晚辈也略懂音律。”说完便吹起玉箫,按照黄钟公刚才的音符,一一吹奏出来。众人皆惊。

    黄钟公哈哈大笑道:“风少侠天纵奇才,竟然短短时间就学会了我的音攻法门,老朽心服口服。”一扫刚才的颓废模样,原来他知道并非是自己的绝技不行,而是对方太聪明,听一遍就会,如何能不输!

    几人出得月洞,向问天见四人脸色均甚郑重,知道王璟和大庄主比剑又已胜了,如若不然,几人必定意气风发。

    向问天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梅庄之中,无人胜得了我风兄弟的剑法,三位庄主,我们就此告辞。”转头又向王璟道:“咱们走罢。”

    王璟抱拳躬身,说道:“今日多谢诸位厚待,大慰平生,日后若有机缘,当再造访宝庄。”

    黑白子等人回道:“风兄是我等知己,随时前来我们都欢迎。”

    黑白子等直送到大门之外,这才和王璟珍重道别。秃笔翁和丹青生对着向问天直瞪眼,恨不得将他背上那个包袱抢了下来。

    向问天携着王璟的手,步入柳荫深处,离梅庄已远,正待上马,忽听得有人叫道:“童兄,风兄,请你们转来。”

第三十四章 任我行

    王璟回转过身来,只见丹青生手拿酒碗,快步奔来,说道:“风兄弟,我有半瓶百年以上的竹叶青,你若不尝一尝,甚是可惜。”说着将酒碗递了过去。

    王璟接过,见那酒碧如翡翠,格外香醇,喝一口,赞道:“果是好酒。”又一口气喝干。

    丹青生喜道:“风兄弟,我那里着实还有几种好酒,请你去品评品评如何?”

    王璟假装有些意动,看了向问天,丹青生也有意相留,见此情形,便拉住王璟和向问天,笑道:“去,去!再去喝几杯。”三人回到梅庄,秃笔翁等在门口,喜道:“风兄弟又回来了,妙极,妙极!”四人重回棋室。丹青生斟上诸般美酒和王璟畅饮,黑白子却始终没露面。

    到得傍晚,向问天欲要告辞,便在此时,室门推开,黑白子走了进来,向王璟道:“风兄弟,敝庄另有一位朋友,想请教你的剑法。”秃笔翁和丹青生一听此言,同时跳起身来,喜道:“大哥答允了?”

    王璟故意奇道:“咦,难道还有其他高手?”

    黑白子回道:“敝庄之中,尚有一个精研剑术的前辈名家,他听说风少侠的剑法如此了得,说甚么也要较量几手,还望风少侠再比一场。只是这位前辈脾气古怪,不愿意让人见到他的面目。”

    王璟问道:“那却如何比试?”

    黑白子回道:“双方都戴上头罩.只露出一对眼睛,便准也看不到谁了。”

    向问天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同去,所有人都戴上头罩,便不犯这位前辈的忌讳了。”

    几人商议完毕,黑白子当即前边引路,从大庄主的居室而过,大庄主已经等在那里。一行人打开一个暗门,一起走了进去,却是一条密道,前行了约摸半柱香功夫,到达一个铁门前。

    这时候四位庄主说什么也不让向问天前行了,向问天无奈,拉过王璟,暗自吩咐几句,又偷偷的塞了一个纸团,叫王璟带给那位比剑的前辈。王璟知道这是一个钢锯,也没说什么。

    几人告别向问天,又穿过了一道木门,两道铁门,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却是越来越窄,越来越潮湿。又走了数丈,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走上前去说道:“任先生,我四兄弟来看你了。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以任先生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任先生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四个狗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四个混蛋料理这个强敌,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惜我十多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夹着尾巴快给我滚罢。”

    王璟熟悉剧情,估计接下来就是黑白子三人轮番上阵,说王璟乃是风清扬的传人,任我行若是不敢比剑,便要领个“闻风而逃”的外号,任我行半天不受激将,几人便啰啰嗦嗦说上半天,最终使得任我行同意比剑。

    王璟不等江南四友他们将话说完,便迅速出手,点住几人的穴道。这地下囚室空间不大,几人距离十分接近,再加上四人没有防备,竟然被王璟一举得手。

    丹青生呵斥道:“好啊,原来你装作假仁假义,却是来救人的!枉我将你当作知己。”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也是怒道:“风兄弟,你真是好手段,将我等几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怪我等看错了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璟回道:“四位前辈见谅,在下绝无加害几位前辈之意,只是受人之托前来相救任前辈,恐四位前辈不同意,这才出此下策。”

    四人面色稍微缓和,道:“就算风兄弟无相害之意,一旦放出任先生,他和东方教主都不会放过我等的。”

    任我行在里边听得动静,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四人囚禁我十几年,不杀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璟高声喊道:“任前辈,江南四友四人只是受东方不败的命令看押你,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何必迁怒旁人。再说了,若是没有他四人十几年来给你送饭添酒,你也活不到今日,何不网开一面?”

    黑白子也连忙附和道:“是啊,任前辈,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这些年可从没有折磨你老人家!”

    里边任我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响没有动静。再过得一会儿,任我行说道:“风兄弟,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可是不打算放我出来了?

    王璟回道:“任前辈说笑了,在下受人所托,岂会半途而废。若是任前辈执意不放过他四人,晚辈只好斗胆跟前辈过上几招了。”

    任我行回道:“好,好,好,年轻人果然好胆量,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跟老夫如此说话了。老夫越来越欣赏你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本领敢出此狂言。”

    “前辈此言可是答应了放过他四人?”王璟说道。

    “废话少说,快放老夫出来,你若是接的了老夫三十招,看你的面子上,放过他四人也不是不可!”任我行道。他是枭雄本色,暗道:“若这小子接不下,自然是老夫说了算;若是接的下,不妨卖他个面子,正好拉拢他对付东方不败。”

    “前辈既然有雅兴,晚辈自当奉陪,这就放前辈出来。”王璟说完就从江南四友身上拿出钥匙,打开铁门。

    只见得任我行坐在墙边的榻上,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看不清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他手腕上套着个铁圈,圈上连着铁链通到身后墙壁之上,再看他另一只手和双足,也都有铁链和身后墙壁相连,见四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原来四周墙壁均是钢铁所铸,心想他手足上的链子和铐镣想必也都是纯钢之物,否则这链子不粗,难以系住他这等武学高人。

    王璟将钥匙抛过去,任我行接过,先将手铐打开,再打开双足铁链,仰天长啸:“东方老贼,我终于自由了。”过得半柱香功夫,方才平静下来。

    王璟拱手道:“恭喜前辈脱困,还请赐教!”说完抛了一柄木剑过去,自己也拿了一把。

    任我行接过木剑,示意王璟先出招。

    王璟当即向任我行刺去,正是先前进攻丹青生的那一招,任我行出剑刺王璟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王璟本没打算一击即中,迅速回剑,第二剑刺向任我行胸口,任我行闪胸避开,迅速挥转木剑,指向王璟右肩膀,仍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着。王璟发现来剑竟无半分破绽,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小腹之意,也是守中有攻。任我行笑道:“此招极妙。”当即回剑旁掠。

    如此两人你一剑,我一剑,竟已经拆解了二十余招,两柄木剑始终未曾碰过一碰。二十余招中并非没有破绽,只是任我行出招变幻极快,无法瞬间攻其暇隙。王璟谨记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的要旨,任意变幻。将五岳剑法、太极剑法融于其中,天马行空。

    任我行见王璟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仗着经历丰富,武功深湛,一一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便将内力慢慢运到木剑之上,一剑之出,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王璟见此,也将内力附在剑上,只是没有任我行内力深厚,风雷不显。原著中令狐冲没有内力也能依仗独孤九剑与任我行斗上许久,王璟此时内力有所成就,虽然没有任我行深厚,却是一等一的精纯,寒玉床何等功效。因此任我行渐渐加大内力,竟然奈何不得。

    如此四十招之后,任我行单凭剑法竟隐隐不支,他心里大为吃惊,不想十几年没出江湖,竟有如此青年剑术高手。便横剑一封,喝到:“看来风清扬武功又大有长进了,居然教出你这种高手来。”他此刻不好对救命恩人使用吸星**,单凭剑法又打不过,只好抬高风清扬给自己台阶下。

    王璟也见好就收,免得任我行发疯使用吸星**,大开杀戒,收剑拱手道:“多谢前辈承让,前辈的绝技还未使用,不然晚辈定然不是对手。”

    任我行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看你面子上,便放过他四人,我先出去了。”说完一甩衣袖,竟一刻也不停留。

    此时囚室中只剩王璟一人,王璟便去任我行后边的墙壁上抄录下吸星**,又出得囚室,解开江南四友的穴道。

    王璟道:“四位前辈,任前辈已经答应不找你们麻烦了。想必不久后东方不败就会知道任前辈逃脱,你们也换个地方隐居吧。这些曲谱、棋局、字帖、丹青就送给四位前辈了。”

    黄钟公先是一脸的纠结,一会儿又放松来,叹道:“风兄弟,事已至此,我四兄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正好趁此机会退隐江湖,再也不用理会各种繁杂事了。”

    王璟拱手道:“四位前辈珍重,若有闲暇,可来华山,晚辈扫榻相迎!”

