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官场迷情TXT下载官场迷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官场迷情全文阅读

作者:横刀一笑     官场迷情txt下载     官场迷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我是罪犯吗?

    云菲菲的折腾又开始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显然明白这道理———从**上没有消灭我她准备给我来个精神上的彻底摧毁。

    我朝床头柜眨眼上面有个杯子她就以为我渴要喝水叮呤哐啷地到处翻水瓶——-也不去想嘴是不是能打开;我朝她的衣服眨眼她就以为我冷要加衣毫不犹豫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我被子上———也不看看我头上的大汗淋漓;我朝她的手眨眼她就以为我精神受创需要抚慰把我的手给握住了———也不管我手上打了夹板还缠了那么多圈的绷带。我向xxxx眨眼———我还眨什么眼我有毛病啊?无论我的眼神投向何方她总能有本事直接误会然后拉扯到毫不相关的另一个事物上边而且坚持错误决不猜中一次———真够难为她的了。

    其实我想表达的内容很简单———我希望她能打开床头柜拿出我的衣服———我的卡在衣服里上面有钱就是这样。

    我点头点到头疼眨眼眨得眼晕同时深深感到自己即将疯即将崩溃我极度需要抚慰我的精神受到重创———但是云菲菲握着我的手只会让我创伤更深。

    尤其让我郁闷欲狂想要喷血的是云菲菲看我的眼神偏偏还特显同情特显关怀———好象我的精神上真有了点什么毛病。

    受不了啦死心了放弃。我停止眨眼———我不想自己死不瞑目。

    我呆呆地躺着两眼望天一动不动恢复到初始化木乃伊形态。

    可是她还不肯放过我。

    伊琳进来了提着一壶开水。

    “你们在干什么啊?”她看着我们有点纳闷。

    云菲菲脸一红把我的手放开了。

    “刚刚他渴了冷了还有心烦。”她跟伊琳解释。“我想帮帮他。”

    这个不算强强的在后边。

    “你看现在他没事了好多了也不乱动了。”云菲菲指着我洋洋得意地说。

    ~a!a%#^&%$#a%$!~

    我倒———我很有种冲动就是爬起来再栽倒一次如果不是我已经倒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话。

    ………………………………

    幸好伊琳不是云菲菲她很快就读懂了我的表达———让我没有真的郁郁而终。

    望着她们掏出银行卡看到了写着密码的纸条我松下一口气。伊老爷子救我的情景历历在目———房子倒了他拼命把我压在了身下用自己苍老的身体给我创造了一个生命的空间如果不能尽到一点责任让他因此而死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

    这一晚上我睡得特别踏实。

    ………………………………

    ………………………………

    中午才醒来。

    我正跟伊琳沟通呢就见云菲菲冲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报纸风风火火的。“沈宜修———你又出名啦!”她一进病房就嚷嚷很有点张惶的样子然后她把报纸举给我面前。

    是市委机关报———《长川日报》。头版头条我看到一个套红印刷的大标题:切实加强行政执法/治理整顿经济环境。标题下边是一幅很大的照片:我和伊老爷子一块在跟一些制服纠缠。照片下还有个副标题———长川市开展打击暴力抗法专项治理行动。????????????????

    再想往下细读字太小了看不清。我一急就想坐直身子来可是只把头抬了一抬就痛得泄了气———完全动不了。

    “别动别动小心伤着自个———”云菲菲连忙按住我“我开电视给你看吧现在频道正说这事呢。”

    真他妈莫明其妙。我又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光辉形象是在那天下午的拆迁现场。

    电视镜头里我先是跳起脚地跟人狂吵顶牛很野蛮地把对方甩到了一边上而且根本无视执法禁入的封锁横标一把撩开就往拆迁现场冲上来一警察拦还让我一把给推倒了典型一副暴民嘴脸。

    新闻频道的主持mm很漂亮声音也甜美可是说起这个暴力抗法的刁民来就愤慨了大义凛然义正辞严。她说:“在这项经济治理的专项活动中有的为了一已私利无视大局采取了一些很极端的做法铤而走险与法律对抗。刚才这些镜头就是本台记者在政府有关部门联合执法的拆迁现场拍到的这名暴力抗法的男子———”

    我靠!你丫波大无脑你懂个p!

    我回想了一下好象记得那天我就是想跟着伊老爷子进去把他给拉出来可能当时边上有人劝阻我没理他至于推倒警察那个什么更是一点印象没有———当时那情况急啊。

    多小的一件事啊可从这主持人mm嘴里说起来好象我他妈当时是缠了一身的雷管不制造一起惊天大爆炸不算完一样。

    电视又在转播市里的一个会议我看到市委书记蓝正德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正在作报告。

    开的好象就是那个号召什么动员什么开展什么打击什么的会。

    蓝书记说:“———号召和动员全市党政机关行动起来———把这项旨在深化改革、稳定秩序、繁荣经济、强化法制的行动开展起来———对那些有法不依、甚至暴力对抗的不法分子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蓝书记还说:“无论有什么背景牵涉到那一个部门只要是违法犯罪法律都将予以严惩———”

    我成罪犯了。

    再靠一把。

    真的很烦燥———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伊老爷子生死难料没人来管也就算了还要把我们定义成罪犯打击一把这也玩得也太过分了点吧?

    再说这个拆迁过程我全知道———人家房地产公司都同意后边的方案了就等双方签字画押两清走人明显一个皆大欢喜两厢情愿的结果。可这什么招呼没有一家伙就把几十户的房给铲平了让人有理没处说去———乱七八糟地这都什么事啊?

第62章 我是英雄吗?

    云菲菲的表情很恼怒很愤恨气乎乎地直骂人不过听不出她想骂谁、骂的又是谁。

    伊琳的表情很悲伤很无助。她现在处境真的不好———父亲躺在床上需要照料房子又给人拆了牵涉那么多相关的复杂事情都让她来独自承受这些对于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来说太难了。

    在她最黑暗的这段人生历程我必须帮助她而且我有这个责任———可是我自己现在都需要她来照顾。

    连日来伊琳基本没睡过多少不停在她父亲和我的病房之间来回奔走忙里忙外。伊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我的单间又太小没地方加床所以她连好好睡一觉的地方都没有困了就倚在我对面的长椅上靠一靠饿了吃几口云菲菲打来的饭菜。

    云菲菲也觉得她太苦了提议要请人来看护被伊琳很坚决地拒绝她说她能做这些可以省钱。

    这话让我听得心酸———我心疼她特别是看她纤弱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睡得很不安稳的时候。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哄一哄她逗她开心让她安静地睡上一小会———可是我办不到我只能无言地望着她。

    有闲下来的时间伊琳就会拿上一本书念给我听或者坐到我跟前默默地看我看着我的气色一天天地恢复眼神一天天地灵活她的脸上才会有一点喜悦的神情。

    事实上这种时候很少。每天从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在做这做那地。她对我的照料无微不至让我很惭愧———真的是惭愧因为我完全不能动弹我的一些很让人难堪的个人问题都要依赖她帮忙解决可是伊琳一点也不在意好象完全是她应该做的就跟我是她什么人一样。

    我很惭愧很感动看着她一天天地瘦下去我却躺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

    我很烦真的。

    听到电视上蓝书记对城市建设的工作指示我就更烦了。因为蓝书记同志提到的拆迁让伊琳神情黯淡忧虑无奈。

    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从来没有哪一个市里的新闻专题能让我看得如此投入。我和云菲菲集体叫骂———她是用嘴说我是用腹诽。

    我们在电视上也看到了苏静美可能因为是主管文化宣传的领导她的镜头明显比别人多———当然除了主持会议的蓝书记。

    苏静美坐在主席台的第二排镜头到处别的领导都忙着做记录翻文件貌似个个都是很认真地听取指示学习精神。苏静美却一动不动保持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个冷傲形态两手盘在胸前坐姿挺拔圆润的下颌微微上扬抬了一个很漂亮的角度也不看镜头。她的表情很淡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和云菲菲齐声喝彩———当然我还是用的腹语。

    云菲菲大赞:“这个气质牛啊HuHu!”然后转过脸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应该是在胡猜我和她偶像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我眼神淡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没等云菲菲话盘问我就看到有人进来了。

    那人长相丑怪一眼就能认出———是苏静美的秘书吴奇隆同志。他后边还跟着几个貌似医院领导的白大褂。

    “你们赶紧准备一下苏市长马上就到。”吴秘书急促地招呼大家。然后看到n个护士mm提着拖把桶子什么的冲进来疯狂大扫除———叮呤哐啷了几分钟马上我的这个病房窗明几净、寸尘不染。

    然后吴秘书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等苏市长走了才能进来———一会就可以了。”

    “噢———”我们三个同声答应———面前这阵仗是让人有点悚。云菲菲跟伊琳就准备离开病房。“哎———你们可别扔下我!带我一块走!”我大急摇头摆尾地狂呼腹语。猛又想到我哪走得了啊?我是一病人我的工作岗位就是在病床上我可不能离开。吴秘书的这个话可能不是对我说的。

    那———苏静美想干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地怕人不知道?

    她来得太快了象风一样———甚至连病房里搞卫生的护士mm都没来得及撤退。还把伊琳跟云菲菲直接堵在了门口。

    是堵上了因为苏静美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后边还跟了好多穿马甲的朋友扛着长枪大炮———全是新闻单位的记者。

    伊琳和云菲菲又退到了我的床头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还开着的电视看看门口———苏静美正坐在电视里站在我的病房里。

    哦原来电视是录播的不是什么分身术。

    苏静美的脸色很严肃甚至都没有跟那些迎上去的医院领导打声招呼。她迳直走到我的床前对那些跟来的媒体说:“就是这位同志他伤得很重他是因为保护人民财产而受伤———”她指着我说得很有气势很见感情“见义勇为不畏强暴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时代需要这样的英雄———人民需要这样的英雄!”

    记者们一阵骚动录影的照相的对着我就一通狂拍。!!!!!!!!!!!!!!!

