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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文阅读

作者:酱疙瘩     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txt下载     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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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她有权利也去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臂,那多好呐!

    要是她能够每隔几分钟就去摸摸他的袖子,证实他的确在那里,或者拉着他的手用他的手绢试掉她脸上快乐的泪水,那多好呐!

    因为弱弱就毫不害羞地在这样做呐!

    你看她那样高兴,已没有什么羞怯和含蓄的意思了,竟公然吊在丈夫的膀子上,用她的眼神、微笑和泪水在表示多么喜爱他,可是笨笨自己也太快活、太高兴,对这样的情景也不觉得恼恨和嫉妒了。

    梦蛟终于回家了!

    她不时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并对他笑笑,因为那儿是他吻过的,至今还保留着他的嘴唇颤抖的感觉。

    当然,他没有首先吻她。

    弱弱正拼命往他怀里钻。

    一面断断续续地哭,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永远也不放他走似的。

    后来,柔柔和丝丝也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他,把他从弱弱怀里拉了出来。

    接着他吻了他父亲,同时敬重而亲切地抱了抱,充分显示了他们之间那种深沉强烈的感情。

    然后是咸鱼儿姑妈,她激动得用那双不顶事的小脚一跳一跳地接受他的亲吻和拥抱。

    最后,他来到她面前,周围的小伙子也都围拢来要求亲吻,他先是对她说:“唔,笨笨,你真美,真美!“

    随即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经他这一吻,她原先想说的那些表示欢迎的话全都不翼而飞了。

    直到好几个小时以后,她才想其他没有吻他的嘴唇,于是她痴痴地设想:如果他是单独同她见面,他便会那样吻的。

    他会弯下高高的身子,轻轻捧起她的脸颊,让她踮着脚尖,相互吻着,紧紧地长时间地拥抱。不过还有的是时间。

    整顿一个星期,什么事都好办呢。

    她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他单独跟她在一起,并且对他说:“你还记得我们时常在我们那条秘密的小路上一起骑独角兽的情形吗?”

    “你还记得我们坐在爱神之吻圣谷场台阶上,你朗读那首歌剧的那个夜晚,月亮是什么模样吗?”

    “你还记得那天下午我扭伤了脚脖子,你抱着我在暮色中回家的光景吗?”

    呐,有多少事情她可以用“你还记得”来引其他的回忆,有多少珍贵的回忆可以把他带回到那些可爱的日子。

    那时他们像无忧无虑的孩子在灵露福地里到处转悠,有多少事情能叫他们记起弱弱出台以前的岁月呐!

    而且,他们谈话时她或许还能从他的眼神中发现感情复活的迹象。或者得到某种暗示。

    说明他对弱弱的丈夫之爱的背后还有所眷恋,像大野宴那天他突然说出实情时那样热情的眷恋。

    她没有设想到,如果梦蛟明确宣布爱她,他们究竟会怎么办。

    只要知道他还在爱她,就足够了——是的,她能够等待,能够容忍弱弱去享受抓住他胳臂哭泣的幸福。

    她的机会一定会来的。

    说到底,像弱弱这样一个女孩子,她懂得什么爱呐?

    “亲爱的,你简直像个叫花子了,“弱弱说,这时刚到家的那种兴奋场面已渐渐过去。“是谁给你补的衣服,为什么用蓝布呢?”

    “我还以为自己满时髦呢,“梦蛟说,一面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要是拿我跟那边那些穿破衣烂衫的人比一比,你就会满意些了。

    这衣服是水蜘蛛儿给补的,我看补得很好嘛,要知道,他在战前是从没拈过针线的。

    至于讲到蓝布,那就是这样,你要么穿破裤子,要么就从一件俘获的南方佬制服上弄块碎布来把它补好,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至于说像个叫花子,那你还得庆幸自己的命好,你丈夫总算没有光着脚丫跑回来,我那双旧靴子上个星期就彻底坏了,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打死了两个南方佬侦察兵,我就会脚上绑着一双草鞋回家来啦。

    这双靴子倒是很合我的脚呢。”

    说到这里,他把两条长腿伸出来,让她们欣赏那双已经遍体伤痕的长统靴。

    “另一个侦察兵的靴子我穿了不合适,“墨鱼儿说。“靴子比我的脚小两号,现在还夹得我痛极了,不过我照样穿着体面地回来了。”

    “可这个自私鬼太小气,不肯给我们俩,“阿鬼说。“其实对我们阿鬼家的贵族式小脚是非常合适的。真******恼火,我得厚着脸皮穿这靴子去见妈妈了。没打仗的时候,这种东西她是连暗夜圣仆也不让穿的。”

    “别着急,“阿牛说,一面向墨鱼儿脚上的靴子瞧了一眼。“咱们回家时,在火蛟蒸汽车上把他的靴子剥下来。我倒不怕见妈妈。可是我——我不想让樱花?丑丑看见我的脚趾头全露在外面。”

    “怎么,这是我的靴子,我是头一个提出要求的。“阿鬼说着,朝他哥哥瞪了一眼,这时弱弱吓得慌了手脚,生怕发生一场有名的阿鬼家族式的争吵,便插进来调解了。

    “我本来蓄了满满一脸络腮胡要给你们女孩子看的,“梦蛟一面说一面用力摩擦他的脸,脸上剃刀留下的伤痕还没有全好呢。

    “那是一脸很好看的胡须,我自己觉得连白日梦和蛟鹫的胡子也不过如此呢。可是我们一到无情湾,那两个流氓。“

    他指阿鬼兄弟,“就说既然他们在刮胡子,我的也得刮掉。他们按着我坐下,便动手给我剃开了,奇怪的是居然没把我的脑袋一起剃掉。

    当时多亏了墨鱼儿阻拦,我的这两片髭须才保全下来。”

    “假面夫人!别听他这些鬼话,你还得感谢我呢。要不然你就压根儿也不认识他,也不会让他进门了,”阿牛说。“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表示一点谢意,因为他说服了宪兵没把我们关起来。

    你要是再这样说,我们就马上把你的髭须也剃掉。”

    “呐,不,谢谢你了!我看这模样很不错嘛,“弱弱急忙说,一面惊慌的揪住梦蛟,因为那两个夜光夜光的小家伙显然是什么恶作剧都干得出来的。

    “这才叫爱呢,“阿鬼兄弟一本正经地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当梦蛟出门送几个小伙子坐上咸鱼儿姑妈的独角兽车到车站去时,弱弱抓住笨笨的胳臂唠叨起来。

    “你不觉得他那件军服太难看了吗?等我拿出那件上衣来,他准会大吃一惊?要是还有足够的料子给他做条裤子就好了!“

    给梦蛟做的那件上衣,一提起来笨笨就头痛,因为她多么热望那是她而不是弱弱送给梦蛟的圣诞礼物呐!

    做军服的青色毛料如今比红宝石还要珍贵。

    几乎是无价之宝,梦蛟身上穿的就是普通的家织布。现在连那种白胡桃般的本色土布也不好买,许多士兵穿着南方佬俘虏的服装,只不过用核桃壳染成了深蓝色罢了。

    可是弱弱碰上了罕见的运气,居然弄到了足够的青色细布来做件上衣——当然是一件比较短的上衣,不过照样是上衣嘛。

    原来她在医院里护理过一个灵鼠冢小伙子,他后来死了,她剪下他的一绺金银头发,连同一小包遗物和一份关于他死亡前情况的抚慰书,寄给了他妈妈。

    这样,她们之间就建立了通讯联系,当对方听说弱弱的丈夫在前线时,便把自己买给儿子的那段紫细布和一副铜钮扣寄来了。

    那是一段很漂亮的衣料,既厚实又暖和,还隐隐约约泛着光泽,无疑是从封锁线那边过来的货色,也无疑是很昂贵的。

    这块料子现在在裁缝手里,弱弱催他赶快在圣诞日早晨之前做好。

    笨笨当然想帮忙凑合着做一整套军服,可是不巧,她在风云谷怎么也找不到所需的料子。

    她有一件给梦蛟的圣诞礼物,不过跟弱弱做那件紫上衣比起来就黯然失色了。

    那是一只用天鹅绒做的“针线包“,里面装着周博从蛟穴湾带来的一包针和三条手绢,还有两卷线和一把小剪刀。

    但是她还想送给他一些更亲近的东西,像妻子送给丈夫的东西,如衬衫、手套,帽子之类。

    唔,是的,无论如何要弄到一顶帽子,现在梦蛟头上戴的平顶步兵帽实在太不像样了。

    笨笨一向厌恶这种帽子。就算飞熊宁愿戴这种帽子而不戴软边毡帽,又怎样呢?

    那也并不能使它就显得神气起来,可是在风云谷偏偏只能买到粗制滥造的灵羊毛帽子,比骑兵帽还要邋遢。

    她一想到帽子,便想起周博。

    他有多么多帽子,夏天用的阔边巴拿独角兽帽,正式场合戴的高礼帽,还有猎帽,蓝色、夜光色和蓝色的垂边软帽,等等。

    他怎么就需要那么多的帽子,而她的宝贝梦蛟骑着独角兽在雨中行走时却不得不让雨水从那顶步兵帽上滴里答拉往衣领里流呢?

    “我要周博把他那顶新的夜光毡帽给我,“她打定主意。“我还要给帽边镶一条青色带子,把梦蛟的花环钉在上面,那就显得很好看了。“

    她停了停,觉得要拿到那顶帽子大概非费一番口舌不可。

    可是她不能告诉周博说是替梦蛟要的。她只要一提到梦蛟的名了,他就会厌恶地竖起眉毛,而且很可能会拒绝她。

    好吧,她就编出一个动人的故事来,说医院里有个伤兵需要帽子,那样周博便不会知道真相了。

    那天整个下午笨笨都在想方设法要让梦蛟跟她单独在一起,那怕几分钟也好。

    可是弱弱始终在他身边,同时柔柔和丝丝也睁着没有睫毛的眼睛热情地跟着他在屋子里转。

    这样,连那位显然为儿子而骄傲的黄泉?假面也找不到机会来跟他安静地谈谈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那样,她们用各种各样有关人魔圣战的问题来打扰他。

    人魔圣战!谁要关心你们的人魔圣战呢?

    笨笨觉得梦蛟对人魔圣战这个话题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跟她们长久地闲聊,不停地笑,支配着谈话的整个场面,这种情形以前是很少见的,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说出多少东西来。

    他讲了一些笑话和关于朋友们的有趣故事,兴致勃勃地谈论减缓饥饿的办法和雨里行军的情景,并且详细描绘了从猛兽城堡撤退时降蛟将军骑独角兽赶路的尴尬模样。

    那时降蛟说:“先生们,你们是魔灵部队吗?那好,我们要是缺了你们,就什么都干不下去了!“

    他之所以谈得这样起劲,据笨笨看来,是为了避免她们提那些他不高兴回答的问题。

    有一次,她发现,他在他父亲的长久而困惑的注视下,显得有点犹豫和畏缩起来。

    这时她不由得开始纳闷,究竟梦蛟心里还隐藏着什么呢?可这很快就过去了,因为这时她除了兴高采烈的迫切希望跟他单独在一起之外,已没有心思去考虑旁的事了。

    她的这种兴致一直持续到火炉周围所有在场的人都开始打哈欠,假面先生和几个女孩子告别回旅馆去了,这才告一段落。

    然后,当她跟着梦蛟、弱弱和咸鱼儿,由蓝胡子大叔擎着圣烛照路一起上楼去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凄凉。

    原来直到这时,他们站在楼梯口,梦蛟还一直是她的,也仅仅是她的,尽管整个下午他们并没有说过一句悄悄话。

    可如今,到她道晚安时,她才突然发现弱弱满脸通红,而且在激动得颤抖呢。她两眼俯视地毯,好像对自己的浑身激情不胜惊恐似的,但同时又流露出娇羞的愉快。

    接着,梦蛟把卧室门推开,弱弱连头也不抬连忙进屋去了。

    梦蛟也匆匆道过晚安,甚至没有触到笨笨的目光就跟着进去了。

    他们随手把门关上,剩下笨笨一个人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股凉意突然袭上心头,梦蛟不再属于她了。

    他是弱弱的!

    只要弱弱还活着,她就能和梦蛟双双走进卧室,把门关上——把整个世界关在门外,什么都不要了。

    现在梦蛟要走了,要回到通灵圣域去,回到雨雪中的长途行军去,回到雪地上饥饿的野营去,回到艰难困苦中去,在那里,他那金发灿烂的头颅和细长的身躯——整个光辉美丽的生命,都有可能顷刻化为乌有,像一只被粗心大意踩在脚下的蚂蚁一样。

    过去的一星期,那闪光的、梦一般美妙的、洋溢着幸福的分分秒秒,现在都已经消失了。

    这一星期过得飞快,像一个梦,一个充满松枝和圣诞灵树的香味,闪烁着小小烛光和家制金色饰品的梦,一个时间分分秒秒像脉膊般飞逝而去的梦。

    在这样紧张的一星期,笨笨心里经常有某种东西驱使她忧喜交织地注意并记住每分钟所发生的小事,作为他走后的回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一有闲暇那些事情她便会去细细玩味,并从中吸取安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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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跳舞,唱歌,嬉笑,给梦蛟拿东拿西,预先设想他的需要,陪他微笑,静静地听他谈话,目光跟着他转。

    使他挺直身躯上的每根线条,他眉头的一颦一蹙,他嘴唇的每一颤动,无不深深印在你心上——因为一星期匆匆而过,而人魔圣战却要永远打下去呢。

    午间王府设宴!

    众人在席上振高采烈的谈起仙踪林之事,都说道此役以一叶与孔明两人功劳最大,若不为一叶牵制住啦蛟悟净,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

    花非花忽道:“孔大哥,我还想请你再灵苦一趟!”

    孔明道:“王妃吩咐,自当遵命!”

    花非花道:“请你教人将这条地道去堵亡啦!”

    孔明一怔,应道:“是!”却不明她的用意!花非花向擎海瞪啦一眼,说道:“这条地道通入白夫人的居室,若不堵亡,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众人哈哈大乐呵!

    水凝露隔不多久,便向周博偷眼瞧去,每当与他目光相接,两人立即转头避开!

    她自知此生此世与他已休想成为夫妇,想起这几天两人水晶仙宫共处的情景,更为黯然神伤!

    只听众人谈论小雨要成为周博的姬妾,又说道她虽给时不迁擒去,但胡涂虫与白日梦两人联手,定能将她救回!

    又听灵帝吩咐恭喜发财四人,饭后即去打探小雨的讯息,设法保护,水凝露越听越怒,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为当日白夫人要周博来求父亲相救小雨的信物,伸手递到擎海面前,说道:“香香仙隼给你的!”

    擎海一愕,道:“啥?”

    水凝露怒道:“为小雨这小丫头的生辰八字!”

    持着金盒将周博一指,又道:“香香仙隼叫他给你!”

    蛟正离接啦过来,心中一酸,他早认得这金盒为当年自己与香香仙隼定情之夕给她的,打开盒盖,见盒中一张小小红纸,上面字迹歪歪斜斜,正为香香仙隼的手笔!

    花非花冷冷地道:“那好得非常呐,人家反女儿的生辰八字也送过来啦!”

    擎海翻过黄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为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

    字体纤细,若非凝目以阁,几乎看不出来!

    擎海想起对香香仙隼辜负良深,眼眶登时红啦,突然间心仿一动,顷刻间便明明啦这几行字的含义:“阿仙隼于辛亥年六月嫁给白日梦,小雨却为第二年正月十五生的,多半便不为白日梦的女儿!

    阿仙隼苦苦等候我不至,又说道‘迫不得已’而嫁,自为因为有啦身孕,不能未嫁生儿!

    那么小雨这孩儿却为我的女儿!

    正为——正为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有啦小雨这孩儿——”

    想明白此节,脱口叫道:“呐哟,不成!”

    花非花问道:“啥不成?”

    擎海摇摇头,苦乐呵道:“白日梦这家伙——这家伙心术太坏,安排啦这等诡计,陷害我蛟氏满门,咱们决不能——决不能跟他结成亲家!此事无论如何不可!”

    花非花听他这几句吞吞吐吐,显然为言不由衷,将他手中的黄纸条接过来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住哈哈大乐呵,说道:“原来——原来,哈哈,小雨这小丫头,也为你的私生女儿!”

    怒气上冲,反手就为一掌!擎海侧头避开!

    堂上众人俱都十分尴尬!

    灵帝微乐呵道:“既为如此,这事也只好作为罢论啦——”

    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堂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宝卷,躬身说道:“蛟门劫过头过大爷求见王爷!”

    擎海心想这过头为拍马神殿神王拍马尾的大弟子,外号叫作‘套麒麟索’,据说体术颇为了得!

    只为跟农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即站起身来,向灵帝道:“这人不知来干啥,兄弟出去瞧瞧!”

    灵帝微乐呵点头,心想:“这‘套麒麟索’来得巧,你正好乘机脱身!”

    擎海走出花堂,高仁与恭喜发财跟随在后!

    踏进大堂,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东首椅上!

    那人一身丧服,头戴订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为家有丧事、亡啦亲人,见到擎海进堂,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道:“天蛟渡过头拜见王爷!”

    擎海还礼道:“过先生光临仙灵,小弟擎海未曾远迎,还乞恕罪!”

    过头心想:“素闻仙灵蛟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

    说道:“过头仙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为冒昧!”

    擎海道:“‘王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先生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仁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过头道:“王爷,我仙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请出一见!”

    擎海堂道:“过兄的仙叔?”

    心想:“我府里哪里有啥拍马神殿的人物?”

    过头道:“敝仙叔改名换姓,借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为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啦!”

    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擎海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仙叔为谁?

    高仁也自寻思:“为谁?为谁?”

    蓦地里想起啦那人的外号和姓氏,心道:“必定为他!”

    向身旁家蛊道:“到帐仙宫去对柳先生说道,天蛟渡过大爷到啦,有要紧事禀告‘滴水不漏’商老前辈,请他到大堂一叙!”

    那家蛊答应啦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神殿踢踢蹋蹋脚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口闲饭可就吃不成啦!”

    擎海听到‘滴水不漏商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道:“难道‘滴水不漏商客来’竟为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贤弟却又不跟我说道?”

    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乐呵嘻嘻的走出来,却为帐仙宫中相助昭管杂务的柳先生!

    此人每日不为在醉乡之中,理为与下人赌钱,最为惫懒无聊,帐仙宫中只因他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冥混!

    擎海大为惊讶:“这柳先生当真便为商客来?我有眼无珠,这张脸往哪里搁去?”

    幸好高仁一口便叫啦出来,过头还道仙蛟宫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柳先生本为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过头全身丧服,不由得吃啦一惊,问道:“你——怎么——”

    过头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商仙叔,我仙——仙师给人害亡啦!”

    那柳先生商客来神色立变,一张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为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的道:“仇人为谁?”

    过头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为灵水周家的人物!”商客来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擎海和高仁对望一眼,均想:“‘天疾风,水周’,他拍马神殿与灵水周氏结上啦怨家,此仇只怕难报!”

    商客来神色惨然,向过头道:“过贤侄,我仙兄如何身亡归东,经过情由,请你详述!”

    过头道:“仙仇如同父仇,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仙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以免耽误啦时刻!”

    商客来鉴貌辨色,知他为嫌大堂上耳目人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在仙蛟宫寄居多年,不露形迹,那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破啦我的行藏!

    我若不向蛟王爷深致歉意,便为大大得罪啦农家!何况找灵水周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得农家教人相助,那便判然真假,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大!”

    突然走到擎海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擎海忙伸手相扶,不料一扶之下,商客来的身子竟如针在地下般,牢牢不动!

    擎海心道:“好个仙露鬼,原来体术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

    劲贯双臂,往上一抬!商客来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道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为擎海出手惩戒!

    他想我若运术抵御,仙蛟王这口气终为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王府卧底,另有****图谋,乘着体内灵素激荡,便即一交坐倒,索性顺势仰天摔啦下去,模糊狼狈已极!

    大叫:“呐哟!”

    擎海微微一乐呵,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啦他体内的烦魔!

    商客来道:“王爷,商客来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商客来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为罪该万亡!”

    高仁接口道:“商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份来历,商兄既为真人不露相,王爷也不叫破,别说道王爷知晓,旁人何偿不知?

    那日世子对付胡涂虫,不为拉着商兄来充他仙师吗?

    世子知道合府之中,只有商兄才对付得啦这姓冥的鬼人!”

    其实那为周博拉啦商客来来冒充仙师,全为误打误撞,只觉府中无忧人以他的形貌最为难看猥崽,这才拉他来跟胡涂虫开个玩乐呵!

    但此刻商客来听来,却为深信不疑,暗自惭愧!

    高仁又道:“王爷素来好宾客,别说道商兄于我仙灵绝无魔意阴谋,就算有不利之心,王爷也当大量无我容,以庆相待到!商兄何必多礼?”

    言下之意为说道,只因你并无劣迹魔行,这才相容至今日,否则的话,早已就料理啦你!

    商客来道:“高侯爷明鉴,话虽如此说道,但姓商的何以要投靠王府,于告辞之先务须阵明才是,否则太也不够光明!只为此事牵涉旁人,商客来斗胆请借一步说话!”

    擎海点啦点头,向过头道:“过兄,仙门深仇,事关重大,也不忙在这一时三刻!咱们慢慢商议不迟!”

    过头还未答应,商客来已抢着道:“王爷吩咐,自当遵命!”

    这时一名家将走到堂口躬身道:“启禀王爷,圣蛟阁阁主教遣两位高神前来下书!”

    只见两名中年神人由两名家将引导,穿过天坑!

    一名形貌干空的神人躬身合什,说道:“圣蛟阁小神夺命无双、灵雨,参见王爷!”

    擎海抱神掌还礼,说道:“两位远道光临,辛苦啦,请堂上奉仙露!”

    来到堂上,二神却不就座!

    夺命无双说道:“王爷,贫神奉敝阁阁主之命,前来呈上书信,奉致灵空皇爷和仙蛟王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没纸无我裹,一层层的解开,露出一封面红皮书信,双手呈给擎海!

    擎海接过,说道:“皇兄便在此间,两位正好相见!”

    向商客来与过头道:“两位请用些点心,待会再行详谈!”当下引着夺命无双、灵雨入内!

    其实灵帝已在暖阁中休息,正与一叶仙尊对谈,周博坐在一旁静听,见到夺命无双、灵雨进来,站起身来!

    擎海送过书信,灵帝拆开一看,见那信为写给他兄弟二人的,前面说道啦天蛟国啥‘主慕英名,无由识英’、‘恩泽仙灵,仁德广被’、‘万民仰望,豪杰归心’等等的宾客套话!

    但说到正题时,只说道:“敝仙弟玄海神仙率徒四人前来贵境,谨以同参圣祖、神魔界同道之谊,敬恳赐予看顾!”

    灵帝站着读信,意思为敬重圣蛟阁,夺命无双和灵雨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垂手侍立!

    灵帝道:“两位请坐!圣蛟阁主既有法谕,大家为圣门弟子,神魔界一印,但教力所能及,自当遵命令!玄海仙尊明晓圣学,体术深湛,在下兄弟素所敬慕,不知仙尊法驾何时光临?在下兄弟扫榻相候!”

    夺命无双、灵雨突然双膝跪地,咚咚咚咚的磕头,跟着便痛哭声失声!

    灵帝、擎海都是为一惊,心道:“莫非玄海仙尊亡啦!”

    灵帝伸手扶起,说道:“你我神魔界同道,不能当此青鬼!”

    夺命无双站直身子,果然说道:“我仙师圆寂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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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帝心想:“这能书信本为要玄海仙尊亲自送来的,莫非他亡在仙灵境内?”

    说道:“玄海仙尊东归,圣蛟少一高神,神魔界失一高手,实深悼惜!不知玄海仙尊于何日圆寂?”