    四人道了声珍重,拿起曲谱、棋局、字帖和丹青出了梅庄,不知去何处了,以后江湖再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第三十四章 潜修

    向问天已在外边等候多时,见任我行出得囚室,连忙上前见礼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教主恕罪。”

    任我行上前扶住向问天的肩膀道:“向兄弟不必多礼,十多年了,亏得你还记得我。”

    向问天回道:“属下惭愧,属下也是最近才打探到教主的下落,这才和王兄弟前来相救。”

    任我行问道:“王兄弟?你说的是风小子吧,这小子,哼、、、”面色微愠。他斗剑比不过王璟,又不好当下属面说出口,只得冷哼一声。

    向问天却是不知道这些,回道:“正是,我和王兄弟化名而来,这才骗过江南四友几人。王兄弟是大小姐的好友,这才出手相助。”

    任我行听得此话,急迫问道:“盈盈来了吗?在哪里?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

    向问天回道:“大小姐也来了,在杭州城的悦来客栈里。东方不败这些年倒是对她很好,还封她为圣姑。”

    任我行听得东方不败四个字,大怒:“哼,东方狗贼假仁假义,惯于收买人心,我一时不察,竟然遭其暗算,恨不得立刻杀上黑木崖,取其狗命,以泄我心头之恨!”

    向问天劝道:“教主息怒,东方不败自修炼葵花宝典以来,功力突飞猛进,早已今非昔比,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何况教主被关押十多年,功力尚未恢复,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任我行在囚室里见识过王璟的武功,葵花宝典还是他自己给东方不败的,自然知道暂时还不是对手,只是心恨难平,犹自愤恨不已。

    不多时,王璟就从里边出来了。三人便同行,出得梅庄,任我行单人一骑,向问天和王璟一骑,回到了悦来客栈。一路上,任我行倒是没有什么张狂无礼的举动,王璟暗道看来还是实力至上,老任这种人对他看不起的从来没有好脸色。

    三人回到客栈已经是亥时,客栈接近打烊。任我行得见任盈盈已经长大成人,顿时老泪纵横,父女两人抱头痛哭,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好戏。

    向问天给了一锭金子吩咐小二去整治了一大桌子酒菜。待任我行洗嗽更衣完毕,四人便围桌而坐。

    几人先是举杯庆祝任我行得见天日,又举杯感谢王璟相救。

    几杯过后任我行说道:“王小兄弟,以你的身手,放眼江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如帮老夫夺回神教教主之位,老夫便封你做副教主如何。”

    王璟回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出身华山,并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

    向问天何等人精,听得他没有直接拒绝帮忙,试探道:“既然神教副教主之位王兄弟没有兴趣,那武功秘籍呢?黑木崖上武功秘籍无数,任由王兄弟挑选如何?”

    王璟并不直接答话,只是喝了一口酒。

    任我行十分不耐,但又有些忌惮王璟的武功,也不舍得如此战力,便直接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才肯帮忙?”任盈盈听得此话,眼里有些幽怨,又有些期盼的看着王璟。

    王璟回道:“对付东方不败,此事十分凶险,二位前辈认为该付出何种代价?”

    任我行一楞,哈哈笑道:“好小子,还跟老夫讲起条件来了。这样吧,除开之前的这些好处,老夫看你跟我女儿也是两情相悦,便将盈盈许配给你如何?”心道:“你一旦娶了我女儿,由不得你不加入神教。”

    任盈盈一听,满脸的娇羞,声音如细蚊:“爹,你、、、你又拿女儿打趣了。”

    王璟知道此时应该差不多了,再不同意老任估计要翻脸了。于是回道:“听说武当的太极拳经和真武剑被神教抢去,我欠了冲虚道长一个人情,还请前辈夺回教主之位后,归还于我。”

    任我行爽快的回道:“小事一件,没问题。”当下达成协议。

    任我行和向问天拉得如此高手相助,自觉胜算大增,均是十分高兴,又频频举杯。任盈盈眼看爹爹不反对她和王璟,也是十分开心。至于王璟,本来就想和东方不败交手以增强自己武学修为,又顺带还了冲虚道长的人情,也是心情舒畅。

    第二日,几人约定半年后在洛阳绿竹巷相见,任我行三人便离开客栈,去召集旧部去了,王璟则是自回华山去了。

    王璟回了华山先是去拜见了师父岳不群和师娘宁中则,说及并没有见到莫大,而是告知了衡山众弟子。汇报完毕又和众师兄弟妹相见。此时令狐冲和劳德诺都已经回山,被令狐冲拉去偷偷的喝酒自是不提。由于王璟的介入,林平之专心修炼辟邪剑谱,没有纠缠岳灵姗,岳灵姗倒是跟令狐冲的关系越来越好。

    华山思过崖,王璟静静的坐在石平台上,思索起自己的武功来,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在半年内提升的。内功方面,没有速成的神功秘籍,想要提升,半年就算有寒玉床相助也是提升有限。

    剑法则有独孤九剑,五岳精妙剑法,武当太极剑法,辟邪剑法可以拿来借鉴,若能聚而为一,提炼为自己的剑法,势必威力大增。

    轻功方面,华山轻功一般,九阴真经的螺旋九影身法到是能继续钻研,以期与东方不败的身法相抗。拳法对付东方不败,那就是找虐,除非达到张三丰的水准。至于吸星**,后遗症太多,而且有任我行在,也没必要。

    不得不说,穿越众的脑子就是好使,打定主意,王璟便决定半年时间来修炼螺旋九影身法和提炼完善剑法。

    于是,每天清晨,便会看到思过崖上一人,剑法甚是飘忽。时而大气磅礴,时而变幻莫测,时而防守严密,时而攻击连连,时而诡异森森,时而毫无章法。

    过得一会儿,却又影子重重,但见一个人影于空中,地上,变幻不定,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开始时候只有四五个影子,后来影子越来越多,让人无从分辨。

    就这样王璟如此接连三个月勤练不休,终于将螺旋九影的身法修炼到大成,一经使出,就会出现九个影子,若是敌人分辨不出,就会被迷惑,以至中招。

    但是剑法却是进展速度缓慢,看来单凭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怪不得古往今来,剑客都喜欢到处挑战,看来只有实战和生死磨砺中,才有可能激发潜力,突飞猛进。

    风清扬没现身,不知道是不是外出了。王璟无奈,只得叫来林平之,想看看辟邪剑法使出来是何景象,毕竟是和葵花宝典一脉相承。可是林平之才开始练习没多久,速度跟不上,王璟只好提点林平之一番。再过三个月,林平之方能发挥一些辟邪剑谱的威力,但是林平之功力和见识太低,速度估计还不如原著中东方不败的三分之一,哪里是王璟的对手,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倒是林平之因此剑法大进,练功更勤。

    王璟这下总算体会到了,没有对手演练的痛苦。半年时间已过,王璟便告别华山众人,按约定往绿竹巷而去。

第三十五章 上黑木崖

    时值寒冬季节,北地颇有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感觉,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

    洛阳,绿竹巷。任我行,任盈盈,向问天三人正翘首以盼。只见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再闪动几下,就到了跟前,正是王璟。

    任我行笑道:“哈哈,王兄弟果是信人!寒冬腊月依然前来赴约。”任盈盈也是一脸的喜意。

    王璟回道:“任前辈看来起精神多了,可是功力尽复?”说完又朝任盈盈笑了笑。

    “不错,老夫还召集了不少旧部,东方狗贼倒行逆施,早引得天怒人怨,此去借助内应直捣黄龙,一定可以将东方狗贼碎尸万段。”任我行回道。

    “黑木崖易守难攻,前辈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在下就静看前辈的手段了,只是前辈答应的事情可不要忘了。”王璟道。

    “这是自然,老夫向来说一不二。”任我行回道。

    寒暄一番,四人说说笑笑赶往黑木崖。向问天包了一辆大马车,马车外包裹的甚是严密,如此可以掩人耳目。任我行一路上吹嘘自己以往叱咤风云的战绩,王璟附和几句,又问了一些江湖轶事,倒是大开眼界。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这是去往黑木崖的必经之路,因此猩猩滩遍布神教的探子,外人若想经过,难如登天。

    任我行、王璟一行人坐了几天的马车,终于到达。于猩猩滩和内应上官云汇合,几人便装扮成上官云的随从。

    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上官云,都十分恭谨。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上官云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王璟心道:“倒是有些水泊梁山的意味,外人不明就理,估计连地方都找不到,想要强攻就更不可能了。”

    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上官云等在过渡之时便已弃马不乘,一行人在松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这一路上山,地势极险,两旁都是万丈悬崖,稍不留意,摔下去必定丧命。

    一路上关卡重重,幸得上官云带路,无人阻拦。到得总坛时天尚未明,上官云命人向东方不败急报。不多时,一名身穿黄衣的教徒走进来,双手展开一幅黄布,读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东方令曰:贾布、上官云遵奉令旨,成功而归,殊堪嘉尚,上崖进见。”

    上官云躬身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又大声喊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他属下众人一齐说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王璟几人也随着喊话,心里却咒骂东方不败好不要脸,如此阿谀奉承的话语,竟然人人喊的这么欢快。

    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过了石门,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一行人跨进竹篓。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

    王璟连几十层的电梯都坐过,这些当然不在话下,只是暗叹选定黑木崖作为基地的人真是好眼光,好手段,看看单是对地利的运用,就要甩出正道人士无数条街。

    好容易到得崖顶,太阳已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王璟知道原著中东方不败的作风,倒是没什么惊奇的。任我行却是冷哼一声:“好大的排场!”

