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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的伤心谁做主     横扫三国的东方铁骑txt下载     横扫三国的东方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1戏志才

    昌邑城的魏侯府中,曹操摆下了酒宴,特别宴请许攸这个多年未见的好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酒过三巡,曹操一改往日不羁的习气,看着许攸,缓缓地问道:“子远不是在燕侯那里吗,为什么会不远千里跑到兖州来了?”

    许攸早就猜到曹操会这样问,他嘿嘿笑了两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朗声道:“孟德难道尚不知道吗?如今河北大乱,燕、赵两军正在巨鹿一带交兵……”

    曹操见许攸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便笑道:“若非子远兄来,我也无法得知这个消息,难不成子远兄是到我这里避难来了?”

    许攸道:“非也。我这次前来,可是为了孟德的利益,我家主公和你是至交,差我前来送上贺礼,以表达友好。”

    “贺礼?什么贺礼?”曹操好奇地道。

    “我家主公听闻孟德你喜得一女,一方面差我前来道贺,另一方面也是想和你结盟,共同对付袁绍。如今放眼天下,能手握二十多万兵马的人也只有袁绍而已,袁绍虎踞冀州,不仅占领了青州,还准备袭取幽州。我家主公先发制人,先翦灭了作为袁绍羽翼的公孙瓒,可是袁绍兵多将广,实在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所以,特地派我来向孟德求助,想请孟德一起发兵攻打袁绍,而青州在大河之南的土地尽数归魏国所有,这便是我家主公给你的一份大大的贺礼。”许攸侃侃而谈。

    曹操听后不动声色,只是静坐在那里,摸了一下胡须,摆出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攸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一点见外的表现,而魏延就坐在许攸的身旁,他可没有许攸那么的淡定。他见到曹操之后,就一直很小心,也一直在观察,他想看看这个其貌不扬、五短身材的曹操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可以坐拥兖州、徐州两地。

    大厅内只有几个人,典韦、许褚站在曹操背后侍立着,许攸、魏延作为座上宾被宴请着,而曹操作为东道主则一直没有发话,大厅内一片寂静。

    过了没多大会儿,只见从帐外进来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汉子,那汉子面色蜡黄,每向前走一步,手就会不自觉地发抖,而且眼窝深陷,眼珠灰暗,看上去像一个垂死之人。身上罩着的长袍在他走起路来显得轻飘飘的,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通报,直接进了大厅,见到曹操时,只微微顿了一下首,便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主公,刚刚接到河北急报,燕、赵两军在巨鹿泽一带展开大战,双方均伤亡惨重,现在两军已经暂时进入对峙阶段,燕侯在瘿陶城,赵侯退回了邺城,青州的袁谭本想带兵北上,奈何被燕军臧霸所部封锁了高唐港,袁谭无法渡河,暂时留在了青州。”

    曹操听完之后,便看了一眼许攸,见许攸正在肆无忌惮地吃着酒肉,便相信了许攸的话,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契机来了。他斜视看了许攸身边的魏延一眼,见魏延相貌不俗,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却仍能彰显身上的一种气息,心中便赞道:“此人威武不凡,定然是高飞手下的一员大将,看来高飞是想让他来刺探我的实情……”

    “嗯,知道了,军师请坐下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询问你!”曹操示意那个人坐下。

    那人“诺”了一声,便坐在了右边的一个席位上,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许攸和魏延,目光便垂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许攸对这个人很好奇,停下了吃喝,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人被曹操称为“军师”,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好奇之下,许攸擦拭了一下自己满手的油污,朝曹操拱手道:“孟德,这位先生是……”

    “此乃我的军师,颍川戏志才。”

    戏志才此人一早就开始跟随曹操了,比曹操手下的荀彧、程昱、刘晔等人都要早,可是他却并不引人注目,多献策给曹操,却并不怎么抛头露面,主要是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压根就是一个药罐子,整天都喝药。曹操也曾经遍访名医,可惜却始终根治不了戏志才身上的顽疾,以至于戏志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许攸听完之后,只轻轻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他目光转动,看着戏志才的样子,心中暗暗地想道:“戏志才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曹阿瞒这里虽然人才济济,可是长于军事谋略的人却少之又少,从进入魏国之后,一路上走来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派稳定的景象,如今阿瞒已经占领了兖州和徐州,如果再攻取了青州,那他就会成为中原的霸主,前途不可限量。高飞虽然是一个雄主,可惜用到我的谋略的机会太少了,我许攸堂堂一个智谋超群的军师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应该找一个能够发挥我长处的地方。阿瞒是我故交,彼此相知,我如果投靠了他,不仅可以一举成为阿瞒的谋主,还可以天天见到她……”

    仔细地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许攸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是这丝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任何人都没有发觉。他斜视了一眼身边的魏延,见魏延跟个跟屁虫一样,心中便再次想道:“魏延对我形影不离,就连上茅房都要跟着,我此时要选择投靠曹操的话,必然会引来他的杀机,到时候一命呜呼了就划不来了。而且阿瞒似乎对戏志才很信任,如果戏志才一天不死,我许攸也无法当上谋主,我必须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才可以投靠阿瞒,而且也要想办法把宗族运出蓟城才行,否则以高飞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曹操见许攸不说话,而且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子远,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孟德你到底会不会出兵攻打青州。”许攸急忙回答道。

    曹操哈哈笑道:“我要取青州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也不用别人送什么贺礼。高飞无非是想让我牵制住袁绍在青州的兵马罢了……”

    “可是你也别忘记了,如果我家主公不攻击冀州的话,你就算是带领所有的兵马去攻打青州,也不一定能够取得青州。我家主公需要你牵制青州,而你又何尝不希望我家主公牵制冀州呢?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又有什么好争论的。结盟不结盟,只凭你的一句话。”魏延按耐不住,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曹操背后的典韦、许褚都同时瞪着魏延,那凌厉的目光足以将魏延杀死一百次,可是他们两个人没有曹操的命令,谁也不敢动,只是那么的侍立左右。

    魏延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曾和吕布交过手,侥幸没死之后,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见到任何人,都不会在害怕。他见典韦、许褚瞪着他,也也瞪着典韦、许褚,大厅里的立刻成为了对眼厮杀的战场。

    “咳咳咳……”戏志才缓缓地睁开了眼,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朝曹操拱手道:“主公,既然燕侯一番诚意,还望主公不要拒绝。”

    曹操听完戏志才的话后,便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给了许攸答复:“你回去之后,可以转告高飞,就说我曹操,答应了他结盟的事情。不过,要在击败袁绍之后,两个人亲自会晤才能订立。”

    许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魏延见曹操同意了,也没说话,而是继续用眼神和典韦、许褚厮杀。

    又坐了一会儿,基本上是曹操和许攸在叙旧,酒宴也就渐渐地散了。

    看着许攸、魏延走出大厅之后,许褚便站了出来,朗声道:“主公,那个许攸的跟班也太可恨了,请允许我将其杀掉……”

    “不智!两国交兵,不杀来使。”曹操说完这句话后,便将头颅转向了一边,看着戏志才,问道:“军师,你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

    戏志才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高飞这次主动和主公结盟,我军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兖州虽然稳定,可是徐州的问题却一直得不到解决,主公屠杀了徐州几十万人,这种仇恨没有个几年功夫,是无法消除的。而且最近袁术也有异常举动,先锋大将纪灵已经突入了淮南,颇有纵横淮泗的意思,如果不加强对徐州的治理,很有可能会被袁术利用。表面上我们坐拥两州之地,实际是徐州使得主公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兵力大部分用在镇守徐州上,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袭取青州。于徐州相比,主公在青州的声望要远远地高出徐州,加上主公帐下是以青州兵为基础,那夺取青州就刻不容缓。”

    曹操听完戏志才的分析之后,便道:“你说的很对,只要占领了青州,我军才能不断地扩大实力,困扰我许久的粮食问题暂时得以了解决,现在也是时候向袁绍反击了。”

    “主公英明。”戏志才赞道。

    曹操扭头对许褚道:“传令下去,让乐进、李典、于禁、曹洪四将带领三千虎豹骑,两万青州兵,随我进攻青州。”

    “诺!”许褚拔腿便走。

    戏志才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此战属下也一起去,青州之战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在豫州的袁术获得了消息,就会偷袭昌邑。”

    曹操关心地问道:“军师,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戏志才哈哈笑道:“只是一把枯骨而已,早晚都会死,主公勿忧,属下只是想多为主公出点力。”

    曹操道:“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典韦,你去吩咐一下驿站,准备五百金给许攸,让他回去复命,我就不去和他道别了。”

    “诺!”

362杀不杀

    曹操下达命令之后,昌邑城里的兵马立刻集结了起来,调集了曹洪、于禁、李典、乐进四将,以戏志才为军师,带着两万三千人的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地向泰山郡杀奔而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一路上曹操马不停蹄,偃旗息鼓,给人一种内部兵力调动的假象。

    大军向东疾行,走了不到百里,曹操便遥遥看见在东去的官道上停留着一小股兵马,他见那小股兵马没打旗,穿的衣服也是各种各样,看上去像是一股流寇。可是他的心里明白,在他的兖州治下,是绝对不会存在流寇的,就算有,也是袁绍的赵军冒充的。

    曹操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边吩咐身后的骑兵加强警惕,一边快马扬鞭。

    等走近了一看,曹操整个人都有点傻眼了,那为首的三个骑士的模样太让他熟悉不过了,一个方面大耳,一个红脸长髯,另一个则是黑面虬髯。他急忙勒住了马匹,命令大军全部停下,他在典韦、许褚的陪同下策马向前走了两步,朗声喊道:“刘备,你想拦住我的去路吗?”

    那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冀州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刘备、关羽、张飞,而他们三个人的身后则是糜芳、田豫、糜竺、孙乾、简雍等人,二百多骑兵,三百多步卒,车辆什么的都残缺不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简直比流寇还流寇。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策马来到了曹操的面前,翻身下马。刘备毕恭毕敬地向着曹操拜道:“败军之将刘备,特来拜谒魏侯。”

    典韦、许褚策马挡在了曹操的面前,目光凶狠地瞪着关羽、张飞,紧握兵器的手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只要发现任何异常举动,便会将其击杀。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长髯,丹凤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也给人一种极其孤傲的气息,似乎不屑于和典韦、许褚二人见面。

    张飞抱着膀子,手中的丈八蛇矛也是紧紧相握,瞪着那双环眼,眼珠子似乎就要夺眶而出,目光倒是比典韦、许褚更凶狠十倍,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十分强烈的气势。

    曹操透过典韦、许褚两个人肩膀之间的缝隙看了一眼刘备,见刘备没有了和他在徐州交战时的气息,呈现出来的倒是低声下气的姿态。他冷笑了一声,朗声问道:“刘备,你不是在袁绍那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刘备叹了一口气,略带悲伤地道:“惭愧惭愧,当日我与魏侯为敌,也只是为了报答陶谦对我的知遇之恩而已,我虽然归附了袁绍了,可惜袁绍听信谗言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我,无奈之下,我只能率部脱离了冀州,前来兖州投靠魏侯帐下,还望魏侯予以收留。”

    曹操听后没有理会刘备,而是看了一眼关羽和张飞,当年徐州大战时,他帐下的典韦、许褚和关羽、张飞各自大战百余回合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他是一个爱惜人才的人,见到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跟随着刘备,心里就不舒服,也搞不清楚刘备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将关羽、张飞牢牢地控制住。

    打量了一番关羽、张飞之后,曹操便冷笑一声,问道:“刘备,你是打算来投靠我的?”

    刘备道:“正是。而且我还给魏侯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机密,可以帮助魏侯夺取青州。”

    “哦?”曹操来了一点兴趣,问道,“什么机密?”

    “如今高飞和袁绍正在冀州交兵,两家都伤亡惨重,尤其是袁绍,十三万大军只一个昼夜的激战便战死了六万多人,使得袁绍元气大伤,乖乖地退到了邺城里。另外高飞帐下的臧霸所部已经占领了青州的平原郡,封锁住了北渡的渡口,致使青州的袁谭无法带兵驰援,而袁谭小子也将兵马驻扎在了黄河岸边,正在打造渡船,准备强渡黄河。如此一来,青州各个关隘兵力空虚,正是魏侯夺取泰山郡以及整个青州的时刻,备虽不才,愿意甘为侯爷前部,替侯爷夺取青州。”刘备侃侃而谈。

    曹操听后面无表情,一双小眼望了望目光炙热的刘备,以及刘备身后的五百残余马步兵,便道:“就凭你的这些人?”

    刘备道:“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我和北海国相孔融有旧,孔融虽然依附袁绍,心里却不服气,侯爷能给我一支兵马,我和侯爷兵分两路,侯爷去攻打袁谭的主力,我负责劝服孔融归降,只要孔融一降,以孔融在青州的威望,必然能够使得大半个青州全部归附到侯爷帐下。”

    曹操听刘备说的振振有词的,没有说不答应,也没说答应,对刘备轻描淡写地道:“带着你的人马,跟在队伍我的队伍后面,暂时归乐进调遣,等我攻下了泰山郡,再给你兵马不迟。”

    刘备急忙拜道:“多谢侯爷收留。”

    曹操扬鞭策马,带着典韦、许褚便向前狂奔而去,戏志才和其他将士都紧紧跟随。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等人站在路边,等曹操的兵马全部走完了,他们才开始跟随,跟随着曹操一路朝泰山方向奔去。

    关羽、张飞心有不忿,异口同声地道:“大哥,那曹操分明就没有收留我们的意思,我们何苦死皮赖脸地跟着?不如离开这里,另投他处。”

    刘备有自己的打算,缓缓地道:“放眼天下,群雄并起,曹操坐拥兖州、徐州之地,兖州又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与其去投靠其他还在发生战斗的诸侯,不如暂且在曹操手底下待着。一旦曹操夺取了青州,便会成为中原的霸主。等到高飞夺取冀州之时,这两个人的所管辖的土地便会接壤,只要我制造一点点争端,高飞和曹操必定会发生火拼,到时候无论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有利,只要我们现在潜心发展,暗中招兵买马,就一定能够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地大事业来。”

    听完刘备自信的解释,关羽、张飞二人的心里算是稍稍释怀,便不再问了。

    曹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典韦、许褚紧随身后,而戏志才也赶了上来,和曹操并马而行。

    “主公,你真的打算收留刘备吗?”戏志才问道。

    曹操笑而不答。

    许褚道:“主公,刘备那小子最无信义了,当初徐州大战时,专门给主公写了一封信,说是约期决战,结果日子到来了,刘备那小子却跑得无影无踪了。像这样一个没有信义,只会逃跑的人要他何用,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典韦道:“而且……关羽、张飞似乎对主公并不服气,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先下手为强,有我和许胖子在,牵制住关羽、张飞之后,刘备等人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了,还不是随意被人宰割吗?”

    戏志才继续道:“刘备并非真心投靠,只是势孤而投,天晓得他是不是因为在冀州打了败仗怕袁绍责罚而偷跑出来的。况且刘备此人满口的仁义道德,一番花言巧语便能骗取不少民心,攻打徐州时,若不是刘备鼓动百姓,那些百姓根本不会挡在军队前面,也不会害的主公落上了一个屠杀百姓的骂名,弄得现在徐州人对主公还恨之入骨。刘备有野心,城府也很深,不能不防啊。”

    典韦、许褚道:“军师所得很对啊,主公只需一声令下,我们兄弟便去将刘备人头提来。”

    曹操笑道:“刘备势孤来投靠我,我若将其杀了,那以后谁还敢来投靠我?何况他和孔融确实关系匪浅,如果能够劝降孔融的话,大半个青州就会不战而降。等刘备帮我夺取了青州之后,我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个大耳朵。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必须在明天辰时抵达泰山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泰山郡,这口恶气我已经忍很久了。”

    戏志才、典韦、许褚道:“诺!”

