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夭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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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系统更新完毕!”
“叮咚!恭喜宿主加深领悟奸恶真谛之两面三刀,忒是可恶!奖励奸恶点数三千点!请继续努力!”
“叮咚!恭喜宿主加深领悟奸恶真谛之图谋不轨,你想对那位林贵妃做什么?下流!奖励奸恶点数五千点!请继续努力!”
“叮咚!宿主目前共存有两千四百二十六万点,普通抽奖二百九十次,限定抽奖两次,未生成历史名人雨化田、郭嘉两枚,请继续努力!”
系统空间。
吴凡指着屏幕,大声嚷嚷道:“无凭无据,你别瞎说啊!”
“叮咚!呵呵呵呵……。”
吴凡:“……”,卧槽!
长吐口气,吴凡盘坐在系统空间内,揉着眉心。
思忖很久,吴凡道:“我要生成雨化田,以及郭嘉!按照原来的那一套来吧!”
“叮咚!双份‘绑定技能’、双份‘消除技能’、双份‘灌输技能’兑换完毕,分别加持完毕!消耗奸恶点数十八万点!”
“叮咚!请宿主为历史名人雨化田灌输记忆!”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张口就来:“雨化田,本为南梁宦官。我在襄阳城大牢救了他,对他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他愿舍命报答!”
“叮咚!请宿主为历史名人郭嘉灌输记忆!”
吴凡思忖着,言道:“郭嘉,字奉孝。颍川人。游学南梁,被冤入狱。我救了他,对他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他愿舍命报答!”
“叮咚!记忆灌输完毕!”
“叮咚!理由找的真充分,呵呵!”
吴凡:“……”,我特么的是被嘲讽了吗?
摸摸鼻子,吴凡道:“对啦!还有几个事儿,我得先确定下!首先,郭嘉的病……”
“叮咚!此人极爱嗑/药,即五石散一类的东西,如果能戒掉,不出意外。他至少会活得比原来长!”
吴凡了然点头,道:“明白啦!把他的年纪设定在……在十八岁,跟我一样。”
“叮咚!历史名人郭嘉生成当中。生成进度:百分之零点一……消耗奸恶点数九百九十九万点!”
“嘶——!”
吴凡是倒吸一口凉气。
没得办法。
郭嘉太废点数,差一丁点儿一千万没啦!
揉揉脸颊,吴凡道:“那个雨化田,我需要按照武将的标准,给他来一套吗?”
“叮咚!建议不需要其他,只需要兑换他配套的三刃剑即可,他本会内息或说内功!”
“哦!”
吴凡点点头。算是同意。
“叮咚!三刃剑生成完毕,兑换完毕!消耗奸恶点数五万点!”
“叮咚!历史名人雨化田生成当中。生成进度:百分之零点一……消耗奸恶点数两百万点!”
“叮咚!历史名人郭嘉、雨化田,预计十二时辰内生成完毕!”
“叮咚!宿主目前共存有奸恶点数一千二百零四万点,普通抽奖二百九十次。限定抽奖两次,请继续努力!”
并不算完——
“叮咚!宿主随机触发使命‘淫/秽/后/宫’,使命内容自行领悟。奖励物品:一百万奸恶点数。及三国历史名将麴义,可训练大戟士、先登军两支特殊兵种!”
“叮咚!宿主随机触发使命‘弑君小能手’。使命内容提示,宿主曾弑杀燕国大德天子。再弑杀两位君主可完成使命。奖励物品:千万等级历史名人随机抽选,附赠改造与全装备!”
“噫!双黄蛋……”
“日!夭寿啦!!!”
吴某人仰天呐喊,险些没把自己的小心肝儿吓碎!
【卧了个槽的啊!】
【淫/秽/后/宫?你当皇宫是你家后花园啊!还是说你是狼,皇宫是羊圈,你可以随时拎出一只小羊,艹爆她的菊花……开什么玩笑!】
【弑君小能手?说得轻松!你去试试!】
吴凡已不知该如何形容心情,语言丧失……
退出系统。
吴某人需要平复下心情。
……
……
归元二年。
二月二十一日。
吴凡早起,给自己上好金疮药,在侯府的小型校场上,打熬筋骨。
早饭后。
吴凡知会一声,说是狮子骢马的鞍鞯损坏,要去东市换一套,带上黄忠、石宝二人出门。
很明显。
吴凡撒了谎。
吴凡到东市,根本不是为给战马换鞍鞯,而是要见人。
走进一家店铺模样的地方,吴凡默不作声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
店内的老板躬身行礼,压低声音道:“客官里面请!”
吴凡示意黄忠等人在外头等着,自己跟随那店老板入内。
那店老板生的富态,满脸大胡子,声音刻意的低沉,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其中的尖细。
【又是一个长胡子的死太监!】
吴某人心中腹诽。
当然。
不会有那些多长胡子的太监,吴某人冤枉人家了,人家的胡子是粘上去的。
这个店铺根本不是用来做生意的地方,而是黄门卫设下的一个据点。
罗元、罗公公曾给过吴凡一支牌子,告诉吴凡,如果有事儿,来这家店铺找他。
店铺内部,别有洞天,机关设置的相当隐秘。
“喀拉拉……。”
一个暗格被打开,露出真正的面目。
伪装成店老板的太监一声不吭,将吴凡引到地道密室内。
远远地。
老太监罗公公只身一人,坐在桌案后,处理身前放着雪花片儿一样多的情报纸张。
听到脚步声,罗公公抬头看到吴凡,停下手中的活计,伸手示意引路的太监退下。
待无人后,吴凡躬身施礼,道:“义父!”
罗公公叹口气,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摇摇头,他继续道:“也罢!这个地儿用的超时,该换换啦!”,罗公公严肃的嘱托道:“守正!下次你想找咱家,不要直接来。你先找曼宁,咱们再碰面……有些事情,稍不注意,会引来大祸!”
罗公公素来谨慎,这是他能够掌握黄门卫多年的原因。
吴凡点头,道:“事情有点急,所以……实在抱歉,义父!”
罗公公又是叹口气,无奈笑道:“你能叫咱家一声义父,认咱家这个义父……咱家算没白活!咱家不是怕给自己招惹上是非,是怕你……怕你的大好前程,因为那屁大丁点的破事儿,出现不好的影响!来来来!你先坐下,坐下再说!”
吴凡坐下身,沉吟着,问道:“义父,我长话短说吧!”
罗公公点头,道:“守正但说无妨!”
说起来。
吴凡与罗公公的关系,始于误会。
罗公公受命清理弥勒教,吴凡被选中作为细作。为求保命,不会被利用完杀掉,吴凡腆着脸认罗公公为义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用那么长时间,不过几个月后,吴凡俨然成为天子身前的红人,靠山王的乘龙快婿。罗公公自忖不敢与靠山王并列,本想跟吴凡断绝关系,不料吴某人不肯,这个关系便保持下来。没有子嗣的罗元,能有吴凡此等身份的人做义子,心中还是挺高兴的,逐渐真的将吴某人当自己人……
吴凡皱着眉头,问道:“我昨日拜见过皇后。”
罗公公道:“咱家知道。”
吴凡努努嘴,道:“皇后没病,为什么整个栖凤宫都有一股子药味儿?”
“什么?”
罗公公尖叫一声,猛的坐起身。
吴凡无比笃定的说道:“皇后没病!我敢保证!”
罗公公手抚他的宝贵胡须,面色变换不定的很:“这个事儿……咱家,咱家不知道!”
吴凡抿抿嘴唇儿,道:“我猜测,皇后熬的药,是给别人用的……我想确定这件事情!”
别人。
说到这两个字,吴凡加重语气,饱含深意。
老太监罗元深吸口气,道:“必须知道?”
吴凡正色道:“事关重大,必须知道!义父,你得帮我!”
吴凡的乞求眼神儿与那一声义父,使得罗元在迟疑中,依旧点头答应下来。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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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密室内,烛火摇曳。
“那些个腌臜货!别的不行,眼红别人行!咱家早知晓他们没一个好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
老太监罗元情绪很激动,双臂挥舞,声音尖细的骂个不停。
墙壁上映着罗公公的影子,张牙舞爪,好生狰狞。
老太监罗元如此气愤,皆因吴某人与他说起自己在南方杀掉十四家世家士族的事儿……
恐自己最近定会饱受攻讦,吴凡希望罗公公能给他帮衬帮衬,别管多少的那种。
罗公公是残缺之人,而世家士族出身的,多数瞧不起他们这种人。多年来罗公公没少吃世家士族出身的官员的挂落儿,对他们不存有成见才怪。
罗公公掌握黄门卫情报,知道吴凡为什么杀那些人,心中痛快的同时,一样明白吴某人惹出来的是什么样的祸患……不管怎么说,罗元自认与吴凡是一家人,理当维护,无论对错。
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罗公公哼道:“守正!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头,谁敢动你,咱家会一一的记住他们,早早晚晚的要给他们好看!”
关系到一定的程度,太监有时候比完整的人更能让人信赖。
吴凡给罗公公长施一礼,之后不再提及那些乱遭事儿,反拉起家常。
说到曦月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吴凡脸上洋溢喜悦……那估计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之一。
如果没那个孩子让靠山王喜当姥爷,吴某人能不能成为靠山王的弟子得两说呢!
老太监罗元跟着高兴后。变的落寞,叹息道:“上了年纪后。咱家总是想……将来西去,到九泉地下跟祖宗见面……咱家可怎么交代自己做太监,给家里绝后的事儿啊!”
说到动情处,罗公公不禁呜咽起来。
别看罗公公是个长胡子的太监,模样上挺阳刚正气,他的声音,委实在难听的厉害。这一哭,好似杜鹃啼血般凄厉,声声刺耳。
吴某人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笑道:“义父莫要为此担忧!将来我有子嗣诞生,过继给你一个姓罗不就好?”
“嗯?”
老太监罗元抬起头,哭声愣是止住。
“守正……你,你说真的?”
罗公公的话音有点颤抖,其中夹杂三分紧张、三分欣喜、三分不可置信。
吴凡笑容不减,正色道:“当然是真的!生孩子的事儿,我又不会只跟曦月长公主生……”
与杨淑娴生出来的孩子,靠山王尚且惦记的不轻。哪轮得到罗元过继,他没那个资格的,给他他都不敢要。
罗公公大喜过望,转着圈儿的走。
“过继一个孙儿!好!好!好……咱家能见祖宗啦!咱家……”。边走,罗公公边得了失心疯一样嘀咕:“对!咱家不能当奴,不能做奴!不能让孙儿跟着做奴!咱家得做臣……内侍大太监总管……”
太监分等级。
罗公公与常伴天子身边的太监黄德、黄公公一样。是内侍大太监。
但……
罗元跟黄德就身份而言,依旧是天子的家奴!
太监中。唯有内侍大太监总管,是“臣”、天子的近臣。虽然仅有七品芝麻大小。
许多太监在坐到高位后,都会觊觎内侍大太监总管的位置,那个位置的重要无需赘言——可以让他们这些不孝人入祖坟。
罗公公从前未曾想过要争取内侍大太监总管,因为他给罗家绝了后,乃是比不孝更胜一筹的大不孝,断无进自家祖坟的道理。
现在……
吴凡给了老太监罗元希望!
吴凡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头不回的笑道:“义父,我有个人推荐给你。你明天派人去我府上把他领走,让他跟你做黄门卫吧!”
“嗯!好!”
老太监罗元心思明显不在,随口就答应下来。
等吴凡走很久,老太监罗公公平静下,不禁苦涩一笑。
罗元无比确定的是——自己被吴凡用感情牌摆了一道。
可是啊!
吴凡给出的条件,绝对让罗公公疯狂。
哪怕吴某人攥着的是颗裹着糖衣的毒药,罗公公明知道也会吞下去,仅为享受那片刻的甜蜜!
……
……
从黄门卫据点离开。
仰望刚刚三竿的日头,吴凡略一迟疑,直奔当阳长公主府。
吴某人需要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耐心的避避风头。
当阳长公主杨清薇……
一个吴凡不晓得怎样形容的女人、同时更为吴凡不想面对的女人。
又是杨清薇的闺房卧室,又是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儿。
吴凡与当阳长公主单独相处。
吴凡目不斜视,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碗,好像能看出朵花儿来。
杨清薇露着自己雪白的背,象牙的梳子划过瀑布般的乌黑秀发,语调慵懒:“哟~~~我的小情郎呀!你终于舍得来看我啦?”
吴凡充耳未闻,自顾说道:“昨日觐见陛下,说我教给你的生意……”
当阳长公主打断吴凡的话,不屑道:“那些言官御史?哼!一群聒噪的狗东西!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一个个的道貌岸然,比起世家士族的人更恶心!”,杨清薇俏丽的脸上满是鄙视:“比如咱们朝堂上赫赫有名的清流言官吴之旭!吴大人呐,有两个嗜好。一个是去勾栏瓦舍玩耍,专挑十二三岁未长成的娃娃。另一个呢,就是让那些小嫩芽儿穿上我的作坊里做出来的贴身衣物……然后去舔!前一个一直有,后一个是不久前加上去的!”
吴凡语调平缓,道:“陛下不让,就是不让!跟那些靠嘴吃饭的置气,说不过的!”
当阳长公主半转过身,挺着那双只遮着轻纱抹/胸的丰腴,恨恨道:“什么与民争利、什么伤风败俗!狗屁!统统都是狗屁!不过半月时间,你知道我赚了多少银子吗?光是勾栏瓦舍之地,便有百万两银子进账,遑论其他!他们不让我做,是因为他们自己想做!”
昂着脑袋,当阳长公主盯着吴凡,骄傲的说道:“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别人越不想让我做的,我越要做!别人越不想让我干的,我越要干!像是你,我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我就这点喜好……没办法,天生的!”
吴凡闭眼,闷不吭声。
杨清薇翘着自己的腿,那双美白修长的腿上,套着一双渲染成黑色的真丝长筒袜。长袜用绣着花边儿的绸缎带子接连在不过巴掌大的贴身小裤上,保持不会滑落。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着,将她本就姣好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丰/臀/肥/乳,杨柳细腰,极具诱/惑色彩……
甩甩半干的青丝秀发,当阳长公主莲步轻移,来到吴凡身前。
好像要知道杨清薇想做什么,吴凡提前出言道:“换个生意吧!不要让陛下为难,也不要让我为难……我最近招惹了太多的是非。”
“换?”
“怎么换?”
杨清薇抬起的腿放下,靠在吴凡身前的桌沿儿上,满含笑意。
“换个更赚钱的、换个更让某些人眼红的、换个能赚着钱也赚着名儿的!”
吴凡睁开眼,对视杨清薇,毫不躲闪的欣赏着面前的女人。
挺挺自己骄傲的本钱,当阳长公主毫不知羞耻:“哦?赚钱的同时能赚名?说笑话呢吧?”
吴凡摇头,道:“我是认真的!不过……”
当阳长公主俯下身,把胸前几乎贴在吴凡的面上,居高临下的说:“不过什么?”
吴凡慢吞吞的说道:“不过这桩生意,注定会戳到某些人的痛脚上,到那时……只恐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
“咯咯咯咯……。”
“生吞活剥了我?我不信!我看……一些伪君子想把我扒光,扔上/床榻才是真的呢!你说对不对?”
当阳长公主把身体压的更低,与吴凡脸对脸。
吴凡站起身,道:“把那些作坊弃了吧!等我渡过眼前的难关,生意有得做!对啦!闲来无事,你最好多收集些书本,尤其是一些孤本书!”
当阳长公主歪着脑袋:“比如……”
吴凡咂巴咂巴嘴儿,道:“比如世家士族视为生命的家学、族学、祖学!我想……以你当阳长公主的能耐,不难吧?”
微微颔首,吴凡扬长而去。
当阳长公主眯上眼睛,思虑很久,丰润的红唇微微上扬。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郎君呢~~~”
“没等人打击,已经开始准备报复?”