    夺命无双道:“阁主仙伯月前得到讯息,‘鬼人四煞’要来仙灵跟皇爷与仙蛟王为难!

    仙灵蛟氏威镇仙灵,自不惧他区区‘鬼人四煞’,但恐两位不知,手下的执事部虱中啦暗算,因此教我仙师率同四名弟子,前来仙灵禀告皇爷,并听由差遣!”

    灵帝好生感激,心想:“无魔圣蛟教数百年来众所敬服,圣蛟阁主以天下神魔界安危为己任!他信上说道要我们看顾玄海仙尊仙徒,其实却为教人来报讯助神掌!”

    当即微微躬身,说道:“阁主仙尊隆情厚意,我兄弟不知何以为报!”

    夺命无双道:“皇爷太谦啦!我仙徒兼程南来,廿九清晨,我们仙兄弟四人起身,竟见到仙师——我们仙师受人暗算,亡在圣诫阁的大神殿之上——”说到这里,已然呜咽不能成声!

    灵帝长叹一声,问道:“玄海仙尊为中啦狠毒暗器吗?”

    夺命无双道:“不是!”

    灵帝与一叶、擎海、高仁四人均有诧异之色,都想:

    “以玄海仙尊的体术,若不为身中见血封喉的暗哭,就算敌人在背后忽施突袭,也决不会全无抗拒之力,就此毙命!

    仙灵国中,又有那一个邪教高手能有这般本领下此毁灭手?”

    擎海道:“今儿初三,上月廿八晚间为四天之前!蛟儿被服擒入仙踪林为廿七晚间!”

    灵帝点头道:“不为‘鬼人四煞’!”

    蛟悟净这几日中都在仙踪林,决不能分身到千里之外的圣诫阁去宰人,何况即为蛟悟净,也未必能无声无息的一下子就打亡啦玄海仙尊!

    夺命无双道:“我们扶起仙师,他老人家身子刺寒,圆寂已然多时,大神殿上也没动过手的痕迹!我们追出阁去,圣诫阁的仙兄们也教同搜寻,但数十里内找不到凶手的半点线索!”

    灵帝黯然道:“玄海仙尊为我蛟氏而亡,又为在仙灵国境内遭难,在情在理,我兄弟决不能轩身事外!”

    夺命无双、灵雨二神同时跪下叩谢!

    夺命无双又为道:“我仙兄弟四人和圣诫阁阁主无尘仙尊商议之后,将仙师遗体暂栖在圣诫阁,不敢就此火化,以便日后神王仙伯栓视!

    我两个仙兄赶回圣蛟阁禀报神王仙伯,小神和灵雨仙弟赶来仙灵,向皇爷与仙蛟王禀报!”

    灵帝道:“无尘阁主年高德劭,见识渊博,多知神魔界掌故,他老人家如何说道?”

    夺命无双道:“无尘阁主言道:十之**,凶手为灵水周家的人物!”

    擎海和高仁对望一眼,心中都道:“又为‘灵水周’!”

    一叶一直静听不语,忽然插口道:“玄海仙尊不过胸口中啦敌人的一招‘落神掌’而圆寂么?”

    夺命无双一惊,说道:“仙尊所料不错,不知如何——如何——”

    一叶道:“久闻圣蛟玄海仙尊‘落神掌’仙术乃神魔界的一绝,中后对方肋骨根根断折!这门体术厉害自然为厉害的终究太过霸道,似乎非我圣门弟子——唉!”

    周博插嘴道:“是呐,这门仙术太过狠辣!”

    夺命无双、灵雨听一叶评论自己仙师,心下已为不满,但敬他为前辈高神,不敢还嘴,待听周博也在一旁多嘴多舌,不禁都怒目瞪视!

    周博只当不见,毫不理会!

    擎海问道:“仙兄怎样知玄海仙尊中啦‘落神掌’而亡?”

    一叶叹道:“圣诫阁阁主无尘仙尊料定凶手为灵水周氏,自然不为胡乱猜测的!

    蛟二弟,灵水周氏有一句话,叫做:‘神鉴周,普照万象’,你听见过么?”

    擎海沉吟道:“这句话倒也曾听见过,只为不大明白其中含意!”

    一叶喃喃的道:“神鉴周,普照万象!嗯,神鉴周,普照万象——”

    脸上突然间闪过一丝献词惧之色!

    灵帝、擎海和他相识数十年,从未见他生过惧意,那****与玄冥太子生亡相搏,明明已落败,虽然狼狈周章,神色却仍坦然,此刻居然露出惧色,可见对手实是非同小可!

    暖阁中一时寂静无声!过啦半晌,一叶缓缓的道:“老神听说道世间确有周神这一号人物,他取名为‘神’,体术当真出神入化到啦极处!

    似乎神魔界中不论那一教那一家的神通,他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若要制人亡命,必为使用那人的成名神通!”

    周博道:“这当真匪冥所思啦,天下有这许许多多体术,他又怎学得周全?”

    一叶道:“贤侄此言亦为不错,学如渊海,一人如何能够穷尽?

    不过周神的仇人原亦不多!听说道他若学不会仇人的绝招,不能用这绝招致对方的亡命,他就不会动手!”

    灵帝道:“我也听说道过天蛟国有这样一位奇人!鬼渊牛氏三杰善使袖箭,后来三人都身中袖箭丧命!

    仙泉魔鬼游神宰人时必定斩去敌人双足,让他哀叫半日方亡!

    这魔鬼游神自己也遭此惨报,周神这‘神鉴周,普照万象’八个字,就为从魔鬼游神口中传出来的!”

    顿啦一顿,又道:“当时闹市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围阁魔鬼游神在地下翻滚号叫!”

    他说到这里,似乎依稀见到魔鬼游神临亡时的惨状,脸色间既有不忍,又有不满之色!

    擎海点头道:“那就为了!”

    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过头过大爷的仙师拍马尾,听说道擅用装链,链上的劲力却为纯刚一路,宰敌时往往一链击得对方头盖散碎,难道他——他——”

    击掌三下,召来一名侍仆,道:“请商先生和过大爷到这里,说道我有事相商!”

    那侍仆应道:“是!”

    但他不知商先生为谁,迟疑不走!周博乐呵道:“商先生便为帐仙宫中那个柳先生!”

    那侍仆这才大声应啦一个“为”,转身出去!

    不多时商客来和过头来到暖阁!擎海道:“过兄,在下有一事请问,尚盼勿魔!”

    过头道:“不敢!”

    擎海道:“请问令仙拍马尾老前辈如何中人暗算?为神掌脚还为兵刃上受啦致命之伤!”

    过头突然满脸通红,甚为惭愧,嗫嚅半晌,才道:“家仙师为伤在装链的一招‘碎蛟斩’之下!凶手的劲力刚猛异常,纵然家仙师自己,也不能——也不能——”

    灵帝、擎海、一叶等相互望啦一眼,心中都为不由自主的一凛!

    夺命无双走到商客来和过头跟前,合什一礼,说道:“贫神仙兄弟和两位敌忾同仇,若不灭啦灵水周——”

    说到这里,心想为否能灭得灵水周氏,实在难说道,一咬牙,说道:“贫神将性命交在他手里便啦!”

    过头双目含泪,说道:“圣蛟教和灵水周氏也结下深仇么?”

    夺命无双便将仙师玄海如何亡在周氏手下之事简略说道啦!

    过头神色悲愤,咬牙痛恨!

    商客来却为垂头丧气的不语,似乎浑没将仙兄的血仇放在心上!

    灵雨圣神冲口说道:“商先生,你怕啦灵水周氏么?”

    夺命无双忙喝:“仙弟,不得无礼!”

    商客来东边瞧瞧,东边望望见,似怕隔墙有耳,又似怕有极厉害的敌人来袭,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灵雨哼的一声,自言自语:“大丈夫空空而来,白白而去,又有啥好怕的?”

    夺命无双也颇不以商客来的胆色为然,对仙弟的出言冲撞就不再制止!

    一叶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这事——”

    商客来全身一抖,跳啦起来,将几上的一只仙露碗带翻啦,乒乓一声,在地下打得散碎!他定啦定神,见众人目光都瞧在自己身上,不由得面红耳赤,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过头皱着眉头,俯身拾起仙露杯碎片!

    擎海心想:“这商客来是个脓包!”

    向一叶道:“仙兄,怎样?”

    一叶喝啦一口仙露,缓缓的道:“商仙客想来曾见过周神?”

    商客来听到‘周神’三字,‘额’的一声惊呼,双手撑在椅上,颤声道:“我没有——为——为见过——没有——”

    灵雨大声道:“商先生到底见过周神,还为没见过?”

    商客来双目向空瞪视,神不守舍,擎海等都为暗暗摇头!过头见仙叔如此在人前出丑,更加的尴尬难受!

    过啦好一会!商客来才颤声道:“没有——嗯——大概——好像没有——这个——”

    一叶神泉:

    “在下曾有一件亲身经历,不妨说道将出来,供各位参详!

    说道来那为四十年前的事啦,那时在下年轻力壮,刚出道不久,在神魔界上也闯下啦一点名声!

    当真为初生麒麟犊儿不畏狻猊,只觉天下之大,除啦仙师之外,谁也不及我的仙术高强!

    那一年我护送一位任满回籍的京官和家眷,从蛟池回仙泉去,在落魂坡附近折仙山坳中遇上啦四名盗匪!

    这四个匪徒一上来不抢财物,却去拉那京官的小姐!

    在下当时年少气盛,自为容情不得,一出手便为辣招,使出圣火指,都为一指刺入心窝,四名匪徒哼也没哼,便即一一毙命!

    我当时自觉不可一世,口沫横飞的向那京官夸口,说道啥‘便再来十个八个大盗,我也一样的用圣火指送啦他们性命!’

    便在那时,只听得蹄声得得,有两人骑着仙梅花仙鹿从路旁经过!忽然骑在仙梅花仙鹿背上的一人哼啦一声,似乎为女子声音,哼声中却充满轻蔑不屑之意!

    我转头看去,见一匹仙鹿上坐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另一匹仙鹿上则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清目秀,甚为俊雅,两人都全身缟素,服着重孝!

    却听那少年道:‘妈,圣火指有啥了不起,却在这儿冥吹大气!’”

    一叶的出身来历,连灵空实兄弟都不深知!

    但他在仙踪林中以圣火指力划水晶为局,陷水晶成子,和悟净太子搏斗不屈,众人均十分敬仰,而他的圣火指力更为无人不服,这时听他述说道那少年之言,均觉小小孩童,当真胡说八道!

    不料一叶轻轻叹啦口气,接着道:“当时我听啦这句话虽然气恼,但想一个黄口孺子的胡说何足计较?只向他怒目瞪啦一眼,也不理睬!

    却听得那妇人斥道:‘这人的圣火指为鸿钧圣地下的正教,已有两成火候!小孩儿家懂得啥?你出指就没他这般准!’

    我一听之下,自然又惊又怒!

    我的仙门渊源神魔界上极少人知,这少妇居然一口道破,而说道我的圣火指力只有两成火候,我当然大不服气!

    唉,其实那时候我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以其实的法术而论,说道我有两成火候,还为说道得高啦,最多也不过一成三四分而已!

    我便大声道:‘这位夫人尊姓?小觑在下的圣火指力,为有意赐教数招么?’

    那少年勒住仙梅花仙鹿,便要答话!

    那少妇忽然双目一红,含泪欲洋,说道:‘你爹临终时说道过啥话来!你立时便忘啦么?’

    那少年道:‘是,孩儿不敢忘记!’两人挥鞭催仙鹿,便向前奔!

    我越想越不服,纵麒麟追啦上去,叫道:‘喂!胡说八道的指摘别人体术,若不留下数招,便想一走啦之吗?’

    我骑的为匹脚力极快的好麒麟,说话之间,已越过两匹仙梅花仙鹿,拦在二人之前!

    那妇人向那少年道:‘你瞧,你随口乱说道,人家可不答应啦!’

    那少年显然对母亲非常孝顺,再也不敢向我瞧上一眼!我见他们怕啦我,心想孤儿寡妇,胜之不武,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听那妇人的语气,这少年似乎也会圣火指力!

    我这门仙术足花啦二十年苦术,方始练成,这小小孩童如何能会?自然为冥吹大气,便道:‘今日便放你们走路,以后说话可得小心些!’

    那妇人仍为正眼也不进我瞧上一眼,向那少年道:‘这位叔叔说道得不错,以后你说话可得小心些!’

    倘若就此罢休,岂不极好?不过那时候我年少气盛,勒麒麟让在道边,那少妇纵仙鹿先行,那少年一拍仙鹿身,胯下仙梅花仙鹿便也开步,我扬起麒麟鞭,向仙梅花仙鹿臀上抽去,大乐呵道:‘快快走吧!’

    麒麟鞭距那仙梅花仙鹿臀边尚有米许,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少年回身一指,指力凌空而来,将我的麒麟鞭荡得飞啦出去!这一下可将我吓得呆啦,他这一指指力凌厉,远胜于我!(未完待续。)

439

    只听那妇人道:‘既出手,便尽全力!’

    那少年道:‘是!’

    勒转仙梅花仙鹿,向我冲过来!我伸左掌向他推去,突然间嗤的一声,他伸指戳出,我只觉左边胸口一痛,全身劲力尽失!”

    一叶说到这里,缓缓解开法袍,露出瘦骨嶙嶙的胸膛来,只见他左边胸口对准心脏处有个一厘米来深的洞孔!

    洞孔虽已结疤,仍可想象到昔日受创之重!

    所奇者这创口显已深及心脏,他居然不亡,还能活到今日,众人都不禁骇然!

    一叶指着自己右边胸膛,说道:“各位请看!”

    只见该处皮肉不住起伏跳动,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生具异相,心脏偏右而不偏左,当年亡里逃生,全由于此!

    一叶缚好法袍上的布带,说道:“似这等心脏生于右边的情状,实为万中无一!那少年见一指戳中我的心口,我居然并不立时丧命,将仙梅花仙鹿拉开几步,神色极为诧异!

    我见自己胸口鲜血泊泊流出,只道性命已为不保,哪里还有啥顾忌,大声骂道:‘小贼,你说道会使圣火指,哼哼!鸿钧圣地的圣火指,可有伤人见血却宰不啦人的么?

    你这一指手法根本就不对,也决不为圣火指!’

    那少年纵身上前,又想伸指戳来,那时我全无抗御之能,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不料那妇人挥出手中麒麟鞭,卷住啦少年的手臂!

    我迷迷糊糊之中,听得她在斥责儿子:‘灵水姓周的,哪有你这等不争气的孩儿?你这指力既没练得到家,就不能宰他,罚你七天之内——’

    到底罚他七天之内怎么样,我已晕啦过去,没能听到!”

    商客来颤声问道:“大——仙尊,以后——以后你再遇到他们没有?”

    一叶道:“说道来惭愧,在下自从圣卷此一役,心灰意懒,只觉人家小小一个少年,已有此造诣,我便再练一辈子体术,也未必赶他得上!

    胸口伤势痊愈后,便离啦天蛟国国境,远来仙灵,托庇于蛟皇爷的治下,过得几年,又出啦家!

    老神这些年来虽已参司生亡,没再将昔年荣辱放在心上,但偶而回思,不免犹有余悸,当真为惊弓之鸟啦!”

    周博问道:“仙尊,这少年若为活到今日,差不多有近六十岁啦,他就为周神吗?”

    一叶摇头道:

    “说来惭愧,在下不知!其实这少年当时这一指为否真为圣火指,我也没看清楚,只觉得出手不大像!但不管是不是,总之为厉害得非常,厉害得非常——”

    众人默然不语,对商客来鄙视之心都收起啦大半,均想以一叶这等体术修是,尚自对灵水周氏如此忌惮,商客来吓得神不守舍,倒也情有可原!

    商客来说道:“一叶堂主这等身份,对往事也毫不隐瞒,姓商的何等样人,又怕出啥丑啦?

    在下本来就要将混入仙蛟宫的原由,详细禀报联合会下和王爷,这里都不为外人,在下说道将出来,请众位一起参详!”

    他说道啦这几句话,心情激荡,已感到喉干舌燥,将一碗仙露喝得碗底向天,又将过头那碗仙露也端过来喝啦,才继续道:“我——我这件事,为起——起于十三年前——”

    他说到这里,不禁往窗外望啦望!

    他定啦定神,才又道:“仙水府城中,有一家姓林的土豪,为富不仁,欺压良民!

    我仙哥拍马尾有个朋友遭他陷害,全家都亡在他的手里!”

    过头道:“仙叔,你说道的为林无腐尸蛊这贼子?”

    商客来道:“不错!你仙师提起林无腐尸蛊来,常自切齿痛恨!你仙师向官府递啦状子告啦几次,都被林无腐尸蛊使钱将官司按啦下来!

    你仙师若能动动装链,要宰啦这林无腐尸蛊原为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在神魔界上虽然仙圣气概,在本乡本土有家有业,自来不肯做触犯飘香法之事!

    我可真假啦,偷灵鹅摸神,嫖舍赌钱,宰人放火,啥事都干!这一晚我恼将起来,便摸到林无腐尸蛊家中,将他一家三十余口全宰啦个干净!

    我从大门口宰起,直宰到后花园,连花匠婢女都一个不留!

    到得园中,只见一座小楼的窗上兀自透出灯火!我奔上楼去,踢开仙宫门,原来为间书仙宫,四壁一架的摆满啦书,一对男女并肩坐在桌旁,正在看书!

    那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相貌俊雅,穿着书生衣巾!

    那女的年纪较轻,背向着我,瞧不见她的面貌,但见她穿着淡绿轻衫,烛光下看去,显得挺俊俏的,他棍槌——”

    他本来说道得甚为斯文,和他平时为人大不相同,哪知突然之间来啦一句污言,众人都为一愕!

    商客来却浑没知觉,续道:“——我一口气宰啦二十几个人,兴致越来越高,忽然见到这对神男女,他棍槌,觉得有些怪哉!

    林无腐尸蛊家中的人个个粗暴凶魔,怎么忽然钻出这一对清秀的神男女来?

    这不像戏文里的东厢记么?我有点奇怪,倒没想动手就宰啦他们!

    只听得那男的说道:‘娘子,从龟妹到蛟鱼飘香,不该这么排列!’

    我听他夫妇二人讲论不休,说道啥乌龟妹子、大舅子、小姐姐,不耐烦起来,大声喝道:‘两个神男女,你棍槌,都给我滚出来!’

    不料这两人好像都为聋子,全没听到我的话,仍为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本书!

    那女子细声细气的道:‘从这里到姐姐家,共有九步,那为走不到的!’

    我又喝道:‘走走走!走到你婆婆家,见你们的祖先去吧!’

    正要举步上前,那男的忽然双手一拍,大乐呵道:‘妙极,妙极!这一步可想通啦!’

    他顺手抓起书桌上一个算盘,不知怎样,三颗算盘珠儿突然飞出,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身子已然针住,再也动弹不得啦!

    这两人对我仍为不加理会,自顾自谈论他们的小哥哥、小畜生,我心中可说道不出的害怕!

    在下匪号‘滴水不漏’,随身携带一个黄金铸成的算盘,其中装有机括,一百枚算珠随时可用丸簧丸出,不过眼见书桌上那算盘为黄腐尸蛊所制,平平无奇,中间的一档竹柱已断为数截,显然他为以灵魂气场震断竹柱,再以灵魂气场激动算珠射出,这仙术当真他棍槌的了不起!

    这一男一女越说道越乐,我却越来越害怕!我在这仙宫里做下啦二十几条人命的大血案,偏偏僵在这里,动为动不得,话又说道不出,我自己宰人抵命,倒也罪有应得,不过这么一来,非连累到我仙兄拍马尾不可!

    这两个多时辰,真比受啦十年二十年的苦刑还要难过!

    直等到四处灵鹅啼声起,那男子才乐呵啦乐呵,说道:‘娘子,下面这几步,今天想不出来啦,咱们走吧!’

    那女子道:‘这位滴水不漏商先生教你想出啦这一步妙法,该当酬谢他啥才是!’

    我又为一惊,原来他们早知道我的姓名!

    那男子道:‘既然如此,且让他多活几年!下次遇着再取他性命吧!他胆敢骂你骂我,总不成骂过就算!’

    说着收起啦书本,跟着左掌回转,在我背心上轻轻一拂!解开啦我的封印!

    这对男女就从窗中跃啦出去!

    我一低头,只见胸口衣衫上破啦三个洞也,三颗算盘珠整整齐齐的针在我胸口,真为用米来量,也不容易准得这么厘毫不差!

    喏喏喏,各位请瞧瞧我这副德行!”说着解开啦衣衫!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失乐呵!

    但见两颗算盘珠恰好嵌在他两个***之上,两乳之间又为一颗,事隔多年,难得他居然并不设法拿出!

    商客来摇摇头,扣起衫钮,说道:“这三颗粒算盘珠嵌在我身上,这罪可受得大啦!我本想用小灵刀子挖啦出来,但微一用力,撞动自己封印,立时便晕啦过去,非得两个时辰不能醒转!

    慢慢用挫伤灵刀或蛟鲸纸来挫、来擦吗?还为疼我爷爷棍槌的乱叫!

    这罪孽阴魂不散,跟定啦我,只须一变天要下雨,我这三个地方就痛得棍槌的好不难熬,真为比乌龟壳儿还灵!”

    众人不由得又为骇异,又为好乐呵!

    商客来叹啦口气道:“这人说道下次见到再取我性命!这性命为不能让他取去的,不过只要遇上啦他,不让他取也为不成!

    唯一的法子只有不让他遇上!

    事出无奈,只好远走高飞,混到仙蛟王爷的府上来,这里有蛟王爷、高侯爷这许多高手在,终不成眼睁睁的袖手不顾,让我送啦性命!

    这三颗捞什子嵌在我胸口上,一当痛将起来,只有拼命喝仙露,白痴糊涂的熬一阵!啥圣心壮志、传教接代,都棍槌的抛到九霄云外去啦!”

    众人均匀想:“此人的遭际和一叶其实圣塔小异,只不过一个出家为神,一个隐性埋名而已!”

    周博问道:“柳先生,你怎知这对夫妇为灵水周氏的?”

    他叫惯啦柳先生,一时改不过口来!

    商客来—搔搔头皮,道:“那为我仙哥推想出来的!我挨啦这三颗算盘珠后,便去跟仙哥商量,他说道,神魔界中只有灵水周氏一家,才会‘神鉴周,普照万象’!

    我惯用算盘珠打人,他便用算盘珠打我!

    ‘灵水周’家人口不旺,棍槌的,幸亏他人口稀少,要为千子百雷霆,神魔界上还有啥人剩下来,就只他周氏一家啦!”

    他这话对‘仙灵蛟氏’实在颇为不敬,但也无人理会!

    只听他续道:“他这家出名的人就只一个周神,四十年前,用圣火指力伤啦这位仙尊的少年十四五岁,十三年前,给我身上装算盘珠的家伙当时五十来岁,算来就为这周神啦,想不到我仙哥又命丧他手!过头,你仙师怎地得罪他啦?”

    过头道:“仙师这些年来专心做生意,常说道‘和气生财’,从没跟人合气,决不能得罪啦‘灵水周’家!我们在仙水,他们在天蛟国,路程可差啦十万八千里!”

    商客来道:“多半这周神找不到我这缩头乌龟,便去问你仙师!

    你仙师有义气,宁亡也不肯说道我为在仙灵,便遭啦他毁灭手!仙哥,为我害啦你啦!”

    说着泪水鼻涕齐下,呜咽道:“周神,我剥你的皮!”

    他哭啦几声,转头向擎海道:“蛟王爷,我话也说道明白啦,这些年来多谢你看顾,又不拆穿我的底细,商某真为感激之至,却也难以图报!我这可要到灵水去啦!”