    ……

    许攸、魏延完成了高飞交托的使命,成功的让曹操发兵攻打青州,接受了曹操送的五百金和两匹战马后,便开始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另一方面,负责联络并州吕布的斥候也已经抵达了晋阳。

    晋阳城里,吕布率领众将正在演武场操练,看着自己的士卒各个生龙活虎,他的心里就很满意。

    “主公……”陈宫带着燕军的斥候从演武场外径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告诉大喊道。

    吕布扭过头,看到是陈宫,便迎了上去,问道:“是公台啊,有什么事情吗?”

    陈宫拜道:“主公,这位是燕侯派来的斥候,说燕侯有封书信要交给主公,并且请主公亲自过目。”

    “哦?高飞居然会给我写信?拿来我看!”

    那斥候身材精瘦,为人机敏,乃是卞喜所训练的一等一的斥候,论起打探消息、刺探军情的能力也远远比一般的斥候要高,加上从小生长于山林之间,在乱石丛生的地方也能如履平地,轻身功夫也是一流。这次事关重大,卞喜伤势未愈,高飞也只能派遣他来了。

    这斥候叫林楚,右北平无终人。他取出了高飞的信后,交给了吕布,同时拜道:“请晋侯过目!”

    吕布接过书信,匆匆浏览了一遍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极大的喜悦,朗声道:“高飞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公台,速速集结大军,准备攻打冀州!”

363陈宫

    “攻打冀州?”陈宫急忙从吕布的手中接过了高飞的信件,匆匆看了一遍后,见高飞在信上写到邀请吕布“会猎于冀州”的字样,并且还许以常山、赵郡、魏郡三地,眉头便皱了起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陈宫将信件团成了一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拱手对吕布道:“主公,我军若要攻城略地自己便可以去取,何必他人施舍?这高飞内心奸诈无比,不知道他心里又在谋划什么诡计呢,以属下看,可以斩杀来使,和高飞决裂,趁着高飞和袁绍在冀州对峙,主公率领精锐晋军横扫幽州和冀州,可以一举平定河北。”

    林楚一听到陈宫这恶毒的语言,他非但没有变色,反而显得很冷静,看一眼吕布,见吕布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杀机,便冷笑道:“侯爷若想这么做,小的也无话可说,小的甘愿以这颗头颅来见证侯爷的无义。我家主公好心好意的邀请侯爷去攻打冀州,到时候灭了袁绍,自然少不了侯爷的好处。如果侯爷想偷袭我军的话,那就尽管来吧,我们燕国的百姓、将士都会拼死抵抗,到时候侯爷的军队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整个燕国数百万的人全部杀光吧?”

    陈宫阴郁着脸,急忙对吕布道:“主公,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只要主公大军东进,便可以灭掉燕、赵两国,而一举成为河北的霸主,那些贱民畏惧我军实力,必然不敢阻拦,只要以骑兵快速开拔,不出两个月,整个冀州、幽州就都在主公的掌控之下了。”

    林楚哈哈笑道:“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我家主公早已经做了安排,幽州已经不再当年的幽州了,如今幽州境内包括东夷、乌桓等人,还有少数依附的鲜卑人,乌桓人接近四十万,不分男女老幼都可骑马射箭,只乌桓人这一群人,也够你们打上一两年的了。想快速袭击幽州?做梦!”

    陈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吕布止住了。吕布看了一眼林楚,问道:“你说的这番话,足够让我杀了你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林楚冷哼了一声:“我这条命早已经交给了我家主公,虽死无憾!”

    “张辽!”吕布一扭头,朝背后的校场上大声喊道。

    校场上,张辽骑着一匹战马,手持一张大弓,正在转着圈的奔驰,将手中暗暗扣住的箭矢射向了靶心,引来了围观士兵的一阵欢呼。

    吕布的一声大喊,犹如午夜的电话铃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朵,十分的尖锐,穿破了众人围观的欢呼声,直达张辽的耳朵眼里。

    张辽听到那声呼喊,立刻策马朝吕布奔驰了过来,马蹄卷起阵阵灰尘,一溜烟便跑到了吕布的身边,翻身下马,抱拳欠身:“主公唤我有何吩咐?”

    吕布指着被陈宫扔在地上的纸,对张辽道:“这是燕侯高飞给我写的信,让我和他一起会猎于冀州,共攻袁绍,你且捡起来先看看再说。”

    “诺!”

    张辽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书信,打开看了一遍,便拱手道:“主公,这是好事啊,属下以为可以应允下来。”

    陈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急忙道:“不行,此时当时出兵灭掉高飞和袁绍的好机会,让他们两家先打,我军坐收渔人之利,那么整个河北就等于是主公的了。”

    张辽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主公,属下以为军师此举太过危险,并州人口稀少,我军兵力不足,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两年和鲜卑人打的不可开交,骑兵都在塞外都打惯了,幽州、冀州有平原、有山地、有城池,攻城略地极为费时费力,和塞外的鲜卑人不一样。就算我军真的能够打下幽州和冀州,到时候估计也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塞外的鲜卑人,周围的诸侯都会蠢蠢欲动,与其如此冒险的去得罪两个人诸侯,不如应邀去夹攻其中一个,何况我军只需声援即可,不会有什么损失,却又能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常山、赵郡、魏郡三地,何乐不为呢?”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道:“文远说的极是,那好吧,就这样定下来啦。”

    扭过头,吕布对林楚道:“你回去转告燕侯,就说我吕布不日便会率领并州铁骑奔赴邺城城下,与他一道合力夹击袁绍。不过,事成之后,我还要加上一地,希望他能把中山也一并作为酬谢之礼送给我。这样一来,以巨鹿郡为分界线,巨鹿以东归燕国,以西归我的晋国,大家互惠互利,何乐不为呢?”

    林楚见吕布贪得无厌,心里虽然气愤,可是脸上却没有发作,而只是朝吕布拱拱手,拜道:“那小的就告辞了,侯爷的话我一定转告给我家主公。”

    吕布道:“不送!”

    林楚转身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记扫视一眼晋军正在训练的士卒,见那些魁梧的汉子各个都如狼似虎的,心里便暗暗地想道:“晋军的实力远在赵军之上啊……”

    吕布见林楚走后,便呵呵笑道:“军师,你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漂亮的,以我看,高飞肯定会拱手将中山送上来。”

    陈宫嘿嘿地阴笑道:“赵云原本驻守代郡,突然换成了盖勋,并且还有三万乌桓突骑驻守,我就已经估算道高飞会有所行动了。加上细作从冀州带回来的消息,我军只需静待佳音即可。高飞担心我们会偷袭他,必然会竭力相邀,这不,终于应验了。”

    吕布哈哈笑道:“军师之计,实在是高,刚才那一番话说的也是慷慨激昂,文远表现的也十分出色,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陈宫点了点头,拱手道:“主公,明天便可以出兵,一路上敲锣打鼓,制造声势,张扬可负责守卫并州,主公亲自率劲旅驰入常山即可,再分派诸将去先行占领中山,然后一路南下,攻占赵郡、魏郡诸城,等到了邺城城下时,只可佯攻,不可力战,把袁绍这根硬骨头交给高飞去啃!”

    吕布道:“张辽,去给高顺传话,让他带来所有骑兵集结到校场,这次冀州之行,我要占领半个冀州才肯罢休!”

    张辽“诺”了一声,转身便走,留下陈宫和吕布在那里一阵阴笑。

    ……

    “吕布真是这样说的?”坐在瘿陶城里的高飞亲自接见了出使归来的林楚,面无表情地问道。

    林楚重重地点了点头,对高飞道:“主公,都是陈宫那厮,硬要劝说吕布去攻打我军后方,后来若非张辽解围,只怕这会儿代郡已经发生战斗了。而且吕布也贪得无厌,硬要加上中山才肯罢休。”

    在座的贾诩、荀攸、郭嘉等人听后,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高飞摆摆手,对林楚道:“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诺,属下告退!”

    待林楚走出大厅之后,高飞便缓缓地道:“拿地图来!”

    卫兵送上了地图,高飞打开之后,仔细地翻看了一下,便道:“我准备将中山、常山、赵郡、魏郡、巨鹿都一并送给吕布,你们觉得如何?”

    贾诩、荀攸、郭嘉听后很是吃惊,他们都知道吕布贪得无厌,可是听到高飞主动将巨鹿郡也一并送给吕布,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三人一起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吕布乃是喂不饱的豺狼,他执意要中山,无非是想和雁门郡一起包围代郡,如果为何又要送他巨鹿郡?”

    高飞什么都没说,毕竟古代人的思想和他的思想完全是两码事,他承认贾诩、荀攸、郭嘉都是智计过人的智谋之士,但是一旦被思想禁锢了,就会徒有虚名。他笑了笑,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们觉得吕布有能力消化这几个地方吗?”

    贾诩、荀攸、郭嘉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迷茫,费解地问道:“请主公示下!”

    高飞招了招手,道:“你们都过来看!”

    贾诩、荀攸、郭嘉三个人都一起走了过去,来到了高飞的身边,看了一下高飞的手在地图上画出的弧形,便问道:“如此一来,我军就只剩下半个冀州了,难道我军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只是为了半个冀州?”

    高飞道:“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吧吕布引到冀州的目的吧?”

    荀攸道:“主公是想用驱狼吞虎之计,占领整个河北。”

    “不错!我现在正是朝这个地方去努力的。吕布的兵力不多,只有八万人,五万骑兵,三万步兵,守备并州足够了,但是如果再给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他们的兵力就会分散,而且吕布穷兵黩武,这两年来没少祸害当地百姓。相比之下,冀州的相对宽松许多,国相沮授推行屯田,兴修水利,做了不少造福百姓的事情,如果吕布一来,百姓肯定会反感。我军只需要河间、安平、清河、渤海四地即可,将冀州西部全部给吕布,也省的麻烦了。”

    贾诩的目光税利,看了一下地图下方的司隶,便急忙道:“主公是想蛊惑吕布去占领司隶?”

364袁熙

    高飞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洛阳自从被袁术一把火烧了之后,百姓大多都流落到了其他郡县,而司隶的东部也成为了无主之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投靠马腾的张济、樊稠屯兵在弘农,据悉受到马腾授意有出兵洛阳的重新修复城池的打算。马腾这两年不断地缓和了关东诸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果张济、樊稠真的占领了洛阳,那我就可以蛊惑吕布去争夺洛阳。”

    “可是这主动让给半个冀州给吕布,是不是太过了?”郭嘉道。

    高飞笑道:“一点都不为过,吕布的战线拉的越长越好,他的战线越长,兵力就越分散,我军就更容易对付。”

    “主公,那是否调集丘力居等人的乌桓突骑驰援冀州?”郭嘉问道。

    “不用了,把南皮的两万降兵和这座城池里的三万降兵一起拉上,包围邺城足够了。你们要记住,城池不重要,重要的是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要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之后,什么样的坚城都不在话下。”高飞开解道。

    贾诩、荀攸、郭嘉三个人齐声道:“吾等受教了!”

    “恩,传令下去,集结全军,向邺城进发!”高飞吩咐道。

    “诺!”

    ……

    邺城。

    赵侯府的大厅里,袁绍闷闷不乐地喝着小酒,怀中抱着一个姬妾,脸上带着一阵的阴郁。

    美女的欢声笑语没有勾引起袁绍的一丝**,对于他来说,巨鹿之战的虽胜犹败,他的十三万大军竟然损失了一半,不仅没有抓到高飞,反而弄得自己的军队士气低落,不得不退回邺城休养。

    一个英俊的白面少年穿着一身银甲戴着一顶银盔跨进了大厅,看到袁绍闷闷不乐地抱着姬妾喝酒,便愤怒地吼道:“都给滚下去!”

    姬妾见那少年来了,都一哄而散,靡靡之音也停止了下来,大厅里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霎时间便只剩下满脸通红斜躺卧榻之上的袁绍和那个少年。

    袁绍神情恍惚,见那少年走了过来,便急忙喊道:“显奕,你这是干什么?”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第二个儿子袁熙,袁熙年纪轻轻,人不但长的俊美,也很有气度,比大哥袁谭要谦逊,比三弟袁尚要有肚量,可惜却因为长相太过俊美而让人觉得有点阴柔,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阳刚之气。

    袁熙径直走到了微醉的袁绍身边,朗声叫道:“父亲,如今全城士气低落,父亲不但不去鼓舞士气,反而在这里饮酒,万一燕军打来了,我们拿什么迎敌?大哥远在青州,三弟年少轻狂,众位谋士又互相争权夺利,唯一的一个以大局为重的沮授一回到邺城就被父亲关入了大牢,颜良、文丑、韩猛、鞠义互相不服,邺城虽有八万多将士,却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袁绍已经微醉了,听袁熙说着这些话语,不禁失笑道:“我袁本初南踞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小小的巨鹿之战只不过死了五六万人而已,何足挂齿?我现在只是暂时休养,等我休养过来以后,定然亲率大军北击幽州、西攻并州,据青、冀、幽、并四州之地,天下谁敢不从?”

    听到袁绍的话语,袁熙只有一阵冷笑而已,看到自己的父亲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真的好悲哀。他定睛看见袁绍腰间的兵符露了出来,灵机一动,便走到了袁绍的身边,假装扶起袁绍,顺手将兵符给拿了过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拿到兵符之后,袁熙欠身拜道:“父亲慢用,孩儿告辞。”

    转身离开,他听到袁绍说了句什么话,可是他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朝外面走去,然后对等候在门外的乐师、姬妾道:“都进去好好的伺候好侯爷,有什么闪失,小心人头落地!”

    那些姬妾和乐师都慌里慌张地走了进去,重新开始了靡靡之音。

    出了燕侯府,袁熙立刻转进了一条巷子里,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便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响起,从一个墙角里转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年纪和袁熙相仿,正是沮授的儿子沮鹄。

    沮鹄急忙走到了袁熙的身边,一脸紧张地问道:“拿到了?”

    袁熙将兵符从怀里掏了出来,举在了沮鹄的面前,小声道:“兵符已经拿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将你们父子带出城了,守城门的是审配,他对你们父子可是恨之入骨啊。现在父亲已经颁布了戒严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审配对我也不太好,你可有什么办法出城吗?”

    沮鹄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问我父亲,我父亲一定有办法出城。”

    袁熙道:“恩,只要把国相大人从牢房里救出来,邺城就有救了,说不定不用出城,国相大人手持兵符便可号令全城了。我听说燕军就要打来了,已经在路上了,必须赶在燕军到来之前救出国相。”

    二人商议已定,立刻前往牢房。

    袁熙和沮鹄算是一见如故,袁熙尊重沮授,和沮鹄又是好友,当袁绍从巨鹿撤兵回来之后,在审配、郭图的恶语中伤之下,沮授便被袁绍关进了大牢,而大权也旁落到了审配和郭图的身上,两个人一人管理一班军政。

    两个人来到了大牢,狱卒看见二公子来了,都没人敢拦。

    “把牢门打开!”袁熙吩咐道。

    狱卒面带难色,回复道:“公子,审大人、郭大人吩咐过,说是除了主公亲自下令外,谁也不能……”

    “怎么?我的话还不如审配、郭图的?”袁熙冷哼了一声,突然面色一转,大骂道,“审配、郭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两条狗而已,随便吠了几声,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公子,我……我……”

    袁熙怒道:“少废话,把牢门打开!”