“咯咯咯咯……”
当阳长公主在闺房中起舞,目光迷离,身姿曼妙,口中……喃喃不停。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风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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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元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冠军侯府。
清晨,无日。
灰蒙蒙的天,流下细雨毛毛。
吴凡赤着上身儿,于校场中舞刀。
凤嘴紫金刀的锋利,斩断雨水。刀芒凛冽,很好的反映吴某人心中的杀意沸腾。
三天前将雨化田送入黄门卫后,吴凡一直闭门养伤不出。
哪怕不在朝,有些消息一样瞒不过吴凡的耳目。
南方的事情终传遍世家士族内部,一些人开始对吴某人喊打喊杀。
朝堂上风起云涌、暗潮滚动。
料想……
风雨将至。
“主公,大早晨的~~~能不能……嘶~~~回去啊?”
校场的边缘,站着一个人。
此人高约七尺**,体型瘦削欣长。如玉面冠上浮现一抹不大健康的殷红颜色,乌黑浓密的头发不羁的散落在脑后。他着一身素黑色的长袍,腰间挂有一只红皮葫芦,撑上油纸伞。缩着肩膀,一双灵动的眸子内满是乞求颜色——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英俊公子!
不是郭嘉、郭奉孝,又是何许人也呢?
吴凡停下,看着寒号鸟一样哆嗦的郭奉孝,点点头,道:“嗯,该吃早饭啦!走吧!”
郭嘉如蒙大释,一溜烟儿的跑向屋子取暖。
吴凡看着他的背影,本不愉悦的颜面。多出几分微笑。
回到房间内,府中的下人侍女。已经摆好一桌子饭食。
吴凡擦好身上的水渍,换得干爽衣裳。招呼人入座,一起吃。
郭嘉吃得很少,猫食儿一样喝上几口粥、吃上几口小咸菜就算完。倒是桌上的酒,被他不留痕迹的拿走,在桌下灌到红皮葫芦里……
郭奉孝的动作瞒不过任何人,只是大家都觉得他挺有意思,心中暗笑,并不拆穿罢。
范增吃的同样不多,他比较严肃。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默默的退到一边看书。
气氛不是很热烈,大家好像都各怀心事。
等都吃完,吴凡叫人收拾好桌子,煮茶送来。
品茶的时候……
范增放下书卷,开口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如此放任下去,天下人必以为主公乃残暴不仁者,名望大大有损。”
世家士族最擅长的是什么?
世家士族最擅长的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别人踩下去。一棒子打死算。
从得知吴某人于南方屠戮十四世家的时候,几乎所有世家士族都将吴某人列为攻击目标。
外头的市井坊间,已经开始盛传吴凡如何如何面目狰狞、如何如何心狠手辣等。
这只是世家士族惯用的第一个小手段,正戏尚没来呢!
一直在家中给吴某人教导两个侄儿的吴用。插言进来道:“要不要收买些人,给主公宣扬功绩?反驳他们?”
吴用的意思简单点,就是——雇水军。
“人咬你一口。难道你要咬狗一口?”,兰馨儿支着下巴。嘟囔道:“我更担心的是朝堂上的变化。”
吴凡同样有些担忧朝堂上的问题,心中窃以为暂时应该不需要他。天子说保他,一定会保他才是。
思虑着,吴凡扭头看向没事儿人一样的郭嘉,道:“奉孝?你有何高见?”
美滋滋的呷一口酒水,郭嘉面上显得更加红润,大概酒量很差,他的眼睛迷离的很:“誉满天下者,往往也毁满天下,那些事情根本无所谓。懂得主公的人,一定会懂得。不懂得的,说什么他亦不会懂得……至于百姓,百姓心智未开,容易被误导,可……嗝~~~可一样容易被感动,他们最看重的是谁能给他们更好地生活……”
吴凡嘴角抽搐着,郁闷打断郭嘉的话,道:“我问的是解决办法,不是问会造成什么影响,你跑题啦!”
“哦?噢~~~!”
拍拍脑袋,郭嘉那双眼睛眨啊眨的,嬉笑道:“祸水东引,混淆视听。”
吴凡一琢磨,目光放在兰馨儿身上,道:“查一查是谁在暗中宣扬,然后把脏水泼回去……最好,夹杂点儿他们的小秘密,嗯?”
“喏!”
兰馨儿抱拳拱手,折身而出。
……
……
紫微宫,乾阳殿。
早朝。
吴凡屠杀襄阳城十四家世家士族的事儿,经过传扬与发酵,到达膨胀爆发的日子。
今日是春分节气,马上到农耕。
大殿内刚刚讨论完关于百姓春种话题的事宜,气氛暂告平缓安静。
天子杨俭凝望殿外的蒙蒙细雨,有些出神。一张沧桑的脸,蜡黄蜡黄的……他,讨厌下雨。
内侍大太监黄德瞧出端倪,大声道:“有本启奏,无事早退!”
“儿臣,楚王杨珏,有本要奏!”
楚王杨珏从臣班踏出。
天子杨俭微微伸手示意。
内侍大太监黄德道:“奏!”
楚王杨珏面带笑容,慷慨激昂的言道:“儿臣以为:‘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冠军侯只身走马定襄阳,率军八千迎战南梁余孽孟不凡、萧铣大军**万众,阵斩梁将七人、吓跑四人,更一战功成,斩贼军首级万余,拿下孟不凡的脑袋……冠军侯英勇善战,功勋卓著,理当厚赏!”
说罢。
楚王杨珏快速退回去,老神在在的——准备看戏。
楚王杨珏看起来像是好心的给吴凡邀功,实际上……
太子杨勇不知吴凡与杨珏决裂的事情,只知道吴凡跟杨珏是一伙儿的。
太子杨勇不想看到杨珏的实力、势力有所增长,自然要说话打压吴某人:“儿臣以为,三弟所言,避重就轻,有欺君之嫌!”,太子杨勇站出来,先给楚王杨珏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继而说道:“冠军侯吴守正,月前参加武举。殿试时,父皇下令,要他们一干人等自建兵马,南下清剿盗匪响马,卫戍地方安宁。吴守正一无调令,二无权利,竟私自进入襄阳城,逞个人威风,其为匹夫之勇也!此番他侥幸成功,焉知若不曾成功造成的后果?”
太子杨勇的话很多,却仅仅抓吴凡没有命令、私自做决定的事儿说话……因为剩下的东西,有人会替他搞定。
“臣!言官吴之旭,有本要奏!”
一个大袖飘飘,五十左右岁的老者,闪身出来。
内侍大太监黄德道:“奏!”
吴之旭双手一拱,大声道:“臣,言官吴之旭,参冠军侯吴守正七大罪!一也,擅权之罪!二也,冒名之罪!三也,滥杀之罪!四也,无道之罪!五也,强盗之罪!六也,妄为之罪!七也,不轨之罪!此此罪,个个有理有据……”
楚王杨珏站出来,打断言官吴之旭的话,道:“儿臣以为,背后中伤非君子所为!既然有人质疑冠军侯吴守正的功绩,反说他有罪,何不召来冠军侯吴守正当面对质,也免得偏听旁信、先入为主,对人不公允!望父皇明察秋毫!”
杨天子睁开眼睛,怔怔的盯着楚王杨珏。
楚王杨珏低头,不敢与杨天子对视。
但……
楚王杨珏埋在胸口的脸上,挂着微笑。
杨天子收回放在楚王杨珏身上的目光,眉头皱得老高。
楚王杨珏的这一手儿,玩的很埋汰、也很高明。他知道杨天子让吴凡闭门不出是为什么,那是在保护吴凡。只要吴凡不暴露出来,杨天子便能为他挡下一切的攻击。故而,楚王杨珏先造成为吴凡请功的假象,引得太子一系的人出手,然后再逼迫杨天子将吴某人弄过来……等吴某人到达,蠢蠢欲动的其他人,定会一拥而上,将吴某人啃食殆尽。
天子迟迟没有动静,自有人按耐不住。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御史胡华年约四十许,长相清俊,气度高雅,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上得前来,御史胡华摇头晃脑道:“臣赞同楚王殿下所言!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言行者,立身之基,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勿使有过。天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愿陛下慎之,从谏如流……”
这位不仅会说、更会扯,直接影射天子身上,大意——陛下要是把冠军侯吴守正叫来明辨是非,就是圣明。陛下不叫冠军侯吴守正,恐为昏君,天下人都会知道陛下的过失。
胡华的话,已经出现威胁的意思。
杨天子面色铁青,许久道:“诏,冠军侯吴守正入宫!”
杨天子本想给吴凡遮风挡雨,帮他度过难关,转念间,他改了主意——他想要考验考验吴某人的能耐!
光打仗不行,在朝堂上玩不转的!
总之。
撕逼大战,一触即发。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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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乾阳殿外的风雨愈来愈急。
乾阳殿内的风雨愈来愈急。
一道消瘦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蹒跚走来。
或许是腿脚不大利索,那身影在高高的门槛儿上绊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顿时狼狈的厉害。
艰难的站起身,那身影中气似乎不足,道:“臣……冠军侯,吴守正,拜见……陛下!”
【好小子!】
【倒是够能演的!】
【先赚足感情?】
无精打采的杨天子眸中闪过光芒,整个人精神不少。
如杨天子所想,吴某人的腿早好的不行不行的,除了身上的一些刀箭上刚结痂外,没啥大毛病……就是想混点同情分。
微微抬手,杨天子饱含愧疚的语气,叹道:“冠军侯请起!”
稍顿。
杨天子怒吼:“内侍何在?瞎了眼吗?冠军侯身上有伤,怎么不扶一下!”
两个小黄门儿连忙去扶吴某人。
杨天子要人扶吴凡是无意义的,他的真正意义在于告诉别人——不要太过份,亦是通知只忠于自己的朝臣帮衬着吴凡点儿。
“谢陛下恩赐!”
吴某人恭谨的抱拳施礼。
杨天子站起身,甩甩宽大的袖子,使之缠在手臂上。
双手背在身后,杨天子不复之前疲敝萎靡,目光如鹰如隼。道:“人,朕叫来啦!事情是不是得继续说下去?啊?吴言官。你称冠军侯有七大罪,且有理有据。那请当着吴守正的面儿。一一赘述,明辨是非。好好谈上一谈,什么叫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言官吴之旭在天子虎啸山林般的气势下抖上几抖,到底是战斗力极强的言官,他稳稳心神,大声道:“吴守正南下,本为清剿地方霍乱,并未被授予其他任命。他私自出兵襄阳城,此乃擅权之罪!吴守正胆大包天,竟假借天使钦差身份招摇撞骗,此乃冒名之罪!吴守正夺取州府兵,为排除异己,竟斩杀三千士卒,士卒怨声沸腾,碍于淫/威不敢不从,此乃滥杀之罪!吴守正公报私仇。令人发指的竟屠戮十四家世家士族,无论男女老幼……臣不忍继续说,此乃无道之罪!吴守正杀人抄家,夺人钱财。此乃强盗之罪!吴守正为一己之私,立功心切,居然恣意的率兵出击。此乃妄为之罪!吴守正以不义之财收买军心,此乃不轨之罪!此七宗罪。骇人听闻!若人人都效仿,道德岂不沦丧?江山岂不大乱?臣以为。当即刻将吴守正推出应天门外,斩首示众,以安天下心!”
吴凡低眉顺眼的站着,双手拢在袖子中,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臣!卫尉寺少卿王烁,有本要奏!”
与吴凡有杀表兄之仇的太原王家王烁,急不可耐的蹦跶。
杨天子目光犀利,道:“奏!”
卫尉寺少卿王烁躬身长施一礼,接着言道:“纵观吴守正所行所为,自幽州北平始,其坑杀降俘七万众,戾气深重,手段残忍至极!此后,他不仅不改正行径,反变本加厉,手段越发暴虐,让人不齿!臣素闻‘唯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者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似吴守正此獠,当弃用之,以全帝国纲常,为万民表率仁、义、忠、孝之伦理。”
吴凡依旧不吭声,孤零零的站在左右文武的中间空旷处,形单影只的厉害。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杨天子抬手:“奏!”
御史胡华摇头晃脑,引经据典道:“《孟子.离娄篇下》,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君子当如是!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人心、敬人心,那有与禽/兽有何异?吴守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无可厚非,然……其手段,却令人不敢苟同,心有戚戚焉!望陛下,明鉴!”
前后三个人。
前后三种不同的攻击。
杨天子微微俯身,看向吴凡,道:“有人告诉朕,‘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冠军侯!你有话说吗?”
吴凡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臣,有话说!”
杨天子道:“说!”
吴凡看向言官吴之旭,不屑道:“别人若是指责我,我定与他辩论、与他分说原由。但是!唯独你!我不想多言!”
言官吴之旭下巴一昂,哼道:“不想多言?我看你是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吴凡摇摇头,转身给杨天子施礼,大声道:“臣要参言官吴之旭‘内乱之罪’!!!”
“什么?!!”
朝堂顿时轰然。
帝国有十大罪,此十大罪是连大赦天下都不准免掉的罪,全都是会被残酷刑罚弄死的罪!
“二谋”、“二逆”、“五不”、“一乱”。
依次即为谋反、谋叛。恶逆、大逆。不道、不孝、不敬、不睦、不义。以及……内乱。
所谓内乱,换个词儿等同——乱/伦!!!
十大罪中,最让人不能饶恕的便为内乱。
言官吴之旭满面涨红,怒吼道:“奸贼!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老夫……”
吴之旭被气得说话艰难,大喘不断。
杨天子看着吴凡,道:“哦?有这等事?冠军侯,你不要乱说话啊!”
吴凡抱拳拱手,道:“臣既敢说,必有足够的证据!”
半转身指向吴之旭,吴凡冷笑迭迭道:“吴之旭、吴大人呐,表面儿上道貌岸然的很,实则内心龌龊肮脏的叫人胆寒!”,目光一一掠过满朝文武,吴凡大声道:“此人,常常出没于勾栏瓦舍,竟挑一些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玩弄……”
如此众多人面前,被说出隐秘癖好,吴之旭气得发疯。
打断吴凡的话,吴之旭怒道:“奸贼!就算如此,你怎敢说我内乱!”
吴凡掰着手指,慢吞吞的说道:“吴大人有一子四女,最大的……有三十七八?最小的正好是豆蔻年华呢……”
“咳咳!”
实在看不过眼,左丞相郑岢咳嗽两声,让吴某人没能继续说。
郑丞相语重心长道:“冠军侯所言,实在骇人听闻,此等事情……若是真且不提,若是假,恐污人清名……陛下,不妨将吴大人四女叫来,问……”
郑岢自己都没能把话说全乎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主意——蠢爆啦!
当着数百朝臣的面儿,将吴之旭的女儿叫来,问吴之旭有没有侵/犯她们?
让人怎么开口?
再者说。
这种事情,会要了吴之旭的脑袋,哪怕是真的,吴之旭的女儿也不会说啊!
反正。
满朝文武都想明白了,吴某人这招,玩儿的真埋汰……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吴之旭的清流名声都会毁于一旦,成为臭大街的存在。
眼看事情越跑越远,看戏的楚王杨珏出言拨乱反正,道:“儿臣以为,红口白牙不行,当有证据!”
杨天子挑挑眉毛,道:“冠军侯,你有证据吗?”
吴凡点头,笃定的说道:“有!”
杨天子眯着眼睛,道:“上证据!”
吴凡躬身行礼,道:“证据臣带不来,因为那证据就是吴之旭的三女所出的第六个外孙!”
“放你娘的屁!”
武将臣班末列,顿时窜出一人,破口大骂。
此人生的八尺余高,身材魁梧,面容方正。
羽林卫中郎将冯海。
吴之旭的三女婿。
吴凡看向冯海,双眸一瞪,气势暴涨:“没你说话的份儿,你再敢辱我娘亲,我宰了你!狗一样的东西!”
锋利如刀的双眸,刮的冯海汗毛直立,心中竟隐隐害怕。
晓得处在乾阳大殿,吴凡必不敢动手,冯海不免又气又恼,正待出言反击……
杨天子做出暗示。
内侍大太监黄德喝道:“羽林卫中郎将冯海,殿前失仪,脊杖三十!冠军侯吴凡,殿前失仪,脊杖五十!殿内执行!”