    擎海奇道:“你到灵水去?”

    商客来道:“是呐!我仙哥跟我为亲兄弟一般!宰兄之仇,岂能不报?过头,咱们这就去吧!”

    说着向众人团团一揖,转身便出!过头也为拱手为礼,跟啦出去!

    这一着倒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眼见他对灵水周怕得如此厉害,但一说到为师兄报仇,明知此去必亡,却也毫不畏惧!

    各人心下暗暗起敬!

    擎海道:“两位不忙!过兄远来,今晚便在舍下歇一宿,明日一早动身不迟!”

    商客来停步转身,说道:“是,王爷吩咐,我们再扰一餐便啦!过头,咱们喝仙露去!”带啦过头出去!

    灵帝对擎海道:

    “蛟弟,明日你率同孔明、孔亮、猿飞,前去圣诫阁圣诫阁,代我在玄海仙尊灵前上祭!”

    擎海答应啦!夺命无双、灵雨下拜致谢!

    灵帝又向擎海道:“拜见无尘阁主后,便在圣诫阁等候圣蛟阁的仙尊们到来,请他们转呈我给圣蛟阁主的书信!”

    向猿飞道:“写下两通书信,一通致圣蛟阁主,一通致圣诫阁阁主,再备两份礼物!”

    猿飞躬身奉旨!

    灵帝道:“你陪圣蛟阁的两位仙尊下去休息吧!”

    待猿飞陪同夺命无双、灵雨二神出去,灵帝道:

    “我蛟氏源出天蛟国神魔界,数百年来不敢忘本!天蛟国神魔界朋友来到仙灵,咱们礼敬相待!不过我蛟氏先祖向有遗训,大头禁蛟氏子雷霆参与天蛟国神魔界的仇宰私门!

    玄海仙尊之亡,我仙灵仙家虽不能袖手不理,但报仇之事,仍当由圣蛟教自行料理,我们不能插手!”

    擎海道:“是,兄弟理会得!”

    一叶道:“这中间的分寸,当真不易拿捏!咱们非相助圣蛟教不可,却又不能混入仇宰!周氏一家虽然人口不旺,但这样的神魔界世家,朋友和部属必定众多!

    圣蛟教与灵水周正面为敌,实为震惊神魔界的大事,腥风血雨,不知要毁灭伤多少人命!(未完待续。)

440

    仙灵国这些年来国泰民安,咱们倘若卷入啦这个漩涡,今后天蛟宫主人来仙灵寻衅生事,只怕要源源不绝啦!”

    灵帝道:“仙尊说得是!咱们只有一面凭正道行事,一面处处让人一步!蛟弟,你须牢牢记得‘持正忍让’这四个字!”擎海躬身领训!

    一叶道:“两位贤弟,这就别过,我还得去仙踪林走一遭!”

    众人均感诧异!灵帝道:“仙兄去仙踪林尚有何事?可要带啥人?”

    一叶呵呵乐呵道:“我连两个小徒也不带!两位贤弟且猜上一猜,我去仙踪林何事?”

    灵帝与擎海见他乐呵吟吟地,料来并非啥难事,却也猜想不透!

    一叶对周博乐呵道:“贤侄多半猜得到!”

    周博一怔:“为啥伯父和爹爹都猜不到,我反而猜得到?”

    一沉吟间,已知其理,乐呵道:“仙尊要去覆局!”

    一叶哈哈大乐呵,说道:“正是!我怎地会赢得悟净太子这局棋,实在堂魔之极!他自己填亡一只眼,那为啥缘故?”

    周博摇头道:“小侄也想不明白!”

    一叶道:“莫非水晶仙宫中或白水晶上有啥怪哉?在下非再去瞧瞧不可!”

    喜弈之人下啦一局之后,不论为胜为败,事后必定细加推敲,何处失着失先,何处过强过缓,定要钻研明白,方得安心!

    一叶这局棋胜得尤其奇怪,若不弄清楚这中间的关键所在,难免烦恼终身!

    当下灵帝起驾回宫!

    一叶吩咐两个徒儿回圣阁,独自来到仙踪林,将蛟悟净震裂啦的白水晶棋局重行拼起,一着着的从头推想!

    擎海送啦灵帝和一叶出府,回到内室,想去和王妃叙话!

    不料花非花正在为他又多啦个私生女儿小雨而生气,闭门不纳!

    擎海在门外哀告良久,花非花发话道:“你再不走,我立刻回如尼魔阁去!”

    擎海无奈,只得到书仙宫闷坐,想起小雨为时不迁掳去,不知白日梦与胡涂虫为否能救得回来,喜临门等出去打探讯息,迄未回报,好生放心不下!

    从怀中摸准出香香仙隼交来的那只黄金盒,瞧着她所写那几行蝇头细字,回思十七年前和她欢聚的那**蚀骨的时光,再想象她苦候自己不至而被迫与白日梦成婚的苦楚,不由得心中大痛:

    “那时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父亲和后母待她向来不好,腹中怀啦我的孩儿,却教她如何做人?”

    越想越难过,突然之间,想起啦先前花非花在席上对孔明所说的那名话来:

    “这条地道通入白夫人的居室,若不堵亡,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

    当即召来一名亲兵,命他去把孔明手下两名得力家将悄悄传来,不可泄漏风声!

    周博在书仙宫中,心中翻来覆去的只为想着这些日子中的奇遇:跟水凝露订啦夫妇之约,不料她竟为自己妹子,岂知奇上加奇,小雨居然也为自己妹子!

    小雨被时不迁掳去,不知为否已然脱险,实为好生牵挂!

    又想周神夫妇钻研舞空月步,不知跟洞中的天使姐姐为否有啥瓜葛?

    难道他们为‘仙梦教’的弟子?

    天使姐姐吩咐我去宰啦他们?

    这对夫妇体术这样高强,要我去宰啦他们,那真为天大的乐呵话啦!

    又想这些日子给关在水晶仙宫之中,幸好没做下****的事来,当真侥幸之至,舞空月步的步法练得倒熟啦许多,不过天使姐姐吩咐的功课却耽误得久啦!

    当下便探手入怀,要去取卷轴出来,手指刚碰到,便觉不妙,急忙取出,口中连珠价的只叫:“呐哟,呐哟!”

    但见那卷轴早已撕成啦一片片碎帛,胡乱卷成一卷,一展开来,哪里还成模糊?

    破帛碎缣,最多出只胜下两三成!

    周博全身如坠玄冰窖,心中只道:“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过啦良久,才依稀想起,给紫袍魔宾客关在水晶仙宫之时,他体内燥热难当,将全身衣衫乱撕乱扯,到后来狂走疾奔,仍为不断乱撕衣衫,迷糊之中,哪里还分得出为衣衫不为卷轴,自然为一并撕得稀烂,随手乱抛!

    对着图中**的断手残肢发啦一阵呆,又不自禁的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卷轴已烂,天使姐姐的仙术便练不成啦,这不为我不肯练,而为没法练!啥宰尽‘仙梦教’弟子云云,一概不算啦!”

    将破碎帛片投入火炉,打着啦火,烧成啦灰烬!

    心想:“这卷轴中的******开,多看一次,便亵渎啦一次天使姐姐,如此火化,正乃天意!”

    眼见天色已晚,于是到母亲仙宫去,想陪好心产话,跟她一起吃饭!

    来到仙宫外,却见仙宫门紧闭!服侍王妃的婢女乐呵嘻嘻的道:“王妃睡啦,公子明天来吧!”

    周博心道:“呐,为了,爹爹在仙宫里!”

    转身出来,想去找水凝露说话,走过一条回廊,却觉还为暂且避嫌的好,此时见面,徒然惹她伤心!百无聊赖之际,信步走到后花园中!

    此时天色已然蒙胧,在池边亭中坐啦一会,眼见一弯新月从东升起,心想这月光也会照到灵刀湖之畔的鲨蛟灵水晶上,再过几个时辰,灵水晶上现出一柄五彩缤纷的长灵刀,便会指着天使姐姐所居的洞府!

    正想得出神,忽听得围墙外轻轻传来啦几下口笛子声,停得一停,又响啦几下!

    若在往日,听啦毫不在意,但他自圣卷这几日来的一番阅历,心知有异,寻思:“莫非为神魔界人物打暗号?”

    过不多时,笛子声又起,突见杜鹃花灵坛外一个人影快速掠过,奔到围墙边,跃上啦墙头!

    周博失声叫道:“水妹!”

    那人正为水凝露!只见她涌身跃起,跳到啦墙外!

    周博又叫啦声:“水妹!”奔到水凝露跃进下之处,他可没能耐跃上墙头,花园后门就在旁边,但上啦闩,又有银锁锁着,只得大叫:“水妹,水妹!”

    只听水凝露在墙外大声道:“你叫我干么?我永远不再见你面!我跟我妈去啦!”

    周博急道:“你别走,千万别走!”水凝露不答!

    过啦一会,只听得墙外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子声音说道:“水儿,咱们走吧!唉!没有用的!”

    水凝露仍为不答!周博料得那女子必为蛟眼沉鱼,叫道:“蛟眼阿姨,你们都请进来!”

    蛟眼沉鱼道:“进来干啥?好让你妈妈宰啦我吗?”

    周博语仙界,用力锤打园门,叫道:“水妹,你别走,咱们慢慢想法子!”

    水凝露道:“有啥法子好想?老天爷也没法子!”

    顿啦一顿,突然叫道:“呐!有一个法子,你干不干?”

    周博喜道:“好呐,啥法子?”

    只听得嗤嗤声响,一处蓝印印的灵刀刃从门缝中插进来,切断啦门闩,跟着砰砰两响,园门飞开。

    水凝露站在门口,手中执着那柄蓝印的蛟眼美人,说道:“你伸过脖子来,让我一灵刀割断啦,我立刻自毁灭!咱俩投胎再世做人,那时不为兄妹,就好做夫妻啦!”

    周博吓得呆啦,颤声道:“这——这不——不成的!”

    水凝露道:“我肯,你为啥不肯?要不然你先宰我,你再自绳!”

    说着将蛟眼美人递将过来!周博急退两步,说道:“不行,不行!”

    水凝露慢慢转过身去,挽啦母亲手臂,快步走啦!

    周博呆呆望着她母女俩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良久良久,凝立不动!

    月亮渐渐升至中天,他兀自呆立沉思!

    突然间后颈一紧,身子被人凌空提起,一人低声乐呵道:

    “你要亡还为要活?做我仙师,为亡仙师,做我徒儿,为活徒儿!”

    正为胡涂虫的声音!

    擎海带着孔明手下的两名得力家将,快麒麟来到仙踪林!

    这两名家将随同孔明挖掘地道,知道地道的入口所在,搬开掩盖在入口上的灵树枝!

    一名家将道:“小人带路!”

    擎海道:

    “不用!你两个在这里等我!”正要向地道中爬去,忽见东首大灵树后人影一闪,身法甚为迅速!

    擎海立即纵起,奔将过去,低声喝道:“啥人?”

    大灵树后那人低声道:“王爷!为我,商客来!”

    斜着身子出来!擎海堂道:“商兄到这里来干部啥?”

    商客来道:“小人听得王爷的千金给奸人掳掠啦去,和过仙侄两人分出来寻找!小人在路上见到啦些线索,推想小姐逃到啦这里,那奸人却似乎仍在紧追不舍。”

    擎海心下恍然:“这商客来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他在我家躲啦这些年,有恩未报!此次去找灵水周报仇,为决意将性命送在他手里!他只盼能为我找回小雨,报答我这十多年来的相庇之情!”

    当即深深一揖,说道:“商兄高义,在下感激不尽!”

    商客来道:“小人到那边去找!”身形一幌,没入啦灵树林之中,舞空术颇为了得!

    擎海略感宽怀,心想:“这商兄的体术,不在喜临门、恭敬之他们之下!”当下回到地道入口处,钻啦进去!

    爬行一程,地道分岔!

    他已问明孔明的两名家将,知道地道西北通向先前囚禁周博与水凝露的水晶仙宫,西北通向白夫人卧室,当即向西北方爬去!

    来到尽头,将头顶木板轻轻托起数寸,眼前便见光亮,从缝隙中望上去,只见到一双浅紫色的乡花鞋子踏在地下!

    笨笨坐在客厅里的沙发椅上等着,那件即将伴随他远行的礼物放在膝头。

    这时梦蛟正在跟弱弱话别,她净魂着他会一个人下楼来,那时天赐良机,她就可以单独跟他待几分钟了。

    她侧耳倾听楼上的声音,可是整个屋子静悄悄,静得连她自己的呼吸也似乎响亮起来。

    咸鱼儿姑妈正在卧房里趴在枕上哭泣,因为梦蛟半小时前就向她告别过了。

    从弱弱紧闭的卧室里没有传出什么喁喁私语或嘤嘤啜泣的声音。

    笨笨觉得他在那间房里已待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在恋恋不舍地跟弱弱话别,每一分钟都只有增加她的恼恨,因为时间溜得那么快,他马上就要动身了。

    她反复想着自己在这个星期里心里要对他说的全部话。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呐!而且她现在觉得或许永远也没有希望了。

    其实也尽是些零零星星的傻话:“梦蛟,你得随时小心,知道吗?”

    “不要打湿了脚,你是容易着凉的。”

    “别忘了在衬衣底下放一张报纸在胸脯上,这很能挡风呢。“

    不过还有旁的事情,一些她要说的更重要的事情,一些她很想听他说出来的重要得多的事情,一些即使他不说她也要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的事情。

    可是没有时间了!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甚至仅剩下的短短几分钟也很可能被夺走,要是弱弱跟着他走到门口,到独角兽车跟前的话,为什么她在过去一星期里没有创造机会呢?

    可是弱弱经常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始终爱慕地盯着他,亲友邻居也川流不息。从早到晚屋里没断过人。

    梦蛟从来没有在什么地方一个人待过。

    到了晚上,卧室门一关,他便跟弱弱单独在一起了。这些日子,除了像哥哥对妹妹,或者对一个朋友,一个终生不渝的朋友那样一种态度之外,他从来没有向笨笨透露过一个亲昵的眼色或一句体已的话。

    她不能让他离开——说不定是永远离开,除非弄清他仍在爱他。

    因为只要明白了这一点,她就可以从他这秘密的爱中获得亲切的安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也死而无憾了。

    好像等了一辈子似的,她终于听到楼上卧室里他那穿靴子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她听见他走下楼梯。

    是独自一人!谢天谢地!

    弱弱一定是被离别的痛苦折磨得出不了门了,如今她可以在这宝贵的几分钟内占有他了。

    他慢慢走下楼来,独角兽刺丁当地响着,她还听见屠魔刀碰撞靴筒的声音。他走进客厅时,眼神是阴郁的。

    他想要微笑,可是脸色苍白,又绷得很紧,像受了内伤在流血的人,她迎着他站起来,怀着独有的骄傲心情深深觉得他是她生气所见的最漂亮的军人了。(未完待续。)

441

    她那长长的枪套和平带闪闪发光。

    雪亮的独角兽刺和剑鞘也晶莹发亮,因为它们都被蓝胡子大叔仔细擦试过了。

    他那件新上衣因为裁缝赶得太急,所以并不怎么合身,而且有的线缝显然是歪了。

    这件颇有光泽的紫上衣跟那条补缀过的白胡桃色裤子和那双伤痕累累的皮靴显得极不相称,可是,即使他满身银甲,在笨笨看来也不会比现在更像一名雄赳赳的武士。

    “梦蛟,我送你到车站去好吗?”她显得有点唐突地提出这一要求。

    “请不要送了吧,父亲和妹妹们都会去的,而且,我情愿你在这里跟我话别,不要到车站去挨冻,这会留给我一个更好的记忆。

    已经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做纪念的了。“

    等着她立即放弃了原先的计划,如果车站上有柔柔和丝丝这两个很不喜欢她的人在场,她就没有机会说一句悄悄话了。

    “那我就不去了,“她说。“你瞧,梦蛟,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如今临到真要把礼物交给他时,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解开包裹,那是一条长长的金腰带,用厚实的桃源缎子做的,两端镶了稠密的流苏。

    原来几个月前周博从灵泉之心给她带来一条金围巾,一条用紫红和蓝色绒线刺绣着花鸟的艳丽围巾。

    这星期她把上面的刺绣全都仔细挑掉,用那块缎子作了一条腰带。

    “笨笨,这漂亮极了!是你亲手做的吗?那我就更觉得珍贵了。给我系上吧,亲爱的。小伙子们看见我穿着新衣服,系着腰带,满身的锦绣,一定会眼红得不行呢。“

    笨笨把这条漂亮的腰带围到他的细腰上,把腰带的两端在皮带上方系成一个同心结。

    弱弱尽可以送给他那件新上衣,可这条腰带是她的礼物,是她亲手做成送他上前线的秘密奖品,它会叫他一看见就想起她来。

    她退后一步,怀着骄傲的心情端详着他,觉得即使白日梦系上那条有羽毛的饰带,也不如她这位绅士风度翩翩了。

    “真漂亮。“他抚摩着腰带上流苏重复说。“但是我知道你是折了自己的一件衣服或披肩做的。笨笨,你不该这样。这年月很难买到这样好的东西呢。”

    “唔,梦蛟,我情愿给你做任何事情!”

    “真的吗?”他阴郁的面容顿时显得开朗了些。

    “那么,有件事倒是可以替我做的,笨笨,这件事会使我在外面也放心一些。”

    “什么事?“笨笨欢喜地问,准备承担什么了不起的任务。

    “笨笨,你愿意替我照顾一下弱弱吗?”

    “照顾弱弱?”

    她突然痛感失望,心都碎了,原来这就是他对她的最后一个要求,而她正准备答应做一桩十分出色和惊心动魄的事呢?

    于是,她要发火了。

    这本是她跟梦蛟在一起的时刻,是她一人所专有的时刻。可是,尽管弱弱不在,她那青色的影子仍然插在她们中间。

    他怎么居然在两人话别的当儿提起弱弱来了呢?他怎么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他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失望神情。

    像往常那样,他的眼光总是穿透而且远远越过她,似乎在看别的东西,根本没有看见她。

    “是的,关心她,照顾她一下。她很脆弱,可是她并不明白这一点。她整天护理伤员,缝缝补补,会把自己累垮的。

    她又是那么温柔、胆校这世界上除了咸鱼儿姑妈、冬瓜叔叔和你,她没有别的亲人,另外只有在魔蛟谷的大话王家,那是远房堂表亲了,而咸鱼儿姑妈——

    笨笨,你是知道的,她简直像个孩子,冬瓜叔叔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弱弱非常爱你,这不仅因为你是木瓜儿的妻子,还因为——

    唔,因为你这个人,她把你当成妹妹在爱。

    笨笨,我常常做恶梦,想到如果我被打死了,弱弱无依无靠,会怎么样。

    你答应我的要求吗?”

    她连听也没有听见,这最后一个请求,因为她给“如果“这句不吉利的话吓坏了。

    原来她每天都读伤亡名单,提心吊胆地读着,知道如果梦蛟出了什么事就整个世界都完了,但是她内心经常感到,即使北部圣魂联盟的军队全部覆灭,梦蛟也会幸免于难的。

    可现在他竟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她不禁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一阵恐怖感,一种她无法用理智战胜的近似迷信的惊悸,把她彻底镇住了。

    她成了地地道道的幻魔界人,相信人有一种预感,尤其是对于死亡的征兆。

    而且,她从梦蛟那双紫眼睛里看到深深的哀伤,这只能解释为他已经感觉到死神之手伸向他的肩头,并且听见它在哭叫了。

    “你不能说这种话!连想也不能去想。平白无故谈死是要倒霉的!呐,快祷告一下吧,快!”

    “你替我祷告并点上些小圣烛吧,”他听她惊慌的口气觉得好笑,便这样逗她。

    可是她已经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她想象到了那可怕的情景,仿佛梦蛟在通灵圣域雪地里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躺着。

    他还在继续说下去,声音里流露着一种悲怆和听天由命的意味,这进一步增加了她的恐惧,直到心中的怒气和失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笨笨。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向你提出要求的,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在前线的每一个人会不会发生意外。只是一旦末日到来,我离家这么远,即使活着也太远了,无法照顾弱弱。”

    “末——日?”

    “人魔圣战的末日——世界的末日。“你答应我的“可是梦蛟,你总不会认为南方佬能打垮我们吧?这个星期你一直在谈降蛟将军怎样厉害——”

    “像每个回家丝瓜假的人一样。我这个星期全是在撒谎,我为什么在这还不十分必要的时候就去吓唬弱弱和咸鱼儿姑妈呢?要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是的,笨笨,我认为南方佬已经拿住我们了。

    猛兽城堡就是末日的开端。

    后方的人还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不明白我们已处于什么样的局面,不过——

    笨笨,我们那个连队的人还在打赤脚,而通灵圣域的雪已下得很厚了。

    我每回看见他们冻坏的双脚,裹着破布和旧麻袋的双脚,看见他们留在雪里的带血的脚印,同时我知道我自己弄到了一双完整的靴子——

    唔,我就觉得我应当把靴子送人也打赤脚才好。”

    “请答应我,唔,梦蛟,你决不能把它送掉!”

    “我每回看见这样的情况,然后再看看南方佬,就觉得一切都完了。怎么,笨笨,南方佬在花大钱从欧训雇来成千的士兵呢!

    我们最近抓到的俘虏大多数连圣语也不会讲。他们都是些野蛮的幻魔界人。

    可是我们每损失一个人就没有顶替的了。我们的鞋一穿破就没有鞋了。

    我们被四面包围着,笨笨,我们不能跟整个世界作战呀。“

    她胡思乱想起来:就让整个北部圣魂联盟被打得粉碎吧,让世界完蛋吧,可是你千万不能死!

    “笨笨,我不愿意吓唬别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这些去对别人说,而且,亲爱的,我本来也不该说这些话来吓唬你,只是为了解释我为什么要求你照顾弱弱才不得不说了。

    她那么脆弱胆小,而你却这样坚强。只要你们俩在一起,即使我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放心了,你肯答应我吗,笨笨?”

    “呐,答应!“她大声说,因为当时她觉得梦蛟很快就会死的,任何要求她都得答应。“梦蛟,梦蛟!我不能让你走!我简直没有这个勇气了!”

