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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划先生     超能神警txt下载     超能神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鹏举之所以选择去白援朝那里偷东西,那是因为他对白援朝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白援朝的女儿经常给他打钱,也知道白援朝舍不得花,把那些钱都存了起来。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鹏举听到了白援朝和他女儿打电话的内容,那次,白援朝告诉女儿,他把女儿寄来的钱都存在了镇上信用社的卡里了,密码是女儿的生日。

    当时白鹏举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真正需要钱的时候,此事便浮上了心头,斟酌再三,他决定去白援朝的家里偷银行卡。

    两天前的夜里,白鹏举在窑厂加完班,然后悄悄潜回村子,当时是晚上十点左右,他跳进白援朝的院子里之后,看到屋里的灯已经关上了,便直奔正屋而去。

    因为是一个村的人,平日里白鹏举时常来白援朝家里走动,所以白援朝家里那条狗,看到白鹏举之后,并没有吼叫,就这样,白鹏举顺利的进入了正屋。

    悄悄走进屋里,白鹏举蹑手蹑脚的潜入了白援朝的卧室,因为他知道白援朝肯定把那些贵重的东西给藏在卧室里了,那张信用社的银行卡也不例外。

    说到这儿,白鹏举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那颓废的表情中忽然透出一丝恐惧,平复了一番思绪,他继续进行供述,当他潜入白援朝的卧室后,忽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一丝凉意。

    他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结果发生一对亮晶晶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当时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白鹏举却看到了白援朝的面貌,不知为何?他感觉白援朝在冲着自己笑。

    装起胆子走到白援朝面前,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一眼,发现白援朝的脸上带着一股诡异的笑容正盯着他笑,那种笑意看的白鹏举寒气直冒。

    试探着招呼了一声,却没有收到回话,他不知道哪来的念头?竟然下意识的把手指凑到白援朝的鼻子底下探了探,结果发现白援朝已经没有了气息,看着白援朝躺在床上的尸体,白鹏举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家里后,白鹏举不停的喘息着粗气,脸上尽是惊惧之情,由于他的动静太大,结果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儿子,儿子看到他回来了,乖巧的拿出一个枕头,让白鹏举躺下睡觉。

    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又看了眼家徒四壁的房子,想起以前时家里的欢声笑语,白鹏举心头升起一丝悔恨和愧疚,如果不是他深陷赌博,把这个家给败掉,他也不会混到这个地步。

    儿子越来越大,他不想儿子日后变的跟自己一样,所以他必须得让儿子上学,在白鹏举眼里,上学读书是儿子唯一的出路。想到这里,白鹏举把儿子哄睡,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壮胆,然后拿着一些工具离开了家。

    拿着那些工具,白鹏举再次潜入了白援朝的家,由于知道白援朝已经死在了卧室,心里愧疚外加心怀忌讳,白鹏举折返后,不敢进卧室去找银行卡了,而是在客厅里偷盗白援朝的那些家电。

    因为知道白援朝去世了,所以白鹏举并不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被发现,因此他在行窃的时候,基本上不怎么着急。沉着气的收拾那些家电配件,不但把墙上的家电配件给取了下来,甚至连遥控器上的备用电池都给收走了。

    白鹏举趁着深夜,把那些家电给偷偷运到了自己家里,随后用家里的农用五轮机动车把那些家电运到了窑厂藏起来,第二天天刚亮,他拉着那些家电去了隔壁乡镇,找到一个回收旧家电的店铺。

    白援朝家里的那些空调、液晶彩电、冰箱,都是他女儿给买的,买的时候,他女儿特意选了一些价格昂贵的名牌家电,结果这样一来,平白便宜了白鹏举,那些家电即使被低价回收,也卖了一万元人民币。

    拿着卖家电的钱,白鹏举找到了儿子的班主任,把钱交给对方,得到让儿子准备去高中报到的承诺后,他兴高采烈的回到窑厂加班,为儿子准备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

    白鹏举也曾回村探过风声,可是发现村里根本没什么动静,见事情没有暴露,他松了口气后,继续回窑厂工作,本以为事情会继续掩饰下去,但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天,刑警队的人就找到了窑厂。