门外进来两队羽林卫。
“哼!”
吴凡冷哼一声,直接扒开上身衣服,准备受刑。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搅浑水
(第五更,感谢大家的打赏、投票等支持。还有。)
……
半个时辰前。
冠军侯府。
“侯爷!侯爷!侯爷!”
府中侍卫慌张来报。
“有天使到,急诏侯爷进宫面圣!”
侍卫话音一落,吴凡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
【天子的意思……不是会把所有的事儿都替我扛过去吗?】
【出了变故?】
吴凡疑虑重重,又不好深思。
“侯爷此去,我有一字相赠!”
范增放下手中书卷,正色的开口。
郭奉孝摇头晃脑的说道:“恰好,我同样有一字相赠主公!”
范增瞧眼郭奉孝,自顾开口道:“赖!”
范增道:“无论是什么罪名、无论被逼迫到何种境地,主公万万不能认,一定要赖过去!”
吴凡抱拳施礼,道:“谢范先生赠语。”
吴凡看向郭奉孝。
郭嘉笑嘻嘻的说道:“诬!”
表情很坏,郭嘉道:“把话题引开,引到别人身上去,把水搅浑。”
吴凡眼睛一亮,点头笑道:“奉孝所言极是!”
转过身,吴凡便要走。
郭嘉屁颠颠儿的凑到吴凡身边,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捻动,嘻嘻哈哈的说道:“主公,你看……”
吴凡:“……”,手欠呐!昨天不应该做那个数钱的手势啊!
翻着白眼儿,吴某人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郭嘉手中。
隔着郭嘉,吴凡对石宝喊道:“石宝!你跟在奉孝身边。他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他让你打狗、你不能去撵鸡!若他有个闪失……我可不会轻饶了你!懂吗?”
石宝站起身,拍着胸脯。铿锵有力:“主公放心!”
郭嘉面上笑意不减,打量吴凡的样子,道:“啧啧!主公……你应该狼狈点儿,嗯?呵呵呵……”
说完话。
郭奉孝先于吴凡奔出冠军侯府,在石宝撑伞的陪同下,欢快的去玩耍。
吴凡思索很久,才算明白郭嘉是什么意思——装可怜!不管别人看得出来看不出来,依旧有必要。
出得冠军侯府的大门,吴凡看到雨中瑟瑟发抖的小黄门儿。
递过一把伞。吴凡笑道:“小公公,天头凉,小心点儿别伤寒!”
小黄门儿诚惶诚恐,连忙道谢:“侯爷仁义,小的……出来得急,忘记带。”
久闻吴凡是个好人,小黄门现在深以为然。
嗯。
在太监的圈子中,吴凡的确是个好人形象——因为吴凡把他们当人看,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吴凡边走边问道:“朝堂上。快要骂死我了吧?小公公!能告诉告诉我,都有谁吗?”
小黄门儿略显迟疑,道:“吴之旭……吴大人最狠。”
吴凡呵呵一笑,问道:“这位吴大人。我也素有耳闻,只是知道的不详,你多说说呗?”
小黄门儿不敢拒绝。说的很详细。
及至应天门,不留痕迹的给小黄门儿塞几张银票。吴某人笑容灿烂,直奔入内。
……
……
半个时辰后。
乾阳大殿。
天降春雨。行刑要放在殿内。
羽林卫递给吴凡一个卷起来的手帕,示意吴某人咬着,免得有失体面。
吴凡铿锵有力道:“我要是吭出一声儿来,我是你养的!”
赤着上身,吴凡架起肘子,双手交叉,拱起后背。
吴凡看起来没几两肉儿,根本不像能冲锋陷阵的猛将。
倒是吴凡身上虽伤疤点点、有些地方甚至刚刚结着痂,但后背却一片光洁,那是吴凡从来都勇往直前的最佳证明。
行刑的羽林卫为之震撼。
“得罪!”
知会一声,那羽林卫高高举起脊杖,抽打下去。
“嘭嘭嘭!!!”
硬木与皮肉相撞,发出渗人的声响。
吴凡神态自若,连闷哼声亦未有。
那位羽林卫中郎将冯海……
“呜!”
“呜呜!”
“呜呜呜!”
每一次抽打,咬着绢布的冯中郎将都痛苦的呜咽。
相比较吴凡,高下立判。
行刑过后。
杨天子走下高台,仔细看着吴凡的胸前伤疤,指着一处,问道:“这处伤,是怎么来的?”
【装比……啊不!彰显荣耀的机会来啦!】
吴某人心中大喜。
吴凡面对群臣,自豪的说道:“臣初出茅庐,为鹰扬卫,与弥勒教贼人战,不慎受创。”
杨天子又指一处,道:“这里呢?”
吴凡道:“臣领荥阳鹰扬卫百户职,受命彻查冀州粮税船失踪案,与敌交锋所致。”
杨天子再问:“这里呢?”
吴凡道:“北上燕国,接取长公主归。燕人狡诈,出尔反尔,派兵围剿,臣与众贼激战。”
杨天子问的很有技巧,他是观察着吴凡的伤疤新旧,依次发问。
事实上……
吴某人身上的伤,多数是不久前在南边冲锋陷阵得,余者皆为在北地千里单骑时受,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多故事。
杨天子连指出吴凡身上二十余处伤口。
吴某人对答如流。
杨天子眼角湿润,感慨的叹息道:“守正啊!你为朕在战场上作战如同熊虎一般,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受伤几十处,皮肤如同被雕刻一般。朕怎么不能不把你当作至亲骨肉,对你寄予厚望?你是帝国的功臣,朕当和你同荣共辱!”
殿内寂静无声。
杨天子的态度。已然表明的极为赤/裸。
但……
依旧有人看不出其中意义啊!
被打完的羽林卫中郎将冯海激愤难平,大声道:“陛下!求陛下为臣做主!治吴守正污蔑之罪!”
杨天子眸中寒光一闪。按照他的设想,事情理应到此为止才对。
拍拍吴凡的肩膀。杨天子走上龙椅。
吴凡麻利的穿好衣裳,针锋相对道:“臣所言,不是污蔑,是确有其事!”
杨天子道:“冠军侯,你解释解释。吴言官的外孙,与你口称他有内乱之罪,是何关联。”
吴凡嘴角一挑,道:“臣请陛下诏,将吴言官的第六个外孙。冯中郎将的大儿子带来!”
羽林卫中郎将冯海怒吼:“吴凡!你欺我太甚!!!”
吴凡转身,快步走向冯海,面对面的狂喷:“欺你太甚?是你自己愚蠢!糊涂!连自己的妻子被人偷了都不知道!甚至还生出孩子来啦!”,话锋一转,吴凡鄙夷的看着冯海,不屑道:“你不知道也不怪你,毕竟偷你妻子的人,是咱们朝堂上赫赫有名的清流言官,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吴大人嘛!”。用手指点冯海的胸口,吴凡龇牙笑道:“而且,他是你妻子的爹!!!”
“不!不可能!你信口开河!”
冯海暴怒,挥拳便要打吴凡。
吴凡眉毛一挑。一脚踹出去。
“嘭!”
冯海直接被窝倒在地。
吴凡回到杨天子面前,大声道:“冯中郎将不敢把儿子领来,臣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儿子是个痴儿!”。吴某人饱含痛心,语气低沉:“冯中郎将被蒙在鼓里。不怪他!实在是那禽/兽吴之旭太过奸恶!此人当真是人面兽心,叫人好生不齿!他早就该被天打五雷轰……”
“咳咳!”
杨天子咳嗽两声。示意吴某人别废话。
吴凡抱拳施礼,道:“启禀陛下,臣说冯中郎将的儿子是痴儿,就是吴之旭内乱的证据,用一句话即概括——‘内乱出孽种’!”,停顿下,吴凡补充道:“臣曾混迹坊间市井,见过很多表亲、甚至叔伯亲因讨不到婆娘、或为亲上加亲等缘故,结成连理亲家。而这种有血缘的人结亲媾/和,生出的孩子,十个里头有**个是傻的、痴的、残缺的!冯中郎将与吴之旭的女儿并无血缘,怎会生出个痴儿?如果一个是意外,那两个呢?臣尚且听说冯中郎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同样是个身体不健全的!!!”
“真有此事?”
杨天子神情严肃不少。
吴凡的话,关系的不仅仅是争斗问题,已上升到国本问题。
吴凡笃定异常,道:“陛下若不相信,请找一些经验十足的老医者问上一问,看看臣是否所言有误!若真有假,请治臣危言耸听罪!斩臣首级,以谢天下!”
杨天子面色阴晴不定,见吴凡信心满满,思量下,道:“召十位老太医过来!”
言官吴之旭倒在地上,以手捶地:“陛下!臣冤枉!臣冤枉!臣真的没有啊!”
反观羽林卫中郎将冯海,从失魂落魄中走出,目光怔怔的盯着吴之旭,像是看死人。
不多时。
十名白发苍苍的太医瑟瑟发抖前来。
没得办法。
太医这玩应儿很高危,一不小心就要背黑锅,不怕才怪呢。
“拜见陛下!”
太医们齐声拜礼。
“起来吧!”
杨天子马上接着问道:“朕问你们,有血缘关系的人……如同表亲、叔伯亲这种人,结合在一起,生出的孩子是否多为傻儿、痴儿及残疾儿?”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乱说。
半晌。
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医,躬身道:“不敢隐瞒陛下,确有此事!臣曾调查过此类事情……那些孩子,十个之中,少说半数会出现陛下所言的状况。更多的,都早早的夭折,极少有能活下去……”
杨天子看向其他的太医。
“陛下,张太医所言甚是!”
“陛下,已故的安远侯郑捷与叔妹通婚,所生三子,个个痴傻。”
太医们七嘴八舌,或赞同、或举例。
实际上吴凡与太医们说的都太过夸张,关键在于——吴凡是为营造气氛泼污水,太医们为迎合杨天子所想。
然后……
“我杀了你个老王八!”
羽林卫中郎将冯海一声凄厉的尖叫,冲向吴之旭,狠狠的掐着往昔岳父的脖子,面目狰狞可怕。
“啊……咳咳……。”
吴之旭面上涨的通红,涕泪横流,偏偏一句话说出。
“住手!”
“冯海!你要殿前行凶吗?”
“冯中郎将,你杀他会坐上恶逆大罪,不要自误啊!”
朝臣慌乱一团,有喝止的、有劝解的,更得多的则是看戏。
天子愤怒的挥手。
殿外的羽林卫进来,费得好大力气将二人分开。
羽林卫中郎将冯海破口大骂不断:“吴之旭!你就是个老王八!腌臜不堪的猪狗!你连你的女儿……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孝敬你这么个东西做岳父……”
“咳咳咳……。”
吴之旭披头散发,眼睛鼻涕混在胡子上,黏糊糊的恶心极了。趴在地上死狗一样咳嗽、喘息,清雅的模样不在,剩下的唯有狼狈。
抬起头来,吴之旭看到无数人鄙夷的目光,顿觉天旋地转。
“不!!!”
“我没有!”
“陛下!陛下!冤枉啊!”
吴之旭向前爬着,大声嘶叫。
杨天子目光阴森,怒吼:“把这个狗东西拉出去!即刻送到大理寺审问!朕不想再看到他!!!”
“不!不要!不要!陛下!臣冤枉啊!”
“吴凡!奸贼!恶贼!你陷害我!!!”
曾经在朝堂上代表正义的清流言官吴之旭……完蛋啦!
不管吴之旭到底有没有跟自己的女儿做什么龌龊事,进了大理寺,他已经完了。
大理寺那种地方,死的都能变成活的,吴之旭能挺住才怪,屈打成招是肯定的。
余怒未消,杨天子激烈的喘息,道:“即刻制定律法,不准再有血缘亲属通婚,违者严惩不贷!退朝!!!”
说罢。
杨天子拂袖而去。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比流芒
(第六更。存稿是有的,就是写的有点糙,来来回回的修,超级麻烦。上一章几乎是两章将近六千字压缩成的……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吧!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谢谢。另外,求订阅啊啊啊啊!流/氓会被屏蔽,标题改动了下,不是写错。)
……
天子走了。
朝会散了。
大臣们……醒悟了。
【不对呀!】
【今儿应该是讨论吴守正那厮做的事儿吧?】
【咋反把吴之旭给干掉啦?】
所有人心中,都是满满的凌乱。
大臣们根本不明白。
吴某人深知一个道理——“双拳难敌四手,一嘴怎敌得过百张口?”
比口舌之能、比占据道德制高点,吴凡比不过。
吴凡自认,用正常手段干不过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
不得已。
吴某人另辟蹊径。
反正吴某人是个无赖流/氓,干脆他坚持本色,把别人也变成无赖流/氓,然后用更丰富的无赖流/氓的经验,干掉还不大适应无赖流/氓角色的人……
总之。
吴凡今天玩儿的很脏、很埋汰,却也起到很好的作用。
从一开始,吴之旭就不应该做出头鸟、急先锋,因为吴凡来的匆忙,恰好只准备针对他一个人的对策。
吴之旭开口指责吴凡。
吴凡按照心中拟定计划,用耻于与吴之旭对话的方式开始,逐步将话题拉到吴之旭的身上。
诬、赖。
吴凡用范增与郭嘉赠与的二字。将吴之旭打倒在地,直接踹死。
实际换个人站出来。吴凡今天指不定被喷成啥嘛样呢!
而现在——
吴之旭铁定玩儿完。
搂草打兔子之下,吴之旭的三女婿、羽林卫中郎将冯海。势必成为另外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吴凡管不得那么多,整理整理衣衫,他自顾的向乾阳殿外走。
吴某人心里甚是清楚,眼下不过是撕逼大战的开端,得扯上一段日子呢!
“守正!守正!”
楚王杨珏笑眯眯的从身后追来。
吴凡来时,半路上与那小黄门儿交谈,哪里不晓得今天的事情,就是因杨珏而起?
面上不动声色,吴凡给杨珏施礼。笑道:“见过楚王殿下!”
杨珏近前,与吴凡一同雨中漫步,啧啧感叹:“守正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在朝堂上的表现,一样不差啊!”
吴凡眯眯眼,用一句曾跟杨珏说过的话回答:“人嘛!都是被逼出来的!”
“嗯?”
杨珏错愕。
“哈哈哈……!”
愣神儿过后,杨珏是仰天大笑。
不少一起退朝的大臣望来,以为杨珏、吴凡,相谈甚欢。
杨珏伸手接着面前油纸伞上滑落的水珠儿。道:“守正,现在反悔来得及,我府上的三辅之位,随你挑选。”
吴凡舔舔嘴唇儿。呵呵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杨珏吧嗒吧嗒嘴,嘘叹道:“固执!”
吴凡摇头。道:“倔强!”
“哈哈哈……!”
二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杨珏伸手拍拍吴凡的肩膀。道:“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与谋!我先走啦!”
目送杨珏扬长而去的背影。吴凡站在原地,眉头蹙的老高。
所谓一山更有一山高。
吴凡玩儿的很埋汰,杨珏大概玩儿的比吴凡更埋汰。
就刚才杨珏找吴某人交谈的事儿来看……他是来挑衅的?他是来再次招揽的?他是来放狠话的?都不是!他那么做的唯一目的,只有给吴某人拉仇恨!他让别的皇子以为与吴凡关系甚笃、以为吴凡是他的人!把其他皇子对他的仇恨,全都转移到吴某人身上!
楚王杨珏去。
汉王杨武来。
杨武站在吴凡身边,今天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不是他不想帮吴凡,而是他不出手已算帮吴凡最大的忙……事情越简单越好,一旦复杂起来,纵有天子出手,吴某人都有可能被钉死在耻辱柱,好比今天身败名裂的言官吴之旭一般。
“滴答……滴答……。”
初春的第一场雨,竟愈下愈大。
吴凡半开玩笑似的糟蹋经典诗词,自我改编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天雨欲来风满楼。无可奈何花落去,天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天雨欲来风满楼……。”
吴某人是各种驴唇不对马嘴的天雨欲来风满楼,本来是山雨,但身处洛阳城紫微宫,哪里来的山?