    狱卒无奈只能打开牢门,站在门外,对袁熙低头哈腰的。

    袁熙拉着沮鹄进了牢房,登时问道了一股恶臭味,熏得他们不得不捂着鼻子走进了黑暗的牢房里。

    在狱卒的带领下,袁熙、沮鹄来到了关押沮授的牢房。

    这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使得这里变的十分乌黑。

    用以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链锁,还空挂在土牢的墙上,已经生了锈。在一副脚镣的铁圈里还剩下两根灰白色的骨头,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见那个囚人不仅是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髅的。

    牢房内一片黑暗,袁熙、沮鹄看不到牢房里的任何东西,只是闻到了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并且夹杂着腥臭。

    “去拿火把来!”袁熙对狱卒喊道。

    狱卒弄来了一个火把,照亮了半个牢房。

    袁熙、沮鹄这才看到牢房里的一切: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的墙角里爬来爬去。蝙蝠在屋顶上搭窝,耗子在墙脚打洞,蜈蚣沿着墙缝爬,蟑螂黑压压的站满了顶板,地上满足耗子屎、蝙蝠屎、蟑螂屎。

    沮授趴在一堆干草垛子上,背上带着许多道皮鞭抽打的痕迹,一道道血痕和衣衫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简直是皮开肉绽。

    “父亲……”沮鹄一看到这一幕,便直接扑了上去,见沮授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昏死了过去,便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眼泪,直接泪如雨下,抱着沮授痛哭了起来。

    袁熙看到后,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一想到曾经教自己学业的国相被打成这个样子,就愤怒的不行,扭头怒对着狱卒,伸出手便是一巴掌,大声喝问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狱卒捂着带着手印的脸,急忙道:“不是……不是我……刚才……刚才三公子来过这里……”

    “三弟?三弟怎么可能会动手打国相大人?随行的还有谁?”袁熙怒道。

    狱卒道:“审……审大人一同随行来的……”

    “审配!”袁熙恨的牙根痒痒。

    沮鹄的哭声惊动了沮授,昏死过去的沮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沮鹄,便急忙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沮鹄道:“父亲,我现在就救你出去,咱们离开这里,远离这是非之地,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了……”

    “呵呵……你说的倒轻巧,天下之大,到处交兵,你能隐居到哪里?”沮授咳咳地干咳了两声,咳出来了一些血丝,一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袁熙,便勉强地笑了笑,“原来是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二公子。”

    袁熙蹲下了身子,缓缓地道:“国相,我有父亲的兵符,可以把你带出牢房,可是如何出城,还请国相示下,如今审配、郭图已经分担了你的权力,紧守城门,谁也不放过。”

    沮授皱了一下眉头,急忙道:“二公子,你快把主公的兵符还回去,万一被主公发现了,就会牵连到你。我沮授无能,设下计策还让高飞跑了,死有余辜,你们都走吧,离开这里,以我推算,高飞也差不多要攻打邺城了。”

    沮鹄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

    沮授道:“糊涂!我是将死之人,就算主公不会杀我,高飞也会杀我,与其没命的躲藏,不如慷慨的去死。你们赶紧走!”

365出城

    沮鹄听到沮授如此的话语,他哪里肯走啊,哭着喊着非要拉沮授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袁熙见状,急忙道:“国相,我这里有父亲的兵符,父亲这几日沉迷于酒色,什么事情都交给了审配、郭图去处理了,只要你拿着这个兵符,调集兵马发号施令,就能拯救邺城于危难之际。”

    沮授道:“这兵符是你从主公那里窃来的,你快还回去,我的这条命早就注定了,不值得二公子为我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这里写了一封信,希望你能够转交给主公,邺城虽然是座坚城,可是也有其薄弱的地方,希望主公能够按照我所写的策略去防守,这样一来,凭借着城内的兵力和粮草,足够维持一年。燕军远道而来,粮草供给不便,可以先断其粮草,再守坚城,不出三个月,燕军必然会陷入苦战之中,那么并州的吕布就会攻其不备,而那时也是我军反击的好机会。”

    话音落下,沮授艰难的从一片荒草堆里掏出来了一封书信,直接交给了袁熙,眼睛里还饱含着深切的希望。

    袁熙接过了书信,手中的兵符却久久不能落下,见沮授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劝阻,当即朝着沮授拜道:“国相,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设法来救你的。”

    沮授道:“无需多言,赶紧走,先把主公的兵符还回去,省的惹祸上身。沮鹄,你速速收拾一下东西,先行出城,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好好的过日子,从此以后不准出仕。”

    沮鹄抱着受伤的沮授,满脸的眼泪,用力地摇头道:“父亲不走,孩儿就不走,孩儿留在这里陪父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沮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死了,以后我们这一门就断送了香火了。你不用管我,主公暂时不会杀我,他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审配、郭图也只是想羞辱我而已,我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邺城即将面临一场大战,我不想你在这里碍事。”

    “可是父亲……”

    “走!”沮授突然挣脱了沮鹄,大声暴怒道:“你要是不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沮鹄知道父亲个性刚强,可是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牢房里受苦,他跪在了地上,叩头道:“父亲,就让孩儿留下来陪你吧!”

    沮授不再理会沮鹄,看着袁熙,缓缓地道:“二公子,沮鹄就拜托你了,麻烦你将沮鹄送出城,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什么事情,一切都拜托二公子了!”

    袁熙能够理解沮授的心情,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沮授道:“国相尽管放心,我一定将沮鹄安全送出城。”

    沮授没有在说话,而是静静地趴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

    袁熙一把拉住了沮鹄,把沮鹄向外拽了出去,并且道:“国相大人这也是为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国相大人的意思,我现在就送你出城。”

    沮鹄挣脱道:“我不走,我不走,父亲不走,我就不走,我要和父亲待在一起……”

    “砰”的一声响,袁熙一抬手,便狠狠地将沮鹄打昏了过去。

    “得罪了!”看着沮鹄倒地,袁熙便轻声地道。

    沮授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听到袁熙吩咐两个狱卒将沮鹄抬了出去,在袁熙将要走出牢房的时候,便急忙道:“二公子……”

    袁熙转过身子,看着沮授背对着他,便问道:“国相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走南门,韩猛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主动放过沮鹄的。另外,告诉沮鹄,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袁熙道:“我记下了……国相,你真的不愿意随我一起出城?”

    “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天下纷争,何处才是净土?走到哪里都一样,不如就于这邺城共存亡。”

    袁熙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深深地朝沮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

    沮授趴在荒草堆里,听到袁熙等人远去的声音,便背过了头,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身影,便重重地叹道:“大限将至,也无可奈何了,那颗活跃在东北方向的紫薇帝星应该暗指的就是高飞吧……”

    袁熙出了牢房,先行叫了一辆马车,将昏睡的沮鹄扔在了马车里,然后自己亲自驾着马车朝南门奔驰而去。

    邺城的南门附近,韩猛正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城外的景象,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沮丧。自从巨鹿之战他见到了高飞的真面目后,就悔恨不已,恨自己当初在奉高县里不该放过高飞。

    登高远眺,他极目四望,看到的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天与地也似乎合在了一起。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在自己的身后争吵了起来,便朗声问道:“吵什么吵?”

    “将军,二公子亲自驾着马车要出城,我等阻拦不住,只能来请示将军定夺。”一个都尉从城楼下快速跑了上来,一张嘴便说道。

    韩猛“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奇,叫道:“混帐东西,怎么不早说?”

    撂下一句劈头盖脸的话,韩猛便下了城楼,径直来到了城门边,见袁熙驾着一辆马车,正没好气的等候在那里,便急忙上前道:“原来是二公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少跟我废话,我问你,你的属下为何要挡住我的去路,难道我连出城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韩猛道:“主公下了戒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属下这也是在执行公务,还请二公子见谅。”

    袁熙知道韩猛是他父亲帐下的一员爱将,而且为人也比较威严、清白,向来都是秉公办事,与有勇无谋的颜良,和骄狂的鞠义不一样。他也懒得跟韩猛费口舌,当即掏出了袁绍的兵符,在韩猛的眼前晃了晃,便问道:“还不快放行?”

    韩猛一见到兵符,就吃了一惊,看到那袁绍视如生命的东西攥在了袁熙的手里,他虽然怀疑袁熙的兵符是偷的,那是为了不怕事情闹大,便道:“放行可以,但是末将想知道二公子的马车上拉的什么东西?”

    袁熙道:“怎么,你要检查?”

    “韩猛职责所在,还望二公子见谅。”韩猛朝袁熙抱了一下拳,然后朗声对手下的士兵道,“来人啊,搜车!”

    袁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持兵符,大声喊道:“我看谁敢?主公兵符在此,见兵符如见主公,还不快点都给我退下!”

    其余士兵不敢向前,也不敢后退,只愣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一番之后,将目光全部移到了韩猛的身上。

    韩猛冷笑了一声,对袁熙道:“不搜车也可以,但是我一定要亲自看一眼这车里到底有什么。”

    话音落下,韩猛径直走到了马车的前面,不等袁熙反应过来,便一把拉开了马车里的卷帘,赫然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昏睡过去的沮鹄,使得他不由得眼睛瞪大了几分。

    袁熙也是一惊,哪知道韩猛这家伙如此不听他的号令,见韩猛看到了马车里的一切,急忙向前走了两步。

    韩猛突然扭过了头,放下了卷帘,缓缓地朝后退去,欠身拱手道:“二公子恕罪,多有得罪了,属下也不知道车上什么都没有。”

    袁熙听到这话,便想起了沮授在牢房里说的那番话来,说让他走南门,韩猛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用感激地目光看着韩猛,见韩猛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微笑,便道:“韩将军不必多礼,既然检查过了,那我也该出城了吧?”

    韩猛将手一抬,便大声地喊道:“打开城门,放二公子出城。”

    一声令下,守城的士兵便打开了城门。

    袁熙跳上马车,朝韩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沮鹄出了城。

    狂奔十里,沮鹄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醒来了,感觉头有点发懵,看见自己不在牢房,而是在一辆马车上,便急忙喊道:“停下,快停下!”

    袁熙急忙勒住了马缰,一掀开卷帘,便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父亲呢?”

    袁熙道:“国相还在牢中,他让我转告你……”

    “你怎么可以将我父亲丢在牢房里?”沮鹄暴喝道。

    袁熙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安全送出城。现在你已经出城了,你可以去青州投靠我大哥袁谭,让他带兵驰援冀州。我还要回去把兵符还给我的父亲,就不在此逗留了,这拉马车的战马有两匹,你骑一匹,我骑另外一匹,从此分道扬镳。”

    沮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出城了,可是回去的话就可能会变得一具尸体。他见袁熙去准备马匹,便走了过去,缓缓地道:“二公子,我父亲就拜托你了。”

    袁熙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国相的性命我可以担保。我现在就回去交换兵符,否则的话,就会被父亲发现,到那时,我也会被牵连进去,而无法参加战斗了。”

    沮鹄和袁熙是好友,非常明白袁熙的个性,便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来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后便走了。

    袁熙也按照原路返回,很快便进入了邺城。

366又见沮鹄

    袁熙回到邺城之后,径直进了赵侯府,看到他的父亲袁绍依然沉迷在酒色当中,只是轻叹了一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他走到袁绍的身边,支开了一些舞姬,悄悄地将兵符放回到了醉醺醺的袁绍的身上,然后掏出来了沮授写给袁绍的信,拜道:“父亲,这是国相写给父亲的信,请父亲过目。”

    袁绍满脸通红,一身都是酒气,打了一个饱嗝,接过了袁熙递上来的信笺,问道:“哪个国相的?审配的还是郭图的,为什么他们不亲自来见我?”

    袁熙道:“是沮授的……”

    “沮授?沮授不是在牢房里关着吗?”

    “是孩儿去牢房见了他……”

    袁绍冷笑了一声,不可置否地把手中的信笺扔到了地上,微微挪动了一下略显肥胖的身躯,朝袁熙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再去见沮授了,沮授设下的什么十面埋伏的狗屁计策,没伤到高飞,反而让我军损失惨重,以后他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听了。”

    “可是父亲,胜败乃兵家常事,沮授的计策不会有问题,若不是刘备手下的张飞放走了高飞,现在早把高飞杀了,而且我军也低估了燕军的实力,以至于……”

    袁绍撑起了身体,大声地叫道:“够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父亲……”

    “出去!”袁绍大怒道。

    袁熙见袁绍动怒了,便不再说话了,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心中默默地想道:“邺城休矣!”

    ……

    沮鹄骑着快马,向南奔驰了一段路后,始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走了,他的父亲在牢房里关着,他却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了。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他的心里就在滴血。

    突然,沮鹄勒住了马匹,迅速掉转了马头,阴郁着脸,自言自语地道:“现在能救父亲的,只有高飞了。”

    话音一落,沮鹄扬鞭抽马,快马加鞭的朝北赶了过去。

    ……

    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火热的脸愁苦地等侯着风,但是风不来。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官道两边的金灿灿的麦田显得愈发的明亮,当地的百姓早就嗅到了战争即将来临的气息,纷纷携家带口的躲进了山里,或者投奔其他州郡的亲友去了,其中冀州之民流入幽州的更是不计其数。

    高飞一马当先,身后卢横、高林紧紧相随,带领着瘿陶城里的剩余的四万正规燕军和三万降兵浩浩荡荡地向邺城进发,看着沿途即将成熟的麦子,他的心里多了另外一个打算。

    “卢横,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践踏麦田,违令者斩!”

    “诺!”卢横回答完毕,便即刻传令了下去。

    高飞随即又道:“前次我把施杰从南皮调来,南皮城中只剩下荀谌、潘宫、穆顺三人驻守,那里是我军的粮草重地,必须严加看管。高林,着令荀谌、潘宫带领两万士兵和十分之七的粮草到邺城来,让穆顺带领一万士兵鼓励南皮百姓收割南皮周围的麦田,无人的田地让穆顺自行收割,收割完毕之后,派五千人送到臧霸所在的平原郡去,臧霸那里估计也快要断粮了。”

    高林“诺”了一声,随即去吩咐斥候了。

    这时,荀攸从后面赶了过来,在马背上抱拳道:“主公吩咐的事情都已经派人去做了,那些躲进山里的百姓也都愿意出来收割麦子,表示愿意归顺主公。”

    “很好,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什么都好办了,现在离邺城还有多远?”高飞道。

    荀攸道:“照我军现在的行军速度,一天半后才能抵达邺城。”

    高飞皱着眉头,问道:“吕布的晋军到哪里了?”

    荀攸道:“据林楚传回的讯息,吕布带领五万骑兵一路驰骋,先行占领了常山,然后分兵北进中山,现在正在南下赵郡,预计明天会抵达邺城。”

    “吕布的并州兵都是虎狼之师,所率领的也都是骑兵,骑兵不适合攻城,看来吕布此次只是声援,并不打算出手。”高飞缓缓地道。

    荀攸道:“主公勿忧,我军这次带来的都是重型攻城器械,任凭邺城的城防再怎么高,只要长时间的将其围住,就能使其军心涣散,不久便可攻破,或许根本不用我军去攻,只要围而不攻就行。”

    高飞道:“嗯,就这样吧,另外派出斥候,去打探许攸、魏延的消息,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诺!”

    大军徐徐而行,马步军彼此相依,军容十分的整齐,燕军经过近十天的休养,渐渐地从巨鹿之战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军人的气质,同样也带着一种复仇的心里。

    第二天早上,大军刚刚用过早饭,在准备拔营起寨的时候,在外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从南来了一匹快马,立刻将其截了下来。

    “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快马上的骑士疲惫不堪,从他的疲惫状态上可以看出来是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

    燕军巡逻的士兵截下这个骑士后,一见到这个人就分外眼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沮授之子沮鹄。

    巡逻的小队长上前一把抓住了沮鹄的胸襟,将腰中佩剑抽出,直接架在了沮鹄的脖子上,瞪着愤怒的眼睛,大声吼道:“你他娘的还敢再来?老子正愁找不到你呢,今天老子要杀了,为我死去的兄长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一边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愤怒地吼道。

    巡逻小队长举剑便要朝沮鹄的头上砍去,当剑就要落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吼:“剑下留人!”

    巡逻小队长立刻停住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只和沮鹄的头颅相差几公分,当真好险。他立刻扭头看了过去,但见赵云骑着一匹白马带着几名骑兵朝这边奔驰了过来,便收起了剑,和属下的士兵一起向赵云参拜道:“参见将军!”

    赵云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沮鹄,便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沮鹄不等那巡逻小队长回答,便立刻说道:“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请你们带我去见燕侯,见完燕侯之后,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行。”

    赵云一抬手,便道:“嗯,放开他,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见主公。”

    巡逻小队长不敢违抗命令,便道:“诺!”

