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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如莲如玉     小地主txt下载     小地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采薇采薇 薇亦柔止

    经过一个春天的忙碌,不知不觉已经进入阳历五月份。家家户户的大田都种完,绿油油的麦苗已经长出一寸多长,一片一片,就跟披着绿毯子一样。

    靠山屯的乡亲们也终于缓一口气,庄稼种到地里,心里也都安稳不少,只要雨水调和,铲趟都跟随上,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不少人家已经开始磨锄,为铲头遍地做准备。而这个时候,胖子却挑了一个礼拜天,领着一伙人进山了。

    大部队浩浩荡荡,男女老少都有。就连李队长都被胖子硬拉来,王三炮背着猎枪保驾护航,祖上是参把头的车老板子也跟着,另外还有大脚嫂和两个妇女。

    当然还少不了大辫子和奇奇,大小俩姑娘还没有采野菜的经历,一定要跟着过过瘾。

    李队长看着这支更像是野游的部队,没好气地向胖子嚷嚷:“不就是采个野菜吗,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胖子你要是馋了,我们家还有腌的蕨菜,晒干的薇菜。”

    胖子嘻嘻一笑:“这是大事,得您老亲自挂帅,回家我好好犒劳你们。”

    “得了吧,别提吃野菜,那些年挨饿都吃伤了,好家伙,上顿野菜糊糊,下顿野菜团子,现在想想胃里还反酸水。”李队长连连摆手。

    “那是你的吃法不对,等回去我给你露两手。”胖子信心十足,以前没有油水没有肉,野菜当然难以下咽,要是到三十年后,想吃还都不好买呢。

    “胖子,你到底有啥打算,说出来也叫我们心里敞亮点,是不是去省城的时候,看到山野菜值钱了?”车老板子脑瓜比较灵光,隐隐猜到点什么。

    其实胖子在省城的农贸市场也真打听几种山野菜的价钱,也算不低,不过就是销量不大。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人们刚刚才“吃得饱”,还没有达到“吃得好”的水平。

    如果只是在本地销售,估计顶多也就是能换俩零花钱,经济价值不大。

    看到胖子微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几个人索性不问,话题渐渐转到果树上。

    这群人之中,最高兴地要算奇奇,跑前跑后,和毛毛追逐嬉戏,还真把这当成一次愉快的郊游。

    “这山里都有啥野菜,我说的是数量比较多,能大批量采集的?”胖子毕竟不大了解情况,就虚心向大伙请教。

    一说起野菜,大脚嫂立刻如数家珍:“那可多了去,蕨菜和牛毛广最多,这两年采的少,漫山遍野都是。”

    “牛毛广是啥玩意?”胖子继续不耻下问。

    “就是薇菜,因为上面有细毛,所以叫牛毛广。”车老板子在旁边补充。

    “对,还有刺嫩芽、大叶芹、小根蒜、黄花菜、广东菜,老鼻子了。”大脚嫂掰着手指头跟胖子说,直到十个手指头掰完了也没查完,索性用一句“老鼻子”来概括。

    胖子挠挠脑袋:“我是听明白了,不过都没见过,没啥印象,还是一会采菜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敢情我白说半天了。”大脚嫂哈哈几声。

    “广东菜是啥玩意,咱这是东北,跟广东不沾边啊。”胖子的疑问实在不少,这一下把大脚嫂也问住,她没少吃野菜,也没少采野菜,但是对于野菜的名字却没做过研究:

    “就是个名呗,都这么叫。”

    “露怯了不是,以前咱们东北叫关东。据说小RB在这驻军的时候,就喜欢吃这种菜,就把它叫关东菜,也不知道怎么的,叫着叫着,就叫成广东菜了,大概是广东和关东发音比较相近。”车老板子不愧是山里通,说得头头是道。

    胖子听了心里一动:原来这RB人喜欢东北的野菜,还挺有历史渊源,看来这笔买卖大可做得。

    走了七八里,前面来到一个山坡,再往远就是黑黝黝的大林子了。

    “就这了,往年我记得这里的猫爪子一片一片的。”大脚嫂向前面一指。

    “啥是猫爪子?”奇奇也觉得这名字好玩。

    “就是蕨菜,最上面像个小猫的爪子,还有猴子腿呢,就跟你家毛毛的小腿一样,哈哈。”大脚嫂一弯腰,从地上掐起一根翠绿的茎杆,上面的嫩叶还没有展开,蜷曲成一团,真有点像猫爪子。

    胖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新鲜的蕨菜,以前吃过,都是干制或者腌制的。于是也低头在地上辨认。在树叶和草丛的缝隙中,窜出一根根嫩嫩的蕨菜苗,半尺多长,茎杆溜光笔直向上生长,绿中透紫,在最顶端才是没有伸展开的嫩叶,样子很好辨认,也很漂亮。

    会想起以前吃的蕨菜炒肉丝,嫩绿的蕨菜配上瘦肉丝,胖子的口水差点淌出来。

    “真多啊!”奇奇蹲在地上,小手飞舞,掐下一根根蕨菜,因为现在蕨菜还很嫩,所以很容易就采下来。

    “奇奇别着急,给你个镰刀头,别把小手揪坏了。”大脚嫂从筐里拽出个镰刀头递给她。

    “山童新采蕨芽肥,说得就是这种意境吧。”大辫子望着奇奇,忽有所感。

    胖子心里一动:差点忘了,人家也是肚里有墨水的人,最近这俩月大辫子天天搬出不少书来念,不会是再准备考大学吧?

    不大一会,每个人的筐里都铺上一层蕨菜,胖子连忙嚷嚷:“够了,都归拢到一个筐里,咱们多采几样。”

    “都放我这。”奇奇把自己的小筐放在地上,然后挨个把别人筐里的蕨菜装进去,毛毛也跟着忙活,拐了拐了地来回搬运。

    胖子很能理解奇奇的举动,小孩嘛,就愿意抢夺劳动果实。

    “奇奇,多了挎不动。”大辫子也微笑着看着奇奇,目光中充满爱抚。

    “没事,叫毛毛跟我抬着,要是领只梅花鹿来就好了。”奇奇和毛毛各握着筐梁的一头,抬起小筐就走:“大脚婶子,你说的猴子腿在哪呢?”

    换了一块地方,车老板子指着地上的一株植物向胖子道:“这就是薇菜,不如蕨菜好吃,稍稍有点苦。”

    胖子连忙蹲在地上看,应该也是蕨类植物,模样和蕨菜差不多,颜色要更紫一些,上面蒙着一层白色绒毛,这大概就是叫它牛毛广的原因吧。

    “这就是薇菜啊,话说在历史上可是很有名气的,诗经里面就有采薇的描写,著名的有两个不食周粟的人,叫伯夷和叔齐,就在首阳山采薇菜为食,最后饿死。”胖子对于薇菜的认识,完全停留在课本上。

    “这俩人肯定不是苦出身,那些年我们年年都没少吃,也都没咋地。”李队长不知道伯夷叔齐的高风亮节,未免有点鄙夷这老哥俩。

    “薇菜蕨菜这些东西,必须嫩的时候吃,等枝叶张开了,都是邦邦硬,根本不能吃,所以光指着吃薇菜,不饿死才怪呢。”

    王三炮听胖子说得挺有意思,说完又加了一句:“这俩人肯定是死心眼。”

    胖子嘿嘿嘿一个劲笑:劳动人民看待问题就是实在,直接而有效,但是却往往一针见血。古代的人都把薇菜看做是一种高洁的象征,但是到了我们这就不好使,必须得实用才成——那啥,以前好像记得,蕨菜和薇菜是出口量最大的,就来这两样了。

    一路采下去,溜溜达达,真跟郊游没啥区别。走了几个山坡,胖子心里基本有数:野菜的种类确实丰富,尤以蕨菜和薇菜分布最广。

    把奇奇的小筐拎过来:“走,回家我给你们做野菜宴。”

    “胖叔叔,到村口就把筐给我。”奇奇还是挺在乎这个的,空手回去怎么成。

    等到了村子里,胖子却惊讶地发现,一亮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道中央,一大群娃子围着瞧稀罕,他们中的很多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级车。

    “胖子叔,有人找你啊——”老远就有几个野小子嚷起来。

    胖子心中一喜:又有啥好事来了啊。

第九十二章 要账鬼

    胖子乐乐呵呵走向吉普车,只见车门一开,一个年轻人动作麻利地从车上跳下来,一身戎装,只不过帽徽领章都已经摘下去。

    这人腰杆笔直,迈步向胖子走来,步伐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每一步的距离都惊人的相近,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

    再往脸上看,棱角分明,线条硬朗,浓眉小眼,特别有神,一看就是军人作派。

    “不认识啊,看样子是刚退伍的军人,好像我就认识一个叫萧月明的军人,不是他啊?”胖子心里纳闷,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还是热情地伸出双手:“我是黄良,找我有啥事?”

    小眼睛盯到胖子脸上,目光如剑,咄咄逼人,似乎要一下子把胖子压垮。不过胖子也不是善茬,曾经和恶狼对过眼,所以,此人的目光虽然犀利,却还不足以叫胖子动摇。

    “看样子是找碴来的。”胖子基本上已经猜出这人的来意,可是素不相识,这家伙到底是为何而来呢,不会是又要搞割资本主义尾巴那一套吧。

    胖子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直接将对方的眼神逼退。那人似乎也微感惊讶,明显愣了一下,他在部队是侦察兵,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对视三秒钟以上。

    “我的名字叫程磊,今年转业,分配到大青山公社收购站,这次来,是追讨你拖欠收购站的钱款。”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白纸,展开之后放到胖子面前。

    自己打的白条子,胖子当然认识,所以也就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绝不会是假冒。按理说当初和收购站有过口头协定,秋后算账,不会是这个愣头青不知原委吧?

    想到这里,胖子就乐呵呵地说:“原来是程同志,走先到我家坐坐,然后慢慢唠。”

    “不必,这是公事,咱们就公事公办。”程磊干脆利落,不为所动。

    “事情是这样,去年买鸡鹅的时候,收购站扶持我,允许今年秋天还钱,同时我也要把所产的鹿茸卖给收购站,双方互利互惠。当时程同志还没有参加工作,所以不知道这事。”胖子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程磊冷峻的面上又罩上一层寒霜:“就是知道这事,我才来的,拖欠公款,必须马上偿还。”

    这家伙还真较真,到底是来有意找碴,还是办事认真,确实为国家追缴欠款呢?胖子心里举棋不定,这两样有很大差别,直接影响到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程同志,收购站退休的老站长正好在我这,当初是他办理的这件事,等我把他找来,大家商量一下。”

    胖子也没招,现在手头里也就有二百多块钱,根本不够还账。

    正说着呢,就见老革命叼着小烟袋从北山的鸡场转悠回来:“胖子,采了啥野菜,晚上好好弄几个,喝二两。”

    “您老先别惦记着喝酒,这位是收购站新来的程同志,是为那一千块钱来的。”胖子小声把情况向老革命汇报。

    老革命连忙伸出双手:“程同志你好,我是孙洪涛,收购站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好好干,年轻人最有前途。”

    程磊也客客气气地和老革命握手:“您是老前辈,我上班头一天就听说您的故事。”

    胖子心中稍安:看来老革命能镇住场子。于是就张罗着:“走,先上我家,咱们边喝边唠扯。”

    程磊脸上忽然又严肃起来:“别乱扯关系,你欠公家的钱必须还,不然,我们收购站有权把你的小鸡都收回来。”

    胖子心里未免窝火:这小鸡我喂了一个冬天,现在好不容易下蛋,你就跑来捡便宜,看样子肯定是找碴子的,于是也不再客气:

    “程同志,这事是你没来之前就定下的,你无权过问。”

    程磊向老革命歉意地点点头,然后对胖子说:“黄同志,当初定下这事的老站长已经退休,现在归我管。再说,当初这事就不符合规定,不经过县里的食品公司,下属的收购站根本就没有权利这么做。”

    胖子向老革命望了一眼,只见他一个劲吧嗒小烟袋,显然程磊说得名正言顺,老革命不在其位,也不好说啥。

    “黄同志,咱们也不用再废话,你马上还钱,然后抽回欠条,我们收购站也就不追讨利息了。”程磊步步紧逼。

    老革命终于有点看不下眼:“程同志,这事能不能缓几天,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叫胖子张罗几天怎么样?”

    “老站长,我这也是公事公办,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明天再来取钱。”

    老革命也恼了:一天时间够干个屁,这事好歹也是我当初定下的,我刚退休就翻旧账,哪有这么办事的?

    “程同志,我跟你回收购站,和你们站长谈谈,这事你就甭管了。”老革命决定亲自出马。

    “老站长,我现在就是收购站的站长。”程磊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您老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应该明白我这也是为了公家着想,还望您老谅解。”

    老革命眯起眼睛,手里的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狠狠敲了几下,砰砰作响,真想上去给这小子一锅子:这家伙要么就是心术不正,要么就是认死理,不论是哪一项,都对收购站的发展不利啊,食品公司的领导长没长脑袋,派这么个愣头青来当站长?

    “小子,跑这装横来了,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王三炮嗷唠一嗓子冲到前面,手里的猎枪指着程磊:

    “老子这辈子竟打野牲口,还真没打过人,你小子想叫我破戒是不是!”

    程磊面色竟然一点没变:“少唬我,在部队,我也是天天枪不离手。我不是来偷来抢,我这是革命工作,你要是再用枪对着我,就把你抓到公社武装部去!”

    “三叔,这事跟大伙都没关系,钱是我欠的,我想办法还钱就是。”胖子真担心把事情弄大,不好收场。靠山屯虽然穷,但是都能拧成一股绳,有事全上,程磊这小子就算是部队出来的,估计也得躺着回去。不过要是弄成暴力事件,靠山屯平静的生活因此打破,却不是胖子所希望的。

    “黄同志,明天我还要带武装部的人来,不还钱就抓人,当然还要抓鸡。”程磊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走回吉普车,打开车门钻进去,吉普车轰鸣几声,然后缓缓驶出靠山屯,只剩下一团尘土,慢慢散落。

    “这事透着蹊跷,胖子,你没得罪过这家伙吧?”车老板子小声询问胖子。

    “我也是今天头一回见到他。”胖子心里也搞不懂,这个程磊怎么就看他不顺眼,难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别有用心?

    想不明白就不想,胖子把地上的菜筐拎起来:“走,先吃饭再说。”

    “讨债的都堵腚门子,你小子还有心思吃。”李队长瞪了胖子一眼:“这事不能闹笑话,我看他开的车就是武装部的那辆吉普车。”

    刚才程磊的气焰虽然嚣张,不过人家确实占理,李队长也不好说啥,直到这个时候才出来主事:“胖子,等一会我用大喇叭吆喝一下,让大伙给你凑钱。我就不信了,咱们一百多户,还凑不出一千块钱。”

    胖子心里一阵热乎,想起上次大伙给二柱子凑钱的事,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摊到自己身上。

    村里的情况他心里很清楚,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俩闲钱,过年也都花个差不多,新粮还早着呢,根本就没有来钱道。即便有几户手里有点存款,可是现在天也晚了,到公社就天黑,信用社早就下班。

    胖子挠挠脑袋,竟然点头答应,他现在也不能变出钱来,再说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既然准备和乡亲们一起干,就先看看能不能共患难。

    李队长直奔公社,很快大喇叭的声音就响彻靠山屯:“乡亲们哪,说个事哈,胖子欠收购站一千多块钱,今天人家来要账,明天要是还不上钱,就要抓小鸡拉走。谁家里有钱呢,都帮一把,多有多拿,少有少拿。”

    一连播了三遍,各家各户就开始翻箱倒柜,胖子平时为人厚道,招人待见。再说像二柱子那样的,大伙都帮着掏钱,胖子这就更不用说,那么老大个鸡场在那支着,这钱黄不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有心无力,家里的活动钱有限,能拿多少拿多少吧。

    大喇叭一响,胖子就跑回家,叫大辫子准备好纸笔。不一会,王三炮就风风火火跑进来,在兜里掏出一把钱,圆角分齐备,胖子一数,三十二块六毛八分。

    陆陆续续,不少人家来送钱,有的几块,有的几毛。胖子干脆找了个簸箕,把钱都往里面放,到了最后,簸箕都快满了。

    “胖子叔,这是我的。”二肥子领着一帮小子跑进来,手里掐着毛毛钱和钢嘣,这基本都是胖子给他们压岁钱里面没舍得花的。

    大辫子整整写了两张纸,然后开始汇总,胖子在另一边查钱,最后一对,正好是七百五十多块钱。

    胖子嘿嘿一笑:“看来我的人气指数比二柱子要高。”说完把自己的钱也取出来,一共将近一千块。

    小鸡和大鹅的欠款一共是一千零十六块多钱,现在还差将近二十块。

    “差不多了,这二十块钱,实在不行就把麝香给他点就够了。”胖子长出一口气:还行,靠山屯的父老乡亲够意思。

    “胖叔叔,缺多少,我这还有呢!”奇奇抱着个小纸盒子跑上来,呼啦往桌上一倒,全是钢嘣,她自己一数,足有一块多。

    “要是以前,我的压岁钱就——”小丫头显然也有点失望,差点说错话,幸好及时收住嘴。

    大辫子在柜里也掏出一个手绢包,里面差不多有十块钱,也交给胖子。胖子拿起笔,笑呵呵地说:“我把你们俩的钱数也都记上。”

    “还有心思开玩笑,自己家人还记啥账。”大辫子看着胖子笑呵呵的胖脸,心里纳闷:怎么就没看过黄大哥啥时候上过火呢?想着想着忽然脸上升起两朵红云:自己家人?谁跟他是一家人了,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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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不差钱

    忙活完了。已经是傍晚。胖子心情愉快。叫奇奇挨家去找人。把参加挖野菜的都请回来。说吃野菜宴就得吃。

    李队长一进门就说:“胖子你心真大啊。”

    “嘿嘿。您还不如说我没心没肺呢。”胖子正在那抄蕨菜。把干干净净的蕨菜放到滚开的锅里。抄上两三分钟。再用井拔凉的凉水一过凉。蕨菜碧绿喜人。

    一会大脚嫂也过来。把烧火的大辫子撵走。占据了灶坑的位置。大辫子则在胖子的指挥下。开始切鸡脯肉。切成细丝。也打个水抄。又开始切肉

    胖子把虾仁和榛蘑都泡好。薇菜、蕨菜、黄花菜都抄好。然后就开始动手加工:蕨菜炒肉丝。薇菜烧鸡丝。凉拌黄花菜。榛蘑炒肉片。凑成四个大菜。

    66续续人都来齐了。坐了两桌。老爷们在炕上。连二柱子都来了。胖子一看。唯独缺老革命。一问起来。大伙都说没看到影。胖子琢磨了一下。八成是上公社了。这老头脾气倔。肯定要找地方说道说道。现在也追不回来。只好暂时作罢。

    大辫子招呼妇女们做靠边站。几样大菜66续续端上来。香气扑鼻。李队长吸溜着鼻子说:“挺香。胖子。这是咱们采的野菜吗?”