杨武龇牙咧嘴,半晌无言。
“啧啧!”
咋咋舌,杨武摇头道:“这些好句子,都被你毁啦!”
停顿下,杨武低沉补充道:“却也符合你现在的处境。”
吴凡笑面依旧,并不开口。
杨武眺望远处,道:“蜀王昨日游学归来,他与吴之旭关系不错……我那位太子兄长更是蠢得可以,他到现在居然还认为你是楚王的人……你小心点儿吧!我不能插手,我一插手,事情更乱。”
杨武说的真诚,或许他从不是那种喜欢隐藏的人。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笑道:“我听说宇文将军之父,去岁到洛都后,一直没有什么营生儿干?”
杨武眼睛一亮,旋即大喜。
只要拉拢到宇文成都的父亲,不就等同于拉拢到宇文成都吗?
吴凡提醒道:“宇文将军现在为金吾卫,身份敏感,殿下……悠着点儿啊!”
说罢。
吴凡这一次先走,留给杨武一个背影。
……
……
栖凤宫。
杨天子改做轻装,换一身白色的龙袍,去得冠冕,戴上璞头帽。
杨天子坐在方凳儿上,面色疲敝的厉害。
独孤皇后站在杨天子身后,用手给杨天子捏着肩膀。
没有乾阳殿上表现出的气愤,杨天子除了累,并无表情。
独孤皇后悠悠道:“陛下一如从前,肩膀头儿硬邦邦的,捏都捏不动呐!”
杨天子闭目,叹道:“扛东西扛的太久,肩膀自然会起茧子……”
独孤皇后懂杨天子什么意思,杨天子扛着这个诺大的帝国已有二十余年,没有丝毫懈怠的时候。
杨天子摇着头,道:“绮罗,勇儿……不中用啊!”
独孤皇后的手一抖,而后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继续给杨天子揉肩捶背。
杨天子回身,抓着独孤皇后的手,盯着独孤皇后的眼睛,道:“我知你定会不悦,可,勇儿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吗?他做了五六年太子,可……可依旧是那般的轻浮与浅薄!”,想起早朝上杨勇的表现,杨天子郁郁道:“他的表现,令我不止失望一次啦!”
独孤皇后默不作声。
多年夫妻,独孤皇后哪里不晓得杨天子何意?
杨天子是要换太子啊!
诚然。
独孤皇后对太子杨勇后院起火的事情颇为恼怒,更知晓她自己的大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才干与德行。但是!如果杨天子换太子,换的同样是她所出的汉王杨武倒也罢,如果是别的皇子,独孤皇后宁愿杨勇把持太子的位置上,就是死也要死在上边!
独孤皇后不表态,她不确定杨天子中意哪个皇子……
杨天子不再言太子的事儿,反笑道:“吴守正,绮罗见过,觉得如何?”
独孤皇后一样笑起来,道:“是个伶俐的人儿,在其他人看来或许……不是很好。然,陛下、天家,需要他这样的人!”
杨天子点点头,道:“是啊!是很需要!从前有靠山王兄在,与我一路相扶相持,对抗那些吃人的世家士族……靠山王兄马上要绝了后,我怕下一代人,得不到足够的支持,被那些世家士族啃食殆尽呀!”,长吐一口气,杨天子喃喃道:“那小子是个人才,也是个祸害,比南宫兴云更能折腾,得好好打磨打磨!”
独孤皇后提醒道:“别磨的太狠,当心磨坏啦!”
杨天子一笑,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忽然间——
杨天子笑道:“绮罗啊!陪我出去走走吧!咱们有些时日未曾一起散散步,想想甚是怀念。”
独孤皇后点头应允,转身招呼人准备出行。
独孤皇后没有看到的是——
杨天子仰望天外,眸子中流露出的那抹久久不化的哀伤。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丧钟鸣
(第一更,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谢谢。)
……
夜。
雨未歇。
狂风乍作。
“当!当!当!”
钟声忽响,惊醒梦中人。
黑暗的房间窸窸窣窣,一点火苗儿越烧越旺。
烛光刺目,吴凡眯着眼,推窗向外去望。
【怎么鸣钟啦?这才几更天啊!】
吴凡心中暗忖,几乎以为自己睡的糊涂,听错了。
“当!当!当!”
钟声悠扬,传诸洛阳城。
“夫君为何不睡?”
曦月长公主亦是被吵醒,靠在床榻沿儿上,迷迷糊糊的问。
吴凡啧啧道:“今儿的晨钟,响得好早,现在……能有三更天?不太对!不太对!”
“当!当!当!”
钟声不停,反愈来愈急。
“这是……。”
曦月长公主变的精神,起身披上衣裳,与吴凡一同站在窗口,侧耳倾听。
良久。
杨淑娴看着吴凡,道:“这是……这是丧钟!不是晨钟!”
“丧钟?”
吴凡愕然。
洛阳城乃至从前长安城的大钟,除早起报时,亦有报丧的作用。
但……
只为帝国天家皇室的人报丧。
“当!当!当!当!”
钟声终消,为谁而鸣呢?
杨淑娴面色大变,掰着手指头算计好一会儿,俏脸煞白。嗫嚅嘴唇儿道:“皇后娘娘……薨天啦!”
“你确定?”
吴凡脱口而出。
杨淑娴笃定无比,叹道:“错不了!若是天子。丧钟当为十四下,前三三合九。后五归一,意为九五至尊。若是皇子,后边要少两下……皇后,少一下,为十三次……刚才一共十三次,绝对没错!”
【死了?】
【怎么可能?】
吴凡相当的不可置信。
不久前于栖凤宫,吴凡面见独孤皇后时,曾因弥漫的药味儿试探试探独孤皇后所得何病,结果——独孤皇后根本没病。
既然没病。那怎么死了?
【被刺杀?】
【不可能!】
【宫中有千牛卫、羽林卫,甚至神秘的贪狼卫把守,什么人才能成功呀!】
【老死?】
【更不可能呀!】
【独孤皇后才五十几岁而已!】
吴凡念头千转百回,一时间愣愣不言。
曦月长公主已向外屋叫道:“红袖?红袖?快给我找身儿丧服,梳洗打扮,即刻进宫!”
吴凡扭头看杨淑娴,蹙眉道:“宫中恐乱作一团,你去作甚?”
杨淑娴幽幽道:“于理于法,我都要去。不要忘记我的身份!你也得陪我走一趟!”
杨淑娴为帝国唯二的长公主,靠山王的女儿,从血缘上讲,与天家皇族的关系不浅。是叔伯亲……
“的确得去呀!”
吴凡叹息一声。
很快。
梳洗过后,吴凡与杨淑娴全部换上素黑的衣裳,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
……
栖凤宫。
殿内跪满宫女儿与黄门儿,没有人敢抬头。具皆瑟瑟发抖。
气氛压抑到极点。
杨天子呆呆的坐在床榻边缘,一双虎眸。老泪众横……
独孤皇后仰面躺着,面容苍白,双目闭合,已经断了气儿。
杨天子动了,双手抓着独孤皇后的手,放在自己苍老的脸颊上……
“母后!母后!”
大殿外奔入二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牵着一个**岁大的少年,泪眼婆娑的跑进来。
独孤皇后出有三子一女,太子杨勇、汉王杨武、鲁王杨烈,以及乐平公主杨怡。
来的正是乐平公主杨怡和鲁王杨烈这两个小的。
乐平公主早到晓事的年纪,过来后,伏尸痛哭。
鲁王杨烈不怎么懂,但觉得有点不大正常,跑到独孤皇后身前,哭闹道:“母后?母后!你快起来呀……”
杨天子一把揽过鲁王杨烈,眼中的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殿外不断有皇子、公主、妃子等前来,因并无血缘关系,多是装模作样的抹抹眼泪,跪成一排不吱声。
“父皇。”
一声稍显稚嫩的呼唤,那语调中,充满让人安静聆听的韵味。
杨天子扭头去看。
杨天子身前,不知何时跪着一位与乐平公主差不多大小的皇子。
此皇子生的龙眉凤目,风度翩雅,穿得一身儿素黑丧服,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大概是——小崽子装大人。
七皇子,蜀王,杨雄。
杨天子情绪很低沉,目光无神。
蜀王杨雄叩首,言道:“母后倏然薨逝,天下人皆可悲痛,独父皇不可!父皇乃帝国擎天一柱……”,抬头见杨天子神情似乎不太好,蜀王杨雄不留痕迹的改口道:“母后的身后事,等着父皇处理呢!谥号、选陵……应天门外,此时定有不少人前来,一样等待父皇召唤……”
杨天子挥挥手,擦擦眼泪,道:“你提醒的对!黄德?”
“奴在!”
内侍大太监黄德连忙跑来。
杨天子道:“去应天门宣旨,让人进来吧!”
“喏!”
内侍大太监黄德应命而去。
……
……
楚王府。
丧钟敲响后,杨珏陷入沉默,静坐足有半个时辰之多。
萧氏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手中捧着要给杨珏换的丧服。
终于忍不住,萧氏开口提醒道:“殿下,你该去皇宫奔丧。再不去,恐天子不满。”
“不!”
“他不会不满!”
“绝对不会!”
杨珏站起身,面上竟是带着古怪笑容。
萧氏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杨珏幽幽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小看父皇的魄力,那是远超过先帝的魄力!”
萧氏浑身一颤。
杨珏慢吞吞的说道:“独孤皇后在一天,皇子夺嫡的戏码,就不会出现真正的公平。我知道、蜀王一样知道,所以蜀王之前聪明的选择外出游学,暂不参与……而我,却比他更聪明一点儿!”,越说,杨珏的语气越是急促;越说,杨珏的面色越是癫狂:“父皇现在拢共就那么七个儿子,其中三个还是穿开裆裤的!如果没有人展现出能够挑战太子与汉王地位的能力,父皇又凭什么展现他的魄力?我的机会来啦!真正的来啦!”
“呵呵呵……。”
杨珏低沉的笑。
“呜呜呜……。”
杨珏低沉的哭。
那张笑与哭不断变换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萧氏的头压得更低。
杨珏伸手挑起萧氏的下巴,情绪正常,双眼迷离的喃喃道:“其实,我们都是蠢人!十年前,四弟就想通了一切事情,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去挑战太子与汉王,希望打破那个平衡。不过……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时候的父皇,身强力壮,远轮不到……四弟临死前……我真是愚蠢,蠢透了!太蠢了……”
杨珏的声音逐渐变小、变小,消失于无。
“更衣!”
杨珏双臂张开,闭目等待。
萧氏温柔且勤快的给杨珏宽衣解带,换上一身儿适合吊唁的衣裳。
……
……
应天门。
不断的掀开门帘儿向外张望,吴凡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曦月长公主手抚小腹,情绪低沉。
那扇大门丝毫没有洞开的迹象,但外头的车马,慢慢聚集变多。
吴凡探头看着外边,忽然问道:“淑娴,去年你从燕国回来,应该拜见过皇后娘娘吧?”
曦月长公主一愣,回答道:“刚回来时,在紫微宫内小住三日,常常与皇后娘娘碰面。”
吴凡点头。
吴凡再问:“那……那个时候,皇后娘娘身体好吗?”
杨淑娴不知吴凡所问何意,思量道:“好!我记得当时皇后娘娘身体很好。”
吴凡皱起眉头。
许久。
吴凡探头到外边,对陪同来的马武道:“你回去,找兰馨……兰先生,让她查查皇宫的御医,半年来是否有变动,立刻!马上!”
马武抱拳拱手,披着蓑衣,策马远去。
吴凡靠在车厢上,心中盘算不定。
吴凡急切的想越过那道门,然后确定一件事情——独孤皇后,是怎么死的!!!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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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儿与黄门儿低着头,步履急行、来去匆匆。多数人手捧白绫、白布,用来装扮皇后薨逝后的皇宫。
吴凡站在栖凤宫外,神情呆滞,久久不能平。
刚刚拜见天子的时候,杨天子给吴凡心中最大的疑惑,作出解答。
杨天子哭着对众人说:“皇后久病不愈,昨日散步受寒,终于没挨过来……”
【独孤皇后死了!】
【独孤皇后根本没病!】
【独孤皇后绝对是暴毙而亡!】
吴凡遍体生寒,尤其在杨天子哭的时候。
紫微宫虽说足够大,好似洛都内的城中之城,可在皇帝的耳目下,怎会出现皇后突然逝去的事情?
杨天子的确很伤心,但更多的是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宽解众人说:“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轮回……。”
雨。
渐渐停歇。
黑夜却依旧弥漫笼罩。
“滴答……滴答……。”
房檐儿上的水珠,不停地落下。
吴凡紧紧衣裳,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凡身边,聚集不少人。
按照礼节,大臣们明日才可以来,所以眼下跟前儿的这些人,都是与天家皇族沾亲带故的人。
左顾右盼,吴凡不留痕迹的从人群中溜走。
找个小黄门儿,吴凡问道:“小公公,哪里有……茅厕?”
小黄门儿知晓吴凡的身份。不敢怠慢,答道:“侯爷从这边过去两百步。左转再右转,便是啦!”。压低声音,小黄门儿言道:“侯爷可千万不要逾礼乱走,独孤皇后倏然薨天,任何一点小事儿,都有可能引发大大的事端呐!”
吴凡塞给小黄门儿几张银票,叹道:“小公公费心啦!银子你拿着,买些茶水吃……”
吴凡这边的话尚未说完。
“陛下!陛下?”
“太医!快传太医!”
“……”
栖凤宫忽的乱作一团。
小黄门儿道谢一声,匆匆而去。
吴凡立定原地,好似雕塑。半晌无有动静儿……
许久。
吴凡迈步去上茅厕。
左拐右拐,吴某人终于找到一个茅厕。
说实在话,吴凡是被吓出尿儿来的。
直到此时此刻,吴某人依旧紧张的不行……断了线儿的珠子一样,鼓捣半天才算完,差点儿弄一鞋。
“呼!!!”
抖抖自己的鸟儿,吴某人长呼口气,开始望房巴儿。
【天子、皇后、太子、汉王……】
【楚王、蜀王……】
【弥漫栖凤宫的药味儿。】
【皇后的突然暴毙。】
【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
吴凡目光怔怔,神游天外的准备从茅房中向外走。
“大胆!”
一声娇斥让吴凡惊醒过来。
但见——
一个女子。正怒目而视。
吴某人不小心撞到对方。
面前的女子生的那叫一个美艳,端的是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诗曰: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其着一身儿素黑颜色的长裙。却是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俏,一身孝!
吴凡下意识的探头。想要看看门外的墙壁上,是否写着男女区别的大字……他忘记了。宫中只有太监与宫女儿,哪用得着标示男女?况且,此间茅房,未免修缮的太好一些,根本是一个不错的宫殿,估计在里头喝茶都可以,一点味儿没有。稍微点缀些家具什么的,已然算得上带茅房的一室一卫!
吴凡的脑袋,被对方直接伸手推回去。
那女子走入房间,关上门,嫣然道:“冠军侯、曦月长公主驸马……”,话锋一转,她声色俱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于本贵妃!还碰了本贵妃!”
吴凡拜礼,道:“林贵妃。”
没错。
来人正是那位身高、腿长、屁/股翘,说话软绵绵、娃娃音的林贵妃。
站起身,吴凡眼睛转转,并不害怕林贵妃的威胁,反问道:“我闻栖凤宫呼声急作,必生大乱……林贵妃不在陛下身边伺候着,跑到这里来作甚?”
林贵妃凤目一挑,口吐幽兰:“如厕!”
吴凡点头,不以为然道:“哦!那我走啦!”
林贵妃双臂张开一拦,站在吴凡身前,翘起嘴角,冷冷道:“走?不给我个交代,你想走?嗯?”
吴某人微微向前探身,道:“那……贵妃娘娘想叫我怎么交代呢?”