    赵云手下的几个骑兵将沮鹄带走,跟随赵云一起朝大营而去。赵云担心沮鹄的到来会引起全军的骚动,灵机一动,便让人给沮鹄带上了一个头盔,同时用一块布遮挡住了沮鹄的脸面,就仿佛是现在的罪犯被套上了头套一样。

    沮鹄在赵云的带领下进入了大营,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一进入中军大帐之后,沮鹄便看见高飞和几位谋士正在商量着事情,他普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叫道:“燕侯……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

    高飞和贾诩、荀攸、郭嘉、欧阳茵樱正在看地图,突然看见一个蒙脸的人跪在地上大声喊话,便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子龙,这是谁?”高飞乍一看之下,没有认出来,见赵云在旁边,便问道。

    赵云拱手道:“沮授之子沮鹄!”

    众人的眉头都紧缩了起来,一致看着跪在地上的沮鹄,心里都是一阵愤怒。

    “哼!我没去找你,你还敢来?”高飞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傻子,再去上一次当吗?”

    沮鹄道:“不是的不是的,这次不一样,这一次袁绍真的把我父亲关进大牢了,而且审配、郭图还落井下石,将我父亲打的半死,如今我父亲命在旦夕,我希望燕侯能够救我父亲一命,巨鹿之战都是我一个人的罪,燕军阵亡的将士我沮鹄会一力承担,我只求燕侯能够救我父亲出来。”

    高飞冷笑道:“你们父子都得死,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就算袁绍不杀你父亲,我也会杀你父亲,如果不是你们父子,巨鹿泽一战我又怎么会损兵折将?”

    沮鹄不语,沉默在那里,暗暗地想道:“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来错了,父亲……”

    贾诩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闪出了一丝光芒,对高飞道:“主公,既然沮鹄来了,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高飞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贾诩走到了高飞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高飞听后一个劲的点头,当即道:“好,就这样办。子龙,把沮鹄暂时看押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许任何人接近。沮鹄,你放心,我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沮鹄听到高飞的最后一句话,猛然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吗?”

    高飞点了点头,道:“我说一不二,说救你父亲出来,就救你父亲出来。你安心地去静养,等到了邺城,自然有让你们父子见面的机会。”

    沮鹄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在赵云的护送下出了大帐。

    高飞等到沮鹄走后,脸上突然变色,当即吩咐道:“大军迅速拔营起寨,令黄忠为正先锋,徐晃、庞德为副将,让太史慈为左路先锋、张郃为右路先锋,率领所有骑兵先行抵达邺城外围,将四门围定,重骑兵和其余步兵都紧随其后。”

    “诺!”

367鞠义

    六月初一,高飞率领大军兵临邺城城下,从瘿陶到邺城的道路上畅通无阻,赵军士气低靡,在野战上不是燕军的对手,只能采取重点防御,固守邺城。(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黄忠、徐晃、庞德、太史慈、张郃早已经带领骑兵将邺城团团围住,并且在城外搭建起来了四座营寨,将邺城的四个城门堵的死死的。

    高飞率领大军抵达邺城之后,直接住在了黄忠屯驻在北门的营寨,并且加以扩建,以北门的大营为主营。

    这日午后,高飞率领众将策马来到了邺城之下,但见邺城之上刀枪林立,弓弩齐备,所有守城士兵都显得精神抖擞,一员大将站在城垛之上,正瞭望着他们。

    高飞见那大将身形瘦消而健硕,刀削般的脸庞轮廓锋利,高挺的鼻子下带着一丝淡漠的笑意,一直藏在他那股子凌厉的眼神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让人看了印象十分的深刻。

    “此人是谁?”高飞从未见过这个人,便指着那员站在城垛上的大将问道。

    黄忠瞅了一眼,急忙答道:“启禀主公,此人乃袁绍帐下大将鞠义。”

    “鞠义?”高飞斜视着城垛上站着的人,喃喃自语地道。

    鞠义头戴一顶熟铜盔,身披铁甲,腰中悬着一把长剑,双臂环保在胸前,站在城垛之上用他那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高飞等人,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淡漠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丹田里的气息,张嘴便大声喊道:“来人可是燕侯高飞?”

    高飞听到鞠义肆无忌惮地在城垛上站立着叫喊,便扭头对黄忠道:“老将军箭法超群,不知道可否将鞠义一箭射下来?”

    黄忠目测了一下距离,看着环绕在邺城周围护城河的河水缓缓地流淌,便摇了摇头,很无奈地对高飞道:“主公,护城河太宽,我们离得又远,就算是我所携带的黄金大弓也无法有那么远的射程,及时能把箭矢射到城里,可箭矢的力道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根本对鞠义造不成威胁。”

    高飞听到黄忠的为难之举,也不再吭声,扭头朗声对鞠义回答道:“在下正是高飞,不知道将军有何见教?”

    鞠义冷哼一声,朗声道:“在下鞠义,凉州陇西人,和侯爷是同乡,久闻侯爷大名,只是未曾谋面,今日特来拜会侯爷,也请侯爷记住我的名字。”

    “嗯,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乡。既然你和我是同乡,现在袁绍大势已去,不如你打开城门,率部归降于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的。”高飞策马来到了护城河边,停了下来,冲城楼上的鞠义大声喊道。

    鞠义哈哈笑道:“侯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袁绍待我不薄,我鞠义不能随便背叛,还请侯爷见谅。我特地向侯爷报上姓名,是想侯爷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准备和侯爷交手,就算惨死在侯爷的枪下,我也死而无憾了。”

    高飞啧啧地叹道:“鞠义忠勇俱佳,实在是一员不可多得将才,然而此人太过骄狂,注定要被我杀死。老将军、子龙、叔至、仲业、公明、你们觉得此人如何?”

    黄忠、赵云、陈到、文聘、徐晃五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高飞是什么意思,是想收鞠义,还是想杀鞠义,五个人都没有吭声,而是静静地站在高飞的身边。

    “主公,鞠义不过匹夫之勇,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一战可擒。若主公想收服他的话,只需布下巧计即可。”贾诩见黄忠、赵云、陈到、文聘、徐晃都没有回答,便上前一步,轻声道。

    高飞笑道:“不!我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刚才我已经劝降过鞠义了,他不从,那只有死路一条。鞠义是袁绍手下一员大将,武勇虽然及不上颜良、文丑,但若斩杀了此人,也必然能够让城内的赵军士气低落。”

    “怕只怕鞠义坚守不出,无从下手。”贾诩道。

    “敌军若不出城,对我军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走,暂时回营,我没进过邺城,必须先搞明白邺城里的基本状况。”高飞调转了马头,轻喝一声,便朝军营里策马而去。

    其余众将都紧紧跟随,一同进入了与北门相距不过三里远的军营。

    一进入军营,高飞便让赵云把沮鹄带进了大帐。看到沮鹄站在他面前,张嘴便问道:“沮鹄,我问你,邺城里是何布局?除了东、西、南、北四门外,城内可都还什么其他可以进出的偏门吗?”

    沮鹄道:“没了,若要进邺城,只能走东、西、南、北四门,这四门是邺城的主门,进入四门之后,里面还有瓮城,一旦正门失陷,守兵便可以退入瓮城,只要防守严密,敌人就无法突破。另外,城中还有一处宫殿,今年四月刚刚修建而成,是袁绍准备称王用的。”

    “称王?呵呵,袁绍那时候估计根本不会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后会落得如此境地。”高飞笑道。

    沮鹄道:“本来袁绍是想把侯府、王都建在赵郡的邯郸,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迁徙,便依旧以邺城为侯府、王都的所在地。”

    高飞道:“好了,你下去吧。”

    “侯爷,那我父亲……”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父亲从袁绍的手上救出来,你现在就安心地待在军营里,用到你的地方,我自然会让你过来。”

    沮鹄有求于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缓缓地退出了大帐。

    高飞见沮鹄走后,便朗声道:“刚才我带领着你们环视了邺城一圈,邺城是座大城,从各个城门的防守情况来看,可谓是十分的坚固,再加上有护城河的环绕,让我们无法接近到城下,若想采取攻击的话,定然会损失惨重。你们都有什么好的建议,现在都拿出来,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刻了。”

    黄忠率先抱拳道:“主公,邺城北临漳河,护城河里的水都是活水,都是从漳河里引过来的,而且挖掘的护城河差不多有一丈那么深,如果要攻打邺城的话,就必须先断掉护城河里的水源,然后再让士兵担土填平,填出来一条道路来,到时候直接沿着这条填出来的路,便可以让士兵攻城,再用投石车加以掩护,日夜不停地猛攻,不出三日便可攻进邺城。”

    高飞道:“嗯,此计不错,还有别的意见吗?”

    荀攸直接抱拳道:“主公,黄老将军的策略是不错,只是若要夺取邺城,不一定非要攻城。”

    “不攻城,怎么夺取,难道敌人会主动把城池献给你?”黄忠辩驳道。

    荀攸呵呵地笑道:“然也!”

    黄忠疑惑地道:“那袁绍又不是傻子,而且邺城内还至少有八万军队,赵军的谋士、良将都在,袁绍怎么可能会拱手将城池让给我们?”

    荀攸解释道:“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与其攻城时损兵折将,不如围而不攻,采取袭扰策略,每日每夜对邺城内的军民进行袭扰,不出七天,邺城内的百姓必然会主动逃出来,而且就连赵军也会变得军心涣散,到时候,再攻打邺城就会简单的多。”

    高飞对荀攸提出来的这个策略很熟悉,乌桓人叛变那会儿,丘力居占领了阳乐城,荀攸便是采取这种策略对阳乐城进行的袭扰,结果使得丘力居的士兵日夜得不到睡眠,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撤出了阳乐城。他此番听到荀攸旧计重提,便也觉得可以施行。

    郭嘉献策道:“攻城也好,袭扰也罢,前提条件是必须将袁绍围死在城中。既然邺城只有四个正门可以进出,那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主公只需要让士兵在四个城门外挖掘深沟,筑起高垒,将四个城门完全包围起来,然后再采取攻城或者是袭扰,就能让敌人做困兽之斗,只要紧守住出城要道,不愁攻不克邺城。”

    高飞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要围死邺城,不得放过一兵一卒。只要我们这样做了,相信邺城里必然会有所反应。贾诩,你这就传令下去,将所有步兵分散在四个城门,开始准备挖掘工具,入夜以后开始对四个城门施行封锁,深沟高垒,我就不信堵不死袁绍。”

    “诺!”贾诩抱拳道。

    “报……”林楚从帐外跑了进来,朗声叫道,“启禀主公,吕布大军到了,离此不足十里。”

    高飞笑道:“来的也太慢了点吧,我们都已经到了半天了。他从何处赶来?”

    林楚答道:“赵郡邯郸。”

    高飞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朗声道:“黄忠守营,赵云、徐晃、陈到、文聘随我一同出迎吕布,我倒要亲自看看,吕布的并州健儿到底有多么的雄壮。”

    吩咐完毕,众将都齐声答道,然后各自分开,该忙什么,各自的心里都有数。

    高飞骑着乌云踏雪马,带着赵云、徐晃、陈到、文聘四将一行五个人朝邯郸方向走了过去,奔跑出不到三里,便见前方烟尘滚滚,吕布骑着火红的赤兔马从烟尘中驰骋而来,手持方天画戟,身披重铠的模样十分的潇洒。

368兵临城下(1)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肌肉虬张,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立在马上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睥睨之间,似乎天下风云尽在他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吕布果然是三国第一的猛男,每次见到他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过眼云烟……”高飞看着吕布飞驰而来,心中暗暗地想道。

    吕布一马当先,座下赤兔马更是神骏异常,驮着吕布只一溜烟的功夫便奔驰到了高飞的面前。他勒住了马匹,拱手道:“燕侯别来无恙?”

    高飞笑道:“我一切安好,不知道晋侯过的怎么样?”

    吕布呵呵笑道:“并州苦寒之地,又多次遭逢鲜卑欺凌,过的如何,燕侯可想而知。”

    高飞也不再客套了,因为客套话说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便开门见山地道:“晋侯这次带来了多少兵马?”

    吕布道:“不多,五万骑兵,但是真正到达邺城的只有三万而已,其余的兵马我都分开了,去占领中山、常山、巨鹿、赵郡四地。我还要特别感谢燕侯的大方,不仅给了我中山,还把巨鹿也一起给我了,看来我吕布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高飞笑道:“我既然邀请晋侯来帮助我,就一定要拿出点诚意来,这次袁绍被我围困在邺城里了,想跑都跑不掉了。我虽然有近十万之众,但是其中五万多人都是降兵,不能用来作战,而且邺城的城防也很厚,要攻克下这么一座坚城,自然会有很多难处。我听闻晋侯手下的骑兵都是虎狼之师,所以想请侯爷协助。再说,这邺城攻下来了,还不是你的嘛?”

    吕布道:“你尽管放心,就冲着你给我一半冀州的份上,就算你不说,这邺城我也是攻定了。”

    高飞朝吕布拱手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我撤出西门让给晋侯,只需要晋侯把守西门即可。”

    吕布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了。”

    “嗯,晋侯远道而来,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薄酒,今夜不醉不归。”高飞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却在盯着吕布背后奔驰而来的骑兵,见那些骑在马背上的骑士都是精壮的汉子,而且各个都凶神恶煞的,看上去不是善类,心中不禁慨然。随即朗声道:“奉先兄,请!”

    吕布也不客气,一策座下战马,便径直跟着高飞走。

    赵云、徐晃、陈到、文聘四将看着吕布经过身边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他们四个人都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那种压力是无形的,似乎从吕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可以使得他们感到自危,四个人的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人太危险了……”

    吕布不必开口,只是朝背后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紧紧跟随而来的高顺、张辽二将带着部下便朝西门而去。

    高飞也随即吩咐道:“仲业,麻烦你跑一趟西门,告诉庞德,让他带领士兵撤围,把军营让给晋军。”

    文聘听后,“诺”了一声,策马而走。

    吕布艺高人胆大,不需要什么随从、护卫,独自一人跟着高飞朝燕军的大营里走了进去。

    燕军的大营里,高飞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酒宴也已经摆开了,高飞和吕布分宾主而坐,落座之后,高飞便道:“奉先兄,要不要把张辽、高顺他们都叫来一起喝酒?”

    吕布摇了摇头道:“他们就免了吧,这里只有我们兄弟叙旧,他们还要去处理一下军营的事情,等占领了邺城,杀死了袁绍,我们再一起摆个庆功宴,到时候两军全部聚集在一起,畅饮三日,哈哈哈!”

    高飞听到吕布的话后,感觉吕布已经将邺城视为了囊中物,听那口气,似乎邺城根本不用怎么去攻打。他对于吕布表现出来的自信非常欣赏,但是他却知道攻城战中是有很多难处的,在他的眼里,吕布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一心打仗就可以了,说起智谋,再简单的一个智谋都能置他于死地。

    举起酒杯,高飞笑道:“既然如此,那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开怀畅饮吧。”

    吕布觉得酒杯不够豪爽,直接端起了酒坛子,举着对高飞道:“干!”

    高飞举起手中酒杯,也爽朗地道:“干!”

    两个人彼此畅饮,却并未说太多话,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身为一方霸主的缘故吧。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吕布满脸通红地告别了高飞所在的营寨,骑着赤兔马便朝邺城西门外的军营里走了过去。

    高飞喝的微醉,满身的酒气,加上天气燥热,大帐内也显得很闷热,便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帐。

    晚风徐徐吹来了,吹散了高飞身上的一些酒气,使得他眼前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看到无数士兵都拿着挖掘用的工具,井然有序地出了营寨,在各自屯长的带领下,鱼贯出营。

    壮观的场面出来了,北门外万余名步兵在挖掘深沟,一部分在担土,骑兵分散在前方和两翼作为掩护,生怕城内的敌军出来骚扰。

    这时,高飞看到从营外逆向走来了两个人,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正是远赴昌邑去和曹操联系的许攸和魏延。

    看到许攸和魏延回来了,高飞整个人就立刻变得清醒了过来,朝许攸、魏延招手道:“过来说话!”

    许攸、魏延两个人一路上可谓是没少折腾,去的时候折腾,回来的时候要舒服点,因为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袁绍的兵马,一路畅通无阻。二人来到了高飞的面前,一起参拜道:“参见主公!”

    高飞问道:“昌邑之行,可有收获?”