    胖子给大伙满上酒:“动宝贝。”

    王三炮挑起一根蕨菜。上面一层油亮亮:“肯定能好吃。咱们以前吃的野菜太素。哪舍得放这么多油啊。”

    胖子也夹了一筷头子蕨菜。嘎吱嘎吱一嚼。蕨菜那种特异的香气十分浓厚。比在省城大饭店吃的还好。毕竟是刚采回来。原汁原味。透着新鲜劲。

    “好吃。以前怎么没吃出这个味呢。”李队长吃一口赞一口。甩开了筷头子。一盘子凉拌黄花菜几筷子就没了。

    “咱们管吃管填。”胖子一扬盘子。地下的妇女们就又给夹上来一下子。黄花菜里面有用花椒大料葱蒜炸成地五香油。再淋上点糖醋。吃着清新爽口。是下酒的好菜。

    “这牛毛广还真滑嫩。挨饿那两年。用它蒸成菜团子。吃到嘴里都拉嗓子。”大脚嫂赞了一声。

    胖子心说话:这薇菜用鸡脯肉虾仁当配菜。炒的时候又用了豆油和荤油两样。加足料。出锅的时候又用勾芡把汤包住。不好吃才怪呢。

    吃到最后。吃了个三光:盆光碗光盘子光。李队长一边剔牙。把牙缝里的菜丝挑出来。一边跟胖子说:“你不是管吃管添嘛。”

    “我那筐里还有。想吃的话拿回去叫我婶子给你做吧。”胖子往墙上一靠。妇桌子刷碗。

    “你婶子还真做不出这个味。难怪城里人都愿意吃山野菜。要顿顿这么做。我也爱吃。”李队长美美地打个饱反酸水来着?”车老板子开始揭老底。

    “队长。明天就号召大伙上山采野菜吧。主要就是蕨菜和薇菜两种。尽量要晒成干。轻便干净。便于运输。”胖子把话题扯到正事

    “谁收?要是全村家家户户都去采。那可能弄老鼻子

    胖子挠挠脑袋。终于下狠心说:“如果没人要。就算我收;如果有人来收。就自个卖自个的。”

    说实话。胖子心里也没底。那个樱田雅静要是不来。他可没法去日本找人家。不过为了给大伙吃定心丸。胖子就得硬扛着。

    “胖子。蕨菜干和薇菜干份量轻。十斤水菜也出不了一斤菜干。不知道能卖啥价?”大脚嫂对胖子绝对有信心。都已经开始关注价钱了。

    “这个我也不好确定。不过三五块钱一斤是没问题。”胖子在城里问过。干野菜都论两卖。一两好几毛钱呢。如果要出口。价钱肯定比这个还要高。

    “这么值钱!”屋里的人纷纷惊呼。采集山野菜一点成本都没有。只要付出劳动就缺地就是力气。一个人每天采上一二百斤都有可能。那要是晒干之后。就是好几十块钱敢想像。反正靠山屯没有人敢这么想过。

    “胖子。真的假的。你不是忽悠我们吧?”就连李队长都有点信不实。万一这要是没影的事。他也得叫大伙的吐沫星子淹死。

    事到如今。胖子就是酸熬土豆——硬挺。他使劲点点头。用自己的人格做保证:“我啥时候忽悠过人!”

    王三炮在旁边嘿嘿两声:“那也不能这么说。动物园的几位同志来的时候。你可没少忽悠人家。”

    胖子也摸着后脑勺嘿嘿直乐:“那得分对谁不是。”

    李队长心里盘算半天。终于一拍桌子:“一会我就去广播。号召壮劳力上山采野菜。胖子啊。这个事一定要整准成。不然可就对不住大伙呢。”胖子咬咬牙。实在不行。就把干菜放进盒子。过几年再卖。价格越来越高。就当囤积物资了。

    说话间李队长就下了炕。胖子也穿上鞋跟着去。怕他一个人说不明白。

    不大一会。喇叭声就响起。先是李队长的声音:“乡亲们注意啦。有个大好事开始倾听:

    “胖子给咱们村找了一条家致富的道道。那就是采集山野菜。主要是牛毛广和猫爪子这两样。听说城里这玩意老贵了。大伙明天都上山采

    胖子看他几句话就要完事。连忙接着说:“那啥。还有几个事需要注意。咱们这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年年都要采。不能一下整绝根了。到底咋整。这个大伙都比我明白。我就不用多说了;还有就是都找好伴。老爷们最好远点走。上老林子。最好啊二三十人一伙。遇到野牲口也不怕。”

    李队长连连点头。在旁边插话:“胖子说得对劲。安全第一。眼光也要放长远。有啥疑问。就到胖子家问去。说完了。”

    胖子出了生产队。就叫人给堵住。七嘴八舌。问这问那。不少人都打着电棒。相当

    很晚胖子才回到家。把钱都装进一个书包。然后悄悄放进木盒里面。这样还不放心。在地上转了两圈。向大辫子说:“老站长也走了。要不我今天就在这睡吧。收上来这么多钱。挺扎眼地。”

    大辫子两个大眼睛忽闪几下。然后推着胖子宽厚地肩膀。笑模滋的:“不行。”

    奇奇也上来帮忙。使劲推胖子的大腿:们丫头片子。你忘了小玉姐姐没来地时候。我还天天晚上叫你起夜呢。”胖子心里好笑。就他那身板。大小俩闺女根本推不动。不过胖子比较自觉。假装被推得滴流转。一直转出屋子才算罢休。

    大辫子回屋把手电筒给他取来。胖子一路哼哼着小调。去了鹿场。

    第二天一大早。采野菜的大部队就6续上山。老爷们都带上干粮和水壶。准备出去一整天。水壶都是绿色的那种扁圆壶。上面带着帆布背带。据说是军用水壶。不过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个。

    胖子没跟着上山。在家等候要账鬼。将近中午。吉普车开进村。除了程磊之外。还有一个武装部的干事。两个民兵。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一下车。程磊就察觉情况和昨天不同。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不由纳闷:“难道都躲债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能连鸡场也搬走。”他并不知道。村里的娃子都上学。大人基本都上山。在家的都是老头老太太。闲人基本就胖子一个。

    长来了。还真守信。”胖子听到车声。慢慢腾腾挪过来。把程站长三个字拉得老长。

    “现在我虽然脱了军装。但永远要以军人地标准要求自。”程磊对胖子的讥讽毫不理会。话语间透出几分豪气。同行地几个人脸上都露出赞赏之色。

    胖子不由摸摸后脑勺:难怪这个时代军人受欢迎。太拽

    “黄同志。钱都准备好了?”程磊逼人的目光直视胖来:“程站长请过数。这些都是乡亲们凑的。比较零散。”

    程磊接过书包。向里面扫了一眼。只见书包里面的钱都是一捆捆的。一角、两角、一块、两块、五块……看得出。确实是凑来的。否则绝不会这么零散。

    一丝犹豫之色从程磊眼中闪过。但是很快就把书包放在地上。和同来地几个人一起数钱。足足数了半个小时。这才站起身向胖子说道:“还差十块钱。”

    胖子点点头。然后说:“实在是凑不够了。我准备了一百五十个鸡蛋。应该能顶住十块钱。”

    “钱是钱。物是物。不能混为一谈。”程磊对胖子的鸡蛋不屑一顾。

    胖子咂咂嘴:“那我这还有点麝香。就卖给收购站吧。然后从里面留取十块钱。这样总行了吧。”说完。取出一个手绢。打开里面是个火柴盒。盒底铺着一层棕黑色粉末。还有一些黑色小颗粒。

    一听说麝香。程磊等人都毕竟这是稀罕玩意。

    “谁知道你这是真是假。”程磊最后冷冷的说道。

    “亏你还是收购站地站长。啥眼神啊。”胖子也恼了。忍不住刺了对方一句。

    程磊脸上一红。他刚参加工作。没啥经验。就怕别人拿这个说事:“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就要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胖子虽然厚道。但是老实人也有脾气啊,他已经明白。这事不是差钱。是这家伙有意刁难。

    “我们不要你地命。你拖欠公款不还。我们把你抓回公社先关起来再说。”程磊一挥手。两个民兵撸胳膊挽袖子就往前凑乎。

    “你们这是跟谁学的。简直就是黄世仁啊。想在靠山屯抓人。就先把老头子我抓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中透出一股威严和悲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九十四章 老少双侠

    李五爷手里的拐棍指着程磊,花白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状极愤怒。他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受过地主老财的压迫,程磊的做法,叫他不由想起传说中的黄世仁。

    胖子还真怕把老爷子气坏,万一弄个中风不语啥的,罪过就大了:“五爷,您老消消气,这事我能处理好。”一边说,一边在老爷子的后背慢慢抚摸。

    程磊把钱都装进书包,面无表情地说道:“黄同志,我们去你家谈吧。”他也知道,一般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惹不得,否则全村人都敢跟你拼命。

    安慰李五爷几句,胖子领着四位不之客往家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看来这个程磊是不准备善罢甘休啊,这家伙得理不饶人,又不能和他硬顶,嘿嘿,昨天晚上想出的那个馊巴主意要派上用场了。

    离开了李五爷的视线,程磊立马变卦,他把钱兜子往胖子怀里一塞:“上鸡场

    胖子也不吱声,乐呵呵在前面领路,嘴里还不时吆喝几嗓子:“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呀,飞呀……”越唱嗓门越高。

    程磊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胖子:这家伙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在鹿场,二柱子今天特意没有去放牧,远远看到胖子领着一伙人来了,撒腿就往后山跑。

    “程同志。这边是鸡场,那边是鹿场。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都没放出去。”胖子好像领着他们参观一样,手里指指点点,嘴上不停给他们介绍情况。

    程磊看到眼前地景象,心中也暗暗吃惊:鸡场里一片喧闹。咯嗒嗒的声音不绝于耳,都是小母鸡下完蛋之后,在向同伴报功。

    一个个鸡窝排列整齐,里面没有空地,这个时候正是下蛋的高峰期,还有不少小母鸡在草窝下面急得一个劲溜达。实在等不及了,就飞进草窝,俩小鸡挤到一个窝里对付。

    而那边地鹿场则相对要宁静许多。梅花鹿顶着刚冒出来地鹿角。优雅地在栏子里散步。母鹿和小鹿卧在草地上晒太阳。悠闲而又温馨。

    “看不出这个胖子还真有两下子。这鸡蛋、鹿茸都是值钱玩意啊。”程磊心里也赞叹一声。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地初衷:“黄同志。你不还钱。我们就查封你地鸡场。用鸡场顶债。”

    胖子咂咂嘴。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杨白劳。这钱你要是不还。就用喜儿抵债”

    “嘿嘿。程同志。我这小鸡和买来地时候不一样。喂了一冬天。现在正是出钱地时候。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吧?”胖子不慌不忙地跟对方讲理。

    “这个我们不管。一千只小鸡。二百只大鹅。我们原数收回就成。再说我们国家好像没有政策叫个人养殖这么多禽畜。你这本身就不合乎规定。”程磊也将心一横。既然这事已经做了。就干脆做到底。一下把这个胖子打倒。叫他永世无法翻身。

    “国家是没号召开展养殖业。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要禁制。你凭啥说我这是违法?”胖子对政策掌握地高度。比他们可不是高出一截半截地。

    “要是前两年,早把你这鸡场鹿场割尾巴了。”那位武装部的同志以前没少割资本主义尾巴,所以一看这些长“尾巴”地东西,就有点手痒。

    “啥年头了,还翻这个老黄历。”胖子鄙夷地扫了那人一眼:这种人要是跟不上时代步伐,很快就会被淘汰。

    武装部的同志大怒,他们手里握着生杀大权,平时谁不恭敬三分:“黄良,今天我们就要割割你这个资本主义尾不用开挂个牌子开批斗会啥的,我去给你们喊人。”胖子一边说,一边走向鹿场旁边的小屋,满不在乎。

    “先把鸡场查封,你们带着封条呢吧。”程磊等人早有准备,糨糊封条啥的都带着,说实话,胖子能在一夜之间筹集一千块钱,也叫程磊的计划差点泡汤,幸好还差十块钱,被他抓住小辫子。

    说干就干,把大封条往地上一铺,唰唰唰就开始抹糨糊。胖子已经走到屋门口,回头瞅了一眼,嘿嘿一笑,叨咕了一句:有人要倒霉了,然后就走进屋,房门一插,躺到炕上。

    再说外面的四位革命同志,正准备大干革命地时候,就听远处传来清脆的歌声:“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飞呀飞呀……”

    听着耳熟啊,好像那个胖子刚才就这么唱的,难道最近开始流行这歌,没听过别人唱

    带着疑虑,几个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小丫头蹦蹦哒哒从山坡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束野花。

    这景象再平常不过,可是侦察兵出身地程磊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差哪呢?

    随着小女孩的走近,程磊终于明白问题地所在:在那个小丫头的头顶,盘旋着一个个黑点,还隐隐有嗡嗡嗡地声音传来。

    “蜂子!”程磊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冲上去,把那个小丫头救下来。可是一转念就反应过来,那些蜂子根本就没有攻击小女孩,难道她家是养蜜蜂地?

    正纳闷呢,就见小丫头向这边跑过来:“这不是收购站的程叔叔吗,又来了。”

    “别过来!”程磊虽然退伍,但是警惕性还在,他知道蜂群是很危险的。

    “你们是来找胖叔叔的吧,我领着你们去。他肯定在屋里睡懒觉呢。”小奇奇脸上地笑容很灿烂,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加快。

    磊大呼一声,他已经看到,那些蜂子不是普通地蜜蜂,是山里的土雷子,个头壮。毒性大,最是生猛,足以把人蜇死。

    四位革命同志直奔胖子刚才进去的那个屋子,到了门口一拽,屋门从里面插上,透过玻璃窗一看。炕上躺着一个小山般的身躯,还有阵阵呼噜声。

    敲了几下窗框,没啥反应,武装部的同志就急了,伸脚就要踹门。

    “不能踹啊,门一坏同样挡不住蜂子,回村。”程磊看到小丫头也向这边跑来。当机立断,回村避难。

    幸好那个丫头年纪小,跑不快,估计追不上他们几个。不过。四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岁地小姑娘追得噌噌跑,实在有点狼狈。

    武装部的那位同志虽然挎着枪。可是人家小姑娘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真没法下手。也不敢下手。随便伤人,估计后半辈子就得在芭篱子里吃窝窝头了。

    胖子从炕头爬起来。趴在窗台上看热闹:嘿嘿,想玩阴的,那咱们就比比。

    昨天晚上胖子真动脑筋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老半天,这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既不用和对方当面对抗,又能将他们驱逐出境。

    一大早,二柱子就把奇奇领上山,专找花朵的草甸子。奇奇转悠两圈之后,追随她的野蜂子就足有好几千。

    得到二柱子传讯之后,奇奇这才闪亮登场,立刻就把敌人吓得狼狈逃窜。

    跑进村子,一个民兵嘴里嚷嚷:“找户人家先避避风头低吼一声,直接奔向吉普车。

    另外三位同志一想也是,要是被堵到屋里,出不来跑不掉,那才丢人呢。

    程磊气呼呼地动了吉普车,卷起阵阵尘土,向村外驶去。开出几丈之后,程磊就觉车子有点跑偏,一个劲咣啷,一想就明白了:车胎被人做了手脚。

    索性也不停车,先出村再收拾吧。只见吉普车歪歪斜斜,跟喝醉酒一般,晃荡出靠山屯。

    李五爷背着手从院子里溜达出来:“小兔崽子,跑这来耍横,下回看你们还敢来不!”说完又转身回屋,在他老人家地手里,攥着一个黄铜柄的大锥子,专门用来纳鞋底的,前面是两寸长的大马蹄针,锋利无比。

    胖子也已经溜达回村,一看吉普车奔跑的姿势不怎么正确,再一看李五爷手里的钢针直闪光,心中大乐:“姜还是老的辣啊。”

    “报告胖叔叔,奇奇顺利完成任务。”远远传来奇奇清脆地声音,小丫头抿着嘴,心里甭提多高兴。

    地解散—了村子再解散。”胖子看到奇奇身边的土雷子也眼晕上,点着一根大前门,开始琢磨这事。虽然刚才挺痛快,不过也彻底把对方惹翻了,接下来必将要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

    尤其是鸡场和鹿场,实在太过扎眼,在这个还残留着文革余毒的地方,很容易就成为把柄,真要是被割了,自己地心血岂不是白费。

    思来想去,胖子忽然一拍大腿,从炕沿上蹦下来:“就这么办了,既然要搞大联合,索性就把鸡场和鹿场一起献出去。

    到了晚半晌,采集山野菜的大军66续续都结伴而归,收获自然不用说,大青山别地没有,野菜有都是。

    挎筐的,扛大麻袋地,有说有笑溜达回村,然后准备加工。薇菜和蕨菜都是蕨类,极易老化,过宿就老,跟柴火瓤子似的,没法吃。

    蕨菜加工采用地是土法,也是老法,先把蕨菜用草木灰水浸泡几个小时,然后放到锅里,旺火烧开,冒泡之后再烧两三分钟就可以。

    接着再用清水洗净,把水沥干,第二天晾出去晒干就可以。

    薇菜的加工大致也类似,不过一般要揉搓成丝,俗称薇菜干,晾干之后紫巍巍的,非常漂亮。

    各家各户刚把蕨菜泡上,就听大喇叭声响起:“都注意啦,各家掌柜的都去生产队场院开会,有一个大事要商量。”

    大伙一愣,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向生产队赶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九十五章 生产队里开大会

    李队长站在场院中间,脚下踩着一个四条腿的板凳,四周聚集了一百多人,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胖子就站在他的身边,因为目标大,所以也特别显眼。周围多是老爷们,在那个时代,一般家里掌柜的都是男的。

    不过也有少数妇女,扎成一小堆,唧唧喳喳地谈论,其中有大脚嫂,也有二柱子媳妇。自从二柱子被抓了赌窝犯之后,在家里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在和鼻涕娃争夺家里的二把手呢。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李队长把胳膊挥舞几下:“都别吵吵了,下边咱们开会了。今天咱们主要是研究一下成立——胖子,你说的叫啥股啦?。”

    “股份制——”胖子出言提醒。

    是股份制,大伙把钱都集中到一块,然后再分钱。胖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胖子这气啊,刚要解释,下面就乱成一锅粥,土地分到各家各户还不到两年,刚刚尝到点甜头,这咋又要搞合作社咋的?