    上官云朗声叫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奉教主之命,前来进谒。”

    右首一间小石屋中出来几人,将任我行几人引领了进去。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另有两名紫衣人将五人引入后厅,说道:“杨总管要见你,你在这里等着。”上官云道:“是!”垂手而立。

    过得许久,才听得脚步声响,步声显得这人下盘虚浮,无甚内功。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显然这就是杨莲亭了。

    任我行几人正想上前制服杨莲亭,好让他带路。这时候,殿外冲进几个人,只见一老者被五花大绑,满脸悲愤的喊道:“东方兄弟,你我几十年过命的交情,还不相信我老童吗?定是杨莲亭那小人欺瞒与你,东方兄弟,你出来见我!”

    杨莲亭听得此话,大怒:“好你个童百熊,竟敢骂我,也罢,就让你死心好了,你且进来与我面见教主吧。”说完又对上官云说道:“上官长老,你也进来,看看叛徒的下场。”

    杨莲亭带领众人穿过三道铁门,进得一个大殿,殿堂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端彼端高设一座,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那自是东方不败了。

    殿中无窗,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东方不败身边却只点着两盏油灯,两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任我行当即按耐不住,飞身而起,向东方不败拍去,大叫道:“东方狗贼,拿命来!”

    事发突然,众人皆来不及反应。那东方不败也是一脸惊愕,竟然没有躲闪,被任我行一掌击中,倒飞出几米远,砸在后边的墙壁上,喷出大口鲜血,随即身亡。

    全场人皆惊,任我行也是不敢相信:“东方狗贼这就死了?”又看看了自己的手掌。只有王璟知道这东方不败根本就是假的。

    过得一会儿,童百熊反应过来,大怒道:“还我东方兄弟命来。”竟然挣脱了绳索,一拳向任我行打去。这童百熊还真是忠心,东方不败要杀他,他眼见东方不败身死,第一反应就要报仇。

    任我行见童百熊攻来,哈哈大笑,一掌抵住童百熊铁拳,吸星**全力施展,童百熊顿时无法动弹,体内真气向任我行涌去,不到片刻功夫,像是苍老几十岁。任我行再一掌,立时结果了童百熊。也是童百熊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大大咧咧的挥拳打任我行,毫不设防,自然被吸干真气。

    这一切发生不过片刻功夫,杨莲亭见得两人身死,大喊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捉拿反贼。”众殿内武士反应过来,齐齐攻向任我行几人。他自己却是慌忙向侧门逃走。

    向问天却是眼尖,纵身上前,挡住杨莲亭,狰笑道:“杨莲亭!你往哪里逃!”轻松将其提起,正想一掌结果了他。

    王璟喊道:“且慢!”向问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璟,王璟解释道:“东方不败哪有这么容易被杀,一定是假的,留他一命,且让他带路。”

    殿内武士大多是小喽啰,被任我行三拳两脚轻松解决。大殿内就只剩任我行几人和杨莲亭了。

    任我行闻言如梦初醒,走过去掐住杨莲亭的脖子,大怒道:“说!东方狗贼在哪里?”

    杨莲亭涨红了脸,说道:“好、、、我说。”

    任我行放下杨莲亭,示意他赶紧交代。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王璟自进来之后一直没有动手,他知道东方不败并不在这里,而是养精蓄锐,等待见到真正的东方不败再与其决战。

    杨莲亭在向问天的胁迫下,带领众人向内走去。一场决战即将爆发。

第三十六章 东方不败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上官云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上官云,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任我行心想:“东方不败这厮将我关在西湖湖底,哪知道报应不爽,他自己也是身入牢笼。这条地道,比之孤山梅庄的也好不了多少。”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

    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王璟心道:“东方不败一变性,果然跟女人一样的德行,一派红粉景象。”再瞧瞧任盈盈,脸色也是不错。便调笑了几句:“盈盈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也种满鲜花。”任盈盈噗嗤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两人观赏美景,便落了后。前边杨莲亭已走进一间精雅的小舍,王璟和任盈盈连忙跟了进去。

    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王璟倒是无所谓,不就是像太监的声音么。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甚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王璟心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这话果然不假。东方不败凭借一句话就知道是任我行,显然是对敌人了解甚透。”

    任我行哈哈大笑:“不错,正是老夫。”说完就做个手势,示意众人一起进去。只见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正是东方不败,他此刻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妖艳之极,显然是在绣花。

    任我行见此情形,喝到:“东方不败,你在搞什么鬼?”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他看杨莲亭的眼神很是温柔,若是一个女子,倒也正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诡异。由于王璟的到来,这一次杨莲亭倒是没被折磨。只听得杨莲亭怒道:“我没事,你啰里啰嗦的做什么,大敌当前,先打发了敌人再说,尤其是上官云这个叛徒,竟敢引狼入室。”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说完突然出手,只见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似乎东方不败的身子动了一动。上官云身子晃了几晃,随即倒地。只见他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四处大穴上,都有一个细小红点,微微有血渗出,显是被东方不败用手中的绣花针所刺。

    王璟、任我行几人大骇,不由自主都退了几步。王璟一把拉过任盈盈,挡在她前边。一时房中一片寂静,谁也没喘一口大气。众人心道:“好快的速度!”

    任我行拔出长剑,说道:“东方不败,恭喜你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东方不败道:“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侍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王璟嗤笑道:“东方教主真会说话,还振振有词,既不忘别人的恩德,却又谋夺别人的教主之位,还囚禁别人,换作其他人如此对你,不知道东方教主可否乐意?”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王璟,怒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他一向听惯了阿谀奉承,猛然听得别人讽刺于他,岂能不怒。

    王璟回道:“东方教主何必动怒,既然敢做,又何必忌讳别人说呢?在下可不是你神教教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东方不败见他挡在任盈盈前边,倒是有些好感,说道:“原来你便是盈盈的男人,倒是颇有些担当,胆量也不错,盈盈真是好福气。只是太过俊秀,比我的莲弟要差一些。”

    任盈盈插口道:“哼,那可不见得!”

    东方不败一笑:“盈盈,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任我行听得此言,哈哈大笑道:“东方不败,我以前一直很敬佩你,虽然你篡夺了我的教主之位。可如今你不男不女,还堕落至此,完全不是一个男人了,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并不动怒,说道:“任教主,这一点我真是要谢谢你,自从我修习了《葵花宝典》,才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任我行一时语塞,那感觉就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本是羞辱之词,哪知别人竟引以为傲。

    王璟见此情形,颇有些觉得怪异,这尼玛怎么聊着聊着会成了这种节奏,除了倒霉的叛徒上官云,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不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吗?

    向问天手握软鞭听了许久,想提醒下,又怕东方不败突然发难,一时间也不敢出话,他自问武功比上官云高不了多少,可抵抗不住。

    后边的杨莲亭听得不耐烦了,嚷嚷道:“你这是要跟任我行叙旧吗?发什么昏?”

    两边人皆是一惊,东方不败听得此话,说道:“任教主,对不住了,莲弟生气了!”