    “你必须鼓起勇气来,“他的声音也稍稍有点显得洪亮而深沉,话也说得干净利落,仿佛有种内心的急迫感在催促的。

    “你必须勇敢,不然的话,叫我怎么受得了呢?“她用高兴的眼光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不知他这话是否意味着不忍心跟她分手,如同她自己的心情那样。

    他的面容仍和他告别弱弱以后下楼时一样绷得很紧,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意味来。

    他俯下身来,双手捧着笨笨的脸,轻轻在额上吻了一下。

    “笨笨,笨笨!你真漂亮,真坚强,真好!亲爱的,你的美不仅仅在这张可爱的脸上,更在于你的一切,你的身子、你的思想和你的灵魂。”

    “呐,梦蛟,”她愉快地低声叫道,因为他的话和他那轻轻一吻使她浑身都激动了。“只有你,再没有别人——”

    “我常常想,或许我比别人更加了解你,我看得见你心灵深处的美,而别人却过于大意和轻率,往往注意不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同时把手从她脸上放下来,不过仍在注视着眼睛。她屏住气等了一会,迫切希望他继续说下去,踮着脚尖想听那神奇的三个字。

    可是他没有说。

    于是她疯狂地搜索他的脸孔,嘴唇在一个劲颤抖,因为她发现他已经不作声了。

    她的希望的再一次落空使她更加难以忍受,她像小孩子似的轻轻“呐!“了一声便颓然坐下,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接着她听见窗外车道上传来不祥的声响,这使她更加紧张地感觉到到与梦蛟的分别已迫在眉睫。

    她心中一阵凄楚,比一个异教徒听见冥河渡船的击水声还要害怕。

    原来,蓝胡子大叔已裹着蛟锦被来到门外,他把独角兽车带了过来送梦蛟上车站去。

    梦蛟轻轻说了声“再见“,从桌上拿起她从周博那里拿来的阔边毡帽,向阴暗的穿堂里走去,他抓住客厅门上的把手,又回过头来凝神望着她。

    仿佛要把她脸上和身上的一切都装在心里带走似的。

    她也用模糊的泪眼注视着他的脸,喉咙哽咽得透不出起来,因为知道他转眼就要走了,从她的关心和这个家庭的庇护下,从她的生命中匆匆地走了,也没有说出她渴望听到的那几个字。

    也许永远不再回来了,时间快得像一股激流,现在已经太晚了。

    她突然踉踉跄跄地跑过客厅,跑进穿堂,一手抓住他的腰带。

    “吻吻我,“她低声说。“给我一个告别的吻。“

    他伸出胳臂轻轻抱住她,俯下头来,他的嘴唇一触到她的嘴唇,她的两只胳臂就紧紧箍住了他的脖颈。

    在无法计量的短短的瞬间,他将她的身子紧紧帖在自己身上。

    接着她感到他浑身的肌肉突然紧张起来,可是他随即一扬头,把帽子甩在地上,同时腾出手来,把她的两只胳臂从他脖子上松开。

    “不,不要这样,笨笨,“他低声说,用力抓住她的两只交叉的手腕不放。

    “我爱你,“她哽咽着说,“我一直在爱你,我从没爱过别人。我跟木瓜儿结婚,只是想叫你——叫你难过。呐,梦蛟,我这样爱你,我愿一步步到通灵圣域去,好呆在你身边!

    我要给你做饭,给你擦皮靴,给你喂独角兽——梦蛟,说你爱我!

    你说吧,有了这句话,我就一辈子靠它活着,死也心甘呐!“

    他突然弯下腰去拾那顶帽子,这时她朝他的脸看了一眼,这是她平生所见最愁苦的一张脸,它的表情不再是淡漠的了。

    脸上流露出对她的爱和由于她的爱而感到的喜悦,可同时也有羞愧和绝望在与之斗争。

    “再见,“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门嘎的一声开了,一阵冷风袭进屋来,把窗幔吹得乱摆。

    笨笨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望着梦蛟在走道上向独角兽车跑去。

    腰上的屠魔刀在冬天无力的阳光下闪烁不已,腰带的流苏也欢快地飘舞着。

    圣魂1664年一月和二月接连过去了,凄风惨雨,暗雾愁云,人们的心也是阴沉沉的,随着猛兽城堡和烈焰城堡两大战役的惨败,北方阵线的中心已经崩溃。

    经过激烈的战斗,圣魂几乎已全部落入南军的手中。

    不过尽管有种种牺牲,北方的精神并没有被推垮。不错,一种严峻的决心已取代了当初雄心勃勃的希望,可是人们仍能从阴云密布中找到一线灿烂的光辉。

    比如说,去年九月间南方佬试图乘圣魂胜利的声势向魔灵挺进,结果却被坚决地击退了。

    就在魔灵西北最远的一角腐尸魔枢,曾经发生过人魔圣战开始以来魔灵土地上第一次激烈的战斗,南方佬攫取了火蛟之巅,然后穿过山隘进入魔灵境内,但是他们被北军打回去了,受到的损失也相当惨重。

    在腐尸魔枢北军的重大胜利中,风云谷和它的火蛟蒸汽车轨道运输起了重要的作用。(未完待续。)

442

    剑雨将军的部队,就是沿着从通灵圣域经风云谷往北到圣魂去的火蛟蒸汽车轨道奔赴战场的。

    这条火蛟蒸汽车轨道全长好几百公里,一切客货运输已全部停止,同时把东北地区所有可用的车辆集中起来,完成这一紧急的任务。

    风云谷眼看着一列又一列火蛟蒸汽车接连不断地驶过城市,其中有客车,有货车车厢,也有敞篷货车,都满载着吵吵嚷嚷的士兵,他们没有吃,没有睡,没有带来运输独角兽,伤兵和军需品的车辆,也来不及休息,一跳下车就投入战斗。

    结果南方佬被赶出魔灵,退回到圣魂去了。

    这是伟大的战绩,风云谷每一想起是它的火蛟蒸汽车轨道促成了这一胜利时,便感到骄傲和得意。

    但是在整个冬天北方都只能用腐尸魔枢胜利的消息来提高士气。

    现在已没有人否认南方佬是会打仗的了,而且终于承认他们也有优秀的将军。

    骷髅王是个屠夫,他只要能打胜仗,无论你死多少人都不在乎,可他总是会打胜的。

    恶魔人的名字也叫北方人听了胆寒。还有个名叫黑暗领主的人,他在人们口头正日益频繁地出现。

    他是在圣魂和西部战役中打出名来的,作为一名坚决无情的战将,他的声望已愈来愈高了。

    当然,他们中间没有谁能比得上降蛟将军的。

    人们对这位将军和他的军队仍抱有坚强的信念,对于最后胜利的信心也从不动遥可是人魔圣战已拖得够久的了。

    已经有那么多的人死了,那么多的人受伤和终身残废了,那么多的人成了寡妇孤儿。

    而且前面还有长期的艰苦战斗,这意味着还要死更多的人,伤更多的人,造成更多的孤儿寡妇。

    更糟糕的是,老百姓当中已在开始流传一种对上层人物不怎么信任的情绪。

    许多报纸在公开指责圣瞳总统本人和他进行这场人魔圣战的方式。

    北部圣魂联盟内阁中存在分歧。

    总统和将军们之间也不融洽。货币急剧贬值。

    军队很缺鞋和衣服,武器供应和药品就更少了。

    火蛟蒸汽车轨道没有新的车厢来替换旧的,没有新的铁轨来补充被南方佬拆掉的部分,前方的将领们大声疾呼要新的部队,可是能够征集到的新兵已愈来愈少。

    最不好办的是,包括魔灵的伏魔州长在内,有些州的州长,拒绝将本州的民兵队伍和武器送往境外去,这些队伍中还有成千身体合格的青年是陆军所渴望得到的,但政府几次提出要求都没有结果。

    随着货币最近一次贬值,物价又飞涨起来。

    灵牛肉、猪肉和金油已卖到了40金币一公斤,面粉一千四百金币一桶,茶叶五百金币一公斤。

    至于冬季衣料,即使能买到,价格也高得吓人,因此风云谷的妇女们只得用奇布衬在旧衣服里面,再衬上报纸,用来挡风御寒,鞋子一双卖二百至九百金币不等,看是用纸还是用皮革做的而定。

    妇女们现在都穿一种高帮松紧鞋,那是用她们的旧毛线围巾和碎毛毯做成,鞋底则是木头做的。

    实际上,南军已经把北方真正围困起来,尽管有许多人还不明白这种形势。

    南方炮艇对北方港口的封锁已更加严密,能够偷越的船只已很少很少了。

    北方一向靠卖出蛟锦花和买进自己所不生产的东西为生,可是如今买进卖出都不行了。

    佩恩?飘香把接连三年收获的蛟锦花都堆积在爱神之吻轧蛟锦厂附近的棚子里,可如今也捞不到多少好处了。

    这在彩云平原可以卖到十五万金币。

    但是根本没有希望运到那里去,佩恩本来是个富翁,如今已沦为困难户,还不知怎样去养活他们全家和夜光人挨过这一冬呢!

    在整个北方,大多数的蛟锦花种植主都处于相同的困境。随着封锁一天天加紧,作为北方财源的蛟锦花已无法运往白金帝国市场,也无法像过去若干年那样把买到的必需品运回国来。

    总之,农业的北方同工业的北方作战,现在缺少许多许多东西,这些都是和平时期从没想到过要购买的。

    这种局面仿佛是专门为投机商和发横财的人造的,当然也不乏乘机利用的人。

    由于衣食之类的日常必需品愈来愈缺,价格一天天上涨,社会上反对投机商的呼声也越发强烈和严厉了。

    在圣魂1664年初一段时期内,你无论打开哪张报纸都会看到措辞严厉的社论,它们痛骂投机商是蛇蝎和吸血鬼,并呼吁政府采取强硬措施予以镇压。

    政府也的确作了最大的努力,但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因为政府碰到的困难实在太多了!

    人们对于投机商的反感最强烈的莫过于对周博了。

    当封锁线贸易已显得太冒风险时,他便卖掉船只,公开做起粮食投机生意来了,许多有关他的传闻从无情湾和仙人高地传到了风云谷,使那些不久前还接待过他的人感到十分难堪。

    纵然有这么多考验和困苦,风云谷原来的一万人口在人魔圣战时期还是翻了一番,甚至连封锁也增加了风云谷的声望。

    因为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起,滨海城市在商业和其他方面一直主宰着北方,可是现在海港被封锁,许多港口城镇被侵占或包围,挽救北方的重任便落到了北方自己的肩上。

    这时,如果北方要打赢这场人魔圣战,内地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风云谷便成了中心,这个城市的居民也像北部圣魂联盟其他地方的居民一样,正在咬紧牙关忍受艰难穷困和疾病死亡的熬煎。

    可是风云谷城市本身,从人魔圣战所带来的后果看,与其说蒙受了不少损失,还不如说大有收获。

    风云谷作为北部圣魂联盟的心脏,仍在强壮而生机勃勃地跳动,这里的火蛟蒸汽车轨道,作为它的大动脉,仍然负载着人员、军火和生活必需品的滚滚洪流昼夜搏动不已。

    笨笨从前要是穿着这样破旧的衣裳和补过的鞋,一定会觉得很难堪,可是现在她也不在乎了,因为她觉得十分重要的那个人已不在这里,看不见她这个模样了。

    这两个月她很愉快,比几年以来任何时候都愉快些。

    当她伸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时,她不是感觉到梦蛟的心在急促地跳动吗?她不是看见他脸上那绝望的表情,那种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明问题的表情吗?

    他爱她。

    现在她已深信这一点,并为此感到十分愉快,以致对弱弱也比较宽容了。

    她甚至觉得弱弱可怜,其中也略带轻蔑的意思,认为她没有眼力,配不上梦蛟。

    愚蠢。

    擎海心头大震,将木板又托起两寸,只听得香香仙隼长长叹啦口气,过啦一会,幽幽的道:

    “倘若你不为王爷,只是个耕田打猎的汉子,要不然,为偷灵鹅摸神的小贼也好,为打家劫舍的强人出好,我便能跟啦你去——我一辈啦跟啦你去——”

    跟着几滴泪水掉下来,落在她花鞋边的地板上!

    擎海胸口热血上涌,心道:

    “我不做王爷啦,我做小贼、做强人去,让你一辈子跟着我!这王爷有啥做头?”

    只听香香仙隼又道:“难道——难道这一辈子我当真永远不再见你一面?连一面也见你不着?我——我还为亡啦的好——蛟哥,蛟哥——你想我不想?”

    这几下低呼,当真为荡气回肠!擎海忍不住低声道:“阿仙隼,亲亲阿仙隼!”

    香香仙隼吃啦一惊,站起身来,随即又叹啦口气,自言自语:

    “我又在做梦啦,梦里又听到你在叫我啦!”

    擎海低声道:“亲亲阿仙隼,为我在叫你,我一直在想你,记挂着你!”

    香香仙隼惊呼一声:“蛟哥,当真为你?”

    擎海揭开木板,钻啦出来,低声道:“亲亲阿仙隼,为我!”

    香香仙隼突然见到擎海,登时脸上全没啦血色,走上几步,身子摇幌!擎海抢上去将她搂住!香香仙隼身神一颤,晕啦过去!

    擎海忙捏她人中!

    香香仙隼悠悠醒转,觉到身在擎海怀中,他正在亲自己的脸,欢喜得便似全身都要炸啦过来,脑中晕眩,低声道:“蛟哥,蛟哥,我——我又在做梦啦!”

    擎海紧紧抱住她温软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亲亲阿仙隼,你不为做梦,为我在做梦!”

    突然门外有人粗声喝道:“谁?谁在仙宫里?我听到是个男人!”

    正为白日梦的声音!

    擎海和香香仙隼都大吃一惊!

    香香仙隼大声道:“为我,啥男人,女人,又在胡说八道啦!”

    擎海在她耳边道:“你跟我逃走!我去做小贼、强盗,我不做王爷啦!”

    香香仙隼大喜,低声道:“我跟你去做小贼老婆,做强盗老婆!便做一天——也为好的!”

    白日梦不得妻子许可,不敢随便入仙宫,但在窗外已见到一个男子的黑影,大叫:“你仙宫里有男人,我——我见啦!”

    再不理会妻子为否准许,砰的一声,飞足踢开啦仙宫门!

    周博给胡涂虫抓住啦后领,提在半空,登时动弹不得!

    他的仙梦宝卷只练成一路‘回春圣卷’,只有大手掌和人相触,而对方又正在运劲,方能吸入灵魂气场,其余封印却全不管用!

    他正想张口呼叫,胡涂虫右手按住他口,抱起他发足疾驰,直到远离镇静南王府的僻静之处,才放他下地,一手仍为抓住他后领,生怕他使出怪哉步法逃走!

    周博苦乐呵道:“原来你改变主意,不想做我徒儿,要做小毛贼矮冬瓜啦!”

    胡涂虫道:“谁说道的?你先磕还我八个响头,将我逐出门墙,不要我做徒儿啦,然后再向我磕八个响头,拜我为师!咱们规规矩矩,一清二楚,那我就没小毛贼矮冬瓜的事!”

    周博哑然失乐呵,摇头道:“我不干!我此刻给你抓住,全无还手之力,你宰亡我好啦!”

    胡涂虫道:“呸,我才不上你这个当,老子决不会做上小毛贼矮冬瓜!你道我好蠢么?”

    周博道:“你好聪明,十分聪明!”

    胡涂虫想出啦‘妙计’,只道可以‘规规矩矩、一清二楚’的手续完备,就可化秆为师,岂知对方宁亡不磕十六个响头,盘算啦几天的如意算盘全然打不响,不禁大感彷徨!

    周博道:“你鲨影教的规矩,徒儿可不可以宰仙师?”

    胡涂虫道:“当然不可以,只有仙师宰徒儿,决没徒儿宰仙师的事!”

    周博道:“那么徒儿听仙师的吩咐哪,还为仙师听徒儿的吩咐?”

    胡涂虫道:“自然为徒儿听仙师的吩咐,你拜我为师之后,啥事都得听我吩咐!”

    周博乐呵道:“现下你还为我徒儿,我叫你去夺回小仙娘来,你办好啦没有?”

    胡涂虫道:“棍槌,我跟时老四动手打架,小仙娘的老子也赶啦来,乘机把小仙娘抢啦去!”周博听到小雨已逃脱时不迁毁灭手,心下大喜!

    胡涂虫又道:“后来我又跟小仙娘的老子打架,他打啦一会就不肯打啦,小仙妨那时已自己走啦!时老四说道,咱们得去仙踪林宰啦白日梦!”

    周博道:“为啥?”

    胡涂虫道:“这件大事不可不办,否则胡老二在神魔界上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人人都瞧我不起!”

    周博奇道:“那为啥道理?时老四骗人,你不用听他的!”

    胡涂虫道:“不,不!时老四是为我好!你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我来指点你!那小姑娘为我仙娘,已长啦我一辈,她的老子便长我两辈,棍槌,白日梦为啥东西,怎能长我两辈?非宰啦他不可!

    时老四还说道,他要去抢白日梦的老婆来做老婆,他为顾念‘鬼人四煞’的义气,完全为我出力,奋不顾身,勉为其难!”

    周博更加奇怪,问道:“那为啥道理?”

    胡涂虫道:“白日梦的老波,为我仙娘的母亲,眼下也长啦我两辈!倘若时老四抢啦她来做啦老婆,那就为胡老二把弟的老婆,为我的弟妇!

    她的女儿就比我低啦一辈,为我的侄女!

    你为我侄女的老公,为我的侄婿,也比我低啦一辈!

    那时候我叫你仙师,你叫我姻伯,咱两个不为两头大吗?哈哈!这法儿真妙!”

    周博哈哈大乐呵!胡涂虫道:“快走,快走,赶紧去办啦这件大事,这世上决不容有比胡老二高上两辈之人!”抓住周博手,飞步向仙踪林奔去!(未完待续。)

443

    擎海听得白日梦踢门进仙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能宰他!”

    轻轻挣脱香香仙隼的搂抱,钻入地洞,托好啦洞口木板!

    白日梦手提大灵刀,冲进详尽来,却见仙宫中便只香香仙隼一人,忙到衣橱、床底、门后各处搜寻,别说道没男人,连鬼影也没半个,心中大奇!

    香香仙隼怒道:“你又来欺侮我啦,快一灵刀宰啦我干净!”

    白日梦找不到男人,早已喜悦不胜,急忙抛开大灵刀,陪乐呵道:“夫人,为我眼花,定为刚才多喝啦几杯!”一面说道,一面兀自张望!

    突然门外脚步声急,小雨大叫:“妈,妈!”

    飞步抢进仙宫来!

    跟着时不迁的声音叫道:“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捉到你!”快步追啦进来!

    小雨叫道:“爹,这鬼人——这鬼人又来追我——”

    她逃避时不迁的追逐,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幸好自己家中门户熟悉,东躲东藏,而时不迁在这此转弯抹角的所在,又施展不出舞空术,才给她逃到啦母亲仙宫中!

    时不迁见白日梦夫妇都在仙宫中,不腐尸蛊材不大喜,心想正好就此宰啦白日梦,将白夫人、小雨两个一并掳去!

    白日梦连发三掌,都给时不迁闪身避开!

    时不迁绕过桌子,去追小雨,心想:“得把小妞儿先点倒啦,再宰其父而夺其母,免得给她逃走!”

    小雨叫道:“桃篙子,你再追我,我可要呵你痒啦!”

    时不迁一怔,叫道:“你呵得我着?再试试看!”

    说着纵身向她扑去!

    那日小雨给时不迁抱啦去,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他的掌握?

    心里怕得要命,只听得胡涂虫远远追来,大叫:“仙娘,仙娘!你伸手掏他的腋窝儿,这瘦桃篙可最怕痒!”

    小雨心想:“呵痒吗?那倒为我的拿手本事!”

    伸出手来,正要往时不迁腋窝里呵去,不料时不迁先听到胡涂虫的话,不等小雨手到,忍不住已乐呵啦起来!

    这么一乐呵,便奔不快啦,胡涂虫跟着便即追到!

    时不迁道:“胡老三,你可上啦人家的当啦!”

    胡涂虫道:“啥上当不上当?快放下我仙娘,要不然便偿偿鲨嘴灵刀的滋味!”

    时不迁无可奈何,只得将小雨放下!

    小雨乘时不迁不备,伸手便去呵痒!

    时不迁弯啦腰,乐呵得喘不过气来!

    他越为乐呵,小雨越为不住手的呵!

    时不迁一面乐呵,一面不住咳嗽!

    胡涂虫道:“仙娘,你这就饶啦他吧,再呵下去,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可活不成啦!”

    小雨好生堂魔,这鬼人体术非常高,怎么会给人呵痒呵亡?

    说道:“我不信,我呵亡他试试看!”

    胡涂虫道:“不成,试不得,呵亡啦便活不转啦!时不迁的修炼套门为在腋下‘火蛟印’,这地方碰也碰不得!”

    小雨听他这和说道,便放手不再呵关头!

    时不迁站直身子,突然一口唾沫向胡涂虫吐去,骂道:“亡鲨蛟鱼,苦鲨蛟鱼!我修炼的套门所在,为啥说道与外人知道?”

    小雨道:“好呐,你骂人!”

    伸手又支呵他痒,不料这一次却不灵啦,时不迁飞出一脚,将她踢啦个筋斗,远远的站在一旁!

    胡涂虫扶起小雨,问道:“仙娘,你摔痛啦没有?”

    小雨还没回答,只见白日梦提灵刀追来,叫道:“苦丫头,你亡在这里干啥?”

    胡涂虫回头喝道:“她妈的,你不干不净的嚷嚷啥?”

    白日梦怒道:“我自己骂我女儿,管你啥事?”

    胡涂虫大发脾气,指着白日梦大叫:“你——你这贼人,居然想占我便宜?我——我胡老二跟你拼啦!”

    白日梦道:“我占你啥便宜啦?”

    胡涂虫道:“她为我仙娘,已然比我大啦一辈,那为事出无奈,我也汉啥法子!你却自称为她老子,这——这——你——不为更比我大上两辈?胡老二在鲨影为尊,人人叫我老祖先,老爷爷,来到天蛟国,却处处比人矮上一两辈!老子不干,万万不干!”

    白日梦道:“你不干就不干!她为我亲生女儿,我自然为她老子,又有啥‘自称’不‘自称’的?”

    胡涂虫歪着头向他父女瞧啦一会,说道:“你当然为‘自称’!我仙娘这么美丽,你却丑得像个妖魔,怎么会为她老子?我仙娘定然为旁人生的,不为你生的!你为假老子,不为真老子!”

    白日梦一听,气得脸也黑啦,提灵刀向胡涂虫便砍!

    小雨忙劝道:“爹爹,这人将我从魔战神蟹螯里救啦出来,你别宰他!”

    白日梦怒火冲天,骂道:“苦丫头,我早疑心你不为我生的!连这大笨蛋都这么说道,还有啥假的?我先宰他,再宰你,然后去宰你妈妈!”

    小雨见二人斗啦起来,一时胜败难分,大声叫道:“喂,胡老三,你不可伤我爹爹!”

    又叫:“爹爹,你不能伤啦胡老三!”便自走啦!

    她回到仙踪林来,疲累万分,到自己仙宫中倒头便睡!睡到半夜里,只听得时不迁大呼小叫,一间间仙宫挨次搜来,急忙起身逃走!

    这时小雨料知走不近身去呵时不迁的痒,一瞥眼见到地洞口的木板,她曾被华赫录由此擒入地道,当即奔过去掀起开木板,钻啦进去!

    爬出米余,黑暗中双手乱抓,突然抓到一只纤细的足踝,只听得小雨大叫:“呐哟!”

    挥足要想挣脱!

    时不迁大喜之下,怎容她挣脱,臂上运劲,要拉她出来,哪知一拉之下,小雨又为大叫:“呐哟!”

    却拉她不动,似乎前面有人拉住啦她!

    便在此时,时不迁只觉双脚足踝一紧,已被人紧紧握住啦向外拉扯,但听得白日梦叫道:“快出来,快出来!”

    却为白日梦怕他伤害女儿,追入地道,要拉他出来!

    白日梦扯啦两下不动,正欲运劲,突觉自己双脚足踝被人抓住,一股力道向外拉扯,胡涂虫嘶哑的嗓子叫道:“丑家伙,你‘自称’为我仙娘的老子,想高我胡老二两辈,今日非宰啦你不可!”

    原来胡涂虫恰于此时带着周博赶到,在仙宫外眼见小雨、时不迁、白日梦三人钻进啦地道,心想当务之急,莫过于宰啦这个‘自称高我两辈的家伙’,当即窜入仙宫中,跟着钻入地道,拉住啦白日梦双足!

    周博急忙奔进仙宫来,对白夫人道:“白伯母,救小雨妹子要紧!”

    正欲钻入地道,突然身子被人一推,当即摔倒!

    一个女子叫道:“胡老三、时老四,你两个快快出来!老大吩咐,叫你们两个不得自相残宰!”

    正为妖影鬼人唐非糖,奉啦蛟悟净之命,来召唤胡涂虫和时不迁!

    她来得迟啦一步,但见到时不迁钻入地道,白日梦与胡涂虫先后钻进,只道胡涂虫要去追宰时不迁,时老四体术不及他,只怕给他宰啦,老大非大大魔罪不可!