    “队长,我们不同意,大伙都要单干,谁也不想再吃大锅饭!”

    “是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刚搭头,我们刚干出点劲头,咋就黄了呢,坚决不吃大锅饭!”

    初我就说不保准,政策说变就变啊。”我也说不明白。叫胖子跟大家说。胖子,这凳子倒给你。”

    大伙一听,立刻安静下来。胖子站上板凳,先不说股份制地事,清清嗓子道:“我准备把鸡场和鹿场都拿出来。归到队里,以后的收益,大伙都能沾巴点。”

    哄——下面立刻又沸腾起来。鸡场和鹿场那是眼看着赚钱地买卖。这些日子大伙都羡慕坏了。可是做梦也想不到。胖子竟然要交公。

    “胖子。你这心思我们大伙领了。不过不能这么办事。虽说你才来不到一年。但是靠山屯谁也没拿你当外人。这些都是你自己凭本事弄来地。我们不能要。”

    王三炮第一个开炮。立刻就有不少人同意。大伙虽然羡慕胖子。但是并不嫉妒。

    “都听我说啊——”胖子拼命挥舞胳膊。却还是压不住下面地喔喔声。记得他使劲一跺脚。哗啦一声。脚下地板凳散架。

    胖子一个趔趄栽下来。多亏身体灵活反应迅。这才没爬地下。人群立刻鸦雀无声。随后爆出一阵大笑。

    重新把身体挺直。胖子看到下边安静了。这才继续说:“不仅仅是我。咱们每家每户都要筹集资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按资分股。按股分红……”

    又说不下去了,人群再次议论起来,老半天才消停,车老板子代表大伙言:“胖子,弄钱干啥啊?”

    “承包大青山,我们这个就叫大青山股份有限公司,不是吃大锅饭。”胖子终于说出自己的主张,本来他还想等卖完野菜再说这事,不过被程磊一逼,只能把计划提前,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包土地能种,大青山包它干啥?现在不是跟自己家里地一样吗,采野菜、弄烧柴、打牲口,根本没人管。”车老板子干脆就替大伙问话。

    “我先说说大青山的好处,它就是一个聚宝盆,年年可以采山货,咱们可以继续展养殖业,养梅花鹿,养狐狸,养紫貂,养鱼,在山上栽果树、人工培植木耳等等,都是家致富的道道。将来社会展,还可以大力开展旅游业,建立农家乐山庄式旅游景点,好处说也说不完。”

    胖子畅想美好未来,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神往之色。周围的老乡更是听傻了,胖子说的这些事,很多都是他们连想都没想过,也不敢想的。

    “还是不明白,就算这些都可以有,那也不用包山头吧,现在不是照样可以这么干吗?”还是车老板子比较有经济脑瓜,一下子就说到点儿气:“现在还没啥,如果我们不把大青山包下来,用不上几年,它就会变成一座荒山,由聚宝盆变成破饭碗。”

    “大家想一想,如果山野菜可以卖钱,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涌进大青山;国家搞建设,很快就要大规模砍伐森林,如果老林子没了,山上地野牲口还哪有藏身之地,整个生态平衡一破坏,大青山就会变成大荒山。”

    下面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会吧?

    “胖子,啥是生态平衡?”车老板子满脸疑惑地问。

    “这个呀,我打个简单的比方,有的牲口吃草,有的牲口吃肉,如果吃草地牲口都被打没了,吃肉的牲口也就活不了。所以无论是草、还是食草的牲口、还是吃肉的牲口,每一样都不能缺少。”

    胖子总算是把生态平衡最朴素地思想,用大伙能明白的语言讲出来,真不容易啊。

    “胖子说得对。”王三炮大喊一声:“原来山上地野牲口比现在多,香獐子、紫貂啥的都不是稀罕玩意,这些年越打越少,过两年真有可能绝种。”

    大伙也都开始琢磨起来,一个个叼起小烟袋,渐渐已经是眼擦黑,场院上有几十个红色地光点忽明忽暗,整个会场,寂静无声。

    “这事上面还没有政策,所以我们还不能大张旗鼓,不过大家想想。过上二三十年,山上没树。河里没鱼,那又是啥日子?到时候我们地儿子孙子大概就要戳脊梁骨骂我们!”

    胖子看到大伙不吱声,心里也急了:“即使咱们活不到那时候,可是躺在棺材里恐怕也闭不上眼。这事是关系到子孙后代地大事,大伙好好掂量掂量吧。”

    “我同意胖子地主意。”李队长神色郑重。率先站起来支持胖子:“不能叫大青山在咱们的手里毁掉。”

    “同意。”王三炮也大声吆喝,他对大青山的变化最有感触,知道胖子说的在理。

    “同意,同意。”大伙也纷纷表态,喊声四起,听得胖子有点心潮澎湃。

    “那啥——我肯定是同意这事。不过我先问问,咱们承包大青山,得多少钱啊?”车老板子向胖子问道。

    胖子晃晃脑袋:“现在我也说不好,这事大伙心里有数就成,先别嚷嚷。先和公社商量,不行就和县里商量。”

    说完,瞟了大辫子一眼:她老爹那一关太重要了。

    大辫子向胖子微微点头。目光中满含鼓励。她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胖胖的家伙,鸡场、鹿场竟然舍得撒手,还要承包方圆几百里地大青山,他的心里。到底容纳着什么

    看到天黑了,事情也基本定准。李队长就要宣布散会。胖子连忙由嚷嚷一句:“都派个代表到我家按手印,今天就把鸡场和鹿场移交出去。这事咱们自己能做主。先办了再说。”

    人群呼呼啦啦直奔胖子家,屋子太小。大伙就轮流进去。胖子和李队长并排坐在桌子前面,桌上铺着一大张牛皮纸,上面是胖子已经定好的条款。

    “你小子是早就准备好了,胖子,你可想好喽,真要是按上手印,就不能再反悔。”李队长给胖子下了最后通牒。

    “嘿嘿,咱们就开始吧,鸡场鹿场的原始资本是我的,所以我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两成地收益还归我,剩下的算作大青山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我一点没亏。下面我把条款都念一念,大伙认真听,有啥不同意的都提出来。”

    胖子拿着牛皮纸到了当院,旁边二柱子给他打手电筒,胖子就大声念起来:“本人黄良,靠山屯农民,自愿把养鸡场(现有小鸡大鹅以及鹿场(梅花鹿1獐子入靠山屯大队所有,本人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其余的归大队支配。具体约定如下……”

    合约归纳的很细致,胖子念完最后的时间月1后,并没有听到有反对地声音。

    “大伙要是全同意,咱们就进屋按手印。”李队长招呼一声,率先进屋。

    桌上摆得是生产队的一盒老印泥,因为长时间没用,里面已经干巴。大辫子往里倒了点水,搅和匀了,也能对付着使。

    胖子执笔,写上一个人名,然后按一个手印,一百多户人家,十几分钟就完事,牛皮纸上,留下一个个殷红的指印,就像一个个初生的小太阳,代表着每一家地希望。

    车老板子往手指上吐了点吐沫,把上面的印泥擦掉:“以前按手印,没啥好事,一按手印就想起杨白劳,今个这个手印按得最踏实,最痛快。”

    “那敢情,平白无故从天上掉馅饼,不高兴才怪。”大脚嫂跟他开起玩笑。

    “你也甭说我,先把鼻涕擦擦吧,都美出鼻涕泡了。”车老板子走南闯北,全靠一张嘴,立刻反唇相讥。

    李队长一看都开始扯蛋,于是把手一挥:“都散了吧,回家还得干活,明天继续上山。”

    人们都说说笑笑,三三两两离开胖子家,大伙都觉得浑身好像有使不完地劲头,对将来的好日子充满信心。

    胖子把牛皮纸卷成一个纸筒,然后用线绳系好,交给李队长:“这个得您放到队里保存。”

    队长当然知道这个合同意义重大,接过来对胖子说:“胖子,我今个再说一遍,要不这个队长你来干吧,我琢磨着你小子肯定能把大伙往好道上领。”

    还不知道我嘛,要多懒有多懒,不是当官地料。”胖子连连摆手,生怕套上小夹板。

    “我看不错,多跑跑腿,多操点心,没准你还能减肥。”李队长哈哈两声,然后也迈步出门。

    胖子往自己身上瞧了瞧:“没见识,减啥肥,我这是肥而不腻。”

    奇奇正在炕上和毛毛翻跟头玩,听到这话一下子蹦起来:“肥而不腻,胖叔叔要做红烧肉啊,快点去,奇奇早都饿了!”

    噗嗤——大辫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胖子恶毒地瞪了奇奇一眼:“晚上吃猴脑,先把毛毛的脑壳敲下来!”

    (三章一万字,胖子勉强还算厚道,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九十六章 老将出马

    早晨,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光芒洒满靠山屯,家家户户都忙活起来。老老小小齐上阵,小娃子挑选野菜,长短差不多的放在一起,妇女们忙着晾菜。

    家家户户的当院都扯上一道道绳子,蕨菜挂在上面,跟挂满小旗似的;大大小小的盖帘都摆在仓房顶上,上面撒着薇菜。

    多亏家家都有高粱秆扎成的大长帘子,不然还真没地方晒。也有的老头老太太临阵磨枪,用高粱秆穿帘子,都忙活得热火朝天。

    吃完早饭,采野菜大军出,今天基本都变成老爷们,家里做饭晾菜也需要一个人。胖子虽然也想上山逛逛,不过估摸着程磊肯定还要来,还是在家守株待兔。

    接近中午,一辆解放车轰隆轰隆开进靠山屯,车斗上面站着一排民兵,后面是一个个鸡笼子,看样子是要动真格的。

    程磊阴沉着脸跳下车,另一个车门走下来的是武装部长,最后又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农民般的半大老头,浑身上下透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程叔叔又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飘过来,程磊不由自主浑身一震,只见一个小丫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向这边走来,正是昨天的“蜂丫头”。

    看到奇奇身边没有那些带枪的护卫,程磊这才放心。奇奇走到他们面前,仰起小脸看了一圈。最后落到半大老头身上:“你不是要抓威威地老爷爷吗?”

    马书记哈哈笑了两声,伸出粗糙的大手。拍拍奇奇地小脑瓜:“小丫头记性真好,小老虎送给动物园了吧?”

    奇奇眨眨大眼睛:“小老虎跑回山上了,动物园的叔叔把胖叔叔养的野猪抓回去两都比较危险爷爷去你们家。”马书记拉着奇奇的小手就走。

    “马书记,鸡场那——”程磊有些性急。

    “忙啥。小鸡又跑不了。”马书记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弯腰抱起奇奇。

    走了几步。就看到李五爷背着手溜达出来。马书记把奇奇放到地下。然后上前和李五爷拉话:“老哥。身子骨还硬实啊?”

    “你是那个屯地。看着有点面熟。我这年岁一大就有点老糊涂。不认人。”李五爷乐呵呵地说。

    “我是公社地老马。咋样。大地都种上了吧。墒情好不好。”马占山书记地规矩。下乡先走访老乡。

    “还成。去年冬天雪大。开春又下了场透雨。十有又是个丰年。”李五爷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书记后面地那些人。终于认出了程磊。脸色立刻更变。使劲攥了攥手里地锥子。刚才一听到车地动静。他就抄家伙出来

    “好啊。老哥赶上了好年头。一准能再活十年八年。”

    正说着呢,李队长和胖子一起走过来,看到公社一把手竟然亲自来了,胖子心里暗自庆幸:多亏昨天下手早啊。

    李队长刚叫了一声马书记,马占山就满脸严肃,张口开始训人:“老李,你们靠山屯咋搞的,不好好种地,有人养那么多鸡鸭鹅地,你就不管!”

    看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马占山,李五爷终于想起来,这个就是公社的一把手啊。

    马占山对老农热情,对下面的小头头却无比严厉,眼珠子一瞪,真够吓人。

    训了一通之后,马占山的语气渐渐平缓下来:“老李啊,咱们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对农民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可不能起高调,尤其是你这个带头的,一定要掌好舵。”说完,在李队长肩膀上使劲拍了两下。

    一旁地胖子摸摸后脑勺,对这位马书记又有了新的认识。说实话,扭秧歌时候的第一次见面,胖子对这位马占山书记挺反感,把他归入土皇上那一类。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还不错,有着农民的朴实,就是因为知识水平和眼界地局限,看问题不够长远。也是,谁有胖子这个从三十年后来的人有眼光啊。

    这样一想,胖子地心态也就平和了,凑上去说道:“马书记您来了,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鸡场也好、鹿场也好,都是队里的公共财产,不是我个人地。”

    “队里的?这还差不多,集体地东西,大家受益,那就不算资本主义私有制。”马书记叨咕一句,然后转向程弄个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几个人一合计,这么多资本主义尾巴是大事,于是就报告给马占山。

    马占山做事雷厉风行,觉得也不能叫这种私有制的东西冒头,这才亲自来抓这件事。现在一听说鸡场啥的都是队里的,心里就犯合计。

    程磊自然不能临阵退缩:“黄同志,马书记在这,你应该知道说谎的下场。”

    半天没吭声的李队长拿出一个牛皮纸卷,和胖子一起展开,放在马占山眼前。马书记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然后转向程磊:“小程,你这是咋整的!”

    程磊一看这架势,脑门也有点冒汗,连忙凑过来观看,只见上面一个个鲜红的手印,晃得眼睛花。

    毕竟是行伍出身,他很快就稳定心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马书记,这日期还是昨天的呢,这就证明在昨天之前,鸡场和鹿场还都是黄良的私有财产。”

    “不管是啥时候的,反正现在是队里地。人家小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改正,就是好同志嘛。不能一杠子把人打死。小程啊,这件事你做地也草率,年轻人有股冲劲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过头。”马占山最看重的就是农民的利益,所以也就既往不咎。反倒当众教育起程磊来。

    程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这个后悔啊:“我这真是妄作小人啊,非要替排长出口恶气,结果惹一身骚。估计要是叫排长知道这事,还得挨收拾……”

    胖子一看满天云彩都散了,心里比瓦蓝的天空还敞亮:“马书记。您来靠山屯一趟不容易,中午就在这吃吧,粗茶淡饭,管饱。”

    马占山哈哈大笑两声:“我是想在这吃,不过后边还那么多人呢,就怕把小黄你吃穷了,公社还得给你救济粮。”

    胖子本来想留他吃饭。好好唠唠承包大青山的事,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只好以后找机会吧。

    马占山和李队长握握手,然后又走到李五爷跟前:“老爷子。我要走了,以后啥时候上公社。到我家咱们好好拉呱拉呱。”

    李五爷笑得满脸都起褶子,伸出大拇指使劲晃:“老马书记。你是这个!”

    当啷一声,手里地大锥子落到地上。前面的大马蹄针正好扎到地里。

    “老哥还会纳鞋底啊,干点活计好啊。”马占山以为李五爷拿着锥子,以为是纳鞋底呢。

    程磊的脑海里却浮现出车里袋上的好几个小眼子,总算是找到正主了。难怪当年八路军总打胜仗,有老乡的支持就是不一样啊。

    马占山等人刚要上车,就见远处一辆自行车如飞而至,车上一个小老头,俩腿跟风车似的,就差车轱辘没飞起来。

    骑到大解放后边就过不去了,小老头跳下车,把自行车往阳沟里一扔,噔噔噔跑过来。

    胖子一看是老革命,连忙迎上去:“您老干啥去了,这两天把我惦心地。”

    老革命锐利的小眼睛一扫,就看到马占山:“老马,你也来凑热闹,胖子这钱是我答应借的,应该找我算账!”

    马占山一看他急赤白脸的样,不由哈哈两声:“老孙,你还真是属猴的,瞧把你急的,这钱化到大队,秋后一块算账。”

    老革命愣了一下,然后上来使劲在马占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这老小子!”