    被押解到现场,看到白援朝家里被烧之后的样子,白鹏举心里本就有些震惊,当他听到凌旭把白援朝的死因和火灾归咎到一块后,心中便升起一股不妙感,他担心警察会把两者混为一谈。

    结果没有想到,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一见面,没怎么询问,凌旭便给白鹏举安插了一个盗窃、纵火、杀人的罪名,随后还说要判死刑,本来白鹏举打算抗一抗,可是听到这番话,他沉不住气了,临上警车之际,忍不住大声喊冤。

    供述完作案经过,白鹏举被送进看守所羁押了,待法制科研究完案件的卷宗之后,再对他的性质进行定义和处理。

    随后,何思文根据白鹏举的供述,找到了那个回收家电的店铺,把白援朝家里被盗的那些的家电全部追回,但是店家购买赃物花去的一万元现金,警方却仿佛忘了一般,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当白鹏举被警车带走后,他的儿子白子涵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感受到村民们指指点点的表情和异样的眼神,白子涵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他害怕看到村民们嘲讽的眼神。

    就在白子涵躲在屋里抱头痛哭时,忽然,院门被人推开了,接着,白鹏举提着两个塑料袋走进了房间,进屋后,看到儿子的举动,他有些心疼:“傻小子,你哭什么啊?饿了吧?过来吃饭。”

    “爸?你?怎么回来了?”

    “我又没犯罪,警察带我去问了问口供,然后就让我回来了。”

    “你真的没有犯罪吗?”问这句的话的时候,白子涵的眼里充满了希冀。

    望着儿子眼中的表情,白鹏举心头升起深深的懊悔,勉强笑了笑,他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看你这话问的,我要是犯了罪,人家警察还让我回来啊?”

    说完这句,他从塑料兜里面掏出几样食物,烧鸡、酱肘。卤猪头肉、烤鸭、牛肚、香肠、猪蹄,把这些菜摆到白子涵面前,白鹏举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食用。

    这些菜,都是白子涵最喜欢吃的,但平日里白鹏举舍不得买,也买不起,可是他这次却每样买了一份,让儿子美美的享用一顿美餐,在儿子狼吞虎咽的时候,他喋喋不休的嘱咐道:

    “你过几天就要去读高中了,到时候好好念书,听老师的话,跟同学们好好相处,遇到不会的问题,要主动向老师请教,别光顾着贪玩,惹老师生气,小涵,要珍惜这次的机会啊,不要跟念初中时逃课了。”

    “我知道了,爸,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见儿子有些烦躁了,白鹏举没有继续唠叨,而是漫不经心道:“爸爸在外地找了一个好活,工资很高,就是管的有些严,军事化管理,平时不让回家,也不让打电话,我明天去上班,趁着身子还能动,我先干两年再说。

    你好好读书,到时候我会把学费寄给学校的,爸爸给你攒点钱,到你念大学的时候,好给你凑点学费,你小子这段时间消停点,别给我找麻烦,我那厂子是合同制的,合同不到期,人家不让走,你要是不好好读书,惹下了乱子,别怪我赶不回来啊。”

    白子涵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父亲的话,没有插嘴,吃过饭,白鹏举把碗筷洗净,将剩余的饭菜放到厨房的柜台里,看到儿子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让白子涵把衣服脱下来,他一件一件的给洗干净。

    洗完衣服,他把漏风的屋门修了修,将客厅里坏掉很久的电灯泡换上新的,将电闸盒上虚接的线路用力紧了紧,把有些摇晃的木床给修好,做完这些,白鹏举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把钱放到儿子书包里,然后便要出门。

    当白鹏举转过身时,之前一直不说话的白子涵忽然转过身子,看着白鹏举沾满尘土的衣服和充满汗渍的脸颊,他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白鹏举,低声涌入白鹏举怀里哭泣。

    轻声安慰了儿子几句,见儿子还在哭泣,白鹏举的眼里也闪现出了泪花,看到儿子的身高快追上自己了,白鹏举有些欣慰,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他语气温柔的说道:

    “小涵,你这是干什么啊?呵呵……还记得爸爸小时候跟你玩的捉迷藏吗?这样,爸爸今天再陪你玩一次,你从屋里闭上眼,爸爸躲起来,等你数到十的时候,你出来找爸爸,好吗?”