    她想干什么?疯了吗?我感到有点晕翻着白眼地瞪着苏静美。

    “吴秘书你的材料整理好了吗?给大家分一分。”她又安排自己的秘书。

    吴秘书没有动看着苏静美的眼神也有点犹豫:“苏市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苏静美的语气有点不愉。然后她不再理会她的手下转向了记者们“这位同志的事迹材料已经报到我这里你们可以先自由采访一下完了到吴秘书那里领资料。”

    苏副市长指示说“他的材料我看过这是一位好同志勇于牺牲乐于奉献能够为人民的利益挺身而出———可以作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具体体现树立一个典型重点宣传。”

第63章 恶狗

    我是英雄?还是罪犯?身份这一日三变的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了。面对着记者们的闪光灯我的意识又开始恍惚。

    …………………………

    随后几天不断地有记者来采访可我不能说话让他们有点扫兴。于是有人拉住我身边的云菲菲跟伊琳让她们介绍我的英雄事迹。

    伊琳说她不知道谈什么所以新闻布的任务又落到了云大言人的肩上。她可不谦虚人面前把我夸得跟朵花似的先是大大吹觑一通我见义勇为光荣负伤的经过然后再表扬我一贯的优秀表现什么拣手表交警察扶老奶奶过马路坐公车必让座等等等等把她学生作文里那点好事全给我安上了。

    其实天知道我这小半生以来手表确实有拣过一块不过看到是假的又给扔河里了;扶老奶奶?只做过这梦可不是扶什么老年奶奶是扶青年美女的;至于公交车上让座嘛———如果没瞧见边上有个老人儿童孕妇什么的我是逢座必抢绝不放过。

    当然云菲菲也没认为我有什么好每次大吹大擂把记者哄高兴了消失了以后她都会作呕吐状然后威胁我给我又记上一笔欠她的恶心费精神烦燥费之类。

    而且我们的待遇好象也提高了大夫JJ护士mm们的工作态度空前良好病房里的卫生也总是体现出该场所是个最适合人居的环境———每天都有人三番五次地来打扫最让我们三个高兴的是有医院领导开口说市里面准备给我们点政策———减免医药费。

    就是苏静美这几天没有再来医院让我有点遗憾我本来想通过眨眼的方式来谢谢她———虽然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很明显这些好的迹象都是来自她的背后推手。

    …………………………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好的迹象永远只是迹象接踵而至的偏偏是一些不好的事实。

    又过了几天我们现情况不对头。

    我终于还是做不成英雄英勇壮举不见丝毫消息报道关于我违法抗法的罪恶行径报纸电视上倒是愈演愈烈———正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

    记者们完全消失再不登门倒来过几个整材料的想让我交待点暴行余罪什么的让云菲菲举着个扫把给轰了出去———当然他们倒也不见得是怕了那扫把主要还是考虑到让病床上一具木乃伊开口说话的难度太大想要达到目的可能先得改行做大夫这才悻悻离去。

    尤其让人郁闷的是医药费依旧跟水一样地流淌出去没看到减免更不见回头再没谁跟我们提到政策之类的说法。

    早上云菲菲就在跟我念手术及住院费用详单林林总总地罗列了n个几十几百几千元的数字我算术不太好心里边的连加结果还没出来她就把最后的总和答案直接告诉我了———十三万多!

    虽然拥有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个惊天答案一出还是噎得我直翻白眼差点口吐白沫。我不知道咱们国家老百姓们的平均收入有多少该数字是不是能吓着别人反正以我现在的工资收入计算我得五到六年不吃不喝才能住上这一个月的院。

    当然这些是我跟伊老爷子两个人的费用。我的伤势主要在骨头肌肉上———也就是俗称的外伤医药费也只是十三万里的那个尾数。伊老爷子就惨得多每天都在Icu监护、洗肾、透析、骨穿刺引流费用挺厉害。

    而且云菲菲还说大夫告诉她我恢复得很好快没事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下地。但是伊老爷全身不遂以后永远只能躺在病床上就算出了院也要定期做血液透析每天还得打一针进口的什么抗菌药———总之成了一个需要治疗照料的活死人。

    真惨。听了这些我感到很烦燥。

    更烦的是我又听到有人在病房外头的走道里大声喝斥伊琳。

    “让开!”那个声音很蛮横我好象在哪听过。“再挡道信不信我把你给抓起来!”

    想到了好象是那大块头刘从军。听上去他是要到我这病房来给伊琳堵在门口不让进———他想来干什么?

    云菲菲看我一眼应该也听出是谁了她旋风一样地冲出去。然后就听到她的嗓门在走道里响开了。“这不刘科长吗?干什么啊这是?又想来请我们吃饭吗?”———这宝贝姑娘嘴还挺损。

    刘从军的声音有点恼怒“上回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我来执行公务你还敢拦我可别怪刘哥不客气———”紧接着就是乒乒乓乓地估计动上了手。

    门地一声给撞开了就看到刘从军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云菲菲吊在他的胳膊上不依不饶地后边还有几个穿警服的在对伊琳推推搡搡就见刘从军力一挥把云菲菲甩开了然后俩警察扯住她。

    这帮禽兽!我大急恨不得能立马能从床上蹦哒下来加入战团。

    刘从军迳直走到我的床前望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沈乡长可不是兄弟有心要得罪你我这也是没办法上命难违啊———你别怕没什么大事就让你配合点录个口供搞个材料就行了。”

    云菲菲冲着他嚷嚷:“你们什么意思啊?没看到他现在动不了吗?怎么给你们录?”

    “他现在没多大问题我们找医院了解过了———”刘从军摸着下巴好象觉得自己挺智慧“等会有医生来帮他拆线也就是提前几天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靠!我狠狠地盯着眼前这条恶狗很想立马把他做成狗头香肉煲———可惜只能想想而已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几个大夫提拎着工具进来病房。走在前边的是我的主治大夫陈医生。

    “刘科长这么干合适吗?”陈医生还是有点迟疑可能他有想过大夫毕竟是用来救人不是杀人的。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他老这么一声不吭的我们就不用办案子啦?”刘从军无所谓地说“出什么问题算我头上---再说不是都签字留条给你们医院了吗?又不用你们担责任。”

    “哦。那好吧。”陈医生不再犹豫招呼身边几个同行准备下手杀人了。

第64章 蓝书记说的话

    “在干什么啊?这么乱七八糟的?”病房外又有人进来了———我这单间太小这都快挤上了屋里又乱两个医生正弯腰准备拆我的包装云菲菲还在警察手里挣扎不休。

    云菲菲叫嚷上了:“苏静威———快点叫他们住手!”声音很惊喜就跟看到救星来了一样。

    我抬头看看果然是苏静美那位帅哥老弟不过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是吴秘书———他们俩一块来的。

    苏静威动了动嘴皮没出声。吴秘书可就来火了他指着我问刘从军:“怎么回事啊这个?刘科长———你们是想把他杀了还是怎么?”

    刘从军好象挺忌惮这位吴秘书的他赶紧招呼医生停下然后上前一步握住吴秘书的手很亲热地说:“吴哥你看我这也是听市里的安排———”

    吴秘书打断了他的话:“刘科长不管是谁的安排这么干都不行你要抓他可以———”他把刘从军的手轻轻地推开了“拿逮捕证来。”

    刘从军脸色有点变他解释说:“吴哥你也知道这种事案都没立哪能有什么逮捕证啊?我们找沈乡长也就是想了解点情况。”

    吴秘书冷冷地斜视着刘从军说:“他又跑不了了解情况不能等他好点再来吗?再说了就是提审犯人也得讲个程序走个步骤吧?你这什么手续没有让人顶起牛来不太好说话吧?”

    刘从军看看我又看看吴秘书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不过很快他就决定让步了。“行吴哥既然说了怎么也得给面子。那我们先回过几天再来好了。”然后他带着几个警察迳直出去了———苏静威也站在边上他却好象根本没看见一个招呼都没有。

    总算还好没给人弄得散了架我松下口气感激地看着吴秘书。虽然他长得很丑三角眼狮子鼻的乍一看有点狰狞的味道---可是现在我觉得他的样子很和善、很温暖。

    伊琳赶紧搬椅子过来她可没理会苏静威只搬了一张就给吴秘书坐的。

    苏静威来回搓着手有点尴尬地看看伊琳说:“拆迁这个事我也没办法先头我都不知道———”

    “苏总苏老板———”伊琳终于说话了看着这位白马王子“我爸躺在医院里你们有人来过问一声吗?拆我们的房子有谁事先跟我们打过招呼吗?你们这样做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很少看到伊琳这丫头动气不过也怪不得她谁到这份上都会有脾气她的话算是说得挺温和了———只是伊琳应该问错了人把苏静威当成房产公司的法人代表了。苏静威其实就只是正东一副总拆迁这块肯定没他什么事他还没这能耐。

    果然苏静威叫起苦来:“这都是市里安排的我们也是拆了之后才知道———本来条件都谈好了的谁知道会这样啊?”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勉强拆迁这事你说来不及通知有可能可是作为房地产的高层这个情况事先一点不知道扯得也太过了点吧?我怀疑地看着他想判断一下这句话的可信度。

    “确实不关他们的事。”吴秘书插话说:“这个事情我知道是市委临时作的决定蓝书记亲自拍的板。”

    “可是———先前不是全谈好了吗?谈了那么多次就等签字了。谁也没通知就来搞什么拆迁。”伊琳不服气地说她深受其苦对这个拆迁应该是深恶痛绝。

    “怎么没通知?拖多久了这事———有大半年了吧?”吴秘书问伊琳她点了点头。

    “同心里跟正东的谈判市里头一直关注着呢。你们要签的那个方案报上去蓝书记看过就了脾气说是市政府在搞妥协不能为投资者保驾护航创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他说此风不可长如果哪个工程都这样搞往后工作没法开展会把投资者吓跑在招商引资的工作上竖立一个坏的样板。”

    吴秘书接过苏静威递来一支烟点燃吸上一口又继续说“蓝书记还说保护群众利益没有错可是投资者的积极性也需要保护不能因为这种事影响长川的经济大局。所以他只同意正东的前一个方案———”他看看伊琳又看看我笑了笑说“事实上前一个方案已经完全被你们否决你们根本不接受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强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吴秘书的话貌似复杂什么蓝书记说蓝书记又说蓝书记还说的其实理解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很简单啊这个事就是蓝书记说了———正东房产想买一东西蓝书记说价钱出得太高不划算蓝书记又说得低点可是低了人家不卖所以蓝书记还说就给他来个那个那个什么算了———就这么回事。蓝书记说的。

    我不蠢脑袋也没摔坏还能分析一把问题。本来这段时间的形势我一直在盘算就是没得出什么结论让吴秘书这么把政治背景给我分析了一遍我算猜了个**不离十了。

    可我这个事呢?算是怎么回事?蓝书记能说我什么?我也就是去凑了下拆迁的热闹。总不成蓝书记说拿房子压死他一看没压死蓝书记又说再整死他那———蓝书记还会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纯粹是在瞎想。我跟市委书记蓝正德同志素昧平生从无交往———我是想交往他来着可也得人家愿意啊。我认识他是因为我现在从政了(副科汗!)得看点电视报纸上的新闻他应该不认识我以他那年龄肯定不能是我的粉丝。

    总之一句话我跟蓝书记即使有关系也是属于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是很明显地最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打击我这个抗法暴徒的一系列专项行动———包括刚刚刘从军的出现———都跟蓝书记有关。

    蓝书记为什么要整我?而且绝对是针对我来的———绝对。

第65章 政治危局

    吴秘书又看着伊琳说:“同心里的房子已经拆除你们手里没什么牌好打看来只能接受原来那赔偿方案了至于你父亲的情况有没有一个说法现在很难讲。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目光又转向我“小沈这个事就更复杂了被抓了个典型———如果不是苏市长顶着你可能还不能安心躺这里养病。”

    靠!我这无缘无故地成了个木乃伊还安心养病?没气死算我命硬还能怎么滴?