林贵妃昂着头,幽幽道:“我儿齐王,天资聪颖……”
吴凡打断林贵妃的话,不屑道:“然后呢?让我助齐王登顶太子位?”
林贵妃面色一变,言道:“你不愿?”
“愿意怎么样?”,吴凡盯着林贵妃的眼睛,道:“不愿意又怎么样?”
咬着银牙儿,林贵妃道:“你若愿意,将来自有好果子吃,你若不愿意……我让你身败名裂!”
“呵呵呵呵……!”
吴凡低声的笑着,笑得前仰后合儿,眼泪都快留下来。
林贵妃大怒:“你笑什么?只要我告你对我图谋不轨,在独孤皇后薨天、陛下治丧期间之际,你欲/强/暴我……你说,你会怎么死?”
吴凡上前一步,轻佻的直接捏住林贵妃的大/胸/脯。
“你干什么……松开我……拿走你的脏手!”
林贵妃大惊失色,连忙挣扎,不免吃痛。
吴凡面色阴险,手上的劲道更大一些,狠狠道:“助齐王登顶储君大位?你是有多愚蠢,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啊?齐王自幼聪颖?你怎么看出来的?他现在不过是个没断奶的小娃娃……哦!你看!奶水都出来啦!我没说错吧?”,吴凡看看手中的汁液,笑着道:“威胁我?让我身败名裂?你怎么不大声的叫?叫啊?你不叫,怎么让别人知道我对你不轨?怎么让别人知道我强/暴你?”
林贵妃痛的泪眼婆娑,依旧怒目而视,骄傲的像只凤凰。
“啧啧!”
吴凡慢悠悠的说道:“不惜用自己相威胁,你倒有几分果决,眼光……说不错也算不错,知晓谁是能左右平衡的人!可你的决定太不理智!”,吴凡猜测道:“你应该是看到我出来,所以特意跟过来堵我的吧?如我所料不差,外边应该有你的死忠拦着别人进来?”
林贵妃怎想到吴某人会如此大胆。
到底居于高位多年,不肯轻易服软,林贵妃颇有几分色厉内茬:“你轻薄我!我定要禀给陛下,斩掉你的脑袋!”
吴凡龇牙一笑:“好!那我就告诉太子啊、楚王啊、汉王啊,告诉他们,你居然有心思让自己的儿子参加争位皇储的事儿……呵呵,要我看,新的太子只能在他们三个中产生。等他们等位,或者,根本等不到他们登位……齐王,焉有命在?嗯?想想?他们会留一个跟自己争位的皇子在吗?”
林贵妃面色大变,终于害怕,抖瑟如筛糠。
吴凡笑容不变,道:“你原本所想,大概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用自己的命,迫使我为你效力?我告诉你,我完蛋,也能有办法拉着你儿子、那个吃奶的齐王一起完蛋!自古天家最无情……你呀你!真是太不自重、太天真啦!胁迫我?真逗!”
拍拍林贵妃的脸颊儿,吴凡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你要干什么?”
林贵妃触了电一样。
“当然是干你呀!你不是很期待我强/暴你嘛!”,吴凡舔舔嘴唇儿,满面的邪/恶狰狞:“叫啊?再大点儿声!要别人都知道我在对你做什么!叫啊!呵呵呵……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吴某人自言自语道:“天子出事儿,整个皇宫乱作一团,真是个好机会……不然的话,我相当害怕隐没不出、无孔不入的贪狼卫呢!”
“不……不要……我错了,我不该……不要……!!!”
林贵妃挣扎不断,却不敢大声喊。
“嘴上不要,身体很诚实嘛!你看看!你看看!哎呦……啧啧!我就知道……”
“天子老啦!满足不了你了吧?”
吴凡用言语,不断击溃林贵妃的身心。
坏透了……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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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从来都是最肮脏的地方,唯一能够比皇宫更污秽的——唯有人心。
半个时辰后。
吴凡心满意足的从那间堪称超级豪华的茅房中走出。
茅房不远处的地方,果真有两个宫女儿守着。
撇撇嘴儿,吴凡表情不屑,大袖飘飘而去。
两个宫女儿对视一眼,低头匆匆跑向茅房。
林贵妃躺在地上,赤/身/裸/体,满面的红晕,一抖一抖的抽搐……
两个宫女儿面色大变,连忙关上门。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宫女儿摇晃林贵妃的身体,让林贵妃清醒一点儿。
林贵妃迷茫的看看周围,一个激灵,道:“赶快收拾!今天的事情……”
两个宫女儿都是林贵妃带入皇宫的家生子,差不多一起长大的。
她们连忙跪下,以祖宗父母起誓,绝不会泄露秘密。
翻找出一块香帕,林贵妃仔细的给自己擦拭。
宫女儿低声道:“贵妃娘娘,回去喝些打胎药吧!万一……可就完啦!”
林贵妃点头,尚有些气喘:“更衣,快!我得回去……”
林贵妃愤怒的低声咆哮:“该死!该死!该死!!!”
打雁不成,反被雁啄眼。
抓狼不成,反被狼吃掉。
整理完全。
林贵妃先叫宫女儿出去四处看看,抽个没人的空子才溜到外面。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宫女儿于旁边叫住林贵妃。
林贵妃转过头。道:“怎么了?”
宫女儿支吾道:“您……走得,姿势……很怪……。”
咬着银牙。林贵妃怒火冲天。
【该死的王八蛋!居然……还走后门儿……好痛……。】
暗骂许久,林贵妃忍着疼痛。故作姿态的继续向前。
天快破晓,雨后的清风,使得林贵妃的脸由红润变的苍白。
回到栖凤宫时,林贵妃看到已混在人群中的吴凡正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低头念佛似的,不禁更加贲怒。
强忍着心中剧烈的念想儿,林贵妃走入栖凤宫。
栖凤宫内,几乎重要的天家人物,齐聚一堂。
杨天子刚刚昏厥过去。现在醒过来,显得相当疲惫与虚弱。
林贵妃心中有鬼,想要到一旁呆着。
不成想……
“林妹妹,你去做什么啦?”
嫔妃中,有人出言。
那女子居于嫔妃首位,年约二十七八岁,艳比花娇,姿态丰腴。一身白嫩嫩的肉儿,端的是珠圆玉润。偏偏她天生一张小脸儿。让人并不觉臃肿油腻,反而觉得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清秀。
十三皇子、卫王杨晔之母,李贵妃。
李贵妃母族乃陇西李氏,在后/宫中连独孤皇后也要让三分的人物。
独孤皇后一去。自然会诞生新的皇后,会从几个贵妃中选。
无疑。
身份尊崇的李贵妃与颇受宠爱的林贵妃最具希望。
面对李贵妃的咄咄逼人,林贵妃很好的隐蔽。不让人看出端倪,声音低沉的说道:“妹妹身体不适……皇后娘娘待妹妹恩重如山。妹妹……”
想起吴某人的粗暴,心中本就委屈。林贵妃的眼泪当真不要钱一样向外流淌。
“既然身体不适,你就先退下吧!”,杨天子出言,挥手示意林贵妃去休息,接着又对其他人道:“都先回去吧!回去吧!让我单独与皇后……相处一会儿吧!”
众人不敢不从。
林贵妃走的很快,她不敢停留。
林贵妃闻到自己身上与别人不同的味道,那是久经人事的女子,都能辨识出来的。
天子躺在病榻上呢!
一旦被别人发现,哪有命在?
林贵妃心中从屈辱、愤怒、委屈,变的惶惶不安,怕极了。
……
……
搀着曦月长公主,吴凡一路向外走。
“吩吩……吩吩……。”
抽动鼻子,杨淑娴神色不善。
出应天门,回侯府,曦月长公主一声未吭。
等到自家房中,赶走所有人。
曦月长公主怒道:“你疯啦?啊?”
吴凡装傻充愣,诧异无比道:“怎么了?”
杨淑娴指指自己的鼻子,眼神儿很犀利。
吴凡暗暗的咽口口水,感觉自己……蠢爆了!
【味道!】
【把这个给忘啦!】
吴某人心中少有的慌乱。
仔细回想一下,当时跟自己并无挨得很近的人,能够发现自己破绽的只有杨淑娴一个,吴某人又松上口气。
【偷皇帝的女人——玩儿的就是心跳啊!】
吴凡那叫一个感叹颇多。
曦月长公主瞪着吴凡,低声的咬牙道:“什么女人你都敢碰!你是疯了吗?啊?家里边的难道不够?我有在这方面说过你、约束过你?连你的童养媳我都让你带入家门啦!可以了吧!”,杨淑娴盛怒难消:“那是紫微宫!那是天子在的地方!那里的女人……都是天子的女人!吴守正!你到底要怎样才满足?”
吴某人矢口否认,抵死不认:“淑娴,你说什么呢?我……你干什么?哎!”
杨淑娴直接去扒吴凡的裤子。
“别弄!淑娴!别伤了孩子!”
吴凡口中大叫不断。
听到“孩子”,杨淑娴动作停下来。
盯着吴凡,曦月长公主娇叱道:“你把裤子脱下来!”
吴凡心虚,把话题往别的地儿引,嘿嘿道:“淑娴……你有身孕……不好吧?”
杨淑娴坐到床榻上,道:“对!我现在想要!来啊!脱裤子!快点儿!我等不及啦!”
曦月长公主的确是给吴某人叉开双腿来着,但……但她那个表情,还有那个语气……
吴某人自知裤裆不干净,一脱,真是会证据确凿无误。
保不齐曦月长公主怒火冲天的给掰断,可咋办呀!
反应过来,吴某人拔腿儿欲逃。
曦月长公主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守正!我是你妻子!你妻子啊!我不是外人,你到底懂不懂?”,看着吴凡那张年轻的过分、相当英俊的面庞,杨淑娴走过来,伸手捧着,道:“我自知除去身份,是配不上你!可是呀!有的女人能碰,有些女人……真的、真的、真的不能碰!你明不明白?那是连父王也保不住的罪过!”
吴凡属于典型儿的——不被捉/奸在床,绝不承认自己是奸/夫……不!他是那种即便被捉/奸在床,也会声称自己是个大夫,正给别人检查身体的人。
反正。
吴凡怎么都不会承认。
面带笑意,吴凡笑道:“什么味道?可能是衣服受潮……今儿天上大雨嘛!”
杨淑娴很失望,又无可奈何。
吴凡走出房间,立刻叫人准备沐浴与新衣裳。
洗澡的时候,吴凡检查一下裤裆。
果然。
一片狼藉,各种埋汰。
自己用水清洗一番,吴凡扔到一边,等别人给洗干净。
待一切证据销毁。
吴凡才算心安理得的去校场,操练下武艺。
阳光从东方洒向大地,雨后的清晨清新盎然。
兰馨儿迈着步子,疲惫的走来。
吴凡问道:“查得怎么样?”
兰馨儿抿抿嘴唇儿,言道:“太医署共有御医五十人,吏目、医士等一百二十人……”
吴凡不大耐烦,直接打断:“变动大吗?从半年前或一年前开始。”
兰馨儿点头道:“人换了不少,从去年八月到现在,相继换掉御医十三人,吏目、医士**人,我查了下……都死了!”
“死了?”
吴凡挑起眉头。
兰馨儿道:“没错!都死了!有的是天子直接下令明正典刑,有的是告老还乡……路遇盗匪,更有的……因意外失火。”
兰馨儿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东西,所以说话的断句、咬字,非常特别,似乎询问吴凡一样。
吴凡负双手于背后,目光阴沉的很。
兰馨儿道:“明公,要继续查吗?”
吴凡摇头,道:“别查啦!再查……容易出人命!到此为止吧!”
种种蛛丝马迹连接在一起,吴凡已窥见端倪。
【要变天!】
【暴风雨将来得更加猛烈!】
吴凡昂首仰望苍穹。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放权利
(第四更,求订阅啊啊啊!还有!)
……
栖凤宫。
杨天子与独孤皇后单独相处两个余时辰后,召见诸子。
大皇子,太子杨勇。
三皇子,楚王杨珏。
五皇子,汉王杨武。
七皇子,蜀王杨雄。
此四位皇子皆到明晓是非之年纪,都有心接取权杖。
八皇子,鲁王杨烈。
十三皇子,卫王杨晔。
十六皇子,齐王杨德。
此三位皇子年幼,尚且懵懂无知。
杨天子坐在床榻沿儿上,背后是独孤皇后的遗体,前边是跪成一排的儿子。
杨天子嘴唇儿泛白,面色带青,须发蓬乱,手中拄着拐棍儿才能保持不晃动,好似风烛残年。
“咳咳咳……。”
咳嗽声很大、很烈、很急。
吞咽口口水,杨天子艰难道:“把烈儿、晔儿、德儿带下去,你们也都下去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宫女儿、黄门儿全部退下。
大殿内只剩太子、楚王、汉王、蜀王与杨天子五人。
杨天子分别打量诸子神情。
太子杨勇浑浑噩噩,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满面的后悔与心痛。他的嘴角上有伤痕,鼻子更是塞着一团绢布……
太子杨勇极为悔恨,他认作是自己因要废立太子妃之事,气到母亲独孤皇后,以至于独孤皇后病情加重。直到突然抱病而亡。
汉王杨武与太子的情绪如出一辙,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没有杨勇的悔恨。有的是伤心,以及愤怒。他看太子杨勇。毫不掩饰目中凶狠的光芒。
汉王杨武的手紧握拳头,上头破了块儿皮,那是他打杨勇弄的。若非有杨天子出面喝止,杨武有心直接打死杨勇。
太子杨勇以为自己间接害死母亲独孤皇后,汉王杨武一样认为如此。
区别于太子杨勇与汉王杨武,楚王杨珏并蜀王杨雄,没有任何表情。
独孤皇后是太子杨勇、汉王杨武的亲母,却不是楚王杨珏、蜀王杨雄的亲母。
或许……
楚王杨珏和蜀王杨雄深恨独孤皇后亦说不定。
楚王杨珏跟四皇子杨业为亲兄弟,同出惠妃。当年四皇子起兵造乱。牵连到惠妃,惠妃自缢而亡……楚王杨珏是这样被独孤皇后告知的。
蜀王杨雄的母亲为德妃,德妃在宫斗中败下阵来,郁郁而亡。
“惠”与“德”,为谥号。
谥号,即达官显贵死后被天家评价的称号,有总结一生的意思。
大隋帝国自开立起,有不加恶谥的规矩。
故而。
南梁北燕被灭,那两位皇帝的谥号。虽不怎么好听,但好歹是有同情意味的平谥。
燕帝李懿谥号为“哀”,梁帝萧缪谥号为“悼”。
正因为如此,惠妃与德妃的谥号。才没有难听。
或多或少,惠妃与德妃的死,都与独孤皇后有关。作为她们的儿子。楚王杨珏、蜀王杨雄能对独孤皇后的死感到哀伤,那才叫稀奇。
“笃笃!”
盯着四个儿子看了许久。杨天子敲敲拐杖,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杨天子的话很简短:“皇后骤去。我心甚痛,自感身体欠佳。你们是我的儿子,要为我分忧。”
四个皇子齐齐叩首拜礼,心中……泛起波澜。
杨天子的话在四位皇子耳中,不吝于——我要放权给你们,你们做出功绩给我看,让我知道你们的能耐、知道谁能堪大任!
“太子?”
杨天子叫太子,很正式的称呼。
太子杨勇连忙应声。
杨天子道:“你是皇后的长子,更是众皇子的长兄。我……咳咳咳……你暂领礼部侍郎一职,为皇后操办丧事。皇后不喜铺张,你要张罗的简单、大方,又不失体面。”
太子杨勇俯身叩首:“儿臣,明白。”
“楚王?”
杨天子叫杨珏。
楚王杨珏严肃答应。
杨天子道:“你暂领吏部侍郎一职,南梁北燕新灭,各地官政颇为混乱,希望你能做好一点!”
楚王杨珏俯身叩首:“儿臣,领命!”
“汉王?”