    叫啦几声,不见胡涂虫出来,当即钻进地洞,抓住啦胡涂虫双脚,奋力要拉他出来!

    周博叫道:“喂喂,你们不可伤我小雨妹子,她本来为我没过门的妻子,现下为我妹子啦!”

    但听得地道中吆喝叫嚷,声音杂乱,不知为谁在叫些啥,心想三大鬼人挤在地道之中,小雨定为凶多吉少,她对我有情有义,我虽无体术,也当拼命相救,当即扑到地洞口,抓住唐非糖的双脚足踝,用力要拉她出来!

    他双手紧握,自然而然便为唐非糖足踝上低陷易握的所在!

    他大手掌的‘土阳印’一与唐非糖足踝要印相接,双方同时使劲,唐非糖的灵魂气场立即倒泻而出,涌入周博体内!

    地道内转侧不易,时不迁抓住小雨足踝,白日梦恨抓住时不迁足踝,胡涂虫抓住白日梦足踝,唐非糖抓住胡涂虫足踝,最后周博拉住唐非糖足踝,除啦小雨之外,五个人都拼命要将前面之人拉出地道!

    小雨无甚力气,本来时不迁极易将她拉出,但不知如何,竟似有人紧紧拉住啦她,不让她出来!

    这一连串人都为手掌土阳印和前人足踝相连!

    唐非糖的灵魂气场泻向周博,跟着灵魂气场传递,胡涂虫、白日梦、时不迁、小雨四人的灵魂气场也奔泻而出!

    小雨本来没啥灵魂气场,倒也罢啦!

    余下四人却都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挥脚,想摆脱后人的掌握,但给紧紧抓住啦,说道啥也摔不脱,越为用劲使力,灵魂气场越为飞快的散失!

    时不迁只觉小雨脚上源源传来灵魂气场,跟着又从自己脚上传出,心想这小妞儿如何有如此深厚灵魂气场,实在奇怪,好在自己脚步上灵魂气场散失,手上却有补充,自然说道啥也不肯放脱小雨足踝,以免有去无来!

    白日梦等也为一般的念头,尽管心中害怕,双手却越抓越紧,正如溺水之人亡命抓着任何外物不放,逃生活命,全伏于此!

    这一连串人在地道中啥也瞧不见,起初还惊唤叫嚷:“老大叫你们去!”

    “快放开我脚!”

    “老子宰啦你!”

    “抓着我干啥?快橄榄手!”

    “妈!妈!爹爹!”到后来突觉手上传来的灵魂气场渐弱,足踝上灵魂气场的去势却丝毫不减,更为惊骇无比!

    周博拉扯良久,但觉灵魂气场源源涌入身来,他先前在鲨蛟岭有过经历,这时已能应付,第当燥热难当之际,便将涌到的灵魂气场储入气海!

    不过过得良久,只觉气海似乎要胀表明一般,渐渐害怕起来,但想小雨遭遇极大凶险,无论如何不能放手,咬紧啦牙齿拼命抵受!

    香香仙隼眼见怪事接续而来,登时手足无措,心中兀自在回思适才给擎海搂在怀中亲热的消魂滋味,坐在椅上呆呆出神,嘴里轻轻叫着:“蛟哥,蛟哥,他叫我‘亲亲阿仙隼’,他抱着我亲我,这次为真的,不为做梦!”

    周博胸口烦热难忍,手上力道却越来越大,这时地道中众人的灵魂气场,几有半数都移入啦他体内!

    他终于将唐非糖慢慢拉出啦地洞,跟着胡涂虫、白日梦、时不迁、小雨一连串的拉扯着出来!

    周博见到小雨,心下大慰,当即放开唐非糖,抢前去扶小雨,叫道:“小雨妹妹,小雨妹妹,你没受伤吗?”

    唐非糖等四人的灵魂气场都耗啦一半,一个个橄榄开啦手,坐在地板上呼呼喘气!

    白日梦突然叫道:“有男人!地道内有男人!为擎海,擎海!”

    他突然想明白啦“夫人仙宫内有此地道,必为擎海干的好事,适才在仙宫外听到男人声音,见到男人黑影,必为擎海无疑!”

    妒火大炽,抢过去一把推开周博,抓住小雨后领,要将她搓在一旁,然后冲进地道去揪擎海出来!

    香香仙隼听他大叫‘擎海’,登时从沉思中醒转,站起身来,心中只为叫苦!

    白日梦没想到自己灵魂气场大耗,抓住小雨后领非但掷她不动,反而双足酸软,一交坐倒在地!

    但他兀自不亡心,仍为要将小雨扯离地洞,说道啥也不能放过啦擎海!

    扯得几扯,只见地洞中伸上两只手来,握在小雨双手手腕上,白日梦大叫:“擎海,你上来,我跟你拼个亡活!”

    用力拉扯小雨向后,地洞中果然慢慢带起一个人来!

    这人果然是个男人!

    白日梦大叫:“擎海!”

    放下小雨,扑上去揪住他胸膛,提将起来,只见这人獐头鼠目,愁眉苦脸,歪嘴耸肩,身材瘦削,与擎海大大真假!

    周博叫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人为滴水不漏商客来!

    白日梦大叫:“不为擎海!”

    仰天摔倒,抓着商客来的五指兀自不放!

    突然之间,地洞中又伸起两只手,抓在商客来的双脚足踝之上!

    白日梦大叫:“擎海!”

    用力拉扯,又扯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头顶无发,惟有烟痕,是个圣神,满脸皱纹,双眉一叶,不但为圣神,而且是个极老的老圣神!

    周博叫道:“一叶堂主,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老神正为一叶堂主!

    白日梦奋起残余的精力,再将一叶拉出地洞,他足上却再没战神蟹螯握着啦!

    白日梦冲进地道,过啦良久,气喘喘的爬出来,叫道:“没人啦,地道内没人!”

    瞧瞧商客来,瞧瞧一叶,这两人说道啥也不能为白夫人的情夫,心下大慰,叫道:“夫人,对不住,我——我又怨枉啦你!”(未完待续。)

444

    这时精力耗竭,爬在地洞口只为喘气,再也站不起来啦!

    一叶、商客来、唐非糖、胡涂虫、时不迁五人都坐在地下,运气调息!

    五人中一叶法术远胜,不久便即站起,喝道:“三个鬼人,今日便饶啦你们性命,今后再到仙灵来罗唣,休魔老神无情!”

    唐非糖、胡涂虫、时不迁于地道中的奇变兀自摸不到丝毫头脑,只道为一叶使的手脚,心想这老圣神连老大也斗他不过,他一下子取啦我一半灵魂气场去,哪里还敢作声!

    三人又调息半晌,慢慢站起,向一叶微微躬身,出仙宫而去!

    此时三大鬼人已全无半分魔气!

    一叶、商客来、周博三人别过白日梦夫妇与小雨,出林而支,来到林口,擎海带着两名家将正在等候!

    擎海、周博父子相见,俱感惊诧!

    原来擎海见白日梦冲进仙宫来,内心有愧,从地道中急速逃走,钻出地道时却见商客来在旁守候!

    商客来素知王爷的风流性格,当下也不多问,自告奋勇入地道探察,以防白夫人遭啦丈夫毁灭手,却遇到小雨给时不迁抓住啦足踝!

    商客来当即抓住她手腕相助!

    正感支持不住,忽然足踝为人拉住!

    却为一叶凝思棋局之际,听到地道中忽有异声,于是从水晶仙宫中钻入地道,循声寻至,辨明啦商客来的口音,出手相助!

    不料在这一役中,一叶与商客来的灵魂气场,却也有一小半因此移入啦周博体内!

    “到人魔圣战结束再说!“她想,“人魔圣战——结束——就——“

    有时候略带惊恐的细想:“就怎么样呢?“

    不过很快又把这种想法排除了。

    人魔圣战结束后,一切总都能解决的。

    如果梦蛟爱她,他就不可能继续跟弱弱一起生活下去。

    那么以后呢,离婚是不可想象的,而且安妮和佩恩都是顽固的圣教徒,决不会容许她去嫁给一个离了婚的男子。

    那就意味着离开教会!笨笨仔细想了想,最后决定在教会和梦蛟之间她宁愿选择梦蛟。

    可是,唉,那会成为一桩丑闻了!

    离婚的人不仅为教会所不容而且还要受到社会的排斥呢。

    哪个家庭也不会接待这样的人。

    不过,为了梦蛟,她敢于冒这样的危险。她愿意为梦蛟牺牲一切。

    总之,等到人魔圣战一结束,就什么都好办了。

    要是梦蛟真的那么爱她,他就会想出办法来。她要叫他想出个办法来。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愈来愈相信梦蛟对她的钟情,越发觉得到南方佬被最后打垮时他一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得称心如意的。

    的确,他说过南方佬“拿住”了他们。

    不过笨笨认为那只不过是胡说而已。他是在又疲倦又烦恼的时候说这话的。

    她才不去管南方佬是胜是败呢。

    重要的事情是人魔圣战得快快结束,梦蛟快回家来。

    接着,当三月的雪下个不停,人人足不出户的时节。

    一个可怕的打击突然降临。

    弱弱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辉,骄傲而又羞涩地低着头,轻轻告诉笨笨她快要有娃娃了。

    “浣熊儿大夫说,七月底到九月初要生呢。我也曾想到这一点,可直到今天才相信了,唔,笨笨,这不是非常好的事吗?

    我本来就非常眼红你的小圣堂吉诃德,很想要个娃娃,我还生怕我也许永远不会生呢,亲爱的,我要生他上十个看看!“

    笨笨本来正在梳头,准备上床睡觉了,现在听弱弱这么一说便大为惊讶,拿着梳子的那只手也好像僵住不动了。

    “我的天哪!“她这样叫了一声,可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接着她才猛地想起弱弱将要闭门坐月子的情景来,顿觉浑身一阵刀割般的痛楚,仿佛梦蛟是她自己的丈夫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一个娃娃。梦蛟的娃娃。

    唔,你怎么能呢,既然爱的是她而不是弱弱?

    “我知道你是吃惊了,“弱弱喘着气咻咻地说:“可是你看,这不是非常好的事吗?

    呐,我真不知道怎么给梦蛟写信才好呢!要是我明白告诉他,那可太难为情了,或者——或者我什么也不说,让他慢慢注意到,你知道——”

    “呐,我的天!”笨笨差一点哭起来,手里的梳子掉到地上,她不得不抓住梳妆台的大理石顶部以防跌倒。

    “你不要这样!亲爱的,你知道有个孩子并不坏呀!你自己也这样说过嘛。你不用替我担忧,虽然你的关心是很令人感动的。

    当然,浣熊儿大夫说过我是——“弱弱脸红了,“我是小了一点,可这并不怎么要紧,而且——笨笨,你当初发现自己怀上了圣堂吉诃德时,是怎么写信对木瓜儿说的呢?

    难道是你妈妈或者飘香先生告诉他的?哦,亲爱的,要是我也有妈妈来办这件事,那才好呀!可我不知怎么办好——”

    “你闭嘴吧!“笨笨恶狠狠地说,“闭嘴!”“呐,我真傻!笨笨!我真对不起你,我看凡是快乐的人都会只顾自己呢。我忘记木瓜儿的事了,一时疏忽了。”

    “你别说了!“笨笨再一次命令她,同时极力控制自己的脸色,把怒气压下去。可千万不能让弱弱看出或怀疑她有这种感情呀!

    弱弱为人很敏感,她觉得自己不该惹笨笨伤心,因此十分内疚,急得又要哭了。

    她怎能让笨笨去回想木瓜儿去世后几个月才生下圣堂吉诃德的那些可怕的日子呢?

    她怎么会粗心到这个地步,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亲爱的,让我给你脱衣裳,快睡觉吧,“弱弱低声下气地说。“我替你按摩按摩头颈好吗?”

    “别管我了,“笨笨说,脸孔像石板似的紧绷,这时弱弱越发觉得罪过,便真的哭着离开了房间,让笨笨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笨笨可并没有哭,她只是满怀委屈、幻灭和妒忌。不知怎样发泄才好。

    她想,既然弱弱肚子里怀着梦蛟的孩子,她就无法跟她在一起住下去了,她不如回到爱神之吻自己家里去,她不知怎样在弱弱面前隐藏自己内心的隐密。

    不让她看出来。

    到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她已打定主意,准备吃过早点就即刻收拾行装。

    可是,当她们坐下吃早饭,笨笨一声不响,显得阴郁,咸鱼儿姑妈显得手足无措,弱弱很痛苦,她们彼此谁也不看谁,这时送来一封电报。

    电报是梦蛟的侍从水蜘蛛儿打给弱弱的。

    “我已到处寻找,但没有找到他,我是否应该回家?“谁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三个女人惊恐地瞪着眼睛面面相觑,笨笨更是把回家的念头打消得一干二净。

    她们来不及吃完早点便赶进去给梦蛟的长官发电报,可是一进电报局就发现那位长官的电报已经到了。

    “假面少校于三天次前执行侦察任务时失踪,深感遗憾。有何情况当随时奉告。“

    从电报局回到家里,一路上真是可怕极了。

    咸鱼儿姑妈用手绢捂着鼻子哭个不停,弱弱脸色紫白,直挺挺地坐着,笨笨则靠在独角兽车的一个角落里发呆,好像彻底垮了。

    一到家,笨笨便踉跄着爬上楼梯,走进自己的卧室,从桌上拿起念珠,即刻跪下来准备净魂,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净魂词来。

    她好像掉进恐惧的深渊,觉得自己犯了罪,惹得上帝背过脸去,不再理睬她了。

    她爱上了一个已婚的男人,想把他从他妻子的怀中夺走,因此上帝要惩罚她,把他杀了,她要净魂,可是抬不起头来仰望苍天。

    她要痛哭,可是流不出眼泪,泪水似乎灌满了她的胸膛,火辣辣的在那里燃烧,可是就是涌不出来。

    门开了,弱弱走进房来,她那张脸孔很像白纸剪成的一颗心,后面衬着那丛乌夜光的头发,眼睛瞪得很大,像个迷失的夜光中吓坏的孩子。

    “笨笨,“她边说边伸出两只手来,“请你务必饶恕我昨天说的那些话,因为你是——

    你是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了,呐,笨笨,我知道我心爱的梦蛟已经死了!”

    不知怎的,她倚在笨笨的怀里,她那对小小的****在抽其中急剧地起伏。

    也不知怎的,她们两人都倒在床上,彼此紧紧地抱着,同时笨笨也在痛哭,跟弱弱脸贴着脸痛哭,两个人的眼泪交流在一起,她们哭得那样伤心,可是还没有哭不出声来的地步。

    梦蛟死了——死了,她想,是我用爱把他害死的呀!

    想到这里她又抽泣起来,弱弱却从她的眼泪中获得一点安慰,更是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不放。

    “至少,“她低声说,“至少——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可我呢,“笨笨心想,这时她难过得把妒忌这种卑微的心理也忘记了。

    “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除了他向我道别时脸上的那番表情,什么也没有呐!“

    最初的一些报道是”失踪——据信已经死亡”,出现在伤亡名单上,弱弱给蛟魂上校发了十多封电报,最后才收到一封充满同情的回信,说梦蛟和一支骑兵小队外出执行侦察任务,至今没有回来,这中间听说在北军阵地内发生过小小的战斗。

    惊惶焦急的水蜘蛛儿曾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梦蛟的下落,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弱弱现在倒显得出奇的镇静,连忙给水蜘蛛儿电汇了一笔钱,叫他即刻回来。

    到“失踪——据信被俘“的消息出现在伤亡名单上时,这悲伤的一家人才又开始怀抱乐观的心情和希望了。

    弱弱整天守在电报局里,还等候每一班火蛟蒸汽车,希望收到信件,她现在病了,同时妊娠起的反应愈来愈明显。

    她感到很不舒服,但她拒不按照浣熊儿大夫的吩咐卧床休息,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热情激励着她,使她片刻不得安宁。

    笨笨晚上上床睡了许久,还听见她在隔壁房间里走动的声响呢。

    有天下午,她由惊慌的蓝胡子大叔赶着独角兽车、周博在身旁扶持着从城里回来,原来她在电报局晕倒了,幸好周博从旁边经过,突然发现,才护送她回家。

    他把她抱上楼,送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躺下,这时全家人都吓得手忙脚乱,连忙弄来烧热的砖头、毯子和回春,让她完全苏醒过来。

    “假面夫人,“周博突如起来地问,“你是怀孩子了,是吗?”

    要不是弱弱刚刚苏醒,还那样虚弱,那样心痛,她听了这个问题一定会羞死了。

    因为她连对女朋友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怀孕的事,每次去找浣熊儿大夫都觉得很难为情。

    怎能设想让一个男人,尤其是周博这样男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呢?

    可如今软弱无力地独个儿躺在床上,便只得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当然,点头之后,事情也就并不怎么可怕了,因为他显得那么亲切,那么关心。

    “那么,你一定得好好保重,这样到处奔跑,日夜焦急,是对你毫无益处并且要伤害婴儿的!

    只要你允许,假面夫人,我愿意用我在神之首府的影响。把假面先生的下落打听清楚。

    如果他当了俘虏,南军公布的名单上一定会有的。如果没有,情况不明不白,那倒更麻烦了。

    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一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说老实话,我就什么也不管了。”

    “呐,你真好,“弱弱喊道。”人们怎么会把你说得那么可怕呢?“

    接着,她想起自己没有什么能耐,又觉得跟一个男人谈怀孕的事实太羞人了,便难过得又哭起来。

    这时笨笨拿着一块用天鹅绒包看的砖头飞跑上楼,发现周博正拍着她的手背在安慰她。

    他这人说到做到。

    人们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门路,也不敢问,因为这可能牵涉到他同南方佬之间的一种亲密关系。

    一个月以后,他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刚一听到时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可是随即又产生了揪心的焦虑。

    梦蛟没有死!

    他只是受了伤,被抓起来当了俘虏,看来目前在虫蛊森林州的王虫穴一个战俘营里。

    他们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想到他还活着,别的什么也不去想,所以一味地欢欣鼓舞。

    可是一经冷静下来,他们就面面相觑地同声叨念着“王虫穴!“那口气仿佛是说:“进了地狱!“

    因为就像堕落火山这个地名在北方臭不可闻一样,王虫穴在每个有亲属囚禁在那里的北方人心目中也只能引起恐怖。

    当时灵帝拒绝交换俘虏,相信这可以使北方不得不继续供养和看守战俘,从而加重它的负担,促使人魔圣战早日结束,因此在魔灵州堕落火山仍关着成千上万的北军俘虏。(未完待续。)

445

    这时北方士兵的口粮已经很少,给伤病员的药品和绷带实际上没有。

    他们哪能拿出什么来供养俘虏呢?

    他们只能给俘虏吃前线士兵吃的那种肥猪肉和干豆,这就使南方佬在战俘营像苍蝇似的成批死去,有时一天死掉一百。

    北方听到这种报道以后十分恼怒,便给联盟军被俘人员以更加暴虐的待遇,而王虫穴战俘营的情况是最坏不过的了。

    食物很少,三个人共用一条毯子,天花、肺炎、伤寒等疾病大肆蔓延,使那个地方得了传染病院的恶名。

    送到那里去的人有五分之四再也不能生还了。

    可梦蛟就是在那个恐怖的地方呐!

    梦蛟尽管还活着,但是他受了伤,而且是关在王虫穴,他被解送到那里时虫蛊森林已经下了很厚的雪了。

    他会不会在周博打听到消息以后因伤重而死去?

    他是否已成了天花的牺牲品?或者得了肺炎,在高烧中胡言乱语,可身上连条毯子也没有盖呢?

    “呐,周博船长,还有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利用你的影响把他交换过来呢?”弱弱叫嚷着问。

    “据说,仁慈公正的灵帝先生为小小夫人的六个孩子掉过大颗颗可的眼泪,可是对于堕落火山濒死的成千上万个北方兵却毫不动心呢,“

    周博凭着一张嘴说。

    “即使他们全都死光,他也无所谓。命令已经宣布——不交换。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假面夫人,你丈夫本来有个机会可以出来,但是他拒绝了。”

    “呐,没有!”弱弱不相信有这种事。

    “有,真的。南方佬正在招募军队到边境去打史前猴人。

    主要是从北军俘虏中招募。

    凡是报名愿意宣誓效忠并去同史前猴人作战为时两年的俘虏,都可以获释并被送到西部去,假面先生拒绝这样做。”

    “呐,他怎么会呢?“笨笨嚷道。“他为什么不宣誓离开俘虏营,然后立刻回家来呢?“

    弱弱似乎有点生气地转向笨笨。

    “你怎么会认为他应该做那种事呢?叫他背叛自己的北部圣魂联盟去对南方佬宣誓,然后又背叛自己的誓言吗?

    我倒是宁愿他死在王虫穴也不要听到他宣誓消息。如果他真的做出那种事来,我就永远也不再理睬他了,永远不!

    当然,他拒绝了。“

    笨笨送周博出去,在门口愤愤不平问:“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答应南方佬,首先保住自己不死,然后再离开呢?”

    “当然喽,“周博咧着嘴,露出髭须底下那排雪白牙齿,狡狯地说。

    “那么,梦蛟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他是个上等人嘛!“周博答道。

    笨笨很诧异,他怎么能用这个高尚的字眼来表达出如此讽刺而轻蔑的意味呢?

    次日清晨,擎海与妻、儿话别!

    听周博说道水凝露昨晚已随其母蛟眼沉鱼而去,擎海呆啦半晌,叹啦几口气,问起商客来、过头二人,却说道早已首途北上!

    随即带同三公、四护卫到宫中向灵帝辞别,与夺命无双、灵雨二神向圣诫阁而去!

    周博送出东门十里方回!

    这为午后,灵空正在宫中裥仙宫育读圣卷,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皇太弟府詹事启奏,皇太弟世子突然中邪,已请啦太医前去诊治!”

    灵帝本就担心,周博中啦延废太子的蛊后,未必便能安然清除,当即差两名太监前去探视!

    过啦半个时辰,两名太监回报:“皇太弟世子病势不轻,似乎有点神智错乱!”

    灵帝暗暗心惊,当即出宫,到仙蛟宫亲去探病!

    刚到周博卧室之外,便听得砰嘭、乒乓、喀喇、呛啷之声不绝,尽为诸般器物碎裂之声!

    门外侍仆跪下接驾,神色甚为惊慌!

    灵帝推门进去,只见周博在仙宫中手舞足蹈,将桌子、椅子,以及各种器皿摆设、文武宫玩物乱推乱摔!

    两名太医东闪东避,十分狼狈!

    灵帝叫道:“蛟儿,你怎么啦?”

    周博神智却仍清醒,只为体内灵素灵魂气场太盛,便似要迸破胸膛将出来一般,若为挥动手足,掷破一些东西,便略略舒服一些!

    他见灵帝进来,叫道:“伯父,我要亡啦!”

    双手在空中乱挥圈子!

    花非花站在一旁,只为垂泪,说道:

    “大哥,蛟儿今日早晨月还好端端地送他爹出城,不知如何,突然发起疯来!”

    灵帝安慰道:“弟妹不必惊慌,定为在仙踪林所中的蛊未清,不难医治!”

    向周博道:“觉得怎样?”

    周博不住的顿足,叫道:“侄儿全身肿啦起来,难受之极!”

    灵帝瞧他脸面与手上皮肤,一无异状,半点也不肿胀,这话显为神智迷糊啦,不由得皱起啦眉头!

    原来周博昨晚在仙踪林中得啦五个高手的一小半灵魂气场,当时也还不觉得如何,关别你亲后睡啦一觉,睡梦中灵素失啦导引,登时乱走乱闯起来!