    东方不败正待出手,王璟突然叫道:“且慢!听闻东方教主是天下第一高手,在下想要讨教一番。任前辈,你们且后退为我掠阵。”

    任盈盈急道:“璟哥,你、、、”任我行、向问天也是一脸的诧异,不知道王璟抽什么疯。

    “退后,高手要有高手的气度,无论打算单挑还是围攻,都要事先说明白,这是高手的尊严!”王璟回道。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无奈,只好后退。

    东方不败笑道:“年轻人,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若不是莲弟要我打发你们,我倒是想跟你交一个朋友。”说完也让杨莲亭后退,示意王璟先动手,以显示他作为一个高手,风度也丝毫不弱于人。

第三十七章 战东方不败

    王璟激得东方不败后出手,自然是有用意的。见识过东方不败秒杀上官云的速度,快到极致,倘若让东方不败得了先手,以王璟的速度还不能做到后发制人。

    王璟也不客气,当前就是一剑,快速刺向东方不败的咽喉,这一招乃是强攻,只见东方不败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拈住一枚绣花针,长不过寸,用力一拨,竟然直接将王璟的长剑荡开了去,武功之高,不可思议。

    王璟早料到如此情况,若是一击即中,东方不败岂能有如此名声。当即接连刺去四剑,剑剑不离开东方不败要害,东方不败“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不错啊!”左拨一下,右拨一下,上拨一下,下拨一下,将王璟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

    王璟仔细观察东方不败出手的破绽,这绣花针拨弄四下,周身并无不顺畅之处,可见东方不败这四下出手已经毫无破绽。王璟无奈,来不及回剑再刺,只得大喝一声,当头劈砍。

    东方不败见状,拈住绣花针,灌注内力,向上一举,挡住长剑,长剑竟然砍不下去。王璟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微酸,赞道:“举轻若重!”东方不败回道:“好见识!”

    话音刚落,一团红色物件迅速飞向王璟左眼,此时已经来不及回剑抵抗,倘若运转螺旋九影身法,倒是能够闪避。但如此做,势必落入东方不败的节奏。当即长剑转动,也向东方不败的左目刺去,此举乃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东方不败肯定不会如此选择。

    果然,东方不败向右一跳,避开了这一剑,但也导致绣花针失去了准头,从王璟左边眉毛而过,王璟只觉得眉间一股凉意,几根眉毛闪落而下。

    东方不败赞道:“小子,好胆识!”王璟也不答话,长剑如疾风暴雨般狂劈,不容对方缓手反击。东方不败左拨右挡,一一接下。每挡几下便有空回上一句:“好剑法!好剑法!”

    王璟的内力和速度此刻比原著的令狐冲要高上不少,是以东方不败虽能一一接下,却要好几下才能留有余力。每当想要反攻之时,王璟瞧准间隙,连着下一轮的狂劈乱刺,东方不败无奈,只得再次举针抵抗。如此十几轮之后,王璟已经出剑了五六十招,两人都没运用轻功身法,东方不败竟然没能找到机会还击。任我行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料到王璟半年时间,剑法又小有进步。

    再过得一会儿,东方不败挡住一剑后,迅速跳开,说道:“小子,好犀利的剑法!看来不运转身法,还拿你不下。”

    话音未落,只见得一个红色影子快速向王璟冲来,东方不败拿的是绣花针,此乃短兵器,最是适合近身攻击,王璟万没料到东方不败的速度如此之快,还好螺旋九影身法已经大成,瞬间向上腾空而起。

    这一下倒是出乎东方不败的意料,常人要么后退,要么向旁边闪避,一时没料到王璟会向上跃起。就这一刹那间,王璟提剑下刺,这一击,由上至下,带着重力的加成作用,不宜硬接,东方不败也是反应迅速,于间不容发之际,飞速后退,葵花身法运转到极致。任我行三人见王璟与东方不败激斗如此之久,尚未落入明显下风,暗自惊叹,又暗自庆幸,有如此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东方不败立定,问道:“好身法!这是什么武功?”

    王璟回到:“九阴真经的轻功身法,名叫螺旋九影。”

    “二百年前的江湖第一奇书?”东方不败和任我行同时惊诧道。

    “不错,两位好见识!”王璟回道。

    “我倒要看看与我的葵花身法比起来如何?”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再次化为一道红影,疾驰而来,王璟再次使出螺旋九影身法,二人就此斗起身法来了。只见一道红影追着一道白影,时左时右,时上时下,追逐不停。由于速度太快,残影还未消失,任我行勉强看的清楚两人身形,在向问天和任盈盈看来,漫天遍地都是影子,杨莲亭则是压根什么都没看明白。

    再过得三炷香功夫,白影速度渐缓,原来是王璟内力没有东方不败深厚,长时间使用身法,慢慢内力不支。东方不败见此情形,说道:“没想到年轻一辈出了你这样的高手,剑法、身法均是绝顶,若是内力再深厚些,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东方教主若以为胜券在握,未免高兴的太早,在下尚有杀手锏未曾使出。”王璟回道。

    “哈哈,本教主也是。如此,便一招定胜负吧!”东方不败笑道。

    “好,且看我九影神剑!”王璟一声大喝。“葵花挪移**”,东方不败喝道。

    只见王璟将螺旋九影身法运转到极致,赫然出现九个影子,均是右手持剑,左手出拳,向东方不败攻去。东方不败则是将整个房间的墙壁强行挪移撞向王璟,右手出绣花针挡住王璟的长剑。

    哄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倒塌,烟尘四起,中间伴杂着绣花针和长剑撞击的砰砰声。任我行、向问天护住任盈盈顶住倒塌的房梁,杨莲亭则没有这种好运,被倒塌的房梁击中双腿,他倒是颇为硬气,脸色僵硬,忍住没有哼出声来。

    半响之后,王璟和东方不败从烟尘中站起来,两人皆是满脸灰尘。王璟右手持剑而立,左手抚住胸口,嘴里吐出大口鲜血,显然是内脏被震伤。东方不败咳嗽几声,吐出几口血丝,右胸口衣服上赫然是一个大拳印,显然是肺叶受损。

    王璟望向东方不败,说道:“东方教主,你不愧是天下第一,我败了。”

    东方不败则毫无得胜的喜悦,大怒道:“小子,你使奸。”

    却原来是王璟在两人相交的瞬间,左手使出大伏魔拳打向东方不败右胸,东方不败听得他喊九影神剑,只挡住了他的剑,却没料到他还会乘机出拳,是以中招。

    任盈盈见此情形,连忙上去搀扶住王璟,问候他有无大碍,王璟示意她放宽心。

    任我行和向问天眼见东方不败受伤,王璟和东方不败也已经交手完毕,哪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任我行提起长剑,向问天提起软鞭,齐齐攻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肺叶受损,速度也受到影响,但还是快过任我行和向问天,只见他一根绣花针穿来穿去,闲庭写意,不多时,向问天双腿便已中针,倒地不起。

    任我行学着王璟的样子,持剑快攻,东方不败只好持针相拨。东方不败毕竟经过一场大战,内力消耗过大,任我行强攻三四十招之后,渐渐不支,任我行瞧准机会,施展吸星**,抓住东方不败左肩,东方不败此时内力所剩无几,眼看要被吸干真气,哪能如任我行所愿,当即拼着两败俱伤的心思,聚起残存的内力,灌注在绣花针中,射向任我行左眼,如此近距离,任我行来不及躲闪,一声惨叫,后退几步。东方不败此时内力耗尽,随即倒地不起,挣扎着爬向杨莲亭。

    好大会儿,东方不败才和杨莲亭爬到一起,说道:“莲弟,我已经尽力而为,他们、、、武功都很强。”杨莲亭见此,面如死灰,喃喃道:“哎,想不到你都败了,奈何,奈何!”

    东方不败苦笑道:“任教主,终究是你胜了,是我败了。倘若单打独斗,你是打不过我的。”

    任我行沉默半响,说道:“不错,你武功比我高,我很是佩服,就连王小子,我估计也打不过。”

    东方不败回道:“你能这么说,足见男子汉大丈夫气概。我内力耗尽,又身受重伤,我、、、我就要死了,请、、、请你瞧在我这些年善待盈盈的份上,饶过莲弟一命,将他逐下黑木崖便是了。”

    任我行还没回答,杨莲亭就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求饶做什么?”说完竟一头撞向石板,就此身死。东方不败见状,叹道:“也罢,你且随我去吧,但愿下辈子我能做一回女人,咱们做一世夫妻。”

    王璟见状,颇有些同情这二人,说起来他倒是跟东方不败无冤无仇,对方身死,也有他的责任。便上前问道:“东方教主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东方不败回道:“我死之后,麻烦你将我二人合葬在一起,就埋在这花园地下吧。这是葵花宝典,就当作我给你的报酬吧。”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旧手册,上面满是蝇头小字,放在地上。

    王璟回到:“这个没有问题,高手哪怕死去,尸身也不容轻辱,任教主这点风度想必是有的。”

    东方不败听得此话,随即含笑而去。

第三十八章 图谋易筋经

    任我行、王璟、向问天、任盈盈四人从东方不败的闺房中出来,经过花园、地道,回入殿中。

    任我行传下号令,命各堂长老、香主齐来会见。他坐入教主的座位,笑道:“东方不败这厮倒有不少鬼主意,高高在上的坐着,下属和他相距既远,敬畏之心自是油然而生。这叫做甚么殿啊?”

