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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风逐月     绝代女王爷txt下载     绝代女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坠入地窖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雨御风不以为意地笑笑,“既然知道了,你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说着说着,雨御风慢慢地向前走着,虽有重重士兵包围着,但他还是慢慢地往凤九歌的方向靠了过去。

    要想突围,也只有这样做了。

    雨御风暗色的眸子中点点星光闪耀,突然一把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剑尖指向凤九歌,周围的士兵随着他这个动作立马戒备,弓箭手拿满了弓,士兵们竖起长矛紧逼,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触到雨御风的身了,他却一动不动,眼光顺着剑尖的方向,投注在了凤九歌的身上。

    “你还想拼上一拼吗?”

    凤九歌虽然冷冷地说着,但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陪她一同赏雪,与他一起对弈,用那百转千回地琴音紧紧将她包围,将她缠绕的情景……

    “玉枫,收手吧!”

    一想到这里,凤九歌的心便有一时地软化。

    凤九歌叫他玉枫,不是雨御风,也不是皇太女,他便知道她的心软了,这正是他要的。

    雨御风心里暗自打转,是生是死,就看凤九歌了。

    “我不是要拼,而是……”

    雨御风深深地看了凤九歌一眼。剑峰一转就要向自己刺去。

    “公子!”

    流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充满了惊惧。

    “不要!”

    眼见雨御风要挥刀自刎,凤九歌心念一动,他又在演戏?那一瞬间她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但是她却不能视而不见,也许,他,是她的劫!

    动作却比想法更快,只见凤九歌飞身上前,一把握住雨御风执剑的手,只瞧见他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剑花一挽,青光一闪,亮亮的冰冷的薄片便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九歌!”

    “王爷!”

    “大帅!”

    杂乱的声音交织着,都震惊于这突变的一幕。

    肖寒一与上官夜的拳头握得死紧,不想看到这一幕,但每个人的心里却都预感到了这一幕的生,凤九歌始终是不忍了。

    不要说是人,就是动物相处了两个月都会生出感情,更遑论是对着这么一个心思灵巧,讨人喜欢的人?

    心软,不忍,虽然这是凤九歌的一个弱点,但也是他们爱她的原因啊,如果没有了这些,她也不再是她了。

    “你想怎么样?”

    凤九歌没有转头,剑身已经贴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得很,恐怕一动就会是一条血痕,可为什么,她却没有后悔这么做,是心里的肯定吗?

    她对他不忍,他也不会杀了她?

    “让我们走。”

    雨御风终究还是没有下重手,是的,他赌的就是凤九歌心中对他的不忍,对他的怜惜,她对他,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里有些许欢喜,即使在这冷檎的冬夜,也像注入了一洌甘泉般的温暖。

    “好。”凤九歌干脆地点了点头,道:“下次见面,我们便是在战场上了吧?”凤九歌真不想与雨御风为敌。

    如果说之前对这个银雨国的皇太女心中还有着介怀,那么,共同相处了两个月下来,她看到了他真实的欢笑,感受到了他心底真实的柔软。

    雨御风,他是如此孤寂的一个人,无人相伴,独自凄凉,对于这样的一个他,她该如何?

    凤九歌不想为难雨御风,他的心是那么地荒凉,那么地悲绝,让人对他生不出一点恨意。

    她可怜他,她也同情他。

    雨御风,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淋漓痛快地一战?

    或是攀爬上顶峰的极乐?

    她成全他!

    凤九歌答应得如此容易,雨御风反倒是错愕了,凤九歌不是应该大义凛然,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这个敌国之人回去吗?

    抓住他,相当于就是拿住了银雨国的软肋,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

    她,为什么要放弃?

    凤九歌对上官夜点了点头,两边的士兵渐渐地移开,让出一条路来,流音他们推着装载着兵器的车走在了前面,雨御风挟持着凤九歌垫后。

    出了城门,大概退了几里左右,与上官夜等人保持了至少百米远的距离,雨御风便不动了,命令流音他们赶快撤离,他随后会跟上,流音开始不愿答应,但在雨御风严厉的眼神下,只有先行一步。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估摸着流音他们已经遇到了接应的人,雨御风才松了口气,而听到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他扯出了一抹浅笑,轻轻地在凤九歌旁边呼着热气,道:“王爷,你放了我一马,诚如你心里所想,我也不会杀你,我的人来接我了,我们到时候战场上见真招吧。”

    说罢,雨御风便压着凤九歌慢慢地退向了一个小山坡的边缘,看着远处慢慢接近的点点火光。

    前几天,才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入夜后,雪开始融化,厚厚的雪,慢慢变得蓬松,积雪很不牢固,稍有扰动,甚至一声叫喊都足以触雪崩。

    在异世时,雪崩是极其可怕的。

    有时大量积雪急滑或崩泻,挟着强大气流冲下山坡,会形成板状雪崩。

    通常雪崩从山顶上爆,在它向山下移动时,以极快的度和巨大的力量将它前面的一切东西卷走,直到广阔的平原上它的力量才消失。这种“白色死神”的重量可达数百万吨。雪崩的巨大破坏力的秘密还在于雪流能驱赶着它前面的气浪,而这种气浪的冲击比雪流本身的打击更加危险,它能推倒房屋,折断树木,使人窒息而死。

    随着马蹄声的不断接近,凤九歌的心也越抓越紧,她怎么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呢,那么大的动静,不是最容易引雪崩吗?

    待她反应过来时,便已经隐约听到冰雪破裂声,还夹杂着低沉的轰鸣声,渐渐地有小块雪球下滚,仰望山上见有云状的灰白尘埃隐在暗沉的暮色中。

    “不好了,就要雪崩了,快跑!”

    凤九歌当即判断出眼下的形势,出于本能,她也顾不得脖子上的剑,只一把抓住了雨御风的手,猛地转身,雨御风没料到凤九歌的这一举动,剑来不及收,随着凤九歌转身的动作,带出一丝血迹,脖子上留下了细细的半圈伤痕,那一看,触目惊心,就像脖子被斩了一圈似的,但只有凤九歌知道,无伤大碍,雨御风的手握得松,只是皮外伤而已。

    但凤九歌已顾不得这些,拉住雨御风就跑,边跑边对不远处的上官夜叫道:“快跑,马上要雪崩了。”

    雨御风一时也懵了,在北方生活过的人知道雪崩是多么可怕,如果凤九歌的判断正确,那不跑就真得会死掉,当下,便也顾忌不到什么,随着凤九歌奔逃起来。

    此时,俩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去管,在刚才他们还曾拔剑相向,在刚才,他们还誓成水火,这一刻,在大自然即将到来的灾难面前,生命,被提到了最高的日程上来。

    上官夜与肖寒一听到凤九歌的喊叫,连忙指挥着士兵退进城里。

    “轰隆隆!!!轰隆隆!!”

    沉重地轰鸣声响起,响声震耳欲聋,山顶的积雪如海啸般翻滚而下,抬头便只见白茫茫的烟雾以极快的度席卷而来。

    听着身后马儿惨烈的嘶鸣,与惊叫的人声,凤九歌与雨御风谁也没有回头,直往城门口奔去,但他们心里都知道,那是来接雨御风的人,他们一定已经被雪埋了,可他们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只能一个劲地向前冲。

    俩人的手握得更紧了,奔跑的步伐更快,但却是怎么也快不过积雪奔袭的度,一个白色的浪头打来,凤九歌闭上了眼,紧紧地抱住了雨御风。

    上官夜与肖寒一指挥着所有的士兵退回城里,再次回头时,便只见白色的浪头淹没了雨御风与凤九歌,紧跟着一道青光闪过,便没有了踪影。

    俩人惊惧地呼喊着,却再也没有声音回应着他们

    凤九歌以为这次死定了,被这雪深埋着,绝无生还的可能,她最后望了一眼雨御风,他的眼里全是动容,两人心中的一丝害怕也在这一刻消融了,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突然,觉得脚下一松,两人一起陷入进去。

    “主人!”

    凤九歌诧异之间,只觉眼前青光一闪,一个声音入耳。

    青麟在危急的时候感知到了凤九歌的危险,隧及时赶到。

    “青麟!”

    凤九歌在脑中惊喜地回应着。

    大军这一路,凤九歌都带着青麟,却没有将它关起来,而是任由它自己跟着,反正,青麟识她的气味,不会走掉,入了暮城后,便也将它放归这山林。

    一方面,不想青麟的出现造成大家的恐慌;另一方面,凤九歌也不想私心地困住青麟一生,是动物就应该回归自然,回归森林,如果青麟真的要走,她绝不拦它。

    而且,她与青麟本已心意相通,如若什么时候需要它,一个心灵感应便可让它来,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用过青麟,但这次,它竟然能预知危险,及时出现,她的心里也感动到不行。

    失重后,凤九歌与雨御风便急急地下坠,青麟一个跃身便紧紧地将他们托在了背上,但此时,雪流已经滚滚而来,依青麟之力,再奔上去遇上雪流的阻力,绝对会被压下来,无奈之下,只有借助着崖壁的突起之处,蹦跳着往下落去。

    雨御风早已忘记了呼吸,坐在凤九歌的身后,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这一切。

    当雪崩袭来时,他与凤九歌紧握着双手狂奔着,身后如雷的翻滚之声紧紧跟随,看着凤九歌眸中坚定的光芒,感受着手心滚烫的温度,雨御风的心里侵蚀着柔软,那死亡的恐惧似乎也离他远去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能容下那带着他奔跑的女子。

    可他们的度终究快不过积雪倾泻而下的奔流,片刻间,白色的暗层便已席卷而来,雨御风的心里已经绝望了,凤九歌却一把抱住了他,将温暖及信念传递给了他,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了,死在她的怀中,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可脚下却突然松动了,一个失重,他们便直直地坠入了地缝中,耳边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尘,黑暗中,一切都看不清楚,只能靠感觉,他也只能紧紧地抱住凤九歌。

    电光火石之间,只感觉一个动物托住了他们,它灵巧地往下跳跃着,在崖壁上踩出深深的脚印,减缓着下坠的力道,也躲避着顶上袭来的雪层。

    一直往下,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积雪似乎已经在这地缝中消融了不少,再也听不到那隆隆之声,最后,落在他们身上,脸上的便只余下小小的雪花融化后冰凉的水滴,随着一声扎实的落地之声,他们便知道已经暂时安全了。

    “玉枫,你没事吧?”

    一落地后,一个翻身,凤九歌便从青麟的背上滑了下来,转身看向雨御风,她还是习惯叫他玉枫,私心里,她希望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洛玉枫,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黑暗中,凤九歌的眼睛仍然如白日里一样可以视物,这功能当然归功于青麟。

    摸着理了理自己衣衫和乱,整理了一番仪容,雨御风抚了抚心口,才道:“我没事,这里是哪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在这种时候,雨御风还顾着他的仪容,凤九歌在心里轻笑着,看来,男人爱美,果然不假!

    在下坠的过程中,雨御风紧紧搂着她的腰,胸也贴紧了她的后背,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前面是平的,没有缠过,是平的,那就说明,他真的是男人,她的感觉没有错。

    可是,银雨国的皇太女是个男人,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事啊?

    她是不是掌握了一个制胜的消息?

    可是,用这个威胁雨御风,她,做得到吗?

    这对凤天皇朝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她却没想将这个消息说出去,雨御风,恐怕活得也不容易吧?

    而且,如今他们已深陷不知名的地缝,不知道这里有多深,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抬眼看去,头顶狭小的空间已经被积雪封得死死的,不多久,便会凝结成冰,怎么上去,如何上去?

    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如果要活命,只有探寻其他的出口。

    “我,我没事,刚才托住我们的是什么动物?”

    虽然看不到,但雨御风却感觉得到,那是一个身形敏捷的动物,而且,那动物貌似还听凤九歌的指挥。

    凤九歌笑了笑,轻轻地抚着青麟的头,说道:“知道我在游龙国收服的那只神兽吗?它现在是我的朋友,叫青麟。”

    “原来是它?行动如此之快,果然是只神兽。”雨御风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今俩人一兽掉到了这地缝之中,倒是没有了那种敌对的姿态,也忘记了他们是敌人的事实,俩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谁也没有去提那些不应该触及的话题。

    毕竟,掉在这里了,是生是死他们都不能决定了,现在,还去计较那些干嘛。

    “青麟,我们能走哪里呢?”

    凤九歌在脑中与青麟交流着,动物的直觉最是敏锐,而且青麟还是神兽,或许,能给他们一些提示。

    青麟闭上了眼,屏息凝神了一会,再次睁开眼时,青光乍现,才在脑中说道:“主人,我闻到了风的味道,但距离这里还有些远,我们往那风口的位置去,应该会有路。”

    凤九歌点了点头,有风就说明有出口,不管多远她也会走到,她是不会被困在这里的。

    上官夜和肖寒一一定很担心她,所以,她不会放弃的。

    见凤九歌一阵沉默,雨御风弄不清状况了,在黑暗中伸出了手摸索凤九歌的位置,低声道:“九歌,你在哪里?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这里。”凤九歌握住了雨御风晃动的小手,将他轻轻地从青麟的背上带了下来,才道:“刚才我在和青麟交流,这里应该有出路,我们只有跟着青麟走,一定会出去的。”

    “你……看得见我?”雨御风的手突然一僵,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见?难道他……“我,瞎了吗?”

    雨御风的另一支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真的瞎了吗?这是报应吗?

    “没有,你想到哪里了。”凤九歌一把抓下雨御风的手,安慰道:“我的眼睛比较特别,在黑夜之中可以视物,所以,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是正常的。”

    “真的,你没骗我?”

    雨御风担心地问道,他不怕自己会瞎掉,他怕的是再也不能见到凤九歌的容颜,他才看了她多久,这时候他才知道,那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啊。

    为什么,他没有在一切事情生之前遇见凤九歌呢?

    为什么要直到现在,才让他知道,世间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呢?

    “真的,我没骗你!”

    凤九歌将雨御风的小手合抱在手掌之中,肯定地说道。

    这时的雨御风,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渴望温暖,渴望信任,那无助的眼神让人心里微微酸,直想将他搂进怀里,好好疼惜。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7章 点点心动

    “玉枫……”凤九歌一把将雨御风搂进怀里,让她的体温温暖着他,给他安定,镇静的力量。

    “玉枫……你为什么,那么让人心疼呢?”凤九歌喃喃地说道,带着几许温情,与几许怜惜。

    雨御风的身子蓦然一振,低声道:“你知道了我是,我是男子……”这一句不是问句,却是肯定句。

    凤九歌知道了,真的知道了,现他这个秘密的人,无一不是想来要挟他,或者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而如今,他们都躺在了冰冷的地下,永远长眠了。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杀了多少人,双手又沾满了多少血腥。

    不过,也是他们该被杀,银雨国的皇室中人,又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

    皇室的污秽又有几个人知道,外人只道那光鲜亮丽的外表,又可知这样华丽,这样夺目的表象,是用森森白骨,是用无尽的血泪堆砌而成。

    每一个踏上顶点的人,脚下踩的不是那层层直达云霄的阶梯,而是那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啊!

    这种日子他过腻了,他过烦了,他的心是荒凉的,只有征服与毁灭,才能让他的心稍微有一点点感觉,但也只是那一点点,他没有想过,那之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是更荒凉,再加上无边的孤寂?

    凤九歌对他好,对他伸出了手,他是不是也可以握住?是不是也可以希冀这份温暖?

    无论他有多么强悍,无论他有多么厉害,在内心深处,他依然是一个期盼着爱情的卑微男子吗?

    不,他不要,从那一天重新活过来之后,他便誓,他的生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要做他生命中的主宰,他绝不依附于任何一个女人。

    而事实也证明,他确实做到了,他将那些自缢为权贵的女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他登上了银雨国权力的顶峰。

    女皇不理政事,朝中他甚至可以一手遮天,谁又能奈何他?

    “知道。”

    凤九歌点了点头,感觉到怀中雨御风的抗拒,便轻轻地放开了他的身子,这样对一个男子的确有着轻薄的意味,他不会觉得她非礼了他吧?

    那只是,情不自禁……

    那一刻的温暖让雨御风片刻的失神,但随着两人分开后,他才蓦然感觉到胸膛一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失一般,是温暖,还是他一直抗拒的温情?

    雨御风沉默了,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在这里他们或许能忘记一切,暂时和平相处,但出去了呢?

    他们又将成为对阵的敌人了。

    凤九歌注意到雨御风的面部表情变化,那疏离戒备的态度让她的心蓦地一紧,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玉枫,走吧,你看不到,扶着青麟的背,慢慢走。”

    凤九歌不再碰触雨御风,如果他真是那么排斥,那她何必自找没趣呢?

    在这里他们是相依相扶的俩个人,出去了,他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他们真的可以出去吗?这条路还在探寻当中。

    雨御风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晶亮莹润的夜明珠来,石窟里慢慢有了昏黄的光线,虽然不能一下看得很清楚,但是也让雨御风看得清凤九歌和青麟了。

    “夜明珠?你竟然随身带着,真是有心了。”

    凤九歌轻笑着,这算不算是有先见之明呢?

    雨御风不置可否,走在了前面,凤九歌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借着微弱的光,雨御风的视线一个当然落在了凤九歌的身上,她的担心,她的诧异,她的欣喜,都是那么真实的感情,还有她美丽的容颜,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有着一种如梦似幻的魅惑,让他的心又猛的收紧,狂跳了起来。

    青麟的样子让他略微惊诧了一下,青色的鳞片泛着寒光,豆大有神的青色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尖尖的独角锋利无比,却也是最强悍的杀人武器,青麟毕竟是传说中凶猛无比的神兽,在这片大6上,神兽绝对有让所有人敬畏的理由,但如今却也成服于凤九歌的脚下,一人一兽就那样看着他,让他没来由地感觉到心慌,故而强作镇定地走在了前面。

    地窖之中是一个狭长的甬道,长长的看不到头,两人一兽就这样沉默地走着,走着。

    他们落下这个地窖的时候已经入夜了,现在走了许久,估摸着也是夜半了,接连而至的突然变故让两人的身心也极致疲惫,这样走下去不知道要多久,休息一下才是正事,而且还不知道这里是否有食物和水源,但也要养足了精神,在明日的探寻过程中才会有希望。

    “玉枫……”凤九歌在雨御风身后轻声呼唤着:“我们休息一下吧,养足了精神再行赶路。”

    听到凤九歌的声音,雨御风停住了脚步,他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了,一夜下来,惊险万分,累人又累心,但是他也强打着精神,倔强地不肯停下来,始终往前走着,他的脚底磨破了,火辣辣地痛,越往前走,踩在地上便是钻心地疼,他心里暗自嘲弄地笑了笑,恐是如今养尊处优惯了,忘了以前艰苦的日子了,就连走了几个时辰的路,脚都会那般地难受,真是娇贵了,不是吗?

    凤九歌走过去,试探性地扯了扯雨御风的衣袖,他僵硬地转过了身,脸上有刹那痛苦的表情,凤九歌惊讶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雨御风咬了咬牙,头偏向了一旁,低声道:“没事。”

    见雨御风仍然抗拒着自己,凤九歌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仍然没说什么,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男子是这样的,就像异世的女子一样,偶尔有个不快,或是使使小性子,闹闹别扭什么的,她都可以接受的,她毕竟是女子,应该大度一点,包容雨御风。

    “青麟,你要休息吗?”

    见雨御风坐在了地上,凤九歌转过头来与青麟对视着。

    “青麟不累,主人,你们先休息吧,青麟往前面查探一下地形,顺道找找是否有水源或食物。”

    青麟对着凤九歌扑闪扑闪了两下大眼睛,那神情却是说不出来的可爱和俏皮。

    “辛苦你了,青麟!”

    凤九歌动容地倾身向前,一把搂住了青麟的脖子,在它的颈边蹭了蹭,虽然鳞片给人的感觉冷冷的,但抱着青麟却是暖暖的感觉。

    “主人,这是青麟应该做的,你们先休息,青麟去了。”

    青麟摆了摆头,它虽然不喜欢与人接近,但凤九歌搂着它,它却也不排斥。

    对凤九歌这个主人,青麟是打心里喜欢,她给它起了名字,她关心它,她当它是朋友,这种感觉,真好!

    看着青麟灵巧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凤九歌才凑近雨御风,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故而什么也不说,闭目养起神来。

    静了一会,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凤九歌一下睁开了眼,现雨御风正背着她在弄着什么,感觉特神秘,她不由地倾身上前,问道:“玉枫,你在做什么?”

    雨御风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忍着,他想等凤九歌睡着了,自己简单地处理一下脚底的伤口,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凤九歌,他慌乱地遮掩着,“没,没什么。”

    说着,还理了理衣摆,将脱下了鞋的脚遮了起来。

    “还说没什么,你遮什么?”

    见雨御风慌乱的动作,凤九歌心里更加起疑,一眼便望见了被放在一旁的长靴,他脱了鞋,难道是脚受伤了吗?

    “让我看看。”

    凤九歌绕到了雨御风的面前,蹲下,伸手就要揭开他的衣袍。

    雨御风眼疾手快地打开了凤九歌的手,略带生气地口吻道:“没有人告诉你男子的脚不能随便看的吗?”

    凤九歌的手顿住了,挑了挑眉,与雨御风对视着,片刻之间,出手如闪电,“啪啪”两下便点住了雨御风的穴道。

    “你……”

    雨御风诧异地开口,他没有想到凤九歌会这么做。

    凤九歌倒不在乎这些,男人,女人,又如何?现在她只当他是一个病人,一个伤员,脾气扭是吧,这个时候不知道一切行动听指挥吗?她真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你是男人吗?谁当你是男人了,你不是一直想做女人吗?”

    凤九歌略有嘲讽地说道,但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盘腿坐在了地上,将雨御风的双脚移出,放至她的腿上,一看,白色的袜子已经被暗色的血浸湿了一片一片的,有些已经凝固了,和脚上的伤口粘在了一起。

    “该死的!”凤九歌不免低咒道,“脚走不动了,伤着了,为什么不早说,你逞什么强?”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对,在所有人面前我都是一个女人,这点苦都受不过去,我还能做女人吗?”