    然后又转向程磊:“程站长,昨天我上县里去找食品公司地张经理,把你的情况如实说了。你小子年轻气盛,业务上也缺乏锻炼,估计这次要下到基层锻炼两年。程小伙,我跟你说,你一点都不冤,记住这句话,干革命工作,别参杂私心。”

    老革命的话有点黑,但是一点也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完全是一个长辈关爱晚辈地态度。

    程磊耷拉着脑袋,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后悔不该义气用事,不过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一次地教训足够他牢记一辈

    目送着大解放缓缓离开靠山屯,胖子的心里颇多感慨,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是却叫胖子认清许多人,给他地总体感觉就是:这确实是一个纯朴的时代,许多事都可以摆到明面上,甚至包括批评和斗争。

    “胖子,跑了好几天也没吃一顿好饭,你麻溜回家给我们做饭去,不用整别地,我就想尝尝你做山野菜的手艺。”

    老革命精神抖擞,仿佛重新焕青春,扯嗓子吆喝胖子去做饭。李队长也点点头:“胖子,这顿饭你是跑不掉

    胖子嘻嘻一笑:伙都上我家,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吃穷,我这还一兜子钱呢!”说完,啪啪啪拍着腰间装钱的书包。

    “胖叔叔,那可不都是你的钱,还有我的份呢!”奇奇开始向胖子要账。

    “这钱就算是大青山股份公司的股份,估计还差得远呢。”胖子把书包牢牢夹到胳肢窝。

    奇奇转转大眼睛:“那我也算股东啦啊,嘻嘻,胖叔叔年终别忘了给我分红。”小家伙毕竟懂得挺多。

    胖子摸着她的小脑瓜,嘴里赞了一句:“小财迷。”

    到了晚上,王三炮和车老板子都来到胖子家,听说这件事圆满解决,都为胖子高兴。这一高兴就难免要整两盅,最后,除了老革命喝了二两之外,其他人都整了一斤多。

    乘着酒兴,胖子对王三炮说:“三叔,明天我也进山,把大青山彻底考察一遍。咱们要搞承包,可不能做亏本买卖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九十七章 密林枪声

    五月的大青山,大概是它最美丽的季节。各种野花漫山遍野绽放,跟赶集一样热闹。放眼望去,绿色的草甸子变得五颜六色,叫人联想到一张绣花地毯。

    蜜蜂嗡嗡闹,蝴蝶花丛绕,山鸟把窝安在草墩子里,现在正是孵化季节,一路走来,胖子就看到不少鸟窝,鸟窝都是用细草编的,光滑柔软,像一个个小饭碗。里面静静地躺着各色鸟蛋,一个个崭新的生命正在孕育。

    生机,这是大青山给胖子唯一的感受,仿佛他也是这大青山孕育出来的灵魂,在大山的怀抱中,身心无比安宁。

    “这鸟蛋的味道也不错,尤其是鹌鹑蛋,比鸡蛋还香。”车老板子一边走,一边扒拉草丛中的鸟窝,惹得山鸟扑楞楞乱飞,出一阵阵愤怒的啼鸣,估计是骂人呢。

    “还当自己是小孩呢,掏鸟窝,吃鸟蛋,那是小娃子们最愿意干的。”王三炮挎着猎枪,和车老板子逗趣。

    这三人帮一大早就上山,一个个都挽着裤脚,大腿和脚上的鞋子早就被露水打透。

    胖子咂咂嘴:“老板叔,你一说我还真馋了。不过这鸟蛋不能吃,以后咱们还指望着它们捉虫呢。”

    “咱们能吃多少,就是尝个鲜?”车老板儿乐呵呵地说:“胖子,你这一说承包大青山,感觉还真不一样,就觉得这山里地东西都像自个家里一样。舍不得祸祸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感觉心神完全融入到大青山之中。忽然。胖子停住脚步:“哈哈,运气不错,又遇到棒槌啦!”

    车老板子瞪圆眼睛:“棒槌,在哪呢?”

    胖子走到一个松树趟子旁边,扒开草丛。露出一株翠绿的植物。

    那两个人从枝叶上就能断定。眼前地确是是一棵老山参。车老板子一边看一边摇头:“胖子。我算服了你。你咋就知道这有棒槌呢?”

    “这就叫瞎猫专门碰死耗子。”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兴奋。容易暴露自己特殊能力。

    “胖子。我跟你算是借光了。年年都能过过采参地瘾头子。可惜。这个棒槌年头短点。”车老板子猫下腰。准备挖棒槌。

    己家地东西。忙啥动手。放到地里再长几年。”胖子忽然拦住车老板。

    “叫别人采去咋办?”车老板子不放心。见到人参。哪有不采地道理。

    “是啊。除了咱们屯子。也经常有外人在大青山转悠。打猎地。采山货地都有。”王三炮也很赞同车老板地主张。

    胖子也有点犯难:按理说,就算在大青山上。棒槌也是稀罕玩意,挖一棵少一棵的枪声忽然从林子里响起,随后是野猪的一声长嚎。

    “有人打猎,妈了个巴子,这月份正是野牲口的繁殖季节,按照山里的规矩,是要挂枪地!”王三炮把猎枪抄起来,嗖嗖嗖钻进林子里。

    看到车老板子也没影,胖子还是取出一把铁锹,在人参周围挖了一圈,然后把带着土墩子的人参收进木盒。

    激烈的争吵声从林子里面传出,想到双方手里都有枪,胖子也连忙顺着声音赶过去。不过他特意兜了半个圈子,绕到后面。

    眼前是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拿着猎枪,不远处躺着一只大野猪,还在那蹬腿,显然枪法不咋地,没有击中要害。

    “你们几个臭小子是哪个屯子的,跑这来打猎,一点规矩都不懂,连揣崽子的母猪也打!”王三炮晃着猎枪,大声嚷嚷。胖子躲在一棵大松树的后面,正好可以看到王三炮愤怒的表情。

    三个小青年显然不认识跟他们说话地是何许人也,所以也都挺冲:“你是哪蹦出来的,管得着嘛。”

    “还腆脸说我们,你不也拿着枪吗!”一个留着长头的小青年一甩头,嚣张地指着王三炮。

    第三个小青年手里还掐根烟,说话比较客气:“这林子是你们家咋的?跑这装大瓣蒜,你算哪根葱。”

    王三炮也不答话,两眼喷火,一步步向三个小青年逼近,叫胖子再次联想到愤怒地雄狮。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拿枪的小青年有点慌神,虚张声势地举起枪,枪口对准王三炮。

    嘴角挂着轻蔑地笑意,王三炮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小子,敢对人开枪,你手爪子长齐没有!”

    砰——枪声响起,山林地寂静再次被打破。

    啪嗒,小青年手里的猎枪掉在地上,在他脚前不到一寸地地方,被轰出一个小坑,那是王三炮刚才开枪留下的。

    另外两个小青年浑身一震,然后撒丫子就跑,拿枪的那个也醒过神,掉头追上去,连吓掉的猎枪也顾不得拣。

    “一群熊包。”王三炮呸了一口,在他这个老山神面前,那三个小青年连娃娃都不如。不过也只能吓吓他们,不能伤人。

    长头跑在最前面,躲过一棵棵大树,专门往密林子里钻,毕竟对方手里有枪啊。

    前面的松树后面忽然伸出一根长管,距离地面一尺多高,刚刚和草丛平齐,如果不细看,还真难现。

    长头没留神,一下就绊上了,扑通摔个嘴啃泥——那啥,叫嘴啃草可能更恰当。

    胖子拎着红缨枪从树后转出来,虽然他一向比较厚道,但有时候也会偶尔使绊子:“别跑。再跑都把你们腿打折喽!”

    这一嗓子颇有威慑力,后面那两个小青年立刻站在那不敢动。想不到对方还有伏兵,厉害啦。

    一愣神之后,才觉不对劲:对面那个胖子手里拿着地是红缨枪,射程有限,于是继续撒丫子。被胖子绊倒的长头也爬起来。一瘸一拐,跟头把式地跑没影。

    胖子索性也不追,追上又能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吓唬一下。

    仨人凑在一起,王三炮忽然盯着胖子看了半天:“你说包山头地事啥时候去办,咱们得抓点紧啊。山外边的人不懂规矩。这样下去,大青山恐怕早晚要毁在他们手里。”

    车老板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还是胖子想得长远,就算是头拱地也要把这事办成。”

    胖子嘿嘿两声:“咱们还是瞧瞧那只野猪吧,它好像还没死。”

    那只野猪后上血乎连拉,正往起拱呢,叫人不得不佩服野牲口的强悍。

    王三炮凑到跟前看了一眼:“不行了,十天半月动弹不了。擎等叫野狼老虎当干粮。你也别零遭罪,我给你个痛快吧。”说完,拔出腿插子就要往野猪脖子上捅。

    “三叔等等,我这有云南白药。你们去弄点水,我给它洗洗伤口。”胖子连忙把王三炮拦住。这野猪或许还有救,关键是人家肚子里还有一窝小宝宝呢。

    “估计不管用。”王三炮叨咕一声。不过还是和车老板子钻出林子,不知咋回事。胖子的话在靠山屯人的心里越来越有份量。

    胖子凑到野猪跟前,那家伙地两只小眼睛立刻凶光毕露,嘴里出哼哼的威胁声,愤怒而又有些无奈。

    取出一瓶云南白药,全撒到野猪的后上,不过药面很快就被血冲走。一连扬了三瓶,这才渐渐把血头止住。

    “能不能活就靠你自己了。”胖子把手放在野猪蹄子上,随后,野猪就消失不见。

    看着躺在水塘边草地上的野猪,胖子又弄些果子放到它的身前。忙活完了,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也回来,俩人的水壶都灌得满满。

    “野猪呢?”俩人一看草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都十分纳闷。

    胖子接过来水壶,美美地喝了一口清凉地山泉:“那家伙伤不重,自己钻林子了——三叔,这水哪来的,还真有点甜。”

    他知道王三炮不好糊弄,赶紧打岔。王三炮绕着野猪刚才躺过的地方转一圈,一脸沉思。

    “都快晌午了,咱们先垫垫肚皮,就上刚才取水的地方吧,三叔,走啦。”胖子赶紧张罗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王三炮的眼光,估计已经现破绽。

    一道弯弯曲曲的山溪从林间穿过,溪流很窄,一大步就可以横跨,不过却挺深,里面溪水清澈,水底的树根,以及摆着小尾巴穿梭地小鱼,都直视无碍。

    “刚才喝得就是这个水啊?”胖子挠挠脑袋:不会把小鱼儿都喝到肚子里吧。

    “哈哈,老林子里面有不少这样的水沟,我们从来进山都喝这个。胖子你看,这水是流动的,喝进肚就没事,要是死水,喝完就闹肚子。”王三炮伸出两手,弯腰捧起溪水,然后喝了一口,胡茬子上沾满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胖子也有样学样,跟着捧水喝。双手伸进溪流,立刻就感到清凉,捧在手上,如若无物,喝上一口,就觉得清凉地感觉顺着食道往下流,说不出的畅快。

    使劲咂咂嘴,胖子脸上露出一副回味之色,这水绵软甘甜,咽到肚子里之后,嘴里竟然还有余味。

    “比我以前喝过地纯净水、矿泉水都强啊。”胖子心里感慨一句,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连忙向王三炮问道:“三叔,这水是哪淌来的?”

    “那可远了,一直往山上走,快到山顶地地方有几个大池子,离这少说也有七八十里。”

    “啥样的大池子?”胖子专爱刨根问底。

    “听老辈人讲,原来那地方从地下喷过火山,我也就去过一回,还是小时候俺爹领着去地呢。”王三炮脸上悠然神往,显然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别听他瞎掰,胖子,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原汁原味的鲜鱼汤。”车老板子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小木板,两端是锯锯齿,上面帮着一根根丝线和鱼钩。

    “钓鱼啊!”胖子一看也来劲了,车老板子弄鱼的手艺,叫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山泉水熬鱼汤,还真叫人期待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九十八章 别样垂钓

    车老板子弄了一根丈八长的树枝子,把鱼线分别系到上面,一尺多远一个,前段的树杈上也都系上,总共下了十多个钩,鱼钩都很小,俗称红毛钩的那种,钩柄出有一撮红色的小毛。

    王三炮则去林子里弄柴火,看来以前俩人经常合作,和车老板子很有默契。

    最悠闲的就是胖子,跟着车老板子忙活,结果人家却不叫他伸手,只能在一边观摩,不过胖子也乐得清闲,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鞋放到草地上晾着,两脚伸到溪水里面,轻轻晃荡,凉凉的,很舒服。

    “老板叔,用啥当鱼食儿?”

    “你去找个蚂蚁窝,抓点大蚂蚁,最好是要红色的。”车老板扔给胖子一个小玻璃瓶,就是装青霉素的小瓶子,一寸多高,上面还有个胶皮盖。

    “用蚂蚁当鱼饵,头一回听说。”胖子听着新鲜,忽然就觉得脚趾头痒痒的,低头一看,不知道啥时候,三五条小鱼游过来,都有两寸多长,正用小嘴吮吸胖子的脚趾头钓。”胖子两个大拇脚趾头一夹,想夹一条上来,不过小鱼的动作很快,身子又滑,胖子的阴谋没有得逞。

    “这些是船丁子和白漂子,用手就能抓,不过滋味要差很多。”车老板子慢慢把手放到水里,手指头轻轻弯曲。很快就有两条身子狭长地白漂子游过来。车老板子猛地一抓,一条三四寸的白漂子就被抓在手中。

    棒打狍子瓢舀鱼。现在胖子是真正相信这句话了。看到车老板又贴着水皮把手里地鱼扔回去,胖子也不禁手痒,把手伸进水里要抓鱼。

    “先抓蚂蚁去,好钓小鲇

    胖子只好悻悻地上岸,连鞋也不穿。光着脚丫子走向身后的林子。

    话说山林子蚂蚁还真不少,而且都是各霸一方,领地划分的十分清楚,一般都是把窝建在大树根附近。

    胖子以前看过地蚂蚁窝都比较小。而且是在地下开掘地蚂蚁洞。但是山林子里地蚂蚁可不一样。蚁巢修建地十分壮观。都是用树枝草梗建构。形状像个大柱子。小地半尺高。大地蚂蚁窝有一二尺。

    很快就有一个大蚂蚁窝出现在胖子前面。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红色大蚂蚁。长度足有一厘米。出出进进。忙忙活活。看得胖子头皮有点麻。

    胖子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靠近。把瓶盖拔下来。专挑跑单地大蚂蚁抓。这些蚂蚁很是生猛。在瓶子里还张牙舞爪。就像一个个小斗士。

    “哎呦——”胖子忽然觉得脚面子上传来针扎一般地疼痛。低头一看。一只大蚂蚁正在那玩命咬呢。而且。跟前地蚂蚁越聚越多。大有围攻之势。

    胖子使劲跺了两下脚。赶紧突围。他以前看电视地时候。见识过蚂蚁咬死过大蛇。蚁多啃死象啊。

    回到溪边。车老板子地鱼竿已经架好。用两个丫地树杈打斜倒插在两岸。然后把布满鱼钩地树杈子架在上面。一条条鱼线垂到水底。

    王三炮也弄回不少干树枝子,用石头垒成大半圈,上面放着个小耳朵锅。看来这俩家伙也是有备而来,临上山的时候,胖子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估计要转悠十天八天地。

    把小瓶递给车老板子,只见他倒出一只红蚂蚁,在蚂蚁**那用手指甲轻轻一揪,揪下点东西放到嘴里,然后使劲吧嗒几下。

    “吃啥呢?”胖子瞧着有点眼晕,他还是头一回看到生吃蚂蚁的。

    “酸溜溜的,挺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而且常吃这玩意,不得风湿病,早些年跑林子的人都得吃这个。”车老板子把蚂蚁穿到鱼钩上,蚂蚁在钩上还一个劲挣扎。

    “估计吃地是蚁酸,对呀,蚂蚁也是宝啊,蚂蚁粉、蚂蚁大力丸啥的都老贵了。”胖子忽然觉得,这大青山真是遍地都是宝,就连小小地蚂蚁,都孕育着无限商机。

    十几个鱼钩都下上食,车老板子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岸边,两眼盯着水底。猛然间,车老板子出手如电,提起一根鱼线。

    只见一根黑乎乎的小鱼被他拎出水面,身子使劲扭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

    “嘿嘿,上钩就别想跑,谁叫你贪吃。”车老板子把鱼甩到岸边草地上,胖子连忙上去摘钩。

    钓上来地是一种大嘴鲇鱼,半尺多长,身上没有鳞,但是却有一层黏液,滑不留

    把鱼钩摘下来,胖子这才注意到,这种鲇鱼后背漆黑,只有肚皮是灰白色,如果停在水底,和石头一色,还真不容易现,难怪刚才只看到那些船丁子和白漂子。

    正琢磨着呢,车老板子两手一扬,又一条鲇鱼钓上来,在草地上啪啪直蹦。

    过瘾啊,胖子索性叫王三炮摘鱼,自己则去跟车老板子钓鱼。不用鱼竿,不用鱼漂,这种钓鱼的方式,胖子还真是头一回。

    胖子低头注视水底地鱼钩,溪水清澈,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底。很快,胖子就看到几条黑鱼在水底缓缓游动,确实非常隐蔽。

    “来了。”胖子吆喝一声,抓起一根鱼线猛提,也从水里拎出一条欢蹦乱跳的家伙。

    “三叔,赶紧摘钩!”胖子神气活现地指挥岸上的王三炮,然后又向车老板子说:“老板叔,这个挺容易啊,水这么清亮,咬钩都看得真真的——不会吧!”

    胖子终于从侧面看到车老板子地脸。只见他闭着眼睛,两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搭在鱼线上,就像要弹琴一样。

    “这练得是啥功夫?”胖子彻底迷糊了。

    说话间,只见车老板子左手一抖,一根黑鱼就这样被他从水里拎出来。

    简直是神乎其技,胖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全凭鱼线上细微的感觉,就能洞察鱼儿是否咬钩,没几年功夫估计练不来。

    “这家伙最愿意玩漂,你还没见过他地飞天神叉呢,更神。”王三炮一边给鱼开膛,一边搭话道。

    “真的啊。哪天一定要开开眼。”胖子心里又多了点期待。用鱼叉捕鱼,基本已经属于失传的手艺,难得一见。

    车老板子睁开眼:“现在大鱼也少了,我这手艺估计也要失传——那啥,胖子,承包荒山是不是也包括南洼子?”