    听到这话,正低头哭泣的白子涵,乖巧的转过身子,然后背对着白鹏举,哭泣的数着数字“一、二、三……”

    当白子涵转过身子后,白鹏举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儿子,然后退出了屋子,朝院外走去。

    屋里,白子涵还在数着数“八、九、十。”数到十的时候,白子涵声泪俱下的蹲在了地上,低声哭泣了几声,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形,失声痛哭的喊道:“爸……”

    家门外,刚刚关上大门的白鹏举,正巧听到了儿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听到儿子的哭声,白鹏举表情痛苦的倚靠在门口默默哭泣,哭了几声后,他看了站在门口的凌旭和何思文一眼,擦了擦眼泪,满眼眷恋的看了眼家门,然后跟着凌旭二人上了一辆便车……

第三十二章 又考试

    柳千川的办公室里,凌旭正在讲述案件的侦破过程,待凌旭讲完,柳千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能发现这起火灾背后隐藏的盗窃案,没有把两件案子混为一谈,这说明你的头脑还不算笨。

    这起案子发生之前,我曾经去现场勘查过一番,即使以我的能力,想要侦办这起案件,至少也得用半天时间,而你前前后后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这说明你的脑子比我好使,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也比我强。”

    说到这儿,柳千川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凌旭一眼,顿了顿,他问凌旭:“据你说,你当时得到了两个人的线索,一个是白鹏举,另一个是候识文,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白鹏举就是那个偷盗家电的嫌疑人呢?”

    对于柳千川的疑问,凌旭笑着解释说:“这很简单,那个侯识文急等着用钱,店铺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正以超低的价格甩卖店里的那些名牌家电。

    可正是这一点,却恰恰说明了候识文不是盗窃家电的嫌疑人,因为他自己店里的那些名牌家电都在低价甩卖了,哪还有心思去偷盗白援朝家里的那些二手家电贩卖啊。

    再者,候识文店铺里有两辆车,分别是一辆搞宣传用的五菱之光面包车,和一辆送货用的单排货车,搞宣传用的面包车就不说了,十分扎眼,很容易引起村民们的注意。

    剩下那辆送货用的单排货车在村庄里极为罕见,除了那些做生意需要送货的人之外,普通村民根本不会购买这种单排货车,如果有这种货车进出村子,估计越是深夜越引人注意。

    相反之下,白鹏举不但有过偷盗和销赃的经历,而且还因为赌博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知道哪里能够销赃换钱花,除此之外,他有任何收入来源,候识文还可以通过甩卖家电进账,但白鹏举却一直在家闲玩。

    还有,白鹏举家里的农用机动车也是村庄里十分普遍的车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种农用车,别说是进出村庄了,白鹏举即使把车停在村里的街道上,估计也不会引起村民们的关注。

    而且白援朝家里的家电被盗时,周围的邻居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听到白援朝家里的狗乱叫,虽然候识文之前曾经去白援朝家里维修过家电,但也只是去过两次而已,这么少的次数,白援朝家里的狗肯定不会对他感到熟悉。

    可白鹏举因为和白援朝是一个村的村民,平日里肯定少不了互相串门,一来二往之下,白援朝家里的那条狗,就对白家村的这些村民们熟悉了,其中也包括白鹏举,这样一比较的话,我就知道谁的嫌疑最大了。”

    “心思缜密、观察入微、逻辑清晰、思路准确,只要再稍微沉淀历练一番,日后或许能够在警界闯出一番天地。”满意的称赞了两句,柳千川扶了扶眼镜,然后话题一转,他告诉凌旭,这批学员的入警培训这周就要结束了。

    下周一,警校将对他们这批培训生进行综合考试,考试分为理论、警械、搏击,三项考试内容的满分都是100分,每科80分及格,三科全部合格才能通过入警培训。

    对于没有合格的学员,警校将会退回原单位,等该单位下一批新生参加入警培训时,令其重新来警校接受培训,在此期间,不予发放警察证和警号,不得以任何形式晋升职务、警衔、级别。