    雨御风咬牙说道,凤九歌的话语刺痛了他,如果可以选择,他从来不想做个女人,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不公,他恨女人,却也没有办法不去扮演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才能得到权势,女人才能呼风唤雨,他只是想证明,他一点也不比女人差,女人能做的,他一样能做到。

    “是人都会受伤,都会痛,这和男人女人没关系,性别不能决定一切,你的性子太倔了,真不知道像谁。”

    凤九歌当然能够感觉到这甬道里的路不平整,甚至还是磕磕绊绊的,或许是她的身体已经异与常人了,虽然会疲会累,但也不像雨御风一样,她是没有一点问题,但却忽略了走在前面的雨御风,她的脚没事,但雨御风走得脚底都磨破了……

    “我谁都不像,我像我自己。”

    雨御风闭上了眼,不再说话,他的心需要平息。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是男人,是女人都没关系,他的国家,乃至凤九歌的国家,不是都以女子为尊吗?她不知道女人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力量和权力吗?她竟然说男女都没关系……

    他的性子……他曾经以为他和父妃一样,永远像那表面看起来一般温婉,之后,他才了解,人是会变的,经历的不同,是可以完全改变,或是完全扭曲一个人的,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曾经衣食无忧,再至万劫不复,最后,也凭自己的力量爬到了权力的顶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酸,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痛,只有他自己才能体味。

    他像谁?

    他谁也不像了……

    凤九歌试着要将雨御风的袜子脱下,他的脚需要包扎,而且最好不要走路,不然更伤。但是脱到一半,才现袜子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如果脱掉,势必又要将伤口扯开,但她却不能不这样做。

    将两只脚的袜子褪下一些,凤九歌对雨御风说道:“我要将你的袜子脱了,伤口需要包扎,或许会有些痛,你要忍住。”

    说这番话只是给雨御风打气,虽然他坚强地似乎什么都不怕,但是凤九歌却没有忽略他心底实际的柔软,而且,手和脚的伤最痛,痛得连心,她的心也略有些不忍。

    “你脱吧!”

    雨御风咬紧了双唇,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说什么,伤口的确需要处理,不然再走下去恐怕会溃烂,他的脚就报废了。

    凤九歌暗自运用内力,“唰”地一下,一瞬间便脱下了带血的两支长袜,雨御风闷哼了一声,头上冷汗涔涔,唇被咬出了丝丝血迹,但却终是没有喊过一声。

    雨御风的一双脚本是生得白净修长,十指纤合有度,葱葱如玉,煞是好看,但此刻凤九歌哪有心情关注这些,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脚底板已经让她触目惊心,刚才那一拉扯,本来已经稍微凝固结痂的伤口又被扯了开来,血丝又渗了出来,凤九歌连忙将自己的内袍扯了一块下来,撕成几个小块,细细地轻柔地拭着那伤口边缘的血渍。

    真疼啊,凤九歌扯掉长袜的那一刻,雨御风差点以为他要痛的晕过去了,他死命地咬紧了唇,那丝丝腥甜的血液入口,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保持着清醒,但也清醒地感受着那钻心的疼痛。

    这还是他成年后一次将双脚暴露在女人的面前,男人的一双脚,本是只有他的妻主才可以见到,如今,他们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凤九歌是为了救他,而他……也不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妻主。

    凤九歌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雨御风脚上的伤口,幸好外伤的药她总是随身带着的,将清凉的膏药抹在了伤口之上,再用那撕碎的布条慢慢地包扎着。

    雨御风想要硬起心肠,但看着凤九歌那么轻柔地处理着他的伤口,他的目光也不免得看了过来,她很认真的低着头,专注的眼神投注在他的脚上,长长的头从两边搭下有些碍事,凤九歌理了理,将顺在了一边,而正对着雨御风的那一面露出了一截白嫩的脖子,而那脖子上,赫然是一截暗红色的半圈。

    那不是当时他的剑划出的伤口吗?

    当时,两人急于奔命,便没有在意这些,而跌落地窖之中后,他心里固执着,所以不愿意凤九歌的靠近,当然更不会主动地亲近她,他倒忘记了,她脖子上尚有未处理的伤口。

    而凤九歌现在却专注于他的伤口之上,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心酸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如此好过,雨御风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心里涌了上来,就像要通过眼眶泄了出来一般。

    雨御风定了定神,又将那点点涌到眼眶里的泪珠给倒回了去,他,不想看到自己流泪,特别不愿意在凤九歌的面前流下眼泪,他不想让她觉得他软弱。

    犹豫再三,雨御风终于伸出了手,颤抖地抚向凤九歌的脖子,轻轻地抚在那一圈伤痕旁,流连着,低声说道:“还疼吗?”

    凤九歌的身子一僵,那脖子上的小手柔弱无骨,却又像是在挑拨着她的神经,痒痒的,酥麻酥麻的感觉在周身曼延着,让她的心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这时凤九歌也才记起了她脖子上被划过的剑伤,当时,那一点疼痛早已被忽略,雪崩袭来,只有拼命奔逃的念头,而后跌落在地窖后,她倒也不觉得伤口疼,如果雨御风不提,她都差点忘记了。

    顺着雨御风的手,凤九歌抚了抚自己的脖子,有半圈痕迹的感觉,应该是血已经凝固了,但她却一点也不痛,想必没有什么大碍,皮外伤,如果有水洗净就好,不用特别上药。

    雨御风的手没有收回,仍旧停留在凤九歌的脖子上,在她的手对脖子伤口的探寻之下,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像触电一般,刚刚接触到的两只手倏地弹了开来,各自的心都猛烈地跳着。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8章 万载寒蟾

    “那个……青麟上哪去了?”

    雨御风扯开了话题,以避过两人尴尬的时刻,借以平复自己激荡的心,他对凤九歌,真的动情了吗?

    “呃……青麟去探前面的路去了。”

    凤九歌的脸微微有些烫,那触感似乎还在她的脑中萦绕着……

    凤九歌包好了雨御风受伤的脚,复又为他套上了鞋袜,只是那脚短时间内不能再走路了,不然,伤口便不易愈合。

    凤九歌挨着雨御风坐着,两人的背都贴着石壁,身子却已经渐渐的靠在了一起。

    “冷吗?”

    好像经过这一动静后,便没有了睡意,或许,这样的宁静时光,可以拉进两个人的心,凤九歌直觉得认为雨御风肯定有什么心病,才会让她感到他的心里既想靠近她,却又在排斥和抗拒着。

    雨御风的思想或许真的有些疯狂,不然,他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动一场战争,不然,他也不会不顾自身的危险深入到敌方的阵营中去。

    心病还需心药医,也许,解开了他的心结,他便会活的轻松一些了吧?

    身为银雨国的皇太女,还是男扮女装的皇太女,他的担子一定很重吧?

    “不冷。”

    雨御风紧了紧自己的领口,不冷不热的回道。

    凤九歌解下了自己的皮毛披风,盖住了两人,手臂一揽,便将雨御风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她可没忘,雨御风可是被她点了穴道的,还不能动呢,即使他嘴再硬,也只能任凭她的摆布。

    一阵温暖包围了他,雨御风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又冷笑道:“王爷对男子都是如此轻佻吗?”

    他明明知道凤九歌不是这样的人,他却还是说出了这样带刺的话,是啊,他就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这是他的保护色,也是他的屏障,如果连这也失去了,那么,他还剩下些什么?

    “闭嘴,少说句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

    凤九歌又紧了紧手,将雨御风往怀里带,让披风可以完全包裹住两人的身子。

    雨御风咬了咬唇,较汁道:“若我真的是哑巴,你就理我了吗?”

    他还记得当他扮作哑人时,凤九歌对他的点点温柔,如今他会说话了,可以和她拌嘴了,她却对他凶了,一时间,他顿感委屈。

    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有一刻的低落,凤九歌扯了扯嘴角,绽开一个无声的笑容,这雨御风果真是别扭,别人对他好,他不理,别人吼他,他倒是有情绪了。

    这也是个好现象,说明他逐渐在展露他内心真实的一面了,而不是竖起他的长刺戒备的扫视着周围。

    凤九歌低下了头,说出的话语变成热气喷在雨御风的头顶上,“要是你真是个哑巴那倒好了。”

    凤九歌的意思雨御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那个时候,虽然知道他心怀异心,但俩人毕竟在一起度过了那么一段平静又舒心的时光,他还真是怀念啊,这也是他们共同美好的回忆。

    头静静的靠在凤九歌的胸口,听着她沉稳的心跳,雨御风觉得异常的满足,如若出不去了,这个世界便只剩下了他们俩人,当然还有青麟,那该多好啊。

    在这个空间里,他不用争什么,也不用夺什么,他不需要自己保护自己,他不需要那么强,因为,他知道,凤九歌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谁也没有说话,俩人都慢慢的闭上了眼,相近的体温让人感觉很暖和,很舒适,渐渐的,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响起,雨御风安心的睡了过去。

    凤九歌的眸子却在一瞬间睁了开,在暗色里,幽深的眸子格外的闪耀,她小心翼翼的理了理披风的边角,再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睡着的他,少了棱角,少了尖锐,安详而沉稳,也是个可爱的人呢。

    ……

    当青麟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时,雨御风已经微微转醒,保持着不变的姿势,身子略微有些僵硬了,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才现凤九歌早已为他解开了穴道。

    听着头顶上沉稳的呼吸声,雨御风的动作更见轻柔了,凤九歌还没有醒,那他要不要动呢?还是等她醒了再动?

    雨御风慢慢的抬手,在披风下面将手慢慢的移动,搂住了凤九歌的腰,将脸更深的埋进了她的胸口。

    昨晚,他感觉好暖,不仅是身暖,心也好暖,他从来都是独睡的,没想到俩人的体温相近,也可以让人睡的那么好。

    这不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吗?

    想到这里,雨御风的脸微微烫,略带羞涩的向凤九歌的胸口又挤了挤,好柔软,他蓦地一滞,他终于知道他碰到了什么……

    凤九歌看了雨御风好些时候,直至他完全进入睡眠后,她才闭上了眼,只觉得没有休息多久,胸口便被什么蹭来蹭去,弄得她好痒又有着阵阵酥热,那里可是敏感地带啊,是谁在乱动?

    凤九歌睁开了眼,感觉到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在往下一看,雨御风的脑袋正往她的怀里蹭呢,“御风,你……”凤九歌口吃了,这个时候她该怎么说,说他反过来非礼她吗?

    听到凤九歌的声音,雨御风的头唰的一下抬起,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还将脸转向了一边。

    见雨御风这样,凤九歌也没再继续追问,这年头,女人被男人碰,可不叫被吃豆腐,何况,她还搂着雨御风睡了一夜呢,这样,算不算扯平了?

    将雨御风扶了起来,凤九歌才转向青麟,在脑中问道:“青麟,有没有什么现?”

    青麟对凤九歌点了点头,回道:“前面不远有一个很细的小渠,沿着一直走会看到一个稍大的湖泊,小渠的水可以饮用,湖泊的水很冷,刺骨的寒,却没有结冰。”

    “那我们需要走多久?”

    在这石窟中,不知道是多深的地下,完全没有阳光,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也无法计算时间。

    “估计步行要五天的时间才可以到那个湖泊。”

    如果只有它的话,青麟恐怕半天便可以奔到,但如果背上两个人,度慢了下来,却要两天的时间。

    “好,我们现在出。”

    凤九歌点了点头,青麟倒是可以驮他们俩人,但只能短时间的,而且驮着人它的度也快不起来,而且时间长了,耐力也用完了,不如让青麟驮着雨御风,她步行跟上。

    休息了一阵,她的精力也基本恢复,走几天倒是不碍事,而且青麟也说不远处有水渠,那就好,有水源他们就不会死了。

    这次雨御风倒是没有在抗拒了,任由凤九歌将他抱起,放在了青麟的背上,虽然俩人还是少说话,但是经过了一夜的相依而眠,俩人的心境都生了细微的变化。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雨御风不再排斥凤九歌的亲近,甚至心理还有一丝隐隐的期盼。

    这次换凤九歌走在了前面,青麟驮着雨御风紧跟在后。

    走了不久,便听见一点点细微的水流声,很小声,但在这静宜的地窟中却犹如生命的涓涓细流,滴答滴答的响彻在俩人的心间……

    凤九歌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较长的甬道慢慢的开阔起来,昏暗的石窟之中竟然有这点点亮光,凤九歌寻了过去,才知道原来是石壁上嵌着的星星点点光的石头,虽然不能将这里照的像白日一样,但已经比夜明珠的光芒不知道强了多少。

    虽然她和青麟不需要,但是对于雨御风来说,有了光明,多少会增加一点心里的安定因素,而一直处于黑暗中,会让人精神不振,甚至还会有幻像产生,接下来这一路都有这光的石头,那么,他们的这番旅途想必也会好些。

    一条清澈见底的细长的小渠就在道路的边上,蜿蜒绵长,似乎道路有多长,它就会有多长,这一路,对水源,他们是不再愁了。

    凤九歌径直走到小渠边,蹲下,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感觉透心的凉,但却没有刺骨的寒,这个时代的水质就是好,没有杂质,真是比异世的矿泉水还要清,凤九歌喝了一口,还有甘甜的味道,很是舒服。

    这水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凤九歌再捧了一捧,向雨御风走了过去,手指不太紧密,沿路留下了一串水渍,待捧到雨御风跟前时,那一捧水已经去了一半。

    “玉枫,快喝一点,不然快没了。”

    凤九歌将手凑近了雨御风跟前,示意他快喝。

    雨御风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低下了头,喝着凤九歌捧在手中的水,刚刚只是碰了碰,现确实入口甘甜,便一口气喝光了,清水见底,唇便一下触在了凤九歌的掌心,有意无意间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凤九歌倒是没太留意,将雨御风抱了下来,在脑中对青麟说道:“青麟,你也去喝点水,休息休息我们再继续赶路。”

    青麟仰了仰头,蹬了蹬蹄,才慢悠悠的踱到小渠边喝起水来。

    “青麟刚才是怎么了?”

    雨御风不解的注视着青麟,想起它刚才的动作,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凤九歌笑了一笑,道:“它那是在高兴呢,这水甜的,它隔老远就嗅到了,正解馋呢。”

    “还要喝水吗?我在为你拿点过来。”

    凤九歌将雨御风的丝顺到了耳根之后,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那么轻柔。

    “那个……好……”

    雨御风低下了头,脸蛋微微有些泛红,他心里竟然会有丝丝窃喜,他喜欢她的碰触,也愿意亲近她了。

    凤九歌刚一起身,便现雨御风拉住了她的衣摆,随机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雨御风指了指脖子,说道:“你的伤口,用水洗洗吧。”

    “知道了。”

    凤九歌对雨御风笑了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过身向小渠边走去。

    凤九歌用余下的绵条掬了一把水,轻轻的擦着脖子,几次下来,确认血迹已经擦尽,用手一摸,竟然平滑光整,没有一丝痕迹,也没有一丝伤口的感觉。

    凤九歌诧异的看着青麟,问道:“青麟,快看看,我的脖子上是不是一点伤痕都没有了?”

    青麟低鸣了一声,状似换洗,“主人,你现在的身体承受过清泉之泪后,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会自动愈合的。”

    “啊?还有这种事?那不是我以后便不会死了?”

    不老不死,想起来都挺可怕的,那她不是就成了老怪物了。

    “主人不用担心,虽然承受过清泉之泪,主人的身体有损伤会自动愈合,但是却也不能阻止人类的生老病死。”青林如实回答。

    “嗯,那就好。”

    凤九歌放下一颗心来,如果真的只有她不老不死,那她的那么多位夫郎怎么办,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她又会伤心多少次,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凤九歌将手伸进了水里,突然,在水渠光滑的水壁上碰到了什么突起的东西,她慢慢摸索着,好像是小颗小颗的圆圆的东西,微一使力,便摘了一颗下来。

    凤九歌摊开手掌,将那摘下的东西放在掌心中,那模样像是一种水果,有荔枝大小,壳晶莹透亮,柔软欲滴。

    “青麟,你看这是什么。能吃吗?”

    如果这真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食物,他们倒可免了饥饿之苦,毕竟光喝水虽然不会死,但是也吃不饱啊。

    不过,先要确认这种果子有毒无毒,在这个地方,可不能随便拿着什么便吃。

    青麟先是凝视了一会,慢慢弯下了头,舔了舔那果子,接着,用舌头一卷便带进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凤九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青麟,哭笑不得,她让它确认一下,它却一口就吃掉了,看来,应该没事。

    吃完后,青麟还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惊喜的说道:“主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果子便是玉潭琼果,传言说人吃了它便可以容颜永驻,而且可以增寿健体,动物吃了便可增加它的灵力,青麟吃了法力也会增加,没想到玉潭琼果竟然是长在这里的,青麟托主人的福才可以吃到,好开心啊!”

    “玉潭琼果?”

    听名字好像很有气势,容颜永驻,增寿健体,她倒是不太想要,但这里却只有这种食物可以果腹,没办法,走的时候一定多摘点,她吃了,当然也要带给她的夫郎一起吃。

    那帮男人一定爱美,知道可以驻颜,一定会很开心,就当是她这次奇遇带回给他们的小礼物。

    凤九歌又探手下去一摸,这水壁上都是,那就是说这延涂都有,为了保持新鲜,凤九歌准备吃多少摘多少,等至水源尽时,再摘下带走。

    再摘了几颗玉潭琼果,扔了几颗给青麟,凤九歌捧着几颗欣喜的走向雨御风,剥开外壳后,现里面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纵是吃过再多鲜美佳果的俩人对这果子也咽了咽口水。

    凤九歌笑着塞了一颗在雨御风口中,示意他吃下,雨御风微微动了动齿,便只觉一道甘泉破膜而出,那浆液甘甜如醴酪,回味无穷,竟然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瓜果还要美味。

    见雨御风一脸满足之色,凤九歌也吃了一颗,果然甘美无比,真是人间珍品。

    “这是什么果子?”

    雨御风轻声问道。

    “玉潭琼果,吃了可以驻颜健体,是好东西。”

    说着,凤九歌又剥了几颗喂入雨御风的口中。

    驻颜?

    雨御风怔了怔,他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是很有信心的,如果可以驻颜,那当然好,试问哪个男人不爱美呢?

    但是,凤九歌从来没有夸赞过他的美貌,这让他的心里多少有点疙瘩。

    “你……你觉得我不美吗?”

    在凤九歌面前,雨御风反倒变得有点不自信了,是她太美好了,反倒衬出了他心里的卑微。

    “你?你当然很美,不过,可以留住你的美貌,你不愿意吗?”

    从初识,凤九歌便知道雨御风是美的,美的妖,美的魅,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这样的他,却有令天下女子尽折腰的资质。

    雨御风笑着点了点头,凤九歌的答案他很满意,头也不自觉的昂了起来。

    ……

    凤九歌他们就这样不分日夜的走着,累了就休息,渴了就饮水,饿了就吃点玉潭琼果,一路上,俩人的关系日渐融洽,雨御风没事也会和她淡淡的聊上一两句,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俩人之间的距离却在渐渐拉近。

    也许真的像青麟所说的,他们用了五天的时间吧,凤九歌也分不清了,终于,他们到达了那个湖泊,那个湖泊很漂亮,淡蓝色的湖水波光粼粼,点点白色的亮光投注在湖面上,一漾一漾的,煞是好看。

    湖泊旁边还有一个山洞,凤九歌心中一喜,今天他们总算有个像样的休息地儿了。

    山洞很干净,里面石壁上也有那种光的石头,不过却不是单一的白色,而是五颜六色的石头,将整个山洞照耀的五光十色,美丽极了。

    凤九歌将披风平铺在一块岩石上,便将雨御风放了上去,这几天里,她都不准雨御风下地自己走,那伤口她已经检查过,结了痂,但等到自然脱痂恐怕还要几天的时间,不得不说肖寒一让她带在身上的那瓶药真好用,比之异世的云南白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枫,青麟守着你,我去摘点果子回来,等着我。”

    凤九歌握了握雨御风的手,拍了拍青麟的头,便出了去。

    再次回来时,衣摆里已经放着一小堆玉潭琼果了,沿途在空旷的地方都没有觉得这玉潭琼果的香味有多浓,但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堆在一起的果子却散出浓郁的香味,竟然满室飘香。

    青麟才没有管这些,一个劲的在那里猛吃着,看的雨御风与凤九歌相视一笑。

    突然,一阵极细微的悉索声响起,青麟猛然警惕的抬起了头,“主人,有危险的气息。”

    凤九歌立刻踌抽出了脚上的匕,将雨御风护于身后,问道:“是什么东西?”

    刚才一时分了神,现在静静感觉,却是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存在感。

    见凤九歌与青麟同时戒备起来,雨御风也不再说话,专注的扫着周围,凤九歌与青麟心灵相通,如果青麟感觉到有危险,凤九歌会戒备也不奇怪。

    “青麟,能知道它在哪里吗?”

    凤九歌镇定的问道。

    “不能确定,它的行动很奇怪,主人要小心。”

    青麟扭动了头,把角对外竖了起来,准备随时迎接那个不知物体的攻击。

    “嗯。要小心。”

    凤九歌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既然青麟都不能分辨的出那个东西的位置,她更不可能,睁开眼看不见,闭着眼的感觉会强烈一些。

    先是很微弱的声音,慢慢的,凤九歌听到了心跳声,声音强烈起来,在慢慢的向她接近中。

    “主人小心。”

    青麟在脑中大声的呼喊着,只见一条绳状物体极快的袭向了凤九歌,凤九歌在青麟声之前便已经感觉到了,抱着雨御风就地一滚,躲避开了那猛烈的一击。

    凤九歌翻过身一看,刚才雨御风坐的地方留下了几滴蓝色的液体,岩石的地面竟然顺着那液体凹下去一点,还滋滋的冒着泡,凤九歌的心里一惊,拿东西身上带的液体看来有极强的腐蚀性,这让她的心更紧张了。

    敌在暗,他们在明,而且他们连攻击他们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青麟,不能让它主动攻击我们,把这里能藏身的地方都给我烧一遍,迫它出来。”

    青麟能喷火,这是凤九歌早就知道的,只是一直也没让它这么做而已。

    “是,主人。”

    青麟应了声后,便对着那些石缝、草丛、蔓藤喷起火来。

    凤九歌将雨御风扶了起来,说道:“玉枫,待会儿你往洞口跑,我和青麟缠住那个怪物。”

    雨御风一把握住凤九歌的手,急声道:“我跑了,那你们怎么办,我不走。”他也看见了那蓝色液体造成的后果,他怎能放心凤九歌在这里。

    “听话,你安全了,我才能全身应敌。”

    凤九歌一手回握住雨御风的手,眼神也不由扫过青麟,火喷了一半,拿东西还没有被迫出来,她的心也被提了上来。

    “你……我不能看着你有危险。”

    雨御风咬了咬嘴唇,却还是不答应。

    “那东西喷出的液体有腐蚀作用,你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如今已经没有了。”凤九歌把脖子给雨御风看,让他确认,“这是因为我受过清泉之泪,所以,所有的外伤都不能伤害到我,而你不同,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连命都不顾?”