    胖子知道他说得南洼子就是年前捕鱼的那个地方,于是点点头:“要包就都包。有山有水才养人。”

    “先别说那些不着边的事,能不能包下来还两说着,赶紧过来一个干活,帮我把这鱼冲冲。”王三炮自己有点忙活不过来了。

    胖子一想。还是自己上去吧,车老板这个老渔翁还是钓鱼比较合适。于是拿着水壶灌满水。把小鲇鱼冲洗干净。

    锅里地水已经要开了,王三炮把鱼放进去。然后洒了点盐面进去,就盖上锅盖。小火慢慢熬。

    胖子坐在那往锅底添柴火,这时候车老板子也转悠过来,扒拉出一堆烧过的灰炭,然后从兜子里取出一粒粒鹌鹑蛋,上面布满了褐色斑点,小巧玲珑。

    “老板叔,别吃出来小鹌鹑。”胖子以前也吃过鹌鹑蛋,觉得味道也一般般,所以兴趣并不是很大。

    “没这个眼神还敢在山里混,我敢保证,这些基本上都是没过三天。”车老板子手里拿个马蹄针,用针鼻那头在鹌鹑蛋壳比较大的那一边捅上两个窟窿,然后立着把鹌鹑蛋放到灰堆上。

    “这又是干啥?”胖子又不懂了。

    “里面一热就该成炸蛋了,所以要有个跑气的地方。”车老板子把鹌鹑蛋都码放好,然后上面又盖上一层灰炭。

    胖子**一下鼻子,锅里已经散出阵阵鱼香,丝毫没有腥气,是最原始的清香,能激起人最原始的食欲。

    “我也得弄点啥啊。”胖子吸溜着鼻子,然后奔向自己地大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大卷干豆腐,还有小葱,大酱,甚至连香菜都有。

    “正好把香菜给我点,给鱼汤再提提鲜。”王三炮接过一小把香菜,用手撕巴两下,然后扔到锅里。

    车老板子用两个长棍子挑着小锅的俩耳朵,把它从火上撤下来。胖子凑上前一看,只见乳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菜叶,极富食欲。

    “原来鱼汤还能和牛奶差不多,还真没喝过。”胖子感叹一句,他那个时代,吃的鱼都是塘里人工喂养的,不论是啥名贵品种,总是难以摆脱土腥味。

    车老板子拿出三个大勺子,仨人就守着锅边喝汤。胖子嘴急,先舀起一勺奶白色的鱼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

    一股香气立刻钻进鼻子,喝了几小口,只觉得香味醇正淡雅,但是却又余味无穷。

    鲜就是一个字,用鸡精味素人工调制出来地汤和这个一比,黯然失色。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子,和一个经过美容院加工的女子相比一样。

    胖子有个好习惯,好吃就不撒口,一勺接一勺,要不是锅里的鱼汤太热,估计就端锅灌了。

    王三炮和车老板相视而笑:“胖子,先别光顾喝汤,是不是也得喝点酒啊。”

    “你们自己没带吗?”胖子现在很忙,喝上鱼汤之后,叫他有点不想喝酒。

    王三炮站起身,直奔胖子地大背包,很快就一手拎着一瓶老白干回来:“哪次上山都是你带酒,我们还带啥。”

    说完咬开一瓶,也不用杯,就对着瓶口吹,跟喝啤酒似的。喝完之后,咬了一口卷好地干豆腐:“要说在老林子里生活也不错。”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哪一次上山,确实都是一次美好的回忆,当然,前提是要有王三炮或者车老板这样地人跟着,否则就只能是遭罪。

    “尝尝我这鹌鹑蛋。”车老板的鹌鹑蛋也新鲜出炉,拿在手上热乎乎,掂量几下之后,连皮也不扒,直接扔到嘴里。

    “我也来一个。”胖子也捡了一个,还想把上面地皮扒掉,却现已经和里面粘在一起,只好连皮咬了一口。

    嗯,不错,外皮酥脆,里面的蛋清柔软而有弹性,蛋黄还十分完整,颜色黄的十分艳胖子心里赞了一句,以前吃过的鹌鹑蛋绝对没有这个味。

    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前面是潺潺山溪,后面是苍翠的密林,抬头蓝天幽幽,低头碧草萋萋,不用喝酒,心里就先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九十九章 癞蛤蟆上脚面

    胖子躺在柔柔的草地上,眼睛望着蓝天上雪白的云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似乎心儿也随着白云自由飘荡。

    王三炮和车老板子凑在一起抽着小烟袋,吃饱喝足之后,三个人在溪边小憩片刻,然后在赶路。

    胖子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上传来一种凉哇哇的感觉,于是身子不动,只抬起脑袋瞥了一眼。

    这一下可吃惊不小,只见一个四条腿的蛤蟆正大大方方地蹲在脚面子上,足有奇奇的拳头大小,脖子一鼓一鼓,大有施展沙哑派歌喉的意思。

    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胖子心里多少有点添堵,刚才的悠闲完全被这个不之客破坏。

    猛地一晃脚,那只蛤蟆就被他甩到草地上,肚皮朝天,不过很快就翻过身,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死死盯住胖子,好像跟他运气。

    就在蛤蟆翻身的一瞬间,胖子看到它的肚皮颜色黄,上密布着鲜红的斑点,连成一片,仿佛肚皮也是红的一般。

    红肚囊的蛤蟆,好像不是癞蛤蟆?胖子隐隐想起什么,可是又不能确定。

    “三叔,这个蛤蟆是啥品种?”胖子向王三炮请教。

    “你连哈什蟆子都不认识,亏你还是靠山屯的人。”王三炮走过来,突然出手,一下把那只蛤蟆扣住。然后捏着它两只肉鼓鼓地后腿,倒立在半空。

    “哈什蟆。是不是也叫林蛙?”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凑到前面,仔细观察这个哈什蟆,后背是深褐色,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看起来像个“人字”。

    “这个又叫黄蛤蟆。母地肚皮上有红点。公地是白肚皮。肉也好吃。比鸡肉还香。所以也有人叫它们田鸡。你说叫林蛙。也有点道理。黄蛤蟆冬天跑到深水冬眠。其它三季都生活在林子里。”车老板子又给胖子上了一动物科普课。

    胖子忽然一拍大腿:“妙啊。原来大青山上还有这个宝

    “不就是黄蛤蟆吗。算啥宝贝。顶多就是吃起来比较香。”车老板子一看胖子高兴成那熊样。有点好笑。

    王三炮把手里地哈什蟆扔到溪水里。出“不懂”一声之后。那家伙就伸腿拉胯。飞游进水底。

    “我听老人讲过。这哈什蟆子也有名。在明朝清朝那时候。哈什蟆是专门给皇宫进贡地贡品。就吃里面地蛤蟆油。听说是大补。据说慈禧太后除了吃人乳之外。就喜欢这个蛤蟆油。而且专门要咱们这个地方进贡地蛤蟆油。”王三炮肚子里地老故事还真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道到林蛙。胖子却比他知道地更清楚。因为听说过林蛙味美。所以对饮食有偏好地胖子专门查过资料。只不过是没看过活地。所以刚才不敢确定。

    “凝山林精气、饮清泉甘露、食百种昆虫、潜冰水冬眠、历三载霜雪而成。”这是对林蛙生长的概括,听起来很有些诗意,所以胖子还能记得。

    在他所处地那个时代,林蛙已经成为珍惜物种。雌蛙的输卵管就被称为蛤蟆油,具有滋阳补肾、益精强身、润肺生津的功效。

    想不到在大青山竟然有这玩意,而且还是最正宗的,胖子如何不喜:如果人工养殖林蛙,那将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兴奋渐渐平息之后,胖子忽然又一拍大腿,这次却是满脸懊悔:“三叔,这宝贝你咋给扔了呢,咱们抓几只尝尝鲜肥、冬天香,就这个月份不能吃。”王三炮笑呵呵地看着胖子,好像在故意气气这个嘴馋的家伙。

    “为啥啊?”胖子心有不甘。

    “哈什蟆子冬天冬眠,肚里干净,春天的时候还没吃食,也可以,秋天养得肥肥胖胖,准备过冬,也不吃虫子了,所以这三季都能吃。就现在这几个月,天天吃虫子,肚里埋汰。”王三炮终于不再逗胖子,给他解释明白。

    胖子也有点明白过来,其实劳动人民这种朴素的观点往往也具有科学性,夏天是林蛙地繁殖季节,无形中就起到保护作用。而几十年之后,人们根本不顾这些,疯狂捕杀,所以才会濒临灭绝。

    “那到秋天咱们一定要抓点。”胖子咂咂嘴,就差流哈喇子了。

    “最好是冬天掏蛤蟆窝。”车老板子不紧不慢地吧嗒着小烟袋:“冬天黄蛤蟆喜欢扎堆冬眠,要是找到蛤蟆窝,一下子就能弄老鼻子了。记得有一年冬天捕鱼,逮住一个大蛤蟆窝,装了好几水桶,不过大伙都不愿意吃这玩意,所以又都放了。”

    胖子听得瞪大眼睛:看来这山上的林蛙还真不少,养殖的前景很乐观,唯一欠缺的就是不懂这方面地技术。

    最后,胖子的目光落在车老板子身上:老渔翁干这活最恰当不过,啥事都是在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来地。

    车老板子一看胖子的眼神不对,有点不怀好意地意思,忍不住笑骂:“胖子,又琢磨啥坏道道呢?”

    胖子嘿嘿一笑:“是好事,我在想这林蛙能不能人工养殖?”

    “这玩意还用人工养,山上有都是;再说了,没几个人得意这东西,养了也卖不出去。”车老板子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打两下,然后又把地上的烟灰使劲捻了几鞋底后也没人吃,也许,十几年之后。林蛙就成了珍品,所以咱们先慢慢摸索着养殖。”胖子心里当然有数。在他那个年代,林蛙地价格绝对令人望而却步,尤其是母的,更是叫人咋舌,而且有价无市。

    “不会吧。大伙都愿意吃大肥肉,谁得意这玩意。咱们靠山屯就我和三炮冬天吃点,还得挑母地吃,肚皮里面全是黑子,吃着还挺香。熊掌、猴头、飞龙、哈什蟆,被称为山林四珍。各有特色,吃嘛嘛香。”车老板子一看胖子那样,就故意馋他。

    胖子恶毒地瞪了他一眼:“老板叔,听我的没错,这事就交给你了,多留留心。”熊掌飞龙他都已经尝过,确实好吃。这林蛙和猴头还真不知道啥味。

    “这事好办,黄蛤蟆产卵的时候,多捞点蛙卵放到池子里,慢慢就变出小蛤蟆秧子。到秋天就变成小蛤蟆。不过最少要三年以上的才好吃——

    一看这家伙又要馋人,胖子连忙打住他的话头:“老板叔。领我溜达一圈,找找有没有蛙卵。”说完就站起身。走到溪边,低头在水里瞧。

    “别瞎费劲了。林蛙一般不在流水里产卵,得找小池塘。”车老板子看到胖子兴致勃勃,于是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一边走,一边搜索封闭地小池塘。

    不大一会,在林间就现一个水沟,只有几丈大小,里面长着不少水草,池水也微微泛绿。趴在水边可以看到,水里有不少浮游生物,尤以一种红色的小虫居多,比针鼻还小,一群一群地游动。

    “这里应该差不多,好好找找。”车老板子绕着水塘开始转圈,胖子没见识过青蛙卵,不过也跟着瞎找。

    “真有小蝌蚪啊!”胖子忽然大喊一声,他的目光敏锐,还真现水里有一个个小黑点,大头小尾巴,应该就是蝌蚪,也就是车老板子所说的蛤蟆秧子。

    车老板子凑过来看了一下,晃晃脑袋说:“这个不好说,除了黄蛤蟆,还有癞蛤蟆、绿蛤蟆啥的,下的小蝌蚪模样都差不多,只有等它们变成蛤蟆之后才能分辨出来。”

    胖子想想也是:要是最后养一窝癞蛤蟆,那才是笑话

    “我这有蛤蟆卵了。”对面传来王三炮地声音,胖子连忙跑过去观看,只见水里飘着一条白色的絮状物,一尺多长,丝丝连连,跟乳白色的丝带一样。

    仔细看,可以现丝带里面有一个个小黑点,极其细微。

    “这就是蛙卵啊。”胖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不禁有点汗颜:这知识是不是有点太匮乏,也不怪我啊,那年头连青蛙都越来越少,想看也看不到。

    “我估摸着这个差不多是黄蛤蟆的卵带,癞蛤蟆的一般都是短粗,青蛙卵颜色要更白一些。”车老板子摆出一副专家的派头,给胖子分析。“不过咱们没法弄回去,就算弄回去也没地方养啊,一变成蛤蟆就蹦跑了。”

    胖子心里忽然一动:盒子里正好有个小水塘,不如放那里试试?

    于是挥挥手:“那就先不弄了,咱们接着走,三炮叔,我想去你说的火山湖那看看眼界。”

    “道太远,没十天半月转不回来。”王三炮有点担心。

    “没关系,这一趟一定要把大青山都逛个遍,心里好有数。”胖子当然不怕,来地时候已经带着帐篷,盒子里面还预备不少吃的。再说跟着王三炮和车老板子这俩山里通,肯定不会挨饿。

    话说这帐篷还是动物园的三位同志送的,上次遇到狼群,帐篷就扔在山上,胖子回来之后,觉得可惜,就特意上山去找。

    还好没丢没坏,胖子也就把三个帐篷都收回来,而且顺便还抓住了一只在里面抱窝地野鸡。野鸡回家就吃了,野鸡蛋却被放进盒子里。

    王三炮看到胖子心气很足,也就点头答应,从屯子里出来的时候,胖子就跟他们说好了,要好好考察一番大青山。

    走出几百米之后,胖子忽然哎呦一声:“把东西落在刚才那了,你们先等会,我回去把包取回来。”说完,噔噔噔跑了回去。

    “丢三落四地。”车老板子叨咕了一句。

    胖子跑回池塘边,然后把手伸到水里,把蛤蟆卵捧出水面,心思一动,就进了盒子。

    “这回咱也养小蝌蚪。”胖子美滋滋地甩甩手,忽然想到小蝌蚪这词挺熟悉,于是嘿嘿笑起来:“其实都养了十多年,不过就是都没找到目标,白瞎了。”

    (精华没了,下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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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不老

    在林子里转了一小天,胖子盒子里的水塘就多了好几条林蛙卵带,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蛙类,不过连车老板子都分辨不大清楚,胖子就只能先当林蛙的收着。

    到了傍晚,就选了一个山坡安营扎寨。王三炮看着胖子的帐篷眼熟,一问之下,果然是动物园那三位同志送的,不由心中大乐,拎着猎枪到林子里转悠去了。胖子也高兴:三炮叔出马,野味大大的有。

    这一次行走的路线和以往打猎不同,所以也不能到那个木楞子里去住一宿。好在王三炮和车老板子都是老跑山的,山林生活丰富,胖子跟着他俩,绝不会遭罪。

    中午的鱼汤没喝够,胖子就把宰杀好的小鲇鱼拿出来,锅里添上水,就开始熬鱼汤。

    车老板子采了一把蕨菜,也叫胖子炒。胖子也真是个吃茬,竟然随身带着油盐酱醋,当然都是放到木盒里面。

    不一会,草地上就散出阵阵清香,飘出老远。胖子嘿嘿两声:“不会把野牲口啥的招来吧?”

    正说着呢,就见王三炮拎着几只山鸡走回来,吸溜着鼻子说:“好香。”

    “没招来野牲口,野人倒是招来一个。”胖子看着他乐:“这山鸡咋吃,就一口锅,有点弄不过来。”

    “不一定用锅啊,看我给你露一手。”王三炮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车老板子眼珠一转,立刻火烧火燎地蹦起来:“我去弄点黄土。”说完就乐颠颠地跑了。

    等王三炮把三只山鸡都收拾好。向胖子要来各种调料,塞到山鸡肚子里,又用油调着盐面,里里外外抹个遍。

    很快,车老板子就抱着一大团黄泥跑回来。还拿着几扇大叶子,都跟蒲扇似的:“胖子,把酒瓶子拿来,泥里再加点酒。”

    把叶子清洗干净。然后包在山鸡外面。接着就开始往上抹泥。胖子眼前一亮。大吼一声:“叫花鸡!”