    云菲菲一听到这话就来气在边上嚷嚷开了:“沈宜修怎么啦?他的事我知道那天我也在场———不关他的事啊怎么把他给拉扯上啦?”

    吴秘书没理她。“上次为你们谈判的事政府开了个协调会苏市长主持的。小沈还在会上顶过牛———”他指了指我问伊琳:“会后苏市长提醒过你们让你们多留点神有这个事吧?”

    伊琳点点头呆了一下又问吴秘书:“难道就是那次的事连累了他?”

    “也不全是这样复杂啊———”吴秘书摇摇头说“说不清楚。蓝书记插手进来了很难办。”

    果然是蓝书记。果然很复杂。我也摇摇头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跟这件事情、还有蓝正德这位长川第一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吴秘书和苏静威走了。

    临走前吴秘书说了几句莫明其妙的话。

    吴秘书地注视着我眼睛严肃地说:“沈乡长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的。有的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多加注意———”他的神情突然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很严厉配合他的魔鬼面孔让我凛然生惧。“我提醒你一点:在苏市长面前你最好注意点分寸要有度———”

    度?什么是度?———看着极具恐吓感的吴秘书我结结巴巴地想。

    “如果失去这个度你会失去很多。”吴秘书一字一句地说。

    …………………………

    他是谁啊?刚才还以为是位天使呢一下子搞得我血压升高瞳孔放大。我转回投在他背影上的视线又看看身边的两位mm现她们好象也给吓着了。

    希望晚上不要做噩梦。我想。

    晚上没有做噩梦相反做了个美梦———苏静美。

    ……………………………

    伊琳又在做这做那———打开水打完水扫地扫完地拖地拖完地洗衣洗完衣———她总不让自己闲着总能想法子找到事做。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脑子里在盘桓下午的事情。

    这个吴秘书有点神秘身份不一般———就从刘从军对他这态度来看都不应该只是一普通秘书。刘从军是蓝书记的人宰相门僮七品官长川这地面上他可真不怵谁。可是明显地他怕吴秘书。

    因为苏静美的原因吗?应该不是。

    苏静美不过一副市长论官职级别长川排她前面的多了———从市委书记向下数市长、党群副书记、政法副书记、常务副市长这是几个组织规定的常委;纪检委书记、政法委书记、市委秘书长、组织部长这是长川其他几个常委;不是常委的还有两位正厅———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同级别的几位分管副市长还有公检法系统的三位老大资历职权也都高过她。

    市委书记蓝正德就是长川的脑只要他在长川比苏静美位更高权更重的刘从军都不会怕。可他怎么会怕一个副市长的秘书?而且我看刘从军对苏静威也不大理睬。难道吴秘书跟苏静美的关系还过了她的亲弟弟?

    不太明白。

    就在我在使劲琢磨苏静美的时候她来了———一个人来的。

    “现在情况不太好。”苏静美站在我的床前很直接地告诉我。“比较麻烦。”

    从她的神态上我可以想象到那些麻烦的严峻形势。

    “蓝正德这次要拿你开刀。”苏静美说。

    开刀?问斩?———这个词有杀气。可我就是蓝书记治下的一芥草民他要对付我吹口气我就折了还要动刀动枪那么麻烦?再说了我又没招他惹他为什么要操刀对付我?

    “想知道为什么吗?”苏静美看着我但是她没有让我猜立刻就让我知道了答案:“你写的书———那个案子背后的人就是他。”???????

    我一惊这个情况我可真是从来没想到过。

    “剽窃你的人跟蓝正德有关系。”

    晕!我想到了林曼琴34d的身体。关系?什么关系?男女关系?很有可能。

    “二审的庭审方案压制媒体的曝光都是蓝正德安排的。”

    女性权益大会还有蓝萱律师的跋扈表演———是的以蓝正德的能量能够很轻易做到这些。原来是他!

    “蓝正德在新闻工作会上吹风给你的剽窃案定调子我给顶回去了。我说这件事与政治无关应当如实报道。”

    我有点不寒而栗。我一直以为我的敌人只有一个林曼琴实际上对手的强大远我的想象在这一点上我却懵然无知。如果不是苏静美我可能已经给人推倒无数次———不对一次就够了倒下一次就足以让我受用一辈子的。

    “在长川没人敢跟蓝正德顶除了我———苏静美。”她的话很平静但是有一种十足的傲气———我的秋叶就是这样的———“作为政府这边的副市长我跟他工作上的联系并不多平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真有什么事较起真来他蓝正德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我却觉得没什么好掂量的孰轻孰重一见可知。苏副市长———凭什么?让人一市委书记掂量分量?我有点不解地看着苏静美。

    苏静美没作解释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是这一次蓝正德不会轻易让步这事直接牵涉到他的利益———正东后边的人也是他。”她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你倒是挺乐意配合的自动跳出来让他顺手一块收拾了。”

    哦终于明白了———我是不偏不倚一头撞在蓝书记的枪口上给他搂草打了兔子。

    “我还是可以帮你能够让你没事。毕竟打击你不是蓝正德的目的杀一儆百他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给政府的联合执法正名。”苏静美静静地看着我说“我帮你顶着他不会怎么样你。但是———跟伊琳一家的关系你准备怎么处理?”???????怎么又扯到伊琳身上来啦?我和她的关系?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我莫明其妙地望着苏静美不知道她问这个想干嘛。

    显然苏静美也没打算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这么说吧———”她有点犹豫不决好象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在我的印象里苏静美很少有这样的。“如果保持同伊家的关系就算这次你能过关以后你在政治上我也很难再帮到你。”

第66章 我非英雄 就是个小男人

    “你和伊琳的事上———你可能觉得自己义不容辞我知道她父亲现在治病都是你在垫着的钱———当然这个医药费是小事情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你要垫多久?你能垫多久?能垫一辈子吗?”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圆润可是这个话让我听起来不自在。“这是个现实我只是想从客观上提醒你。”

    苏静美双手盘在胸前眉尖微蹙若有所思在我的病床前来回踱步又似乎有什么问题难以决断。

    “同心里的居民联名告状今天去省城集体上访了举着伊琳父亲的血衣还有他瘫痪在床的照片现在正堵在省政府门口。两会期间影响很大。”沉默了一会儿苏静美又告诉我一个情况。“省委的电话打到了蓝正德的办公桌上向他问责。蓝正德跟文市长已经赶去省城。”

    好样的就得这么闹!闹得他不得安宁———谁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闹得那个正东公司垮台!闹得蓝正德垮台!我心里大乐摇头晃脑觉得挺解气。

    “我可以告诉你———蓝正德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倒台甚至正东都不会垮。”苏静美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看着我的目光挺讽刺。“恰恰相反倒下的会是你---你将在政治上彻底死亡!”

    我晕关我什么事啊这个?

    “对同兴里的拆迁动议几个月前就作出了市政府的规划———还是我手里下的文当时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在中央党校学习我临时接手负责过这一档的工作———可是你们不接受啊你不还在我开的会上顶牛充英雄吗?”苏静美冷笑让我汗了一把。

    “你们态度这么恶劣完全不配合政府工作拖了半年多才动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说你们告谁?只能告政府打一场行政官司告得着蓝正德吗?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你们连正东都告不上———正东没拆你们的房吧?”

    苏静美说了一大堆你们你们的把我当成同心里的原住民了。说这些的时候她完全是一政府领导的口吻。

    “所以这事有责任的话最多也就是市政府的责任———执行不到位、弹压不得力。蓝正德依然稳若泰山。而你沈宜修———”苏静美看着我摇摇头“如果把自己绑在这事上你就完了。”

    “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没有触犯到蓝正德的利益他有可能放你一马不去追究。可是你要跟伊家人一块非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你想想他会怎么看你?”

    “想在长川立足伊琳一家人就会成为你的政治包袱———蓝正德不会让你出头的。”苏静美冷冷地说“你一定要跟市委书记顶着干我也没法帮你。”

    听到苏静美的结论我目瞪口呆。却又不能不默认她的分析绝对到位。显然同心里的事情会让蓝正德非常恼火恨屋及乌之下———不对这个词形容得不到位因为上次政府协调会上的出色表现他甚至可能会认为我是同心里事件的幕后黑手——就算不是操纵黑手至少也能挨上个白纸扇的军师狗头。难怪他要整我。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及时抽身而出跟此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在市委蓝书记的关爱有加之下往后咱在长川混就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难度。想当官?吃屎吧!

    我看着苏静美我承认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说能帮我顶我相信她说不能再帮我我也相信———她跟我说的我都信。

    苏静美也在看着我眼神有点冷。“你必须做个抉择:离开伊琳一家不掺到这件事里继续在长川展。我答应过你的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或者———”她的话让我后背生凉冷汗都冒出来了。“跟她在一起跟蓝正德作对在政治上死去———当然我还是会帮你挺过这一关。”苏静美盯着我丝毫不带感情地说“以后我就帮不上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冷汗从额头上跑下来了。这样的选择题太残忍了吧?