杨天子又叫杨武。
汉王杨武回应。
杨天子思虑一番,道:“你暂领少府寺少卿一职,内库空虚,你需尽心尽力。”
汉王杨武俯身叩首:“喏!”
“蜀王?”
杨天子叫到七皇子杨雄。
坦白的说,杨天子根本不希望杨雄出现在这场血腥的博弈中……他太小啦!
蜀王杨雄出声。
杨天子忖度很久,道:“你暂领羽林卫校尉一职。”
蜀王杨雄俯身叩首:“儿臣,得令!”
杨天子没说希望蜀王杨雄能做出什么功绩,暗中却隐藏着一个意思……蜀王杨雄天资聪颖,长于文墨,小小年纪却在儒林中颇有名望,被许多大家推崇。可是啊!大隋帝国的江山,从来都是靠金戈铁马来统治!诗词歌赋,杀不了人,更不能服人!
对于其他皇子一样,杨天子都是针对性的给他们职位。
太子杨勇。
杨天子是给太子杨勇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太子杨勇连给自己母亲独孤皇后操办丧事都搞不好,那啥也别说啦!杨天子希望杨勇能够表现出让天下人侧目的孝道,以孝道治国、以孝道归天下心。如果杨勇能做到,凭借他中庸的资质,辅以数位能力出众的臣子,未尝不可稳固当今的天下,中兴盛世。
楚王杨珏。
楚王杨珏多年来的放荡不羁,让杨天子不知晓他的真正干才如何,吏部,正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知子莫若父,杨天子了解杨珏,此番,纯粹是给杨珏找一个台子,让杨珏好好地唱上一出。杨珏如能唱好,杨天子会很高兴。
汉王杨武。
比较实干之才,杨武是杨天子最欣赏的儿子,军事上不用说,绝对是帝国内屈指可数。给杨武安排个少府寺少卿的位子,杨天子是要考较一下杨武的政事水平。少府寺是天家皇室的小金库,能不能聚集出财富,那需要足够的脑袋、手腕儿,以及民生观察能力等等。
“我累了!都去吧!”
杨天子挥挥手,示意四位皇子离开。
……
……
冠军侯府。
皇后薨天,乃国丧,有七天。
在此期间,许多事情需要注意。
所以吴某人得提醒提醒府中的人,尤其是郭奉孝这个浪/荡子不要去沾花惹草,流连勾栏瓦舍的地方。
等拎着耳朵提醒完,吴某人去劝生闷气儿的曦月长公主吃饭。
曦月长公主用针线做女工,给未出生的孩子做一些小衣裳。
见吴凡来,杨淑娴挥手示意红袖出去。
“哼!”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曦月长公主讥讽道:“知道害怕啦?”,学着吴凡的语气,杨淑娴道:“皇后娘娘仙去,天下素缟,丧乱期间,不得近女色。”,换上自己冷冷地语气,她挤兑道:“哦?某些人昨天晚上,就在皇后薨天没多久,居然与人通/奸/苟/合,而且偷的还是天子的女人。论及辈分,对方可能更是某些人的长辈!”
吴凡被说的哑口无言,谁叫他心中有鬼?
转念后。
吴凡严肃的看着杨淑娴,道:“我说没有,绝对没有!夫人,你的话,过了!”
曦月长公主放下针线,美眸瞪着吴凡,嗤道:“我说的是某些人,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吴凡语气有点冲:“我没急!”
曦月长公主有身孕,脾气见长:“没有你吼什么?”
夫妻对视。
曦月长公主眼睛唰的一下红起来,呜咽道:“想我当初……”
一桩桩、一件件,杨淑娴甚至把她与吴凡在燕国的山洞里野/合的细节都说了个遍儿,堪称事无巨细。
吴凡:“……”,唉!女人啊!记忆力咋那么好?
实在没辙,吴凡走过去揽着曦月长公主的肩膀,拿孩子说事儿:“别哭,别哭啊!对孩子不好,对孩子不好。”
慢慢蹲下,吴某人贴着杨淑娴鼓起来的肚子……嗯,卖萌撒娇,说点幼稚的话。
曦月长公主止住哭声,破涕为笑。
曦月长公主一思量,也明白自己跟吴凡的夫妻关系不甚美妙的原因。
杨淑娴自己以为是——吴凡的年龄小,不成熟。
“高兴啦?吃点饭吧?别饿着儿子!”
吴凡腆着脸,嘿嘿的笑,颇有讨好的意思。
曦月长公主擦拭眼泪,思量中,叹道:“罢罢罢!我不管你啦!有孩子在就好!”
“哼!”
相当傲娇的一昂脖子,杨淑娴走开。
吴凡连忙跟上。
吴某人知晓……这件事情,暂时过去啦!
安抚好自己人,吴凡得准备算计别人。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没完呢
(第五更,求订阅、求全赞呐!之前存的稿子算是扯了淡,百分之八十需要推倒重写……十**章啊啊啊啊!哭死磕小蹦啦!安慰安慰呗?)
……
吴凡深深的明白,等皇后的丧事儿过后,关于他的事儿,会继续开始。
世家士族不会放过吴凡。
“江山变换,世家永存。”
不知何时起,豪族门阀里,存在这么一句话。
世家士族已膨胀到自诩比皇权更厉害的地步——无论天下归于谁属,他们都将永远存在。
威严。
吴凡挑战了世家士族的威严,甚至杀了他们的同类。
吴凡所行所为,不吝于告诉天下人……世家士族,不过如此。
放任吴凡不管,会让世家士族笼罩在百姓之上、皇权之上、天下之上的不可侵/犯的光环,支离破碎。
风光一旦不再,震慑力大大下降,谁还拿世家士族当根儿葱?
世家士族绝对不允许吴凡这样的人出现,对于他们而言,是致命的!
只有让天下人都知道世家士族不可冒犯,他们才会觉得安全。
吴凡践踏了世家士族定下来的秩序、规矩。
世家士族需要拨乱反正,重新维持他们定下来的秩序、规矩。
吴凡不会求饶。
世家士族更不允许吴凡求饶。
双方唯有一决高下。
吴凡与世家士族的碰撞,在那天的朝堂上,不过是浅尝即止的前戏。肉/戏没上呢!
除却跟世家士族撕逼,吴某人尚要跟另外两拨人撕逼。
楚王杨珏实在够坏。吴凡又有苦说不出。
之前吴凡投靠楚王杨珏,不少人算是知道的。可楚王杨珏与吴凡决裂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这一来一去,导致诸如太子杨勇,一直以为吴某人是楚王杨珏的人。
吴凡身份特殊,属于帝国内数得上号的潜力股,所携带能量不小。既然能够削掉楚王杨珏派系的实力、势力,太子杨勇不得拼了命的上?
除非吴凡挑明自己跟杨珏没关系,可他说了,人家信不信也是一回事儿呢!
再者。
吴凡一旦挑明关系,间接等同于承认曾违逆过天子让他走的孤臣之路。天子能高兴吗?天子是他最强有力的后盾,没天子的支持,哪里行?
世家士族是吴凡对手中的一。
太子杨勇是吴凡对手中的二。
还有个三。
得说吴某人手段太埋汰,直接弄死赫赫有名的言官吴之旭,且靠的不过是些并不确凿的东西……
清流言官不会就此罢休。
蜀王杨雄和吴之旭关系匪浅,他极有可能抱着与太子杨勇一样的目的,在清流言官的支持下为吴之旭出头。因为只有这样做,蜀王杨雄才能在打击竞争对手楚王杨珏的同时,拉拢到第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哪怕不过是些靠嘴皮子吃饭的清流言官。
双拳难敌四只手,一嘴怎辩的过百张口?
所以啊!
吴凡趁着难得的时间,好好的算计——怎样才能从以一敌众的撕逼大战中胜出!起码得保证自身安全呐!
一人智短,两人计长。
何况……
是三个人。
吴凡对范增、郭嘉议。说出自己的担忧。
范增到冠军侯府,终日看书,废寝忘食。
范增从本本中。差不多完全了解自己身处的是什么地儿,缺的只是把自己的才学融会贯通而已。
郭嘉嘛……
这货每天只知道跟吴某人要银子。要完银子便买酒喝以及狎/妓去,浪荡的可以。
郭奉孝知晓补充自己。但方式不一样。他时常喝着小酒儿,坐在范增身边蹭书看。范增翻一篇儿书,他看一篇书,就那样扫一眼、扫一眼,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学的比范增都快。觉得范增长得不好看,还总不给笑脸瞧,反正吴某人给的银子不少,他时常在洛阳城最贵的几家青/楼/花/坊流连,专门请最好看、最养眼的头牌念书听,要多美有多美。区区几天时间,他已经跟当今天下无缝接连在一起。
面对吴凡的问题,郭嘉张口就是——“主公,银子不够花!”
吴凡:“……”,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吗?来了没几天,上万两银子干出去啦!
反正家底儿厚实,当初成亲时收的彩礼无数,吴某人从怀里随手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
吴某人不问、不说、不差钱。
郭嘉理所当然的接过银票,头也不抬的用吴某人常用的手势数,一心二用,笑嘻嘻的说道:“主公,其实你无需担忧,你的身份,注定天子会站在你这边不动摇!你所需要担心的是,怎么才能不沾染恶名,仅此而已罢!不信你想想,仔细想想靠山王啥身份!再仔细一点,往兵马权力上想想!”
吴凡支着下巴,仔细的想。
许久。
吴某人恍然大悟!
老王爷无子嗣出,靠山王一脉的存亡,直接关系在他吴凡身上。靠山王一脉是干嘛的?那是天家皇室手中的纛旗、宝剑、打手!大隋帝国的兵马分成数个派系,天家皇室能够保持与世家士族分庭抗礼,仰仗的便是靠山王一脉为他们聚龙旗下的兵马……假如!假如吴某人挂了!靠山王一脉万一在此后的数年、十数年内延续不下去,原本汇聚在靠山王旗下的兵马、忠于天家皇室的兵马,顷刻间土崩瓦解。世家士族会因此占据绝对上风,把本就快喘不过气的皇权,真正的压垮,乃至变成手中玩偶!那是天子所不愿意看到的!
简单来说——
枪杆子里出政权。
天家皇室需要兵马维系统治。
天家皇室不是不可以换一个类似靠山王一样的同姓。为他们执掌纛旗,关键在于。那需要时间、漫长的时间。靠山王一脉形成接近两百年的时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换掉。而且。天晓得世家士族不会因此钻空子,打击皇权?亦或接过靠山王纛旗的人不会因力量膨胀而生出取代天家皇室的野心?谁能保证?不是所有的同姓王族,都愿意像靠山王一脉那样,在身具与天家皇室一样血脉、掌握巨大权力的同时,忠诚于天家皇室。对于天家皇族而言,最稳妥的方式就是通过吴凡这么一个纽带,暂时接过靠山王的纛旗,然后再传回去。
被郭嘉点了一下,吴凡想得很深。嘴角逐渐扯起笑容。
知道吴凡想通,郭奉孝托着下巴,吧嗒吧嗒嘴儿,懒洋洋的嘟囔出声道:“国丧期间,好玩的地儿全关门啦!一点营生没有……哦!对啦!主公!我要马!不能别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就我没有啊!是不是?”,摇头晃脑,不知晓他哪学的歪理:“公平!公正!此乃人主所为也!”
吴凡满口答应。
不知咋想的,吴某人忽然想到自己上元节抽奖。抽到的那个羊驼没生成呢!
【夕阳西下,郭嘉牵着草泥马……】
【嚯嚯嚯嚯……。】
画面太美,吴某人不敢想象。
“世家士族力量庞大,夺嫡皇子手段狠戾。清流言官舌灿莲花……都不可以小看。”,范增慢吞吞的说道:“主公切不可抱着有天子支持就能安然无恙的心态!主公要做的是抽身而去——让天子与世家士族直接面对面较量!”
吴凡忖度,点头道:“范先生所言甚是。”
比起和郭嘉之间的那种随便。吴凡面对严肃的范增时,始终保持足够的礼遇与尊重。
三人正待深谈。
“笃笃……笃笃。”
门扉敲响。
“侯爷。有人来访,在后门等着。”
府中侍女前来禀报。并未说是谁。
不过……
【声音不对!】
【耳熟!】
吴某人转转眼睛,推门出去。
门外空无一物,没有人。
头一歪,吴凡看向侧面。
果然。
小太监曼宁歪着脑袋……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别人遮的是琵琶,他遮的是房墙。
吴凡露出笑容,张口刚要说什么。
小太监曼宁翘着兰花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吴凡过去。
吴凡走过去,笑道:“怎么了是?鬼鬼祟祟的!”
小太监曼宁瘪瘪嘴儿,软绵绵的说道:“干爷爷说,不要咱家给你惹麻烦,所以咱家偷偷潜进来,大门也不敢走~~~”
吴凡呵呵一笑,静待后话。
小太监曼宁道:“干爷爷说,让你午时三刻,到南市的‘蔡氏绸缎庄’一趟,具体啥事儿咱家不晓得。”
吴凡点点头,笑道:“有劳曼公公啦!既然来了,进去喝杯茶?”
小太监曼宁把头摇的跟拨浪鼓儿似的,道:“侯爷客气啦!咱家想是想,不行啊!有别的事儿要忙呢~~~!”
说罢。
小太监曼宁妖魅的三扭两扭,直接隐没到侯府边缘的树丛中,越墙而走。
吴凡背负双手,沉吟着不动弹。
然后。
吴某人让英布把府中侍卫叫到一起,狠狠的操练一下!
原因?
自己的家,怎能让人毫无察觉的潜进来?
吴凡真想把这批原来在靠山王府的侍卫扔掉,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的护卫,可惜,身份上还不允许。
又跟范增、郭嘉谈论一番,吴凡带上黄忠,前往南市。
及至“蔡氏绸缎庄”,于内院见到老太监罗元,吴凡被吓了好一跳。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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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监罗元生的高大,因净身时间较晚……或许也有没割得干净的缘故,依旧保留着男人的标志——胡须。
平日里老太监罗元很注重自己的打扮,他总竭尽可能把自己弄得威严,以衬托他胡须的阳刚之美。
吴凡于洛都南市“蔡氏绸缎庄”内院,见到老太监罗元,被吓得好一大跳。
老太监罗元面色惨白,花白的头发蓬松毛糙,一双眼睛布满骇人的血丝。他缩着肩膀,时不时的颤抖,好像很冷,又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吴凡进来时发出的一声开门声,将他吓的惊惶失措,那种防备一切的紧张情绪,叫人难以置信他是曾经威严深重的御前都督府副都督、黄门卫头领,感觉更多为一条难安的丧家犬。
“义父!您……。”
吴凡嘴唇儿嗫嚅,颇为心痛的样子。
罗公公一把抓住吴凡的手,二话不说,直接引吴凡入绸缎庄里的暗阁。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咱家必死!咱家必死啊!”
老太监罗元紧握吴凡臂膀,神情激动,略显癫狂。
“呜呜呜~~~。”
罗公公夜枭一样哭出声儿来,眼中的泪水哗哗的流。
吴某人拍拍老太监罗元的手,道:“到底出什么事情啦?义父,您且跟我说说。咱们父子一场。我不会对您见死不救的不是?”
罗公公全身抖瑟如筛糠,盯着吴凡的眼睛。怔怔道:“独孤皇后……是天子杀的!!!”
“什么?”
吴凡眼睛瞪得老大。
纵然心中有过类此猜测,当真正得知其中内情。依旧叫吴凡难以置信。
老太监罗元艰难吞咽口水,话语急促,道:“前几天你叫咱家给查查栖凤宫何以弥漫药味儿,独孤皇后没病为什么装病的事情,咱家应下……黄门卫素来对外不对内,皇宫是贪狼卫的地盘儿,咱家一直没找到什么好机会。直到……直到昨晚独孤皇后倏然薨天,宫中大乱,咱家遣派死士潜入栖凤宫……。”
“呼呼……呼呼……。”
罗公公的呼吸变的极为沉重。脖子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一样,艰难:“陛下让前来奔丧的所有人全部离开,借故要与独孤皇后单独相处一段时间,退下所有人。他……他……,独孤皇后的床榻下,竟隐藏一间密室!密室中,有十几个被拘禁的御医!生病的人根本不是独孤皇后,而是……而是天子!独孤皇后装病,是帮助天子掩饰!!!”