    此时上官云已死,向问天出列道:“东方不败管这叫承德殿,想来是自诩文成武德之意。”任我行呵呵而笑,道:“文成武德!文武全才,那可不容易哪。”

    向问天笑道:“王兄弟正是文武双全,文可比江南四友,武虽比不过东方不败,亦不远矣,跟大小姐般配无比。教主何不趁此机会,定下日期,来个双喜临门。”

    任我行哈哈大笑:“不错,璟儿,当日我在杭州邀请你加盟本教,并答应将盈盈许配与你。其时我光身一人,甫脱大难,所许下的种种诺言,你都未必能信,此刻我已复得教主之位,第一件事便是旧事重提……”说到这里,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拍了几拍,说道:“待你与盈盈成婚后,这个位子,迟早都是你坐的,哈哈,哈哈!”

    任盈盈听得此话,美目顾盼,有些期盼的看着王璟。

    王璟回道:“任前辈果是信人,晚辈尚有些要事,请任前辈将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给我,待我办完事后,再来迎娶盈盈。不如前辈意下如何?”

    鉴于王璟比原著中令狐冲武功高的太多,竟然能跟东方不败单打独斗,任我行也不敢过分相逼,回道:“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吧,你可别辜负盈盈的情意,若不然,我铲平你华山!”

    王璟回道:“任前辈多虑了,在下岂敢,再说我也舍不得盈盈,怎会失约!”

    “如此甚好,哈哈、、、”任我行笑道。任盈盈则是一脸的喜意。

    恰在这时候,殿外有十余人朗声说道:“玄武堂属下长老、堂主、副堂主,五枝香香主、副香主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教主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任我行接受了众人的参拜,暗道自己以前太仁慈了,从未让教众跪拜,失了威严,以至于东方不败居然敢篡位。

    不多时,又进来一批人,这一批却是东方不败的派系,一个个胆战心惊,任我行倒是枭雄气度,洋洋得意的说道:“你们以前都在东方不败手下服役,所干过的事,本教主暗中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一一登录在案。但本教主宽大为怀,既往不咎。今后只须大家尽忠本教主,本教主自当善待尔等,共享荣华富贵。”

    瞬时之间,殿中颂声大作,都说教主仁义盖天,胸襟如海,大人不计小人过,众部属自当谨奉教主令旨,忠字当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立下决心,为教主尽忠到底。

    各堂堂主和香主赞颂之辞越说越响,显然众人心怀极大恐惧,自知过去十余年来为东方不败尽力,言语之中,更不免有得罪前任教主之处,今日任教主重登大位,倘若要算旧帐,不知会受到如何惨酷的刑罚。更有一干新进,从来不知任我行是何等人,只知努力奉承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便可升职免祸,料想换了教主仍是如此,是以人人大声颂扬。

    任我行待众人说了一阵,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又道:“但若有谁胆敢作逆造反,不服令旨,那便严惩不贷。一人有罪,全家老幼凌迟处死。”众人齐声道:“属下万万不敢。”

    王璟暗道:“任我行手段不错,恩威并施,可惜人心已坏,又有几人能如向问天一般,这些人可用却不能重用。”

    只听得有人向任我行揭发东方不败的罪恶,说他如何忠言逆耳,偏信杨莲亭一人,如何滥杀无辜,赏罚有私,爱听恭维的言语,祸乱神教。有人说他败坏本教教规,乱传黑木令,强人服食三尸脑神丸。另有一人说他饮食穷侈极欲,吃一餐饭往往宰三头牛、五口猪、十口羊。更有人骂他喜怒无常,哭笑无端,有人骂他爱穿华服,深居不出。更有人说他见识肤浅,愚蠢胡涂;另有一人说他武功低微,全仗装腔作势吓人,其实没半分真实本领。

    这一幕幕让王璟大涨见识,这些人拍马屁,说瞎话的本领,简直登峰造极,看的直令人作呕。

    王璟转头跟任盈盈说道:“盈盈,你陪我走走吧。”任盈盈浅笑道:“好啊!”王璟牵着任盈盈的手,二人并肩而出,经过那座汉白玉的牌楼,从竹篮下挂了下去。二人偎倚着坐在竹篮之中,眼见轻烟薄雾从身旁飘过,与崖上长殿中的情景换了另一个世界。王璟向黑木崖上望去,但见日光照在那汉白玉牌楼上,发出闪闪金光。

    王璟看着任盈盈的玉容,说道:“盈盈,你与任前辈多年未见,你这一个月多陪陪他。待我办完事,就来接你,咱们去绿竹巷居住好不好?”任盈盈回道:“璟哥,你不喜欢黑木崖吗?”“也不是,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只是我跟你认识在绿竹巷,更喜欢那里多一点。”王璟回道。任盈盈羞涩道:“嗯、、、”声音细不可闻,她哪里听得如此直白的情话。

    又过了一会儿,任盈盈低声说道:“璟哥,你现在的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一了,但要小心阴谋诡计,但愿你此去事事顺利,早日归来,我……我在这里日日夜夜望着。”

    王璟道:“我晓得,我可舍不得盈盈你这个大美人。”说完伸嘴在任盈盈秀美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任盈盈顿时满脸飞红,轻轻捶了下王璟胸口,王璟假装一咧嘴道:“哎呦,你打到我伤口了。”任盈盈急忙轻抚他胸口道:“璟哥,我不是故意的。”王璟抓住任盈盈的素手,笑道:“哈哈,我逗你的呢!”任盈盈闻言娇羞无限,挣开手推开了他。

    王璟又说道:“所谓武无止境,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能助我快速增进内功了。待我取来后,咱们一起练武,抚琴舞剑,岂不快哉!”任盈盈担忧道:“可是少林寺高手如云,璟哥你可需要帮手?”“不用,除非强攻,不然人多只是打草惊蛇,反倒不如我一人容易得手!”王璟回道。“嗯,那你一定要小心。”任盈盈说道。

    二人说了半天的情话,就各自回房修养去了,王璟肺腑被震伤,在黑木崖修整了三天。三天后,王璟拿着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牵过马,上马出了日月神教。任盈盈在旁边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

第三十九章 得易筋经

    不一日,王璟来到武当山山下,守山弟子上次已经见过王璟,一人连忙上去通报冲虚道长,另一人陪王璟闲聊。过得一会儿,仍是冲虚道长的弟子前来迎接。

    紫霄大殿中,冲虚道长坐在主位上,王璟则是坐在客位上,早有童子端来清茶。

    冲虚道长喝了一口清茶,问道:“不知贤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王璟回道:“晚辈有物件交还给贵派,另有一则消息相告。”说完便从背后包裹里,拿出一把长剑和一本拳谱。

    冲虚道长一见那把长剑,失声喊道:“真武剑!”惊的一下从座位上差点跳起来。自从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被魔教抢去,武当派引以为奇耻大辱,冲虚道长日日期盼,盼得能夺回此二物,以洗刷耻辱,不至辱没武当的名声。只是黑木崖易守难攻,东方不败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冲虚道长自认为没有能力夺回,才使得宝物难归,门派蒙羞。这下突然见到王璟拿出来,又惊又喜。

    王璟回道:“正是,还有太极拳经,一起交还于贵派,以答谢冲虚师伯上次指点的恩情。”

    冲虚道长站起身来,激动的接过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走到祖师画像之前,躬身行礼道:“祖宗保佑,今日宝物得归,我冲虚总算挽回了一点颜面,不至成为武当的罪人。”说完,将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置于祖师画像的案桌前。又转身向王璟拱手道:“贤侄大恩,无以为报,以后若有需要,武当必不推辞。”

    王璟也拱手回礼:“师伯多礼了,晚辈见猎心喜,翻阅了太极拳经,不过晚辈保证,绝不外传,还请师伯见谅。”

    冲虚道长摆摆手道:“无妨,我门下弟子都不成器,你学了也好,不至于失传。以后若我武当派有难,还请贤侄看在太极拳和太极剑的面子上多加照看。”

    王璟回道:“师伯放心!晚辈还有要事相告。”

    冲虚道长说道:“真武剑被魔教夺取,你竟然能夺回来,想必你上了黑木崖吧?可是魔教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璟回道:“师伯果然明察秋毫!”当下将他被任盈盈相请,救出任我行,与任我行一同对付东方不败的事情,一一讲给冲虚道长听。

    冲虚道长听完,沉默半响,说道:“贤侄真是有心了,只是魔教中人诡计多端,你纵然武功高强,也要小心提防才是。还有就是万万不可沉迷于美色,堕入魔道。”

    王璟回道:“多谢师伯提醒!以我看任我行的为人,张狂霸道,必不会像东方不败一样,常年不出,估计用不了多久,待他修整好,必会前来进犯,还请师伯早作打算。晚辈也要回华山,告知恩师。”