    许攸道:“曹操已经答应了主公,并且已经出兵了,在我和文长到达濮阳的时候,泰山郡已经完全被曹操攻取了下来。而在黄河岸边抢渡的袁谭,几次三番都被臧霸给堵了回去,损失了千余兵马,当他听到曹操攻下泰山郡,又从泰山郡向青州进发时,便带领部下掉头回去对付曹操了。不过,以属下看,袁谭根本不是曹操的对手。”

    高飞听后,点了点头,道:“嗯,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许攸欠身道:“诺,属下告退!”

    高飞见许攸走远后,便对魏延道:“你跟我进来。”

    魏延进入了大帐了,见高飞坐在了位置上,便参拜道:“主公。”

    “怎么样,许攸去了一次昌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吗?”高飞摆摆手,示意魏延坐下。

    魏延坐下之后,便朗声道:“启禀主公,许攸倒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属下一路上紧跟许攸,吃喝拉撒睡都一起。不过,属下倒是发现了他和曹操之间的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高飞紧张道。

    魏延嘿嘿笑道:“该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诺!许攸和曹操的原配夫人是青梅竹马,年轻时,他们两个都喜欢那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被曹操抢跑了,这似乎也成了许攸心中永远的痛,这是我听许攸说梦话的时候才知道的。”魏延如实回答道。

    高飞听后差点没有笑出来,没想到许攸和曹操的老婆还有一腿,便摆摆手道:“你这次算是辛苦了,让你看着许攸,估计他自己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许攸这个人有心机,不能不防着点。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等攻打邺城时,我会提拔你重新到十八骠骑之列,因为十八骠骑里少了一个人。”

    “少人?少谁了?”魏延的脸上立刻变色,对于他而言,少人就意味着有人阵亡了。

    高飞道:“胡次越!”

    “是他?胡彧怎么死的?”

    “巨鹿之战我军中了埋伏,胡彧为了掩护主力撤退,阵亡了。”

    魏延当即站了起来,抱拳道:“主公,让我顶替胡彧的位置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犯错了,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兵作战,攻破邺城,替胡彧报仇!”

    高飞道:“嗯,你先休息几天,这几天时间里不需要打仗,就算要打仗,也不会冲锋陷阵,只是一般的堵截而已。”

    魏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门道,看到那么多人在挖深沟,构筑壁垒,便问道:“主公是想把袁绍堵在城里,围而不攻,然后让其士气低落?”

    高飞点了点头,道:“聪明!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这几天好好静养,之后我会让你官复原职,带领杀进邺城。”

    “诺!”

    ……

    邺城的城墙上,灯火通明,负责巡逻的士兵映着火光朝外面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城外面人影晃动,但是却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审配带着人巡视到了北门,他张嘴便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情况!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是能看到外面有身影晃动……”

    审配听完之后,立刻朝城门外的黑暗中望了过去,但见燕军的大营里灯火昏暗,而且在黑暗中确实看见了晃动的黑影。他立刻道:“朝空地上射出十支火箭,我要看清楚那里到底在干什么!”

    “诺!”

    话音一落,十支火箭便搭在了弓弦上,朝着外面便射了过去,虽然说射程较短,但是微弱的光亮还是照亮了一些蛛丝马迹,让审配看后大吃一惊。

    “不好!快打开城门,迅速出击!”审配大声叫道。

    (作者按:本周每天三更分开更新,凌晨、中午、下午。)

369兵临城下(2)

    守卫在北门的鞠义正在门楼里喝酒,忽然听到门楼外审配的一声大喊,便急忙从门楼里走了出来,见审配一脸着急的模样,便问道:“国相,出什么事情了?”

    审配见怒不可逾地指着外面斥责着鞠义:“你是怎么把守城门的?燕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挖掘深沟,想将我们完全围死在城里,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鞠义酒意正酣,喝的满脸通红,他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喝酒,有事没事就爱小酌几杯。(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今日闲来无事,便在门楼里喝起了酒,虽然全身散发着酒意,却也未能让他喝醉。他因喝酒而感到全身燥热,撸起了袖子,朝城外眺望,但见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远处的燕军军营里有点点灯火外,再也看不到什么……

    扭过头,鞠义瞪了一下审配,大声问道:“我怎么没看见?”

    审配当即操起了弓箭,射出了一支火矢,微弱的灯火照亮了夜空。

    鞠义从划过去的火星里看到了令他吃惊的模样,护城河边燕军骑兵严阵以待,骑兵后面是不断忙碌着挖掘和担土的士兵,环形的围绕着城门半圈,在护城河边构建了一个小型的壁垒。

    “贼你娘!”鞠义操起西北口音大声地骂道,“全军备战,看老子不把他们全给捅死!”

    审配见鞠义转身要下城楼,便急忙道:“站住,燕军严阵以待,早有防范,你若贸然前去,必然会吃亏。鞠义怒道:“怕个鸟!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你不怕死,可你也不能去送死!”审配皱起了眉头,思绪在脑海中快速地闪过,急忙道,“这样吧,你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先以弓弩手封锁护城河沿岸,隔着护城河向对面射击,逼退燕军的一些骑兵后,你再率领骑兵冲阵,要一鼓作气直插敌军心脏。这会儿燕军大概都在忙着构建壁垒,大营肯定空虚,你冲破燕军守在护城河对岸的防线后,便直接去劫营,放火烧毁敌军存放粮草的大营,只要粮草一被烧毁,敌军必然不战自退!”

    鞠义重重地点了点头,冲身边的士兵喊道:“披甲,拿我的錾金虎头枪来!”

    话音落下,士兵们便急忙为鞠义披甲戴盔,随后两个士兵从门楼里抬着鞠义惯用的錾金虎头枪来到了鞠义的面前……

    鞠义一把抓住了錾金虎头枪,这柄枪长约一丈二,枪头如巨型的虎头般威武,枪杆有碗口般粗细,枪身与枪头皆是由玄铁铸成,一眼看上去便很有份量。可是鞠义只随手那么轻轻一抓,两个士兵一起在肩膀上扛着的錾金虎头枪便被他轻易的拿在了手中,可见他的臂力惊人。

    “备马!”鞠义收拾好了一身行头,顺便在腰中悬着一把长剑,便大踏步地朝城楼下走了过去。

    审配看到鞠义的这番英姿飒爽,不禁在心里暗暗地称赞道:“鞠义真是一员猛将也,有他在,燕军就算再猖狂也不足为虑。鞠义下了城楼,守门的士兵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马匹,那是一匹黄膘马,马的身体健硕高大,身上膘肥体壮,是鞠义从西凉带过来的。那马驮着身材高大魁梧的鞠义并未显得吃力,只见鞠义一跨上马背,它就兴奋的嘶喊了出来,两只前蹄抬在了半空中,落地时显得铿锵有力。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鞠义手持錾金虎头枪,胯下骑着黄膘马,身后跟随着他从西凉带来的五百精锐骑兵,朗声大喝道。

    审配生怕鞠义不听从他的吩咐,急忙向城楼下俯瞰,并且提醒道:“鞠义!先以弓弩手射杀对岸骑兵,逼退骑兵后方可率部冲杀!”

    鞠义抬起眼皮朝城楼上看了一眼审配,冷笑道:“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国相何必啰嗦?”

    邺城北门的士兵缓缓地放下了吊桥,那吊桥全是用厚铁板铸就,长十五米,宽十米,许多根粗重的铁链拴在了吊桥上,用一个大型的磨盘带动中吊桥的升降,十五个大力士正一起在城楼下面的门房里吃力地推动着磨盘,使得那吊桥一点一点的放下了下来……

    远在邺城北门护城河对岸的燕军骑兵正在严阵以待,骑兵队伍在黄忠的带领下组成了严密的阵形。

    黄忠等人忽然听到了一连串铁链呼呼啦啦的脆响,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邺城的城门上,但见一块厚重宽大的铁板缓缓落下,非但没有感到吃惊,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敌军一看见我们挖掘深沟就坐不住了。邺城北门的城楼上,审配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吊桥一点一点的被放下来,便随即对身边的属官吩咐道:“迅速通知守在东门的颜良,让他率部出击,攻击城外的敌军,绝对不能让敌军构筑成封锁的防线。”

    “那西门、和南门要不要通知?”属官问道……

    “通知个屁!西门和南门归郭图管,我们不用操心,你只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快速通知颜良出击,以弓弩手开道,骑兵冲刺,直逼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审配怒道。

    属官“诺”了一声,火速离开了北门,向在东门的颜良那里跑了过去。

    审配的属官刚走,便听见北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吊桥结实地落在了地上,架在了宽十米的护城河的两岸,一座大桥就此形成。

    北门的城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洞里迅速涌出了两千弩弓手,一出城门便迅速分成了两边,站在了护城河的沿岸,弓弩齐备,在指挥弓弩手的军司马的命令下,便朝对岸射出了箭矢……

    “嗖……”

    箭矢飞舞。黑夜中无法辨认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但是黄忠等人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黄忠的一声清啸,骑兵队伍便开始向后撤退,而且持着盾牌的步兵便挡了上来,卡在了第一线。

    燕军手持钢刀、盾牌的士兵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了盾牌之后,人挨着人,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盾墙,任由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都一律挡在了外面。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燕军士兵并无一人中箭,却都在不断的发出着痛苦的哀叫,而黄忠则让骑兵们纷纷抽打自己座下的马匹,让马匹也发出了嘶鸣声,和人的叫声混在一起,若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还真有一种人仰马翻的感觉……

    乌云盖月,夜色一片漆黑,手持弓弩的赵军士兵在护城河岸边射箭,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对面是否有士兵,只能用乱箭射之。可是当他们听到对面传来了阵阵惨叫的呼喊声,所有的弓弩手就更加卖力的射箭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

    远在城门里准备好的鞠义听到对岸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以及那垂死挣扎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自言自语地道:“审配果然有一套,听这声音,少说也射杀了一千多人。”

    护城河对岸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下来,换来的却是燕军不断的咒骂声,鞠义听到这种情况,就按耐不住了,心想对岸一定被弓弩手射杀出来了一片空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錾金虎头枪,大声地对身后精锐的五百骑兵喊道:“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鞠义一马当先,“驾”的一声大喝后,第一个便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五百骑兵紧紧跟随,所有人都展露出来了凶狠的一面,面色狰狞,踏过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向对岸冲了过去。

    “杀啊……”

    赵军的骑兵队伍在鞠义的带领下呐喊着,当鞠义和前部迅速冲过吊桥时,却并未看到地上有一具尸体。他心中起了一丝疑窦,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座下马突然马失前蹄,卧倒在地,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个滚。

    “啊……”

    一时间鞠义所带着的骑兵跑在最前面的有一二百人都是人仰马翻,而后面来不及勒住马匹的骑兵也一起冲撞了过来,踏死了不少前面从马背上被掀翻下来的骑兵,骑兵们都哀鸿遍野。

    鞠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紧握錾金虎头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但见他所骑的马匹的两只蹄子深深地陷在了一个狭小的坑洞里,一半的马腿陷了进去,却无法拔出,有的马腿甚至直接断成了两截。

    其余的骑兵也都是如此情况,原本平整的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深坑,那深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下马腿,一旦马腿踩了进去,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便无法拔出,由于惯力的作用,以至于将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鞠义脸上大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急忙大声喊道:“撤!快撤退!”

    声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突然四周火起,手持盾牌的步兵挡在了那里,黄忠率领数百骑兵奔驰了过来,将手中凤嘴刀向前一招,大声喊道:“鞠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首发

370兵临城下(3)

    (作者按:第三更到)

    “贼你娘!”鞠义双手紧握錾金虎头枪,看到四周尽皆被围,身上一点怯意都没有,站在那里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子,朝黄忠大骂道,“投你娘的降,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审配见鞠义被包围在了吊桥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的马匹侧翻倒地挡住了归路,身前三面都是敌军,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叫道:“快出兵救援鞠义!”

    一声令下,从城门里涌出了不少骑兵,而在护城河沿岸的弓弩手此时看见了对岸的亮光,也开始放出箭矢,朝敌军的阵形里射了出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可是敌军的挡在护城河对岸的是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而且基本上是侧着身子对着他们,手中握着盾牌也只面向鞠义,他们所射出的箭矢丝毫都穿透不了那重步兵的身上的钢甲……

    黄忠身后带领的也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没有将马匹锁在一起,而是单个分开。

    管亥跟随在黄忠身后,看到鞠义被围,宁死不降,便对黄忠道:“黄将军!主公有令,鞠义若是不降,便可将其击杀,你若不去,那我就去了!”

    黄忠斜眼看了管亥一下,见管亥全身覆甲,裹在了钢铁里面,便道:“你行动不便,鞠义又是赵军猛将,这可功劳就由我代劳了,主公那里若有了什么奖赏,我分你一半就是!”

    管亥嘿嘿笑道:“那如果主公奖赏的是个女人呢?”

    “……”黄忠默然,随后笑道,“老夫已有妻室,若是女人,则让给你了。“爽快!在下祝黄将军手到擒来,不过黄将军可要小心对面的箭矢!”管亥笑道。

    黄忠冷笑了一声:“管将军在此压阵,我去去便来!”

    话音一落,黄忠策马而出,拍马舞刀直取站在地上的鞠义。迎面朝他飞来的许多箭矢,都被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给一一劈成了两半,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眼神里杀意大起,大声喝道:“鞠义,看我取你首级!”

    鞠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脚略微分开,见黄忠单马冲来,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见黄忠气势凛凛,犹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凶猛,不禁被黄忠的气势压倒,“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地叫道:“来者气势非凡,绝非庸碌之辈,我须小心应战。”

    赵军前来救援的骑兵被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给堵在了吊桥边,冲突不过去,不仅砍杀不了这拨重步兵,还损失不少兵马。

    陈到身先士卒,站在吊桥的最前面,身负重甲的他丝毫没有惧意,舞动着手中紧握的鸳鸯双刀,将一个个骑兵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砍翻了下来。

    褚燕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盾牌,时不时向前一阵猛撞,愣是以他高大的身躯将那些在马背上骑着的士兵撞翻下马,然后手中钢刀上去便是一刀,砍下不少人头来。文聘伤势虽然未愈,可是也不甘示弱,枪挑一条线,手中的钢枪刺死了不少骑兵。

    三个人带领着重步兵齐心协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愣是将赵军骑兵赶到了吊桥上,或者挤进了护城河里,并且向前缓慢推进,踩在了架起的吊桥上,使得吊桥无法升起。

    黄忠这边快马奔驰而到,凤嘴刀当先举起,以极大的力道向鞠义的头颅劈了下去。

    鞠义身处地上,身体灵活,见黄忠来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将身子一闪便避过了黄忠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一个滚,便急忙翻身而起,手起一枪,刺斜里刺了出去,枪头直指刚和他分开的黄忠后腰……

    黄忠骑着马从鞠义身边掠过,发现鞠义在地上使用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他便急忙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身体借助马匹的力道弹向了空中,人在空中翻转了一个空翻后,直接落在了鞠义背后。他一经着地,凤嘴刀便顺势从鞠义背后劈出。

    鞠义哪里想得到黄忠还有这等身手,背后冷汗冒起,回身格挡已经是太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他想到这里,便纵身向前扑去,为了以防万一,錾金虎头枪同时朝背后胡乱刺了一枪。

    黄忠挥起凤嘴刀便拨开了鞠义虚晃的一枪,脚步快速向前移动,凤嘴刀横在腰间,双手快速地将凤嘴刀在腰间转到,身体同时进一步逼近鞠义……

    鞠义刚扑了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喘口气,只觉得背后寒光闪闪、杀意逼人,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但见黄忠将凤嘴刀使得炉火纯青,那凤嘴刀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旋转,双手抖动的也很迅速,冰冷的刀锋正一步步向他紧逼。黄忠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鞠义的防守方式,双手突然停止了抖动,将凤嘴刀提到了空中,刚才那种横扫千军之势的攻击招数登时陡变成了劈头式,他大声叫道:“力劈华山!”