老太监罗元的语气愈来愈急。道:“那死士回来后,咱家仔细盘问,已经处理掉,恰好洛都出现燕国暗卫军的影子。嫁祸给他们……可,可宫中贪狼卫无孔不入,咱家恐事情败露!守正!咱家自认……自认当不起你的义父。可,可咱家早无亲人。咱家求你,若是你将来子嗣众多……过继给咱家一个!咱家也算死而无憾!咱家求你啦!”
言毕。
罗公公便要跪下叩首。
“义父!义父!哎!您是要做甚?岂不是要折煞我也?”
被事情冲击的心神恍惚的吴凡晃神过来。不做多想,连忙拉住老太监罗元,不肯让他行礼。
吴某人正色的对老太监罗元道:“义父放心,我既然答应您,哪里会出尔反尔?”,话音一顿,吴凡安慰道:“义父想的过于悲观啦!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您不可自己慌了手脚!嗯?稳住!稳住!咱们把事情好好说说,好好说说!”
老太监罗元怕极了。
实在没办法不怕。
独孤皇后乃是天子杀的,而此前独孤皇后一直帮助天子隐藏病情……
天子为什么要杀独孤皇后?
天子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患病的事实?
稍微联想一下,得出来的结果,必足够让人震撼。
在吴凡的安抚下,罗公公逐渐收敛情绪,稳定下来。
饶是如此,老太监罗元依旧心中惊悸,不可自拔。
吴凡开腔道:“我私下里也查了一下,查的主要是太医署。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太医署相继换掉御医十三人,吏目、医士**人……那些人,都死了!”
老太监罗元连连摇头,道:“不!死的人是替死鬼,他们没死!咱家刚才说栖凤宫下有密室,囚禁十几名御医,就是他们!”
“义父的意思……从去年八月开始,天子已经发现……?”
吴凡没继续说,他相信罗公公能懂。
老太监罗元颔首,叹道:“应当无错。”
吴凡长长地嘘口气。
【瞒天过海啊!】
【纵使有心人知晓那些御医死了,也查不到什么,只知道那些御医大概碰触一些禁忌,断然不会想到……天子病重到不久人世的地步。】
【天子真是好深的算计!竟做到如此地步!】
【太医署不是铜墙铁壁,总会有风声流出。而天子直接用假死的御医吊命,根本不让太医署的人知道他的秘密,旁人自然无处察觉……。】
吴凡心中,波涛汹涌。
许久。
吴凡喃喃道:“天子为何要除掉独孤皇后?难道……?”
老太监罗元急促的喘息,并未回应。
二人相对而视,全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颜色。
老太监罗元说起另外一件事,道:“天子下令,要太子暂代礼部侍郎一职、楚王暂代吏部侍郎一职、汉王暂代少府寺少卿一职、蜀王暂代羽林卫校尉一职……这是在放权,或者说是最后的考验!天子,剩余的时间,恐真的不多。”
“平衡!以及……保密。”
吴凡目光深邃,他想明白独孤皇后为何而死。
独孤皇后一死,身为其嫡出的子嗣,太子杨勇与汉王杨武的实力必大大减少。
这是削弱太子杨勇、汉王杨武的实力,让其他的儿子看到希望曙光。
独孤皇后不死,保不齐会把天子重病的消息告诉太子杨勇与汉王杨武。
这是杜绝太子杨勇、汉王杨武达成协议,联起手来牢牢封锁其他皇子争夺储君大位的路途。
独孤皇后死后,再没人知晓天子的秘密,天子掌握一切,放手让自己的儿子们搏杀,选出最强者,继承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
【好狠的心!】
【好大的魄力!】
搞清楚事情,吴凡不禁遍体生寒,打了个哆嗦。
老太监罗元失魂落魄道:“咱家探听到如此秘密,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必死无疑!”
吴凡叹道:“义父既然处理掉死士……对了!燕国的暗卫军,在洛阳城?”
罗公公语气确定,道:“肯定在,但咱家不知道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吴凡思忖不定。
“贪狼卫,义父了解多少?”
想起与燕国暗卫齐名的贪狼卫,吴凡不免发问。
罗公公沉吟一番,言道:“御前都督府辖下三卫,鹰扬卫自成一派,早已半脱离天子的亲手掌握。黄门卫专属细作探听,对外不对内……这个内,指的是紫微宫内。否则的话,咱家不可能不知道独孤皇后的事儿。贪狼卫恰恰相反,对内不对外。据说,贪狼卫个个是个武艺好手,连十年前的骠骑大将军鱼俱罗都能杀掉……说实在话,咱家亦知之甚少。不过,咱家至少能确定——贪狼星,是谁!”
“贪狼星?”
吴凡诧异。
老太监罗元道:“天子为紫微星,自有凶星保驾,贪狼星是贪狼卫首领的称呼。”
吴凡抿抿嘴唇儿:“那个人……。”
罗公公笃定道:“内侍太监大总管,刘哲名!也是咱家于昨夜发现的。”
刘哲名?
吴凡皱起眉头,仔细想着。
老太监罗元道:“你来的时间够久,该走啦!该走啦!咱家若是惹上祸事儿,万万不能牵累到你……快走吧!”
“呵呵呵!”
吴凡突然笑起来。
罗公公好生发愣。
吴凡伸出手,拍拍老太监罗元的手,言道:“义父!您发现的事情,是好事儿啊!嗯?你想啊!天子杀独孤皇后,必然是用贪狼卫乃至内侍太监大总管刘哲名动的手,天子……时间不多,他不会留下刘哲名!他不会让自己杀妻的秘密留存于世!绝对不会!您需要稳住,熬过这段日子,将来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新的内侍太监大总管,成为天家内臣!现在想死作甚?您得活着,活着等抱孙子呐!”
面上挂着鼓励的微笑,吴凡慢慢倒退出去。
老太监罗元面色数变,深吸口气,咬紧后槽牙,恢复从前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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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挑个唆
(第二更,没了。状态不好,休息休息,明天再爆发!求订阅……)
……
……
“叮咚!系统更新完毕!”
“叮咚!恭喜宿主加深领悟奸恶真谛之混淆黑白,手段真够脏的!奖励奸恶点数三万点!请继续努力!”
“叮咚!恭喜宿主加深领悟奸恶真谛之禽/兽不如,奸雄不是人渣!奖励奸恶点数十万点及普通抽奖一次!请继续努力!”
“叮咚!使命‘淫/秽/后/宫’,完成度……百分之一!请继续努力!”
“叮咚!使命‘弑君小能手’,完成度……百分之零!请继续努力!”
“叮咚!宿主目前共存有奸恶点数一千二百一十七万点,普通抽奖二百九十一次,限定抽奖两次,请继续努力!”
系统空间。
与老太监罗元分别过后,吴凡并未回冠军侯府,而是找了一家酒馆儿,暂歇下来。
耳听得系统的轰炸,吴凡皱起眉头,不是很满意。
吴某人有点儿不大乐意的说道:“首先,‘淫/秽/后/宫’这个使命是你发布的!其次……为什么才完成百分之一?啊?为什么?”,越说,语气越激烈:“按照你这个意思,我是不是得做种/马,偷皇帝的女人一百次啊一百次?你知不知道仅此一次,足够我心惊肉跳的啦?”
“叮咚!系统发布的使命,宿主可以选择无视啊!又没人逼着你,对不对?”
“叮咚!既然害怕。为什么要做呢?怪谁咯?”
“叮咚!恭喜宿主加深领悟奸恶真谛之厚颜无耻,深谙其道啊!奖励奸恶点数三百点!请继续努力!”
吴凡:“……”。这特么的牢骚比我还多!
吴某人强词夺理,支支吾吾道:“你……你有暗示!”
“叮咚!没有!”
大概理屈词穷。又或者不愿与系统争吵,吴凡躺倒在地,默默不吱声。
有意无意的,吴凡得知当今天子的大秘密,心中惶惶难安……
系统始终是吴凡的净土,他能在这里找到片刻的宁静,可以放松下来。
可惜。
今天的系统,显得聒噪。
“叮咚!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远见!宿主想过以后吗?”
吴凡双目无神。随口哼道:“想过怎样?没想过又怎样?干你屁事!”
“叮咚!宿主知道了天子的秘密……有什么感想?”
吴凡不吱声。
“叮咚!自古天家最无情!为了江山,天子连自己同甘共苦三十余年的妻子都能杀掉,有谁不能杀?”
“叮咚!宿主现在是有利用价值,要是没用了呢?再者,宿主知道被人家当成什么吗?呵呵呵!如宿主所言,就是传宗接代的种/马!宿主在别人眼里,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小瘪三罢!或许……连种/马都不是,只是一条被豢养的狗!人家说咬谁,宿主就要去咬……。”
吴凡坐起身。面色阴冷:“闭上你的臭嘴!教唆我?挑唆我?用得着你!一边完儿蛋去!”
“叮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叮咚!心有多大,天下有多大!”
“叮咚!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吴凡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咬着牙齿,道:“我让你闭嘴!”
“叮咚!最后一句!有心者,事竟成!”
系统不再哔哔。
吴凡却是心烦气躁。头脑中一片混沌。
退出系统。
吴凡深深的吸口气,瞥一眼身旁的黄忠。起身直接走。
黄忠抱上几匹白绢,麻利的跟上。
那几匹白绢。要用来装扮冠军侯府,毕竟是国丧,需要做出样子。
同时。
也用来掩饰吴凡与老太监罗元见面的痕迹。
……
……
独孤皇后的倏然薨天,使得洛阳城的喧嚣,得以平静。
至少七天之内,所有人都保持足够的理智,克制自己没做出格儿的事情。
归元二年,三月一日。
清晨。
独孤皇后出殡在即。
作为曦月长公主驸马,吴凡陪同杨淑娴一同参加。
自七天前于系统空间出,吴凡显得少言寡语,心思深重。
系统的话,仿佛是一双手,充满魔力,开启吴某人心中的盒子——那其中,装满野心。
杨淑娴静静的站在吴凡身边,轻轻拉了吴凡一下。
吴凡回神。
“出殡!!!”
太子杨勇大声的呐喊。
帝国皇家的丧葬,并不奢侈,不过却也要远胜于其他人家。
栖凤宫前,站满了人。
独孤皇后的幼子鲁王杨烈手持引魂幡,走在最前端,其后跟着同样做引魂人的侍卫六十三人。
送往队紧随,宫中的嫔妃、公主、皇亲国戚,都需亲自上阵,有的持万民伞,有的捧着“烧活”——吴凡与曦月长公主,便是这里头的。
“起棺!!!”
太子杨勇再次大喝。
太子杨勇、汉王杨武分列左右,伴侍卫一百一十八人,每四十人轮流抬行,不到陵前,不准停下。
天子扶棺而行。
文武百官呼呼啦啦的跟着。
送葬队伍的最后,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喇嘛,具皆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浩浩荡荡,几近五千余人。
帝国的皇陵修建在东北方向,差不多有二十余里的路途。
早在几年前,杨天子已修好自己的陵墓,独孤皇后要葬在他的陵墓旁边。
洛都城的百姓,夹道相送。
坦白来说,独孤皇后在位多年,并无出彩之处。
或许……
与帝国的规则有关吧!
大隋的高祖皇帝有感于汉王朝、晋王朝严重的宦官乱政、外戚乱政,立有祖训,不允许任何宦官与外戚参与政事。
驸马不可参与政事,不可任职,便属于其中的一条硬性规定。
似吴某人这种,乃身份特殊,并无先例。
由此。
独孤皇后不敢有任何作为,大隋根本不需要她有什么作为。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只有——独孤皇后的节俭是出了名的。
时近正午。
送葬队到达皇陵。
“落棺!!!”
太子杨勇声音颤抖,强忍着哭意。
“天子诏!!!”
内侍大太监黄德随之站出来。
“静听圣言!”
众人躬身。
内侍大太监黄德取黄绢卷轴打开,宣读道:“朕承天命,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丧偶之痛,南雁单飞……独孤氏贵淑贤德,母仪天下……谥号为睿,加封贤孝文皇后。”
一大段下来,多数是溢美独孤皇后的言辞,少数为叙说杨天子心情悲痛的话,只有最后的一句话,才是给独孤皇后一生盖棺定论的。
“礼送贤孝文皇后!!!”
太子杨勇哭着三声疾呼。
刚刚起身的众人,再次躬身。
天子用双手给独孤皇后的棺椁,洒上第一把土。
“归去来兮……”
冥乐奏响。
“母后!母后!!!”
“呜呜呜……。”
哀鸣大作。
太子杨勇哭得很伤心,一边捧土一边哭,连手被石子割伤浑然不觉。
汉王杨武一样悲伤,但他的悲伤中,始终透露着对太子杨勇的恨意……在杨武看来,如果不是杨勇非要废掉自己的太子妃,改立那位狗屁云昭训,气到独孤皇后,独孤皇后岂能因伤寒加重病情,抱病而去?
汉王杨武与太子杨勇,注定不再是兄弟,而是仇敌。
杨天子仰头闭眼,口中喃喃,泪水自双颊流下。
但。
仔细看,杨天子是睁开眼的,目光一直定在太子杨勇身上。
几天来,太子杨勇每日守在改作灵堂的栖凤宫,不吃不喝,颜面憔悴,身体瘦的风儿一刮便要倒。抬棺的时候,他几度差点跌掉,咬破了嘴唇儿硬扛着……太子杨勇表现出自己的孝道,让天下人侧目的孝道,以及让杨天子满意的孝道。
自家人管自家事儿。
从孤独皇后下葬的那一刻起,吴凡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变得通明,他的精气神儿节节攀升。
不为别的。
吴凡知道——关于自己的撕逼大战,马上继续!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继续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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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元二年,三月四日。
独孤皇后下葬后第三天。
独孤皇后下葬后第一个早朝。
天子杨俭端坐龙椅,面色不似此前那般蜡黄,多了几许红润,眼中的目光恢复威严。
内侍大太监黄德拂尘一扫,尖声喝道:“有本启奏,无事早退!”
“儿臣,太子杨勇,有本要奏!”
太子杨勇身体、精神状况并不好,整个人比原来瘦很多,神情憔悴到极点。
杨天子挥挥手,道:“奏!”
太子杨勇跪伏于地,叩首三次,语调低沉:“儿臣,请罪!”
请罪?
朝堂上的人,反应不同。
楚王杨珏、汉王杨武、蜀王杨雄,却是冷眼旁观,看看他们的兄长,准备出什么招。
杨天子面无表情,问道:“请什么罪?”
太子杨勇神色肃穆,躬身再次拜礼,言道:“百善孝为先,大隋以孝为本,以武立国。儿臣驽钝,不识武略。儿臣不孝,以致母后病情加重,终……”,太子杨勇悲切而哭,大声道:“儿臣可以不识武略,却不可以不孝!儿臣为父皇长子,当为天下表率!愿……愿往皇陵,于母后墓旁结庐,守灵三年,以全孝道!”
杨天子的目光中闪现出赞叹。
没错!
就是赞叹!
太子杨勇近几月昏招迭出,导致本稳固的储君之位剧烈动摇,几欲丢失。
杨天子对太子杨勇也心生不满很多。
不过。
出于慎重考虑。杨天子给太子杨勇最后一次机会。
太子杨勇抓住这个机会,给独孤皇后操办丧事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孝道,令人侧目的同时。暂时提高自己的声望。
此番太子杨勇提出为独孤皇后守灵三年,其中意图相当明显……
假若杨天子答应让太子杨勇去守灵,那么,太子杨勇便坐定大孝子的名头,三年之内,谁都不能够用德行有亏等手段攻讦他,从而保证他的太子之位更加坚实!