    小子还知道这个名。”王三炮把三个黄呼呼地泥团子塞进灰堆。然后去溪边洗手。

    车老板子也一个劲吧唧嘴:“三炮这手艺是一绝。我也有二年没尝过。今天算是开斋了。胖子。把酒准备好。最少一人一瓶。”

    看他这个兴奋劲。胖子也充满期待。他也只是听说过叫花鸡地名字。真没尝过。

    等到太阳落山。锅里地鱼汤也早就好了。王三炮从火堆里扒拉出泥团。已经烧得干巴巴。硬邦邦。

    胖子端下汤锅。蕨菜也没炒上。打个水抄之后直接就下到鱼汤里面。热热乎乎一大锅。胖子把皮垫子铺在地上。是那个黄鼠狼皮子做地。倒霉狼皮地那个早扔家后。王三炮就小心地把它们掰开。一股酒香先散出来。加热之后。酒香醇正浓郁。里面还夹杂着鸡肉地清香。叫车老板子和胖子一个劲咽吐沫。

    叶子连着黄泥一齐被揭下来,里面的山鸡完好无损,鸡皮还都油光亮,黄呼呼、油汪汪,透着食欲。

    王三炮也比较满意,笑眯眯地把三只山鸡码到一个木头盘子里:“一人一个,谁也别抢。”

    胖子搓着两手,先撕开一只,里面是雪白的鸡肉,连皮带肉扯下来一大条,塞进嘴里。

    咸淡适中,清香滑嫩,还透着淡淡的酒香,以及叶子的清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好吃!”胖子赞了一句,然后抄起酒瓶子:“三炮叔,您这手艺可得传给我,以后咱们要是真办起山庄,这也算招牌菜。”

    “谁来咱们靠山屯这个鸟不拉屎地地方,城里多好啊。”王三炮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握着酒瓶子,透出几分山野豪气。

    “那可说不准,过上十年八年,城里的日子过腻了,就该往乡下溜达,就像咱们靠山屯的人都喜欢进城一个道理。”胖子喝了一勺子鱼汤,然后又夹了一筷头子蕨菜,味道也很特别。

    这个可能,对城里人来说,大青山有不少稀罕玩意,吃点农家饭,上山上溜达一圈,应该也是一种享受,胖子不就是个例子吗,赖在靠山屯就不走了,哈哈——”

    车老板子没像胖子那样狼吞虎咽,一小口一小口地撕着鸡肉,细细咂摸滋味,不过对胖子的话却十分赞同。

    一瓶酒快要见底之后,胖子的叫花鸡就变成一堆骨头,他唆了一下手指上的油腻,又猛地抓过车老板子的一只鸡大

    “小子,敢老虎嘴里夺食,今晚罚你守夜。”车老板子连忙急赤白脸地把木盘子端到自己跟前,开始护食。

    到了晚上,三个人轮流守夜,除了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之外,倒也平安无事。

    虽然白天地时候已经很热,但是晚上山里却有点凉,好在三个人都早有准备,带着老皮袄,也睡得挺热乎。不过据王三炮讲,越往山上,气温越低。

    早晨起来,胖子到山溪里面洗了把脸,立刻就精神抖擞,回来的时候,现地上的鸡骨头都没了,看来是昨天晚上也有夜客来访。估计是小型动物,这边离帐篷又远,所以没现。

    把昨晚的鱼汤里加点水一热,胖子又拿出几个黄澄澄地大饼子烤了一下,早饭就算饱了,等雾气消散,三个人也继续上路。

    山上也没有路径,而且基本是上坡多,想快也快不了。反正也没啥事。三人就慢慢溜达。

    现在,胖子在林子里也不会转向。能分清东南西北,而且还从两位老跑山客那里学到不少山林生活地技巧。

    将近中午,前面来到一个山砬子,向下是个大陡坡,胖子向下一看。有点悬崖峭壁地意思,下面是郁郁葱葱地树海,就像一汪绿色海洋。

    “三炮叔,咋领到绝路上了呢。”胖子有点纳闷,这么高地山崖,怎么下去?

    “这条路最近。要是绕道,得多走一天,望山跑死马啊。”王三炮不慌不忙,看来是有办法,胖子也就心里安稳,打量山崖周围的景物。

    悬崖附近地树木都不高,基本上都是十多米。有落叶松,但更多的是白桦树,还有不少胖子都不认识。

    甚至还看到一片树皮暗灰色地小树,密密麻麻有点像灌木。不过却挺高。树枝也是黄灰色,树叶也挺大。不过还好是绿油油的。

    “老板叔,这是啥树?”胖子看到车老板子走进这片林子。低头在地上找,显然这家伙在找什么好东西。于是也就跟过去询问。

    “这叫赤杨树,也叫水冬瓜,你看那些嫩枝,颜色都紫。”车老板子头也不抬,继续在地上搜寻。

    “找啥呢?”胖子又问。

    “当然是好东西,比棒槌还好呢。”车老板子嘴里说着。

    胖子一愣:啥东西这么贵重,比野山参还厉害,不会是灵芝吧?不对,按说灵芝也比不过人参啊。

    “哈哈,这老小子肯定是在找列当呢,那玩意壮阳补肾最好。”王三炮脸上竟然也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叫胖子也看到他比较不正经的一面。

    车老板子全神贯注,根本就没理会这个碴,胖子的好奇心却被勾引出来:“三炮叔,列当又是啥玩意?”

    “是一种花草,这个季节也就刚开花,不过十分罕见,像找可不大容易。”

    “还是不大明白,有没有学名?”胖子的知识大多停留在书本上,对于这些实践性较强地俗名所知有限。

    “我以前卖过两棵,城里人管这个叫草苁蓉,也有叫不老草的。”王三炮回忆了一下,然后跟胖子说道。

    “不老草!”胖子的脑袋里嗡得一下子,在三十年后,不老草太有名了,有人编排出新东北三宝:林蛙、红景天、不老草。想不到的是,大青山里面也有这稀罕玩意。因为它有补肾壮阳、润肠通便等功效,人们因此视为长生不老的神草,故名“不老草”。

    “这东西太少,专门寄生在水冬瓜的树根上,我早些年曾经用它泡到酒瓶子里,这都好几年没碰到了。”王三炮颇有些感慨,山里有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老草主要是在五月份到七月份开花,这个季节他很少上山。

    “哈哈,那你刚才还编排我,你却偷摸地喝不老草酒,你跟我说说,到底当事不,晚上在炕上——”车老板子说着说着,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没结婚地胖子,估计还是童男,所以也就打住话头,又对胖子说:“你小子专能找棒槌,看看能不能找到不老草。”

    胖子挠挠脑袋:“我连啥样都不知道,咋找啊?”

    “一般的有一尺多高,跟个棒子似的,开花是紫红色,有点像谷穗子的形状。”车老板连说带比划,胖子没见过实物,脑子里还是形成不了完整地印象。

    “咱们分头找找吧。”胖子也觉得应该碰碰运气,毕竟这么好的东西,不能错过。

    分开之后,胖子就动起歪脑筋,干脆作弊。静心凝神之后,脑子里就把方圆几百米内查看得清清楚楚,搜索地范围大大增加。

    走了半个多钟头,胖子忽然精神一振,他感应到一股浓郁的气息,那感觉和以前现野山参地时候差不多。

    “应该就是它了!”胖子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向着现的目标跑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零一章 老药子

    一株很奇特的植物呈现在胖子眼前,一尺多高,下部是个粗圆筒,上面密布着鳞片状叶子,上面是穗状花序,不过刚要开花,微微冒出紫红色。

    “和老板叔描述的差不多。”胖子两眼放光,蹲在这株不老草的前面,终于现它的根就寄生在水冬瓜的浮根

    胖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采集,于是直起身,扯着嗓子嚷嚷:“三炮叔,老板叔,我找到不老草了!”

    很快,就听到奔跑的声音,车老板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哪呢,在哪呢?”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那株不老草上面:“哈哈,果然是,胖子啊,我算是服你了,你那眼睛是怎么长的呢!”

    胖子谦逊地嘿嘿两声:“撞大运呗,老板叔,怎么把它采下来。”

    “这个简单,用刀在根上一切就成——三炮,快点过来,把你的腿插子给我用用。”车老板向着跑来的王三炮嚷道。

    “真找到不老草了!”王三炮跑到近前,从绑腿上抽出腿插子:“胖子,这不老草给我吧,我以后打猎都带着你。”

    车老板子一看他来撬行,连忙张开双臂拦在王三炮身前:“不带这样的,我早就和胖子说好了。胖子啊,你不是要看飞叉吗,回去我就领你去捕鱼。”

    胖子笑呵呵坐山观虎斗。任凭俩人许愿,代价越高他是越高兴。反正这俩人都不用钱买,许下地都是胖子比较感兴趣的东西,多多益善。

    吵吵半天,俩人互不相让,忽然又一起放声大笑:“行了。这个就泡酒喝,咱们哥俩不就都能用了吗!”男人在成年之后,不论岁数,都最注重那事,野生地不老草功效非凡,据说仅次于虎鞭。比鹿鞭啥的要强许多,也难怪俩人争抢。

    “还有我呢。”胖子也凑热闹。

    “你就得先靠边站了。等你小子结婚再说。”两个半大老头一起向胖子说。脸上还满是挪揄之色。胖子猛然想起第一次喝王三炮那药酒地事。确实挺遭罪。只好悻悻地摇头。

    车老板子抢过腿插子。就要把不老草切下来。忽然又有点犯难:“咱们还要在山里转悠几天。没有家什。怎么泡制啊。”

    胖子看看这株不老草。一尺多长。直径也有三四厘米。想要泡下它。除非用酒坛子。胖子地木盒里面倒是有两坛葡萄酒。不过那么大个地坛子。拿出来就露馅了。

    “要不等回来地时候再采?”胖子提议说。

    “不行。”俩老头异口同声地反对。这宝贝东西放在这可不放心。万一叫采野药地给弄去。哥俩得把肠子悔青。

    胖子也挠挠脑袋,虽然他可以很轻易地把这株不老草装进木盒,不过却不能当面这么做。忽然,胖子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那是走过草丛出的沙沙声。

    “有动静。”胖子低声说。

    “估计是野牲口,也许是野猪啥的,咱们人多,一般地野牲口不敢主动来招惹,估计是过路的。”王三炮把猎枪取在手中,不过他并没紧张地端起枪,一个老猎手,可以瞬间出自己的子弹,并且命中目标。

    胖子也把身后的猎枪取下来,这枪还是打野猪的三个小青年扔下的,算是战利品。虽然他的枪法有点臭,基本上是打哪指哪,不过也有威慑力,聪明地野牲口已经知道猎枪的威力。

    沙沙声越来越大,随后传来一声吆喝:“山里朋友面对

    原来是人,胖子他们走了一天也没见着个人影,想不到在这遇上一个,一般时候,为了防止对方错手开枪,都要远远吆喝一嗓子。

    “放下刀枪好相见。”王三炮也扯着嗓子喊一声,在胖子听来,有点像对暗号。

    “也是老跑山的。”王三炮脸上露出笑模样,把猎枪重新背在身后。胖子估计他们喊的这是见面打招呼地老话,所以也就有样学样,把猎枪背好。

    “老药子,原来是你,咱哥俩可好几年没见面啦。”车老板子向来人迎上去,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后背了一个大号地花背篓,比他的脑袋还出一大截,手里还拎着个袋子。他比车老板子和王三炮要小一些,也是典型地东北汉,高大健壮,相貌中透出豪爽和憨厚,比较特别的是这人脸色特别红润细腻,皮肤和胖子有一拼。

    不过就是这外号差点,叫胖子联想到了小孩们喜欢地游戏:“老鹞子抓小鸡”。

    “老板哥,三炮老哥,果真是你们二位,我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喊你们的名字,就摸过来。”来人扔下手里的袋子,然后分别抓住车老板子、王三炮的大手,使劲摇晃,显得特别热乎。

    “胖子,过来见见,这是咱们大青山上的老客,鼎鼎大名的老药子,大名叫——。”车老板子给胖子介绍,不过却想不起人家的名号。

    胖子估摸着老药子是此人的外号,他比人家小,不好叫出口,只好上前握手:“你好,我叫黄良,叫我胖子就成。”

    “还真够胖,兄弟你肯定有口福,我叫岳峰,是采野药的。”那人豪爽地拍拍胖子宽阔的肩膀,手上蛮有劲。

    “对了,叫岳峰,叫了十多年老药子,把你的大名倒忘了。”车老板子嘴里哈哈几声,不过却没有丝毫尴尬。

    胖子也知道这里的一些习俗,一般能叫上点绰号地都是小有名气之辈。都以外号为荣。像王三炮、车老板子都是这一类。而且在老百姓中间都读成音,这位岳峰又是采药人。所以就被称为老药子了,不是胖子刚开始地时候理解的那个“老鹞子”。

    岳峰放下身后的背篓,胖子这才看到,里面装着不少树叶草根,应该都是药材。不过胖子不识货,辨别不出。

    倒是那个袋子忽然动了一下,里面隆起一条弯弯曲曲又细又长的东西,显然是活物。

    “老药子你抓的是啥蛇,个头不小啊,咱们好不容易见面。晚上好好喝喝,这个就当下酒菜吧。”车老板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果然是蛇,胖子从小就对蛇类过敏,赶紧往一边挪动,生怕袋子里地那家伙钻出来。

    “哈哈,这个可吃不得,是秤盘星。”老药子爽朗一笑。

    “是黑眉。吃了确实有点可惜,不如送给我吧,镇镇家里的耗子。”车老板子一计不成,马上又想出新道道。

    养蛇抓耗子。头一回听说,晚上钻被窝咋办?胖子听得有点眼晕。

    “你这家伙。每次都收见面礼,真是服了你——你身上有袋子没有?”

    车老板子在包里翻出一个面袋子:“先凑合着装。回家就撒开。”

    岳峰打开自己的大袋子,一个三角形的蛇头就探出来。越往后面越粗,如同儿臂,前半段有黄色的斑点,这大概就是它叫秤盘星的原因。

    胖子又瞄了一眼,这蛇地眼睛后面有一条十分显眼的黑色条纹,难怪车老板子管它叫黑眉。

    岳峰伸出手,随随便便就把黑眉拎出来,就像拿一条鱼没啥区别。

    好家伙,等把蛇从袋子里都抻出来,胖子终于看到,这家伙竟然有一米大多,身子扭动起来,看着人。

    “这蛇没毒吧?”胖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要是被毒蛇咬了可不是啥好事。

    “秤盘星要是有毒,谁家敢养?”车老板子打消了胖子的顾虑,然后撑开袋口,叫岳峰把黑眉放到面袋子里:“小家伙,好好呆着,回家自己捉老鼠吃,管饱。”

    胖子心里总觉得有点疙疙瘩瘩:“这蛇就在家散养

    “黄兄弟以前是城里人吧,秤盘星性子最温顺,我们当地都叫它家蛇。这些家伙食欲强,胃口好,食量大,一顿能吃三四只耗子;不禁能捉地上的耗子,就算顶棚里的耗子也跑不掉。这家伙吃饱了就在柴火堆或者墙角一盘,一点不惹事。谁家要是来了秤盘星,都跟来了贵客一样。”

    岳峰也给胖子上了一课,自打进山之后,胖子同学基本就是当小学生的份。

    “原来是这么回事。”胖子心里有点明白了,不过想到随着蛇皮和泡蛇药酒的需求,估计几十年之后,这种人蛇一家,和睦相处地景象就只能留在回忆中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谁喊找到不老草,在哪呢?”岳峰向车老板子问道,因为胖子庞大的身躯横在他的前面,所以挡住视线。

    胖子往旁边一侧身,岳峰就看到树根上长着的不老草:“真有啊,我这次就是特意来采不老草。”

    车老板和王三炮对视一眼,一起横在岳峰身前:“我们哥俩早就商量好了,泡酒用,没你地份。”

    岳峰一跺脚:“哎呀,你们吃了顶多强身健体,我是用来治病,哪头大哪头小啊?”

    “嘿嘿,这个我们不管。”王三炮好不容易现一株不老草,岂肯轻易撒口。

    车老板子眼珠一转:“你想要也成,得用点好东西换,我听说你家里珍藏着半截虎鞭,能不能给我们俩一块?”

    胖子有点看不下眼:“不老草能治啥病?”

    “我们村里有个媳妇结婚三年没生孩子,公公婆婆就求到我的头上,这病非不老草不可。”岳峰给胖子解释一下,然后用手点指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你们这俩老家伙,敲诈勒索是不是,我认了!”

    三个人都是山里通,交情非比寻常,刚才也是半真半假闹着玩。

    胖子咳嗽一声:“这不老草好像是我找到地吧。”一听说岳峰是采药人,胖子就决定好好和他交交。

    “黄兄弟,你这是——”岳峰大急,两眼睁得溜圆,盯着胖子,脸红脖子粗,有点要急眼的架势,看来他确实需要这个不老草。

    “呵呵,老哥莫急,这草是我现地,可是我现在决定送给你了。”胖子嘿嘿一笑,一脸坦诚。

    岳峰猛地一击掌:“我的好兄弟,你真是太讲究了,放心,以后有能用到老哥地地方,尽管吱声,我就是头拱地也帮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零二章 天池如镜有微澜

    岳峰把不老草切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药篓,然后几个人又分头在这片林子里转悠,希望能再有所收获。

    胖子溜达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这才又感应到一株不老草。这一次他也没有声张,而是找了不少衍生的水冬瓜树苗栽进木盒,然后就琢磨着怎么把不老草也移栽进去。

    因为是寄生植物,需要吸收水冬瓜树根的营养,想要移栽不老草,就必须把这个五六米高的大树也弄进去。

    大树可不像小树苗,说扔里就扔里。胖子绕着大树转了几圈,然后就把两手放到树上,静心凝神,开始功,想把大树直接搬运到里面。

    但是胖子显然是有点高估自己的能力,大树扎根地下几米,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它移动啊,就算是**鲁智深来了也白扯。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培育不老草的大计,含糊不得,胖子也不得不卖卖力气。从高木盒里面取出铁锹片镐,胖子就开始挖树根。

    长着不老草的那个树根先没动,固定到地上,免得被震坏。考虑到木盒里面的水土比较特殊,有利于植物生长,所以胖子也就没留太多太长的树根,节省不少时间。

    即使这样,想要连根挖一棵大树也不是啥容易事,以胖子现在强的体力,也足足干俩多小时,累得筋疲力尽,这才在地上抠了一个方圆一丈多的大坑。

    大坑有一米多深,里面全是纵横交错的树根,不过已经被胖子截断。

    小心翼翼地把长着不老草的那条树根也挖出来,胖子没舍得把它截断,一直挖了两丈多远。树根这才到头。

    主根已经被胖子刨得就剩下中间一小块连着。胖子先在木盒里面弄个大坑,然后抡起片镐,照着主根就是狠狠一下子。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大树开始摇晃。胖子两手抱住树干。大吼一声:“收!”

    已经倾斜地大树消失不见。胖子也暗叫一声侥幸。然后一**坐在地上:还是第一次把这么大地家伙弄到木盒里面。胖子地心里也没底啊。

    喘了一阵粗气。胖子点着一根烟。忽然打了两个冷战。此刻他浑身跟水洗地一般。小风一吹飕飕凉。于是连忙把秋衣穿上。

    把水壶喝个底朝上。胖子这才站起来。跳出大坑。感觉身上地力量开始慢慢恢复。于是就往回溜达。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树林渐渐阴暗起来。胖子很快就听到王三炮地呼喊声:“胖子。回来吃饭啦——”那声音。就跟叫自个家贪玩地娃子回家吃饭一样。叫胖子听得心里热热乎乎。找过去。出了林子。来到悬崖边上。只见那老哥仨团团围坐。地上摆着不少吃食。还有两瓶白酒。显然是从胖子地背包里面掏出来地。

    “胖子。你咋累成这样。不会是跑去跟熊瞎子摔跤吧?”王三炮看到胖子满脸汗渍。头还是湿漉漉地。忍不住问道。

    “嘿嘿。听你一招呼,跑得太急了。咋样,找到不老草没有?”