    雨御风动容的说道,如今有一个女人珍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他这一生还求什么?

    凤九歌笑了笑,出其不意的吻了吻雨御风的薄唇,道:“说好了,如果我们没死的话,出去就嫁给我。”

    雨御风惊异的睁大了眼睛,一手抚上自己的唇,凤九歌刚才吻了他,还说要娶他?

    他顿时愣在了当场……

    凤九歌不再看雨御风,将他护在身后,慢慢的退向洞口,一边退一边说道:“记住我说的话,往洞口跑。”

    雨御风抓着凤九歌的衣角,眼里氤氲着雾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主人,我要用火喷最后一个地方了,它一定藏在哪里,要小心!”

    青麟的声音在凤九歌的脑中回响着,她一手重重的握紧了匕,眼睛专注的盯着那蔓藤之后的地方,另一手也捏了雨御风的手一下,示意他一定要听她的话。

    青麟张开了大口,火焰喷出,像长舌一样的直直射向了蔓藤,可这时,奇怪的事情生了,蔓藤竟然没有着火,更有一股寒气与青麟的火焰对抗着,慢慢的吞噬着火焰,青麟一点一点的退后,而那蔓藤之后慢慢的显现出了一双白色的脚,那脚上只有三个脚趾,而且被近乎透明的脚蹼相连着,凤九歌心中顿时一紧,有那种脚的动物要么是青蛙,要么就是蟾蜍,那就可以解释刚才袭击他们的长条东西是什么,青蛙或蟾蜍都是以舌捕食,舌头就是它们的武器,那蓝色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便是它的唾液。

    可是看那脚竟然比她的手掌还大,那么它一定有半人高以上,体型如此庞大,它究竟活了多少年?

    “主人,它是万载寒蟾,性寒,与青麟的火相对,而且唾液伤人,青麟快抵抗不住了,你们快跑!”

    青麟仍然没有放弃,与万载寒蟾对抗着,为凤九歌他们争取时间。

    万载寒蟾?至少活了一万年的蟾蜍?

    那么,它的力量定不容小觑!

    凤九歌当机立断,抱起雨御风就往洞口跑去,她不会放弃青麟的,雨御风一安全,她便会来帮忙。

    几步之下,将雨御风送到了洞口,凤九歌深深的望了雨御风一眼,对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了山洞。

    雨御风的拳头握的死紧,那个怪物他也看到了,短粗的四支脚,两只眼睛呈红色,鼓得像灯笼,通体雪白,身上的皮肤不平整,一团一团的仿若抹不平的疙瘩一般,是一只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蟾蜍的模样,丑陋至极,让凤九歌去对付那样的怪物,他怎么能放心?

    凤九歌再次回到山洞中,见青麟快要抵抗不住了,飞身向前,匕在空中泛出寒光,就要直刺进万载寒蟾的身体上,只见它猛地一收住寒气,跳向了另一边,躲开了凤九歌的攻势。

    “青麟,你没事吗?近身攻击,你左我右,不能给它机会,上。”

    凤九歌一边在脑海里与青麟交流着,一边从右翼攻向了万载寒蟾,青麟缓了口气,竖起了角,也从左翼攻了过去。

    凤九歌与青麟的近身攻击,让万载寒蟾的寒气以及极致厉害的舌头都挥不了效用,万载寒蟾要同时躲避左右的进攻,虽然它动作灵活,但凤九歌与青麟的动作也不慢,一人一兽配合度极高,匕划过,独角飞舞,让万载寒蟾的身体不多时已经添了几道血口,红色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那一双红色的眼睛更是鼓的浑圆,怒视着凤九歌与青麟。

    凤九歌与青麟当然没有因为万载寒蟾受伤了而停下攻势,受伤、流血,让它的度慢了下来,这也方便了他们的进攻,要一鼓作气,杀了它,不然,后患无穷。

    雨御风在挣扎着,一方面他想要听凤九歌的话,但另一方面,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心,他怎么能看着凤九歌肚子面对危险呢?

    她还说她要娶他,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要他怎么活?

    想了又想,雨御风终究还是甩了甩头,猛的又冲进了山东。

    那万载寒蟾在凤九歌和青麟的攻势下,渐渐不敌,这时,猛然看见在山洞口晃动的黑色身影,心中一喜,一个跳跃,猩红色的舌头弹射而出,就要卷向雨御风。

    凤九歌见万载寒蟾的攻击转向,猛的转过了身,也见到了雨御风的身影,身形顿时拔地而起,像只离弦的箭一般紧随在万载寒蟾之后,同时急声大喝道:“玉枫,快躲开!”

    雨御风见情况突变,跃了起来,想躲过那卷向他的舌头,但他的度毕竟比不上凤九歌,更敌不过万载寒蟾,只见那舌头一下便将雨御风卷了起来,接触到那舌头上的蓝色液体,雨御风的衣服在瞬间被腐蚀,蓝色的唾液往里侵蚀着,痛苦进而漫向了他的身体,雨御风的眉头痛苦的紧皱着。

    见雨御风被那舌头卷起,表情痛苦,冷汗涔涔,凤九歌心中一痛,手中匕舞动着,青光一闪,手起刀落,一把便斩断了那万载寒蟾来不及收回的舌头。

    万载寒蟾惨叫一声,红色的一截舌头应声落地,鲜血四处喷洒,青麟找准时机,从后将那独角深深的刺入了它的背部,凤九歌一个转身,一把匕也跟着刺了进去,匕的刀身尽数刺入了万载寒蟾的咽喉处,一人一兽同时拔出利器,万载寒蟾的身体被砸出了两个大窟窿,顿时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在一个低洼如盆之地渐渐汇集,刹时便装满了一盆,万载寒蟾沉重的身体不支的倒了下去,猛烈的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作。

    凤九歌冷冷的看着倒地的万载寒蟾,在脑中说道:“青麟,检查一下,看它死透了没?”

    说罢,便转身去看雨御风,刚才的液体一定烫伤了他的身体,那一截卷住雨御风身体的舌头早在它脱离了自己主人之时便失去了力量,落在了一遍。

    雨御风趴在了地上,痛苦的低吟着,他的脸,他的脸毁了,刚才,那一截舌头被凤九歌斩断时,极快的缩回之下擦过了他的脸,他顿时感觉到一阵刺痛与灼热,他便知道,他的脸毁了,这个认识,比刚才那紧紧卷住他,腐蚀他身体的痛更要来的惊惧。

    他的脸毁了,他的身体痛,但是他的心更痛,他连这唯一自傲的东西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待在凤九歌的身边?

    虽然,在生死之时,她说了,她要娶他,可他这个样子,他一定变成丑八怪了,他怎么嫁?

    “玉枫,转过来,我检查一下你身体伤到哪里了,我为你上药。”

    凤九歌扶住了雨御风的箭头,被万载寒蟾舌头卷过的身体上衣衫已经蚀了去,红红的血肉混杂着衣衫紧紧的粘在了一起,她,又让他受伤了,凤九歌的心中顿时一痛,她多想这伤伤在她的身上,至少,她可以自愈,伤在雨御风的身上,却痛在她的心里。

    “不要,不要看我……”感受到肩膀的温暖,雨御风猛的挣脱了开来,挣扎着向前爬去,低哑道:“不要,不要看我,求你……”

    “怎么了,玉枫?”

    意识到雨御风不对劲,凤九歌一把搂住了他的身子,制止他再向前挣扎,伤上加伤。

    被凤九歌搂在怀里,雨御风两手抚在面上,猛摇着头,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滴在凤九歌带血的白袍之上,是那么的滚烫,那么的刺眼……

    “玉枫,你……”

    见雨御风一直手捂着脸,凤九歌顿时心中一个激灵,难道,难道那蓝色的液体也沾到了雨御风的脸上?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在生死之际,她说了,如果活着出去,她一定要娶他,她不在乎他的样貌,她在乎的是他这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他是美是丑,她都要他。

    见雨御风仍然无声的掉着泪,凤九歌的心又岂会不酸,她轻轻抚着雨御风的背部,安慰道:“玉枫,乖,不要哭了,有伤,我们就要处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要!”雨御风惊惧的叫道:“不要,我不要你同情我,你,你让我死了吧……”

    “你说什么话,我们才经历过生死,不准你再说这种话,该死的,我告诉你,我不是同情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

    听了雨御风说的话,凤九歌一时来气了,她的感情就这样不值得信任吗?同情?这世界上需要被同情的人多了,她就好找不找偏来同情他一个,她一直知道,她心里是心痛他的,是喜欢他的,现在,她才现,那很多很多的喜欢已经慢慢变成了对他的爱,是的,她爱他!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你说……你说……你爱我?”

    雨御风的泪水仍然流着,但却止不住颤声问道。

    “是的。我爱你。”凤九歌的手温柔的覆在了雨御风的手上,动情的说道:“我爱你,玉枫,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爱你,我都这样说了,你忍心不看我一眼吗?玉枫……”

    “我……可是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雨御风退步了,他的心被凤九歌融化了,身体的痛,脸上的痛,都被暂时忽略到一旁,他的身,伤了,他的心,却在这一刻,醉了……

    “乖,让我看看你……”

    凤九歌拉住雨御风的手,慢慢的放下,他满脸的泪痕,左边的脸像被烧伤了一样,脸部的肌肉萎缩了下去,在医学上来讲,他确实是被毁容了,但看在凤九歌艳丽,却一点也无损于他的美。

    “玉枫,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美……”

    凤九歌低下了头,轻轻的吻落在了雨御风的额头,眉眼,唇角,虔诚的印在了他左脸的伤口旁边,她在用行动向他证明,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他这个人而已,而不是他的美丑。

    雨御风颤抖地承受着凤九歌的轻吻,那吻像羽毛一般的轻柔落下,轻抚在他的脸上,也抚在了他的心上,他感动的又欲掉下泪来,终于止不住的搂住凤九歌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生,他是去过的,他也得到过,但什么时候都没有此刻来的满足,他的眼里,只有凤九歌的身影,他的心,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凤九歌楼主了雨御风颤抖哭泣的身子,轻轻的安抚着他。

    “主人,他的脸有救。”

    青麟低鸣一声,引起俩人的注意。

    “真的有救?”

    凤九歌欣喜的问道,她是不在意雨御风的容貌,但他自己却在意,如果背着这样的容貌过一生,他的心里也许会生出无数的自卑来。

    “医治的方法就在万载寒蟾身上,只要用它的血擦拭被它伤过的地方,那腐蚀的地方就会完全复原了。”

    青麟对万载寒蟾的一切了解都是从它的一个主人龙应天那里知道的,万载寒蟾会喷寒气,通体雪白,所以,见其性,识其形,它便知道了这个东西是万载寒蟾,当然也一应了解到被它伤过的救治之法。

    “真的,那太好了!”凤九歌激动的看着雨御风,道:“玉枫,青麟说万载寒蟾的血可以治好你的伤,你不用难过了。”

    “真的吗?”

    雨御风抬起一双泪眼看着凤九歌,不敢相信这突来的转变。

    “是不是真的,试过才知道。”

    凤九歌再次从内袍上扯下了一大块布,在那低洼之地掬了一把血水,轻轻的擦拭着雨御风的脸,一遍又一遍,她看着那萎缩的面部肌肉在她的擦拭下慢慢的恢复了弹性,那烧伤的地方,也慢慢的,一点一点复原了。

    雨御风静静地感受着脸部的变化,面上的肌肉像是在生长一般,被凤九歌擦拭着,疼痛渐渐淡去,他感觉有什么在生长,慢慢的,慢慢的,这种感觉不是劫后余生,倒像是重生了一般,浴血重生!

    他绝望过,失望过,心死过,而今,心底的绝望、信念被凤九歌一点一点的唤醒,他愿意敞开怀抱,他愿意接受凤九歌,他要重新开始生活,他要过不一样的人生,他,重生了!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9章 沙场风云

    话说凤九歌与雨御风附入地窟之时,上官夜与肖寒一指挥着所有的士兵退回城里,眼见着白色的浪头淹没了雨御风与凤九歌,俩人心中均是一滞,失了镇定,惊惧的呼喊着凤九歌,朝着他们被掩埋的地方奔去,那雪流毕竟与城门隔着好几里远,终是在城门百米开外的距离止住了。

    那掩盖了凤九歌与雨御风的地面,雪已经被堆成了小小的山堆,上官夜与肖寒一奔了过去,什么也没说,便开始用双手疯狂的刨起冰雪来,而后带着士兵赶来的康林拿着铲子也加入了挖掘的行列。

    被冰雪掩埋住,人最多能憋气一到两分钟,这新堆积的雪山虽然不大,以上官夜他们的人力,若要将它全部移平,至少也需要一炷香的功夫。

    除了肖寒一与上官夜以外,众人的心里几乎都已经绝望了,被冰雪掩埋了那么久,断是不能生还的,但是,谁都没有放弃手下的动作,仍然在拼命的挖着,就算知道凤九歌可能已经活不了了,他们也要尽最后的力量将她挖出来。

    那是她们的主帅,那是同她们一起坚守在极北苦寒之地的王爷,那是在校场上慷慨激昂,振臂高呼的英挺女子,那时一柄弯弓射落二十六片树叶的勇士,那是她们心中的信仰,她们心中的……神!

    谁也不愿意见到凤九歌出事,谁也不想知道她出了事,可在那冰冷的雪下,他们亲眼见到她被埋了进去,一层一层,一堆一堆的雪就这样压在了她的身上,直至将她淹没,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

    今夜,并没有飘雪,但随着铁铲的挥舞,那一片一片的雪花细细簌簌的在空中舞动着,一朵一朵,一束一束,频率很快,并且一直没有减退过,从而可见挖雪之人心情的急切。

    终于,那一堆小山被铲平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平坦的地面,没有?什么也没有?

    上官夜控制不住跌跪在了地上,两只刨过雪后通红的手掌无力的支撑着他的身体,但却怎么也抵抗不上他此刻心中的震惊和绝望,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觉得深深的恐惧撅住了他的心……

    怎么会没有?

    怎么会?

    他明明看见了被掩埋的凤九歌,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在脑中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有什么是被他遗漏了的,白色的雪,奔跑的人,还有……一道青光?对,就是那青光,那一闪而过紧紧追着凤九歌的青光,是青麟?

    肖寒一同样的震惊以及……木然,那两只刨过冰雪的手不仅红得亮,在那指甲尖处赫然渗出了丝丝血迹,他双目赤红,不停地来回扫视着这被他们移平的地面,俩手仍旧不置信的在那平坦的地面摸索着,彷佛想找出一点,哪怕是一丝凤九歌留下的痕迹,他明明是亲眼见到了的啊,凤九歌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廉将军,不能停,继续挖,继续给我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王爷给找出来。”

    肖寒一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一手猛的抓起地上的铁铲,率先掘起地来。

    康林愣了,也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次是事情是凤九歌一手计划的,她当时并没有在东城门,而是依照凤九歌的吩咐,在雨御风他们离开后,守住了那个兵器库,竟然意外的现里面竟然还有密道,所以急急赶来通知凤九歌。却没想到还没有到东城门,便听见轰隆隆的声音,见着蜂拥而回的士兵,才知道生了雪崩,而凤九歌被埋在了冰雪之下,康林立马让人拿来铁铲,带着一帮士兵赶了来。

    见到肖寒一和上官夜不停刨着雪流堆积而成的小雪山,心里便知凤九歌估计就在那下面,当下什么也没有说,便吩咐士兵们刨雪,她是没有亲眼见到凤九歌被掩埋,但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愿意相信那个她敬若神灵一般的女子就会这样殁了。

    可费尽力气后,却现冰雪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不止康林,就连一起前来刨雪的士兵们也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少人亲眼见证了凤九歌与雨御风被埋于冰雪之中,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呢?

    自从凤九歌接管大军一来,对她们这些军士如何,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但却没有人不服凤九歌。

    她与冷江比箭时的英勇睿智;她对待士兵严苛,确实真心实意的关注她们的生活;地大暮城后,她手段凌厉,稳定民心,修建房屋,收纳难民,并让那些平时一毛不拔的富豪们拿出囤积的粮食救济灾民……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让凤九歌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如此一位智勇双全的人,又有谁会相信她会不在了?

    而现在这个情景,又有谁能解释的清呢?

    这世上有人能凭空消失吗?

    在肖寒一的一道吼声下,康林复又回过神来,虽然不敢置信,但仍然挥动着手中的铁铲挖了起来。

    等上官夜想透了凤九歌被雪流淹没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情景后,虽然还不能确定凤九歌如今身在哪里,但他的心却又燃起了希望,有青麟这只神兽在,凤九歌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见众人在肖寒一的命令下又开始了挖掘的工作,上官夜急忙道:“不用挖了,大家住手。”

    康林等一干士兵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上官夜,上官夜对康林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到一边。

    肖寒一不是没有听到上官夜的话,他听到了,却不愿意停止,或许,只要他一直挖一直挖,就会看到凤九歌,就会重新看到那个他熟悉的身影,会看到她对着他笑,会看到她对着他张开双臂……

    “寒一,停下,不要在挖了。”

    上官夜伸手欲抓住肖寒一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挥开。

    “不要管我,我要挖,九歌一定在下面,一定在。”

    肖寒一的心中又急又恼,他不明白的是上官夜为什么要阻止他的动作,难道上官夜已经放弃希望了?

    上官夜放弃了,但他也决不放弃,他一把甩开了上官夜,复又举起铁铲重重的朝地面铲去。

    “锵”的一声,那铁铲的底端竟然硬生生的在肖寒一的力道下给折断了,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木柄,跪了下来,继续用手挖着,十指在刚才的刨雪中,不仅冻伤了,而且已经微微渗血,如今再被他这样不要命似的挖下去,几下之后,十指已是鲜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上官夜一时没有想到肖寒一会失控,并且将他甩开,待他再次回神时,却只见到肖寒一用手在刨着土地,他连忙飞身至肖寒一身后,欲止住他的动作。

    双手被上官夜抓了起来,肖寒一怒视着,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挖,我要救九歌,我要救她。”

    “寒一,你冷静一点,相信我,九歌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上官夜摇着肖寒一的双肩,同样急切又激动的说道。

    肖寒一赤红着双目,虽然双手受伤,但是他却不觉得疼痛,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停止,但他的感情却依然坚守着,这时,上官夜的话在他听来却是让他放弃一切的劝说之词。

    上官夜可以保证凤九歌没事?

    可是,他凭什么保证?

    他都没有和凤九歌在一起,惟一与凤九歌在一起的只有雨御风,还有当时那一道一闪即逝的青光……

    青光?

    肖寒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探询的望着上官夜,“青麟与九歌在一起?”

    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青麟身上,如果它真的追凤九歌而去,那么,凤九歌一定会没事的。

    在游龙国时,当他们被千万箭雨所袭,是青麟的火球形成了防卫圈救了他们;而凤九歌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在他们都以为她会有什么意外之时,还是青麟的一滴清泉之泪救了她……(知道龙之毅会操纵火的人一直只有凤九歌,而她也没有将龙之毅的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所以肖寒一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青麟既然能在他们危急时刻的时候出手相救,那么,这一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是青麟,所以,相信他们,她一定会没事的。”

    上官夜重重的点了点头。

    “报!……”

    一声尾音拖得极长,一名传令兵飞快的奔了过来,一个膝头便跪在了康林面前,急声道:“西城门如今正被银雨国大军围攻,冷将军在西城门应战,请康将军极快奔赴西门应敌。”

    “什么?”康林不敢相信,雨御风此刻不知所踪,主帅不在,银雨国怎么会在此刻宫城,“银雨国此次领兵之人是谁?”

    “是凤九霖!”

    听到凤九霖的名字,上官夜与肖寒一同时回神,对视一眼,心中已明了了几分,凤九霖恐怕已经取得了雨御风的信任,但是,雨御风如今不在,按理说银雨国不会此时进攻,难道,在雨御风不在的日子,凤九霖已经掌握了银雨国的兵权,故而借银雨兵力来攻凤天?

    ……

    暮城一共有三个城门,分别是东门、南门、西门,背面背靠着山峦,东门是羊肠小道,直通山林,适合轻骑,大军绝不易攻进;南门隔着一条护城河,而今已经结了薄冰,但冰下却是刺骨的寒水,银雨国也不会冒着这个危险由此攻进;选择在西边的战场乃是兵家常事,西门外荒芜,一边平坦,千军万马也可以摆开阵势。

    得知凤九霖率兵从西城门进攻,众人迅退回东城门,关闭了城门,留下士兵镇守,上官夜与肖寒一便随着康林直奔西城门而去。

    西城门早在凤九歌率兵到来之后便已在此布防,在突袭时也可以抵御一阵。

    冷江一时间接到西城门被进攻的消息,立马组织士兵拉开阵势,但在银雨国一阵一阵的猛攻下,城门大有攻破的可能。

    从战事上来看,此次的进攻银雨国必定密谋了多时,趁着城中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东城门的雨御风身上,而采取突袭。

    但想一想,又没道理这样。

    将雨御风当做诱饵?

    将一国皇太女当做诱饵?

    不是雨御风与凤九霖说定了,那便是在银雨国的军中有了另一股势力的插足,而今的兵权已经不在雨御风的掌握之中了。

    那布防阻止了一部分冲上前的士兵,倒下了一批,另一批又跟着接上,箭雨纷飞,却也止不住如洪流一般的人潮。

    看着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人流,冷江咬了咬牙,对一旁的康林说道:“康将军,而今,大帅不在,军心不稳,再这样只守不攻下去,暮城定然失守,我且打开城门,率领南军迎敌,你在城中继续镇守。”

    康林思忖了一番,却也只能点了点头,只守不攻的策略目前不能用,只有迎敌,打乱他们的阵型,挫挫他们的锐气,方能止住这一轮进攻,而后再思其他。

    上官夜也点了点头,道:“王爷虽然不在,但她必定安康,王爷有神兽庇佑,绝不会有丝毫闪失,我且随将军一起出门迎敌,寒一与康将军一起守城。”

    “王妃,这怎么行?如果您有个什么闪失末将如何向王爷交代。”

    冷江率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是啊,夜,刀剑无眼,战场上的事说不清楚,还是我去吧。”

    肖寒一也一把抓住了上官夜的手。

    上官夜好不容易才从游龙国来到了凤天,他牺牲了太多,放弃了太多,如果在战场上有个什么事儿,凤九歌必定心伤。

    “寒一,我武功高过你,要说自保,我比你更有把握。”上官夜斩钉截铁的说道:“冷将军,我要与你一同应敌,是要告诉所有的兵士们,王爷不在的时候,大家更应该紧紧的拧成一股绳,共同抗敌,将银雨国给打回去。”

    “王妃设想周到,末将领命!”