    鞠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双手还来不及拔起插在地上的錾金虎头枪,便见黄忠一记猛烈的劈头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觉得黄忠刚才的横扫千军只是虚招,力劈华山才是实招,是想以一击必杀要了他的性命……他双手急忙脱离了錾金虎头枪,身体也向后猛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凤嘴刀的柄端很长,刀头很大,刀刃很锋利,纵使鞠义弃枪后退,却也没有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刀锋直接从鞠义的脑门劈下,沿着额头、鼻梁、嘴巴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若非他后退了几步,他整个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

    “啊”的一声惨叫,鞠义被活生生地劈死,刀锋顺着头部而下,划破了他的胸口和肚皮,内脏滚落了出来,肠子流满了一地,鲜血更是迅速染红了他的周围……

    黄忠的刀锋没有停,习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刀锋横了过去,用力一刀便砍落了鞠义的脑袋,鲜血喷洒了他一身。他手持凤嘴刀,满脸血迹,瞪大虎目,朗声吼道:“敌将鞠义已经被我黄忠击杀,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响彻护城河内外。

    赵军士兵一听到鞠义死了,军心倍受打击,加上城楼上的审配见势不兆大喊撤退,一时间城门边的士兵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城门。

    赵军的骑兵还在吊桥上和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交战,见后面士兵退却,鞠义身亡,也都没有一点战心,纷纷开始撤退……

    “快升起吊桥,快升起吊桥!”审配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吊桥上已经站满了燕军的重装步兵,所有人的体重加上装备的重量,使得吊桥的负重能力越来越重,而在门房里的大力士,在推动磨盘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吃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不动牵引吊桥的磨盘。

    “喀喇”一声巨响,牵引吊桥和磨盘的铁链由于受力太大,本来就生锈氧化的铁链突然断裂开来,使得整个吊桥再也升不上去了。

    审配见状,急忙道:“堵住城门,快关城门,不可让燕军进入城门半步!”

    “可是国相,我们的骑兵还在外面呢……”一个守城的军司马道……

    “杀!一律射杀,敌军穿的都是重型铠甲,不惧怕弓箭,快去拿火油来,沿着城墙倒下,丢到城外,用火箭点燃,烧死他们!”审配怒不可逾地道。

    守城的军司马不敢违抗,当即便下了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射杀那些还来不及进城,又被燕军紧紧咬住的骑兵,而城门也在这个时候关闭,另外一别士兵开始向城外抛洒火油。

    陈到听到了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鼻子里突然问道了一股油位,便大叫道:“不好,敌人要用火攻,快撤,快撤!”

    一声令下,本想再去扩大战果的重步兵纷纷后退,在经过吊桥时,还用钢刀砍断了连接城内磨盘的铁链,使得吊桥彻彻底底的架在了护城河上。

    火箭射到了地面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所幸的是陈到发现及时,让重步兵撤了回来,没有引起一人伤亡。然而,那些还来不及退入城中的数百赵军骑兵,在自己人的夹击下和火焰的燃烧下都慢慢地丧生在了那里,一个个发着痛苦的惨叫。

    黄忠提着鞠义的头颅,看着了一眼北门这里的战果,便笑道:“诸位辛苦了,请随我一起到主公处请赏!”

    参战的众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清点了一下阵亡的赵军将士,将尸体拉走并进行掩埋。

    黄忠、陈到、文聘、褚燕离开了北门,留下的士兵在管亥的指挥下继续严阵以待,而身后的深沟里那些负责挖掘的士兵也露出了头颅,继续开始挖掘深沟,构建壁垒。

    城楼上,看到鞠义阵亡,士兵溃败的审配,心中懊悔不已。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急忙对城楼下的骑兵喊道:“快去东门,通知颜良,莫要让他出击,只需坚守城池即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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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兵临城下(4)

    邺城东门,厚重的吊桥已经被放了下去,两千弓弩手在护城河沿岸排成了一排,正不停地朝黑暗中射出箭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看吧颜良身披重铠,手持一把大刀,跨着一匹战马,身后带着一千严阵以待的骑兵,正皱着眉头朝吊桥的对岸望了过去。

    吊桥的对岸,声音一片嘈杂,士兵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都给邺城下面的赵军带来了极大的欢欣和鼓舞。

    “将军,对面的人声渐渐散了,一定是燕军不敌我军攻势,自行撤退了。现在要不要杀过去?”颜良身边的一员偏将拱手道。

    颜良阴郁着脸,看着吊桥对岸漆黑一片,又毫无动静,心中略微起了意思疑窦,缓缓地道:“奇怪!燕军的实力很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退走了呢?他们的重步兵和重骑兵呢?”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巨鹿之战中他们确实很强,但是我军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实力也不容忽视的……何况现在是攻城战,不是野战,燕军派那么笨重的士兵上来,不是等着被石头砸死吗?将军,出击吗?”另一员偏将道。

    颜良怒道:“你他娘的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再在这里唧唧喳喳的,小心人头落地!给我退到后军去!”

    两个偏将都悻悻而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调转马头,便朝后退去。

    颜良看着对岸漆黑一片,便吩咐道:“来人,命令弓弩手射出火矢,我要看看对岸到底是什么情况!”

    “诺!”

    命令下达之后,两千名分散在护城河两岸的士兵便纷纷准备了裹着油布的箭矢,点燃之后拉满弓箭朝护城河对岸射了过去。看吧密密麻麻的零星火光照亮了夜空,那点点火光落在地上时,将周围的一片黑暗尽皆驱散。

    颜良一直在注视着对岸的情况,在火矢微弱光芒的照耀下,他看见了对岸的一切,竟然是一片空地,而身穿重铠的骑兵则远远地排列在了后面,隐藏在了夜色当中。他看到这一切之后,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意,急忙吩咐道:“收起吊桥,全军退回城池,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邺城东门外,太史慈、高林、卢横、廖化、周仓五个人登时傻眼了,看到颜良即将被诱出城池,却被一通火箭给破坏掉了计划,五个人都面面相觑。

    “他奶奶个熊!颜良不过匹夫之勇,为何会想到如此办法?”太史慈窝着心中的怒火,紧握手中大戟,恨恨地道。

    卢横道:“颜良、文丑乃袁绍帐下名将,勇冠三军,也许是因为在巨鹿之战中受到了挫折而变得谨慎了。”

    “颜良退入了城中,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该怎么办?”高林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忧虑。

    廖化道:“也不见得,主公让我们这样做,只是防止敌军前来袭扰,既然敌军不来,那我们就继续挖掘深沟、构建壁垒就可以了。看吧太史慈不服气地道:“都说颜良、文丑厉害,我就是想找个机会跟这两个人交交手,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高谁低。”

    周仓笑道:“太史将军不要着急,自然会有那么一天了,既然颜良把守东门,主公又把防守东门的重任交给了你,那就说明主公想让你斩杀颜良的。”

    太史慈听到周仓的这番话,觉得很是欣慰。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喜悦之情,冲周仓嘿嘿地笑道:“老周,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平时沉默寡言的,但只要一张嘴就是很让人中听的话,不像张郃那厮,张嘴便是油腔滑调的,活该让他守南门!”

    卢横、高林、廖化、周仓听完太史慈这略带孩子气的话,都默然不答,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太史慈和张郃算是死对头了,见面就吵,有功必争,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四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出了一番无可奈何的模样。

    太史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担心张郃在南门立功了,便偷偷地对身后的副将李铁道:“你去南门看看,张郃那里要是有什么动静,就感觉回来告诉我。”

    李铁本来是给廖化做副将的,留守天津驻防,直到前几天,太史慈的部将王门、田楷、单经、邹丹等人都战死了,贾诩便举荐他给太史慈做了副将……他是从一开始就跟随高飞的人了,讨伐董卓时还在汜水关立过功劳,他虽然有功,可是在人才济济的高飞帐下却并不彰显,是以一直历任军司马、都尉、校尉之职,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看吧他偶尔也会有一点小报怨,都是一些人之常情。这次被提拔为副将之后,他整个人都乐开了怀,跟在太史慈身边堂堂正正地当起了副将。

    他听完太史慈的话之后,便点了点头,策马朝南门跑了过去。

    李铁快马加鞭,绕城小半圈,很快便来到了南门,但见南门外张郃正指挥着士兵如火如荼地挖掘着深沟,构筑壁垒,火把遍地插着,将南门外的空地上照的通亮,而庞德、徐晃二将则分别指挥着步兵和骑兵,在护城河沿岸严阵以待,看上去极为的雄壮……而邺城的城门却紧紧关闭,里面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李铁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张郃要点着火把挖掘深沟,并且将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他策马慢跑,来到了张郃的身边,拱手道:“末将李铁,见过张将军。”

    张郃扭头看了李铁一眼,便道:“哦,是你啊,是不是太史子义让你来的?”

    李铁见张郃已经心知肚明,他也就不再隐瞒,便点了点头,对张郃道:“太史将军担心张将军,所以特地差遣我过来看看……”

    “呵呵,来看什么?是来看我有没有立功吧?”张郃略带一点讥讽地道,“你也都看见了,我这边可没有交战,平静的很,你可以回去给太史慈复命了。”

    “额……”李铁支吾道,“张将军,主公不是让我们暗中挖掘吗,你怎么张灯结彩的,这样一来,敌人不就是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了吗?”

    张郃笑道:“我就是让里面的敌人知道我军的意图,我要看看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同时我这里有徐晃、庞德二将在,他们二人一个带领着重骑兵,一个带领着重步兵,虽然只有数百人,但是足以挡住敌人从城内涌出来的攻势,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了。再说,守卫南门的人是韩猛,这个人和颜良、鞠义不同,此人为人冷静、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情一般不会做,所以我只能展示一下我军的实力,好让他们不自量力,不敢出战……”

    李铁听完张郃的解释后,便道:“张将军高见,末将受教了,那我这就回去,也让太史将军用此方法,这样一来,挖掘工作就会能够更顺利的进行了。”

    “不!守卫东门的是颜良,这个人的脾气我知道,你若是搞的神神秘秘的,他就会坚守城池,你若是明目张胆的话,他看见以后就会不服气,他会认为这是我军在向其挑衅,以他的个性,不出战才怪。而且此人勇猛无匹,我担心太史慈不是他的对手……”张郃说到这里,话突然止住了,急忙对李铁道,“这句话你千万别告诉太史慈,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去和颜良拼命……”

    李铁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他能够想象的到太史慈拼命的样子。他抱拳道:“张将军请放心,李铁自有分寸。那张将军保重,李铁这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

    李铁调转了马头,策马而走,又朝东门方向奔驰了过去。

    张郃见李铁走了以后,便继续指挥士兵挖掘,同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城楼上的眺望的韩猛,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自言自语地道:“韩猛,我这样大费周章的做样子给你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用意何在?”

    邺城南门的城楼上,韩猛握着腰中的悬着长剑的剑柄,看着城外灯火通明,燕军士兵正如火如荼地挖掘和担土,而且隐约能够看见指挥这支军队的张郃的身影。

    “唉!”韩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地道,“俊乂,一别十年,不想我们竟然如此重逢……”

    “将军!”一名斥候来到了韩猛的身边,抱拳道。

    韩猛扭头看了斥候一眼,见斥候面容十分的熟悉,便问道:“你……你是二公子的……”

    “嘘……”那斥候急忙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用力地嘘了一声,然后四下里望了望,问道,“韩将军,能否借个地方说话?”

    韩猛指着四周的士兵说道:“有话但说无妨,这里站着的都是我的亲随,不必向他们隐瞒什么。”

    那斥候将信将疑,略显得有点迟疑:“这……”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既然是二公子让你来了,必然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没有将事情圆满的传达给我,只怕二公子那里你不好交待吧?”韩猛冷冷地道。

    那斥候头皮发麻,急忙道:“我说我说,少主让我来请韩将军过府一叙,想当面答谢将军上次相助。”

    “现在?”韩猛惊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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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兵临城下(5)

    “对,就是现在,二公子还在府里等着呢!”

    韩猛扭头看了一眼城外的燕军,面色渐渐恢复了平静,话音很淡地说道:“麻烦你回去转告二公子,韩猛公务缠身,无法去见二公子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至于二公子什么答谢之类的,我看就免了,不过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转告二公子,就说我韩猛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让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斥候听到韩猛拒绝了袁熙的邀请,也十分清楚韩猛的为人,虽然面带难色,却也不得不向韩猛拜别:“韩将军的话我会转告二公子的,那在下就告辞了。”

    韩猛见那斥候转身要走,便急忙叫道:“等一下……”

    “韩将军还有何吩咐?”斥候扭头再次拜道。

    韩猛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金子,放在了那斥候的手中,轻轻地道:“这个你拿去,帮我去一趟大牢,打通一点关节,让狱卒好好的对待沮授,现在唯一能够拯救邺城的也只有他了。”

    那斥候推辞道:“韩将军放心,二公子自会处理的,这金子在下万万不敢收……”

    韩猛突然瞪大了眼睛,朗声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可对付那些油腔滑调的狱卒,就得用这最简单的方法。二公子的钱财支度一向从侯府的府库支出,那府库的日常管理都归郭图节制,不能因此引起了郭图怀疑,懂吗?”

    “懂……懂……韩将军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在下这就回去向二公子复命。”

    “还有,让二公子别再窃取了兵符了,一旦被主公知道了,轻则囚禁,重则入狱,二公子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够和沮授见面的人了,你去让二公子帮我问问沮授,就说并州的吕布来了,和高飞联手攻打邺城,而且敌军围而不攻,企图让我军士气懈怠,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解除眼下的困局。”韩猛双手扶着城垛,目光眺望着外面正在挖掘深沟的燕军,轻声地道。

    那斥候“诺”了一声,立刻便带着韩猛给的金子下了城楼。

    韩猛看着远处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阵感伤,自言自语地道:“张郃,看来这次是你我之间真正的较量了,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一定不会!”

    话音落下没多久,韩猛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丝丝铁青,一扭头便大声喊道:“来人!”

    一个偏将立刻迎了上来,那偏将当即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韩猛道:“让张南替我跑一趟西门,去见文丑,问问文丑可有对付晋军之策!”

    “诺!”

    ………………………………

    袁熙焦急地等在府中,他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并且转达韩猛的话语。听完之后,他便问道:“韩将军还有其他什么话没有?”

    被袁熙派出去的充当斥候的奴仆回答道:“没了,小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这是韩将军给的金子……”

    袁熙道:“韩猛一心为公,只可惜父亲却不重要,反而将大权交给了郭图、审配二人,真是我军的一大损失……”

    “主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袁熙道:“你拿着着金子去打通牢房里的一切,让狱卒好好的照顾好沮授,我必须再去见一个人,只要有他帮忙,沮授就会脱狱,邺城也许就不会被攻破。”

    “主人,难道你想去见文丑?”

    袁熙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事到如今,除了文丑,已经没有其他人愿意冒着风险去救沮授了。”

    “主人,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牢房打点一切。”

    袁熙“嗯”了一声,也一并出了府,骑上一匹快马,便朝文丑驻守的西门跑了过去。

    深夜的邺城内一片冷清,燕军、晋军联手攻打邺城,城外屯驻了九万多燕军,三万晋军,远远超过了赵军在邺城内的兵力,邺城内的百姓对战争都感到了一丝恐惧,所有人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来,就连白天也很少外出,昔日繁华的邺城登时变得一片寂静。

    时值深夜,乌云盖月,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时令,幽暗静寂的邺城街道上,年仅十五岁的袁熙穿着一身便衣策马向西门奔驰,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响亮,犹如黑暗之神在夜里敲响的鼓点一般。

    袁熙骑着马刚刚转过一个拐角,突然从西面八方涌出来了一拨披着铁甲的士兵,火光也从四方冒了起来,一员骑着马匹的小将身披亮银铠甲,头戴银盔,手中拎着一杆长枪,正一脸笑意地从士兵中涌现了出来。

    袁熙见士兵将他团团围住,又见那小将骑着马走了出来,便急忙勒住了马匹,瞪大眼睛问道:“显甫,你要干什么?”