    我盯着苏静美想看清楚她。我想了解她在这些合乎逻辑的完美推断后边有没有别的一点什么想法或者说一点私心。

    但是我的观察完全没有结果。苏静美的样子永远完美———仪容、气质、姿势甚至眼神让人永远看不见她的心。她平静地说:“这个抉择必须由你自己作出---你看着我摇头表示愿意离开。点头———”她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我的点头。

    我没有考虑点头是表示选择什么?我好象就是下意识的。

    我看见苏静美失望了。

    那不是我要的我真的不想让她失望。可是谁让她逼我作抉择呢?

    想都不用想———我不能让伊琳一个人承受她为我做过那么多何况她爸还救过我。

    我看着苏静美再次点头以免她误会。

    我这个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而且前段时间的生活方式让我觉得很不适应。可能是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吧有惰性-——朝九晚五地上班点卯适应不了。实在得罪了谁咱就不在这块地里混了呗有什么办法?或许我还可以去写写书什么的每天睡到自然醒后边还有粉丝追多好。

    苏静美帮我做了个她认为挺得意的人生设计也不去想我是不是一定得按她的安排走———当然对她说过的副市长一职我还是有兴趣的可是能让我直接当上就好了想到还要煎熬那么多年我有点泄气。

    就是希望我这个回答不会让苏静美难受毕竟她是想让我能出人头地可能在她的意识里一个正宗好男人先考虑的应该就是怎么样去建功立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而不是象我这样随波逐流庸碌无为地。

    苏静美的眼神果然很失望很悲凉。我胆怯地看着她生怕她一气之下把我给杀了。

第67章 终于开口说话了

    苏静美没有杀我。她盯着我看了起码十几分钟不说话让我倍感恐惧。然后她———哭了。

    “我不想这样没有办法可是———我要帮你。”她弯下腰来捧着我的脸看着我很深情很无奈她的泪水又落到我的眼睛里。“记住我说过的我是为你去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莫明其妙。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

    苏静美走了伊琳出来了。

    看见伊琳低着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我差点晕死过去。她一直在里面?

    我回忆了一下晚上经过的事情。苏静美来后门一直是锁着的也没人来。伊琳应该开始就在卫生间里可能是在洗什么衣服吧?看到苏静美出现她又不敢出来就呆在里头了。

    那么———她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吗?我又回想我跟苏静美的谈话内容。晕!只能祈祷卫生间的墙壁有隔音功能了。

    不过还好伊琳可能没听到太多东西吧我就看她手里拎着个桶出去了至于脸上的表情倒没看清。

    伊琳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后来的几天里我看她的表情很平常跟往日没什么不同。每天就是忙着做事细心地照料我不厌其烦。

    我才放下心来。

    ………………………………

    晚上我在看电视伊琳又进来了把洗过晒干的被面套上帮我解决了个人问题又把病房里收拾一遍。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就想跟她说不要做这个做那个的一天几遍已经收拾得够干净了。

    可是我仍然不能说话明天才拆线。

    伊琳终于忙完了她坐到了我的边上的椅子上看着我。她的样子很累我见她的额头上一片细细的汗珠而且眼神也很疲惫。

    “一休哥我想跟你告诉你一些事情。”伊琳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好象下定了什么决心。“可是你不许激动如果不听话我就不说了。”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她的话还没说我总不能就先激动了吧?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爸昨天出院了我帮他办的手续。”伊琳说。

    哦———这个我知道伊老爷子是内伤控制下来了恢复就比我快以后有药用就行。不象我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我也要走了。带着我爸离开———我恨这个城市我们不会呆在这里。”伊琳说。她的神情很坚决。

    我一惊有点激动地看着她。

    “昨天苏静威帮忙接我爸出院今天又是他帮我把房子的赔偿款送来了这段时间给他添了好多麻烦———”伊琳很平静地说“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请他帮忙以后见到他你帮我谢谢他。”

    “一休哥明天你拆了线就能下地走动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云菲菲会来照看着你。或者你请个人也行对了这里有张卡———”伊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在我的枕头下边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是以前你那卡的密码你帮我爸垫的医药费我都存进去了还给你。”

    我大吃一惊急了开始摇头晃脑。

    伊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休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帮我们。可是———谢谢你。”

    “那天苏市长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说得对我们不能留下来拖累你。你也不用担心房子的赔偿款除开医药费还有几十万我养我爸的钱够了———”

    她把我的身子扶正了又看着我说:“一休哥你也不要来找我们。我爸说过人生在世但求心安跟你在一起我会不安心我会觉得亏欠你的。”

    我呆呆地望着伊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个女孩我很了解她跟苏静美的性子相反外柔内刚型的。相同的地方是———下了决心的事她也一定会去做到。

    “其实就算我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伊琳突然笑了笑。“一休哥———你是个好人但是———不是我喜欢的就跟你爱的人也不是琳子一样。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才是个误会。”

    “我看得出来苏市长喜欢你。”她说。

    “就这样吧。”伊琳温柔地说。“一休哥你也祝福我吧。你不在身边我也会生活得很好。”

    她走了。

    我没有激动我有点伤感。

    我和伊琳———是场误会?

    也许吧。

    …………………………………………

    …………………………………………

    拆线了———一个多月的木乃伊状态终于结束了我就想狂吼几声直抒心臆告别哑巴生活。

    “且慢———”一个老医生很职业地劝告我说“你的咽部肌肉还在恢复中现在刚拆线先别着急说话慢慢来觉得适应了再说还有千万不能大声叫。”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大夫提醒。”云菲菲连声感谢。她推着一个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轮椅把我给装上了说带我出去哒哒。

    “沈宜修知道不?你脑袋里长了一支笔———”一出病房云菲菲就完全忘记了医嘱兴致勃勃地撩拨我说话。她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拿着一张片子边看边笑。

    我瞄了她一眼不吱声。我很想张嘴可是一看到云菲菲我就觉得自己的咽部有状况不适应说不了话。我一声不吭地把她手里那张片子接了过来。

    那是我的脑部cT上边的图形纹路看起来真的好象有支笔———一头有毛顶上放光居然还是只毛笔。我好象有做过这样的梦吧?我开始在脑子里搜索有关毛笔的记忆。

    我低着头看片子听到边上有人跟云菲菲打招呼:“美女———”

    这个该死的招呼应该打得很轻佻因为我又听到云菲菲的叫骂:“贱人———瞧你那德性———”

    不是德性是惯性。

    我忽然感到有危险好象杀机迫近。我放下手里的cT片子就看到了一排楼梯———向下的出现在我的轮椅前我大惊失色惨叫一声:“救命———”

    没想到当了一个多月的哑巴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两个字。而且不遵医嘱叫得很急很惨很大声。

    云菲菲转回脸来嘴里一句德性还没骂完看到阶梯迫近也是大惊失色她一把将轮椅死死地给拉住。但是因为惯性我栽倒下去一头扑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第68章 如沐春风

    我跟个皮球似的把前滚翻的动作一口气表演了十几下最后以一个高台跳水的标准入水姿势渴马奔泉直接扑进了地面上的花坛里啃了一嘴的泥。

    我倒---我终于倒在了云菲菲的黑手下。

    云菲菲惊慌失措地跟着跑下楼梯把我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就跟拔个大萝卜似的然后使劲拍打拍打我身上的灰尘打得我那叫一个痛啊!

    还好我的病房在二楼如果住五楼或以上的话给她这么一摔也不用拣了直接帮我叫个黑车送殡仪馆吧。老天啊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你要把这个天使面孔魔鬼动作的杀手安放到我的身边?

    “行行好你就别打我了再打就没命了———”我吐出嘴里的泥有气无力地央求云菲菲。

    云菲菲一愣看看我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可能马上又想到了这样不大合适赶紧又把嘴捂上。

    “菲菲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我仇恨地看着她。

    “那哪成呢?实在不爽的话我让你杀一把好了。”云菲菲还在憋笑。

    “神经病我杀你干什么?”我勃然大怒。

    “那———我就自杀死在你面前。你可不许笑要哭得唏哩哗啦地。”云菲菲歪着头似乎在想象一个很煽情的场景。

    有人帮我们把轮椅扶起抬下来了。

    “谢谢谢谢。”云菲菲一把抱起我把我墩进了轮椅弄得我全身上下骨头象要散架。

    “………………”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推着我在花坛边上转悠了几圈云菲菲好象忍受不了我的沉默然后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她自顾自地唱上了。“oh/my1ove/mydar1ing/I‘vehuwww.uu234.come———”

    我倒。

    “停停停———”我连做手势打断了她。“别唱了我不听———”事实上这是第六感生死恋的电影主题曲歌不错我也挺喜欢可是给云菲菲这么一演绎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我特地学的e文歌唱给你听你这人没品味———”云菲菲撇撇嘴鄙视了我一把。

    围着花坛又散了一会儿步我们在院子里的花树底下停下来。是株樱花正开得满树灿烂如云如霞。我和云菲菲仰脸看着不再说话。空气中有股芬芳的味道———春天来了。

    是的不知不觉无声无息间春天急降临我已经直接触摸到了她的暖意。

    ………………………………

    先我从本市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了一个重要消息———省委周林生书记来长川视察。然后———就在第二天我被人放进轮椅抬到了一个会场———而且是在主席台上。前面全是领导我呆在最边上的角落里。

    这是一个有关长川经济展的专题座谈会由市委书记蓝正德同志主持在长川视察的省委周林生书记同志到会讲话并作了重要指示。

    “同志们哪经济的展是要讲科学的———”在认真听取了有关长川经济建设与展的汇报后周林生同志说“要有全局意识要有宏观意识在展经济的过程中还要能够全面地系统地去看问题不要一叶遮目不见泰山———”

    “什么是全局?什么是宏观?———展经济是好的是必须的但是在展经济的同时我们还要关注民生关注民权要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建设和谐社会嘛。我们党的宗旨是什么?———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我们是人民的党是要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嘛。”

    “长川总的格局是好的以正德同志为的领导班子是得力的在展经济上作了大量的工作卓有成效成绩有目共睹嘛———”

    说到这里周书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蓝书记点头微笑以示鼓励。“长川这几年经济的高展跟正德同志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没有一个团结的、有凝聚力的领导班子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嘛———省委对长川的工作是满意的。”

    周书记又微笑着扫视了一眼会场。他的笑容很慈祥目光很温和佛光普照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我个人要提的一点看法是---”周书记说“建设和谐社会需要**制展经济不能以侵犯民权、牺牲民生为代价这是前提。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以前是有过很多教训的这样的错误不容许再生—--”

    周书记的讲话持续了几十分钟。最后他说:“所以这里我也给大家提个醒。就是讲科学讲方法要**制———展经济跟建立和谐社会不矛盾嘛经济展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要为人民谋幸福嘛必须坚持把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出点和归宿我们的工作才有意义——-”

    他的讲话结束时会场里暴出雷鸣般的掌声。市委书记蓝正德同志带头起立微笑着带领大家向周书记鼓掌致意会场的气氛很热烈。

    我拼命地呱唧着巴掌把手都拍红了情绪很激动心里暖洋洋地。综合所有信息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冬天已经结束春天行将到来了。

    我的判断没有错。

    回到医院我看见住院大楼前停满了各种牌照的车辆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空气中又开始弥漫清洁剂的味道到处都是公安武警。我被人抬进了一间更大更宏伟的病房而且现在该病房给人挤得水泄不通消毒水喷洒到每个角落气味浓烈呛人。

    最后来了一票医生把我推倒在床重新绑定恢复成一个月前的粽子木乃伊形状。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我不太理解他们想干嘛有点挣扎。然后有貌似领导的家伙友情提示我说:省委周书记要来医院亲自看望护民英雄。

    护民英雄?那是谁?你们绑我干什么?