    听了上官夜的话,冷江与康林一起抱拳说道,凤九歌能带上战场的两个王妃,确实不能小觑,那气度,那决断,绝不亚于她们。

    “夜,保重,我等着你回来。”

    上官气势惊人,不禁震住了冷江与康林,也让肖寒一瞪大了眼,那说话时的语气,那镇定的神态,像极了运筹帷幄时的凤九歌,肖寒一不自觉的点头答应。

    上官夜说的话是对的,凤九歌不在的时候,他们俩人便是代表着她,一人在城内,一人出外应敌,对两股士兵都起着无形的稳定作用,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但愿青麟已救得凤九歌,将她极早带回。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0】章 自食其果

    凤九霖立于军队的后方远眺着前方的战火熊熊,嘴角微微上翘,雨御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率领银雨国的军队在今天进攻暮城吧。

    当日,凤九寨抛弃身份,不顾颜面地投靠了雨御风之后,便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她有今天的一切,不是被雨御风逼上这条路的吗?害她像一条落水狗一般,无处可藏,不得不加入她的麾下,更是将自己加秘密收集了那么多年的精锐武器库的藏匿地点告诉了她。

    在雨御风乔装打扮入得暮城后,在探知了武器库所在位置的真实性后,才开始慢慢地信任她,而后,雨御风不在的期间,才将大军交与她和余晨共同率领,也相当于是给予了她起码的信任与尊重。

    但是,也只有凤九霖知道,在雨御风手下卑躬屈膝地活着,凡事都要仰仗着她的的鼻息,这种生活绝不是长久之计,故在雨御风进得暮城后,她便开始慢慢计划了这一切。(此处雨御风用的女字旁的她,是站在凤九霖的角度而写,她并不知道现在的雨御风是男人。)

    先,凤九霖与黄三女雨御慈的残留党羽取得了联系,说她愿意助雨御慈重新夺得皇太女之位,而让这暮城成为雨御风的葬身之地。她的条件不过就是用银两的军队夺回凤天,而雨御风不在了之后,朝中的一切就需要雨御慈的党羽打理周旋着,让她挥帅有名,而不会受到任何阻扰。

    而余晨如今已被朝中急召而回,整个大军已经全部在她的控制之下,听她号令。

    凤九霖如此计划有两个好处,如果银雨国真的查到雨御风的事上,她可以推说是受雨御慈的指使,这样,在银雨国她便不会竖敌;而能借助银雨国的兵力助她收复凤天,事成之后,她再将雨御慈的卑劣行径公诸于世,打着为雨御风平反的旗号,她还可以顺利入主银雨,成就她的霸业。

    这样一石二鸟之计,如果成了,那便是天在助她,这个天下,最后,不是归她的,还是谁的?

    可惜雨御风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她凤九霖这个人,她告诉雨御风的武器库地点是准确的,但她却没有说城外有一条密道直通武器库里的,而且,她早已在雨御风之前已经偷运出了精良的武器,而留下的任雨御风他们拿走的不过是她眼里的一些普通货。

    雨御风这次还是遭了她的道了,凤九霖原本打定的主意便是趁雨御风回撤之际在中途安排人扮作凤天的士兵将其半路杀之,但没有想到的却是雨御风竟然与凤九歌一起被掩埋在雪崩之下,这正合她意,一次除掉了她的两个心头大患,岂不快哉?

    眼下见着奔出城门的冷江及上官夜,更眺见城门之上站的肖寒一与康林,便更加坐实了凤九歌已经不在的事实。

    暮城之行实在是太顺利了,一切似乎都按照她拟好的轨迹展下去。

    任上官夜他们的兵力再强,也无法抵挡住她的武器,眼见前方杀声震天,腥风血雨,凤九霖只是阴鸷地一笑,大手一挥,道:“将火铳推上来!”

    轰隆隆地几声沉闷的响声后,只见几个士兵推着板车过了来,板车上还盖着红红的绸子,士兵们推得很吃力,似乎板车之上的东西极其沉重,板车所过之处,地上形成了深深地凹痕。

    “揭开。”

    凤九霖满意地看着被推来的东西,唇角的弧度不断地扩大,只要她用上火铳,暮城的大门决计是守不住的了。

    如流水一般的红色绸子一下被揭了开,红色的绸子飘落在地,就像那前方浴血奋战的士兵所撒出的鲜血一般,只是更妖娆,更艳丽,彰显出一种不符场合的喜气,与凤九霖唇边森冷的笑意相呼应着,让周围的士兵心里一阵寒颤。

    火铳的形状像那古时的红衣大炮一般,但却没有那么大,因为它不是一种炮,而是一种墙。

    火铳是中国元代和明代前朝对金属管形射击火器的通称。有时又称火筒。

    火铳通常分为:单兵用的手铳,城防和水战用的大碗口铳、盏口铳和多管铳等。火铳是中国古代一代金属管形射击火器,它的出现,使火器的展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火铳的创制是中国元代兵器制造的重要成果,它是依据南宋火枪尤其是突火枪的射原理制成的。火铳以火药射石弹、铅弹和铁弹。但同火枪相比,火铳的使用寿命长,射威力大。

    但在这里的火铳明显又是改良过的,凤九霖的确让人好好研究过这火铳,并且改进了结构,提高了质量,威力更是被增强了十倍。

    一切准备就绪了,凤九霖举起了右手,手势一落下,那边代表着那高高的城墙将会被凿开一个大洞,而凤天的坚守便会被这火铳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射!”

    凤九霖一声令下,大手挥下,便已经决定了城中所有人的性命,火铳猛轰之下,暮城一定会失陷~

    凤九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旗帜在对她迎风摇摆着,那炫目的帝王宝座正对着她着耀眼的金光,呼唤着她,等待着她……

    “轰!轰!轰!……”

    几声巨大的轰鸣凭空响起,震慑住了在战场中的所有人,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那以极快度成抛物线向暮城攻击而去的不明物体。

    上官夜心中一沉,已有不好的预感,看着那从头顶飞跃而过的火色物体,虽然没有火,但却也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威力巨大,让他的心都提着嗓子眼了。

    远远呼叫?

    没有人能听见。

    近处解围?

    又有谁能及上那度?

    所有的人只能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站在城楼之上的肖寒一与康林在听到那一声一声的巨响后,便已经让城楼上的士兵极快地撤了下去,可是人的度又怎么能极得上铁弹的度,眼看那圆圆的物体从一个小黑点逐渐在他们的眼中慢慢成形,带着毁灭的力量向他们扑了过来,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绝望地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寒光乍现,只见无数的雪花飘舞着,一层一层地围向了那袭向城楼的铁弹,竟然硬生生地止住了它们前进的动作,将它们团团包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人不能置信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凤九霖本来已胜利在望,当然不能接受这突来的转变,她甚至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变已经见到了那团白色的雪球向她的阵营袭了过来。

    在雪球包裹之下的利器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威力,不然,投到凤九霖的阵营中,她们一定会全军覆没,没有爆炸的声音响起,但那雪球的威力却也铲倒了一大片的士兵,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不敢再继续射火铳。

    “凤天皇朝真命女帝凤九歌及天命所归,尔等再逆天而行,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在空中响起,激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银雨国一些胆子小的士兵已经丢盔弃甲,往回跑去,更有人在驻足观望,但谁都没有再加入厮杀的阵营。

    是啊,她们是为了什么。

    在凤天皇朝叛逃的王爷的带领下,助她收回凤天吗?

    她们的皇太女据说已经与凤天皇朝的雍亲王也一起被大雪掩埋了,她们为什么要听命与其他国家之人的命令,去实现她的宏图,她的霸业?

    眼见着那一个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同袍,昨日还曾在一起欢颜,一起笑语,今天,便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她们的血流得又有多么不值得?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夜心中一喜,便放眼四处找寻,终于在一颗高高的大树顶端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银色的狐皮披风衬得他英姿飒爽,俊逸不凡,而那眉宇间隐隐含着的威严与沉稳再也不似他认识的那个嬉皮笑脸的太子,而是成长为一个帝王般的睿智与从容。

    没错,那一脚轻踩树枝,稳稳立于顶端的人儿便是游龙国新帝龙之毅无疑!

    而那刚才止住火铳的雪,一定是龙之毅所为,上官夜在心里感叹着,多久没见了啊,以龙之毅的聪慧,她的巫术必定已近青出于蓝。

    但龙之毅作为一国帝王,绝不可能独自前来,果然,不远处已是马蹄阵阵,银色铠甲的士兵自晨曦中整齐划一地踏来,每一个节奏,每一步下脚,都是那么有力,那么稳健,待银雨国士兵反应过来之际,已被重重围在了中间,进不得,退不去。

    而那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一身红袍的将军正是游龙过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秦傲天!

    没有想到,秦傲天与龙之毅一起赶来了暮城,那么,他们前来必定是为了解暮城之围。

    再次见到了两个好兄弟,上官夜的心里激动着,现下,却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先要料理了眼前的凤九霖才是正事。

    三人对望一眼,彼此都明了于心。

    “凤九霖,如今你已被齐齐包围,银雨国的士兵们,凤天绝不会滥杀无辜,愿意投诚之人,弃械不杀!”

    上官夜运用内力,将声音传达开来,银雨国的士兵们心中的一怔,想起刚才想到的奇观,确实是天佑凤天啊,如果她们再打下去,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是,一个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一排士兵扔了兵器,越来越多的兵器触地时的钝响此起彼伏……·

    眼见着银雨国的士兵投降了,凤天皇朝士兵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声一声汇聚成浑厚的洪流:“弃械不杀!弃械不杀!……”

    眼见着所有的人都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凤九霖的心中雷鼓大作,抬手就是一刀杀掉了在她身旁正欲扔掉兵器的士兵,阴狠地说道:“谁敢投降,这就是下场。”

    众人一惊,连连退后,目前的局势不投降能怎么样,她们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凤九霖,她要夺取皇位,她要争夺权势,她们可没有必要为了她而牺牲掉一切。

    “给我滚开!”

    凤九霖一脚瞪开了站在火铳旁边的人,自己操纵起来,点火,将炮筒对准了站在场中央话的上官夜。

    “冥顽不灵!”

    龙之毅看着眼前近似疯魔的凤九霖,摇了摇头,飞身而下。

    众人只见从天空之中缓缓飘落一个如仙人似的美男,他的美,似冰雪,冷凛,清高,他的美,又似火焰,璀璨,耀眼,迷花了一众士兵的眼。

    连凤九霖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但是她却没有忘记手下的动作,火折子已经点燃了引线,正对着挡在上官夜身前的龙之毅。

    “之毅,小心,她又要射火铳了。”

    上官夜急声道,身形也欲上前。

    “不碍事,凭她,还奈何不了我!”

    龙之毅挥了挥手,止住了上官夜的动作。

    “轰”的一声,一枚铁弹已经射了出来,直指龙之毅。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有能力接住这个威力如此之强的药弹呢,众人似乎都预感到了接下来血淋淋的场面。

    只见龙之毅素手一转,通红的铁弹竟然在他的面前停住了。

    “凤九霖,你是自取灭亡!”

    龙之毅冷声说道,大手一挥,那枚铁弹便转了向,奔凤九霖而去。

    凤九霖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意识告诉她要躲,但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动弹不得,“碰”地一声,铁弹砸在了她的腹部,随着那巨大的推力,凤九霖被冲上了天际,在半空之中,铁弹猛烈地爆炸,凤九霖被炸成了千万片,炸碎的血肉以及衣服的碎片摇摆着从天空落下,洒在了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上……

    如此,原凤天皇朝大名鼎鼎的怡亲王爷,而后声名狼藉叛逃银雨国的凤九霖,终于在暮城这片土地上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暮城暮城,暮者西沉也,龙之毅来着前却也早已算到,如若凤九霖迷途知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她执迷不悟,暮城便是她的最终地。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1】章 不堪往事

    银雨国的士兵投降之后,便也意味着北方的大捷,这个消息传到南方之后,鼓舞了凤天皇朝士兵的士气,本事气焰高涨的银雨士兵,在得知皇太女雨御风下落不明及北方战败的消息后,士气低迷,在青奕峰一波一波的进攻下,终于也挂起了白旗。

    暮城内,重新聚的三兄弟心中虽然激动,但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也是因为担心着凤九歌的下落。

    龙之毅早算出凤九歌要历这一劫,所以才带兵从游龙国赶来相助。

    战事之后,上官夜才问起了龙之毅当时所说的话。

    龙之毅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凤九歌便是那颗帝星,便是那真命女帝,初闻这个消息后,他心里也是震惊不已。虽然,他所爱慕的女人确实有着君临天下、俯视**的气度,但当这顶帽子真的要戴在她的头上时,他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真命女帝,一统三国,那就意味着凤九歌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的安危便关系着天下苍生的福泽,是容不得有一点闪失的。

    虽然,他们已经对外宣称,凤九歌是与神兽在一起,安全无虞,但如果风九歌久不归来,人心也必定会动摇。

    好在,如今有凤天加上游龙国的军力坐镇,欲生事之人也闹不出什么,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静静地等待着凤九歌的归来。

    …………

    地窟之下,当凤九歌用万载寒蟾的血将雨御风受伤的地方擦尽后,他的伤自然是好了,容貌也一如当初的美丽。

    劫后余生的喜悦紧紧地撅住了雨御风的心,他控制不住地搂抱着凤九歌哭泣起来。

    这一刻,他们患难与共,这一刻,他们再没有间隔……

    在凤九歌的面前,雨御风终于断断续续地倒出了他这么多年的苦水。

    原来,他本不叫雨御风,而是雨雨枫,他们是一男一女的孪生。

    当年的洛妃生下一男一女龙凤胎后,双生子被银雨国女帝同赐谐音名,男孩取名雨玉枫,女孩取名雨御风,当时,洛妃的光辉也无人能及,荣宠一时。

    可是,好景不长,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幸福终结在雨玉枫五岁那年。

    当时,番邦进攻了多名狐媚男子,擅**,会舞曲,女帝当然也被这异国风情给迷惑住了,宠爱新的美人,渐渐疏远了洛妃。

    自古最是薄情帝王家,帝王恩宠能有几载已是大幸,而洛妃独霸恩宠早已招得后宫中众嫔妃的嫉恨,遂用番邦美男转移女帝的主意,直至洛妃失宠

    但洛妃膝下毕竟育有一皇女,为了以后的低位,欲争宠的众妃们又怎么能放过雨御风呢?

    故而众妃合计之后,便决定对雨御风下毒,绝了洛妃的念想。

    洛妃早在众嫔妃之中安插了眼线,当他得知这个计划时,虽然心里寒,但却又想出了另一个计谋,那就是用雨玉枫来代替雨御风,他们是双胞胎,如果不仔细检查,没有人会现有什么不同。

    是洛妃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向了死亡,那日他带着雨御风躲在一旁,眼见着雨玉枫像往常一样吃下膳食,毒,痛苦挣扎……洛妃握紧了手,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雨御风亲眼看着自己年幼的弟弟在地上痛苦,目瞪口呆。

    事后,洛妃平静地请太医来检查,确认雨玉枫已经死亡,他带着在众妃面前当差的眼线在女帝面前指认了他们的罪行,他牺牲了自己的儿子,终于将那些人打败了。

    但奇怪的是当夜,雨玉枫的尸却被人盗走,不知所踪;

    而亲眼目睹弟弟的痛苦惨状的雨御风,从此便不再言语,自我封闭了起来。

    如此,洛妃不仅没有重获荣宠,反而失去了儿子,女儿也不得帝欢,长久地失势了下去。

    …………··

    当然,雨玉枫并没有死,而是有一段奇遇。

    当时,进宫盗宝的怪侠冷清秋无意中得知了洛妃的计谋,提前喂雨玉枫吃了解药,而且还加进了假死的药,当雨玉枫被安置在玉棺之后,半夜她便盗走了他。

    而雨玉枫从冷清秋口中得知一切之后,更是悲从中来,小小年纪的他却也是恨意浓浓,他的夫妃为了争宠,为了重新赢得他母皇的爱,竟然将他作一颗棋子,竟然不惜牺牲掉他的性命。

    他当时才只有五岁啊,他懂什么,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的夫妃,他最亲的人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夫妃的冷酷与狠心在雨玉枫小小的心里形成了不可磨灭的阴霾,他恨,他好恨,就因为他是男子,就因为他不能继承帝位,他的亲人就要牺牲掉他,让他成为他们踏上那荣耀之顶的踏脚石。

    雨玉枫不甘心,可银雨国的皇宫他是回不去了,现在的他,是一个已死之人,再回到哪里,他夫妃的一切计划就泡汤了,只要他出现,夫妃的一干党羽决不会让他活着的。

    冷清秋虽然是个盗,不算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对这个有着一身倔强的雨玉枫倒也生出了怜惜,她自己没有孩子,便将雨玉枫当作了她的孩子,教导他武功、谋略……助他实现一切的梦想。

    在雨玉枫十五岁的那一年,冷清秋便悄悄地离开了他,她知道他有他的报复,她不会阻扰他,只愿他得偿所愿,心中再无遗憾。

    雨玉枫握着那一纸书信,含泪站在高山之巅,山风吹拂,扬起她的衣摆,那样一个绝美妖媚的少年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深沉语暗色。

    京城,他就要回去了,他的仇,他要自己去报,他失去的一切,他要全数地夺回来,甚至,他可以要的更多。

    回到京城后,他并没有急急地奔赴皇宫,而是租住了一个平常之地,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了解清楚了朝中的大小官员,后宫争斗,以及当朝局势。

    而当他准备好了一切,要去找洛妃时,却现了他的姐姐雨御风,那和他有着一样面容的美丽人儿,竟然是个不会说话,不会哭笑的人,皇宫的宫人们竟然还取笑她是傻子。

    那一刻,乍见亲人的喜悦在他的血脉里膨胀着,他知道了他的姐姐是在目睹他的死亡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他心疼,他难过,他要照顾他的姐姐,并且得到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但当雨玉枫找到当年的洛妃时,竟欲与他谈一笔交易,但那时,他却惊呆了。

    洛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艳冠银雨,后宫无人能及的美人,他的身子孱弱,风华早已不在,岁月无情地摧残着他的面容,他的身体……不过在三十八岁的年华,却仿若风烛残年,举步为艰……

    雨玉枫不知道,对于这样的洛妃,他还能生的出什么报复的意念?

    洛妃已病得眼睛也看不清了,但当雨玉枫踏进来之时,他却还是一时间地呼唤着他玉枫,那声音在颤抖着,带着悔恨与痛苦,让雨玉枫的心一下就被抓紧了,这个男人怀孕十月生下了他,五年来也是不遗余力的养育着他,他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虽然不是洛妃下的毒手,但他却是帮凶,如果没有冷清秋,他现在早已经不知在什么地方,他该怨的,他该恨的!

    当雨玉枫在洛妃面前举起了剑,洛妃也视死如归地亮出了自己的脖子,等待着他的儿子来结束他的痛苦,等待着他来偿还他的债……

    知道雨玉枫尚在人间,洛妃的一颗心也宽慰了,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地后悔过。

    在看到小小的雨玉枫痛苦在地上挣扎时,他的心也苦,也痛,就像针扎一下,但他却没有上前一步,那时的他,完全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竟然那样狠心地对雨玉枫。

    而事后,他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还害了他的一双儿女,洛妃的心中有着无数的悔恨啊!

    在冷宫中,洛妃想通了一切,明白了一切,权利于他不过是过眼云烟,帝王的宠爱也绝不会长久,但他却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牺牲了他最宝贵的骨肉,每每想起雨玉枫,他都以泪洗面,长久下去,那一双眼睛也渐渐地没有了光彩,就快接近失明的边缘。

    这恐怕是他的报应吧,如今能见到雨玉枫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他真是死也值得了。

    这是他欠雨玉枫的,他始终是要还的。!

    雨玉枫闭上了眼,欲挥下狠心的一剑,衣袖却被人拉了拉,他睁开眼睛后,却看见雨御风站在他的面前,眼神祈求地看着他猛摇头,泪花也不自觉地滴了下来,看得他一阵心酸,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地。

    父子三人抱作一团,嘤嘤地哭泣,本应荣宠无限的洛妃父女,如今竟然落得在这凄凉的冷宫里自生自灭,雨玉枫好恨,他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他更恨这无情的帝王之家。

    皇家给了他们什么,快乐、幸福只一时,痛苦却是无尽,他要掌握那至高的权利,他要看着雨氏皇族的灭亡。

    于是,雨玉枫语与御风的身份换了过来,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四皇女在雨玉枫的扮演下暗自谋略,历时两年,终于除去了大皇女雨御玄,陷害了三皇女雨御慈,让最有望得到皇太女之选的两个皇女纷纷落马,而在这时,他适时地崭露头角,锋芒毕露。

    女帝语朝中大臣的目光渐渐地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女帝将当朝重臣于涵的儿子赐予他为妃,他也得到了于涵一党的支持,从一个毫不起眼的皇四女一跃成为了万人瞩目的皇太女,让众人不得不仰望。

    洛妃也在雨玉枫登上皇太女之位,终于闭上了他的眼,离开了这个人世,他留下了最后一封书信,那里面只有四个字:悬崖勒马!