    说完这些,柳千川告诉凌旭,为了避嫌,他这次没有参与培训毕业试题的制定,柳千川让凌旭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千万别考砸了。

    现在整个警校都知道凌旭和柳千川的关系了,很多人在盯着看,要是凌旭到时候考砸了,柳千川纵使是警校的副校长,也不好出面帮凌旭。

    听到柳千川的这番话,凌旭登时感到一种紧迫感,他这四个月基本上没怎么上理论课,警械课倒是上了半堂,不过还没来得及摸枪呢,至于搏斗课嘛,自从他上次把班里那些学员全都打跑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那间综合教室。这要真是考起试来,别说是三科了,他估计一科都过不去。

    “老师,要不?我再从警校里进修深造几个月?好好陪陪你,怎么样?”

    瞥了眼凌旭,柳千川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别介,我不用你陪,你要是想来警校进修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千万别从这次入警培训考试上胡闹。

    说句实话,这四个月来,我把自己懂得那些知识,基本上全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实践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已经把该学会的都学会了,剩余的那些,需要你慢慢积累。

    这次的入警培训,对你来说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你如果这次不争气,没有考过去,那你就得等长荫县公安局下次入警培训的名额了,这样的话,你的前途至少会被耽误五年。

    再说了,这四个月以来,我基本上都在教授给你各种刑侦知识,害的我把许多工作都给放下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得把那些工作补上,我也没时间对你进行培训了,所以说,这次的结业考试,你必须给我考过去。”

    柳千川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次的培训结业考试,凌旭不过也得过,他表情严肃、一脸认真的拍着胸脯子,称一定不会辜负柳千川的期望,考出一份响当当的成绩,让警校的人全都看一看,柳千川收的弟子,即使没怎么上课,也能以出色的成绩完成入警培训的结业考试。

    看着凌旭表情刚毅的面容,掷地有声的承诺,柳千川欣慰的点了点头,刚想出言称赞凌旭几句,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见凌旭气势一泄、肩膀一耷拉,底气不足的说道:

    “老师,那啥……你真不知道这次考试的内容么?你要是知道的话,千万别藏着掖着,给我透露那么十道八道的,要是十道八道不方便,透露个一道两道也行啊,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呃!”

    柳千川被凌旭的变化给搞的有些愣神,愣在原地沉寂了片刻,回过神后,他登时有些无语,揉了揉有些眩晕的额头,他朝门口指了指:“走,到外面给我把门关上去。”

    凌旭从柳千川那里回到宿舍后,一直为考试的事情犯愁,距离考试只有三天的时间,想要复习已经来不及了,凌旭本想利用自己的异能,潜入存放考题的地方,把考题背下来作弊,可是出去溜达了一圈,他又回来了,因为警校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考题放在哪儿。

    眼见这个方法用不上了,凌旭索性把头一蒙,躺在床上睡起了大觉,反正他这几个月的异能积攒了不少时间,与其现在这么累心,还不如到时候直接找试卷抄呢。

    就这样,当别人紧正在锣密鼓的恶补知识时,凌旭却一脸悠哉的躺在床上看电子书,看到高兴的地方,还忍不住充值打赏作者一番。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着,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上午,凌旭难得出现在了班级教室里,此时,他跟其余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课桌前。

    对面的讲台上,三名监考老师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底下的一众学员,过了几分钟,教室外响起了电铃声,待电铃声停止后,其中一名监考老师从讲桌上拿出一摞试卷,语气平淡的说道:“考试开始。”

第三十三章 理论考试

    考试开始后,三名监考老师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底下的学员们,看到有人侧脸或者咳嗽时,他们随即会提高警觉,语气严厉的提醒道:“注意考场纪律,安静,不准搞小动作。”

    凌旭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接到试卷后,他因为感觉脸部有些痒,便侧了侧脸颊,可没想到刚一侧脸,就被监控老师点名了,见此情形,他有些郁闷的坐直身子,把试卷铺平,老老实实的开始做题。

    第一题:甲公司欠乙公司货款100万元,先由甲公司提供机器设备设定抵押权、丙公司担任保证人,后由丁公司提供房屋设定抵押权并办理了抵押登记。甲公司届期不支付货款,下列哪一表述

    是正确的?