    冲虚道长说道:“此言有理,魔教进犯,势必又是腥风血雨,如此大事,待我请方证大师前来相商。贤侄也早回华山,通知五岳剑派小心为上。”

    王璟告别冲虚道长,下得山去,化妆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路骑马往嵩山而去。一日之后,到达嵩山脚下,白天暗暗打听清楚上少林寺的道路。又给了一锭银子吩咐客栈伙计,让他留意下山的地方可有和尚外出。第三天,店伙计来报,说是看到有个大和尚下山外出了。王璟约摸着应该是方证大师往武当去了,便决定晚上去少林寺藏经阁偷偷抄录易筋经。

    及至天黑,王璟换上夜行衣,戴上黑面罩,只留两只眼睛在外,往嵩山少林寺而去。一路上施展轻功,很快便来到少林寺。此时天色不过刚黑,众僧人刚吃完晚饭,灯火通明。

    王璟并不知道藏经阁所在,便逮住一个落单的和尚,施展“移魂**”,很轻易的便问出了位置。又在夜色中往藏经阁而去,不多时,来到一个三层楼的阁楼所在,应该就是这里了。

    此时,藏经阁尚有值守人员,灯火闪耀。王璟只以为一般少林藏经阁都有一个类似于扫地僧的高手,便不敢轻动,细细观察,暗暗散发出绝顶高手的感知,若是里边有同级别高手,便会被互相感知到,马上离开,对方便追之不及。过得一会儿,并没有反应,看来少林就只有方证大师一个绝顶高手了,其他人要略逊一筹。

    再过得两个时辰,夜色更深,寺里边众僧人已经熄灯就寝了。藏经阁的值守人员也陆续出去了,王璟运转螺旋九影身法,如鬼魅般闪过,溜了进去。

    王璟知道一楼都是些普通佛经,可能楞严经里边藏有九阳神功,便打开火折子,上以黑布遮挡,只留下一点点火光,细细查找,翻开楞严经,并没有找到。心里不免失望。

    上得二楼,却是一排排架子,上边满是抽屉,不是如一楼一般,经书放置在外,看来二楼是武功秘籍。抽屉外满是标签,比如龙抓手,狮吼功,大力精钢指之类的,王璟细看而去,印象中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只有十几种,看来其他的都失传了。这一些武功秘籍,王璟自然看不上眼,便不再停留,往三楼而去。

    到得三楼,只见满室皆空,也不见书架,整个空间只有墙壁正中央上一幅达摩祖师的画像,地面上有一蒲团。若是常人不免破口大骂,这根本什么都没有嘛。王璟见识过众多武侠藏东西的手段,岂能不知,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藏书的。

    王璟先是跪在蒲团上,叩一个首道:“前辈所留,晚辈若有幸所得,必定谨记前辈恩情!”说完翻了一下蒲团,什么都没找到。估计在画像之后,心里暗道一声“得罪”,走上前去翻开画像,果然便看见一个暗格,王璟打开一看,里边放着一本书,书名正是易筋经。王璟翻开一看,画着各种人形姿势,有的倒立,有的盘坐。

    果然是易筋经,天龙八部里边游坦之得到的也是这样,王璟大喜,拿出笔纸一一抄录下来。不多时,王璟抄录完毕,将易筋经原样放回,又道了一声谢,趁着夜色,几个翻越,悄悄出了少林寺。径自回到客栈,换下夜行衣,谅谁人也不知道。

第四十章 涌动

    王璟得到易筋经之后,快马往华阴县家里赶去。若是去迎娶任盈盈,必须跟家里还有师父岳不群交代。不日到达家里,他父母自是一顿教训,说他这么久不归家,又是一顿嘘寒问暖,担心他在外边没过好。王璟把他要迎娶任盈盈的事情一说,他父母倒是很高兴,毕竟儿子成亲,也是他们一直期盼的,便嘱咐王璟备好聘礼,不可缺了礼数,早日归来。

    王璟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赶往华山而去。见过师父师娘和一众师兄弟自是不提。王璟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岳不群和宁中则。

    岳不群大怒道:“璟儿,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你要迎娶魔教任我行的女儿,可是要置我华山于不顾吗?”

    王璟回道:“弟子不敢,弟子从没有想过要背弃华山,弟子的所作所为,只想光大我华山,至于我和盈盈,是两情相悦的,有弟子在一天,绝不会让任我行进犯华山。”

    岳不群叹道:“璟儿,你武功既高,东方不败一死,你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只是人言可畏,你与任盈盈在一起,叫正道如何看我华山?”

    原著中令狐冲想跟任盈盈在一起,岳不群强烈反对。由于王璟对华山贡献太大,自东方不败一死,还是天下第一高手。华山也是蒸蒸日上,岳不群倒也不怕事,只是顾忌名声,委婉的劝道。

    王璟回道:“师父,若真如此,请师父将我逐出华山吧,弟子虽不在华山,仍当师父师娘如同以往。华山有事,弟子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宁中则在一旁问道:“璟儿,你可是真心要娶任大小姐?你可知兰儿一直记挂着你?”

    “师娘见谅,我只当兰儿是我师妹,我已经答应了盈盈,一个月后去迎娶她。”王璟回道。

    “哎、、、”宁中则叹道。

    岳不群见此,估计是劝不了王璟了,便摆手道:“你先下去吧,逐你华山之事再看吧,我华山如今已不需要看别人脸色了,你只需记得持身秉正,便仍是我岳不群的弟子。”

    “多谢师父!”王璟回道。又对宁中则说道:“师娘,李师妹那里,就麻烦您开导于她了。”说完告退而去。

    王璟在华山又住了几天,与令狐冲大醉一场。又指点了几下众师弟师妹,然后唤来林平之,嘱咐他勤奋练功,过几个月好找余沧海报仇。

    华山事毕,王璟便赶往黑木崖而去,已经半个月了。任盈盈每日在黑木崖山下翘首以盼。见得王璟到来,大喜过望,如乳燕投林般飞奔入王璟怀抱,两人说了一会儿情话,就一起上得崖顶见任我行。

    任我行见得王璟到来哈哈大笑道:“璟儿,盈盈果然没看错你。一个月后就是黄道吉日,我要昭告江湖,给你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你意下如何?”

    任盈盈更是一脸的喜悦,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礼越隆重越好。王璟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回道:“那一切有劳任前辈了。”

    任我行当即唤来向问天,吩咐他安排下去,务必通知到江湖各有头有脸的门派,还放出狂言,敢不来道贺的门派,统统剿灭。向问天立即着手去安排去了。

    王璟和任盈盈便住在黑木崖,只待一个月后成亲,二人都是江湖中人,倒也不忌讳婚前相见。王璟一边修炼易筋经,一边与任盈盈弹琴练剑,情意绵绵,倒是过得惬意无比。却不知江湖上因为他二人成亲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江湖震动。

    嵩山派大殿,左冷禅接到消息,哈哈大笑,只是声音有些尖锐:“岳不群,这次终于让我逮到你的把柄了,不怕你不就范。”随即修书一封:“你华山弟子勾结魔教,你要给我一个交代,若不然就同意并派,此事就接过。”让人交付岳不群。左冷禅还是如原著一般被岳不群阴了,卧底劳德诺将岳不群给的假剑谱给他,他修炼后意气风发,只感觉自己武功大进,大概能跟东方不败叫板了。随即紧锣密布的置办起并派的事情来。

    华山玉女峰,岳不群收到左冷禅的信,心里暗暗高兴:“光大我华山的机会来了,左师兄,感谢你,我会踩着你,成就我华山的威名!你以为派遣劳德诺来监视我,我会不知道?”

    泰山派天门道人,恒山派定逸师太都是一脸的怒气,很不爽王璟作为华山弟子,竟然敢娶魔教的圣女,还打算修书去问问岳不群是怎么回事。衡山派莫大先生早知道王璟这人胆大包天,但心持正义,并不放在心上。

    冲虚道长这才反应过来,王璟为何会全力的帮助任我行对付东方不败,恐怕前段时间说任我行可能要进犯也有他自己的目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目的何在,王璟对他武当派是实打实的大恩,也就没说什么。

    五霸岗,众邪派人士集聚,端的是热闹无比。祖千秋,老头子,夜猫子计无施,桃谷六仙,黄伯流,司马大,蓝凤凰以及汉水的神乌帮等,众群雄共计几千人,听到消息陆续到来,齐来为圣姑任盈盈祝贺。只见群雄有的挑着大担子,有的拿着名贵字画,还有的拿着宝参,有的推着大坛美酒,皆是珍贵无比。

    众群豪议论纷纷,有的说道:“圣姑大婚,咱们自然是要来道贺的,只是不知道姑爷是何模样?”另有去过衡山城的人回道:“听说是华山的三弟子,人俊秀的很,武功也很高!”“哦哦,那就好,圣姑好眼光。”那人回道。“那当然,姑爷当然了不起,听说就是姑爷跟任教主联手杀了东方不败,武功能不高吗?”另一个人颇为了解内情的模样。一时间群雄激动不已,都夸道:“姑爷跟圣姑果真是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时候计无施出列道:“众位且听我一言,咱们人数太多,黑木崖恐怕安置不下,不若咱们每家出一个代表,带上礼单,前去观礼,其他人就在这里庆贺,如此可保证有条不紊,众位以为如何?”