    当时,雨玉枫看到后嘲讽地笑了笑,如今的他,怎么停得住,银雨国权利如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银雨国根基深厚,却还不至于就此灭亡。

    于是,他将眼光放在了国力强盛的凤天皇朝,他策反了凤九霖,在凤天的皇室挑起内乱,抽空银雨国的上下兵力,全力进攻凤天。

    雨玉枫要的,不是胜利,而是让这个罪恶的皇权灭亡。他希望,与凤天皇朝的一战能让一切彻底地结束,也让他在此终了一生。

    唯一让雨玉枫感到欣慰的便是雨御风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让她开口说话的人不是他,但他也十分感谢那个男人,于涵的儿子于谦。

    自从迎娶于谦之后,夜晚出现与于谦同塌而眠的便是真正的雨御风,他们的感情也在无声无息中滋长,好在他出征之前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去处,以后的他们,一定会衣食无忧,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也了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心愿。

    如此,他便可以无牵无挂地去了。

    而遇上凤九歌,为他所心动,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外,他抗拒着,他排斥着,却也抵不过凤九歌的宽容与温情。

    凤九歌对他不忍,对他怜惜,他却利用了这一点挟持了她;雪崩袭来,凤九歌拉着他一路狂奔,那是一次在生死之时,有人没有放开他的手,没有遗弃他;落入地窟中,他的倔强常常气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她为他疗伤,她将他搂在怀中;在与万载寒蟾生死相搏时,她还记挂着他的安全,将他送了出去……

    凤九歌,她所作的每一件事,无不在感化着他,打动着他,原来,这世上,除了亲情以后,还有一种感情值得人相许相随,以命相护也无怨无悔。

    是风九歌让他感受到爱情,感受到心灵的悸动,或许,他还可以有一个美丽的未来,那便是与凤九歌在一起。

    ………………

    一切讲完之后,凤九歌一边安抚着雨玉枫,一边为他心疼着,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不能选择的,雨玉枫生在帝王家,是他的无奈,惨被亲人抛弃,是他的无辜,之后所兴起的一切,也只怪那皇室中人的无情啊!

    凤九歌有什么理由去责怪雨玉枫,当时他还那么小,却要背负着如此不堪的命运,他的心里有多怨,多恨,又怎么是外人能体会的呢?

    如今,既然知道了雨玉枫的男人身份,凤九歌是必不会再放他回去的,而那皇太女雨御风的身份,就让她真的长眠地下吧,今后的雨玉枫,只是她的夫郞。

    当俩人交心畅谈之后,回过神来,才现那万载寒蟾的尸体已经被青麟给吃了个精光,末了,还满足地卷了卷舌头,那模样煞是逗人喜爱。

    而那有风穿透之地赫然就是万载寒蟾呆的那个石洞,青麟沿路除掉那些蔓藤,凤九歌语雨玉枫扶持着向前走去,俩个人的心中都满含着喜悦,那光明的通道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2】章 王者归来

    石洞里面真是山路十八弯,岔道极多,好在青麟的嗅觉敏锐,凤九歌他们也没有走上错的道路,直奔向最后的出口。

    眼见那不远处的光亮,俩人心中都是一喜。

    不过,伴随那光亮而来的还有那不停往里灌进去的呼呼大风,凤九歌不由地握紧了雨玉枫的手,一步一步地朝那洞口走去。

    最初只是感觉到一点点的风,但随着越近洞口,那风力尤其之大,好不容易,凤九歌他们才迎着风,扶着岩壁慢慢地移到了洞口。

    凤九歌伸出头小心地往洞外一探,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远处是一片皑皑白雪盖着的起伏山峦,向下一看,是被冰封住的光滑绝壁,努力探出头往上一看,竟然没有可供攀爬的蔓藤或是植物什么的,光秃秃的,他们要如何走?

    走了那么久才到这里,却不清楚这是何地,应该往上还是往下?

    但不管走哪一条路,目前的情况来说都是不现实的,崖壁被冰封住,光滑平直,根本没有落脚和攀爬点,如何走?

    不过,先还是要选择一条路,再说他们应该怎么走。

    凤九歌默默沉思着,他们是掉入了地窟之中,而在洞中弯来弯去,大概的方向也是朝上走的,但上了多少,他们的心里也没个底儿,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达到了地面的水平线。

    那么,现下这个情况,还是往上走吧,就算他们走错了,攀上万山之巅,从上俯看下去,也易找到方向。

    “青麟,”凤九歌转过了身,看着面前的青麟,在脑中问到:“你会喷火,能融冰,我想让你试着看能不能上去,这个任务很危险,你有没有把握?”

    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自力更生了,在这山高黄地远,有没有通讯设备的地方,想等着别人现了来救他们,那真是天方夜谭。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走的时候他们没有带多少食物,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等着,誓必要赌上一赌。

    青麟摆了摆脑袋,低鸣一声,道:“主人放心,青麟吃了万载寒蟾,法力增强,要上得这崖顶不难,待青麟先上去探好路后,再下来接主人。”

    “好青麟,一定要小心!”

    凤九歌摸了摸青麟的头,认真的叮嘱它。

    “青麟会的,请主人等着青麟!”

    青麟点了点头,一下便蹦了出去,凤九歌与雨玉枫探出头看着青麟的动作,只见崖壁之上火焰先行,而后青麟轻巧地在火焰喷射之地落脚,几个来回便不见了踪影。

    看来青麟确实不是夸大,凤九歌这才放心来,拉着雨玉枫又退了回去,离洞口远了些,那里的凤太大,太寒,一直吹得话让人铁定受不了。

    找了一块避风的岩石,俩人便挨着坐在了一起。

    雨玉枫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凤九歌的肩膀上,柔声道:“九歌,你说我们出去后,你的夫郞们能接受我吗?”

    雨玉枫早在兵之时便已得知从凤天传回的消息,凤九歌同时迎娶四位平妃,在皇都一时传为佳话,而雍亲王府中也早已有了一名王妃,如此说来,凤九歌已经有了五位夫郞。

    不过,听说他们兄友弟恭,凤九歌对他们也是疼爱有佳,不分彼此。

    而现在,硬硬生地加进了一个他,他们会接受他吗?

    不说当日他曾经以银雨国皇太女的身份潜伏在凤九歌的身边,更是挟持了凤九歌……

    如今,虽然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凤九歌的心里早已释怀,但他们呢,他们也能像凤九歌一样大度地原谅他吗?

    雨玉枫不确定了,他以前的行径确实让人有痛恨的理由。

    凤九歌轻轻搂了搂雨玉枫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担心,他们都很明理,不会为难你的。”

    说到这里,凤九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竟然轻声笑道:“你知道吗?玉枫,我的王妃云若青曾经还一直和我作对,脾气倔强得气死人,当时的他可刁蛮着呢……”

    不过,现在的云若青却是已经成长了,他为她悉心打理王府,为他管好这个家,为她守着这个家,有云若青坐镇王府,她才能放心地征战北地。

    云若青,他从一个刁蛮任性的权贵公子,也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成为一个成熟的,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儿,也是她最好的贤内助。

    “是真的吗?还有这种事?”

    雨玉枫仿佛不相信地抬起了头,在他的消息里,那云若青可是手腕过人,动静得体,宁菲可都是一直在放着他,在宁菲的信里,云若青可是个不容小觑的角儿。

    “嗯,不过现在的他,成熟了,也懂事多了。”凤九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上官夜,你可知道,当时我落难到游龙国后,还是被他买回家的奴婢……”

    雨玉枫听后,更是夸张地张开了口,当时只是知道凤九歌在游龙国出现,却不清楚她与上官夜的缘分竟然是这样来的。

    “不过,他可没少被我欺负……”

    想起上官夜那她莫可奈何的表情,凤九歌莞尔一笑,那时,上官夜可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如今,上官夜也终于成为了她的夫郞,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为她牺牲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在别人的眼中,上官夜或许是一个不要尊严,甘愿抛弃自己富贵身份而嫁于她的男人,但在她的眼中,她的这份真,他的这份执着,却比什么都要来得珍贵。

    看着凤九歌提起每个人时柔和的表情,雨玉枫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她知道她对他们一视同仁,他也正在被她这样爱恋着。

    “那肖寒一是你的贴身护卫,这我知道,他跟了你好多年,难能可贵啊!”

    在与凤九歌相处的两个月里,如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交代肖寒一去做,他总是会形影不离地跟着凤九歌,他待凤九歌,是看作比他的性命更重要的人。

    “寒一……”想到肖寒一,凤九歌顿了顿,才道:“寒一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你以后可不许欺负他喔。”

    肖寒一的确是一个让人不由地心疼的人,他从来不会主动什么,要求什么,从来都是默默地付出,静静地等候,就是这样的他,才会让她如此牵挂。

    “我哪里会欺负人,”雨玉枫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娇嗔道:“我的那些心眼当然不会用在自己人身上,你可不能这样想我。”

    虽然他以前的记录不好,但那也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耍手段,他用计谋,也是为了保他们一家人的平安,如今,雨御风已经安顿好了,他再无后顾之忧。

    而面对他要进入新的家庭,他早已抛弃了过去,他是重生的雨玉枫,他爱上了凤九歌,也必定会爱屋及乌地对他们好,哪里会生出其他的想法?

    “好,我相信你。”凤九歌点了点雨玉枫圆润的鼻头,调笑道:“如果以后你不乖,就把你打入冷宫,哈哈!!!”

    “是,我的王爷,玉枫遵命。”

    雨玉枫低眉顺眼地对凤九歌点了点头,那表情魅惑至极。

    风机孤儿哪里会舍得将他打入冷宫,再说他也不会那样做的,他知道凤九歌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近生人,但对自己喜爱的人却是心疼地不得了。

    要关他进冷宫,她可舍得?

    被雨玉枫那一抬眼,一低眉的媚态撩得心动,凤九歌不由地低声道:“玉枫,你真美……”

    说着,凤九歌便一手轻轻抬起雨玉枫的下颌,印上了她的唇。

    雨玉枫羞怯地承受着凤九歌轻柔地索取,这是她一次那么细致,那么深入地吻他,让他的心碰碰跳个不停,就差没蹦出嗓子眼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他生出了许多的期盼,他的全身不由地热起来,小手无助地攀在凤九歌的肩上,想要得更多。

    火热攀升到最高点,凤九歌及时地刹住了车,看着眼神迷离的雨玉枫,她可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才停住的,现在她的这个身体真是不好控制,对男女之事特别敏感,但她却不想在这里要了他,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而且,她更给他一个难忘的初夜,因为,她珍惜他。

    “宝贝,我们上去以后,等战事平息,我立刻娶你,好吗?”

    凤九歌吻了吻雨玉枫泛着红潮的面庞,粉嫩的面颊如今可红得想要滴下水来,真是惹人怜爱

    雨玉枫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也知道害羞了,他知道刚才他们那样下去会生什么事,他也不介意将自己完全交给凤九歌,仿佛,他本应该是她的,他对她的一切探寻都渴望着。

    缠绵,也是一件美好而甜蜜的事啊,现在,他也开始期待了。

    “到时候,让紫苏给你准备一件漂亮的嫁衣,让你成为最美丽的新郎。”

    风九歌顺了顺雨玉枫如缎的墨,那光滑的触感竟然让她爱不释手。

    “袁紫苏吗?他倒是个厉害的角色,‘锦衣坊’在三国里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雨玉枫胸口的激动一点一点地退下,穿上“锦衣坊”织就的嫁衣,是每一个待字闺中的公子们心底的愿望,他也终会有穿上那火红色嫁衣之时了吗?

    除了感动,还是慢慢的欣喜,幸福正对着他挥手,他也勇敢地向前跑了,这份幸福如今正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紫苏,他可是个精明的人儿,可比你稳重多了。”

    每当想起袁紫苏的时候,凤九歌心里总是甜甜的,她对他有多喜欢,已经不能用什么来衡量了,他印在了她的心上,很深很深……

    “还有子文,皇都才子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总之,我的夫郞个顶个的强,至于你嘛……”凤九歌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吊足了雨玉枫的胃口,等着他着急地扯着她的衣袖,对她猛放电,她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就是个会迷惑人的小妖精!”

    “你这是赞我还是损我呢?”

    雨玉枫不依地娇嗔道,气氛却是轻松融洽的。

    和凤九歌呆在一起两个月来,雨玉枫过的莫不是整日提防的日子,那时的感情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到真的与凤九歌跌入地窟,经历过生死之后,才知道,从初见凤九歌的那一刻起,情已在他的心中悄悄芽,直至经历了种种,这颗小树苗才最终在他心中长成了一颗参天的大树,为他挡风遮雨,也是他心灵最终的港湾……

    ………………·

    青麟果然不负重望,踩平前方的道路狐,便依着上去时的足迹原路返了回来。

    几乎是青麟一踏入洞口,凤九歌便感知地迎了上去。

    凤九歌与雨玉枫被青麟挨个驮着上了峰顶,直至脚踏在实地上,他们才相信他们真的脱险了。

    凤九歌放眼远眺,暮城便在那皑皑白雪中脱颖而出,毕竟,北方荒芜,除了暮城,这方圆一百里内再也难见到这种较大的城镇,所以,登高后便能一眼望见。

    没有想到的是,掉在东城门之外id地窟中,再出来之时已是百里之外,看着那初生的朝阳,为这片大地镀上点点金光,俩人的心都不由地激动起来,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啊。

    终于,他们终于又重新见到了阳光。

    不过百里的距离,加上青麟吃了万载寒蟾后,体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便自告奋勇地驮着俩人向暮城奔去。

    所有当日站于暮城城门外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日见到的一幕,凤九歌骑着青色的神兽,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奔驰而来,身后的皑皑白雪便是那圣洁的地毯,霞光万道仿佛是那金色的羽翼,一道晕黄的、闪亮的光圈将凤九歌围绕着……

    那时的凤九歌,庄严、肃穆地让人不敢逼视!

    这一暮,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常常被人提起,让许多然都忘不了啊,忘不了!

    因为那意味着——王者归来!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3】章 尘封历史

    凤九歌回到暮城后,一件事便是对外宣布,银雨国皇太女与她一同坠入地窟,身受重伤,不治身亡,现已经长眠与地下。

    从凤九歌口中所说出的话,也更加证实了之前动摇银雨**心的传言,那就是他们的皇太女真的已经毁了。

    不过,雨玉枫那长相与皇太女相似,而且他又是与凤九歌一起返回的,怎么能不惹人生疑?

    但是,尽管这样,也没有人敢质疑凤九歌的决定。

    从此,天地之间,再没有雨御风这个人,有的只是凤九歌欲纳为妃的雨玉枫。

    …………

    而在银雨国兵败后,银雨国朝堂闻得此事后一片哗然,几派党羽见大势已去,知道再无回天之力,而为求得一隅安虞,纷纷上奏请求女帝成服于凤天皇朝,以求己安。

    自从雨御风得到皇太女之位后,女帝放权,沉迷酒色,早已不过问朝事,而今一下失去了雨御风这个主心骨,更是没有了主张。而今银雨国的所有兵力皆为凤天所俘,为了保得自己后半生荣华安居,女帝也不得不派遣使臣前往凤天皇朝,向凤天女呈请,愿将银雨国纳入凤天皇朝的版图。

    至此,银雨国女帝退位,银雨国更名为银雨郡,凤天女皇任命原银雨国女帝最小的女儿,年仅八岁的雨御赐为银雨郡的郡,更派朝中亲信大臣前往银雨郡辅助雨御赐管理此郡。

    而当凤九歌回到暮城后,基本上银雨郡的命运已经敲定,女皇还特意传旨让凤九歌返凤天皇都,为她庆功。

    这一次与银雨国的战事,如果没有凤九歌的提前部署,如果没有银雨国皇太女已殁的消息传出,如果没有游龙国的帝王相助,决不会赢得如此干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凤九歌带来的。

    是凤九歌的英明果断,料敌先机,两处布防,止住敌人欲入侵的攻势;更是凤九歌洞悉银雨国皇太女的阴谋;如无凤九歌与龙之毅在游龙国的奇遇,这一次他也不会赶来相助……

    一切一切的成功,怎么能离得开凤九歌呢?

    听说游龙国的帝王直言凤九歌是真命女帝?

    这件事女皇也听说了,她的女儿真是真命女帝,她是应该感到欣慰的,只是,可怜了她那苦命的孩子凤九天。

    天明所在,各自的祸福,怕是早有了定数!

    她身上的担子也是时候该卸下了。

    ………………

    在暮城见到龙之毅和秦傲天是凤九歌没有想到的,而为了止住凤九歌的举动,龙之毅竟然在众人面前隐藏了他一直掩饰住的异能,这让凤九歌感动不已。

    真的,她欠龙之一太多了,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还。

    所以,在凤九歌回到暮城的一晚,待她安顿好一切后,便去找龙之毅,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龙之毅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巧,解了暮城之围?

    龙之毅为什么说她是真命女帝?

    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注定?

    凤九歌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或许,这是不是也关系到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异时空,来到这个大6?

    或许,她还有回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凤九歌的心便是一阵激动,也许,龙之毅那里有她想知道的答案,不管如何,她也要探寻一番。

    ………………

    龙之毅毕竟是一国之帝,而且又解了暮城之围,让暮城城主方晚很是敬佩,虽然在这极北的偏远小镇,但对龙之毅的接待及住宿安排还是尽量按照一国帝王的标准来执行,这一点凤九歌也是知道的。

    虽然龙之毅极力推脱,但在众人的口舌下也不得不勉强接下,如今,他住的这个院子是除了凤九歌住的地方外,最好的一个,环境好,景色好,而且清静宜人,倒是很得他的心。

    今夜的龙之毅也没有入睡,像是料定了凤九歌会到来,已经煮上了一壶茶,凤九歌刚踏进龙之毅的房间便闻得这四溢的茶香,心神也为之一荡。

    龙之毅今天打开了门,莫不是就等着她的到来?

    “之毅,闲情逸致真好,夜深人静还不忘煮上一壶茶?”

    凤九歌淡笑着向龙之毅走了过去,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朋友来论断,他们曾经互相扶持,他们曾经共历生死……

    龙之毅对她的好,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龙之毅和她的关系,是介于朋友与恋人之间。

    说恋人,显得牵强,但却不能否认他们彼此心中有着卿,即使是很淡淡的情;但他们的感情又比朋友深,深到可以为对方牺牲,有一种情,可以以命相托,那便是她与龙之毅。

    就算,就算她对龙之毅有那么一丝一毫放不下,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龙之毅不是上官夜,可以为她抛弃他的身份,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龙之毅是堂堂游龙国的帝王,他会娶妻生子,他会佳丽无数,时间冲淡一切之后,他又怎么会心心念念她这个异国女子呢?

    他们俩人恐怕是注定了要走在不同的路上。

    龙之毅抬眼一笑,桃花眼弯成了既极好看的弧度,却不见丝毫轻佻,他又成熟了不少,这是凤九歌心里的感觉。

    “试试看,曾经在雪山上喝过一杯银针茶,今儿个也试试,看我能不能煮出那个效果。”

    说着,龙之毅便将一杯茶放在了凤九歌的跟前。

    凤九歌皓腕轻抬,端起了杯,只见白茸茸的茶叶或漂浮、或沉中,和白烟袅袅的热气相辉相映,而云雾之中,一阵阵芳香扑鼻而来,沁透心肺。稍后,银针茶由横卧变为直立,挺立之中,徐徐下降,渐渐舒展开细嫩的叶面。

    凤九歌轻轻啜了一口,茶入口中,满腔流香,如嚼橄榄,回味无穷,品赏之中,全身犹如沐浴清泉,浊气烦恼都被洗净涤清。

    放下茶杯,凤九歌不由点了点头,在异世,这银针茶确实为天下人所推崇,历代文人学士称它为茶中珍品,宋代文人蔡襄誉它“北菀灵芽天下精”。

    银针茶外形满披银毫似银针,香气清香持久,滋味鲜最爽口,耐冲泡,汤色清澈,叶底嫩绿明亮。银针茶,小巧可爱,浑身披着银色的茸毛,并透着浅浅的绿色,这种带着绿色的绒毛,犹如颗颗银粒,闪闪光。因为它小,人们称它白毫银针,宋徽宗皇帝在政和五年因喝了关隶县(政和县)的银针茶而龙颜大悦,特赐关隶为政和,可见银针茶的魅力之大。

    “香浓宜人,回味无穷。”凤九歌含笑看着龙之毅,道:“怎么样,有你当时喝的味了吗?”

    听到凤九歌这样的评价,龙之毅心里欢喜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细细品了一口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用他的味蕾,用他的心去感受这一刻。

    有一份浓烈,有一份缠绵,仿佛带着他的灵魂在空中舞动着,那种感觉,更胜于他当年所饮之茶。

    这时,龙之毅顿时明白,原来,他品的已经不是这茶,而是此时的心境,此时的感觉。

    心情好时,喝一口茶便清香四溢,如品春风得意之人生;心情不好时,茶虽有苦涩之味相约,回味却又甘甜暗中摸索,丰富而又有深邃哲理的甘苦人生会让你品出一片新天地;心情不好不坏时,入口之茶便有淡泊之味,人生变得安适闲散起来,“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又是人生一大境界。

    原来,茶的好坏之于他不在于烹煮,而在于是和谁一起品茶。

    这一刻,龙之毅终于悟到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和凤九歌一起笑谈人生,煮茶论天下?

    “比之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龙之毅笑着回答。

    当然,那是因为现在的心境不同了,那是因为又对凤九歌浓浓的思念,慢慢地堆积,到如今已经变成那深深的爱恋。

    当时在游龙国,凤九歌心里已经有了上官夜,所以,龙之毅没有插上一脚;但当他听说她同时迎娶四位平妃时,心里又是怎么样的酸涩?

    他好羡慕那些可以和凤九歌在一起的男子,他好羡慕他的兄弟上官夜。

    可是,他有责任,他有义务,在没有将游龙国内部的各种势力肃清之前,他怎么能放心将这样的一个国家交到凤九歌的手中。所以,这几个月来,他废寝忘食,他勤于政务,他统一朝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凤九歌铺平以后的道路。

    如今,他放心了,所以,他来了,来看着凤九歌登上那至尊之顶。

    那时的凤九歌,该是怎么样的芳华无限,威严肃穆啊!

    而在她身后的,站着的人却不是他。

    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吗?

    女帝与护国巫师之间的关系,就像横在他们中间的一条鸿沟,又有谁愿意去打破呢?

    或许,就这样,以护国巫师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这一生,他也足矣了。

    “之毅,”看着龙之毅笑谈中眉宇间落寞的神情,凤九歌的心不由地被牵动着,动情地说道:“你有心事……”

    风九歌本来是想在这问龙之毅关于她的事情,但见到这样的龙之毅,一时之间,她却问不出来了。

    龙之毅给她的感觉本是一个充满朝气的阳光少年,即使有些不为人知的狡黠,再加上处事圆滑的个性,在当上帝王之后照样过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还会让人感到落幕呢?

    龙之毅一怔,随即不以为意地化解开来,“我的心事,还不就是为了你这么晚来这里找我的原因,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他的心事,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告诉她吧,这一生,他只要守着她,就好。

    龙之毅可以在等着她,这一点凤九歌便已经起疑了,而且他还知道她来的目的,难道,他真是未卜先知?