    a.乙公司应先行使机器设备抵押权。

    b.乙公司应先行使房屋抵押权。

    c.乙公司应先行请求丙公司承担保证责任。

    d.丙公司和丁公司可相互追偿。

    凌旭嘴角里叼着一根碳素笔,耳朵上夹着一根碳素笔、手里拿着一根碳素笔,用手撑着脑袋,望着试卷上的题目,他表情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举起了手。

    看到凌旭举手,讲台上的一名监控老师便问他:“那位考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听到询问后,凌旭站直起立,然后实事求是的回答道:“老师,试卷上这道题我不做。”

    闻言后,讲台上的三位监考老师和底下的一众学员全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位问话的监考老师,听到凌旭的问题后,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凌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凌旭一开口就把监考老师给噎的说不出来话了,教室里的那些学员,纷纷对凌旭升起了无数仰慕之情,心道:“哥们,今天这些题别说你不会了,估计整个教室里也没有几个会的。”

    愣了会,那名监考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了,瞪了凌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考试,不是上课。老老实实答题,不准问东问西的。试卷上的那些题,你按照自己的理解,愿怎么写就怎么写。”

    说到这儿,见凌旭还站着,监考老师朝凌旭指了指,示意他坐下,扫视了底下一眼,然后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仅此一例,下不为例,再有捣乱者,取消考试资格。”

    被监控老师这么一训斥,凌旭悻悻的坐回了凳子上,抓耳挠腮的研究了半天题,见还是找不到门路,情急之下,他想起了监考老师说过的话。

    想了想,凌旭屏气凝神,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满脸严肃的在试卷上写道:“此题不会。”

    勉强应付完第一题,凌旭又把目光放在了第二题:犯罪嫌疑人段某,1982年出生,甲市丁区人,自幼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而辍学在社//会//上流浪,由于生活无着落便经常偷拿东西。2016年2月,段某窜至丁区一小区内行窃时被事主发现,遂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将事主刺成重伤夺路逃走。

    此案丁区检察院以抢劫罪起诉到丁区法院,被害人的家属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丁区法院以抢劫罪判处段某有期徒刑10年,赔偿被害人家属3万元人民币。

    段某以定性不准、量刑过重为由提起上诉。甲市中级法院二审中发现段某符合强制医疗条件,决定发回丁区法院重新审理。丁区法院对段某依法进行了精神病鉴定,结果清晰表明段某患有精神分裂症,便由审判员张某一人不公开审理,检察员马某和被告人段某出庭分别发表意见。庭审后,法庭作出对段某予以强制医疗的决定。

    问题:

    1.结合本案,简答强制医疗程序的适用条件。

    2.如中级法院直接对段某作出强制医疗决定,如何保障当事人的救济权?

    3.发回重审后,丁区法院的做法是否合法?为什么?4.发回重审后,丁区法院在作出强制医疗决定时应当如何处理被害人家属提出的附带民事诉讼?

    凌旭本以为这也是一个选择题呢,可是看到最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论述题,将题认认真真的审阅了数遍,又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凝神沉吟了片刻,他提起手中的碳素笔,神情自若,一脸无奈的写着:“这题也不会。”

    之前凌旭本想根据自己的能力,真真正正的考一次,为此他特意准备了三支碳素笔,生怕自己答起题来收不住手,以至于到时候把笔芯里的碳素墨水给用光了。

    虽然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有些惭愧,且不说他两道题就写了9个字,但凭他总共就做了“俩题”,硬是错了“一对”这个结果,就够打击人的。

    对于这个结果,凌旭郁闷之余,终于认栽了,他决定用自己的异能抄题,此时此刻,凌旭终于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凭借他自己的能力考这门理论课,最后准得废在自己手里。

    凌旭自从上次去找过莫晚晴之后,就一直在警校里跟柳千川学习,周末的时候也不回家,他除了偶尔给家里和莫晚晴打打电话之外,基本上哪也不去,整天泡在柳千川那里,由于学习学的太投入,他那段时间都忘了自己有异能的事情。

    所以凌旭的异能足足积攒了三个半月,按照一天24秒计算,三个半月下来,他的异能积攒的接近1100秒,如果凌旭放开手使用的话,差不多能使用18分钟,这些时间,莫说是抄个答案了,就算抄试卷上的考题也绰绰有余。