    那小将面白如玉,脸上稚气未脱,个头也要比袁熙小上一半,就连身上穿戴的盔甲也是量身定做的。他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双腿却无法踩到马镫,只能悬在半空中,而前面则由一个马夫负责牵着马,以防止他从马背上坠落下来。他年仅十二岁,是袁熙的弟弟,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

    袁尚将手中拎着的长枪朝袁熙指了指,嘿嘿地笑道:“袁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盗取父亲的兵符,我现在奉命前来捉拿你去见父亲,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也省的受皮肉之苦。”

    袁熙十分的冷静,看到袁尚周围跟着的人虽然穿着战甲,手持兵刃,可这些面孔他都熟悉,都是袁尚的奴仆。他登时怒不可逾地道:“你胡说什么?我没空和你瞎胡闹,快快闪开,我要去西门见文丑,有要事,你要是耽误了我的要事,我跟你没完!”

    袁尚见袁熙脸上大变,他的脸上也突然浮现出来了一丝狰狞,将手中长枪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指着给他牵马的马夫道:“一点都不好玩,快抱我下来!”

    那马夫不敢违抗,立刻将袁尚抱下马来。

    袁尚一经着地,便径直朝袁熙走了过去,抱拳道:“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审配不是已经发布了宵禁吗,你怎么还敢一个人走夜路?”

    袁熙道:“你不是也带着一帮子人在城里瞎闹腾吗?”

    “我不一样,我是全城巡逻,审配是知道的。二哥,你是要去西门见文丑吗,见那家伙干什么?”袁尚一脸稚气未脱,可说话中明明已经将身份置于了高位之上。

    袁熙很清楚袁尚如今的地位,他和大哥袁谭、三弟袁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袁谭的母亲是袁绍的正妻,可惜现在不得宠了,饶是如此,袁谭还是以十八岁的年纪成为了青州刺史,代替袁绍守备青州。袁尚的母亲刘氏现在是袁绍最为宠爱的妻子,刘氏经常在袁绍面前说袁尚的好话,使得袁绍越来越喜欢袁尚,所以对袁尚也就很好。他想起自己和袁谭、袁尚之间的林林种种,心中不胜悲伤,他的生母过世多年,他自己平时又沉默寡言,久而久之便和袁绍渐渐疏远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袁尚在这里胡闹,便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袁尚的头颅,淡淡地道:“显甫,你去玩吧,二哥不能陪你了,二哥有要事要做。西门外吕布的晋军来了,我想去看看文丑如何破敌。”

    袁尚“哦”了一声,便抱拳道:“那二哥你去吧,我去别处抓违反宵禁的人。”

    袁熙点了点头,见袁尚带领的奴仆装扮成的士兵主动让开了道路,便策马而走。他远远地跑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袁尚等人,心中暗暗地想道:“显甫还只是一个孩子,父亲就已经准备把他当成嗣子了,大哥个性刚强,又是长子,肯定不会乐意,可是论起将才,大哥又怎么能及的上我?希望这次邺城危机度过之后,父亲能够看到我的长处,立我为嗣子,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夹在大哥和三弟之间左右为难了。”

    一路驰骋,袁熙终于抵达了西门。

    西门一片寂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火把,昏暗的灯光照耀在袁熙的脸上,袁熙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大起疑窦,不禁失声问道:“人呢?”

    这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魁梧,体型彪悍,只穿着一身普通的便衣,一边朝袁熙拱手,一边问道:“二公子深夜造访,必有要事,可是来寻找文某的吗?”

    袁熙见那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正是他所要寻找的文丑,便翻身下马,抱拳道:“文将军,我确有要事要找你……”

    “嗯,跟我来吧,士兵们都在休息,在这里说话怕影响了他们。”文丑径直走到了袁熙的身边,面无表情地冲袁熙说道。

    袁熙惊诧道:“文将军,吕布的晋军正在城外,怎么文将军却让士兵休息,万一敌军夜袭城池怎么办?”

    文丑道:“二公子多虑了,城外隔着一条护城河,我不放下吊桥,敌军怎么可能攻打的进来?士兵白天忙了一天,夜晚再不休息,怎么有精神去打仗?”

    袁熙觉得文丑说的颇有道理,便道:“将军所言甚是……”

    “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文丑拍了一下袁熙的肩膀,冲袁熙和蔼地笑了一下。

373兵临城下(6)

    袁熙跟着文丑来到了城门边的一间门房里,房间里亮着灯光,他见文丑先进去了,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可是他一进门便发现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他也不陌生,正是韩猛副将张南,他立在门口,目光略微显得有点迟疑。

    张南见袁熙走了进来,当即就站了起来,抱拳轻声道:“张南见过二公子。”

    文丑进门向前走了两步便席地而坐,双腿盘坐在那里,见袁熙脸上的表情不对,便道:“二公子不必拘谨,到了我文丑的房内,就都是我的信得过的人,请坐!”

    袁熙对韩猛很感激,也知道韩猛的为人,可是他对韩猛手下的人却不怎么放心,但是听见文丑如此说话,便坐了下来,和文丑对面而坐。

    张南也有自知之明,席地而坐后,便一声不吭。

    文丑看了一眼袁熙,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公子此次来找我,是为了沮授的事情吧?”

    袁熙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正是,还请文将军从旁协助,共同救沮授出狱,恢复沮授国相之职。”

    文丑道:“嗯……二公子的想法不错,可是将沮授打入死牢的可是主公,没有主公的命令,谁也无法救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文将军,想请文将军帮衬一下。”袁熙拱手道。

    “你想我怎么帮衬?”文丑斜眼看着袁熙,轻描淡写地问道。

    “文将军是我父亲最喜爱的大将,父亲对你也是很器重,如果能得到文将军替沮授说上几句美言,或许父亲就能够将沮授放出来。审配、郭图二人互相争权夺利,而且经常互相拆台,无论是施政还是退敌,都不如沮授的计策巧妙。上次巨鹿之战我军虽然说伤亡惨重,但是这只能说燕军实力太强,而刘备那厮的手下又故意放跑了高飞,这才导致了巨鹿之战的失败,所以跟沮授的计策无关,是非战之罪。如果不是郭图、审配恶语中伤,说沮授和燕军互通,父亲也绝对不会将沮授关入大牢,那沮授也不会在牢中……”

    不等袁熙说话,文丑便打断了袁熙的话:“二公子的话我都知道,可是主公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认定的事情,基本上是无法改变的。”

    袁熙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么说来,文将军是不肯协助我救出沮授了?”

    文丑笑道:“那也未必!主公帐下审配、郭图、辛评、逄纪、辛毗等人的智谋都远远及不上沮授的,可以说沮授的智谋在整个赵军里算是无出其右的……”

    “既然文将军也知道沮授的重要性,那就应该和我联手救出沮授啊,如今大敌当前,燕军、晋军十几万的兵马全部屯驻在城外,并且将邺城围的水泄不通,城中粮草虽然够全城百姓维持一年用的,可是长时间的拖延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一旦断粮,那么全城就会陷入恐慌。袁谭远在青州,他的兵马不能随意动,一旦他来救援冀州,必然会遭到曹操的攻击,泰山之争刚刚落下帷幕没有多久,曹操表面上对父亲毕恭毕敬的,实际上却阳奉阴违。”袁熙劝说道。

    文丑道:“二公子请放心,文丑自有分寸,但是现在主公正在气头上,现在去找主公说情,只是自讨苦吃。狱卒我已经秘密撤换了人,现在沮授在牢房里会受到妥善照顾。二公子以后也不要在为沮授担心了,以你现在的处境来看,你应该少出门,不然会引祸上身……”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谁敢对我下手?”

    “呵呵,二公子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得这人心的险恶。前两天二公子盗取了主公的兵符,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二公子就自身难保了。幸好我及时发现,替你翦除了那几个对你有威胁的狱卒。那几个狱卒可都是审配的心腹,审配的心思全在少不更事的袁尚身上,郭图的心思则在袁谭身上,辛评、辛毗两兄弟都是冷眼旁观,至于逄纪嘛,他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只要事不关己,一般不会过问。试问二公子夹在袁谭、袁尚的中间,又该如何明哲保身呢?”文丑笑道。

    袁熙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文丑说这番话别有用意,便问道:“文将军,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一些事情?”

    文丑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张南这时插话道:“二公子是聪明人,自然能够猜测的到文将军话中的意思。”

    袁熙苦苦地寻思了一番,问道:“文将军,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趁早打消争取嗣子的念想?”

    文丑道:“二公子聪明绝顶,自然能够猜测到我话中的意思。如今邺城内部审配、郭图分管州事,主公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而外面尚有十几万大军围城,若要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单单一个沮授是万万无法控制的,就算主公将沮授从牢房里放出来,他也无法再担任国相之职,只能以幕僚身份为主公献策。审配、郭图必然会从中阻拦,害怕沮授立功,二公子与其在政事上笼络沮授,倒不如在军队中竖立一面口碑。”

    袁熙听完文丑这含沙射影的话语,登时便明白了过来,便急忙问道:“那以将军之见,我该如何去做?”

    文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举起双手便用力拍了两下。

    “啪啪”两声响后,从房间里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都身穿铠甲,见到袁熙时,都一起拱手道:“末将等见过二公子!”

    袁熙一一看了以后,这几位将军没有一个他不熟悉的,分别是吕旷、吕翔、蒋奇、蒋济、蒋义渠、淳于导六人,再加上一开始便在屋内落座的张南,七员大将可都谓是赵军的数得上名号的将军。他一见这阵势,便急忙对文丑道:“你们……你这都聚集在一起,是想干什么?”

    文丑见袁熙很紧张,便站了起来,和蔼地笑道:“二公子放心,一不图财,二不害命,只是在商议一件大事而已。”

    “什么大事?”袁熙追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地皱着,然后一起望着文丑。

    文丑向袁熙面前跨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朗声问道:“二公子,若我等奉二公子为冀州之主,一切都听从二公子的号令,再以沮授为国相、军师,不知道二公子可否愿意率领我们击退敌军,光复冀州?”

    袁熙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他父亲帐下的第一大将文丑居然率领众将要奉他为主,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愣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文丑见袁熙愣在了那里,便道:“二公子,我知道这事事出突然,但是我等均已经互相商量好了,主公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雄心壮志的主公了,巨鹿之战虽然对我军损失不小,但是主公却整日沉迷于酒色当中,把什么事情都交给审配、郭图去处理,审配、郭图互相争权夺利,都不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今夜北门守将鞠义战死,和审配有着直接的关系,我等都觉得如果再让审配、郭图这样掌权下去,只怕以后会死无葬身之地。袁尚年幼无知,袁谭虽然刚猛,可是却不懂得体恤下属,我们大家思来想去,也只有二公子可以接替主公的位置了。”

    “你们想奉我为主,可是父亲那里又该如何搁置?”袁熙的心已经渐渐有了一丝涟漪,当即问道。

    文丑道:“很简单,只有逼主公退位,将位置让给二公子,这样以来,二公子也不用夹在两个兄弟之间了。”

    袁熙论人品、论相貌、论智略、论勇力,在袁绍的三个儿子中都算是出类拔萃的,虽然袁绍并不待见这个儿子,可是他和袁绍帐下的文武没有少走动。可能是因为自己永远都无法获得袁绍的关心,所以他身上就没有公子哥的架子,只要是他想结交的朋友,他都会去真诚的对待,所以人脉关系不错,文武官员也都对他有着很好的口碑。

    文丑见袁熙沉默不语,便急忙道:“二公子尽管放心,颜良是我兄弟,韩猛也是我至交,如今全城的军队都握在我们的手中,只要二公子点头,我们那边立刻逮捕审配、郭图,将其斩杀,并且和二公子一起去逼主公退位让贤,奉二公子为主。”

    “我等愿奉二公子为主,请二公子不要推脱!”众人齐声道。

    袁熙现在的感觉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滋味,他见文丑等人一片诚心,便问道:“文将军,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吗?”

    文丑道:“二公子请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郭图、审配片刻便能手到擒来,主公还在宫中玩乐,近卫军皆由马延掌管,只要二公子一到,马延就会立刻将主公所在的地方团团围住。这样一来,不但沮授可以得救,而且邺城也能有一番新的气象。二公子在城中口碑不错,以二公子之名,相信会备受军民的爱戴,对于振奋军心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袁熙听完后,便狠下了决心,朗声道:“好,就这样定了,我愿意成为冀州之主!”

374兵临城下(7)

    文丑等人见袁熙答应了下来,便一起拜道:“我等参见主公!”

    袁熙直接摆出了主公应该有的架子,环视了一圈文丑等人,朗声道:“既然你们奉我为主,就要听从我的号令。(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文将军,我问你,是不是全城的兵将都在手中牢牢的掌握着?”

    文丑见袁熙的身上顿时涌现出来了一身英气,心中便暗暗地称赞了一番,随即回答道:“启禀主公,全城八万三千六百个士兵,大小战将五百七十八员只要我等一声令下,便都愿意听从主公吩咐。”

    袁熙道:“很好,那我做为主公,现在就对你们发布几道命令,你们必须迅速去完成,此时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我要你们在一个时辰内彻底清理掉审配、郭图在城中的党羽。”

    文丑见袁熙霸气外露,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阴柔,心中便是一阵欢喜:“袁熙英姿勃发,颇有老主公当年之雄心,看来我文丑这次是挑选对人了。与其坐等审配、郭图弄权,不如自己掌权,我身为老主公帐下第一大将,审配、郭图二人还不时恶语相加,今天我要让这两个人连本带利的全部还回来!”

    袁熙顿了顿,继续说道:“淳于导,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巨鹿太守,接替你兄长淳于琼的位置,你一会儿带领亲随赶赴大牢,将沮授从牢房中带出来,直接本府赵侯府。”

    淳于导对袁熙一阵感激,他兄长淳于琼死在了瘿陶城,袁绍连过问都没过问过,而且他也不受重用,早就对袁绍心存怨恨了,此时老子退位换儿子上台,虽然他知道这是儿子在笼络人心,但是他还是愿意心甘情愿的听从袁熙吩咐,当即抱拳道:“诺!”

    袁熙随即又吩咐道:“吕旷、吕翔,你二人各带五百人包围审配府邸,全家老幼一个不留。”

    吕旷、吕翔二人齐声道:“诺!”

    “蒋奇、蒋济,你二人各带五百人包围郭图府邸,所有一干人等尽皆杀掉,不可放过一个活口。”

    蒋奇、蒋济齐声道:“遵命!”

    “张南、蒋义渠,你二人各带五百人全城搜捕审配、郭图的党羽,抓到之后统统关入大牢,以通敌之罪论处。”

    张南、蒋义渠抱拳道:“是,主公!”

    文丑站在一边,听到袁熙做出了这几道吩咐,登时觉得袁熙颇有英雄气概,而且所吩咐的事情都井井有条,极为清楚,也没有袁绍的妇人之仁。最主要是袁熙刚刚接受了众将的参拜,便立刻明白了自己主公的身份,发号施令也是有条不紊的,该干嘛不该干嘛仿佛都早已经算计好了一番,这种快速的思维转变,让他佩服不已。

    “文丑!”袁熙朗声叫道。

    “在!”文丑抱拳答道。

    袁熙道:“晋军皆虎狼之师,吕布更是勇不可挡,先驻扎西门外,还请你妥善把守,城中的一切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麻烦你派人去通知韩猛、颜良二将,让他们好好守好城门,勿以城中动乱为念。另外请你心腹之人跟随在我左右,我要进府见父亲,见到马延时,他也就能够知道我的身份了。”

    文丑觉得袁熙的条理性很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出自一个年仅十五岁的人的口,让他这个征战沙场的将军都觉得有点自叹不如。他点了点头,冲门外叫道:“张顗!”

    门外一员身披铠甲的人便推门而入,身材魁梧健硕,眉毛甚浓,直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文丑道:“你陪主公去一趟侯府,见马延,之后的事情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

    张顗道:“末将明白!”

    袁熙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

    话音一落,袁熙便径直走出了房门,张顗紧紧相随。

    袁熙这边刚走出房门,吕旷、吕翔、蒋奇、蒋济、蒋义渠、张南、淳于导都一起将文丑团团围住,齐声道:“将军,从此以后真的要听二公子的号令吗?”