    我有点纳闷。

第69章 谁是该同志

    周书记到达之前病房里先开了一个新闻布会也不知道是谁主持的。在众多记者包围下一位美女主播站在我的病床前念了一篇长稿。大意如下:

    沈宜修同志男24岁党员汉江省长川市长川县青木乡副乡长。该同志为了保护人民财产不受侵害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置生死于度外在关键时刻体现出现一个党员的风范。

    该同志一贯表现良好乐于助人无私奉献从自我做起从小事做起。经常拾手表交警察、扶老太太过马路、坐公车让座位时刻不忘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该同志顾全大局、忠于职守、克己奉公处处扬以国家和集体利益为重的主人翁态度并且能从实际出把先进性和群众性结合起来把个人的前途命运与国家、民族与时代的前途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处处以国家、民族和集体利益为重表现出主人翁的博大胸怀。

    该同志团结友爱、助人为乐、见义勇为……………………

    该同志……………………

    ~a!a%#^&%$#a%$!~

    该同志?是谁?雷锋同志吗?

    美女主播同志应该是省电视台的业务水平和职业素养都很高一篇长稿念得声情并茂泪流成河极富感染力。听到她语带凝噎地提到该同志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流血又流泪犹九死不悔地追求理想坚持真理时我深深地感动了泪水濡湿了眼眶———该同志多好的同志啊!

    等到终于听清楚那位仁德盖世正义无双的该同志就是我———沈宜修同志时我脸上变了色这都是扯的什么**鸟蛋?我开始胡乱摇摆身子拼命动弹。

    我倒不是怕人夸夸总比骂要好。可是夸人也没这夸法的吧?还把我当人吗?这不纯粹是开起了追悼会给我念悼词的吗?

    我很怕他们念完悼词就直接把我拉出去坑了我得挣扎一下表示自己还活着———可是***这帮医生把我绑得太紧比原来那个正宗木乃伊状态还紧得多搞得我满头大汗。

    终于熬到祭奠仪式完毕美女主播念完了那一通莫明其妙的东西。有人递上毛巾她随手拿过擦了一把脸又冲我火:“你乱动什么?不知道刚才是直播吗?”

    靠!

    我用眼神愤愤地来回把她操了几百遍。

    又有人凑上来小声地安抚我说:“快完了快完了用不了多久———周书记马上就到你一定要坚持挺一挺。”

    挺?我这根人棍状物体还不够挺?都他妈**地挺得象根石头啦!

    省委周书记果然马上就到了。而且果然没用多久。

    我一看见周书记出现就有种窒息感。

    我不是给他的气势所慑主要是人太多了。现在这病房比我先前呆的那个大了n倍有余更象间会议室———也不知道医院弄个这么大的病房是用来干嘛的———本来里边人就多周书记这一来又带了一大票的党政军领导众星捧月一般把房间里挤得那叫密不透风弄得我呼吸不畅口干舌燥。

    周书记倒没见嫌人多他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大场面的。周书记在人群的夹道欢迎下缓步来到我的床前和蔼可亲地注视我。

    我也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我的眼神应当充满恐惧。我感到紧张———省委书记是什么人啊?正经八百的封疆大吏啊那是平常人一辈子可都别想瞧上一眼———除了在电视里———而现在他就在我身前!病房里闪光灯频频闪亮n个摄像镜头追随着他的身影一切现象都在提示我这位大人物的尊荣身分。

    “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周书记弯下腰来关切地询问我的病情他的样子平易近人。

    “伤势很重但是经过多方抢救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个白大褂结结巴巴地向周书记汇报———和我一样他也紧张———而且这不是我的主治大夫瞧他老得那副德性也不知道是该医院的院长还是书记。

    “你们要加派人手注意观察。要用最好的医生拿出最好的方案———”周书记细心地叮嘱面前那位紧张的老大夫。“一定要抢救过来让他恢复健康。”

    我有点头晕但是我觉得现在更需要的是能把自己身上的绷带和夹板解开让我透透气———否则我可能真的需要抢救了。

    周书记直起了身子用手点着我对大家说:“这是一位英雄我们需要他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人民需要这们的英雄时代需要这样的英雄!”

    暴风雨般的掌声。

    四周的人们景仰地望着爱民如子、体贴下情的周书记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集体鼓掌。

    我有点郁闷我怎么觉得这两句话好象在哪听过?我的眼光四下搜寻在鼓掌的人群里看到了苏静美。

    还有吴秘书。他一面拍手一面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意蕴深远耐人寻味。

    ………………………………

    ………………………………

    我坐在轮椅里云菲菲推着。我们又停泊在住院楼后的那棵樱花树下边。

    “沈宜修你说———周书记来看你干嘛先得把你打上绷带夹板啊?”云菲菲问我。

    “说你笨吧你又不认宣传需要嘛———”我无所谓地说。“弄起新闻来要有说头就得显得我惨点死了最好。”

    “哦这样啊———”云菲菲可能还是不大明白又问:“你不是上午还给人抬去开什么会吗?这不骗人吗这是?”

    我不再理会这个宝贝姑娘。我望着夜空看见了北斗星光闪闪的就象一盏苦海明灯。

    很显然周书记就是我的这盏指路明灯。是他让我从苦海里解脱出来上岸登仙。

    登仙?———是的因为我已经接到组织通知让我尽早出院接受表彰然后前赴省委党校干训班学习培训。这些迹象表明———我的政治春天到了。

    可是他为什么而来?省委周书记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这代表一个政治讯号一种政治态度。

    我又想起周书记在今天会议上的讲话。黄钟大吕振聋聩。

    他应该是为拆迁案来的但是他的话都是大文章听不出任何端倪。没有提案子没有提到相关的任何一个人一件事甚至还赞扬了该案子的始作俑者。可是他的话里包含的政治态度所有人都明白。

    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周书记的这种高屋建瓴横扫千军我是学不会的———即便是在若干年以后我作为他的继任成为新一届的中央委员、汉江省委常委;成为汉江省历史上、这个国家最年轻的省委书记我在主持省委常委或者常委扩大会议时也说不出他那样有水平的话来。

第70章 我的作业

    ………………………………

    ………………………………

    我在呆。

    坐在云林宾馆的11o9房的写字台前我写不出一个字。两个小时了面前笔记本电脑上还是一片空白。

    我要写的是一篇政论文题目已经想好了———《关于网络经济的政治思考》。这也是在省委党校干训班里要交的一份作业。

    可是我不会思考啊。还带政治的谁会啊?

    题目是自拟的也没谁规定———为什么选这个题呢?因为我觉得网络自己还熟点让我去思考工业农业商业的经济就是杀了我也不成——没弄过这档子的事啊我能思考个什么出来?考虑了一会儿我才现网络这块也不行名词能凑上几个可要跟政治挂上勾我头就大了———还是不懂。

    “嘿老弟———”就在我苦思冥想不得其法时刘子卫进来了。“看什么黄色东东哪?给哥哥我也瞅一眼?”

    刘子卫是我同学在11o8房住着的我们一块报到入的学。因为这是宾馆没高低床按房号看他应该算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别闹我得思考。作业完不成我可就麻烦了。”我接过他扔过来的烟又问他:“刘哥你的呢?写完了借我抄抄?”

    “写什么写我哪写得出啊?上了两小时的网全看三级片了。”刘子卫得意洋洋地说“打电话让我们市里几个笔杆子帮我弄这玩意弄完就邮件过来多省事。”

    我泄了气这家伙是一个县级市的常委———分管政法口的副书记有的是人帮他做作业。我呢?纯粹一光杆司令只能吃自己了。

    我有点郁闷地说:“是不是弄错了我才一副科怎么把我给弄这干训班来啦?”是郁闷我的同学几十个全他妈带长最小的副处。

    “哪能啊?看你说的。”刘子卫又把烟头扔地上了———这家伙吸烟从来不带弄灭的。我在这住了两星期他把我房里的地毯烧了n个洞搞得人家服务员mm看我的眼神都带火。不过还好没人罚我的款———这云林宾馆是省委第一招待所都是接待的自己人——哪有自己人也罚款的?不是没了王法吗?