    考试开始之前,为了预防同班学员或者同单位学员作弊,警校故意打乱了班级的顺序,让几个县局的学员们混在一起考试,可是这一招对凌旭根本不起作用。

    打定主意后,凌旭便开启异能,让时间暂时停止住,然后便准备抄答案,通过上次的公务员考试,凌旭算是抄出了属于自己的经验。

    比如说这第一题,凌旭在抄题之前,先从教室里转一圈,看看那些学员写出的答案之中,哪个答案的出现率比较高,找出那个回答率比较高的答案后,凌旭就抄下来。

    虽然这种作风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但至少可以保证分数不会垫底,凌旭在教室里考察了一番之后,发现第一题选择大多考生都选择了a,少部分学员选择了c、b、d。

    看到这儿,凌旭把自己之前的答案划掉,然后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a。做完第一题之后,他继续从教室里转悠,开始研究第二题的答案,抄完第二题又抄第三题。

    凌旭在抄题的时候,也知道掐着时间点,抄完三道题后,发现底下的题,同学们还没来得及做呢,所以他便坐回自己的位置,把异能给解除,装模作样的趴在桌子上答题。

    过了一会儿,凌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启异能去抄题,抄完两道后,他又回到了位置上,继续趴在桌子上装样子做题。

    就这样,凌旭隔一会儿开启一次异能,把题抄完后,他再坐回原位把异能解除。在外人看来,凌旭从始至终一直趴在书桌上做题,跟其他的学员没什么分别。

    四十五分钟后,监考老师宣布考试结束,这时候,凌旭把最后一题也给抄完了,装模作样的审阅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把名字写错后,凌旭兴高采烈的交卷了。

    把试卷收上去之后,监考老师把试卷装入档案袋,之后表情冷峻的告诉众人:“下午休息,明天上午八点到警校射击馆集合,届时进行警用器械考试。”

第三十四章 逆天了 上

    第二天上午,凌旭领着自己县局的那些同学来到了警校的射击馆,在等待监考老师的时候,众人脸上全都有些紧张,见此,凌旭有些好奇的询问原因。

    一问才知道,原来众人都对这次的考试没底,虽然他们之前上过几次警械课,可是警用器械包含的器材太多了,警绳、手铐、脚镣、审讯椅、防爆服、警棍、盾牌……

    至于万众瞩目的手//枪,课堂上才讲解了两次,讲解的时候,老师倒是讲过关于手//枪的使用方法和构造,也指导过众人射击知识,但短短的两次,大家根本没有掌握射击的要领。

    现在警校把警用器械的考试地点选在了射击馆,用脚丫子想也能猜到这次的考试内容了,想到待会儿就要用枪进行打靶考试了,大家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长荫县局这边的人紧张的不得了,而隔壁平津县局的那些学员们,却全都有些欢喜雀跃,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来这里之前,提前接受过当地县局的警械训练,其中就包括警枪的使用方式。

    不只是平津县公安局的学员,另外三个县局的学员也都信心满满的表情,看样子,他们对这次的射击考试也都胜券在握。

    见到这种情况,凌旭把祖翔峰和王云齐叫到跟前:“你们以前在县局上班的时候,难道没有接触过枪子弹药吗?”

    王云齐摇了摇头:“这东西全都锁在警械室里,平时根本不让碰,正式民警都碰不着,更别提我们这些事业编了。”

    “真的假的?人家银行的押运员还带着枪呢,咱们堂堂的县公安局,就没有一个带枪的警察?”凌旭有些不相信。

    这时候,祖翔峰解释说:“也不能这么说,在咱们县局,也有一些部门的同志是配枪的,比如缉毒大队、刑警大队、特警大队,前两个部门在抓捕危险嫌疑人时会遇到危险,所以需要配枪,后者因为要执行保卫任务,也必须得配枪。”

    “我就说嘛,一个偌大的公安局,怎么会没有佩枪的科室呢,虽然这三个部门的同事经常遇到危险,但是手上有枪,心中不慌,即使遇到一些危险的嫌疑人,也肯定能过逢凶化吉的。”