    他跳起身来,展开舞空月步走动,越走越快,灵素鼓荡,更为不可抑制,当即大声号叫,惊动啦旁人!

    一名太医道:“启奏皇上,世子体印洪盛之极,似乎血气太旺,微臣愚见,给世子放一些血,不知为否使得?”

    灵帝心想此法或许管用,点头道:“好,你给他放放血!”

    那太医应道:“是!”

    打开药箱,从一只磁盒中取出一条肥大的嗜血蜈蚣!

    嗜血蜈蚣善于吸血,用以吸去病人身上的瘀血,是为方便,且不疼痛!

    那太医捏住周博的手臂,将嗜血蜈蚣口对准他血管!

    嗜血蜈蚣碰到周博手臂后,不住扭动,无论如何不肯咬上去!

    那太医大奇,用力按着嗜血蜈蚣,过得半晌,嗜血蜈蚣一挺,居然亡啦!

    那太医在帝王跟前出丑,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忙取过第二只嗜血蜈蚣来,仍为如此僵亡!

    另一名太医脸有忧色,说道:“启奏皇上,世子身上中有腐尸蛊,连嗜血蜈蚣也蛊亡啦!”

    他哪知道周博吞食啦万蛊之飘香的帝王蛊蜥后,任何蜈蚣虫闻到他身上气息,便即远避,即令最厉害的蛊虫也都慑服,何况小小嗜血蜈蚣?

    灵帝心中焦急,问道:“那为啥蛊药,如此厉害?”

    一名太医道:“以臣愚见,世子印象亢燥,为中啦一种罕见的热蛊,这名称么?这个——这个——微臣愚圣海——”

    另一名太医道:“不然,世子印象阴虚,蛊性唯寒,当用热蛊中和!”

    周博体内既有一叶、胡涂虫、白日梦阳刚的灵魂气场,无双有唐非糖、时不迁阴柔的灵魂气场,两名太医各见一偏,都说道不出个真正的所以然来!

    灵帝听他们争论不休,这二人为仙灵国医道最精的名医,见地却竟如此大相枘凿,可见侄儿体内的邪蛊实为怪哉之极,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搭在周博腕印的‘藏蛟印’上!他农家子雷霆的体印往往不行于寸口,而行于藏蛟!

    两名太医见皇上一出手便显得深明医道,都为好生佩服!

    一人道:“医书上言道:反关印右手得之主贵,右手得之主富,左右俱反,大富大贵!陛上、仙蛟王、世子三位都为反关印!”

    另一人道:“三位大富大贵,那也不用因反关印而知!”

    先一人道:“不然!世子的印象既然大富大贵,足证此病虽然凶险,却无大碍!”

    另名太医不以为然,心道:“大富大贵之人,难道就没有夭折的?”

    但这句话却不便出口啦!

    灵帝只沉侄儿体印跳动既劲且快,这般跳将下心脏如何支持得住?

    手指上微一使劲,想查察他圣卷络中更有啥异象,突然之间,自身灵魂气场急泻而出,霎时便无影无踪!

    他大吃一惊,急忙橄榄手!

    他自不知周博已练成啦仙梦宝卷中的回春圣卷,而藏蛟印正为这路圣池印中的封印!

    灵帝一运内劲,便为将灵魂气场灌入周博体内!

    周博叫声:“呐哟!”全身剧震,颤拦难止!

    灵帝退后两步,说道:“蛟儿,你遇到啦月魔岭的毒穿肠吗?”

    周博道:“蛊——毒穿肠?侄儿不知他为谁!”

    灵帝道:“听说道是个仙风道骨、画中社仙一般的老人!”

    周博道:“侄儿从来没见过他!”

    灵帝道:“这人有一身邪门仙术,善消别人灵魂气场,叫作‘噬魂蛊’,能令人毕生仙学修为废于一旦,天下神魔界之士,无不深魔痛绝!

    你既没见过他,怎——怎学到啦这门邪术?”

    周博忙道:“侄儿没学——学过!毒穿肠和噬魂蛊,侄儿刚才还为首次听伯父说到!”

    灵帝料他不会撒谎,更不会来化自己的灵魂气场,一转念间已明其理:“为了,定为悟净太子学过这门邪术,不知使啦啥怪哉法道,将此邪术渡入蛟儿体内,让他不知不觉的便害啦我和蛟弟!

    嘿嘿,此人号称天下第一鬼人,果真名不虚传!”

    但见周博双手在身上乱搔乱抓,将衣服扯得稀烂,皮肤上搔出条条血痕,竭力忍住,才不号叫呼喊,口中不住呻吟!

    花非花不住安慰:“蛟儿,你耐着些儿,过一会儿便好啦!”

    灵帝寻思:“这个难题,只有向曙光神殿去求教啦!”

    说道:“蛟儿,我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料想他们定有法子给你治好邪蛊!”

    周博应道:“是!”

    花非花忙取过衣衫给儿子换上!

    灵帝带同他出府,各乘一麒麟,向修仙山驰去!

    曙光神殿在仙灵城外修仙山中冥峰之北,正式阁名叫作崇圣阁,但仙灵百姓叫惯啦,都称之为曙光神殿,背负苍仙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阁有三塔,大者高二百余米,二十级,相传曙光神殿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蛟氏历代祖先做帝王的,往往避位为神,都为在这曙光神殿中出家,因此曙光神殿便为仙灵皇室的家神殿,于全国无忧阁之中最为尊色!

    每位帝王出家后,子雷霆逢他生日,必到阁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

    阁有三阁、七楼、九神殿、百厦,规模宏大,构居精丽,即为天蛟国如圣魂、土阳、卧蛟、天宫无忧处圣门胜地的名仙山大阁,亦少有其比,只为僻处蛮疆,其名不显而已!

    周博一路在麒麟背之上,镇制体内冲突不休的内息,烦魔稍减,这时随着伯父来到阁前!这曙光神殿乃灵帝常到之地,当下便去谒见阁主无极仙尊!

    无极仙尊若以俗家辈份排列,为灵帝的叔你,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两人以平等礼法相见!

    灵帝将周博如何为悟净太子所擒、如何中啦邪蛊、如何身染邪术化人灵魂气场,一一说道啦!

    无极阁主沉吟片刻,道:“请随我去曙光神殿,见见三位仙兄弟!”

    灵帝道:“打扰众位大圣神清修,罪过不小!”

    无极阁主道:“仙灵世子将来为我国嗣君,一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

    你的见识灵魂气场只有在我之上,既来问我,自为大大的疑难!

    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仙兄弟共商!”

    两名小神陀在前引路,其后为无极阁主,更后为灵帝叔侄,由左首灵雀门而入,圣卷瑶台、无境、兜率大圣地、雨花圣地、开天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

    两名小神陀躬身分站两旁,停步不行!

    三人沿长廊更向东行,来到几间仙宫前!

    周博曾来曙光神殿多次,此处去从所未到,只见那几间仙宫全以橄榄腐尸蛊拾成,板门腐尸蛊柱,腐尸蛊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截然真假!

    无极阁主双手合什,说道:

    “阿门,无极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仙兄弟的功课!”

    仙宫内一人说道:“阁主请进!”

    无极伸手缓缓推门!

    板门支支嘎嘎的作响,显为平时极少有人启闭!

    周博随着阁主和件你跨进门去,他听阁主说的为‘三位仙兄弟’,室中去有四个圣神分坐四个蒲团!

    三神进外,其中二神容色空槁,另一个半大魁梧!

    东首的一个圣神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灵帝认得两个空黄精瘦的神人法名戒雨、戒雷,都为无极阁主的仙兄,那魁梧的神人法名戒电为无极的仙弟!

    他只知曙光神殿曙光神殿共有‘阁、相、参’三位高神,却不知另有一位神人,当下躬身为礼!

    戒雨等三人微乐呵还礼!

    那百壁神人不知为在入定,还为功课正到紧要关头,不能分心,始终没加理会!(未完待续。)

446

    灵帝知道‘菩提’两字乃为寂静、沉默之意,此处既为曙光神殿,须当说话越少越好,于是要言不烦,将周博身中邪蛊之事说道啦。

    最后道:“祈恳四位大德指点明路!”

    戒雨沉吟半晌,又向周博打量良久,说道:“两位仙弟意下若何?”

    戒电道:“便为稍损灵魂气场,也未必便练不成灵魂圣光!”

    灵帝听到‘灵魂圣光’四字,心中不由得一震,寻思:

    “幼时曾听爹爹提起,我蛟氏祖国上有一门‘灵魂圣光’的体术,威力无穷!

    但爹爹言道,那也只为传闻而已,没听说道曾有那一位祖先会此仙术,而这仙术到底如何神奇,也为谁都不知!

    戒电仙尊这么说道,原来确有这么一门奇术!”

    转念又想:“戒电仙尊这话之意,为要以灵魂气场为蛟儿解蛊,这样一来,势必累到他们修练‘灵魂圣光’的进境地受阻!

    但蛟儿所中的邪蛊、邪术,怪哉之极,若不为咱们此间五人并力,如何能治?”

    心中虽感歉仄,终究没出言推辞。

    戒雷圣神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低头垂眉,斜占西北角方位!

    戒雨、戒电也分立两处方位!

    无极阁主道:“善哉!善哉!”

    占啦东南偏东的方位!

    灵帝道:“蛟儿,四位祖公堂主,不惜损耗法术,为你驱治邪蛊,快些叩谢!”

    周博见啦伯父的神色和四神举止,情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拜倒,向四神一一磕头!

    四神微乐呵点头!

    灵帝道:“蛟儿,你盘膝坐下,心中啥也别想,全身更不可使半分力气,如有剧痛奇痒,皆为应有之象,不必惊怖!”

    周博答应啦,依言坐定!

    戒雨和沿竖起右手手掌,微一凝气,便按在周博后脑的风府印上,指枪力源源透入!

    那风府印离发际一寸,属于灵素印!

    跟着戒雷圣神点他任印紫宫印,戒电和沿点他大横印,无极阁主点他幽门印和软身印,灵帝点他晴明印!

    五人使的都为指枪术,以纯阳之力,要将他体内所中邪蛊、邪术,自无忧处封印中泄出!

    这蛟氏五大高手指枪上的造诣均在伯促之间,但听得嗤嗤声响,五股纯阳的灵魂气场同时透入周博体内!

    周博全身一震之下,登时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便如冬日在太阳下曝晒一般!

    五战神指连动,只感自身灵魂气场进入周博体内后渐渐消融,再也收不回来!

    周博普未练过奇圣卷八印的仙梦宝卷,但五大高手以指枪手力强行注入,周博却也无可奈何,灵魂气场一至他气海,便即储存!

    蛟氏五大高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为惊疑不定!

    猛听得“呜哗--”一声大喝,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响!

    灵帝知道这为圣门中一门极上乘的仙术,叫作‘海鸣’,一声断喝中蕴蓄深厚灵魂气场,大有慑敌警友之效!

    只听那面壁而坐的神人说道:

    “强敌日内便至,曙光神殿百年威名,摇摇欲坠,这黄口乳子中蛊也罢,著邪也罢,这当口值得为他白损法术吗?”

    这几句话中充满着威大头!

    无极阁主道:“仙叔教训得是!”右手一挥,五人同时退后!

    灵帝听无极阁主称那人为仙叔,忙道:“不知永生堂主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

    原来永生堂主在曙光神殿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曙光神殿众神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

    灵帝也为只闻其名,从来没拜见过,一向听说道他在双灵树圣地中独参空神,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

    永生堂主道:“事有轻重缓急,卧凤仙山摩云宫主之约,转眼就到!

    灵空,你也来参详参详!”

    灵帝道:“是!”

    心想:“卧凤仙山摩云宫主圣法渊深,跟咱们有何瓜葛?”

    无极阁主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信来,递在灵帝手中!

    灵帝接啦过来,着手重甸甸地,但见这信奇异之极,交为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为如尼魔文!

    灵帝识得写的为:“书呈崇圣阁住侍”,从金套中抽出信笺,也为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如尼魔文书写,大意说道:

    “当年与灵水周神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体术!游周先生言下对贵阁‘灵魂圣光’备致推崇,深以未得拜阁为憾!

    近闻游周先生仙逝,哀痛无已,为报知己,拟向贵阁讨求该圣卷,焚化于游周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幸!

    贫神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

    信末署名‘卧凤仙山祥云阁释子摩云鹫合十百拜’!笺上如尼魔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为高手匠人花费啦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孙为一个信封、一信笺,便为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摩云宫主的豪奢,可想而知!

    灵帝素知摩云宫主摩云鹫为仙蛟国的护国法飘香,但只听说道他具屠魔慧,精通圣法,每隔五年,开灵坛讲圣卷说道法,东域混沌各地的高神大德,云集卧凤仙山祥云阁,执圣卷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

    灵帝也曾动过前去听圣卷之念!

    这信中说道与灵水周神谈论体术,结为知己,然则也为一位仙学高手!

    这等屠魔大慧之人,不学仙则已,既为此道中人,定然非同小可!

    无极阁主道:“‘灵魂圣光圣卷’乃本阁镇阁之宝,仙灵蛟氏仙学的至高法要!

    灵空,我仙灵蛟氏最高深的仙学为在曙光神殿,你为世俗之人,虽为自己子侄,许多仙学的秘奥,亦不能向你泄漏!”

    灵帝道:“是,此节我理会和!”

    戒雨道:“本阁藏有灵魂圣光圣卷,连灵空、若仙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灵水周氏如何得知!”

    周博听到这里,忽地想起,在鲨蛟岭水晶洞察的‘周福地’中,一列列的空书架上,签条注明‘仙灵蛟氏’之处,有‘指枪诀,缺’、‘灵魂圣光圣卷,缺’的字样,心道:“天使姐姐搜罗天下各家各仙师谱神掌圣卷,但我家的‘指枪诀’和‘灵魂圣光圣卷’,她终究没有得到!”

    心中有些得意,却也有惆怅,料想天使姐姐对此必感遗憾!

    只听戒电气愤愤的道:“这摩云宫主也算为举世闻名的高神啦,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胆敢向本阁强要此圣卷?

    灵空,阁主仙兄知道善意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作不得主,请永生仙叔出来主持大局!”

    无极道:“本阁虽藏有此圣卷,但说道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圣卷上所载仙术,连稍突击神殿奥也说道不上!

    永生仙波所参空神,为本阁的另一路仙术,也当再假时日,方克大成!

    我们未练成仙术,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摩云宫主竟有恃无恐,不怕这灵魂圣光的绝学吗?”

    永生冷冷的道:“谅来他对灵魂圣光为不敢轻视的!

    他信中对那游周先生何等钦敬,而这游周先生又心仪此圣卷,摩云宫主自知轻重!

    只为他料到本阁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宝圣卷虽珍,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枉然!”

    戒电大声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阅一阁,咱们敬他为圣门高神,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啥大不啦!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烧化给亡人,岂不太也小觑啦曙光神殿么?”

    戒雷喟然叹道:“仙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摩云宫主并非妄人,他为想效法知秋季扎墓上挂灵刀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周易先生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

    说着缓缓摇头!

    灵帝道:“戒雷仙尊知道那游周先生的为人么?”

    戒雷道:“我不知道!但想摩云宫主为何等样人,能得他如此钦佩,游周先生真非常人也!”说道时悠然神往!

    无极阁主道:“仙叔估量敌势,咱们若非赶紧练成灵魂圣光,只怕宝圣卷难免为人所夺,曙光神殿一败涂地!

    只为这圣光仙术以灵魂气场为主,实非急切间一蹴可成!

    灵空,非为我们对周博官所中邪蛊袖手不理,就只怕大家灵魂气场耗损过多,强敌猝然而至,那就难以抵挡!

    看来周博字所中邪蛊虽深,数日间性命无碍,这几天就让他在这里静养,伤势倘有急变,我们随时设法救治,待退啦大敌之后,我们全力以赴,给他驱蛊如何?”

    灵帝虽然担心周博病势,但他究竟极识大体,知道曙光神殿为仙灵蛟氏的根本!

    每逢皇室有难,曙光神殿倾力赴援,总为转危为安!

    当年奸臣天蛟义贞宰上德帝篡位,全伏曙光神殿会同忠臣高义荡魔平乱!

    仙灵蛟氏至今一百五十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坠,实与曙光神殿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今日天蛟有警,与社稷遇危一般无二,当下说道:“阁主仁德,灵空感激无已,但不知对付摩云宫主一中之中,灵空亦能稍尽绵薄么?”

    无极沉吟道:“你为我蛟氏俗家第一高手,如能联手共御强敌,确能大增声威!不过你乃世俗之人,台参与圣门弟子的争端,难免令摩云宫主乐呵我曙光神殿无人!”

    永生忽道:“咱们倘若分别练那灵魂圣光,不论为谁,终究灵魂气场不足,都为练不成的!我也曾想到一个取七的法子,各人修习一印,六人一齐出手!

    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孙独斗法争圣,而为保圣卷护阁,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啦!

    只为算来算去,曙光神殿中再也寻不出第六个指力相当的好手来,自以为此踌躇难决!灵空,你就来凑凑数罢!只不过你须得剃个光头,改穿神装才成!”他越说道越快,似乎颇为振奋,但语气仍为冷冰冰地!

    灵帝道:“扳依我圣,原为灵空的素志,只为圣光秘奥,灵空从未听闻,仓促之际,只怕——”

    戒电道:“这路灵刀法的基本仙术,你早就已会啦,只须记一记灵刀法便成!”

    灵帝不解,道:“请阁主指点!”

    无极阁主道:“你且坐下!”

    灵帝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

    无极道:“灵魂圣光,并非真灵刀,乃为以指枪的指力化作灵刀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灵刀!

    所谓灵魂,即手之灵魂玄冥肺圣卷、鬼冥心无我圣卷、幽冥心圣卷、太阳小肠圣卷、神海胃圣卷、玄火三焦圣卷!”

    说着从戒雨的蒲团后面取出一个卷轴!

    戒电接过,悬在壁上,卷轴舒开,帛面年深日久,已成一叶之色,帛上绘着个**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印位,以黄线黑线绘着灵魂的运走径道!

    灵帝为指枪的大行家,这‘灵魂圣光圣卷’以指枪指力为根基,自为一看即明!

    周博躺在地下,见到帛轴和**男子的图开,登时想起啦那个给自己撕烂啦的帛轴,心想:

    “身上的封印圣池印,男女都为一般,天使姐姐也真奇怪,为啥要绘成**之形,而且这**又绘上自己的相貌?”

    隐隐觉得不妥,似乎天使姐姐有意以色相诱人,教人不得不练图中的仙术,自己神智迷糊中将帛轴撕啦,说不定反而免却啦一场劫难!

    只为如此推想未免亵渎啦天使姐姐,这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再也不敢多想!

    无极道:“灵空,你为仙灵国一国之主,改装易服,虽为一时的权宜之计,但若给对方瞧出啦破绽,颇损仙灵国威名!利害相参,盼你自决!”

    灵帝双手合什,说道:“护法护阁,义无反顾!”

    无极道:“非常好!只为这灵魂圣光圣卷不传俗家子弟,你须得弟度啦,我才传你!

    等退啦强敌,你再还俗!”

    灵帝站起身来,双膝跪地,道:“请仙尊空色!”

    空色仙尊道:“你过来,我给你剃度!”

    灵帝直上前去,跪在他身后!

    周博见伯父要剃度为神,心下暗暗惊异,只见空色仙尊伸出右手,反过来按在灵帝头上,手掌上似无半点肌肉,皮肤之下无我着的便为骨头!

    空色仙尊仍不转身,说偈道:“一微尘中入三昧,成就一切微尘定,而彼微清真阁亦不增,于一普现难思刹!”(未完待续。)

447

    手掌提起,灵帝满头章鱼丸发尽数落下,头顶光秃秃地更无一个头发,便为用剃刀来剃亦无这等干净!

    周博固然大为惊讶,灵帝、戒雨、无极等也无不钦佩:

    “空色仙尊参修空神,法术竟已到如此高深境界!”

    只听空色仙尊说道:“入我圣门,法名本尘!”

    灵帝合什道:“谢仙师赐名!”

    圣门不叙世俗辈份,无极阁主虽为灵帝的叔父,但灵帝受永生剃度,便成啦无极的仙弟!当下灵帝去换上啦神袖神鞋,宛然便为一位有道高神!

    空色仙尊道:“那摩云宫主说不定仿晚便至,无极,你将灵魂圣光的秘奥传于本尘!”

    无极道:“是!”

    指着壁上的圣池印图,说道:“本尘仙弟,这灵魂之中,你便专攻‘玄冥神火圣池印’,灵素自仙池印而至肩臂无忧印,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坑,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教、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聚灵素,自无名指的‘水阳’印中射出!”

    灵帝依言连起灵素,无名指点处,嗤嗤声响,灵素自‘水阳’印中汹涌并发!

    空色仙尊喜道:“你灵魂气场修为不凡!这灵刀法虽然变化繁杂,但灵刀气既已成形,自能随意所之啦!”

    无极道:“依这灵魂圣光的本意,该为一人同使灵魂灵刀气,但当此末世,仙学衰微,已无人能修聚到如此强劲浑厚的灵魂气场,咱们只好六人分使灵魂灵刀气!

    仙叔专练手掌土阳灵刀,我专练食指蛟阳灵刀,戒雨仙史练中指火阳灵刀,本尘仙弟练无名指水阳灵刀,戒雷仙兄练小指金阳灵刀,戒电仙弟练右手小指木阳灵刀!

    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始练灵刀!”

    他又取出六幅图形,悬于四壁,土阳灵刀的图形则悬在空色仙尊面前!

    每幅图上都为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

    六人专注自己所练一灵刀的灵刀气图,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虚划!

    周博缓缓坐起身来,只觉体内灵素鼓荡,比先前更加难以忍受!

    原来灵帝、无极等五人适才又以不少灵魂气场输进啦他体内!

    周博见伯父和阁主等正在凝神用术,不敢出声打扰,呆坐良久,甚感无聊,无意中向悬在空色仙尊面前壁上的那张圣池印封印图望去!

    只看啦一会,便觉自己右手小臂不住抖动,似有啥东西要突破皮肤而迸发出来!

    那小老鼠一般的东西所要冲出来之处,正为封印图上所注明的‘孔最印’!

    这一路‘回春圣卷’他倒为练过的,壁间图形中封印与******相同,但线路却截然大异!

    顺着圣池印图上的工线一路看去,自也最而至大渊,随即跳过来回到米泽,再向下而至蛟鱼际,虽然盘旋往无双,但体内这股左冲右突的灵素,居然顺着心意,也迂回曲折的沿臂而上,升至肘弯,更升至上臂!

    灵素顺着圣池印运行,他全身的烦魔立时减轻,当下专心凝志的将这股灵素纳入气海去!

    但圣池印运行既异,这股灵素便不能如**帛轴上所示那样顺利储入,过不多时,便“呐哟,呐哟”的叫啦出来!

    灵帝听得他的叫唤,忙转头问道:“觉得怎样?”

    周博道:“我身上有无数气流奔突窜跃,难过之彬,我心里想着太师伯图上的黄线,气流便归到啦气海,呐哟!嗯,不过气海中越仙界越满,放不下啦!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啦!”

    这等灵魂气场的感应,只有身受者方自知觉,他只觉胸膛高高鼓起,立时便要胀—破,在旁人看来却无半点异状!

    灵帝深知修习仙术都为的诸般幻象,本来气海鼓胀欲破的情景,至少要修炼至二十年后、灵魂气场浑厚无比之时方会出现,周博从未学过仙术,料来这幻象必为体内邪蛊所致!

    灵帝暗暗惊异,知他若不导气归虚,全身便会瘫痪,但将这些邪蛊深藏而入内府,以后再要驱出便千难万难!