    “咱这干训班是什么地方?省委组织的就是一黄埔军校啊。你看来讲课的省常委排成一溜———”刘子卫走过来亲热地拍着我的肩膀。“按说你现在这级别是轮不上。可你得想啊为什么让你来?”他作出一个思考的样子很象列宁。“为什么啊?就是组织上准备关怀你要让你进步啦而且绝对是破格提———起码副处。”

    “哦。”看这家伙那副神机妙算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说。

    “相信哥哥我没错的。到时候你就跟我一样啦这么年轻的副处前途那是大大滴———”刘子卫把我电脑一合“别弄了交作业还得明天呢出去洗个脚轻快轻快劳逸结合嘛!”他又开始拽我。

    “行了行了。”我妥协了站起身来。“不过不能找女人否则我就不去了。”———刘子卫这人色了点课余时间开着带来的警车带我在这省城里四处转悠老爱拉我去那种地方。说实话我不是不喜欢女人可是我怕得病。

    “可不许胡说!”刘子卫赶紧一把捂住我的嘴看来在这个省委招待所里他也不敢太放肆。

    我给他拖拖拉拉地出了宾馆又坐进了他那个本田cR-V的警车里边———完全是身不由已我这人就这样意志太不坚定了。看来以后要当领导的话我这性子可真得改改。

    刘子卫又在找女人了。

    他扶着车方向却不看前面的路况眼睛东瞅瞅西望望尽往街边上瞟———我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我说他他也不承认。然后他靠边上停了车我下来一看赶紧叫:“快走快走这不能停!”因为我看到了标志:圈圈里一斜杠。更严重的是我还看见不远处有一交警。

    “没事!”刘子卫下了车无所谓地说:“天下公安是一家他锁谁也不能锁咱这车。”说完把腰包往肩上一甩一摇三摆地走了。前面那交警过来瞧了一眼车牌又看看我也走开了。

    我看着停在禁停标志下的警车有点感慨———这里边学问深了我可还真是一菜鸟什么都不懂。

    刘子卫走远了可我不想追上去我知道他去的什么的地方———这片儿是省城里数得着的红灯区我都跟他来过了好几回。

    我于是蹲在路边吸烟等刘子卫完事。这种情形我经历过几次第一回跟他进去街里边的一茶楼我就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受不了里面那味儿。

    “帅哥你怎么不玩啊?”边上来了个浓妆艳抹的mm“我可瞧见你朋友去玩啦!”她很轻浮地冲我笑。

    “没带钱。”我随口说。对付这样的mm说什么都没用她都得缠你没钱应该是个不错的推搪。

    “不至于吧?”那mm不退反进“这么一身名牌的不带钱?谁信啊?”她居然就上来了拉着我就往我身上摸索。“我看看别是骗人的。”

    这样也行?我晕。

    更晕的是我看到边上又来了辆警车又在我们那车边上停下来了。晕得更过分的是车上下来个人我认识的还是美女。

    蓝萱!

    她一下车就愣住了。看着我跟那mm拉拉扯扯的分不开来。

    我觉得自己挺倒霉。赶紧低声跟那个mm说:“别拉了我马子来了———公安她会杀了你!”这个说法很见效。那mm转头看了看蓝萱又瞄了一眼她那警车哼了一声才悻悻地离开。

    “沈宜修你在这里做什么?”蓝萱这才过来她两手揽在胸前脸色不善审视地看着我。

    “办事我在办事。”我不好意思地说可我觉得这情形不太好解释赶紧又说:“不是我是我朋友办事呵呵我在等他。”这一句倒是实话。

    “哦———这样啊?”蓝萱显然不大相信。

    “你看那是我朋友———出来了。”我看到了刘子卫赶紧指着他。可是一指之下我现更说不清楚了。刘子卫这家伙一边走一边在系裤腰带!后边还有个mm跟着喊什么下次再来之类的。

    我倒。

第71章 市委书记的女儿

    蓝萱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她看着我眼神开始凝聚鄙夷。

    她把我当嫖客了。可我冤啊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干都是让刘子卫这色狼给害的。情急生智我指着开来的那辆警车跟蓝萱说:“我是跟朋友来办案子的。蓝律师你可千万别误会———刘书记你事办得怎么样啊?”我转头朝着刘子卫使个眼色把皮球踢给了他。

    刘子卫有点莫明其妙可他是老江湖啊道上混了可不止一年两年的应付这种情况那是小菜一碟。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系稳了皮带再把身上的夹克衫撩开来给我们露了眼夹在胳肢窝里的手枪然后又把衣服曳上在枪外边很刻意地拍了拍呈咬牙切齿状“给那家伙跑了明天咱得换个坑接着蹲不逮到他不算完。”

    汗!我才知道这家伙还是个带枪行走的主。

    刘子卫的戏演得不错让蓝萱这丫头释了疑心。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象是在为刚才的误会抱歉“哦这样啊!”她说“我也是有案子来办的到省里提个材料。”

    “这么巧啊真巧———那你有事忙着我们先走一步了。”我拉着刘子卫就想开溜。毕竟跟蓝萱的父亲有过一档子过节我可不想送个莫须有的把柄给她拿捏着。

    “哎———沈宜修你是怕我还是怎么?”蓝萱好象没打算让我这么快消失。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坏事。”我有点心虚地说。

    “跟你说个事———”蓝萱笑吟吟地说听她语气好象一点也不介意我跟她父亲的事———当然从政治上看我和蓝正德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属于过去式了。政治上不是有个话吗: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什么什么。

    “听说了吗?你这次可要高升了———法制办副主任。”蓝萱说“市里头都议了应该马上就有通知。”

    “哦?”我有点惊讶蓝萱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难道还真让刘子卫给说中了刚好副处?

    “真的往后咱们工作上的联系会有很多。沈主任———”蓝萱还在微笑不过跟苏静美一样她的笑容也很淡只有一点那个意思。“你可得多关照哦。”她说。

    “一定一定蓝律师用得着我的地方说句话就成您可千万别客气。”我连声答应。其实我也知道只要蓝正德在长川哪轮得到我来关照她什么?

    蓝萱点点头打个招呼转身先走了。

    刘子卫贪婪地盯着她的背影连着啧啧啧了好几声才回头跟我说:“这个妹子不错老弟没考虑过上去把一把?”我还在想着蓝萱说的那事没理他。

    “我瞧她这样儿一准对你有意思。”上了车刘子卫边打火边说:“我这人眼睛毒看人从不带走眼的别看这丫假门假道一副清高劲儿可瞒不过我老刘———闷骚型的。”

    见我没说话他索性拧上钥匙不车了凑过脸怂恿我说:“沈老弟你也别太假正经了———这么水灵的一妞不办了太可惜浪费资源必遭天谴啊这是呵呵。”

    老听这话有点烦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乐着这一口知道人家谁吗?”

    “谁?不就一破律师?听她口气以后还得巴结你要办她不跟玩似的?”刘子卫的yy情结坚定不移。

    “我们市委老大———蓝正德的女儿。”我面无表情地说。

    刘子卫显然没想到这碴上来他吸了口凉气。“哎哟妈呀市委书记还能整出个这么漂亮的千金小姐来?———我们那旮旯破地方跟领导有关的女人除了那些情儿蜜儿全他妈是堆草是牛粪!”刘子卫一脸遗憾好象深恨自己婚结得太早失了这个机会。

    他无比钦仰地望着我眼光充满艳羡“瞧人家那小模样应该也没嫁人吧?———老弟听哥哥的没错你得赶紧去泡还得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泡———把这公主弄回家你得少奋斗多少年呐!”他的这番话说得倒是真诚无比好象挺为我着想。

    “算了别扯了走吧。”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事跟他没关系。

    ………………………………

    两个星期以后果然来了电话通知要求我刻日到任———果然是长川市政府法制办副主任果然是副处级。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窝在党校课堂的大沙里昏昏欲睡。讲台上坐着的老师开讲《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唾沫四溅逸兴横飞自以为将这门枯燥的学问做到了自然可亲、活泼动人那程度。但是在座的领导学生们受到的感染度不高而且好象全体受到催眠人人自危摇摇欲坠。

    我的电话铃声大作立时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扰了同学们的清梦。所有人都转过头莫明其妙地看我。

    老师抬起眼来从眼镜上方放射出两道寒光:“那个那个谁———怎么不听招呼?谁让你开着手机的?你出去!”我有点胆怯地站起身刘子卫侧脸望过来架出了一副同情的嘴脸可我知道他在底下偷着乐———我打瞌睡还是得怪这家伙昨晚我们哒去了一个洗脚城我在外头洗脚他在里边办了半宿的事。

    老师的喝斥让我恐慌当然我并不是怕了他这职业———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不怵这个。只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有点特别足以让汉江省所有地厅以下级别的干部们恐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我在副部长老师的指斥方遒下狼狈逃窜至教室外的走廊上惊魂稍定才敢掏出手机来。

    这长川市组织部的电话刚挂上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新职业多做思考苏静美又打进来了。

    “立刻赶回来。”她的话总是那样掷地有声不容置辩。“我已经派车去省城接你了。”

    “可是———我的课没上完啊。”我小心翼翼地说培训安排本来是四个月这还没过一半。

    “你年轻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有。”苏静美说“但是现在情况复杂你人不在长川很多事情会产生变数必须马上到任。”

    我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就看到一辆长川市政府的面包车开进了校门。

    收拾行李走人我毕业了———呃不对应该是肄业。

    我甚至没来得及跟我的同学们一一握手作别就匆匆离开了。当然在培训班里这种中途缀学的情况并不少见———领导学生们经常会生一点小状况比如临时任职、异地交流、纪委双规甚至直接给检察院批捕带走的都有。

    就这样在苏静美的安排下我风尘仆仆地赶回长川准备开始我从政以来的第三个职业。

第72章 什么是法制

    我理应是以一个英雄的身份回长川的。

    可是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夹道欢迎甚至连多看我一眼的人都没有。我作为市政府法制办的副职匆匆赶回走马上任。

    当然履职的规格还是很强的分管政法口的副书记、副市长、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统统到场据说也是开了长川政坛的先河———平时一个副处上任一般也就是个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陪同还不一定是常务的。

    我在阵容鼎盛的领导群带领下游走一圈我的辖地———也就是设在市政府里的几间办公室连个独立的办公楼都没有。我跟大家见了个面打了遍招呼然后会同几名法制办的主任副主任一起坐下来开个小会研究一下有关我的工作范围分管项目。

    这些程序很正常没什么问题。我就是觉得那些未来的同僚们看我的眼光都有点怪很冷淡很隔膜———好象我是哪片天上掉下来的一外星人。

    这也正常毕竟我太年轻这么破格提拔地一把空降下来难免会让人产生不快———可以把这种不快理解为嫉妒嘛。

    感到不正常的地方是———我好象是一个英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得到了此次擢升理应有人提提这事吧?但是无论是领导介绍也好见面碰头会也好谁对我的这个英雄身份都是缄口不谈好象没那回事。

    不可理解。

    后来几天里事实印证了自己的感觉。我的那些个事迹就如同泥牛入海从此没了下文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碴。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讨这身份———本来就不是我应得的。只是我觉得没这事垫着自己的这个副处身份也就名不正言不顺。

    长川市政府在拆迁一事上拒不承担责任多次行文态度坚决地表示那次行政执法没有问题合法合理这些文件大多还要经过我的手签下去让我尴尬无比———很简单政府的合法就代表我的不合法甚至连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不合理的。

    但是又没有人对于我的存在对于我存在于该职位的现象表示过怀疑。好象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无可非议。

    我不明白我电话给苏静美希望她能帮助我理解一下该现象。但是她也一点不关心这个问题。

    “你想明白什么?”苏静美在电话里说“你的职务是组织决定政府讨论通过的任命手续上没有任何问题别人能说什么?”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说。“我的意思是政府的拆迁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因为这关系到我的行为是对还是错。”

    “无所谓对错只是一个手段。”苏静美淡淡地说。“手段的目的就是把你从这个事件里拉出来。明白吗?”