    龙之毅有异能,她倒是早就知道了,但如今他暴露了自己的特异,不知道游龙国的人会怎么看他们的帝王,这点,凤九歌倒是为他担心了,可不要将他当成坏人。

    虽然有异能不是一件坏事,但对于平反的人们来说,有异能不就意味着这个异于常人,而一般人对这种人要么是排斥,要么便是诛杀。

    龙之毅的身份在那里,百姓是不能对他怎么样,但朝中大臣如果以此来弹劾他怎么办?还有民间的典论,这,她倒是真为龙之毅担心了。

    如果不是因为来相助凤天,龙之毅决不会暴露他的能力,而他会来这里,也是因为她吗?

    但既然龙之毅已经说出来了,她怎么能不问呢?

    “之毅,你这次赶到暮城,是因为预感到这里的危险吗?”

    这样问至少可以问出一件事情,龙之毅知晓的渠道是什么,或是他真的是先知,才能如此及时。

    龙之毅点了点头,道:“我不是预感,是观星象,知道你有劫,凤天有难,所以才赶了过来,好在来得还算及时,不过,却没能阻止你的劫。但我知道你定不会出事,才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你会观星象?”

    风九歌诧异地问道,不仅有异能,而且还通晓易经之学,这放异世,不是一奇人了吗?

    “会,这有何奇怪的?”

    龙之毅莞尔一笑,他会的远不止这些,要做好凤天皇朝的护国巫师,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他哪样都要会。

    “可是,你知道你在众人面前暴露你的异能,对你不好,你怎么这样大意。”

    凤九歌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叹。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神兽已经跟随了凤九歌,那么,她能辨别那一日用火球救他们的人是他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她为何什么也没有说?

    龙之毅在出手之前也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他知道,他这一动作,很多人势必会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以为他是什么,是怪人,还是不祥之人?

    如今这世道,妖言惑众,典论害死人,就算没有的都能被说出有的,而他确实有,这一使,要被说成什么样,他不是没有想过。

    在一切没有明了之前,他确实不想过早地暴露他的能力,但那样的情况之下,不那样做,又怎么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就算他放着凤天皇朝的众多士兵不管,单是上官夜与肖寒一在那里,如果他不出手,凤九歌定会伤心,那么,他的心里有岂会好过?

    “你,在担心我吗?”

    龙之毅低又为凤九歌倒了一杯茶,状似不经心地问道,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多么在乎这个答案,在乎到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地渗出了细密的汗。

    “我担心你!”非常地担心,万分地担心。

    “你知道你这样为了凤天,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回报你。”

    如果可能,只是可能,凤九歌想开口留下龙之毅,却没有这个可能啊。

    “有你担心我,我已经无憾了,游龙国的事,我一力便可摆平,你难道不相信我的手腕吗?”

    直视着凤九歌,在她清澈的眸子里,龙之毅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眼里现在只有一个他,这种感觉是真实的,这份关心是真切的,他已经万般欣慰及满足。

    “我只是希望你能一切平安,照顾好自己。”

    凤九歌的鼻子有些微酸,龙之毅的好她不是没有感受过。那住在龙啸殿的一个月里,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对她所有小心地呵护,她都记在脑海里,放在心中。

    “我知道。”龙之毅点头说道:“九歌,你来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说你是真命女帝吗?”

    这才是重点,他,以及所有的人都是围绕着凤九歌而转动的,她才是他们的帝王,他们终生不变的信仰。

    “是的,为什么会这样说?”

    在知道龙之毅只是观星象而得知一切,不是预知的能力,凤九歌便也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打算,星相观的是现在,和未来,而不是过去,这一点,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

    她总不可能告诉龙之毅她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一缕孤魂,在那个世界,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灵魂没有死,奇迹般地飘到了这凤天皇朝,并且附身在这凤九歌的身上。估计她这样一说,绝对比龙之毅拥有异能来得还要震撼。

    龙之毅满含深意地看了凤九歌一眼,突然郑重地站起了身,在凤九歌还来不及阻止下,便一撩衣袍,单膝跪在了凤九歌跟前,沉声道:“陛下确实是凤天皇朝真命女帝,天命所归,而我,却是凤天皇朝护国巫师龙氏一脉的传人。”

    凤九歌震惊地合不拢嘴,一时忘记了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龙之毅。

    他说什么,他说她是凤天皇朝的真命女帝,这事上官夜他们已和她淡淡提过,她本不相信,才来求证;但龙之毅说他是凤天皇朝的护国巫师,这不是更让人震惊吗?

    女帝?护国巫师?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凤天的史记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啊。

    难道……凤九歌突然想起了她查看凤天的史记里,被撕去的那几页,难道那里面记载的就是龙家的事吗?会吗?

    这一段被人硬生生抹去了的历史轨迹,就要重现了吗?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4】章 建筑幸福

    在龙之毅将一切来龙去脉说与凤九歌听后,她有的不只是震动,更是深深地震撼。

    龙之毅如此严肃的神情,不像是随口的儿戏,他如此谨慎地道出,那必定是真的,是真是生过的事情,是那一段被掩埋进黄沙里,被风吹散了的真是历史。

    如今,所有被忘却的,都将要被重新提起,那历史的轨迹将要回归它的正途?

    一千年的时光,一千年前的宿怨,纠缠至今,终于又要回到了那最初的起点了吗?

    龙应天,那个游龙国开国的帝王,青麟的一位主人,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儿,原本是凤天皇朝护国巫师龙家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生的生命,但是,他却活了下来,颠覆了他的宿命,创造出了另外一个国家,就这样繁衍生息,历经了千载的时光。

    龙之毅,竟然是继龙应天之后,唯一一个继承了巫师血脉的人,他的使命便是守护凤天女帝,守护……她?

    可是,她要继承凤天的帝位,那么,她的皇姐呢?

    凤九天呢?

    是不是她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

    凤九歌从来没有想过要坐上那个位子,但如今的情况,风九天已得不治之症,凤九霖也早已消散在这片土地上,放眼凤天皇室上下,除了她,确实再没有人来继承这个位置了。

    可是,这从来不是她所愿。

    意外坠入这个时空,她本想安安份份地过一生,当上这个王爷,那是机缘巧合,如今再要坐上那帝位,这么大的担子,让她怎么扛?

    “之毅,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凤九歌轻叹一声,所有的一切如果真是命中注定,那么,她来到这里,或许也不再是偶然,是冥冥中的定数?

    有时候,凤九歌都会疑惑,到底这凤天皇朝的一切是一场梦,还是她原本所呆的异世才是一场梦,她都要分不清了。

    但是,即使异世的一切都是真的,要她离开这里,她也是割舍不下的,她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家人,朋友,还有与她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男人们,这一切都是她心之所系,是她放不下的情与爱。

    龙之毅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凤九歌,将她的一切表情都收入眼底,她震惊,但却不慌乱,她诧异,却也不见担忧。

    想必一切在凤九歌心中,早已消化衡量了一番。

    “那游龙国必然归附凤天?”

    这样说来,这片大6上的国家竟然就这样奇迹般地统一了起来,普天之下,便全是凤天的子民。

    “当然,先祖遗训,必当遵循。”

    在凤九歌的示意下,龙之毅此时早已起了身,在凤九歌细细冥想之时,立于一旁。

    而今,他已经向凤九歌表明了一切,就身份而言,在她面前,他不再是帝王,他只是护国巫师,她是君,而他是臣。

    凤九歌心神略有些恍惚,她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她要治理偌大一个国家,她有这个能力吗?她可以管好一个国家吗?

    为她的人民谋求福祉,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不再有贫寒,不再有困苦,如果她是抱着这种心思,那么,坐在什么位置上,她倒也不在意了。

    只要她的心是正的,只要她的想法是好的,那么,拥有至高的权势,更是让她的想法能够更快地付诸于现实。

    她来到了这片土地,她进入了这个时空,是不是,本就是来履行她的职责,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运用她那么一点微薄的智慧,造福这里的人民,这样,她才不枉白走了这一遭。

    但是,她的心却略微有些颤抖,眼睛紧闭着,睫毛也控制不住地抖动,手更是握紧成了拳头。

    她不是害怕,她不是担心,只是对那未知的路有些迷茫和不确定。

    突然,手上一阵温热,凤九歌睁开了眼,看向那覆在自己手上的温热,那是龙之毅的手,不是粗犷的大手,甚至还带着几分细致,他的手很白净,却也生得极好看,就那么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她的心忽地镇定下来。

    “陛下,之毅逾越了。”

    见凤九歌恢复过来,龙之毅便想收回自己的手。

    他知道他所说的事情太过震惊,当时他与上官夜听后,也是惊讶了好久,但他们毕竟不是这个事件最主要的核心人物,如今将这件事情说于凤九歌听,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她在转动,而所有的责任都需要她来背负,这个担子是不是太重?

    凤九歌一时接受不了,感到迷茫也是正常的,而他能做的便是呆在她的身边,给她力量与信心。

    听到龙之毅的话,凤九歌回神过来,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太喜欢他这样称呼她,感觉很见外,感觉俩人的关系一下就被拉得好开,生分了。

    而见到龙之毅急欲收回的手,凤九歌张开手掌,一个翻转,便握住了龙之毅的手,低声道:“之毅,一切都还未坐实,我还不是什么女帝,不要这样叫我,现在的我,只是你的朋友。”

    手被凤九歌握住,龙之毅有片刻失神,只是愣愣地盯住那握住他的柔嫩的手,那样的触感,那样的温度,是在他记忆里深藏的温暖啊,他舍不得放开,舍不得啊。

    “之毅,论治国之道,我是怎么样也及不上你的,以后的路,你都会陪伴在我的身边,帮助我吗?”

    凤九歌执起龙之毅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眼光是那么地诚挚,那么地温和。

    龙之毅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就受教,他未来的人生,他以后的路,就是按照帝王的模式来进行教育的,他文韬武略,知识广博,这样的一个他,会不会不甘心只做一个护国的巫师呢?

    龙之毅,他的才学,他的能力,绝对是一国帝王的不二人选,如今,却要成为她的护国巫师,成为她的臣下,他心里难道不会有怨吗?

    对上凤九歌的眼,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他的遗憾,以及不解,更多的却是惋惜,龙之毅便明了于心。

    “九歌,在这个时候,我还能这样叫你,真好。”龙之毅笑着说道:“我的一生志向本不在帝王,就想做个闲人,能够踏遍青山,游历风光无限,所以,帝王之位于我,真的不重要。”

    做为帝王,连自己的婚姻,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不能自由地选择,做这个帝王何用?舍弃了帝王的身份,却能够呆在凤九歌的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护国巫师,只是一个臣子,他也甘愿。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为你肃清朝堂,为你劈荆斩棘,为你的万世江山开拓一条光明之路。”

    为了凤九歌,龙之毅愿意停下他的脚步,帮助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

    “之毅……”凤九歌略有些哽咽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这样为我……”

    要说没有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凤九歌何德何能,能够让龙之毅这样为她,这样助她,她的心除了感激,却是满满的怜惜。

    龙之毅的心,她能够感知,可是,要怎么样做呢?

    留住他,作为她的臣子,还是留下他,让他成为她的家人?

    可好似,他会愿意吗?会吗?

    “为你,做一切,我都无怨无悔。”

    龙之毅再一次地表明了决心,这份决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赏花节时初见凤九歌时的惊艳?

    还是在她面对龙子御时的冷静与从容?

    或是在与她朝夕相处一月的默默温情?

    是在她勇敢直面神兽时的英勇无畏?

    还是在她智擒龙子御时的睿智无双?

    这份感动,这份决心,已经伴随了他多久了?他也记不清了,从初时的喜欢,到钦佩,再到最后那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对她的信仰,她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闪亮的,都是光华夺目的。

    如果,有一天,这份光华不再是他所能仰望的,不再是他所能靠近的,他不知道,他不会不心碎而死?

    而今,还能和凤九歌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欣慰和满足了吧?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火光在眸子里闪动着,流光溢彩,同样芳华无限的俩人,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之毅,我能抱抱你吗?”

    凤九歌在心中轻轻一叹,龙之毅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啊,生在帝王之家,难得他有这份胸襟与气度,难得他不争,不求,这在帝王之家,是多么可贵的一种美德。

    在龙之毅略显惊异的神色中,凤九歌已经倾身向前,投入了龙之毅的怀抱,龙之毅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埋在他的心窝,嗅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感受着他那不规则的心跳,那是在为她而激动,而紧张吗?

    龙之毅的手起初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凤九歌已不是当时的凤九歌,她是他们的帝王,她是神圣的象征,是他们追随的信仰,被她这样搂抱着,他的心却在止不住地狂跳,他也可以抱抱她吗?

    犹豫的大手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渴望,缓缓地落了下来,将凤九歌圈在了他的一方天地里。

    这一刻,他们不是帝王与臣子;这一刻,他们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龙之毅要将自己的心意掩埋,看着她与她的夫郎们欢笑,看着她与他们幸福的生活,而他只能孤独地立在一个角落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心伤,凤九歌就没来由地心酸。

    龙之毅对她的心意,她明了,现在抱着他的身子,感觉到他的颤抖和激动,更能说明他对她的情,对她的爱,早已经越了一切,只是,他在默默地忍着,默默地站在线的另一端,告诫着自己不能踏过去。

    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他务必要完成的使命,因为,他的心中,早已将君臣的观念摆在了那里,要让他自己破戒,很难。

    凤九歌心中一动,龙之毅不能走出这一步,她却能,她不在乎什么君臣的关系,人生本来就苦短,如若在这短短几十年里,都没有拥有过快乐,那人生的意义又在哪里,生活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那可笑的信仰,仅仅是为了别人?

    不,她绝不会看着龙之毅那么孤单地生活下去。

    而他的幸福,就让她来建筑。

    “之毅,今晚陪我好吗?”

    凤九歌的话便是一锤定音,既然龙之毅跨不出来,她就帮他走出这一步,先引他上套,让他不得不从了她。

    貌似对龙之毅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但是这种建立在两相有情,就差一个导火线的小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她是这样认为。

    龙之毅的身子猛然一颤,凤九歌的话是什么意思?让他陪她一晚,是要为他留下一个永远的回忆吗?

    也许,过了今日,他们便再也不能这样畅谈,再也不能这样无所顾忌的拥抱在一起了。

    所以,今夜,他们可以暂时放开一切,将帝王,将国家,将君臣之间的鸿沟扔在一边,心无旁骛地只沉浸在此刻的温柔里?

    这一生,如果说他过得幸福,那便是在此刻了,他寻寻觅觅,原来等的不过只是这一刻的温柔,龙之毅终于明了,只有凤九歌才是他幸福的归属。

    他的感情从来就压在理智之后,才让他没有像上官夜这样直面地表达出来,这样无所顾忌地追求他的爱情。

    如果,只有这一晚,那么,就让他自私一次,让他尽情放纵吧。

    “九歌,你不会后悔吗?”龙之毅颤声问道,手臂也紧了一紧,将怀中的人儿更深地贴入他的胸膛。

    “我不会后悔,希望你也不会,之毅,吻我!”

    凤九歌摇了摇头,可怜的龙之毅,可爱的龙之毅,面对自己渴求的感情时,竟然还能顾忌那么多,他的理智始终是凌驾于感情之上,真不知应该说他什么。

    面对凤九歌主动献上的红唇,龙之毅终于挣脱了一切的束缚,在这一刻,跟随着心的悸动,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帐外,烛光摇曳着,剥落的衣衫凌乱地纠结着……

    窗外,却是一轮清朗明月,月光如水如雾,倾泻而下,将帐内纠缠的影子照成了缠绵……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5】章 太女之殇

    一夜温情之后,次日天刚微亮,龙之毅便已悠悠转醒,略微低头,专注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凤九歌,俩人未着寸缕,温热的肌肤相贴着,阵阵温暖直入心田。

    想着昨夜的缠绵悱恻,想着昨夜的恋恋深情,龙之毅的心里觉得满足和幸福,他没有想过他可以拥有凤九歌,哪怕只是一夜,这也足够他在今后的岁月里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龙之毅轻轻挪了挪身,想在凤九歌未醒之前起身更衣,但他刚一动,怀中的人儿立马便感知到了,美丽的眸子不经意间睁开,含笑地看着他的动作。

    龙之毅一时之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这样亲密的相拥,这样对着清醒着的凤九歌,让他的脸上一阵烫,回想起昨夜的种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可以生出如此多的漏*点,颠鸾倒凤,热情无限。

    那床畔的低语,那令人回味的耳鬓厮磨,那撩拨人心的碰触、相接、深入、温暖、包裹,震撼着他灵魂的最深处,久久激荡着……

    见龙之毅局促不安的样子,凤九歌浅笑着:“那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嗯,睡不着,就想先起了身,要不,你也早点会你的房去,以免惹来闲话。”

    既然俩人已经醒了,龙之毅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和凤九歌毕竟不能这样下去,不然,以后君不君,臣不臣,要如何作为人民的典范。

    “才醒,你就要赶我走,我不。”

    凤九歌难得固执一次,抱着龙之毅的腰,在他怀里娇嗔道,十足一个小女儿的娇态。

    龙之毅一时傻眼了,凤九歌是在向他撒娇吗?

    风华绝代的凤九歌他见过,手段果决的凤九歌他见过,英勇无畏的凤九歌他也见过……就是没见过像今天这般懒在他怀中撒娇的凤九歌。

    这,这真是太惊讶了!

    “九歌。”面对这样的凤九歌,龙之毅也严肃不起来了,轻轻地拍着她柔滑的背,道:“要不我们都起了吧,不日便要回凤天皇都了,我要好好准备一番,为你主持登基大典。”

    “之毅,昨夜,你开心吗?”

    龙之毅点了点头,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思绪仍然飘荡在昨夜的缠绵中,轻声道:“何止是开心,是幸福,万分地幸福。”

    “那我们就留住这份幸福。”

    凤九歌笑了,眼睛直直地与龙之毅对视着,肯定地说道。

    “留住?”龙之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以后会是君臣,这样如何自处,不行。”

    凤九歌裹着床单坐了起来,双手扶住龙之毅的脸庞,认真地说道:“既然我是真命女帝,那么,我说行,就行,你是我的臣子,对于我的命令,只能接受,不能反抗,不是吗?”

    “不行的,九歌。”龙之毅还是摇着头,急声说道:“你知道这样不行,我们在一起会引来多少流言蜚语,这样会扰乱朝纲,不可以的。”

    他如果嫁于了凤九歌,那么,怎么还能在朝堂之上辅助她呢?历来后宫不得干政,两相权重他只能选择一样,选择对凤九歌最好的帮助。

    如今,凤九歌已经有了五位妃子,每隔三年还会有一次秀选,后宫充裕,是怎么也不缺人的,而朝堂初定,凤九歌需要像他这样全心为她,忠心耿耿的人。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只为了心里的一己私欲,就抛却掉一切。

    “那我问你,护国巫师是否不可以婚配?”

    凤九歌定了定神,对龙之毅,她要循循善诱。

    “不,可以。”

    这个时侯,凤九歌怎么会问这个,除了凤九歌,他不会和任何人成亲的,他宁愿一辈子孤单。

    “那么,你的使命完成之后,我就为你赐婚,如何?”

    现下,强逼龙之毅嫁于她,似乎不太现实,既然可以婚配,那龙之毅她早晚娶回来,不过,确实要用点手段,逼他就范。

    龙之毅一下傻了,凤九歌要为他赐婚?

    怎么可以,在他们俩人才行了夫妻之实后,她怎么还忍心为他赐婚?

    知道俩人不能在一起,他已经没有可盼的了,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伤他的心,上上天在惩罚他不该爱上女帝吗?

    见龙之毅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凤九歌心中略有一痛,但还是极快地掩饰了去,对着龙之毅认真地说道:“既然可以婚配,你又不愿意嫁我,那么,你的使命完成后,我一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让你的幸福得到保障,如此,我也不会再担心。”

    凤九歌知道龙之毅是为了她,才固执地不肯答应,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事,只有这件事,让她也好好地为他做一次,将他的幸福捧在手中,放在心里,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护国巫师和女帝之间如果注定了会遭人非议,那么,她会走另一条路。

    护国巫师这个位子的份量和责任太重了,她会帮他卸下这个担子,她会帮他揽下这个责任,让他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在她的陪伴之下。

    想到这里,凤九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一个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成形。

    “好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之毅,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为你安排的。”

    说罢,凤九歌没有再看向龙之毅,径直起身穿了衣服,便向外走了去,留下仍然呆坐在床榻之上的龙之毅。

    在凤九歌离去的那一刻,龙之毅的脸色刷地惨白,双拳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也毫不自知。

    龙之毅没有想到,一夜温存之后,他面临的竟然是这样的命运。

    是凤九歌狠心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

    明明知道他心里爱着的人是她,还说要为他赐婚,让他情何以堪?

    罢了罢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完成。

    没有了他,凤天皇朝在凤九歌的统治之下,也一定会万世昌盛的,而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辅助凤九歌登上帝王之位,解除龙氏祖先的诅咒,让游龙国的人民重归凤天。

    到时候,如果凤九歌真的要他嫁,那么,他也可以遵循她的意愿,只是,嫁人之后,任何人再也挡不住他的步伐,他会消失,他会隐世,既然得不到,那么,就俩俩相忘,永不相见。

    一世的遗憾就让他用这一生来化解吧!

    只愿凤九歌要幸福平安,流芳百世,只愿凤九歌千秋万载,盛世安康!

    …………

    过了两日,凤九歌收到皇都传来的急招,皇太女凤九天病危,让她立刻返朝。

    凤九歌握着那一纸信笺,心绪翻滚,虽然早就料到了那样的结局,但心中却还是隐隐作痛,她的皇姐,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她还那么年轻,却要永远长眠,这真的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敢多作耽搁,凤九歌带上肖寒一与上官夜,再携一部分精英准备先于大部队之前返朝,康林与冷江各率旗下士兵逐一回朝。

    龙之毅虽然对那一日凤九歌的绝情,心里暗自神伤,但责任当前,他还是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如今风九天病危,帝星就快要归位了,在这个时候,他是要守在凤九歌身边的。

    游龙国的大部分兵力被遣了回去,龙之毅也只让泰傲天带上部分精兵,随同凤九歌先行赶回凤天皇都。

    马不停蹄地奔走,风雨无阻,每到一个驿站,大家也只是稍作休息,吃食喝水,换马后立刻便走,却也足足骑了四天,才感到皇都,每一个人都显得很疲惫,毫无胜仗之后的喜悦之情,那当然也是受他们的领头人凤九歌的影响。

    凤九歌的心里担心,焦急夹杂着,她好怕不能再见到风九天的最后一面,就算在马上弄得腰身僵硬,腿和臀部都磨破了劈,火辣辣的痛,她也没有停下来,始终向前赶着。

    凤九歌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她快一点,再快一点,那么,与风九天相聚的机会便可能会多一分,多一秒。

    这是她们姐妹在这世上最后相会的日子了,她怎么能不珍惜呢?怎么能不抓紧最后的时间呢?