【不错!】
杨天子心中默默点头。
【不过……。】
杨天子看向其他儿子,等待其他的儿子出手。
太子杨勇的事儿,不会轻易得逞。其他三位皇子既要夺嫡,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年的时光从眼前白白流逝。
有句话说得好——夜长梦多啊!
楚王杨珏老神在在的低头看鞋尖儿,仿佛自己的鞋尖儿上长出几朵花一样。
汉王杨武对太子极为不满,此时出言道:“启禀父皇!太子是帝国皇储,理当辅佐父皇,孝道之事,儿臣愿意代劳!”
汉王杨武与太子杨勇同为独孤皇后所出,他这一开口,顿时坏掉太子杨勇的好事儿。
楚王杨珏面色一变。不能够淡定下来。
汉王杨武本在军中名望颇高,加之背后有骠骑大将军杨素为首的世家士族支持,实力最强,眼下再让他博得一个至孝的名头。别人还玩不玩儿啦?
楚王杨珏正待说话,蜀王杨雄却抢先一步。
蜀王杨雄上前,道:“事有先后缓急。儿臣以为,此事当延后再议!”
杨天子微微挑眉。问道:“蜀王有其他事情?”
蜀王杨雄不吱声。
“臣!言官刁德,有本要奏!”
文官序列。走出一位四十余岁的言官,此人生的浓眉大眼,正气禀然。
杨天子一伸手,道:“奏!”
刁德袖子一甩,抱拳拱手,声音铿锵:“臣!言官刁德!请诛国贼!!!”
满堂哗然。
杨天子眉头紧皱,他已经知道刁德说的是谁,明知故问的说道:“自朕克成大统即位以来,不敢说英明神武,亦算得上兢兢业业。昔年有孝帝之乱,天下三分,为免百姓受苦,朕修葺兵戈,南征北讨十余载,定鼎天下。如今四海升平,民生丰富,文臣敢谏,武将敢战……哪里来的国贼?”
刁德大声道:“冠军侯吴守正!”
刁德振振有词:“此獠心思不正,品行不端,胆大妄为!陛下若再放纵下去,哪怕他现在不是国贼,将来必是!”
“哼!”
一声闷哼随之响起,众人侧目望去。
向来与吴凡交好的金吾卫将军宇文成都,心生不忿,忍不住出言道:“照刁言官的说法,我还说刁言官心思不正,品行不端,将来是国贼呢!”,顿一下,宇文成都饶有兴趣儿的问道:“或者说,刁言官通晓后世?不若给在座的诸位都算算,命数尚有几何!大隋的天下……。”
言官刁德面色一白,连忙打断宇文成都的话,喝道:“尔一介鄙夫粗汉,莫要胡言乱语,颠倒是非!”
宇文成都挑挑眉毛,冷哼道:“我说话就是胡言乱语,颠倒是非?你说话就是义正言辞啦?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饶不得你!”
言官刁德不搭理宇文成都,而是躬身拜礼道:“金吾卫将军语出威胁,望陛下为臣做主!”
杨天子摆摆手,道:“金吾卫将军宇文成都,殿前失仪,脊杖一十!下去吧!”
“喏!”
宇文成都抱拳拱手,直接出走殿外。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杨天子是在保护宇文成都,不要他牵连到这件事情中。
明眼人一样能看得出来,刁德,不过是个探路石,连个目不识丁的武将都挤兑不过……太扯了!
杨天子道:“召冠军侯吴守正前来,当面分说清楚。”
……
……
半个时辰后。
“臣,冠军侯吴守正,拜见陛下!”
吴某人站在乾阳殿上,先给杨天子拜礼。
杨天子调整下坐姿,严肃的说道:“冠军侯,朕召你前来,是为明辨是非,判断善恶。”
吴凡再拜:“臣,静听圣言!”
杨天子看向刁德,道:“刁言官!冠军侯当面,你说他心思不正、品行不端、胆大妄为,将来会成为国贼……说说吧,他是怎么个心思不正、品行不端、胆大妄为,又是怎么会成为国贼!”
言官刁德大声道:“吴守正出身市井,常带奸猾邪气。投机钻营,目不识丁。不过仗着几分运道,坐到这冠军侯的位子!然,其贼心不足,人心不满,竟然残杀无辜,以冒军功,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称其卑鄙下流,恬不知耻,亦不为过也!”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呵呵一笑,不卑不亢的反驳:“我乃吴国公之后,因祖训不得出将入仕,故而大隐隐于市井,非刁言官所言市井小人,目不识丁。我一身武艺,与敌阵前搏杀,所受刀箭伤痕二十余处,非刁言官所言投机钻营,靠运气才得到丰厚的赏赐。至于我的军功,刁言官可以去求证靠山王,去求证前将军,去求证兵部尚书,如果有作假的地方,我愿领罪受罚!”
看着言官刁德,吴凡慢悠悠的说道:“我反要说刁言官,尔不过是一介穷酸书生,仗着有几分口舌之利,做得这言官之职。尔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尔终日不想民生疾苦,尸位素餐,只顾眼红别人立下功勋,口出恶言相向,进献谗言,混淆视听,陷害忠良,殊为可恶!”
双手抱拳,吴凡声道:“臣,冠军侯吴守正,请陛下治言官刁德欺君之罪,及恶逆之罪!”,吴某人阴测测道:“刁德当年举孝廉,是贿赂地方长官而获!他在家对父母恶语相向,对兄长殴打谩骂,邻近皆知。似此等人,居然敢大言不惭,指责他人过失,真是不自量力,臣若是他,定把自己浸死在粪池!”
刁德暴怒:“黄口小儿,尔敢污……”
“闭嘴!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佞之辈,腌臜之徒!”
吴凡扭头怒吼,一时间吓的刁德不敢言。
杨天子冷哼一声,道:“来人!把言官刁德拉下去,送往大理寺,查证其举孝廉身份,是否有恶逆之罪!”
看向吴凡,杨天子又道:“冠军侯吴守正殿前失仪,脊杖三十,殿内执行!”
“咵咵咵!”
几个羽林卫走入。
吴凡褪下上衣,双手交叉,架起肘子,拱起后背。
“嘭嘭嘭!!!”
大殿内,剩下的只有棍棒敲击皮肉的声响。
探路石刁德直接被吴凡干掉,让不少人心生异样。
关键在于……
吴某人用的手段,忒埋汰啊!
前几天的吴之旭,被吴凡扣上一顶内乱的帽子,大理寺那边儿审理完毕,半月后问斩。
现在的刁德,脑袋顶上更是戴着让人愤怒的恶逆罪名,估计肯定活不成了。
再傻的人都知道,吴凡定早有准备,类似这些御史言官,不过是送菜。除非屁/股真的干净,让吴凡搜集不到他的罪名……可惜,混迹朝堂的,哪是清清白白?
剩下的办法——
唯有出面的人,身份上足以让吴凡不敢耍此等小手段。
“儿臣,蜀王杨雄,有本要奏!”
蜀王杨雄不得已站出来挑大梁。
“嘭!”
最后一下脊杖打完。
吴凡不管背后的血肉模糊,穿上衣衫,等待攻击。
杨天子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目光闪现一丝失望,却依旧挥手道:“奏!”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狠狠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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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皇帝在位时,李氏、萧氏二贼,相继背反,从此拉开长达百年之久的三国纷争。父皇恩威浩荡,布仁政,养悍卒,励精图治,南征北讨二十余载,天命所归,终结乱世,中兴帝国。”,蜀王杨雄侃侃而谈,丝毫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天下初定,理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安抚人心,平定百姓战乱之悲痛。然,冠军侯吴守正,手段残暴狠戾,于荆州大肆屠戮,加重仇恨,此诚非帝国治民安民之策也!儿臣以为,当诛杀其人,列于荆州襄阳城,去南人心中悲痛,归天下心。”
【小崽子说得真狠啊!】
吴某人心中暗骂。
抿抿嘴唇儿,吴凡大声道:“蜀王殿下偏听旁信,未免过于夸大其词!如果以蜀王殿下的观点来说,我认为,治乱世不可不战!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战之可也!如果放任造乱者生事,一味的姑息养奸,帝国威严何在?江山如何和平?百姓哪里会安居乐业?内乱不止,外患怎御?难不成蜀王殿下以为,大隋一统天下,四海便生平了?莫要忘记,就在帝国的北边,尚有分而合之的突厥虎视眈眈,西北大地尚有羌族、吐蕃人狼子野心!”
蜀王杨雄面无表情的盯着吴凡,言道:“那也不需要你这种人去操心!大隋的文臣敢于死谏,武将敢于死战,个个都是能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而你。无有调令敢私自杀人夺兵,有图谋不轨之嫌!残暴无道。滥杀百姓,乃十恶不赦之大罪。为得功勋。不惜擅自出师,丝毫不体恤士卒的性命……”
吴凡打断蜀王杨雄的话,哈哈大笑,摇头不已,道:“蜀王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心寒呐!我所杀之人,具皆有罪,绝非为一己私利而杀良冒功。此,有人证、有物证。我不知殿下你、乃至其他人口中的凿凿之词是从何处来。我只想说……”,吴某人稍顿一下,铿锵有力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好!”
武将臣班中,顿时有人大声叫好。
吴凡扭头过去,瞥了一眼,是个生面孔。
此人身高八尺,腰大数围,双手过膝,须髯浓郁。好似山林中的野熊,一身儿金锁甲,被他要撑爆一样。
那人对吴凡抱以善意目光,大声嚷嚷道:“有罪的人没人去说。反倒攻讦有功的人,帝国若就是这么个帝国,怎叫人心不寒?我不服!”
“哼!”
冷哼声响起。
卫尉寺少卿王烁不阴不阳道:“自家人向着自家人说话。自说自话啊!”
【自家人?】
吴凡心中发愣。
转念间。
吴凡恍然,那人定是靠山王的义子之一呀!不然的话。哪有人给他说话?
那人拳头一握,大喝道:“狗贼!你敢站到我面前说吗?”
卫尉寺少卿王烁自忖大殿之上。哪怕这个,迈步便要过去。
杨天子皱眉,道:“虎贲将军殿前失仪,脊杖三十,殿内执行!”
【虎贲将军?】
【大太保卢方啊!】
吴凡了解对方的身份了。
很快。
虎贲将军卢方挨打一顿。
杨天子站起身,道:“朕闻尔等所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呀!如此辩论下去,费时费力……左丞相?你有何高见?”
杨天子直接把朝堂上的大佬拉出来轮。
左丞相郑岢转着眼睛出列,慢吞吞的打太极:“有功,当赏。有罪,当罚。”
杨天子根本不打算放过郑岢,有问:“那你说,冠军侯……是有罪,还是没罪?”
“这……。”
左丞相郑岢一时间被问住。
杨天子背负双手,也不着急,满满的等待着。
左丞相郑岢见躲不过去,叹道:“冠军侯吴守正,没有调令,却私自领取州府兵,进击贼人……虽有罪,然,事急从权,立下功勋,使得霍乱平息。臣以为,功过参半,不妨功过相抵,不罚、不赏、不提倡、不表彰,而后令其于家中多读黄老儒学,去心中戾气,莫要再生此等事情。”
“嗯!”
杨天子点头,并不知可否。
杨天子目光投向另外一位丞相,道:“右丞相,你怎么看?”
右丞相崔石,字宗明,出身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七宗五姓之清河崔氏。
崔石时年六十有二,体弱多病,已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杨天子不知是怎么想的,让崔石在帝都静养,不准他致仕还乡。
老爷子须发皆白,从赐坐上站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臣……年迈,眼花耳聋……陛下,陛下刚才说什么?”
典型的倚老卖老,装起糊涂来。
杨天子拿他没辙,笑一笑,道:“诏!右丞相崔宗明,廉直奉公,沥胆堕肝,当为天下表率!赐玉璧一双,布帛百匹,车架一座并良马五双,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崔石躬身拜礼,依旧要死的模样:“臣……谢陛下隆恩!”
杨天子眉毛一挑,目光看向骠骑大将军杨素:“大将军,你怎么看?”
“咳咳咳……。”
杨素顿时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赐坐上站起,风儿一吹便要倒的摇摇晃晃。
右丞相是装糊涂,骠骑大将军是装病。
杨天子一笑,言道:“诏!骠骑大将军杨处道,忠诚果敢,劳苦功高,当为天下表率!赐明珠一斛,布帛百匹。车架一座并良马五双,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骠骑大将军杨素断断续续的回答:“臣……臣……谢陛下……隆恩。”
杨天子索性不一一点名,只把左丞相郑岢推到前头:“尔等以为。左丞相之言如何?”
众臣是面面相觑。
【苦也!】
左丞相郑岢心中暗暗叫苦。
左丞相郑岢,一样是出身世家士族的人,而且是与右丞相崔石一样,为七宗五姓之一的郑氏。
郑氏要从南方扬州乔迁到荥阳,回归祖地的事情,得到杨天子的应允,早在年前,已经搬迁完毕。
郑氏回归,代表着他们要进军大隋的军政庙堂。偏偏他们早先叛逃到南梁,百年时光已过,帝国的大部分利益早被其他的世家士族占据。他们回来,那就是要抢夺别人的份儿,谁能愿意?杨天子把郑氏目前唯一在朝的重要人物郑岢拉出来,是为激化矛盾,先分裂世家士族的内部……帝王心术,玩儿的相当有水平。
“臣,卫尉寺少卿王烁。有本要奏!”
太原王氏与荥阳郑氏的关系,追溯到前朝也不对付,加上与吴凡有杀兄之仇,王烁不出头。谁出头?
杨天子面无表情:“奏!”
卫尉寺少卿王烁道:“臣以为,左丞相之言,大大不妙!功是功。过是过,岂可一概而谈和稀泥?吴守正于襄阳城残杀黄、蔡、蒯……等十四家百姓。多达三千余人,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此等行径,实为兽也!陛下若不处罚他,只恐天人共怒,民心丧乱,江山不稳呐!”
吴凡闷不吭声。
杨天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左丞相郑岢。
左丞相郑岢明知道自己被杨天子给算计一遭,也得硬着头皮上,为吴凡辩解道:“王少卿过甚言辞了吧?你口中所谓的百姓,非是什么良善人家!他们从前便是反叛帝国的乱臣,帮萧贼称伪帝的罪魁祸首。帝国覆灭南梁,陛下宽仁,不曾加罪于他们,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再次资贼助贼,生出反心。此等人,早就犯下诛九族的大罪,怎能说是百姓?冠军侯杀的,实乃恶贼也!”
卫尉寺少卿王烁眉头一皱,有点儿说不过左丞相郑岢。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御史胡华,再次蹦跶出来。
杨天子挥挥手,都懒得说话。
御史胡华摇头晃脑道:“圣人有言:仁者见仁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左丞相所见,太过片面!又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那十四家人有罪,亦轮不到吴守正去处置。我看此獠,定是居心叵测,私设公堂,觊觎人家的财富……”
吴凡大声打断御史胡华的话,道:“臣,冠军侯吴守正,请陛下治御史胡华不敬大罪!此奸贼在国丧期间,不仅不为皇后悲痛,反呼朋唤友,一派幸甚乐哉的模样,且伴舞女淫/玩!”
御史胡华脸都白了,大怒叫道:“竖子!尔莫要信口雌黄!”
吴凡面色严肃,道:“王方,孟布……”
吴凡一口气说了七个人名,抱拳拱手,道:“此七人与胡华多有诗词唱和,他们当日是在帝都城外的洛河畔!臣亲眼所见,道貌岸然的胡御史与人苟/且/野/合,场面好生……”
杨天子双目暴睁,直接打断吴凡的话,怒吼道:“把这个禽/兽给我拉下去!送到大理寺审问!!!”
余怒未消,杨天子瞪着吴凡,道:“冠军侯言语粗鄙,殿前失仪,脊杖五十!”
吴凡褪下衣服,直接等着挨揍。
没办法。
谁叫吴某人手段埋汰,甚至提及独孤皇后……
当然。
吴凡的招数同样告诉众人——只要身份不够、屁/股不干净的,别往这件事情上凑,你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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