    “明白了。”我说。

    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

    就跟我不明白自己坐在法制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是干什么的。甚至连法制这个词我都不明白是什么。

    就拿我这个事来说———保护民生保护民权不让老百姓的房子给人随便拆了要加强法制所以我成了英雄。而从另一角度讲打击违法打击抗法不让政府的规划给人随便顶了也要加强法制所以我成了罪犯。

    那么———这个法制是什么?我不明白。

    但我明白的是我现在真成领导了。每天拎着个杯子一摇三晃地出现在办公室马上就有人帮我把茶叶放上把开水沏了———我不喝纯净水***漂白粉的味比自来水还浓。手底下的、来办事的人一口一个沈主任还把脸上整出副谄媚的样儿让我心里直毛躲都躲不开———没办法这法制办的主任一正三副其他三位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只有我杵在这里坚守岗位什么签文件看报告的事都让我来做了貌似比正主任还主任。让人受不了的是手下一文员mm看我的眼神绝对不一般叫起主任来也是嗲声嗲气地恨不得喊上主任哥哥了。搞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说她mm是客气其实是一结了婚的标准少*妇我叫她JJ还差不多。

    这些我都忍了真正让我烦燥的是我不知道自己上这来是干嘛的。我每天正儿八经的工作十分钟就能做完———就是看个文件签个字然后上传下达———甚至连这些工作我都不知道意义在哪里。

    还是不明白。我又问苏静美。

    “做什么?没让你做什么你呆那里就行。”苏静美在电话里说。“你年轻缺经历。在那位置挺好也不会犯什么大错。你现在担任实职一是太招摇让人嫉恨二是怕你把持不住毁了自己。”

    我晕原来她是不放心我啊。

    “也不完全这样。”她很坦率。“你需要时间———多去接触些人认识些事自己历炼一下对你以后的工作会有帮助的。”苏静美说。

    哦原来这样我好象有点明白了。

    我开始响应她的号召积极投身到广大的人民群众———呃不对是干部队伍中去。

    而且我现这一点开展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事实上只要我的手机开着每天都会有n个电话打过来约我吃饭唱k打麻将———比我办公室里的工作内容丰富多了。

    “去吧去吧。”苏静美说。“找你不是办什么事的你也办不下什么事来就是联络感情图你以后前程的。去吧多认识人对你没坏处。不过———”苏静美好象有点担心电话也讲得绕口了“你不是小孩子能做不能做的能答应不能答应的应该清楚。”

    哦说这个啊。“你放心我能把持自己。”我说。

    “那是你的事。”苏静美恢复了冷漠。

    不就是坐怀不乱学学柳下惠吗?要防的只有这个。我又不是什么重要部门大权在握的主不怕有人给我送钱行贿——谁要真敢送我还就真敢拿反正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谁让他不长眼哪?

    当然没有人不长眼睛———没人给我送钱花也就是请我开个心玩个乐子什么的。

    但是苏静美的担心绝不多余---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想把我整到女人床上去的。真奇了怪了怕什么就来什么。

第73章 女朋友

    “兄弟———你可不能这样。”一个戴眼镜的胖子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跟我拉拉扯扯地。他的一声兄弟喊得情意绵绵荡气回肠就跟我真是他一母同胞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可别孤家寡人一个人做皇上你得与民同乐啊。”他摇头晃脑地说。

    这家伙姓陈大概三十六、七岁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正宗一当官的———长川市北城区常务副区长我们刚从一酒店吃完饭出来喝得都有点高。

    “再说了皇上他有三宫六院啊他那些个生理需要都有地方解决———可我们不行啊我们就得自己找地儿!”陈区长看来是真醉了这种明显与身份不符的话他说得就跟作报告似的铿锵有力还挺大声。

    我有点顾忌地向四周瞅瞅还好停车场里没别的人就咱俩。

    陈区长喘着大气倚在车门边上胡乱掏摸钥匙弄了老半天才把防盗给开了我拉开门就想钻进去让他拖住了。“老弟坐———坐后边。”他用力一把差点推我一跟斗。“有人在等你呐呵呵。”

    后边的门自己开了车顶上的灯也亮了———我看到一个年轻mm坐在里面。还没等搞清状况后边给陈胖子一挤我就栽进了车中一头扎在mm的怀里。

    “老大你干什么啊?”我闷声叫唤。陈胖子在后边呵呵直乐:“兄弟知道你不喜欢那些风尘味儿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姐———人家可是你的忠实读者是你的粉丝啊这个。”

    我稀里糊涂地抬起脸来。mm看起来一脸稚气挺纯的小模样此刻正忸怩不安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人家等了你一晚上就想跟你见个面聊聊天什么的———你可别往歪处想。”陈胖子把车门一关就想闪身走人。“你们慢慢聊我叫个车先回去———这车钥匙搁你兜里啦。”

    mm很羞涩地看我。

    我身上一激灵酒醒了大半。赶紧把脑袋缩回打开车门钻出去。陈区长已经走开了几步听到声响又回头望着我。他的眼神很诧异可是也很清晰。我感觉他没有看上去醉得那么厉害。

    “不好意思陈哥我我我我醉了要回去了———”我踉跄几步有点口齿不清地说———当然我是装的我也没醉得那么厉害。

    我和陈区长对视了几眼他无可奈何地笑笑样子有点尴尬。然后叫上一辆车把我装上了。“兄弟礼拜天咱再接着喝———什么都不弄就喝酒!”临走前他趴在车窗上打招呼。

    我在离房子很远的地方就下车———我想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

    有点烦。拨了电话给苏静美———我想她了。

    可是电话通了却没人听。

    一觉睡到了中午———直到又一个饭局的电话把我吵醒来。

    ………………………………

    事实上我已经完全进入了玩乐状态。同时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非常适合该状态。我根本不需要上班也没人需要我坐在那里所谓朝九晚五点卯报到从来都不是领导的权利———不仅仅是我法制办的其他几位主任也这样。当然包括我在内领导们都会说自己总是很忙每天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我确实很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忙碌地游走在各种况味的酒楼饭店出没于不同风情的娱乐城度假屋山珍海味酒池肉林生命如此充实而美好直接导致我的腰围迅增长以至于我的工作行程中不得不再增加一项———健身房。

    ………………………………

    我现在就在天烁会所的VIp房里挺大力地折腾一架健身机弄得叽嘎乱响。

    “你说你把自个练那么棒干嘛啊?”李军侧身躺在边上纳闷地看着我问。“你又没马子天天还吃那么多采阴补阳的玩意儿受得了吗你?”

    “算了算了沈宜修别弄了小心把自个弄伤。”他见我一个劲地狂踩机器不理他爬起来就摁住我的肩膀。“别把力气花这上头了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吧。”

    李军是市局刑警队一普通警察我也是在饭局上认识的他———当时刑警队一个副队长请客他也跟着来了然后我们真成了哥们。李军年龄和我差不多就大我两岁而且人不错挺干脆喝酒从不偷奸耍滑说话也没那么多的遮遮掩掩。

    我停下来郁闷地看着他。“我不找女人。”我说。

    “我没让你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李军乐了“沈主任洁身自好长川谁不知道啊。有人还说你有毛病哪———男性病哈哈!”

    “靠!谁他妈说的我给他靠一个。”我生气了“男性病也比性病好。”

    “我也觉得你有问题真的。”李军凑过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条件那么好又从来不玩女人那么多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你一个不谈———不是有毛病是什么?或者心理问题?”他指指我的胸口。

    靠!我这不玩女人还成问题啦?

    “我有女朋友我在等她。”我喃喃地说可是这个理由说得完全不够理直气壮。

    我想到了苏静美。可是我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跟她之间———莫明其妙。

    我每天都有想她———但是只能想想而已。我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她了———事实上从医院里出来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再没有单独跟她相处过一分钟。跟所有政府里的中层干部一样———我只能在一些会议的会场上遥遥望见她很冷漠地坐在主席台。而且她的目光扫视到我眼神也跟看她别的部下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连电话都越来越少。苏静美好象在刻意地躲避我她跟我说过没事不要打电话更不能找她的秘书有需要的话她会来找我。但是我的印象里她再也没有需要过。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和苏静美之间到底生了什么。我能够清楚地记得在几个月前在医院里她为我落下的那些泪水。可是现在即使是电话里苏静美的声音都非常冷淡。

    我尝试过去找她可是她的那位秘书好象无处不在永远能在我见到苏静美之前把我堵个正着。面对他森冷的眼光我立马就会丧失勇气———我觉得吴秘书的狰狞造型不象护花使者更象地狱来客。

第74章 最好的家园

    所以提到这个女朋友的话题让我郁闷无比。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苏静美算不算我的女朋友。

    “你女朋友是她吧?”李军很神秘地凑近我。“我知道肯定是的。”

    “谁?你说谁?”我吓了一跳直楞楞地盯着李军生怕他嘴里吐出那三个字。

    “嘿嘿我猜得到可我不敢说啊那位。”李军摇摇头好象真的有点怕。

    我急了一把从健身机上跳下来抓住了他的衣服。“你怎么知道的———哦不对你说我女朋友是谁?”

    “不敢说不敢说。”他诡异地看着我。“这政治上的事谁敢胡说八道啊你自己清楚就行了———你女朋友嘛。”

    我和苏静美的事有人知道啦?我感到很恐惧———这话要传到她那让她以为我在乱嚼舌头胡显摆我可真不用活了。

    我看着李军把脸上整成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非得把他这话给逼出来不可。“李军今天你要不说你知道的什么我就算没交过你这朋友!”我威胁他。

    “我也是猜的你女朋友是不是那个———”李军还是有点犹豫但是看到我恶狠狠的样子估计他也知道不老实交待过不了这关“———周书记的女儿?或者孙女?”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好象生怕隔墙有耳。

    我倒。这个说的什么话?