    到达皇城的时候,天空正飘着绵绵细雨,细雨是一种无从辨别的点滴的极细的雨丝,不断地从天空洒下,密密麻麻,看似不多,但不久,就会在人的衣服上盖上一层冰凉而有渗透力的水分,沁人心脾。

    一般来说,在细雨之前,天色都是阴沉的,就像是所有不好的事将要生之前的一个预兆,细雨来前,没有狂风大作,乱石四飞的景象,有的只是淡淡的愁,悠悠的愁,仿佛怎么样也剪不断,理不清,丢不掉。

    进入城门之后,凤九歌便让肖寒一带龙之毅他们进宫,禀报女皇之后好好安顿下来;而她自己则和上官夜驰马直奔皇太女府而去。

    透过蒙蒙的细雨,皇太女府的牌匾印入了凤九歌的眼帘,她打起了精神,顿时身体里又充满了力量,一近府门,便飞身下马,在侍卫的一阵惊呼下,已经急急地奔了进去。

    好在这侍卫是识得凤九歌的,上官夜也只对门口的侍卫交代了两声,便也跟着进了去。

    凤九歌一路飞奔,心中焦灼,雷鼓阵阵,就快了,就快了,再绕过一个弯,便是风九天的寝卧了。

    还未踏进房门,便闻到浓浓的药香,守候在一旁的人儿见到凤九歌突然闯进来之后,连忙行礼。

    凤九歌定了定神,这是风九天最宠爱的遥妃,她只见过一面,却也记得,“遥妃快起!”

    凤九歌一手扶起了遥妃的身子,扫向床榻之上的风九天,顿时眼角一酸,那个身体怎么还是她记忆中的凤九天呢?

    光从面部来看,也知道那身子早已瘦的不成*人形了,面部几乎都没有什么肌肉了,面皮随着脸骨深深地凹陷着。

    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却在不安地颤动着,嘴唇也在无声地翕合着,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手禁不住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在空中摸索着。

    遥妃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凤九天的手,嘤嘤地哭泣道:“殿下,王爷来看您了……”

    “遥妃,我皇姐的情况,太医怎么说?”

    凤九歌站在一旁,小声地问道,但视线仍然锁定在凤九天的脸上。

    “自从王爷领兵走后……这三个月来……殿下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但她都一直忍着……从来没有抱怨过……妾身知道……她就是想提着一口气……等着王爷回来……见王爷最后一面啊!”

    遥妃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眷恋地看着风九天。

    “我母皇呢?来看皇姐了吗?”

    女皇如此疼惜凤九天,断然不会不来看她,但这样看着风九天守着病魔的折磨,那也是一种煎熬啊。

    “自从殿下病危后,女皇在这里守了几夜,今个一早才回的宫。”

    女皇在凤九天的床榻守了几日,足见她们母女情深,只是造化弄人啊,就像她自己和凤九天的缘分一般,以为求得了一时,也不过短短几个寒暑。

    想起与她风九天初时的那年夏天,满山遍野的花儿争相开放着,他在亭中淡淡地抚琴,琴声引得林中的小鸟欢快地游戏、追逐,也引来了凤九天。

    就那样对望一眼,他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将是他一生的牵挂。如果凤九天去了,在这世上他没有留恋的人了,他也不会独活下去。

    “九歌……是九歌吗?”

    凤九天的嘴一张一合,终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我,皇姐!”

    凤九歌连忙倾身向前,遥妃让了开来,她便坐于床沿边,握住了凤九天那早已瘦如枯柴的手。

    凤九天努力地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她一直在等着凤九歌回来,她就知道,她的皇妹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的。

    凤九歌心酸地看向凤九天,那努力睁开的眸子早已不复初时的清明,生命的光华正在一点一点地退去……

    凤九天用了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握住了凤九歌的手,就像握住了未来,握住了希望!

    “九歌……皇姐没用……凤天的以后……要靠你了……”

    凤九天费力的说着,但那情况,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皇姐,我会的,你放心……”

    凤九歌不愿意流露出悲伤,她努力地笑着,即使颊边已经滚落了一串泪珠。

    得到了凤九歌的许诺,凤九天安详地笑了,刹那,芳华无限……

    她的亚光一一扫过凤九歌,扫过遥妃,终于投向了那一片暗色的窗外,连绵的细雨竟然止住了,天空渐渐透亮起来,天边挂起了一轮美丽的彩虹,就像她儿时见到的一般美好,她就要榻上那片云彩,去向那梦幻之地……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6】章 收买人心

    皇太女逝,举行百日国丧。国丧期间,禁止宴乐婚嫁,以示哀悼。

    在朝堂之上,女皇也没有赐予凤九歌皇太女的尊位,而是宣布国丧之后,女皇退位,直接由凤九歌即位。

    这在凤天皇朝来说是史无前例的,未登皇太女之位,而直接问鼎帝位,这已经说明了女皇对凤九歌的器重和期许,才会放心将整个国家都交到她的手中。

    而在这段日子列,凤九歌与龙之毅已经将游龙国与凤天皇朝的历史渊源告知女皇,所以,凤九歌登基之日,也是游龙国回归之日,从此,凤天皇朝将会一统三国,成为这片大6上唯一的主宰。

    雍亲王府

    凤九歌一袭单衣投入夜色中,这已是国丧的最后十日了,再过十日,便是她的登基大典。

    已是四月天了,夜晚还是有些微凉,凤九歌双臂抱胸,凉风拂过,也不由地紧了紧领口。

    凤九天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了吗?

    还记得那天,凤九天安详地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虽然是死亡,但她的唇边犹有笑容,她的心是安宁的,再也没有牵挂,再也没有遗憾。

    就像一朵空灵的兰花,盛放时,优雅宜人,凋零时候,也落得满室芳香,让人永远记得她的光辉,她的灿烂……

    不过,却还是有让人惋惜的事啊。

    凤九天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凤九歌颊边的泪痕稍未抹去,立于她身后的遥妃也紧接着吞金自尽,让她连阻止都来不及。

    看着这接连咽气的一对人儿,凤九歌的心里是无尽的伤痛。

    回宫禀明女皇之后,得允将遥妃与凤九天合葬于一处,祭奠他们生死不离的爱情!

    而凤九歌在凤天皇朝的二个凤庆,因为正逢与银雨国的战事,国内也没有大肆举行,就这样平淡地过了。

    如今,战事平息了,凤九霖、凤九天相继去了,凤室也只剩下她继承皇统了。

    凤九歌也没有想到女皇竟然能如此甘愿地退位,女皇四十都未满,在她的眼中,正是壮年之时,却也甘愿放弃一切,安心归老,让凤九歌的心里不无伤感。

    得知凤九天已去的消息后,女皇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凤九歌心里也暗自心酸,她知道,凤九天是在女皇身边长大的,与女皇感情深厚,女皇对其疼爱有佳,故而立为皇太女。

    凤九霖的死或许给女皇造成了一定的震撼以及心痛,但真正打击她的却是凤九天的离去。

    三个女儿,相继失去了两个,在为人母的心中,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痛。

    致使女皇终于看淡了权位,转而想要放下一切,过一个安乐的晚年。

    …………

    雨玉枫是随着大部队晚了凤九歌几天才回到凤天皇朝的,因国丧之期,凤九歌也不便马上迎娶他,于是,便在云若青的安排下,先住进了雍亲王府。

    而龙之毅与秦傲天如今是被安排在接待他国贵宾的寝宫里,因为那一次凤九歌绝情的言语,所以非有要事,龙之毅也不再轻易来见她。

    而因为丧姐的伤痛,凤九歌一时之间也生不出过多的心思来,所以,也未主动去寻龙之毅。

    倒是秦傲天隔三岔五地常往雍亲王府跑,美其名曰看望上官夜,也借故来打扰打扰她。

    或是秦傲天已经从龙之毅的口中听闻了之后游龙国的动向,也知道了以后身份地位的转变,倒也不似在游龙国时那么排斥女尊国家的男子,与云若青他们也是相谈甚欢,更是有意无意地向她传递着某种信息。

    不过,不管秦傲天的明示或是暗示,在这个非常时期,都被凤九歌统统忽略而过。

    直到有一日,上官夜来见了凤九歌。

    上官夜也不知道怎么会答应了秦傲天的讲求,在游龙国时,他不是没有看出来秦傲天也心仪着凤九歌,而且不只是他,连龙之毅也恋着她。

    而那时,他们因为种种顾虑而没有像凤九歌表示过,但他却率先走出了这一步,争取到了自己的幸福。

    如今,看着两个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凤天的兄弟,一个愁眉不展,悠居深宫;一个殷勤百倍,日日上门。

    对于龙之毅,上官夜也猜到了凤九歌可能于他生了什么事,不然,凭着以前俩人在游龙国的关系,不不会像今日这般两不相见,但他却不敢多问,就怕一个不小心触到雷区,反而弄巧成拙。

    龙之毅和凤九歌的问题,恰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对于秦傲天的热心积极,上官夜倒是愿意帮上一把了。

    不是说他不介意凤九歌再娶,只是像凤九歌这样的一个女人,又岂是能独占的,莫不说她君临天下之日,后宫会佳丽无数,就说,眼前的这几位,又那个不是个中翘楚呢?

    上官夜也试过那种煎熬的感情,求之不得,心酸也心痛啊,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好兄弟,自从嫁于凤九歌后,他便知道了,幸福不是独占,而是共享。

    所以,今日,他才愿意来为秦傲天做这说客。

    凤九歌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略显得局促的上官夜,已然明了于心。

    上官夜和她的关系早已亲密无间,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那么,今天他来找她,定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而是为了别人,而这事,怕是有不好启口,以至于他如此局促。

    而这别人,显而易见,就是那秦傲天。

    初时,对于秦傲天登门拜访,凤九歌便是热情地接待,再怎么说,在游龙国时,秦傲天对她叮嘱有佳,在千万箭雨来袭时也依然护着她,愿与她同生共死,这份情,她是记的。

    但几次之后,凤九歌便现了秦傲天的真实意图,故而避而不见,将他推给了上官夜及云若青他们。

    对于秦傲天,她是不好拒绝,但她那几个夫郎总不会那么大度,帮着她觅夫吧?所以,男人的事情她不好出面,就让他们内部自己解决,让秦傲天知难而退,最好!

    可是,凤九歌哪里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呢,她的那几个夫郎非但没有按她的想法将千年傲天轰了出去,反而一个二个被他收买,在她之前都点头允许了。

    话说这秦傲天当真也害死聪明,知道凤九歌一向疼爱夫郎出了名,在凤九歌那里得不到好,转而改变战略,先讨好她的夫郎。

    不过,那一个二个刁钻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收买的,而秦傲天也确实好好地下了一番功夫。

    对袁紫苏,秦傲天可是奉上了千年冰蚕丝作为突破口,这千年冰蚕丝可是极难寻得,用它做衣裳,那是质地柔软,冬暖夏凉,且火烧不烂,水浇不适,让袁紫苏喜了好半天,才让本来还不表议论的他,立马举双手赞成;

    而杨子文那里,则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玉润端砚,玉润端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而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且有不损毫,宜墨的特点,加上纹理绮丽,是为是石砚之。得之一块,便已值得千万,让杨子文欣喜不已,这一关也顺利攻破;

    云若青得到了一把绕梁古琴,今人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语。其语源于异世书籍《孔子》中的一个故事:周朝时,韩国著名女歌手韩娥去齐国,路过雍门时断了钱粮,无奈值得卖唱求食。她那凄婉的歌声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长鸣。韩娥离去三天后,其歌声仍缠绕回荡在屋梁之间,令人难以忘怀。琴以“绕梁”命名,足见此琴音色之特点,必然是余音不断。这把绕梁古琴让云若青爱不释手,这一关,也过;

    肖寒一可说是最忠心于凤九歌的,对他们的一切看在眼里,却是始终不表态,既不赞成,也不同意,这倒让秦傲天费了很大的心力。某一日,偶见肖寒一抚着练武之时无心折断的剑呆,秦傲天立马心中一动,将他意外得到的追风剑相赠,肖寒一眼中光,心下也是喜欢得紧。故而,在表态时,也主动地站到了与云若青他们相同的阵地;

    而上官夜看着秦傲天那么费尽心机,心下也为之所动,外人看不出来那些东西有多么名贵,可是行家都识货,得到这些东西,也不简单,可见秦傲天真的是下了功夫的。如果他再不帮上一把,确实心里也过意不去。

    故而,在大家的一致推举下,今天,这上官夜便来当了说客。

    当然,这其中的一切,凤九歌是不知道的,所以,心下才不甚在意,可她哪里知道,她的男人们已经集体将她给卖了呢?

    “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见上官夜始终欲言又止,凤九歌还是先开了口,总不可能俩人就一直这样对看无言吧,挺怪异的。

    上官夜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才缓缓说出,不过,却也是一语惊死人,“九歌,你娶了傲天吧!”

    凤九歌心里惊呼一声,这上官夜也太直白了吧,一点都不拐弯,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凤九歌心下叹了一声,恐怕只有上官夜顾念着与秦傲天的兄弟之情才肯来,其他的夫郎想必都是不允的,这下也好,让她的拒绝也有理了。

    想着想着,凤九歌不急不慢地端起茶盏,淡淡地说道:“夜,我知道你和秦傲天之间的情谊,可是,就算我同意了,你答应了,可还有四个人呢,他们不一定会答应的。”

    说着,凤九歌小抿了一口茶水,心下也在打着小九九,这下,上官夜应该知难而退了吧?不然,他难道要一一去说服四个男人?

    “那只要他们答应了,你也不会拒绝了,是吗?”

    上官夜专注地看着凤九歌,认真的问道,仿佛只是需要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切便可成事。

    “当然,当然。”

    凤九歌心虚地又喝了一口茶水,她不过是让上官夜与秦傲天知道前途多险阻,这世上大好的女子多的是呢,就不用费心往她的后院里挤了。

    “那好,他们都已经同意了。”

    上官夜松了一口气,道出事实。

    “扑!”

    听到上官夜的回话,凤九歌一口还未咽下的茶水猛然地喷了出来,上官夜行动迅,一个闪身,便躲过了这水龙的侵袭。

    抹了抹嘴,凤九歌急声问道:“什么?你说他们都答应了?全部都答应了?一个没剩?”

    这帮男人,趁她不在的时候,就一起商量着把她给卖了,太无法无天了吧,他们几个的性子,她也不是不了解,看来有内幕。

    “是。”上官夜点了点头,顺了顺凤九歌的背,轻声说道:“都答应了,你也别去查他们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话算不算话?”

    一看凤九歌深思之后的眼神,上官夜便知道她是在打算要去查查那几人为何会答应,可他哪里你能让她去查,一查,不是什么都穿帮了,秦傲天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所以,他要断了凤九歌的其他念想,将这件事情坐实。

    “算是算数,可是……”

    凤九歌点了点头,话是她说出口的,没人逼她。

    “别可是了。”上官夜一把打断了凤九歌接下来的话,两手扶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动情地说道:“你就说,像傲天这样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你真心相对吗?九歌,他和我们每一个人,对你的心都是一样的啊!”

    “我……”

    凤九歌顿时哑然。

    秦傲天,秦傲天,这个名字,曾经是她的梦魇,如果没有他,她便不会坠崖,便不会在游龙国经历种种艰辛;当然,她也不会成长,她也不会与上官夜相恋,她也不会认识龙之毅,她也不会带走青麟……

    只那一次,便已经注定了他们今生的纠缠吗?

    那样一个勇猛无双的男子,确实也有让女人倾慕的资本啊。

    她还记得在龙啸殿时,接连三天,他不厌其烦地告知她与野兽搏斗时的各种技巧,就算她已心生厌烦,但他却始终如一;她还记得当她被青麟的兽角贯穿腹部时,那跑向她的男子,那以身躯护住她的男子,其中一个,便是秦傲天……

    难道,这真是她欠他的吗?

    见凤九歌犹豫了,上官夜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那我赶快告诉王妃这个好消息,等你登基之后,便同时迎娶雨玉枫和秦傲天。”

    说完后,不等凤九歌回话,上官夜便一股脑地跑了出去。

    凤九歌暗自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她虽然还没有喜欢上秦傲天,但是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执着,她始终不能视而不见。

    如果,这真是秦傲天所愿意,那么,她就满足他,只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能够活得开心。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7】章 君临天下

    时间飞快地向前走着,很快就迎来了凤九歌的登基之日。

    登基仪式前有很多准备工作,“司礼”需要作好后勤安排工作,提前准备好仪式所需的各种设施及摆饰;而这登基之日也是“司天”及早地观察天象,推算节气,而特别选中的黄道吉;“司坊”也准备了喜庆的歌舞,负责仪式中的文艺演出。

    这三个部门是筹备登基仪式的主要机构,缺一不可。

    在登基仪式之前,凤九歌需至圣潭沐浴,不过,更要命的是,伺候她沐浴的恰好是这个新上任的护国巫师龙之毅。

    自从将龙之毅的身份禀报给女皇之后,朝中便制定了关于护国巫师所应履行的职责范围,当然,他不仅要负责主持这个重大的仪式,在仪式前所有神圣的工作主要也要经护国巫师之手,那样,女帝才算是受命于天。

    这还是三个月以来,凤九歌一次单独面对龙之毅,只见他一脸严肃,目不斜视,手指飞快地动作,不一会就将凤九歌的外袍给脱了下来,只余下亵衣。

    龙之毅有些消瘦了,但依然风采不减,严肃的神情,略显冷漠的态度,就好像他与凤九歌之间除了君臣之谊,就再也没有其他。

    但只有龙之毅的内心才知道,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凤九歌,会让他好不容易努力压制住的自制力接近崩溃。

    所以,他只有冷漠,所以,他只有淡然,才能应付过去凤九歌那洞察世事的眼。

    见到这样的龙之毅,凤九歌虽然有些心酸,但还是没有道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如果朝中不能容君臣之恋,如果龙之毅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弃他的责任,不肯对她点头,那么,她也只有这样做,算计他一次。

    她相信,龙之毅以后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她当时演戏时的无情。

    看了看自己身上仅着的亵衣,凤九歌抬头望向龙之毅,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不行,余下的亵衣,请陛下自行脱下,再步入池水中,臣再行为陛下祈福。”

    龙之毅握紧了拳头,让他为凤九歌宽衣,再次见到她未着寸缕的身子,不生出一丝杂念,那是不肯能的。

    尤其是在他们俩人已经有过那样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的夜之后,他再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了。

    让凤九歌自行脱去衣物,步入池水中,他至少可以不见到,或是少见一点,让他的心安定下来,毕竟,今天的日子很重要。

    他的责任,要在今天落实,他的担子,要在今天卸下。

    “喔,原来是这样,好吧。”

    凤九歌想了一想,还是不要为难龙之毅了,看着他转过身的背影,凤九歌缓缓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层束缚,轻轻地踏入了水中。

    听见衣服簌簌落地的声音,听着身后响起划水而入的声音,龙之毅的心猛烈地激荡着,一刻也不能平息。

    抚着这一池清波,凤九歌的心却是出奇的平静,水儿啊水儿,它是不是也曾淌过时光的河流,从这一世流到下一生,水流不止,生生不息……

    而她也是跨过了时间长河的人,飘落到了这不知名的异时空,在这里经历悲欢离合,在这里看淡人间冷暖,也在这列感受缱绻深情……

    位于权力的巅峰,她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也迷茫过,她也挣扎过,她也困惑过,她也仇恨过……

    最后,她也懂得了珍惜,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珍惜幸福……

    从一个异世平凡的女孩,到一国的王爷,再到今日的女帝,一步步,走得都是艰辛,都是血泪。

    为了帝位,为了至尊的皇权,她又亲眼见证了多少人的死亡与没落。

    小莲为了她,将血洒在了那凄冷冰凉的后巷,永远地闭上了他的眼;龙之霞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沦为了龙子御脚下的一颗棋子,最终血溅龙啸殿;龙子御聪明反被聪明误,自食恶果,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死后还背负了一世的骂名;而凤九霖心心念念,使尽百般手段为得到她想要的皇位,最终惨淡收场,尸骨无存……

    这不是历史的教训,每一个故事,都是她亲身的经历,每一段血泪,都是她以后路上的警世钟。

    如今,三国一统,所有的人民都是凤天的子民,在她的统治之下,这些事情将永不再上演,她要治理出一个盛世天下,不求流芳百世,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

    龙之毅转过了身,凤九歌光裸的身子在清水中依稀可见,就是那若隐若现之态,更是让他血脉膨胀开来,他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握紧了拳头,一手捧着圣杯,也步进了池中。

    龙之毅要围着凤九歌走上一圈,将圣杯中的水慢慢从她的头顶淋下。

    就算想保持着距离,但也要近身做这件事,龙之毅只有专注于手下的工作,慢慢地倒水,人也从凤九歌的身后缓缓地绕着圈走。

    两人的呼吸,夹杂着清水激荡的声音,此起彼伏……

    凤九歌双目紧闭,感受着那沿着头顶滑落的水,那是圣洁的泉水,她知道,这是龙之毅亲自到凤霞山的山涧里取回来的,泉水滑过唇边,入口竟然还带着丝丝甘甜。

    倒完了最后一滴水,龙之毅已经行至了凤九歌的面前,清水没过她的胸口,但却也掩不住那秀丽的峰峦,此时,正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龙之毅呼吸蓦地紧了些,他只有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有杂念,不要有……

    凤九歌睁开了眼,看着一身湿透的龙之毅,那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他看似清瘦的身材其实还是很有料的,那肌肉仿佛充满了弹性,蕴含了力量,这一切,都是凤九歌亲自感受过的。

    天啊,这样的相处,真是让人犯罪啊,恶魔的念头不由地在凤九歌的心中升起。

    不过,正事要紧,虽然她心里也在激荡着,也很想,但是,也不能让那在外的一干人等久候了。

    算了,来日方长。

    凤九歌狡黠地一笑,倾身上前,吻在了龙之毅的薄唇上,轻声说道:“谢谢你,之毅。”

    随即,在龙之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已转身步上了池子的阶梯。

    “仪式结束。”

    凤九歌对外说了一句,女官应声而入,便开始在她的身上忙绿起来。

    擦干她的身子、头,为她穿上华丽的帝袍,束起头,再带上闪闪亮的帝冠,一切收拾妥当后,凤九歌便大步踏了出去,爽朗的笑声从空气中传来,“之毅,我与百官告祭先祖后,在典礼上等你。”

    听到凤九歌的笑声,龙之毅一阵轻颤,这才抬起了头,却也只见着凤九歌英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龙之毅脸涨得通红,抚着如擂鼓一般激荡的胸口。

    刚才那一吻算什么?