    文丑道:“什么二公子?是主公!从现在起,他就是我们的主公。老主公已经失去了争霸天下的雄心,仅仅因为巨鹿之战这一个小小的挫折便一蹶不振了,我文丑不需要伺候这样的主公。既然你们刚才都同意了选袁熙为主公,那就不要后悔,只要斩杀了审配、郭图,我等武人就有翻身之地了,救出沮授以后,以沮授的谋略,必然能够帮助我们脱离困境,然后再采取反攻,光复冀州指日可待。”

    众将听后,也都坚定了信心,齐声道:“我等明白!”

    文丑道:“好了,审配、郭图待我们这些当兵的向来都很轻贱,这次也是时候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而且袁熙确实有雄主之姿,只要大家齐心合力渡过这次危机,再加以辅助,必然能够成为河北之雄。好了,既然主公都已经给我们各自下达了命令,我们就应该照办,快去吧,不要再耽误了,迟则生变。”

    众人道:“诺!”

    ………………

    赵侯府。

    袁熙带着张顗策马奔驰而来,守卫在赵侯府外的士兵见了之后,立刻去通知马延。

    马延从府中走了出来,见张顗跟在袁熙的身后,心想事情大致已成,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立刻让开了道路,只向袁熙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袁熙见马延明白了,便策马来到了马延的身边,问道:“我父亲何在?”

    马延道:“正在宫中玩乐!”

    赵侯府虽然说是侯府,可是修建的时候却是当成王宫来修建的,袁绍意气风发时想称王,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称王非但没有称成,却要被自己的儿子联合诸多武将一起逼迫着退位。

    袁绍正在宫中玩乐,乐师敲打着靡靡之音,舞女在那里扭动着曼妙的身躯,而他则左拥右抱,虽然有美酒在前,美女在怀,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一直闷闷不乐,一直在为巨鹿之战所受到的损失而挂怀。

    他违心地笑着,一想起自己在优势之下还损失惨重,就对高飞的燕军产生了一点惧怕之意。喝了一口闷酒,顺便亲了一口怀中抱着的美人,正潇洒快活间,却见袁熙带着马延、张顗和数十名亲卫闯了进来,登时一阵暴怒:“你来干什么?快退下!”

    袁熙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杀意,一想起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就是让自己的母亲伤心透顶而郁郁寡欢而死的人,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怒火。但是,他强烈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多年来不受到袁绍的关心,他早已经选择了承受这一切,他发誓要做出个样子给他父亲看,他发誓要让他父亲看到他的成就。就在今天,文丑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契机,让他明白了他不需要向袁绍表现什么,只需要做他自己就好。

    “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出去!”袁熙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狰狞,虽然心中对这个从三岁起就对他漠不关心的父亲有着深深的恨意,可是他同样也明白,他现在已经是冀州之主,无需再做出弑父夺权的必要。

    乐师、舞女、奴仆、美人一看到这种情况,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袁绍愤怒地道:“孽子!你要干什么?马延!还不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马延无动于衷,作为袁绍的亲卫,跟随了袁绍那么多年,却始终未从袁绍那里得到一点像样的好处,就算有好处也是赏给了审配、郭图。如果不是燕军、晋军联手包围了邺城,他想文丑不会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更不会加入文丑所提出的计划。他冷哼了一声,道:“抱歉,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主公了,我的主公就在我眼前站着。”

    袁绍虽然喝的微醉,可是话语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延,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袁熙,便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等马延回答,袁熙便抢先说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这个主公已经被众将给废了,他们都觉得你太过无能了,现在已经奉我为主。父亲,我这是最后一次叫你。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下面该轮到我袁熙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这个你一直认为最没有出息的儿子是如何打败你心中胆怯的燕军和晋军的。”

    袁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当下便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双眼迷茫,加上多日沉迷于酒色而弄得面色憔悴,当初那个当朝的太尉,借助何进想夺取大汉权柄,讨伐董卓的盟军盟主,早已经荡然无存,换来的只是一阵失落。他望着袁熙,自言自语地道:“我被废了……”

    袁熙道:“将老主公带走,关在他的寝宫里,给他送进去几个美女,几坛美酒,几名乐师,几名舞女,让他天天沉迷于其中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他出来。”

    马延道:“诺!”

    另一方面,吕旷、吕翔等将都在快速地执行着袁熙的命令,将审配、郭图的府宅全部围定,然后带着士兵冲进去便是一阵斩杀,也不管是谁,凡是在两个人府中出现的人,都得死。而全城也开始搜捕审配、郭图余党,淳于导也将关押在大牢里的沮授给救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众将齐聚赵侯府,见袁熙坐在侯爷的位置,便齐声拜道:“参见主公!”

    袁熙坐在那张代表权力的椅子上,感觉非同一般,整个人的精神也很好,对众将道:“免礼!”

    此时,沮授被淳于导带进了大厅。淳于导直接参拜道:“主公,国相大人带到。”

    沮授在牢房中正在苦恼,在苦苦地追问着自己的书信袁绍到底看了没看,正一筹莫展时,见淳于导到了,说主公要放他出去,他便欢喜地跟着淳于导一起来到了赵侯府。可是,他看到坐在侯爷宝座上的不是袁绍,而是袁熙,心中便起了一丝疑窦,急忙问道:“主公呢?”

    袁熙急忙走了下来,径直来到了沮授的身边,拉着沮授的手,十分深情的道:“国相大人受苦了,我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公。”

    沮授一阵吃惊,看到站在大厅两边有十几员有头有脸的将军,袁绍点将也不过如此,便急忙问道:“二公子,主公……主公呢?”

    袁熙道:“国相大人一心为公,到头来却受到我父亲的迫害,这样的主公要他还有何用?”

    “啊……”沮授突然身体颤抖了起来,眼眶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急忙问道,“你……你把主公杀了?”

    袁熙摇了摇头,急忙扶住了沮授,朗声道:“我袁熙还没有那么无情,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国相大人请放心,我只是把他暂时囚禁了起来,他喜欢美女、美酒、歌舞,我就让他尽情地去享受一下,在那里颐养天年。”

    沮授的心稍稍稳定了一点,看到众将云集,审配、郭图等谋士都不在这里,便问道:“那审配、郭图、辛评、辛毗、逄纪等人是不是都已经……”

    “只有审配、郭图二人而已,其余人全部不相干,只是辛评、辛毗、逄纪等人都吓坏了,人人自危,闭门不出,生怕受到审配、郭图的牵连,所以并未到来。现在审配、郭图已死,我又是身兼冀州、青州两州州牧,更是赵国的侯爷,那么我就有权重新任命你为国相,希望先生还不要推辞。”袁熙开门见山地道。

    沮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用问,就能知道谁能够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汇聚众将,把袁熙拱上大位的只有文丑而已,但是他猜不透文丑为何要这样做。

    “国相大人,现在大敌当前,燕、晋两军在外面屯驻了十几万的兵马,并且正在挖掘深沟,构筑壁垒,不知道国相大人可有什么退敌之策吗?”袁熙十分诚恳地问道。

    沮授自入狱之后,一直备受袁熙照顾,而且袁熙也确实不错,在军民中的口碑很好,他见大事基本上已经定了,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在为袁氏做事,老主公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就报给儿子吧!主公在上,请受沮授一拜!”

375兵临城下(8)

    邺城经过了一夜血的洗礼,城内的主人也彻底改变了,从袁绍变成了袁熙,在城中的文武众人都早早的被袁熙叫到了赵侯府的大厅里。(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袁熙此时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略显瘦弱的身体硬是撑起了这沉重的盔甲,坐在赵侯的宝座上环视了一圈在场刚刚参拜完他的诸多文武,微微地抬起了手,朗声道:“都免礼!”

    众人纷纷站起,文臣以沮授为首,辛评、辛毗、逄纪、陈琳等人依次排在左列,而武将则以文丑为首,颜良、韩猛、蒋义渠、吕旷、吕翔、张南、蒋奇、蒋济、马延、张顗、淳于导等人依次排在了右列。

    单从文武排列的次序就不难看出,袁熙和他老子袁绍的做法完全相反,袁绍以文臣为尊,每次大事会见的时候,文臣都会排在右列,而袁熙此次做出的决定却是让武将排在了右列,足见他对文丑、颜良等人的重视。

    东汉以右为尊,袁熙这么做不仅仅是感激文丑等人将他拱上了大位,同时他也看到了手握兵权的重要性,所以他刻意在拉拢诸将,在封赏文丑的同时,还对其余的将领都予以了封赏,他看到文丑个人的影响力有多大,生怕文丑以后会再次用同样的方式将他逼退位。

    “如今燕军已经将东、南、北三门围定,西门则被晋军围住,而北门守将鞠义也在昨夜战死,就连吊桥也被敌军毁坏,北门不得不以重兵看护。文丑,你以为该如何对北门施行防守?”袁熙端起了做主公的架子,朗声问道。

    文丑当即出列抱拳道:“启禀主公,与其严守四门分散兵力,不如用铁水浇灌城门,将城门全部封死,只留一个城门进行严加防守,其他三门只需配备少许兵力把守即可。属下以为,北门吊桥被破坏掉了,敌军随时可以利用吊桥攻打北门,而东、南、西三门皆完好无损,有护城河作为天然的屏障,完全可以浇灌铁水封锁三门,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在北门,和燕军、晋军进行决战。”

    袁熙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扭头看了一眼沮授,问道:“国相,你有何策略?”

    沮授虽然当了国相,但是袁绍以文臣掌权的时代过去了,他这个国相管不了兵事,只能处理政务,充其量是个谋士。不过,他毕竟是大公无私,对于这一权力变化并不在意,当即拱手道:“文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这样一来,容易让我军陷入困境之中,燕军实力之强非同小可,而晋军也是虎狼之师,两军联手攻城,不适合出城迎战,只适合守城。如今决战的话,会损失太多兵力,但若以守城为主,凭借着邺城得天独厚的城防优势,必然能够坚守一年无恙。”

    颜良道:“可我军目前只有一年的粮草,坚守一年之后,粮草吃光吃净了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率部杀出重围,暂时放弃冀州,转战青州,和青州刺史袁谭会合,两军合兵一处,再来争夺冀州。”

    辛评一向是个和事佬,可是那是在袁绍面前,因为夹在审配和郭图中间他也十分的难受,所以很少向袁绍献策,哪怕就是献策了,也会被审配、郭图二人给驳回。此时审配、郭图已死,在抓捕的党羽中也没有他什么事情,袁熙不但没有动他,反而给他升官,感激之下,便挺身而出,立刻抱拳道:“主公,颜良将军的话语不可听信,邺城坚固无比,适于长守。燕军野战厉害,如果我军远离了屏障和燕军在野外决战,就等于是自讨苦吃,因为许多士兵都对燕军的那些重装步兵和铁浮屠所吓坏了。”

    “铁浮屠?什么铁浮屠?”袁熙费解地问道。

    辛评急忙解释道:“哦,就是燕军全身披上重甲的骑兵,就连马匹也全身披甲,每匹马上都拴着长枪,士兵手持长标,巨鹿之战时文丑、颜良等人都不是对手,何况其他士兵?”

    文丑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愧疚,脑海中一想起那次战斗时燕军铁浮屠的可怕性,心里就起了一丝惧意,因为到现在他也没有能够想到有什么好方法去对付铁浮屠。

    燕军的连环马阵在巨鹿之战中一战成名,五千锁在一起的重骑兵随意收割着赵军士兵的头颅,使得那九千多赵军惨死在连环马阵的铁蹄之下,这件事给经历过这次战斗的赵军将士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而赵军士兵不知其名,便纷纷呼喊其为“铁浮屠”。

    袁熙听完之后,也觉得颜良说的不妥。他也听闻了巨鹿之战中颜良、文丑等人败于了燕军之手,便点了点头,缓缓地道:“燕军野战厉害,还是不要轻易出战的好……”

    “主公,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颜良不才,愿意带领一支军队再去会会燕军的铁浮屠,我就不信这支铁浮屠真的能够无坚不摧。”颜良不服气地道。

    袁熙没有理会颜良,而是直接问沮授:“还请国相大人缜密的筹划一番,该如何守城,一切全凭国相大人做主!”

    文丑也很明白,这个时候唯一能救邺城的就只有沮授了,他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匹夫,可是在谋略上他确实远远的不如沮授。他见颜良将要动怒,便上前一把抓住了颜良的手臂,朝颜良摇了摇头。

    颜良会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退回了队列,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

    文丑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末将愿意将所有兵马全部交给国相大人指挥,以便渡过目前的危机!”

    袁熙也很清楚沮授的重要性,更清楚文丑这么做的用意,都是为了打败敌军而做出的牺牲,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缓缓地站了起来,朗声对全部文武道:“我现在就下令,国相沮授出任军师一职,全城兵马全部交给他调度,包括我在内,任何人若胆敢违抗军师的命令,定斩不赦!”

    文武齐声抱拳道:“诺!”

    沮授感动的一塌糊涂,想想袁绍虽然也让他做国相,但是调动兵马还需要有袁绍的兵符,而袁熙一张嘴便将所有的兵马、全城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他身上,他突然感到袁熙和袁绍质的区别就在于决断上。他抱拳道:“属下定当不辜负主公厚望,严守此城,誓要击退敌军!”

    袁熙走到了沮授的身边,伸手紧紧地握着沮授的手,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里对沮授充满了信任。

    沮授热泪盈眶,心中暗暗地道:“老主公好谋无断,为了平衡帐下诸将和谋士的利益,将所有大权全部分散,直接导致了争权夺利越演越烈,才使得审配、郭图互相拆台。少主公却直接将大权交给我一个人,这种信任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死,也要报答袁氏两代主公对我的恩情。”

    想到这里,沮授的目光转向了文丑,见文丑的嘴角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他一时无法看透那笑容代表着什么,但是以他对文丑的了解,文丑能够轻易交出所有兵权,必定有什么意义。他心中也暗中留意起了文丑,缓缓地想道:“文丑先将袁熙拱上大位,后又让出兵权,难道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将权力握在手里的人不是文丑吗?他又因何发笑,那丝诡异为什么我一点看不透?难道是我太多虑了,是我太多疑了?”

    沮授想了良久,始终没有相出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想要看清事情的本质,就应该等待事情自己露出马脚。他向袁熙拜了拜,朗声道:“主公,属下以为,我军应当先破晋军,再破燕军。”

    袁熙听后,脸上一喜,急忙问道:“军师有破敌之策了?”

    沮授点了点头,道:“吕布带来的晋军虽然骁勇,但都是一介武夫,只要略施小计便可以挫败其锐气,而且吕布的军师这次并未跟来,而是留在了邯郸筹集粮草,这就给了我军一个很好的机会。以吕布的性格,只要加以挑唆,就会上当受骗。主公可让文丑、颜良二人单搦吕布,二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又是勇不可挡的猛将,除了他们两个外,别人无法胜任。只要将吕布引入瓮城,便可以将其击杀。”

    袁熙道:“好,军师就把详细的计划说给众人听,该如何布置、安排兵力皆由军师一人做主,无需再向我询问。”

    沮授点了点头,当即朗声把自己的计划和众将说了,然后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一番,最后问道:“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袁熙道:“那好,现在就开始行动,早破吕布,就早一天解除邺城危机。”

    “诺!”

    …………

    天色已经大亮,邺城城外的三个城门方向都是深沟高垒,一道壁垒在一夜之间构成。

    高飞骑着马匹巡视了三门之后,便带着赵云、陈到、文聘朝西门而去,想去看看西门的吕布挖掘的如何了。

    可是到了西门,高飞顿时傻眼了,西门外十分的平整,没有一点挖掘过的痕迹,晋军的士兵也懒散地在大营里。他吃了一惊,急忙道:“走,跟我去找吕布,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诺!”

    (作者按:这几天要去首都处理一点个人的私事,更新时间上可能会有所耽误,但是不会出现断更情况,每天至少更新一章,希望各位书友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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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亮穿越了,俯身在了一个叫高飞的年轻小将身上,从此三国发生了改变。
收猛将,招谋士,训练死士,特种兵,屯兵百万,鏖战于群雄之间,他是冷酷无情的霸主!
为俘获美人心,他无所不用,在美人的膝上,他是个率性而为的真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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