    群雄一听,纷纷认为此言有理,各家又吵吵闹闹的争代表名额,好不热闹。待众人商议完毕,只待大婚日期到来,好上黑木崖前去观礼。

第四十一章 大婚

    黑木崖,任盈盈闺房。蓝凤凰和几个妇人正在忙碌的给任盈盈梳妆,不多时,任盈盈头戴凤冠,佼佼乌丝盘起,娇脸如红霞,朱唇如绛脂,巧眉顾盼,杏眼含春。身着霞帔,玉带珠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手挽罗翠软纱,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端的是缓缓步若移莲,娇娇倾如国色。

    蓝凤凰调笑道:“姐姐你真美,就是女儿家看了也不免心动呢!”

    任盈盈满脸羞红,啐道:“臭丫头,竟敢调笑我,等你哪天嫁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蓝凤凰咯咯笑道:“哎呀,姐姐恼怒了!”说完两人又闹了一阵,风光无限。

    却说黑木崖大殿之上,更是热闹无比。只见处处张灯结彩,一幅大红地毯直从大殿门口铺到喜堂,两边皆是鼓手,唢呐手。这却是王璟的主意,众人开始不懂,但铺好之后一看效果,都赞不绝口。

    任我行高坐主位,王璟和向问天在底下迎客。不多时,宾客陆续到来。日月神教一众长老,香主最先来到,先是同向问天,王璟打好招呼,道一声恭喜,就去拜见任我行,各自安排好人手,部分站岗放哨,部分准备婚礼琐事。

    再过得一会儿,五霸岗派遣的代表携礼单前来庆贺,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等赫然在列,一行人有认识的与王璟见礼,不认识的却是向问天接待,一一介绍。向问天不愧是见多识广之辈,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特点一一道来,王璟也因此大涨见识。

    神教众人和一行邪派人士于大殿之中,有认得的互攀交情,不认得的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早有仆人置好案桌,酒水于红毯两侧,一时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任我行也是一脸的高兴,丝毫没摆教主架子,只是一只眼睛戴着眼罩,未免不美,众人也不敢多说,只是拱手道喜,遥相庆贺。

    众人坐定,约摸过了三炷香时间,就快到吉时了,任我行吩咐一下人去问大小姐梳妆完毕没有,又招来向问天问到:“为何没有见到正道人士前来贺礼的?难道没有通知下去?”向问天只好答到:“兴许是路途遥远,一时间尚未到齐。”任我行回道:“过得时辰不到,敢不来的,一一记下,通通剿灭!”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声音,华山派前来庆贺,王璟急忙冲去门去,却见陆大友上得崖来,王璟问道:“陆师弟,大师兄为何没来?”陆大友脸色有些顾忌,王璟见状哪不明白,走上前去,陆大友低声说道:“大师兄和师父去了嵩山,左冷禅召集众人说是有要事相商。大师兄托我带了一坛竹叶青,他说你会明白他的意思。”

    王璟心下了然,大师兄意思是不管王璟如何,都当他是小时候一起喝酒的小伙伴。王璟带陆大友见过任我行,便将他安排在左首第一排,正是离他最近的地方。任我行见华山来人,觉得岳不群很是识时务,暗自得意不已。

    再过得一会儿,武当,衡山,恒山,少林,以及一些小门派陆续派人前来,只是都是一些低辈分弟子,王璟一一与他们见礼,安排好坐席自是不提。又等了一会儿,估计是没人前来了。

    此时吉时已到,王璟上前到任我行跟前说道:“左冷禅召集众人,估计是有什么密谋!”任我行按耐住怒气,说道:“别耽误了吉时,左冷禅和泰山派如此不给面子,迟早将他们通通剿灭。”

    这时候,新娘任盈盈已经在蓝凤凰搀扶下,施施然而来,但见玉步轻移,身形婀娜。一众邪派人士见到,齐声祝贺,又说不出什么特别文雅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任盈盈听得一阵无语。

    王璟走过去牵住任盈盈的手,任盈盈轻声道:“璟哥,我好欢喜。”王璟笑道:“我也是!”旁人又是一阵欢呼。王璟牵着任盈盈,先是给任我行躬身一礼,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感谢各位前来道贺!我与盈盈的相识,源于琴艺,今日特献一曲,送给盈盈,也同请诸位品鉴!”

    说完,早有下人拿来一架瑶琴,王璟坐在琴边,任盈盈陪伴在他旁边。只见他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传来,轻盈欢快。过得一会儿,声音渐渐高昂,犹如凤鸣,再一会儿,凤鸣充满柔情蜜意,犹如向爱人表达浓浓的爱意。赫然便是一曲凤求凰,任谁听了都知道这其中的意味。众群雄齐声鼓掌高喝。任盈盈更是音律大家,一开始便听了出来,心里无比甜蜜,待得曲终,紧紧的挽住王璟的手臂,满是激动。

    任我行也是高兴无比,王璟这一手全场喝彩,他也是与有荣焉。吩咐向问天继续下边的礼仪流程。

    只听得向问天喊道:“新人一拜天地!”王璟牵住任盈盈,对着大殿外的天空,鞠了一躬。“二拜高堂”,王璟,任盈盈二人回过身来,向任我行拜了一拜,任我行连连叫到:“好,好,好!”“夫妻对拜”,二人互相低头一拜,额头相碰,众群雄又是一声高喝。

    “礼成,送入洞房”,向问天喊道。蓝凤凰引领几个妇人,将任盈盈带入闺房。王璟却是留了下来,先敬了任我行一杯酒,又跟众群雄连喝三杯,任我行也是心疼女儿,便催他赶紧去陪任盈盈。群雄却是起哄道要多喝几杯,向问天在一旁打圆场,说是陪众人一醉方休,不醉不归。王璟方才脱得身来。

    任盈盈在闺房已等候了一会儿,听得王璟到来。既激动,又羞涩。王璟走过去掀开任盈盈的红盖头,深情的凝望着任盈盈的双眼,说道:“盈盈,你真美!”任盈盈低着头,羞涩道:“呆子!”王璟取过酒杯,倒了两杯酒,与任盈盈手腕交互,喝了交杯酒。

    任盈盈依在王璟胸前,说道:“璟哥,谢谢你!你是华山弟子,不顾影响与我在黑木崖成亲,我,我欢喜的很!”王璟感受到身前玉人的柔软,回道:“你我夫妻,何必言谢!接下来是不是该办正事了?”任盈盈下意识的回答:“什么事?”不待王璟回答,便反应过来,啐道:“璟哥,你好坏!”

    王璟哈哈一笑,推倒任盈盈,轻解罗裳,但见任盈盈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王璟轻轻的吻了上去,任盈盈嘤咛一声,一时间春光无限,正所谓“芙蓉帐暖度**”,连月亮都羞羞的隐在云后。

第四十二章 并派(上)

    话分两头,王璟与任盈盈大婚的当天,嵩山封禅台,正派众群豪齐聚。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五岳剑派一干掌门,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小门派,赫然在列,声势浩大。

    嵩山封禅台,起始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乃是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耗费多少时日,方才成此巨大结构。左冷禅命人好好修整一番,涂抹泥苔,以备今日之用。只是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明显是新近补上,不免不美。

    只听得左冷禅抱拳高声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左冷禅道:“各位请坐。”

    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

    左冷禅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说话的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

    左冷禅道:“兄弟适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派中人,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莫大心道:”我杀这姓费的,只有刘师弟、曲洋、王璟和曲洋的孙女亲眼所见。三人已经远走扶桑,王璟断不可能外传。莫非左冷禅在诈我!“其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莫大先生神色自若,摇头说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左冷禅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高手也难免着了道儿。我费师弟在你衡山城附近出事,除了你莫大,谁能有如此本事?”