    那一吻……

    是在和他道别,还是仅仅是在和他道谢?

    凤九歌不是说要为他赐婚了,不再与他有牵连了吗?

    而今,为何还要来招惹他?

    更讨厌的是他自己,为何还为这个吻心跳不已?

    凤九歌飞快地吻了他,转身出水时,虽然只是一瞬,但他又看见了那让他迷恋不已的身子,脸上立即烧了起来头猛地转向一边,平息着自己几欲压制却又被轻易撩拨起来的热情,直至凤九歌在女官的服侍下穿戴好服装,直至她步了出去,他才重新抬起了头。

    这一吻,过了今天,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吧?

    一滴水珠滑过龙之毅光洁的面颊,落入了水池中,溅起小小的一朵水花,也直直地嵌入了他的心里……

    这一滴泪,有苦涩,也有甘甜,最终也融入了这一池的清波,不再激起丝毫的涟漪……

    …………

    登基仪式的一个步骤是告天地宗社,这是仪式的序幕。需由女帝带领文武百官至太庙告知祖先。

    凤九歌一身黑色凤袍,华丽非凡,领口与袖口滚金边,腰束紫金玉带,玉带上绣有凤凰图案,脚蹬一双黑色长靴,鞋面绣有凤凰,后跟两侧绣飞龙,美观华丽,头戴耀眼的紫金风冠,大步昂扬地行于百官之前,落地铿锵有力,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帝王风范尽显。

    告知、祭奠先祖的仪式长,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凤九歌始终跪于先祖的灵位之前,默默地听着女官念着祭词,那是凤天皇朝历代女皇们的尊位,百官无不俯以待,聆听着朝代交替的声音,琢磨着新女帝那百般难懂的心思……

    告祭仪式完成以后,凤九歌一行人便来到了辽阔的广场,东南面已然筑起了一个高达三层的祭坛,一万精锐的士兵列成百队,恭候在祭坛之下,而前来观礼的民众,以及朝贺的各方使臣俱都跪拜于地,等候他们新帝的到来。

    整整有五万之众整齐排列与祭坛之下,这场面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浩大,而祭坛下的上万民众以及士兵见到了凤九歌,不由地齐声大喊:“女帝万岁,千秋万载!女帝万岁,千秋万载!……”

    这足足有五万人之众的喊声可谓宏伟壮观、气势如虹、震天动地,凤九歌大手一挥,示意祭坛下的民众士兵等都停下来。

    龙之毅正立于高高的祭坛之上,一身青色衣袍迎风摆动,英姿焕,双眼灼灼生辉,眼光正落在远处凤九歌的身上,与她摇摇对视着。

    波光流转,激动无限,这确实是一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

    突然,龙之毅衣袍一撩,单膝跪地,以内力传音道:“恭请女帝登上祭坛!”

    所有的民众和士兵又出了欢呼之声,凤九歌于阵阵欢呼声中走过那长长的红色地毯,一步步的走向通往祭坛顶部的阶梯,每走一步,凤九歌的心就激荡一分,心中的神圣之感也更为浓烈。

    终于,凤九歌登上了祭坛的顶部,俯望着祭坛下面激动不已的人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刹时,又引得一片欢呼之声。

    龙之毅对凤九歌行了一礼,便开始高声朗读祭文: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女帝凤九歌,昭告于黄天后土:悠远大6,历数无疆。故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帝一人。凤九歌畏天明命,一统大6之三国,谨择吉日,登坛告祭,受凤玺,帝号凤炎帝,抚临四方,永绥历服!”

    读罢祭文,云芝兰便率众臣奉上凤玺,恭声道:“炎帝请受凤玺!”

    凤九歌看着那块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凤玺,内心激动万分,她缓缓的伸出双手,神圣而庄严地接过那块凤玺,紧紧地托在了自己的手中,像是托住了那万千的担子,那永远不能卸下的责任。

    从今以后,她将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己任,勤勉克己,繁荣凤天!

    所有的民众以及文武百官全都跪拜在地,口中高呼着:“炎帝万岁!炎帝万岁!……”

    一声高过一声的声浪,响彻云霄,震撼天地!

    凤九歌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扫过俯于下的众生,威严而沉声道:“大家起来吧!祭天仪式已完,歌舞开始,朕与百官众民同乐!”

    高台之下的人们雀跃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激动的神色,口中高呼着炎帝之名,俯拜不已。

    欢快的鼓声想起,歌舞队在正台中起跳,庆祝女帝初登的狂欢正式拉开了序幕……

    四卷谁主沉浮

第【118】章 逍遥人间

    在凤九歌举行登基仪式的当晚,所有游龙国的人民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中有神祗告知游龙国回归凤天皇朝乃是天命所归,而他们只有顺应天命,才能永获安宁。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

    而龙之毅安排的人早在头一夜便将龙应天给他的巫药倒入了全国的水源中,龙之毅再用自己的神识与龙应天对话,告知真命女帝已顺利登基,随即,龙应天便启动了精元,配合巫药的作用,游龙国人的体质便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

    而远在凤天皇朝的龙之毅、上官夜、秦傲天三人,早已及时喝下了巫药,从此正式成为女尊国的男人,也要承担起生儿育女,养育后代之责。

    至此,龙应天的千年夙愿便得以实现,游龙国顺利回归,走上了历史的正途,那缠绕着千年的宿命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化解。

    而后,据游龙郡史记记载,前游龙国的皇族圣地竟然在女帝登基之夜,一夕之间化为虚无,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只留给人们无尽的感叹和猜想。

    …………

    整个狂欢持续了三天三夜,人们不止欢庆在皇宫的广场上,皇都的大小街道上也是一派喜色,庆贺着新帝的初登。

    四日的朝堂之上,凤九歌便宣布了游龙国正式更名为游龙郡,龙之毅的弟弟,年仅十四岁的龙之祥受封为游龙郡郡,与雨御赐同样享受郡王的俸禄与待遇。

    而凤天皇朝的新任护国巫师龙之毅却在女帝的一纸诏书下远嫁塞外的漠北郡王,朝中一片哗然,无数大臣上奏反对,说护国巫师责任重大,有守护安邦的职责,万不可远嫁,而应留守于凤天皇都,最好能终生不嫁,以侍君王。

    听见那些老臣的话,凤九歌本只有一份不满却已化作十分震怒。

    终生不嫁,以侍君王?

    那不就是让龙之毅当一辈子护国巫师,孤独终老?

    好个这些臣子,竟然比她想得还毒,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心里的算盘打得真好,凤九歌冷哼了一声,眼神犀利地扫过文武百官。

    凤九歌言词灼灼,态度坚决,不顾任何臣子的反对,并且力举凤天皇朝在未有护国巫师的一千年间,仍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护国巫师虽然受命于天,但如今帝已登位,护国巫师职责已尽,为体恤其辛苦,特赐婚。

    而在龙之毅之后,凤天皇朝也将不再设护国巫师一职,帝相信三国一统,自有天佑。

    凤九歌这样做,不仅是解放了龙之毅,也解放了他的后代,让他们不再背负着责任过一生,让他们能寻找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幸福。

    任凭别人为他怎么样争辩,龙之毅始终低着头没有言语,这是凤九歌给他的命运,让他远嫁塞外,嫁给那个什么漠北郡王。

    嫁吧嫁吧,离开这里,远离这里,他会一个人活下去。

    他还要访便高山,他还要看尽流水,若此生注定不能与凤九歌相守,那么,就让他孤寂一生吧。

    在众人还在争执之时,龙之毅已经单膝跪地谢恩,之后,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走出了大殿。

    从今以后,他将自有他的逍遥,自有他的自在。

    凝视着那一抹孤傲的背影,凤九歌的唇不由地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如果没有龙之毅这样冷然的诀别,如果没有俩人之间不再交流的冷漠,这朝中的一众臣子怎么会相信龙之毅是真的要远嫁塞外呢?

    所以,在龙之毅走出大殿后,凤九歌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说道:“护国巫师远嫁之时,也是朕纳雨贵妃与秦贵妃之时,司礼要做好安排和准备,司天已提早算过,七日之后是个吉日,就在那日一起办了。”

    朝臣们一一噤声,龙之毅既已应允,女帝所有的便已经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一锤定音,即使每人的心中有些自己的算盘,也只能遵旨而为。

    凤九歌下朝之后,回到书房里,不多会儿,上官夜便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门外宫人禀报夜贵妃求见,凤九歌心下了然,便让人放了上官夜进来,并摈退了左右之人。

    上官夜对着凤九歌匆匆行了一礼后,见没有外人在场了,忙奔至凤九歌身前,握住她的手急声道:“九歌,你真的要将毅嫁到塞外去?”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凤九歌淡笑着点头,毫不在意地问道。

    “当然不妥,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上官夜不相信凤九歌对龙之毅没有感情,他明明记得那一晚……那还是在暮城的时候,凤九歌在龙之毅那里呆了一晚,他们俩一定生了什么,凤九歌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可是,如今,她为什么会这样对龙之毅?

    “我如何对他?”

    凤九歌淡笑着抽出了自己被上官夜握住的手,声音中含着一丝冷凛,“我当初要他嫁给我,他不嫁,那么现在嫁给别人又怎么样,我这是让他卸下他的责任,不好吗?”

    听到凤九歌一瞬间变冷的声音,上官夜的身子紧了紧,这还是他认识的凤九歌吗?他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两步。

    凤九歌步步紧逼,声色俱严,“夜,你难道真想看着你的好兄弟孤独一生,看着别人的幸福快乐,自己暗自凄苦吗?”

    “我……”

    上官夜一时哑口无言,凤九歌说的不无道理,可让龙之毅远嫁,他就真的能幸福吗?他们都知道,龙之毅如果还能有幸福,那么唯一能带给他幸福的人便是凤九歌啊。

    “明白了就退下吧,我再看会奏章。”

    说罢,凤九歌便不再理会上官夜,坐回了书桌后方,兀自忙碌起来,却也不动声色地将上官夜的种种表情收入眼底。

    这个计划,她的男人们除了上官夜和还未嫁给她的雨玉枫与秦傲天不知道外,其他人都暗记于心。上官夜不能知道,他和龙之毅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精心布置多时,如果被上官夜坏了事,龙之毅说不定立马跑路,她的计划就泡汤了,所以,即使现在上官夜会有不解,也只能这样了。

    而另外的两个两人雨玉枫与秦傲天,如今都各自在安心地等着,做她的新郎,雨玉枫和龙之毅没有交情,是不甚在意;秦傲天即使想说什么,名分未定之前,属于皇家家事,他也不好插什么嘴。

    上官夜最后再望了凤九歌一眼,神色凄然地离去,他不知道,他该怨凤九歌的无情,还是应该恼龙之毅的固执。

    眼看,一切已成定局,难道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生吗?

    不行,他要去看看龙之毅,亲口问问他,他是真的愿意吗?

    …………

    龙之毅暂住的寝宫内,只闻得琴声袅袅,悠远凄迷,龙之毅一身白衫,长未及束起,披洒于身后,面上是无尽的风流神采,背后却是掩不住的落寞神伤,十指纤纤在琴弦上或重或轻地弹跳着,一个个美丽的音符便溢了出来……

    见上官夜到来后,龙之毅便是那一付淡漠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只专注于他手下的琴,急得一旁的上官夜直打转,几次出声欲言,却又被龙之毅无谓的态度给阻了回去。

    为什么龙之毅不在意?

    是表面不在意?还是心底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那琴声却又含着声声孤寂,丝丝凄凉,那是他掩在琴后不为人所知的真心吗?

    “锵”地一声,琴弦终于在那久拨下断了,龙之毅失神地看着那根断弦,沉静了一会,随即便淡淡地笑了,只是那笑,却是一个苦笑。

    他和凤九歌之间果真也如这断弦吗?

    一朝弦断,曲不成曲,歌不成歌,终于还是弹不完了吗?

    “毅,你没事吗?”

    上官夜上前担忧地问道,两眼却在龙之毅的脸上搜寻着任何他想知道的表情,可是,没有,龙之毅掩饰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半分伤心或是难过。

    “没事,瞧你的样,不就是断了一根弦吗?”

    龙之毅笑着说道:“如果你是为了陛下赐婚的事而来,那么,就回吧,我已经答应了,我嫁。”

    “为什么?”

    上官夜的心略有些酸,龙之毅与他相交多年,虽然他面上淡然地笑着,可是,他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正在泣血呢?

    “没有为什么。”

    龙之毅拂了拂衣袖,走向了窗边,眺望着远处开得灿烂的桃花,一片片粉色的花儿芳菲烂漫、妩媚鲜丽,不过,却也只开在这一季,却也始终逃不脱那凋零的命运……

    “她是帝,我是臣,帝之命,不可违。”

    淡淡的声音仿佛清风一般飘过,没有起伏,“夜,你回吧,我乏了。”

    上官夜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凤九歌与龙之毅对他的态度如出一辙,让他困惑不已,难道是他们俩人早已说好?不然为什么一个无情,一个淡然,就像本不相识,也无妄以后相交。

    …………

    七日之后,嫁娶良时,龙之毅手拿着诏书,身披艳丽的嫁衣,最后望了一眼着蔼蔼皇宫,最后再与那站在高台上的帝王对视一眼,便转过了头,入了喜轿。

    这一别,路途遥远,这一别,黄沙漫漫,她与他,也终于是海角天涯了……

    原以为不会伤心,原以为不会流泪,却忍不住还是落泪了,只是泪水已被掩盖在那红红的喜帕之下,跨入喜轿之后,便无人得见。

    凤九歌今天也是大婚啊,龙之毅知道今天她要纳雨玉枫和秦傲天为贵君了,他羡慕他们吗?

    说不羡慕是假的,他也多想跟他们一样,可是,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这喜庆的日子,凤九歌还能在最后看他一眼,那已是对他最好的祝福了,一别两茫茫,惟愿多珍重。

    看着远嫁的队伍迤逦地想着皇都外行去,凤九歌笑了,三个月的心酸,在今夜将会一并补偿,如果龙之毅一觉醒来,见到的人是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算算时间,出了皇都后大概五里药效就应该作了,到时候龙之毅会不省人事,肖寒一会带上另一个与他相似的男人换下他,代他远嫁塞外,而真正的龙之毅当然酒会被送进她的寝宫。

    后来,众人也只会知道,当日的凤炎帝除了雨贵君与秦贵君外,又另纳了一神秘的龙贵君,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听说他的身份极其神秘,有人传说是江南名妓,有人传说是隐世仙人,但他却有着和前护国巫师龙之毅相同的名字和样貌,让人很是费解,但谁也不敢说这就是龙之毅。

    因为,有无数的人亲眼见证了龙之毅远嫁的事实,并且,回到皇都后的那些送嫁的官员除了禀报送嫁无误外,还带回了漠北郡王对新纳的王妃极其宠爱的消息,妇唱夫随,羡煞旁人。

    …………

    而当天的洞房花烛夜是这样的,龙之毅惊觉醒来后,翻身而起,却在下一秒见到坐在案头的凤九歌,看着她向他媚笑的脸,人一瞬间又倒了回去。

    这太让他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已经上了花轿,他明明已经出了皇都,只是半路竟然会觉得有些乏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可是现在醒了,为什么是这样的情景?

    他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见到这样的结果,龙之毅已经幡然醒悟,他是被凤九歌算计了。

    可如果,他没有嫁过去,那么,婚礼难道取笑了,或是有别人代他嫁了?

    凤九歌淡笑着举起两杯酒,慢慢地步至床边,坐在了床沿边上,将一杯酒交与龙之毅,低声说道:“我的夫君,与为妻饮下这杯合卺酒吧。”

    说罢,凤九歌的一手绕过了龙之毅的手腕,与他对视着。

    龙之毅一下懵了,这惊喜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消化,可是,他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凤九歌。

    “我……”龙之毅开了口,但被凤九歌一指点住,“有什么,喝了酒再问,我都听着。”

    龙之毅深邃的眸子逐渐化为清明,他的凤九歌,他的妻,这种感觉真好。

    俩人相视而笑,对饮而下。

    “为什么算计我?”

    龙之毅闷声问道,他知道他当时不答应凤九歌,必定也给了她一定的打击,才让她不得不走这一遭。

    “因为你迂腐,因为你固执,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嫁给我?”

    凤九歌一脸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气短。

    “那远嫁的人是谁?”

    如果真的有一个男人代替他远嫁与塞外,那他于心何忍?他本是想等送亲的队伍一走,他便也消失不见,留书一封就说他自绝于天地,不想,却有人代他走了这一遭。

    而那个人的命运又会是如何?他很担心。

    “放心,那人是我早几个月就留好的,你的言谈举止他都模仿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更不用说与你相似的面庞,他本是身份低微之人,能代你远嫁,他毫无怨言,不过,我也安排好了他的家人,而那漠北郡王却也是人中龙凤,配他一点也不差,你就放心吧。”

    这门婚姻,凤九歌也是斟酌再三,一,她不想勉强任何人,二,她也不想牺牲任何人的幸福来成全她的幸福。

    那人本已过了待嫁年龄,身份低微,如若想在凤天再寻得一门好的姻缘,恐怕是难了。不过,好在他还是个明理之人,他乐于答应,她也没有亏待他,漠北郡王本也是个中翘楚,有她的诏书在,漠北郡王一定会待他极好,他们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组合。

    “真的吗?那就好!”

    如若是这样,龙之毅会稍微安心些,在女权国家,男子的地位本就不高,这样来说,倒是将那人引向了另一条路,至于以后走的好坏,就真的要看他自己了。

    想通了一切后,龙之毅释然了,“那我以后真可以堂堂正正地待在你身边了?”

    “真的,比真金还要真,可以了吧?”

    凤九歌笑吻着龙之毅,在他耳边呢喃着,“夫君,今天你真美!”

    龙之毅的身体轻颤了颤,他不会忘记了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可是,秦傲天与雨玉枫呢?凤九歌来陪他,难道也意味着另外俩人独守空房?

    “那玉枫和傲天呢?你今晚不过去吗?”

    “是啊,还有他们两人呢,怎么办呢?”

    凤九歌状似为难地撑住下颌,默默地沉思起来。

    “要不,你还是过去他们那里吧,我们,来日方长。”

    龙之毅推了推凤九歌的身子,示意她下床去。

    “可是,你们三个我都舍不得呢,要不,叫他们一起来吧?”

    凤九歌狡黠地笑了笑,她早在龙之毅清醒之前已经将雨玉枫与秦傲天带了过来,现在,就等的是这一刻。

    同时迎娶三人,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今天是他们四人共同的洞房花烛夜,理应在一起过。

    啊?龙之毅张大了嘴,无言以对,还可以这样吗?

    不过记忆里,夜好像也与他淡淡提过,当时凤九歌还是王爷时,同时迎娶四位平妃,他们便是一起入的洞房。

    那今夜……

    一想到这里,龙之毅脸上的红潮又不自觉地漫了上来。

    “进来吧,我们在等着呢。”

    凤九歌向外间呼唤了一声,雨玉枫和秦傲天便淡笑而入。

    雨玉枫倒了四杯酒,递了两杯给秦傲天,自己也拿着两杯,走向床边,说道:“我们在外面可都听见了,和之毅喝了合卺酒,我们的也不能落下,也得喝。”

    “喝,都喝,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凤九歌站起了身,先于雨玉枫对饮,之后与秦傲天也喝了。

    “礼成!”

    雨玉枫娇笑着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酒杯,狡黠地对秦傲天眨了眨眼,“接下来,我们洞房吧!”

    “嗯!”秦傲天默契地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眼看着要扑向她的俩人,凤九歌一咕噜地爬上了床,躲在龙之毅身后,笑道:“慢点来,夜还长呢,我自己来,你们且先宽衣。”

    “之毅,你想我吗?”

    圈住龙之毅的脖子,凤九歌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引得龙之毅一阵颤抖。

    凤九歌的手如无骨的蛇一般滑入了龙之毅的亵衣,慢慢地摩挲着,引得他阵阵酥麻,身体终于成服与感情,龙之毅大手一提,已将凤九歌置与身下,妩媚地笑道:“今天可是你点的火,待会我们三人一定让你累得下不了床!”

    “求之不得!”

    凤九歌对着龙之毅媚眼一抛,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对着身后两人微微一挑,立即便引起巨大的效果。

    雨玉枫与秦傲天衣服除尽,翻身而上,帐帘缓缓落下,遮住了那一室的旖旎风光……

    后记: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日,云若青产下一女,女帝赐名凤青烟;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五年二月十日,杨子文产下一子,女帝赐名凤子墨;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五年六月九日,袁紫苏产下一女,女帝赐名凤紫铃;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五年十月十六日,肖寒一产下一子,女帝赐名凤子寒;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一日,愉悦风产下龙凤双生子,女帝大喜,男子赐名凤子枫,女子赐名凤玉天;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六年五月六日,上官夜产下一子,女帝赐名凤子夜;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六年九月十八日,龙之毅产下一女,女帝赐名凤然毅;

    凤天一千二百二十七年十二月一日,秦傲天产下一子,女帝赐名凤子天。

    …………

    在凤炎帝的统治之下,凤天皇朝兴盛不衰,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而她这一生除了一位帝君,七位贵君,再无纳过任何侍君。

    凤炎帝当政二十年,与凤天一千二百四十三主动将帝位禅让与凤青烟,而后携着她的夫君们游历名山大川,从此逍遥江湖,自在人间!

    ——end——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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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女王爷介绍:
传说,她曾是帝都最风流潇洒的女子,左拥右抱美男环伺;传说,当今帝君乃是她最钟爱的男子,只可惜被女帝横刀夺爱!
生在女尊国,贵为女王爷,她用得着去撬别人的墙角? 不愁吃,不愁穿,但也不能就此虚度一生, 于是,她提起包袱偷偷溜走。
入宛州,落真情, 游九国,历艰险, 穿西域,入南疆, 荆棘遍布,九死一生…原本以为这逍遥的日子必定快乐无边, 岂料风云还在暗涌,这逍遥女王爷,当真不好做啊!绝代女王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代女王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代女王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