    别看凌旭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他心里却在暗暗嘀咕:“我嚓……千万得记好了,以后调整工作时,缉毒大队、刑警大队、特警大队,这三个部门打死也不能去。”

    从心里嘀咕了一番,凌旭略一犹豫,然后把长荫县局的人全都集合到身边,待人员全都到齐后,他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在搜索一栏上输入“如何打好//手//枪,”想要在网上搜索一些有关射击方面的技巧。

    可是没想到凌旭输完这几个字后,手机上的智能搜索引擎竟然根据之前的搜索记忆,自动进行了内容配对,于是,十几秒之后,凌旭手机屏幕上竟然爆出一幅幅令人血气喷涌的图片。

    图片上是一位位美女,穿着各式各样的制服,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在每幅图片的下面还标注出一个个令男人心潮澎湃的名字:苍井空、小泽玛利亚、波多野结衣、泷泽萝拉、吉尺明步、武藤兰……

    “咳咳……这手机病毒简直是无处不在啊,才两天没清理,就被毒成这样了,回头我得多按几个360软件。”一脸尴尬的掩饰了几句,凌旭换了个标题重新搜索了一番,一番努力,他终于从网上找到了一个关于提高射击精准度的教材视频。

    见大家都没有兴趣观看,凌旭鼓励众人抓紧时间补习一下,虽然众人对此次考试没有把握,可是现在多学习一些和射击有关的知识,总比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干要强。

    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那些学员们不为所动,看到这幅局面,凌旭谈了口气,心道:“本想找个借口帮这些家伙作弊呢,可是他们竟然不配合,看来我得换个法子才行。”

    想到这儿,凌旭眼珠子转了转,他决定扮一次神棍,打定念头,他让王云齐找来一根笔,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撕下几十页纸,当着众人的面儿,他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阵咒语:“我说的都是骗人的,谁信谁上当。”

    嘀咕了一会儿,凌旭从纸页上写了四个字“正中红心”,其实他是想写“正中靶心”呢,可是靶心的“靶”字,凌旭忘记怎么写了,所以写了个红字代替。

    为了凸显自己这符箓有效果,他写字的时候特意增加了几笔写意画的风格,写完一看,还真有些像道士们画的符箓。唯一的区别,那就是人家画符用的是黄纸和朱砂,而凌旭画符用的却是白纸和碳素笔。

    画完后,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要,凌旭非得硬塞给对方,待他给所有的学员都准备好符箓后,神秘兮兮的告诉大家,这符是他跟一个高人学的,叫正中红心符,只要此符在身,除了买彩票和生孩子不能中之外,基本上是干啥啥中,眼下用来应付射击考试,那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对于凌旭这番胡诌八扯的话,王云齐等人明显不信,凌旭画的那种符箓,一看就是临时起意的,因为这货下笔之前,先在手心里比划了一番,就这样,还差点写错字。

    望着凌旭硬塞进来的符箓,祖翔峰有些郁闷,本想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去,可是当着凌旭本人的面儿,有些不好意思,但拿着这玩意儿考试,又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似的。

    就在大家满腹无奈时,二十多名军人迈着正步走了过来,为首的身穿少校军装的军训官鲁杰。

    众人这段时间全都被鲁杰给训惨了,因此见到鲁杰一行人后,全都齐刷刷的站直身体,按照自己的位置站成五个方队。

    鲁杰是一个十分干脆的军人,来到射击馆之后,并没有客套寒暄,喊完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便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军人,语气洪亮道:

    “今天上午进行警用器械考试,我身后的是本次考试的监考官,他们负责记录你们的成绩,本次的考核内容,想必你们都猜到了,是枪械射击。

    待会儿,每二十五人一组,固定靶开启后,你们去监考老师那里领取九二式//手//枪,每人十发子弹,间隔线距离靶位二十五米,子弹全部射击完毕,考核结束,监考官会现场报靶,一环计一分,八十分合格,九十分优秀,九十五分以上特优。”