    莫大先生心中一宽,摇头道:“你妄加猜测,又如何作得准?”心想原来他只是凭空推想,并非有人泄漏,我跟他来个抵死不认便了。但这么一来,衡山派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

    左冷禅续道:“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有利,个人的恩怨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合并之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意思显是说,倘若莫大先生赞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勾销,否则自是非清算不可。他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

    莫大先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说道:“南岳衡山派于并派之议,是无异见了。东岳泰山派天门道兄,贵派意思如何?”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甚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这时候,早有左冷禅安排好的玉玑子跳出来,朗声说道:“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众人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

    天门道人被他一激,三言两语,便堕入了彀中。抛弃掌门铁剑,被玉玑子所得。

    玉玑子手执铁剑,得意洋洋的说道:“五岳剑派并而为一,于我五派上下人众,惟有好处,没半点害处。只有像天门道人那样私心太重之人,贪名恋栈,不顾公益,那才会创议反对。左盟主,在下执掌泰山派门户,于五派合并的大事,全心全意赞成。泰山全派,决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随你老人家之后,发扬光大五岳派的门户。倘若有人恶意阻挠,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们不得。”

    天门道人大怒:“你们暗中捣鬼,都给左冷禅收买了。哼,哼!要我答应归降嵩山,那是万万不能。”

    玉玑子道:“你们不服掌门人的铁剑号令,小心顷刻间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天门道人道:“忠于泰山派的弟子们,今日咱们死战到底,血溅嵩山。”站在他身周的群弟子齐声呼道:“死战到底,决不投降。”场面一时僵住。

    突然间众人眼一花,一个麻衣汉子陡然跃起身来,迅捷无比的冲进了玉玑子等人的圈子,左手斗笠一起,便向天门道人头顶劈落。天门道人竟不招架,挺剑往他胸口刺去。那人倏地一扑,从天门道人的胯下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了转来,呼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门道人背心。这几下招数怪异之极,峰上群英聚集,各负绝艺,但这汉子所使的招数,众人却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天门猝不及防,登时给他踢中了穴道。

    天门道人何等刚烈,当众连遭侮辱,气愤难当,甘舍己命,运内力冲断经脉,解开被封的穴道,奋力一击,双手环转,抱住了麻衣汉子头颈,喀的一声,将那人颈骨硬生生的折断,那汉子满头满脸都喷满了鲜血,顿时毙命。但天门道人自己经脉俱断,口中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也倒地而亡。天门座下众弟子齐叫“师父”,抢去相扶,见他已然气绝,登时大哭起来。

    玉玑子说道:”天门已死,由我接任掌门,各位若是无异议,我泰山派唯左盟主马首是瞻!“

    左冷禅当即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之中,衡山、泰山两派,已然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既然并派一举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嵩山派自也当追随众位之后,共襄大举。”

    由于王璟的介入,令狐冲武功大进,保全了恒山派众人,左冷禅便没有先问恒山派,而是转头问向华山派,说道:“岳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他早已经跟岳不群通过书信,以王璟娶魔教圣姑任盈盈的事情相要挟,不怕岳不群不就范。

第四十三章 并派(下)

    岳不群回道:“承左盟主询及,在下虽于此事曾细加考虑,但要作出一个极为妥善周详的抉择,却亦不易。”一时峰上群雄的数千对目光都向他望去,岳不群的态度无疑是决定性作用,他若同意,恒山派则孤立无援,势必也被迫并派。

    岳不群又说道:“我华山创派二百余年,中间曾有气宗、剑宗之争。众位武林前辈都知道的。在下念及当日两宗自相残杀的惨状,至今兀自不寒而栗……因此在下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千百年来,江湖上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泰半是因门户之见而起。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极大多数人都不禁点头。有人低声说道:“华山岳不群人称‘君子剑’,果然名不虚传,深具仁者之心。”

    方证大师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这番言语,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这般想法,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混于无形了。”

    岳不群道:“大师过奖了,在下的一些浅见,少林寺历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过。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登高一呼,各家各派中的高明卓识之士,闻风响应,千百年来必能有所建树。固然各家各武术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那是谈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尽可不同,却大可和和气气。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是派别众多,或明争,或暗斗,无数心血性命,都耗费于无谓的意气之争。既然历来高明之士,都知门户派别的纷歧大有祸害,为甚么不能痛下决心,予以消除?在下大惑不解,于此事苦思多年,直至前几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此事关系到武林全体同道的生死祸福,在下不敢自秘,谨提出请各位指教。”

    群雄纷纷道:“请说,请说。”“岳先生的见地,定然是很高明的。”“不知到底是甚么原因?”“要清除门户派别之见,那可是难于登天了!”

    岳不群待人声一静,说道:“在下潜心思索,发觉其中道理,原来在于一个‘急’字与‘渐”字的差别。历来武林中的有心人,盼望消除门户派别,往往操之过急,要一举而将天下所有宗派门户之间的界限,尽数消除。殊不知积重难返,武林中的宗派,大者数十,小者过千,每个门户都有数十年乃至千百年的传承,要一举而消除之,确是难于登天。”

    左冷禅道:“以岳先生的高见,要消除宗派门户之别,那是绝不可能了?如此说来,岂不令人失望?“

    岳不群摇头道:“虽然艰难万分,却也非绝无可能。在下适才言道,其间差别,在于缓急之不同。常言道得好,欲速则不达。只须方针一变,天下同道协力以赴,期之以五十年、一百年,决无不成之理。”

    左冷禅叹道:“五十年、一百年,这里的英雄好汉,十之**是尸骨已寒了。”

    岳不群道:“吾辈只须尽力,事功是否成于我手,却不必计较。所谓前人种树后人凉,咱们只是种树,让后人得享清凉之福,岂非美事?再说,五十年、一百年,乃是期于大成,若说小有成就,则十年八年之间,也已颇有足观。”

    左冷禅道:“十年八年便有小成,那倒很好,却不知如何共策进行?”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于江湖同道的美事。咱们要一举而混灭门户宗派之见,那是无法办到的。但各家各派如择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尽量合并,则十年八年之内,门户宗派便可减少一大半。咱们五岳剑派合成五岳派,就可为各家各派树一范例,成为武林中千古艳称的盛举。”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叫了起来:“原来华山派赞成五派合并。”一时间,群雄大为吃惊,就是华山弟子也惊讶不已。左冷禅则是胸有成竹的表情。恒山派定逸师太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声问道:”岳师兄,可是左盟主以你三弟子之事威胁与你?“

    岳不群回道:”并无此事,并派之事,乃是‘息争解纷’的好办法,就是没有我三徒弟之事,我也赞同。“

    左冷禅说到:”岳师兄真是好见识!现下四派都同意并派,不知恒山派是何意思?“说完冷测测的看着恒山众人。一众嵩山弟子隐隐将恒山众人包围。看形势,若是不同意,便不让她们活着离开嵩山。

    定逸师太正待大骂,却被定闲师太拉住,只听得定闲师太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贫尼也无异议。“

    左冷禅脸色缓和,说道:“五岳剑派之中,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自今而后,这五岳剑派的五个名字,便不再在武林出现了。我五派的门人弟子,都成为新的五岳派门下。”

    他左手一挥,只听得山左山右鞭炮声大作,跟着砰拍、砰拍之巨响不绝,许多大炮仗升入天空,庆祝“五岳派”正式开山立派。群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脸上都露出笑容,均想:“左冷禅预备得如此周到,五岳剑派合派之举,自是势在必行。倘时今日合派不成,这嵩山绝顶,只怕腥风血雨,非有一场大厮杀不可。”峰上硝烟漫,纸屑纷飞,鞭炮声越来越响,谁都无法说话,直过了良久良久,鞭炮声方歇。

    便有若干江湖豪士纷纷向左冷禅道贺,看来这些或是嵩山派事先邀来助拳的,或是眼见五岳合派已成,左冷禅声势大张,当即抢先向他奉承讨好的。左冷禅口中不住谦逊,冷冰冰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一二丝笑容。

    这时候,群雄中突然有人喊道:”五派既然并作一派,不知这掌门人之位,如何归属?“当下各人议论纷纷,有的推荐方证大师,有的推荐冲虚道长,还有的推荐左冷禅,岳不群,更甚的毛遂自荐,更有人提议大家轮流做!

    泰山派一名老道朗声道:“五岳派掌门一席,自须推举一位德才并备、威名素著的前辈高人担任,岂有轮流来做之理?”玉玑子又补充道:“不错,需是五岳派中人才行,以我看,左盟主就最适合不过!”

    左冷禅假装推辞几句,突然有人搅和到:“既然是五岳剑派并派,需得比剑定掌门,这才实至名归。”群雄一听,都觉得甚是有理。千余名江湖汉子跟着叫嚷:“对!对!比剑夺帅,比剑夺帅!谁的武功高,谁就做掌门!”

    左冷禅自认为学会了辟邪剑法,应该无人是其对手,回道:“不错,正是此理!”

    岳不群说道:“比剑难免有所损伤,最好是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派余观主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出作公证。谁胜谁败,由他们几位评定,免得比武之人缠斗不休。咱们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左冷禅道:“这是大师对敝派慈悲眷顾,自当遵从,原来的五岳剑派五派,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武夺帅,否则每一派都出数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结局。”

    当下,众人约定好比剑方式,以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等作为裁判,一场大比就此上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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