    三个老爷们一起摇头。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岳峰笑着说:“哪那么好找,我都在山里转悠三四天了,要不是胖子你帮忙,估计还找不到,来,快坐下吃饭。”

    胖子也确实饿了,一**坐在岳峰身边,抄起一双筷子,夹了盘子里的一段肉滚滚就啃:“嗯,啥肉啊,好香。”

    “蛇肉,这可是难得的美味。”车老板子也正拿着一截啃呢,还热心地给胖子提

    胖子顿时愣住,把那截肉滚放在眼前瞧了半天,然后又啃了两口:“吃都吃了,还怕啥,不过这味道确实不错,不会是那条黑眉叫你们宰了呢。”岳峰手上忽然出现一个椭圆形的小绿球,上面还连着长长的一条细线,悠悠荡荡。

    “蛇胆啊,好东西,看来今天能喝到蛇胆酒了。”车脸上笑开花,取出一根针递过去。蛇胆非常名贵,能清热解毒、驱风除湿、明目益肝,对于经常在山里行走的人,服用蛇胆,可以避免风湿。

    岳峰用马蹄针将蛇胆捅破,然后小心地把墨绿色的胆汁挤出来,滴落到下面的酒瓶中,本来清澈透明的白酒,竟然变成淡淡的琥珀色,看起来很漂亮。

    车老板子抄起酒瓶子就要倒酒,却被岳峰拦住:“最好明天喝,这蛇胆虽然是好东西,但是里面也有寄生虫,杀一宿之后再喝比较安全。”

    “咱们常年在山里走,还怕啥寄生虫,老药子你这个当大夫的太小心了。”车老板子把瓶盖扣上,使劲晃荡了几分钟:“这酒有60度,啥虫子都杀死了,来,咱们都尝尝。”

    说完就倒了一大碗,自己先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哈哈,够味!”

    胖子也不管那事,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然后变成苦瓜脸:“苦哇——,老板叔,你咋骗人啊?”

    “哈哈,我说的就是这苦味够足。不苦能治病吗,良药苦口利于病,老药子,你说对不对?”车老板子透出几分得色。

    岳峰也憨笑着点头:“黄兄弟,这蛇胆先苦后甜,有回味,你慢慢品。”

    “嗯,确实不错,开始苦,现在咂摸出滋味来嘿笑起来,有时候,越苦越有回味,就像生活一样。当你回忆过去地时候,印象最深的恐怕都是那些受苦遭罪地日饭就告辞,那条黑眉蛇也被他暂时带回去,等过些天再给车老板子送去,当然还有许诺给俩人的虎鞭。

    胖子他们三人则继续赶路,又钻了两天老林子。这才渐渐接近山顶。

    因外这里海拔已经比较高。所以鲜有大树,多是一些低矮灌木和青草,但是野花却颇多,远远望去,满目葱茏,视野开阔。

    温度也降低一些,就像刚开春的那个时候,透着股子寒意。

    胖子一鼓作气,登上山顶,举目四望。莽莽绿海延伸天际。山风猎猎,衣飘扬,颇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难怪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登高望远,确实叫人心胸大开——那啥,其实俺本来心胸也够宽广。”胖子心里赞了几句,然后就看到不远处一座蓝汪汪的大湖,而在远处,还有几个大湖连环分布。穿成一串明珠——如果有这么大个珍珠的话。

    湖水蔚蓝,面积广阔。水面蓝天一色,白云倒影水中,叫人不知不觉产生错觉,不知道哪里是湖水,哪里又是天空。

    天池——胖子地脑子里忽冒出这个词。此情此景,恐怕只有用天池来形容。

    车老板子和王三炮也爬上来。和胖子相比,老哥俩毕竟上了点岁数。稍稍有些气喘,不过。被山风一吹,立刻就精神了。

    “这叫七星连珠,大大小小,一共有七个大池子,个个都跟镜子一般。咱们山下地那些大河小溪,都是从这往下淌水。”车老板子望着远处接天地水面,也有些悠然神往。

    “不会淌干吧?”胖子有点杞人忧天的问道,虽然他知道已经流淌了千百年。

    “不会,这里三天两头就下雨,而且,地下还有温泉子。”王三炮使劲吸了两口气,然后用力拍拍胸脯,嘴里赞叹道:“这里地空气真好!”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头,置身山巅,心灵赶到特别纯净,或许,是因为这里距离天空更近的缘故吧。

    “池子边好像还有人洗澡?”胖子眼尖,看到远处地水边有个黑影,似乎在水里扑腾。

    “很少有人来啊,洗澡倒是不错,这里有几条温泉带,不过有的地方水太凉,进去就抽筋。”王三炮一边说,一边往下走。

    池子是个大椭圆形,因为是火山口喷留下的,所以像个大碗一样。脚下都是嶙峋的怪石,大大小小,胖子注意大多是青色和褐色,上面还都有细密的孔隙,这也是火山石地典型特征,胖子以前就知道。

    往下走了一段,胖子忽然大叫一声:“不是人,是黑瞎子,好家伙,跑这洗澡来

    只见那个黑影直立着身子,满身黑色长毛,胸口一道月牙型白毛,正卖力地甩着身上的水珠,嘴里还叼着一条尺八长的大白鱼,不是黑瞎子又是啥?

    看到三个人类,黑瞎子撂下两只前爪,叼着大鱼,飞快地向远处逃遁,肥胖的身体一颠一颠,但是却一点也不笨,在石头间如履平地。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在这个宁静安详的地方,竟然也有黑熊光顾,而且还是来抓鱼的,确实透着新鲜。不过这家伙的技术看来不错,估计经常来这偷鱼摸虾。

    走到近前,这才现,黑熊刚才抓鱼的地方是一处浅滩,湖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沙石都瞧得清清楚楚。

    胖子把手伸进水里,水温竟然一点也不凉,估计附近有温泉,于是就准备也脱衣服下去洗一澡,这些天在山里转悠,身上还真有点起汗泥。

    “别,水里热乎,但是岸上太凉,容易冻着。”王三炮连忙阻拦。

    “没事。”胖子嘿嘿两声,他身体的抗寒能力特别强,冬天就穿一身秋衣秋裤,本就不怕。

    脱得赤条条,胖子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湖水温暖,估计将近三十度,泡在里面,身子轻飘飘,所有地疲劳都似乎被冲刷掉。

    舒服啊,胖子懒洋洋漂在水面,真想美美睡上一觉。

    “三炮叔,老板叔,下来泡泡吧!”胖子有福同享,大声招呼岸上的老哥俩。

    那俩人羡慕地望着胖子:身子骨没有胖子火力壮,架不住这个折腾,享不了这福啊。

    “胖子,弄两条鱼上来,一会烤着吃。”车老板子嚷嚷起来。

    “没看着有鱼啊?”

    “你呀,比黑瞎子还笨。”车老板子嘴里埋怨一声,然后解下身后地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条懒钩,拿出小瓶,倒出根蚯蚓,揪了一截下到鱼钩上。

    把懒钩甩出十多米,噗通落到水里,后面系到一个大石头上,然后把岸上的鱼线扯成直角,插了根小细棍,在这个位置夹上个铃铛就成了。

    胖子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车老板子就拎上来三四条大鱼,都有二三斤,收获很不错。

    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胖子准备上岸,这时候就看到王三炮扛着一大捆树枝子向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胖子,快上岸,水里有怪东西——”

    (胖子有两句心里话要有这么多人支持,月票和订阅都出胖子的预料。没说的,拼了,一天三章一万字。再多了俺也有心无力,毕竟胖子还有自己的工作,见谅。)

    (最近还有人说胖子叫如莲如玉,是mm,哈哈哈,严重鄙视之——汗,一想想这个名是有点那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三章 生命之魂

    胖子听到王三炮的吆喝,心里一惊,劈里噗通往岸上挠饬,幸好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一口气就冲到岸上,回头一望,胖子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几十米开外的水中,翻涌着一道水线,一个黑乎乎的脊背露出水面,还打着一面黑色的旗子——应该是鱼类的背鳍,只不过大得有点离谱。

    “好家伙,这是啥玩意,个头可不小!”车老板子也离开岸边,忍不住惊叹一声。

    “水怪!”胖子忽然一拍大腿,惊呼出俩字,然后才觉得有点疼,原来没穿裤子,打得啪啪的。

    在胖子那个时代,经常冒出一些关于水怪的传闻,虽然多数都是八卦,或者别有用心,但是水怪这个词在胖子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

    “看背鳍肯定是鱼类,不过这个头实在有点大,恐怕真能吃人。”车老板子根据半辈子捕鱼的经验断定,水里的大家伙不是啥怪物。

    说话间,水里的怪物忽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也未曾出现过一样。三个人又站在原地愣愣地望了半天,胖子这才哎呀一声,连忙往身上套裤

    车老板子和王三炮也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胖子嘿嘿笑:“这家伙挺凉快啊。”

    胖子瞪了这俩老不正经一眼,然后说:“这湖里以后不恐怕那东西真是奔着我来的。”

    “是啊,度太快了,多亏胖子离岸边近。”车老板子深有同感。

    王三炮挥挥手里的猎枪,傲然道:“没事,不管它是啥东西,都架不住枪子。要是再近点就到射程了。我还真想打死它瞧瞧是啥玩意。”

    “这类东西最好别碰。就像老虎是山大王一样。它估计是水里地鱼王。”车老板子幽幽说道。

    “行了。咱们先开饭。然后好早点下山。山顶水边太凉。晚上没法过夜。”胖子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王三炮把柴火扔到石头上。就开始生火。那边地车老板子和胖子收拾鱼。胖子见这鱼细鳞大嘴。尾巴也比别地鱼要大。于是问道:“老板叔。这又是啥鱼?”

    “这个鱼别地地方没有。有点像松江白鱼。不过比白鱼要小。习惯上叫小白鱼。因为山上水温低。所以生长度很慢。不过肉质鲜嫩。烹制地时候开锅就吃。时间长了反倒变硬。”

    “我刚才下去洗澡挺热乎啊?”胖子提出自己地疑问。要不是车老板子是老渔翁。他就直接反驳对方了。

    “除了捕食地时候去温水区。其他时候都生活在冷水区。这个估计现在就我一个人像现在你也知道了。”车老板子沾沾自喜。

    “弄好没,赶紧烤,我去弄点药泉水。”王三炮拎着水壶跑开去,等胖子和车老板各自烤好两片鱼之后。他就挎着三个绿水壶跑回来:“这水喝了养胃。”

    胖子和车老板子同时一愣,看向王三炮的眼神有点怪异。王三炮挠挠后脑勺:“咋了。这水里面好像放了小苏打,喝完就打饱嗝。好消化食,所以才养胃。”

    胖子和车老板子相视大笑。刚才这俩人都听成阳痿,那谁还敢喝。

    撕了一条鱼肉,莹白如雪,细嫩如新鲜的大豆腐,车老板子说得果然没错,只烤了几分钟就熟了。

    又拿起水壶,胖子喝了一小口,果然如王三炮所说,有点杀口。胖子心中一动:估计是因为火山的缘故,这水里面的矿物质特别多,应该是制作矿泉水的好原料。

    啧啧,大青山的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丰富得叫人不知道该展哪些才好。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不是展,而是先要承包到手。

    吃饱喝足,三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七星泡,胖子回望明镜般地湖面,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不知道二十多年之后,弄个水怪的照片传到网上会怎么样,嘿嘿,估计一路绿草鲜花,馨香怡人,胖子特意落在后面,手里拿着个铁锹,不时挖几株野花扔进盒子,家里还有俩女生呢,怎么也得带点纪念品回去。

    胖子鉴赏花朵的水平实在有限,唯一标准就是直观感觉好看就成。因为这里日照强烈,所以花朵的颜色都异常鲜艳,叫胖子很是眼花缭乱。

    直到夕阳西下,这才渐渐走出苔原地带,开始进入林区。毕竟海拔比较高,这里生长的树木大多比较低矮,以杉类居多,偶尔也有一些矮松,不过都是枝杈嶙峋,虬枝盘曲,但是都顽强地扎根山石之中。

    因为这里距离山顶还比较近,土壤都是火山灰构成,而且十分薄,能在这里生长的树木,无一不是强者。

    “咬定青山不放松,树木的生命力真是叫人赞叹啊。”胖子心中有感而,那些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的农民,不就像这山石上的林木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不过这些都还不算真正地硬汉,你要是见到铁桦树,那才叫爷们呢。”车老板子对能够甩词的人都特别敬佩。

    胖子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没有对铁桦地认识,于是说道:“那一定要见识一下。”

    “看看吧,前面就,胖子连忙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是一排低矮的树林,树皮灰白相间,枝干弯弯曲曲,实在有些寒酸。

    走近一看,原来那树皮竟然都开裂,就像被人用斧子从上到下砍了一遍似的,有点遍体鳞伤的感觉,透出无尽的沧桑。

    凝神细看,就现枝干扭曲昂扬。刚劲有力。没有一根枝条向下,就连新长地嫩枝也是如此,透出一股铁骨铮铮之气。

    “难怪叫铁桦,确实够硬朗。”胖子由衷地赞了一句。

    “铁桦树又叫岳桦,这个季节是山上最好的一段时间,其他三季,气温低,山风强,地势险,降雪早。一年四季,有三季都要和风雪抗争,这树活得最不易啊。”王三炮脸色凝重,他也是个硬汉子,或许看到岳桦,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意。

    “胖子,咱们这个地方有三大怪,你知道不?”车老板子叼起小烟袋,眯缝着眼睛问。

    “这个听说过,关东外。三大怪,窗户纸贴在外。姑娘叼个大烟袋,养活孩子吊起来,我都见识过了。”胖子怎么说也在靠山屯住了快一年,对三大怪有切身体会。记得他和奇奇第一次看到小孩睡悠车子地时候,奇奇还嚷着叫胖子做一个。晚上在里面睡觉呢。,我说地三怪是木头沉底。石头漂,死了地树也不倒。知道不?”

    胖子晃晃脑袋,这个还真没听过:“树死了不倒我看过。其他两样不知道是啥?”

    “石头漂就是火山石,刚才你已经见识过,就是带麻缝眼的那种,特别轻,能在水上漂着;这木头沉底说地就是铁桦树,这树木质坚硬,扔到水里也会沉底。用来做农具,磨不烂,使不坏,一身硬骨头。别看这树才胳膊粗细,却已经长了几十年,一年薄薄一层,能不结实吗!”

    王三炮也接过话茬:“铁桦生在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却能活上一二百年。”

    胖子听得直咂嘴:树不高而神,皮不滑而硬,干不直而坚,身不屈而寿,这树才能叫真正的“铁树”。

    猛然间,胖子想起了大漠胡杨,据说是三千年树木,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从这看,胡杨和铁桦,一东一西,倒有相近的风骨。

    在胖子的感觉中,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就是这铁桦的化身,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拼死拼活才勉强维持生计。

    但是,一辈辈,一代代,顽强地活着,和这铁桦树一样,都是硬汉。

    三个老爷们站在岳桦树林中都涌动着一股劲,看看这树,就知道应该咋做人。

    “把帐篷支上,今晚就在铁树下面睡一宿,沾沾硬气。”胖子忽然开口。

    那老哥俩自然没有异议,三人就开始安营扎寨,忙活完了,车老板子和王三炮生火做饭,胖子就在岳桦林里转悠,在知道铁桦树就是岳桦之后,胖子就想起了在他那个时代才兴起地一种中草药——高山红景天,据说只有在岳桦林中,才有高山红景天生长。

    一丛耀眼的红花出现在胖子眼前,甚至不用刻意寻找,那醒目的红色,自然就会吸引胖子的眼球。

    皱着眉头四下观望,胖子就看到十几丛这样的红花,尽情展示着生命的色彩。胖子心里有点小疑惑:听说是挺名贵的东西,不会跟野花一样遍地都是吧?

    凑到一丛红花前面观瞧,整株有一尺多高,叶片细小,上面的花朵也不是一大朵,而是众多的小花挤在一起,像一把小红伞。

    “这颜色倒是对路,不过红色的花多了去,还是不能确定。”胖子叨咕了几句,终于拿定主意,先往木盒里面挖了几墩子,然后又拿着一根整株地回来。

    “三炮叔,老板叔,你们看看这是啥花?”

    “就是普通的野花嘛,漫山遍野都是这个,胖子,你啥那是小姑娘才干地事。”车老板子跟胖子开起玩笑。

    “我看胖子不是喜欢花,是想媳妇了——那啥,胖子你和小玉老师到底咋回事啊?”王三炮更干脆,他就等着喝喜酒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胖子看着这俩嬉皮笑脸的半大老头,忿忿地把手里的花扔到草地

    这天晚上,胖子躺在帐篷里,嗅着草木的气息,感受着铁桦传来的力量,睡得异常安稳,就跟小时候躺在父亲强壮有力地臂弯里一样。

    (谨以此章献给辛勤劳作一辈子的父辈们)

    (这周有一千精华,大家要是没事就刷刷书评去,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四章 胖子回来啦

    历时九天之后,胖子一行三人回到靠山屯,站在村口的小桥,夕阳西下,胖子仿佛又回到去年第一次进村时的情景,他咂咂嘴:“回家的感觉真好。”

    “胖子叔回村啦——”一帮野小子扯嗓子嚎起来,在胖子听来,颇有几分当年喊“鬼子进村啦”的架势。

    “我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呢?”胖子笑嘻嘻地说着,迈步过桥。

    “胖子叔,啥时候卖鸡蛋啊,我们都等着分钱吃冰棍呢?”二肥子代表全体野小子请愿。

    “分钱?我先一人赏你们两脚!”胖子一声大吼,野小子立刻作鸟兽散,不过却并不跑远,这帮家伙鬼着呢,知道胖子叔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胖子心里也犯嘀咕:这种思想不对头啊,就掂心着分钱,那不又回到大帮哄的时代呼鼻涕娃吃饭,见到胖子立刻乐呵呵地迎上来:“胖子老弟,你可回来了,大伙都采了不老少野菜,就等着你收

    胖子稍微有点晕:“不用着急,我先回家瞧瞧,明天再说这事。”

    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也各自回家,胖子站在自己的木门外,里面两只小黄狗就兴奋地直吭唧,前爪搭在板杖子上面,伸出舌头猛舔胖子的手背。

    嗖——,窗户里飞出一道影,几个跳跃,就蹦到胖子肩膀上,正是不走寻常路的毛

    看着毛毛眨着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胖子拉拉它的小爪子。然后把山里采的野草莓给它抓了一把。

    “胖叔叔回来了啊!”奇奇从屋门探出小脑瓜。然后就张着两只小胳膊扑上来,一下扑到刚刚拉开大门的胖子怀里,两只小手贴在胖子脸上,来回使劲揉。

    “胖叔叔。给我带回来什么好吃地?”