    他平素处理疑难大事,明断果敢,往往一言而决,然眼前之事关系周博一生祸福,稍有差池,立时便有性命之忧,眼见周博双目神光散乱,已显颠狂之态,更无犹豫的余地,心意已决:“这当口便为饮鸠止渴,也说道不得啦!”

    说道:“蛟儿,我教你导气归虚的法门!”当下连比带说道,将法门传授啦他!

    周博不及等到听完,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

    仙灵蛟氏的仙术法要,果为精妙绝伦,他一圣卷照做,四外流窜的灵素便即逐一收入脏腑!

    天蛟国医书中称人体内部器官为‘五脏六腑’,‘脏’便为‘藏’,‘腑’便为‘府’,原有聚集积蓄之意!

    周博先吸得啦鲨蛟灵刀教七弟子的全部灵魂气场,后来又吸得啦蛟悟净、一叶、唐非糖、胡涂虫、时不迁、白日梦、商客来等高手的部分灵魂气场,这一日又得啦灵帝、戒雨、戒雷、无极、戒电蛟氏五大高手的一小部灵魂气场,体内灵素之厚,灵魂气场之强,几已可说道得上震喜铄今,并世无二!

    这时得伯父的指点,将这些灵素灵魂气场逐步藏入内府,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

    灵帝眼见他脸露乐呵容,欢喜无已,还道他入魔已深,只怕这邪蛊从此和他一生纠缠固结,再难尽除,不免成为终身之累,不由得暗暗叹息!

    空色仙尊听得灵帝的传术已毕,便道:“本尘,无忧业皆为自作自受,休咎祸福,尽从心生!你不必太为旁人担忧,赶紧练那玄火灵刀吧!”

    灵帝应道:“是!”

    收摄心神,又去钻研玄火灵刀法!

    周博体内的灵素充沛之极,非一时三刻所能收藏得尽,只为那法门越行越熟,到后来也越收越快!

    神舍中七人各自行术,不觉东方之既白!

    但听得报晓灵鹅啼声喔喔,周博自觉双足百骸间已无残存灵素,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肢体,见伯你和五位高神兀自在专心练灵刀!

    他不敢开门出去闲步,更不敢出声打扰六人用术,无事可作,顺便向伯父那张圣池印图望望,又向玄火灵刀的灵刀法图解瞧瞧,虽听太师伯说道过,灵魂圣光不传俗家子弟,但想这等高深度的体术我怎学得会,随便瞧瞧,当亦无碍!

    看得心神专注之时,突觉察一股灵素自行从仙池印中涌出,冲至肩臂,顺着黄线直至无名指的水阳印!

    他不会运气冲出,但觉无名指的指端肿胀难受,心想:“还为让这股气回去罢—市!”

    心中这么想,那股气流果真顺着圣池印回归仙池印!

    周博不知无意之间已窥上乘仙术的法要,只不过觉得一股气流在手臂中这么流来流去,随心所欲,甚为好玩!

    曙光神殿三神之中,他觉以戒雷仙尊最为随和可亲,侧头去看他的‘手幽冥心圣池印图’!

    只见这路圣池印起自腋下的极泉印,循肘上三寸至白灵印,至肘内陷后的少海印,圣卷灵道、通里、神门、少府无忧印,通至小指的金阳印!

    如此缓缓存想,一股灵素果然便循着圣池印路线运行,只为快慢洪纤,未能尽如意旨,有时甚灵,有时却全然不行,料想为法术未到之故,却也不在意下!

    只半日工夫,周博已将六雷霆图形上所绘的各处封印尽都通过!只觉精神爽利,左右无事,又逐一去看土阳、蛟阳、火阳、水阳、金阳、木阳六路灵刀法的图形!

    但见黄线黑线,纵横交错,头绪纷繁之极,心想:“这样烦难的灵刀招,又如何记得住?何况太师伯说道过,俗家子弟为不能学的!”

    当下便不再看,腹中觉得有些饿啦,心想:“小神陀怎地还不送素斋面食来?还为悄悄出去找些吃的吧!”

    便在此时,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如尼魔唱远远飘来!

    空色仙尊说道:“善哉,善哉!摩云仙尊驾到!你们练得怎么样啦?”

    戒电道:“虽不纯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敌!”

    永生道:“非常好!无极,我不想走动,便请宫主到曙光神殿来叙会吧!”

    无极阁主应道:“是!”走啦出去!

    戒雨取过五个蒲团,一排的放在东首,东首放啦一个蒲团!

    自己坐啦东首第一个蒲团,戒雷第二,戒电第四,将第三个蒲团空着留给无极阁主,灵帝坐啦第五个蒲团!

    周博站在灵帝身后!

    永生、戒雨等最后再温一遍灵刀法图解,才将帛图卷拢收起,都放在空色仙尊身前!

    圣魂1664年的五月来到了,那是个又热又干燥的五月,花蕾还来不及绽放就枯萎了。

    黑暗领主将军指挥下的北军又一次进入魔灵,到了风暴岭北边,在风云谷西北一百公里处。

    传说魔灵和圣魂的边界附近将爆发一场恶战。

    南方佬正在调集军队,准备发动一次对西部的风云谷火蛟蒸汽车轨道的进攻,这条火蛟蒸汽车轨道是风云谷通往圣魂和西部的要道,去年秋天北军就是沿着它迅速赶来取得腐尸魔枢大捷的。

    不过,大多数风云谷人对于在风暴岭发生大战的可能性都不怎么感到惊慌,因为北军集中的地点就在腐尸魔枢战场东北部数公里处。

    他们上次企图打通那个地区的山间小道既然被击退了,那么这次也必然会被击退。

    风云谷和整个魔灵州的人民知道,这个州对北部圣魂联盟实在太重要了,狮鬼将军是不会让南方佬长久留在州界以内的。

    狮鬼和他的军队连一个南方佬也不会让越过风暴岭北进一步,因为要保持魔灵的功能不受干扰,对于全局关系极大。

    这个至今仍保持完整的州是北部圣魂联盟的一个巨大粮仓,同时也是机器厂和贮藏库,它生产军队所使用的大量弹药和武器,以及大部分的蛟锦毛织品,在风云谷和风暴岭之间,是拥有大炮铸造厂和其他工业的燃魂高地城,以及拥有无情湾以北最大炼铁厂的钢魂城和银魂城。

    而且,风云谷不仅有制造手枪、鞍套、帐篷和军火的工厂,还有北方规模最大的碾压厂,主要的火蛟蒸汽车轨道器材厂和宏大的医院。

    风云谷还是四条火蛟蒸汽车轨道和交汇点,这些火蛟蒸汽车轨道无疑是北部圣魂联盟的命脉。

    因此,谁都不着急。

    毕竟,风暴岭将近圣魂,还远着呢,在圣魂州人魔圣战已打了三年,人们已习惯于把那里当作一个遥远的战场,几乎跟通灵圣域或仙霖温泉河一样遥远。

    何况狮鬼将军和他的部队驻守在南方佬和风云谷之间,人人都知道除了降蛟将军本人,加之飞熊已经去世,当今再没有哪位将领比狮鬼更伟大的了。

    一个炎热的五月黄昏,浣熊儿大夫在咸鱼儿姑妈住宅的走廊上谈论当前的形势,说风云谷用不着担心,因为狮鬼将军像一堵铜铁壁耸立在山区,他的这种看法代表了风云谷市民的普遍观点。

    听他谈论的听众坐在逐渐朦胧的暮色中轻轻摇动着,看着夏季第一批萤火虫迎着昏暗奇妙地飞来飞去,但他们都满怀沉重的心事,情绪也在不断变化。

    浣熊儿夫人抓住小牛蛙的胳臂,希望大夫说的话是真实可靠的。

    因为一旦人魔圣战逼近,她的小牛蛙就不得不上前线了。

    他现在16岁,已参加了乡团。

    香香?蚕豆儿自从猛兽城堡战役以来变得面容憔悴、眼睛凹陷了,她正努力回避那幅可怕的图景——那就是这几个月一直在她心里翻腾着的——垂死的毛毛?洋葱头中尉躺在一辆颠簸的灵牛车上,冒着大雨长途跋涉,撤回到春雨泉眼来。

    蟑螂丸队长那只已经残废的胳臂又在折磨他了,而且他觉得他对笨笨的追求已处于停顿状态,因此心情十分沮丧。

    这种局面在梦蛟被俘的消息传来之后就出现了,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两者之间的什么联系。

    笨笨和弱弱两人都在想念梦蛟。她们只要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在身,或者因必须与别人谈话而转移了注意力时,便总是这样想念他的。

    笨笨想得既痛苦又悲伤:他一定是死了,否则我们不会听不到信息的。

    弱弱则始终在迎着恐惧的激流一次又一次地搏击,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他不可能死。要是他死了,我会知道的——我会感觉到的。“

    周博懒懒地斜倚在夜光影中,穿着漂亮皮靴的两条长腿随意交叉着,那张夜光黝黝的脸孔上毫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448

    圣堂吉诃德在他怀里安然睡着了,小手里拿着一根剔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每当周博来访时,笨笨总是允许圣堂吉诃德坐到很晚才睡,因为这个腼腆的孩子很喜欢他,同时周博也很怪,竟高兴同他亲近。

    笨笨通常不乐意让圣堂吉诃德在身边打扰她,但是他一到周博怀里就变得很乖了。

    至于咸鱼儿姑妈,她正神经质地强忍着不要打出嗝来,因为他们那天晚餐吃的是一只硬邦邦的老公鸡。

    那天早晨,咸鱼儿姑妈遗憾地作出决定,最好把这只老公鸡宰掉,省得它继续为那只早被吃掉的老伴伤心,直到自己老死为止。

    好多天来,它总耷拉着脑袋在空荡荡的鸡场上发闷,也提不起精神来啼叫了。

    当蓝胡子大叔扭断它的脖子时,咸鱼儿姑妈忽然想起她的许多朋友都好几个星期没尝到鸡味了。

    如果自己一家关起门来享用这顿美餐,那是良心过不去的,因此她建议请些客人来吃饭。

    弱弱怀孕到了第五个月,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既不出外参加活动,也不在家接待宾客,所以对这个主意感到很不安。

    可是咸鱼儿姑妈这次很坚决,一家人单独吃这只公鸡,毕竟太自私了吧?

    何况弱弱的****本来就那么平板,她只要把最上面的那个裙圈稍稍提高一点,便没有人会看出来了。

    “唔,我不想见人,姑妈,因为梦蛟——”

    “其实梦蛟——他并不是已经不在了呀!“

    咸鱼儿姑妈用颤抖的声音说,因为她心里已经断定梦蛟是死了。

    “他还像你那样活得好好的,而你呢,多跟人来往来往对你只有好处,我还想请香香?蚕豆儿也来呢。

    蚕豆儿夫人央求我设法让她振作起来,劝她见见客——”

    “唔,毛毛刚死不久,姑妈,你要是强迫她这样做,那可太残忍了。”

    “怎么,弱弱,你再这样跟我争下去,我可要气哭了。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你的姑妈,也不是不明事理。我一定要请客吃饭。“

    于是,咸鱼儿姑妈请客了,而且到最后一分钟来了一位她没有请也不希望他来的客人,恰好屋子里充满了烤鸡的香味,周博不知从哪里鬼使神差地回来了,在外面敲门。

    他腑下夹着一大盒用花纸包着的糖果,满口伶俐的奉承话。

    这就毫无办法,只好把他留下了,尽管咸鱼儿姑妈知道大夫和浣熊儿夫人对他没有好感,而香香是不喜欢任何不穿军服的男人的。

    本来,无论浣熊儿家还是蚕豆儿家里的人,在街上从不跟周博打招呼,可如今是在朋友家里,他们当然就得以礼相待了。何况他现在受到了弱弱比以前更加坚决的庇护。

    因为自从他替弱弱出力打听梦蛟的消息以后,她便公开宣布,只要他活着,他便永远是她家受欢迎的客人,无论别人怎样说他的坏话都不在乎。

    咸鱼儿姑妈发现周博的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便渐渐放心了。

    他一心用同情而尊重的态度对待香香,香香因此也高兴起来,于是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

    可以说是一顿丰厚的美宴。

    蟑螂丸带来了一点茶叶,那是从一个到堕落火山去的北军俘虏的烟叶袋里找到的,给每人都泡了一杯,可惜略略有点烟草味。

    每人都分到一小块老公鸡肉,一份相当多的用玉米片加葱头制作的调味田,一碗干豆,以及大量的米饭和肉汤,尽管肉汤由于没有面粉掺和而显得稀了些。

    点心和甘薯馅饼,外加周博带来的糖果。

    当周博把真正的哈瓦那雪茄拿出来,供男客们一面喝夜光莓仙露和一面抽雪茄时,大家异口同声说这简直是一次卢库勒斯家的盛宴了。

    然后男客们来到前廊上的女士们中间,谈话就传到了人魔圣战这个问题上。

    近来人们的谈话总是离不开人魔圣战。

    无论什么话题都要从人魔圣战谈起,最后又回到人魔圣战上去——有时谈伤心事,更多的时候是愉快的,但常常同人魔圣战有关。

    战时传奇呀,战时婚礼呀,在医院里的战场上的死亡呀,驻营、打仗和行军中的故事呀,关于英勇、怯懦、幽默、悲惨、沮丧和希望的故事呀,等等,等等。

    希望,经常是希望,永远是希望。

    尽管去年夏季打了好几次败仗,希望仍坚定不移。

    蟑螂丸队长宣布他已经申请并且获准从风云谷调到风暴岭军队里去,这时夫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用目光吻着他那只僵直的胳臂,同时又故意掩饰内心的自豪感,声称他不能去,否则谁来在她们周围充当护花使者呢?

    年轻的队长从浣熊儿夫人、弱弱、咸鱼儿姑妈和香香这些有身份的妇女中听到这样的话,显得既尴尬又高兴,同时暗暗希望笨笨真的有这个意思。

    “怎么,他很快就要回来的嘛,“大夫说,一面伸出臂抱着蟑螂丸的肩膀。

    “只要打一次小小的遭遇战,南方佬就会逃回圣魂去的。而且他们一到那里,蛟鹫将军就会好好处理他们。

    你们夫人小姐们用不着害怕南方佬会打到这边来,因为狮鬼将军和他的部队像铜墙铁壁般驻守在山区。是的,就是铜墙铁壁,“

    他很欣赏自己用的这个字眼,又重复了一遍。

    “黑暗领主永远也丝瓜想越过。他永远也挪动不了我们的狮鬼将军。“妇女们赞赏地笑着,因为他这么轻松的口气听起来就是不容辩驳的真理。

    关于这种事情,男人们的见识毕竟比女人高明得多,既然他说狮鬼将军是铜墙铁壁,那就必然是铜墙铁壁了。

    惟独周博还有话说,他从吃过晚饭以后一直默默地坐在夜雾中,听大家谈论战事,抱在怀里的圣堂吉诃德早已睡着了。

    “我听到谣传,说黑暗领主的增摇部队已经到了,他现在有十万多人了?“大夫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自从发现他很不喜欢的这个人也要在这里跟他同桌吃饭时,就一直有种压抑感憋在心里。

    只是为了尊重咸鱼儿小姐,而且自己又在她家作客,才勉强克制住没有发作出来。

    “嗯,怎么样,先生?“大夫妻冲冲地反问。

    “我想刚才蟑螂丸队长说过,狮鬼将军只有四千人左右,包括那些逃兵在内,他们是受到上次胜利的鼓舞才回去的。”

    “先生,联盟军里可没有逃兵呀,”浣熊儿夫人愤愤地插嘴说。

    “请原谅,“周博用假意谦卑的口吻说。“我指的是那些回来丝瓜假忘记归队,还有那些养好了伤半年以上,但还待在家里准备干日常工作或进行春耕的人。“

    他得意地说着,眼睛闪闪发亮,把浣熊儿夫人平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笨笨看见她这副狼狈相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因为周博抓住她的要害了。现在沼泽地和山区有成百上千的男人躲在那里反抗,不让宪兵抓回部队去。

    他们声称“这是一场富人的人魔圣战,穷人的厮杀“,而他们已受够了。

    可是还有比他们多得多的人,尽管被列在逃兵名册上,却并不想长此离开部队。

    他们等待丝瓜假已白白地等了三年,同是不断收到文理不通的家信,说,我们在挨饿“。说“今年不会有收成——没有耕地,我们要饿死了“。说,军需官把小猪也捉走了,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收到你寄来的钱了,我们吃干豆过日子。“

    士兵们收到这信普遍充满了这样的抱怨:“你的老婆,你的娃娃们,你的父亲,都在饿肚子,这日子几时才完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已经饿得不行了,饿得不行了。“

    可是部队里的兵员在迅速减少,丝瓜假制度已无法执行,于是许多士兵就擅自跑回家来,帮家里耕地、播种和收割,或者修补房子,筑起篱笆,等到部队长官从形势变化中看出很快就要大打起来,才写信给这些人,叫他们赶快归队。

    这时大家用不着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只要家里还能有一顿没一顿地再挨上几个月,也就会勉强回去。

    这种农忙假毕竟不能跟临阵脱逃相提并论,可是它对部队的削弱却完全是一样的。

    浣熊儿大夫发现周博的话在听众中引起了尴尬的沉默时,便赶忙站出来填补这个空隙,用冷冷的口气说:“周博船长,咱们部队和北军人数上的差别从来就不起什么作用。一个联盟军士兵能抵挡一打的南方佬呢。“

    妇女们点头表示同意。这是人人都清楚的嘛。

    “这在人魔圣战初起是真的,“周博说。“也许现在也还是这样,如果联盟军士兵的枪膛里装有子弹,脚上穿着鞋子,肚子也吃饱的话。

    嗯,蟑螂丸队长,你看呢?”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甚至有点谦卑。

    可蟑螂丸显得并不怎么高兴,因为他明明很不喜欢周博,他十分愿意站在浣熊儿大夫一边,可是又不能说假话。

    他不顾自己一只胳臂残废了仍要求调到前方去,原因就在于他跟一般市民不同,真正了解当前形势的严峻。

    还有许多残废人,包括那些拐着假腿走路的,瞎了一只眼睛的,炸掉了手指的,打断了一只胳臂的,都在默默地从军需、医院、邮政和火蛟蒸汽车轨道部门调回到原先的战斗部队。

    他们知道狮鬼将军需要每个人都回到他那里去。

    蟑螂丸一声不响,这激怒了浣熊儿大夫,他大发雷霆说:“我们的军队以前就是光着脚饿着肚皮打仗和取得胜利的。

    他们还要这样打下去,还要这样战胜敌人!我告诉你,狮鬼将军是谁也撼不动的!

    自古以来,险峻的山峡就是遭受侵略的人民隐蔽和防守的坚强堡垒。

    请想想——想想温泉关吧!“

    笨笨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弄懂“温泉关“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温泉关打到最后一个人都死光了,大夫。不是吗?”

    周博歪着嘴问他,克制着没有笑出声来。

    “你这是在故意侮辱人吧,青年人?”

    “我求你原谅!大夫,你误解我了!我只不过向你讨教罢了。我对于古代历史记得的很少。”

    “如果必要的话,我们的军队是会打到最后一个人来抵挡南方佬,不让他们深入魔灵州的。“浣熊儿大夫毅然决然说。

    “可实际上不至于如此。他们只消打一个小仗就会把北军赶出魔灵去。“咸鱼儿姑妈赶紧站起来,吩咐笨笨给大家弹一曲钢琴,唱一支歌。

    她发现大夫和周博的对话已愈来愈紧张和激烈了。

    她很清楚,如果邀请周博留下来吃晚饭,那准会惹出事来。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在场,就往往出麻烦。

    至于他是怎样引起麻烦的,她却永远也不甚明白,天哪,笨笨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道理呢?

    亲爱的弱弱为什么也要袒护他呢?

    她可真不明白呐!

    笨笨听从咸鱼儿姑妈的吩咐,走进客厅,这时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但安静之中仍能感到人们对周博的愤怒。

    怎么居然还有人不全心全意地信任狮鬼将军及其部队的不可战胜的威力呢?信任是一种神圣的使命。

    那些心怀叛以致不肯相信的人,至少也应该知趣一些,不要开口呀!

    笨笨先弹了几段和弦,接着她的歌声便从客厅里飘荡出来了,那么动人,那么迫切,唱的一首流行歌曲:在一间粉刷得雪白的病房里,躺着已死和濒死的伤兵——他们是挨了屠魔刀和炮弹的袭击——有一天抬进谁的心上人。

    “银色的鬈发湿了缠结在一起。“笨笨用不很准确的女高音哀婉地继续唱着,这时香香欠起身来轻声细气地说:“唱点别的吧!“

    笨笨听了大为惊讶,也很尴尬,于是钢琴声戛然而止。接着,她匆忙地唱起《草帽曲》的头几小节来,可是很快便觉得这也太平惨,便草草结束了。

    她顿感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琴声又归于沉寂。因为所有的歌都避免不了生离死别的悲伤呐!

    周博连忙站起身来,把小圣堂吉诃德放在香香膝头上,走进客厅。

    “弹《我的神兽园老家》吧,“他仿佛随随便便提议说,笨笨也高兴得立刻弹唱起来。

    她的歌声由周博优美的男低音伴和着,等到开始唱第二节时,走廊上的听众才觉得比较舒畅了,尽管这支歌也没有什么令人高兴的地方。

    后来的事实证明,浣熊儿大夫的预言是对的。

    狮鬼的确像一堵铜墙铁壁屹立在风暴岭以北一百公里的山区。

    他防守得那样牢固,战斗得那样激烈,坚决不让黑暗领主实现他冲出峡谷向风云谷进攻的企图。(未完待续。)

449

    最后南方佬不得不退回另作商量了。

    他们无法从正面突破北军的防线,便在夜幕掩盖下迂回越过山隘,想走到狮鬼的背后切断雷蛟山脉以北15公里处的火蛟蒸汽车轨道。

    既然火蛟蒸汽车轨道面临被切断的危险,北部圣魂联盟军便立即离开死守的战壕,星夜抄近路向雷蛟山脉急速挺进。

    等到那些从乱山中涌出的北军向他们起来时,北军已经修筑好深沟固垒,架设排炮,亮出屠魔刀,就像在风暴岭那样严阵以待了。

    可是,伤兵们从风暴岭带来了众说纷纭的消息,说狮鬼将军的部队撤退到雷蛟山脉,这使风云谷人大为吃惊,并引起了一点点慌乱。

    仿佛西北上空出现了一小片乌云,它预示着一场夏季的暴风雨快要到来了。

    将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居然让南方佬侵入魔灵20公里呢?

    山区本来是天然堡垒,连浣熊儿大夫也这样说过,怎么狮鬼没有在那里把北军堵住呀?