    “真能胡说八道。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把李军的衣服松开了。只要不说是苏静美随他怎么胡诌都行反正我也不吃亏。

    不过想想还是有够好笑的。现在长川的官场上所有人都觉得我跟省委周书记有关系好多版本的故事流传。那些请我吃喝玩乐的明里暗里就想套我的话可没这回事啊我当然坚决否认。但是这个态度反而让传言更邪乎甚至我都听到私生子这个说法了。

    “兄弟你牛!”李军把身上的衣服弄整齐了又伸出个大拇指来夸我:“还是你的政治觉悟高不能说的坚决不说放战争年代就是一江姐刘胡兰。”

    “夸!接着夸!往死里夸!”我笑咪咪地看着他。

    “说真的沈宜修这一点我挺佩服你———”李军又凑过来看着我的脸色说:“人家有个这样牛的关系早就嘴里跑火车满世界吹开了你倒好一字不提。”

    “没那回事我提什么?”我也认真地看着他。

    “了解了解———”李军不跟我说了走到茶几边把他的包啊手机什么的提在手里“我有事先走你歇会儿吧。”

    开门之前他还神神秘秘地丢给我句话让我差点栽一跟头。

    “我知道你不好说———难言之隐嘛。”

    “~a!a%#^&%$#a%$!”

    我倒。

    我倒在健身房的沙里出了一长气。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描越黑不描呢———它就更黑。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我和周书记有什么关系这可真是个政治问题了可不敢胡说八道———说真的我是自内心地希望同他有关系可也要够得着啊!没事乱跟人家省委领导攀亲戚是要出事的抓起来当成诈骗犯判个三年五载那都算轻的。

    所以每当有人隐隐讳讳地提到这个我就坚决地摆出一副绝无此事打死我也不承认的样子无比真诚———一般这样的试探询问也都会在非常私人的场合而且会问得很抽象今天李军的说法已经算是直白的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否认人家压根就不相信也会同样坚决地认为我这玩的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冤死我了。

    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我在仔细分析过这个谣言的起因后不得不承认我应该是和周书记有点什么关系。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来到长川搭救了我———尽管他的此行目的晦涩难明但是一个省委主要领导的高调出现永远会代表一种政治倾向。而这一倾向显而易见的结果就是我的平地飞升上调两级除此之外长川的格局没有任何其他变化。

    政治为何因我而倾?我不能解释。如果有人告诉我他被从天而降的十万块钱砸中脑门我相信。但是象我这样被一个副处级莫明其妙砸中我想其可能性就跟布什开飞机撞拉登一样概率等或小于零。该事情我只在书上看到过大太监魏忠贤手里边一个叫魏好古的家伙得过这好处———可人家好歹还同姓了一个魏吧?

    当然我想到了苏静美在事件过程中的推力。但是这个想法让我感到难过。我不敢问她。因为我也听到了有关她与那位省委领导的谣言。

    事实上在长川对于苏静美的风言风语上至政坛职场下到街头巷尾从来就没有消停过。我在这里那里听过很多这样的那样的说法都是付诸一笑只当春风过耳绝不萦怀。我很理解该现象———只要苏静美在副市长的位置上呆着只要她依然美丽依然年轻关于她的话题就不会自动中止。

    直到我坐在这个位置做到副处之前我从来没有认真地看待过任何一个有关她的传言。

    可是现在我害怕了。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谣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永远是真相。是的我怕真相我怕那是真的。

    我觉得自己就象一只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只会傻不愣登地站着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我窝在沙里拿上一杯桔子水慢慢啜饮我开始仔细回想我跟苏静美的过往点滴。

    事实上这个回忆很复杂我现自己根本就理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为我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无论哪一件看上去都那么复杂我根本就不清楚她是怎么做这些事的她又为什么要做这些。

    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复杂而抽象。根本不象在游戏里我和秋叶之间的关系那样单纯、简洁、直接明快。

    是的我想到了———我和秋叶应该回去回到游戏里去。只有那里才是我们最好的家园。

第75章 我的青春期

    是的要和秋叶一起我必须重返虚幻———我和秋叶的二人世界只能在游戏里。离开纷扰繁复的浮尘俗世回到单纯明朗的虚拟空间我们才能重拾快乐。

    我为自己的天才现激动不已把捏在手里的杯子砸到了茶几上。我望着淋漓一地的果汁和玻璃残渣哈哈大笑快感横生我觉得那就是现实让我给弄碎了。

    闻声赶来的服务生mm莫明其妙敢怒不敢言看我的眼光很怪异好象看着一个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终南捷径———能让我和苏静美回到宁静回到我们最初的相遇。

    我马上行动起来我回去了我的房子里。

    还是租的房是个带豪装的小套间电器家具一应俱全都是新的价钱也便宜———苏静美帮我安排的自从省里培训回来我就搬来这里。当时有买房的想法但是苏静美说了:我年轻又一个人住不着急这个以后弄更好。

    我其实很想有个自己的房甚至看中过一个水景花园的样板间有人跟我说能帮我弄到最好的优惠价钱按揭也能弄成最大———七成二十年最低利率。我当时已经把期款都划到开商的帐上可是立马又追人家要了回来。因为苏静美说了。

    同样的我还想买个车但是苏静美说了:我年轻不要太张扬要用车的话随便哪个单位借辆开着就行维护保养加油什么的还不用**心。她说了我就没再去看---而且现在现她的这个说法正确无比。

    只要苏静美说了我就会听就会照做。跟游戏里完全一样我喜欢听她的喜欢她高明或者武断地指手划脚让我做这做那不许我做这做那。她的安排我从不违拗从不反对连想都没想过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可是现在这样的幸福感正在消失———她在电话里话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语气越来越生硬苏静美再也不跟我说这些琐碎的话了。现在甚至连我的电话她都接得很少。

    她是不是烦了腻了?

    是我让她烦让她腻———还是烦扰复杂的现实?

    我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我们是从游戏开始的———好象只有网络才能让我们快乐才能让我们轻松。

    我坐在房间里打了两个电话。一个到单位让人把我的笔记本拎来。另一个打给了电信公司的一领导让他安排帮我装个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登6《寒血传奇》一个新区买了两个号:横刀灬一笑跟秋叶———因为我的书的缘故现在这两个名字到处被人抢注根本注册不到只能靠买———我又花钱到运营商那儿修改了资料把这两个号弄成我们以前的职业和造型———游戏其实跟现实也差不多只要肯花钱没什么办不到的事。

    然后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花了几万块钱把秋叶直接送进了该区玩家排行榜的前三名甚至我还花钱买了把极品神刀天决也是区里唯一的一把跟以前秋叶用过的一模一样毫无二致。这把天决花了我人民币五千块钱整让人给宰了———卖刀的小子坐地起价面对我这头全区最大最著名的肥猪挥刀斩下绝不手软———可我认了不就是钱吗?如果钱能给我们带来快乐我愿意花钱。

    我就象位辛勤的园丁呵护着一株绝世珍品的花朵每天尽心地浇灌施肥。看着秋叶的级别一天天地茁壮成长我感到无比欣慰。

    当我觉得自己的养成计划初见成效秋叶已经成为区里的第一女王时我拨了苏静美的电话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电话响了很久很多次我坚持重拨———苏静美从不拒接我的电话振铃很久的时候我知道是她按了静音———在我第六次拨号后我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很兴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向她作了汇报并且很优雅地邀请她加入这个计划重新回到我们的家园。我因为兴奋而紧张表达得结结巴巴、辞不达意但是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真诚———自内心的真诚。

    苏静美的回答非常简单也非常冷酷让我听起来就象挨了当头一棒。

    “不上网了戒了。”她说。

    “………………”我愕然我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回不去了———也没地方可回。”苏静美淡淡地说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从来就没有什么家园。”

    “还有———我现在省里学习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打这个电话。”她说。

    我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她确实没在政府里出现。

    “回去我会找你。”沉默了一会她又说。可是这句话说得很细微、很勉强。

    “什么时候?———可以约个时间吗?”我问她。我对苏静美这样明显的敷衍非常恼火。事实上快一年了她好象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不行。”她果然这样说而且答案给得很直接很干脆。“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她又补充了一句。

    需要?什么需要?你有吗?我愤愤地想。

    可是我有需要。“有人给我介绍朋友女的。”我把自己的话弄得带上了点刺挑衅地说:“你说说看———我可以去见面吗?”

    苏静美又不答话了好象在电话那头思考起码过了两分钟才说了句。“那是你的权利。”声音淡漠冰冷不带丝毫色彩。“没人干涉你。”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算怎么一个事?”我真的生气了开始愤懑地质问她。“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话没说完因为我听到了电话里的嘟嘟声———她挂了。

    我沉默了几天。然后把游戏里的号删了———删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愚蠢无知象个白痴。

    我开始朝九晚五地上班每天黑着脸坐在办公室里看谁都不顺眼把那些下属们还有来办事的训得狗血淋头一地鸡毛该签该送的文件报告不签不送能压就压表现出相当具有领导特性的一面———我的突然作让那些自以为熟悉了我的人们非常错愕莫明其妙。但是在他们身上体现出了我国人民特有的精神风貌非常自觉地配合我的狂燥表现人人都是忍字当头看上去越地恭顺有礼唯唯喏喏。可是背地里他们都说我有病———得了青春期燥动综合症。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016/ 第一时间欣赏官场迷情最新章节! 作者:横刀一笑所写的《官场迷情》为转载作品,官场迷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官场迷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官场迷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官场迷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官场迷情介绍:
一个流氓天使,无赖骑士,一个草根贵族,带着神圣之爱,君临乱世,涤荡黑暗江湖!
真情无敌!感天动地!
绝对不一样的另类yy故事,足够反潮流——以正义高尚之名,以真情泪水之名,向大家保证!(嘿嘿,坏笑中)
非官场,非yd,非种马,非仙侠玄幻,但是——有官场,有yd,有种马,有仙侠玄幻——呃,只能说一句,非常矛盾。
郑重申明:小说本系一家之言,纯属虚构,绝无影射,完全架空,聊博一笑(或一哭)耳。如有涉及政治现实部分,切勿对号入座、等同联系。官场迷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迷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迷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