    跟毛毛一样。都是奔吃奔喝来地。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猴。胖子也掏出一把野草莓。先应应景再说。

    奇奇皱着小鼻子。有点不满:咋跟毛毛混成一个等级

    胖子一抬头。看到大辫子靠着屋门。笑欲嫣然地望过来。目光水一般澄澈温柔。四目相对。俩人心中都有水乳交融之感。

    胖子走过去。伸出双手。向大辫子地小手抓去。

    “胖叔叔。这果子太酸!”奇奇地声音叫胖子清醒过来:这旁边还有小奸细呢。

    “是高粱果啊,一会放点糖蒸一下,再放到水缸下面镇一会,酸甜凉爽,比山楂罐头都好吃。”大辫子上来给胖子解围。这种野生的草莓个头比较小,只有手指盖那么大。生长在林间空地,当地比较大。

    “奇奇,上你三炮爷爷家去一趟,刚才有两只山鸡忘了拿回来。我新学了一手叫花鸡,一会给你们露一手。”胖子立刻使出调虎离山之计。

    奇奇毕竟年幼。在战术素养上比胖子稍逊风骚,领着毛毛乐颠颠地跑了。

    胖子嘿嘿笑着走进屋:“小玉。这几天还好吧?”

    看到大辫子点点头,立刻又追问一句:“想我没?”

    大辫子头还没点完呢。顿时羞红脸。看到大辫子的两个红苹果,胖子怦然心动,开始往前凑合,准备上去啃一

    “胖子回来啦——”屋门外想起一个粗犷的声音。

    胖子气得一跺脚,现在他对这句“胖子回来啦”相当反感。大辫子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把,胖子才极不情愿地迎出去:“队长,您怎么来李队长刚从山上回来,听说胖子回家,立刻就转悠来,真不是成心破坏胖子的好事。

    “这趟走得咋样?”李队长主要关心这事。

    “收获实在太大,大青山漫山遍野都是宝,小到蚂蚁,大到水怪,都有无穷潜力,一天一宿也说不完——那啥,等明天我再向您汇报。”胖子刚要拉开话匣子,一想不对,“好,明天上我家吃,咱们好好唠唠,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李队长不知道胖子的小心思,还以为他旅途劳顿,也就告辞。

    胖子长出一口气,蹬蹬蹬走进屋,向着大辫子嘿嘿一笑:“小玉,你瞧这事闹的。”刚才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又得重新培养。

    “在山上都还好吧,没饿着呀?”大辫子靠在炕沿边,两手搭在腿上,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被她拉到前面,低头摆弄鞭梢。

    “还成,就是有点想家,想奇奇,更想你。”胖子并没说假话,家里鸡鹅鹿麝啥地这么多,能不惦记吗。

    在山里,晚上一个人睡帐篷的时候,胖子更是幻想过:这要是和大辫子一起躺在帐篷里该多有情调啊。

    感觉到大辫子的呼吸又重新变得急促,胖子又开始往前凑合。整天在一起没感觉出啥来,这一分开,才真正感觉到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胖子回来了啊!”老革命响亮的咳嗽声在当院响起。

    晕!胖子真想痛痛快快喊一嗓子:“我没回来。”

    “老站长,鹿场鸡场那边可好?”胖子一看老站长回来就知道没戏了,人家回来吃饭,吃完饭睡觉,胖子走了他都不带走的。

    “当然好了,这小母鸡天地上遛虫子吃,基本上都连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准备进城卖一趟了,时间长了变成臭蛋就麻烦了。”老站长把帽子一挂,开始洗手。

    “奇奇怎么还没回来?”大辫子轻声叨咕了一句。

    老革命连忙问道:“奇奇干啥去了?”在他的心目中,奇奇跟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上三炮叔家取山鸡去了。”胖子连忙搭茬。

    “那我去迎迎,估计在道上玩呢。”老革命擦擦手,然后就溜达出去。

    胖子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小玉。现在咱俩终于能好好唠唠嗑了。”

    大辫子脸上一红:要是光唠嗑还用背人。黄大哥原来也不老实。

    看着胖子又往自己这边靠近,大辫子心里怦怦直跳:胖子不在家这几天,她的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依靠,难道这就叫牵挂?

    胖子凑到大辫子身前,却忍不住停下来,侧耳倾听,敢情是落下毛病了。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瞎嚷嚷,胖子终于伸出手,一把将大辫子柔嫩地小手抓住。永远也不想分火烧火燎地把手收回来,然后冲出房门。大辫子也连忙跟随出去,心里纳闷:这次没人叫啊?口了!”胖子喊了一声,然后把屋门啪得一声关上。

    大白天地野牲口也敢进村?大辫子心里画了一个大问号。靠山屯也经常有野牲口进村地事,比如说刚下的猪羔子被狼叼去这些事就一点也不新鲜,不过都是在晚上。

    不过很快大辫子就出一声惊呼,她透过窗玻璃,看到了一头大野猪出现在当院。黑乎乎的跟小驴差不多高,不过膘肥体壮。尤其是肚子,更是大得出奇。

    “黄大哥,快进屋!”大辫子使劲推门,却现胖子的身子正靠在门上,她当然推不动。

    “把门先拴上。我有办法对付它!”胖子嘴上说的挺硬气,但是心里也打鼓。就在刚才。他忽然感应到木盒里面地变化,查看之下。现那只受伤的野猪已经站起来,正用大嘴巴子在里面翻地。而且直冲那株不老草而去。

    这还了得,胖子也想不到这家伙地伤势恢复如此迅,本来还想等它伤好了在放归山林。可是现在跑上山肯定不大可能,所以只能跑到当院,就把野猪撒出来。

    撒出来之后胖子就有些后悔,意识担心暴露目标,二来野猪要是在屯子里伤人,把谁家的小娃子给碰坏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看在我养你好几天地份给我惹事啊。”胖子手持红缨枪,蓄势待,不过心里还是暗暗祈祷,希望能和平解决问题,毕竟这头野猪地肚子里揣着崽子呢。

    野猪转着小眼睛,打量一下陌生地环境,显然有点不适应,最后,暴躁冷酷的眼神落到胖子身上。

    胖子心里一惊:看来只能争取把这个大家伙刺死了,虽然这个选择很无奈,但是为了安全着想,胖子也只能这样做。

    忽然间,野猪的眼神中的暴气渐渐消散,看来,这家伙也想**什么。

    还好,猪脑子的记性不错,对,当初就是我把你救的,不然你早死了。胖子稍稍松了一口气。

    “汪汪汪——”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两只小黄狗上来搅局,它们不敢太靠近野猪,站在好几丈远狂吠。

    野猪变得重新暴躁起来,嘴里出粗粗的哼哼声,一般的野兽对狗最反感,因为它们往往是猎人地帮凶。

    胖子真想把两只死狗踢出大门外,不过却又不能大声吆喝,那野猪估计听不懂他的话,一定以为是针对它地,有可能立马起冲锋。

    野猪自身的体重大,冲击力也就极大,这一点胖子深有体会,就他加的屋门,在野猪眼里跟摆设没啥两样。

    不过,那只野猪却并没有对峙。胖子看着它那个级大肚皮,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不会是要生产吧。

    哼哧哼哧,大花它们几个从后院跑过来,大耳朵扑闪着,应该是大野猪的哼哼声把它们招来。

    野猪立刻把目标转移,向大花它们出威胁,如今,大花几个也长到二百斤左右,跟大猪没啥两样。而且,猪多势众,四对一,占有绝对优势。

    大花的嘴边刚刚支出獠牙,就向刚刚冒出胡须地少年,它忽然扬了几下脑袋,嘴里出几声怪异的哼哼声,然后,就迈步朝着大野猪走过去。

    胖子心中一惊:还真没见识过野猪拱架,不会弄成两败俱伤吧?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失控,他只能握紧手中枪,准备关键时刻出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五章 奇奇的秘密

    “我回来了!”奇奇一手拎着一只山鸡,出现在门口,老革命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一老一少很快就现了院子里的紧张气氛,都呆立在那里。还是老革命反应快,在愣神一下之后,立刻把奇奇夹在胳膊下面,飞跑而去。想不到那么大年岁,竟然跑得还真快。

    奇奇蹬着小腿:“孙爷爷放我下来——”

    老革命跑得更欢了。

    胖子暗叫可惜:要是奇奇出场,或许能力挽狂澜,老革命是好心办错事啊。

    这时候,大花已经走到大野猪身前,叫胖子惊讶的是,想象中激烈的碰撞并没有生,大花低头在大野猪的**后面闻了闻,然后兴奋地哼哼了两声,开始用身子蹭对方。

    胖子有点看迷糊了:这是啥意思?

    另外三只野猪也围上来,用嘴巴子和大野猪互相拱了拱。这下子胖子看明白了:这就是相当于人和人见面握手

    大花它们簇拥着大野猪走进猪圈,然后那只大野猪哼哼几声,大花它们就全都退回来,没一个跟进去。

    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手里的红缨枪杵到地上:想不到回事这样的结果,实在太出乎意料。

    大辫子终于能推门出来:“黄大哥,怎么回事,刚才可“没事,咱们家又新来了一头大野猪,而且还揣着崽子。”胖子兴致勃勃地吹嘘,忽然心里一哆嗦:不妙啊,人家要问起这野猪的来历,可就说不清了。而且王三炮和车老板子都见过这家伙。后上的伤口还没退,应该能看出来吧?

    胖子越想越心惊。忽然看到老革命领着奇奇。在大门外探头探脑:“胖子。野猪

    “进圈了。”胖子一看奇奇。不由灵机一动。连忙跑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奇奇。你啥时候领个大野猪回来。咋不告诉胖叔叔一声呢。瞧把我吓得。”

    他故意把自己地脑袋转到没人地方向。然后一个劲向奇奇眨眼睛。小奇奇地机灵劲也充分表现出来。她只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就笑呵呵地说:“我是想给胖叔叔一个惊喜嘛。”

    “好丫头!”胖子心里赞了一声。把奇奇放到地下:“你是从哪领回来地?”

    “我在村边玩地时候。看到山上下来个大野猪。然后它就跟我回来了。我也就谁也没告诉。嘻嘻——”小家伙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胖子心中纳闷:我平时也没教她这个

    不过嘴里还是要装模作样地教训几句:“以后往家领大家伙地时候。千万记住说一声。不然生危险怎么办?”才可把我吓坏了。奇奇以后不许胡闹。”老革命还真信了。奇奇以前地本事他也见识过。确实厉害。小虎崽子都能领。带个野猪也不稀奇。

    奇奇替胖子背黑锅。被人一说,就有点沉不住气:“哼。是胖叔——”

    “是胖叔叔不好,奇奇本领大。应该表扬才对,我这就给你做叫花鸡。”胖子连忙把小奇奇的话打断。然后把话题转移到她最感兴趣的方我蒸一小盆。”奇奇自然会趁机小小敲诈一把。

    “回屋,回屋。”胖子看到满天云彩都散了,连忙跑到猪圈边,把铁门关上:“记住啊,这野猪要下崽,谁也别靠近,另外更不能叫外人来瞧热闹,万一弄毛了就有麻烦。”

    其实别人瞧瞧也没关系,关键是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不能叫他们看见,等野猪一下崽,模样多少会变化,再给它整个小泥塘,打两个滚,伤疤也就遮住,估计能对付过去。

    最要紧的是,要尽快把它驯服,不然要是飙,还有麻烦。

    走到屋里的时候,胖子心里也已经合计好了,于是就和大辫子一起做饭。两只山鸡褪完了,抹上足足的作料然后用大头菜的叶子包裹起来,用黄泥一箍,直接塞进灶坑的灰靠山屯地住户从来也不烧煤,所以灶坑的开口都特大,专门用来烧柴火和木头子,塞进两个泥团富富有余。

    吃饭的时候,老老小小围坐炕上,热乎乎的火炕,热腾腾的饭菜,**辣的烧酒,叫胖子的心里荡漾着一股暖流,无法挥之而去。

    酒足饭饱,胖子打着饱嗝,哼着小调,慢慢往鹿场溜达。清幽的月光从天空倾洒下来,远处的大青山一片黝黑,几声蛙鸣,唱出一个幽静的夜晚。

    回望靠山屯,房屋树木在月光下变得朦朦胧胧,静谧而安宁,一如世外桃源。

    胖子索性不走了,找了块大石坐下,静静地享受着心灵上地宁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出现在胖子的视野之中,虽然距离远,但是胖子地目光异常敏锐:它们这么晚出去干啥?

    那两个人影竟然是大辫子和奇奇,俩人手拉手,嘴里还不断交谈着什么。胖子一看这俩女生有事背着他,不由童心忽起,猫着腰远远跟在后能,胖子不敢太靠近,就在几百米开外缀着。

    “威威——”奇奇的喊声响起,声音不大,显然刻意压低,但是透着兴奋。

    胖子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早就放虎归山了吗,难道小奇奇一直偷偷养在林子里?不可能,这林子离屯子这么近,早就被现了。

    不过,很快胖子就看到奇奇前面飞奔而来一道黑影,从形状上判断,肯定是老虎了。将近半年时间,威威个头也应该长这么大了。

    胖子的心里也很兴奋。小老虎虽然有点不找他待见。那是因为在他人工饲养的情况下,花钱费力不讨好,胖子怕被它吃穷,也担心威威丧失野性;但是在林子里就不同了,野生地东北虎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边,小老虎已经和奇奇扑倒在草地上,从奇奇咯咯的笑声中可以听出,小丫头高兴着呢。

    “怪不得自从威威离开她之后,没听她念叨过,原来在这偷摸约会。不过到底是怎么做到地呢?当初放老虎地事,我就一点不知道详细情况,看来当初就有事。”

    胖子抬头看看天上地圆月,似乎有所感悟。

    “威威先别闹了,吃几个鸡蛋吧。”小黑影跑到大黑影那,显然去取鸡蛋。

    “好啊,还偷鸡蛋喂老虎,你怎么不把小鸡抓来喂它呢。”胖子觉得这事有欠光明,鸡场名义上已经归入大青山股份公司,这事回去得侧面说说。不然别人说三道四可不好,虽然靠山屯的乡亲们没胖子正琢磨着呢。只见奇奇开始在草地上跑起来,威威身前身后跟着撒欢,现在它已经跟大狗那么高,应该很威武。

    胖子心里也有点痒痒,想去瞧瞧小老虎。不过最终还是忍住。就让这成为奇奇地小秘密也好。

    还有一点,胖子心里有数。他要是这时候过去,估计没人会欢迎他。包括小老虎威威在内。

    胖子低头摸摸自己的裤脚子,想起威威撕扯裤腿时的憨态。心里也甜丝丝的:估计小家伙现在不用扯裤腿了。

    这也是胖子不愿意上去的原因,小老虎肯定已经长牙,要是对胖子不友好,撕扯起来,奇奇帮谁是呢,算了,还是别给小丫头出难题喽。

    心里自我安慰一番,胖子就想开了,坐在地上等着,天越来越晚,一会回去的时候,俩个丫头别吓着。

    玩了一个多小时,奇奇这才恋恋不舍地抱着小老虎的脑袋:“威威,下个月再来,回去听妈妈的话。”

    腻了好半天,这才跟着大辫子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小老虎站在山坡上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莹莹地绿光,显然在一直目送奇奇。

    “人和老虎能处到这个份上,真是叫人难以相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或许也不会相信。

    忽然,一个庞大的黑影向威威这边跑来,庞大的身躯飞奔跑,却偏偏又没有声息。

    “母老虎!”胖子更加吃惊,原来威威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家长呢!

    胖子立刻一动也不敢动,老虎的嗅觉很灵敏,被它现可有点不妙,人家和奇奇关系比较铁,和胖子可没啥感情可谈。

    直到一大一小两条虎影消失,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往村子那边一看,那一大一小俩人影也没了,估计已经进村。

    一赌气,胖子也走了。到了鸡场,张老汉和大李老头还没睡,一看胖子,都十分欢喜,询问一下这边的情况,胖子也就上炕睡觉,将近十天没躺着热炕头,还真有点想念,不到两分钟,胖子就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胖子这才醒来,洗了一把脸,胖子在鸡场鹿场这转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能睡个好觉,也是福气啊。原来胖子有两个愿望: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现在想想,自从来到靠山屯之后,第一个愿望彻底实现,第二个还差一点点。那次数一千块钱,里面一多半是一元的和角票,胖子查的差点手抽筋。

    胖子已经想开了,钱够花因为它失去生活的意义和乐趣就成。

    溜达到家一看,大花它们都围在猪圈门口哼哼,好像有点情况,胖子连忙往猪圈奔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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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0914/ 第一时间欣赏小地主最新章节! 作者:如莲如玉所写的《小地主》为转载作品,小地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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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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