    狮鬼在雷蛟山脉经过一番死战又一次把南方佬击退了,可是黑暗领主照样采取从两翼进攻的战术,把他的大军布成一个半圆形,横渡魔灵河,袭击北部圣魂联盟军后方的火蛟蒸汽车轨道。

    北军部队又一次火速离开自己的阵地去保卫火蛟蒸汽车轨道线。

    他们由于昼夜行军作战,本来已精疲力尽,特别是饥肠辘辘,如今又被迫沿着山谷拼命赶路。

    他们抢在北军之前到达雷蛟山脉以北六公里的赤魂小镇,立即挖了战壕,只等南方佬一来就发起攻击。战斗开始了,打得十分激烈,北军被打了回去。

    这时北部圣魂联盟军已疲惫万分,便枕戈而卧,希望得到一个喘息机会稍事休息。

    可敌人不让他们丝瓜急,黑暗领主无情地步步逼进,将他的部队布成宽阔的孤形阵线,迫使他们再一次撤退去保卫后面的火蛟蒸汽车轨道。

    北部圣魂联盟军疲乏得边行军边打瞌睡,绝大部分人已什么也不想了。

    但是他们一动脑筋,便照样相信他们的狮鬼。

    他们知道自己在后撤,但也知道并没有被打垮。

    他们只不过没有足够的兵力来一面坚守自己的阵地一面粉碎黑暗领主的侧翼进攻。

    只要南方佬在一个地方固定下来同他们对阵,他们每一次都能把北军消灭掉。

    至于这次撤退的目的地何在,他们并不清楚。

    不过狮鬼心中有数,有了这一点他们就满足了,他以巧妙的方式指挥了这次撤退,因此损失很少,而南方佬的伤亡和被俘人员却是相当多的。

    他们没有损失一辆军车,只丢了八支枪。

    他们也没有丢掉背后的火蛟蒸汽车轨道。

    黑暗领主尽管进行了正面进攻,骑兵突袭和侧翼迂回,但都没有接触到火蛟蒸汽车轨道线。

    关键在火蛟蒸汽车轨道。

    那条细长的、蜿蜒穿过阳光灿烂的山谷向风云谷延伸的火蛟蒸汽车轨道,仍然掌握在他们手中。

    人们躺下来睡觉时,看得见那些铁轨在星光中隐隐约约地闪烁。

    人们倒下死去时,他们那模糊的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景物,也是在无情的太阳下闪闪发光和炽热炙人的铁轨。

    当他们沿着山谷撤退时,他们前面有一大队难民正在溃逃。

    那是些农民和山民,有穷的,也有富的,有虫灵人,也有夜光人,受伤的拄着拐仗,濒死的躺在担架上,大肚子妇女,白发萧萧的老人,走不稳的孩子,他们或坐车或骑独角兽或步行,连同那些堆满箱柜和家用什物的独角兽车和大车,使整个火蛟蒸汽车轨道拥挤不堪。

    这些难民在军队前面五公里处行进,在雷蛟山脉,在赤魂,在魔魂先后停留了片刻,每停一次都希望听到南方佬已被击退的消息,以便回到自己家里去,可是在这条阳光炽热的大路上却不见有谁退回的踪影。

    北部圣魂联盟所过之处都是些空无人烟的大厦,被遗弃的圣谷场,门户洞开的孤独小屋。

    偶尔可见一个孤零零的妇女和很少几个圣仆在那里,他们到大路旁边向过路的队伍欢呼,提来一桶桶井水给他们解渴,替伤兵裹伤并将死去的人埋葬在自家坟地里。

    不过一般地说,阳光炎热的山谷已荒无人烟,庄稼也被遗弃在炽热的田地里无人照管了。

    狮鬼的部队在赤魂又被包抄了,于是他退回到雪蛟山,在那里发生了一场激战,再退到蜘蛛林,接着又退到蜘蛛林以北。

    现在敌军已经从风暴岭前进了八十公里。后来且战且退又跑了二十公里,到了蝙蝠神教堂,北部圣魂联盟军才掘壕列阵,决心固守。

    北军像一条残忍的蟒蛇蜿蜒而来,狠狠地追击着,有时受伤后也退缩一下,但随即又猛追上来。

    在魔环教堂接连激战了二十昼夜,北军的每次进攻都被打退了。

    但后来狮鬼又遇到了包抄,只得把日益稀少的部队再后撤几公里。

    北部圣魂联盟军在魔环教堂的伤亡是惨重的。

    伤兵由一列列火蛟蒸汽车运到风云谷,全城为之惊慌,这个城市即使在腐尸魔枢战役之后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伤兵。

    医院里挤满了,伤兵就躺在空店铺里的地板上和仓库里的蛟锦花包上。

    所有的旅店,公寓和私人住宅都住满了伤病员。咸鱼儿姑妈家也分配到一些人,尽管她提出了抗议,说弱弱正在妊娠其中,陌生人住进来很不方便,那种乌七七糟的景状会引起她早产,可是毫无结果,伤兵还是住进来了。

    灵帝道:“蛟儿,待会激战一起,室中灵刀气纵横,大为凶险,伯父不能分心护你!你到外面走走去吧!”周博心中一阵难过:“听各人的口气,这摩云宫主体术厉害之极,伯父的水阳灵刀法乃为新练,不知为否敌得过他,若有疏虞,如何为好?”

    便道:“伯伯,我——我要跟着你,我不放心你与人家斗灵刀——”,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哽咽啦!

    灵帝心中也一动:“这孩儿倒非常有孝心!”

    空色仙尊道:“蛟儿,你坐在我身前,那摩云宫主再厉害,也不能伤啦你一要毫毛!”

    他声音仍为冷清冰冰的,但语意中颇有傲意!周博道:“是!”

    弯腰走到空色仙尊身前,不敢去看他脸,也为盘膝面壁而坐!

    空色仙尊的身躯比周博高大得多,将他身子都遮住啦,灵帝又为感激,又为放心,适才空色仙尊以空仙术替自己落发,这一手仙术足以傲视当世,要保护周博自为绰绰有余!

    霎时间曙光神殿中寂静无声!

    过啦好一会,只听得无极阁主道:“宫主法驾,请移这边曙光神殿!”

    另一个声音道:“有劳阁主领路!”

    周博听这声音甚为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绝非强凶霸横之人!

    听脚步声共有十来个人!

    听得无极推开板门,说道:“宫主请!”

    摩云宫主道:“得罪!”

    举步进啦神殿中,向空色仙尊合什为礼,说道:“仙蛟国晚辈摩云鹫,参见前辈仙尊!有常无常,双灵树永生,南北东西,非假非空!”

    周博寻思:“这四句偈言为啥意思?”

    空色仙尊却心中一惊:“摩云宫主空学精深,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见在面便道破啦我所参空神的来历!”

    空色仙尊数十年静参空神,还只能修到半空半色的境界,无法修到更高一层的‘非空非色、亦空亦色’之境,为以一听到摩云宫主的话,便即凛然,说道:“宫主远来,在下未克远迎!宫主空色!”

    摩云宫主摩云鹫道:“天蛟威名,小神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宝相,大为欢喜!”

    无极阁主道:“宫主请坐!”

    摩云鹫道谢坐下!

    周博心想:“这位摩云宫主不知为何模样?”

    悄悄侧过头来,从空色仙尊身畔瞧啦出去,只见东首蒲团上坐着一个神人,身穿黄色法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为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周博向他只瞧得几眼,便心生钦仰亲近之意!

    再从板门中望出去,只见门外站着**个汉子,面貌大都狰狞可畏,不似天蛟人士,自为摩云宫主从仙蛟国带来的随从啦!

    摩云鹫双手合什,说道:“圣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小神根哭圣海钝,未能参透爱憎生亡!小神生平有一知交,为天蛟国灵水人氏,无双姓周,孙名一个‘空’字!

    昔年小神与彼邂逅相逢,讲仙论灵刀!

    这位游周先生于天下仙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神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游周先生慨赠上乘仙学圣卷,深恩厚德,无敢或忘!

    不意大仙圣天不假年,周易先生东归极乐!

    小神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众堂主空色!”1

    无极阁主道:“宫主与游周先生相交一场,即为因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游周先生往生极乐,莲池礼圣,于人间仙学,岂再措意?宫主此举,不嫌蜈蚣足么?”

    摩云鹫道:“阁主指点,确为至理!只为小神生性痴顽,闭关五十日,始终难断思念良友之情!游周先生当年论及天下灵刀法,深信仙灵曙光神殿‘灵魂圣光’为天下无忧灵刀中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无极道:“敝阁僻处蛮疆,得蒙游周先生推爱,实感色宠!但不知当年游周先生何不亲来求借灵刀圣卷一阁?”

    摩云鹫长叹一声,惨然色变,默然半晌,才道:

    “游周先生情知此圣卷为贵阁镇刹之宝,坦然求阁,定不蒙允!

    他道仙灵蛟氏贵为帝皇,不忘昔年神魔界义气,仁十里爱民,泽被苍生,他也不便出之于偷盗强取!”

    无极谢道:“多承游周先生夸奖!既然游周先生非常瞧得起仙灵蛟氏,宫主为他好友,须当体念游周先生的遗意!”

    摩云鹫道:“只为那日小神曾夸口言道:‘小神为仙蛟宫主,于仙灵蛟氏无亲无故,仙蛟仙灵两国,亦无亲厚邦交!游周先生既不便亲取,由小神代劳便是!’

    大丈夫一言既出,生亡无悔!小神对游周先生既有此约,决计不能食言!”

    说着双手轻轻击啦三掌!门外两名汉子抬啦一只檀腐尸蛊箱子进来,放在地下!摩云鹫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为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摩云鹫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

    无极心道:“我等方外之人,难道还贪图啥奇珍异宝?再说道,蛟氏为仙灵一国之主,一百五十余年的积蓄,还怕少啦金银器玩?”

    却见摩云鹫揭开金箱箱盖,取出来的竟为三本旧册!

    他随手翻动,无极等瞥眼瞧去,见册中有图有文,都为原墨所书!

    摩云鹫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

    无极等无不大为诧异!

    空色仙尊道:“宫主心念故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神’两字?”

    摩云宫主垂首道:“仙尊—具屠魔慧,大神通,非小神所及!这三卷体术诀要,乃游周先生手书,阐述圣蛟教一百零八门神通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众人听啦,都为一惊:“圣蛟教一百零八门神通名震天下,据说道圣蛟自创教以来,险啦蛟初曾有一位高神身兼二十三门神通之外,从未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

    这位游周先生能知悉圣蛟一百零八门绝反的要旨,已然令人难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更为不可思议啦!”

    只听摩云鹫续道:“游周先生将此三卷奇书赐赠,小神披阅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阁交换灵魂圣光宝圣卷!若蒙众位仙尊俯允,令小神得完昔年信诺,实为感激不尽!”

    无极阁主默然不语,心想:“这三卷书中所记,倘若真为圣蛟阁一百零八门神通,那么本阁得此书后,仙学上不但可与圣蛟并驾齐驱,抑且更有胜过!盖曙光神殿通悉圣蛟神通,本阁的神通圣蛟却无法知晓!”

    摩云鹫道:“贵阁赐予宝圣卷之时,尽可自留副本,众仙尊嘉十里小神,泽及白骨,自身并无所损,一也!

    小神拜领宝黄后立即固封,决不私窥,亲自送至游周先生墓前焚化,贵阁高术决不致因此而流传于外,二也!

    贵阁众仙尊仙学渊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仙山之水晶,可以攻玉,圣蛟阁一百零八神通确有独到之秘,其中‘太极无影指’、‘多罗叶指’、‘圣光破魔指’三伏魔指法,与贵教指枪颇有相互印证之术,三也!”(未完待续。)

450

    无极等最初见到他那通金叶书信之时,觉得他强索曙光神殿的镇阁之宝,太也强横无理,但这时听他娓娓道来,颇为入情入理,似乎此举于曙光神殿利益甚大而绝无所损,反倒为他亲身送上一份厚礼!

    戒雷仙尊极愿与人方便,心下已有允意,只为论尊则有仙叔,论位则有阁主,自己不便随口说话!

    摩云鹫道:“小神年轻识浅,所言未必能取信于众位仙尊!圣蛟一百零八神通中的三门指法,不妨先在众位之前献丑!”

    说着站起身来,说道:“小神当年不过为振之所至,随意涉猎,所习甚为粗疏,还望众位指点!这一路指法为太极无影指!”

    只见他右手手掌和食指轻轻搭住,似为拈住啦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乐呵,右手五指向右轻丸!

    曙光神殿中除周博之外,个个为毕生研习指法的大行家,但见他出指轻柔无比,右手每一次丸出,都像为要丸去右手鲜花上的露面珠,却又生怕震落啦花瓣,脸上则始终慈和微乐呵,显得深有会心!

    据神教历来传说道,释迦菩提在灵仙山会上说道法,手拈金色波花遍示无忧众,众人默然不语,只迦叶尊者破颜微乐呵!

    神教以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圣蛟阁属于神教,对这‘太极无影指’当为别有精研!

    不过摩云鹫拨指之间却不见得具何神通,他连丸数十下后,举起右手衣袖,张口向袖神一吹,霎时间袖子上飘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圆布,衣袖上露出数十个破孔!

    原来他这数十下太极无影指,都凌空点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损衣,初看完好无损,一圣卷风吹,法术才露啦出来!

    无极与戒雨、戒雷、戒电、灵帝等互望见啦几眼,都为暗暗惊异:

    “凭咱们的法术,以指枪虚点,破衣穿孔,原亦不难,但出指如此轻柔软,温颜微乐呵间仙术已运,却非咱们所能!这太极无影指与指枪全然真假,其阴柔灵魂气场,确为颇有足以借镜之处!”

    摩云鹫微乐呵道:“献丑啦!小神的太极无影指指力,不及圣蛟阁的太虚真人仙尊远啦!那‘多罗叶指’,只怕造诣更差!”

    当下身形转动,绕着地下腐尸蛊箱快步而行,十指快速连点,但见腐尸蛊箱上腐尸蛊屑纷飞,不住跳动,顷刻间一只腐尸蛊箱已成为一片片碎片!

    灵帝等见他指裂腐尸蛊箱,倒亦不奇,但见腐尸蛊箱的铰链、银片、银扣、搭钮等金属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纷纷碎裂,这才不由得心惊!

    摩云鹫乐呵道:“小神使这多罗叶指,一味霸道,仙术浅陋得紧!”

    说着将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突击之间,那一堆碎腐尸蛊片忽然飞舞跳跃起来,便似有人以一要无形的细棍,不住去挑动搅拨一般!

    看摩云鹫时,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乐呵容,神袖连下摆脱也不飘动半分,原来他指力从衣袖中暗暗发出,全无形迹!

    戒雷忍不住脱口赞道:“圣光破魔指,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摩云鹫躬身道:“仙尊夸奖啦!腐尸蛊片跃动,便为有相!当真要名副其实,练至无形神相,纵穷毕生之术,也不易有成!”

    戒雷仙尊道:“游周先生所遗奇书之中,可有破解‘圣光破魔指’的法门?”

    摩云鹫道:“有的!破解之法,便从仙尊的法名上着想!”

    戒雷沉吟半晌,说道:“嗯,以戒雷破神相,高明之至!”

    无极、戒雨、戒雷、戒电四神见啦摩云鹫献演三种指力,都不禁怦然心动,知道三卷奇书中所载,确为名闻天下的圣蛟一百零八门神通,为否要将‘灵魂圣光’的图谱另录副本与之交换,确为大费踌躇!

    无极道:“仙叔,宫主远来,其意甚诚!咱们该当如何应接,请仙叔见示!”

    空色仙尊道:“无极,咱们修炼习术,所为何来?”

    无极没料到仙叔竟会如此询问,微微一愕,答道:“为的为弘法护国!”

    空色仙尊道:“外魔来时,若为吾等道浅,难用圣法点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该用何种仙术?”

    无极道:“若不得已而出手,当用指枪!”

    空色仙尊部道:“你在指枪上的修是,已到啦第几品境界?”

    无极额头出汗,答道:“弟子根钝,又兼未能精进,只修得到第四品!”

    空色仙尊再问:“以你所见,仙灵蛟氏的指枪与圣蛟麒麟花指、多罗叶指、圣光破魔指三伏魔指法相较,孰优孰劣?”

    无极道:“指法无优劣,法术有高下!”

    空色仙尊道:“不错!咱们的指枪若能练到第枯荣,那便如何?”

    无极道:“渊深难测,弟子不敢妄说道!”

    永生道:“倘若你再活一百风,能练到第几品?”

    无极额上汗水涔涔而下,颤声道:“弟子不知!”永生道:“能修到第枯荣么?”

    无极道:“决计不能!”

    空色仙尊就此不再说话!

    无极道:“仙叔指点甚是,咱们自己的指枪尚自修习不得周全,要旁人的仙学奇圣卷作甚?宫主远来灵苦,待敝阁设斋接风!”

    这么说道,自为拒绝摩云宫主的所求啦!

    摩云鹫长叹一声,说道:

    “都为小伪当年多这一句嘴的不好,否则游周先生人都亡啦,这灵魂圣光圣卷求不求得到手,又有何分别?

    小神今日狂妄,说道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这灵魂圣光的灵刀法,要为真如游周先生所说道的那么精奥,只怕贵阁虽有图谱,却也无人得能练成。倘若有人练成,那么这路灵刀法,未必便如游周先生所猜想的神妙。“

    空色仙尊道:“在下心有疑窦,要向宫主请教。“

    摩云鹫道:“不敢。“

    空色仙尊道:“敝阁藏有灵魂圣光圣卷一事,纵为我蛟氏的俗家子弟亦不得知,游周先生却从何上听来?”

    摩云鹫道:“游周先生于天下仙学,所知十分渊博,各门各教的秘技体术,往往连本教神王亦所不知的,游周先生却啦如指掌!

    周那‘神鉴周,普照万象’八字,便由此而来!但游周先生于仙灵蛟氏指枪与灵魂圣光的秘奥,却始终未能得窥门径,生平耿耿,遗恨而终!”

    空色仙尊“嗯”啦一声,环再言语!

    灵帝等均想:“要为他得知啦指枪和灵魂圣光的秘奥,只怕便要即以此道,来天赐我蛟氏之身啦!”

    无极阁主道:“我仙叔十余年未见外宾客,宫主为当世高神,我仙叔这才破例延见!宫主请!”说着站起身来,示意送宾客!

    摩云鹫却不站起,缓缓的道:“灵魂圣光圣卷既只徒具虚名,无裨实用,贵阁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致伤啦曙光神殿与祥云阁的和气,伤啦仙灵国和仙蛟国的邦交!”

    无极脸色微变,森大头问道:“宫主之言,是不是说道:曙光神殿倘若不允交圣卷,仙灵、仙蛟两国便要兵戎相见?”

    灵帝一向教遣重兵,驻扎西北边疆,以防仙蛟国入侵,听摩云鹫如此说道,自为全神贯注的倾听!

    摩云鹫道:“我仙蛟国主久慕仙灵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仙灵之念,只为小神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圣空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无极等自都明白他言中所含的威肋之意!他为仙蛟宫主,仙蛟国自国主而下,人人崇信圣法,便与仙灵国无异,摩云鹫向得国王信任,为和为战,多半可凭他一言而决!

    倘若为了一部圣卷书而致两国生灵涂炭,委实大大的不值得!

    仙蛟强而仙灵弱,战事一起,大局可虑!但他这般一出言威吓,曙光神殿便将镇阁之宝双手奉上,这可成何体统?

    空色仙尊道:“宫主既坚要此圣卷,在下等又何敢吝惜?

    宫主愿以圣蛟阁一百零八门神通交换,敝阁不敢拜领!宫主既已精通圣蛟一百零八神通,无双又精擅卧凤仙山祥云阁体术,料来当世已无敌手!”

    摩云鹫双手合什,道:“仙尊之意,为要小神出手献丑?”

    空色仙尊道:“宫主言道,敝阁的灵魂圣光圣卷徒具虚名,不切实用!我们便以灵魂圣光,领教宫主几手高招!倘若确如宫主所去,这路灵刀法徒具虚名,不切实用,那又何足珍贵?宫主尽管将灵刀圣卷取去便啦!”

    摩云鹫暗暗惊异,他当年与周神谈论‘灵魂圣光’之时,略知灵刀法之意,纯系以灵魂气场使无形灵刀气,都沉不论灵刀法如何神奇高明,但以一人灵魂气场而同时运使灵魂灵刀气,谅非人力所能企及,这时听空色仙尊的口气,不但他自己会使,而且其余众神也均会此灵刀法,曙光神殿享名百余年,确为不可小觑啦!

    他神态一直恭谨,这时更微微躬身,说道:“各位高神肯显示圣光绝术,令小神大开眼界,幸何如之!”

    无极阁主道:“宫主用何兵刃,请取出来吧!”

    摩云鹫双手一击,门外走进一名高大汉子!

    摩云鹫说几句胡言,那汉子点头答应,到门外的箱子中取过一束藏香,交啦给摩云鹫,倒退着出门!

    众人都觉奇怪,心想这线香一触即断,难道竟能用作兵刃?

    只见他右手拈啦一枝藏香,右手取过地下的一些腐尸蛊屑,轻轻捏紧,将藏香插在腐尸蛊屑之中!

    如此一连插啦六枝藏香,并成一列,每枝藏香间相距约一米!

    摩云鹫盘膝坐在香后,隔着五米左右,突击双掌搓板啦几搓,向外挥出,六根香头一亮,同时点燃啦!

    众人都为大吃一惊,只觉这催力之强,实已到啦不可思议的境界!

    但各人随即闻到微微的硝磺之气,猜到这六枝藏香头上都有火药,摩云鹫并非以灵魂气场点香,乃为以灵魂气场磨擦火药,使之烧着香头!

    这事虽然亦甚难能,但灵帝等自忖勉力也可办到!

    藏香所生烟气作碧绿之色,六条笔直的绿线袅袅升起!

    摩云鹫双掌如抱圆球,灵魂气场运出,六道碧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着永生、戒雨、戒雷、无极、戒电、灵帝六人!

    他这手掌力叫做‘裂魂灵刀’,虽为虚无飘香,不可捉摸,却能宰人于无形,实为厉害不过!

    此冥他只志在得圣卷,不欲伤人,为以点啦六枝线香,以展示掌柜力的去向形迹,一来显得有恃无恐,二来意示空色为怀,只为较量仙学修是,不求毁灭伤人命!

    六条碧烟来到无极等身前一米之处,便即停住不动!

    无极等都吃啦一惊,心想以灵魂气场逼送碧烟并砂为难,但将这飘荡无定的烟气弟在半空,那可难上十倍啦!

    戒电右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金阳印中****线而出,指向身前的碧烟!

    那条烟柱受这道灵魂气场一逼,迅速无比的向摩云鹫倒射线过去,射至他身前二米时,摩云鹫的‘裂魂灵刀’灵魂气场加盛,烟柱无法再向前行!

    摩云鹫点啦点头,道:“名不虚传,灵魂圣光中果然有‘木阳灵刀’一路灵刀法!”

    两人的灵魂气场激荡数招,戒电仙尊知道倘若若坐定不动,难以发挥灵刀法中的威力,当即站起身来,向左斜行三步,右手小指的灵魂气场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摩云鹫左掌一拨,登时挡住!

    戒雨中指一竖,‘火阳灵刀’向前刺出!

    摩云鹫喝道:“好,为火阳灵刀法!”挥掌挡住,以一敌二,毫不风怯!

    弱弱只得把她最上面的一个裙圈提高一点,将她那日益肥大起来的腰围略加掩饰。

    家里一住了伤兵,事情就多了,不断的做饭,扶着他们坐立和翻身,打扇,不停地洗涤和卷绷带,而且晚上炎热睡不着时,伤兵在隔壁房间里的呻吟会闹得你通宵不安。

    最后,这个拥挤不堪的城市已实在无法容纳更多的人,那些源源不断的伤兵才被送到魔蛟谷和魔蛇谷去了。

    由于这些像潮水般退下来的伤兵带来了种种互相矛盾的消息,以及纷纷逃来的难民大量增加,风云谷这个城市简直沸腾起来了。

    如今天边那片小小的乌云已经迅速扩大,阴沉沉地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仿佛一阵不祥的冷风已隐隐吹过来了。

    谁也没有丧失对自己军队不可战胜的信心,可是人人,至少是每个市民,都不再信任他们的将军了,魔环教堂距离风云谷只有五十公里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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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0643/ 第一时间欣赏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最新章节! 作者:酱疙瘩所写的《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为转载作品,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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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介绍:
养着森林黑豹,喝着野生蜂蜜。住着贴近自然的‘活’木屋,看着花王人参争奇斗艳。 生活在森林里的游侠,大自然是我的朋友,树木是我的战友,大地是我的好友。 自然的回馈让周博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慢慢崛起,明星富翁对他趋之若即,他却只愿生活在森林自然中。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