    宣布完规则,鲁杰便站到一旁,令他身后那二十五名军人上前,从枪套里面拔出手//枪,在弹壳里面掏出十发子弹,然后便让众位考生按照顺序上前接受考核。

    第一个接受考核的是平津县公安局,他们之中的二十五名学员出列后,从监考官手中取过枪和子弹,验弹、上膛、拉保险、瞄准、扣动扳机,这些学员的动作一气呵成,看这幅熟练的架势,他们单位应该组织过类似的培训。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监考的军人把枪和弹壳收回,然后跑到对面去验靶,考生李明铭75环,不合格。考生谭芸燕54环,不合格。考生王立安80环,合格。考生杜晓珊全部脱靶,不合格……

    看到这个成绩,那几名不合格的考生忍不住抗议道,称这种考试设定不合理,对女生尤为不公平,以前的入警培训过程中,从来没有过把射击成绩作为考试标准的例子,这次的考试设定不符合人性化,她们抗议本次的考试内容。

    对于众人的抗议,鲁杰冷冷瞥了她们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公平,你们以为当警察只要会一些理论就行了?连枪都握不住,你们有什么资格谈保护百姓?又有什么资格保障群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难道是靠你们的嘴?

    这是入警资格培训,不是走过场,适者生存,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留下,我既然有幸担任这届的主考官,就要好好筛选一下,看看哪些人适合从事警察这一职业,顺便也看看哪些人不适合从事这份工作。”

    接着,鲁杰把目光转向那几名没有通过考试的女生,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妻子是某市特警支队的一名警察,她在参加工作之前,对枪支十分反感,但是考进特警支队后,为了不拖队友的后腿,便整天跟我学习枪法,去年,她获得了全省警察射击比赛第一名。

    你们的格斗搏击教练田玉秀是一名刑警,家庭背景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好,但她曾经代表鲁东省公//安//厅//获得过全国散打冠军。她们也都是女人,假设她们来这里参加考试,你们觉得她俩会抗议考试不公平、不人性化吗?”

    说完这些,鲁杰站回自己的位置,高声喊道:“考试继续,下一组学员。”

    随着鲁杰的命令,考试继续有序进行着,有学员因为成绩不合格被刷下来,也有学员因为达到要求而晋级,一波考完之后,另一波接着补上,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轮到凌旭所在的长荫县公安局考试了。

    凌旭跟自己的二十四名同事,举着枪走到了间隔线前,看了眼对面的靶子,然后伸手瞄准。

    上场的时候,凌旭已经交代过了,开枪之前,必须得等待他的命令,因此在他没有下达命令之前,旁边那些同事都没有开枪。

    “预备,放。”

    凌旭喊完之后,就听到一阵“砰”的枪响传出,凌旭此刻顾不上体验开枪的感觉,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急忙开启了异能,把时间给暂停住。

    接着,他跑到那些射出的子弹面前,瞄了瞄子弹飞行的轨迹:“靠,这谁开的枪,偏的也太远了吧。”

    “我勒个去,这个是禇海军打出的子弹么?怎么朝着我的靶子飞过来了?”

    “何文生这货在搞什么?怎么把子弹射向了天花板?幸亏还没飞上去,要不我就够不到了。”

    逐个点评了一番后,凌旭发现除了其中十一名同事的子弹是朝着靶子射的之外,剩下那些人全都射偏了,凌旭仔细冲了冲靶心,把众人射出去的子弹全都调整到合适的轨道,然后回到原位把异能解除。

    异能解除后,对面的靶子上传来了整齐划一的穿透声,起初人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当众人通过大屏幕看到靶子上的情形后,全都震惊的喊出声音了:“我嚓……什么情况,二十五个十环,全部正中红心,这……这……这也简直太逆天了吧?”

第三十五章 逆天了 中

    不但一众学员们被长荫县公安局的成绩给惊呆了,就连鲁杰和那些个监考官,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虽然感觉发生这种事情不可思议,但红心处的击痕就在那里摆着,由不得他们不信。

    外人震惊,身为当事人的那些学员们也都惊讶的瞪直了双眼,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他们想不明白,以自己的水平,能够打到靶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射中靶心呢?

    “哇塞……真的正中红心啊,难不成凌队长画的符箓真有效?”

    “肯定是的,刚刚我闭着眼睛开的枪,可就算这样,也中了靶心,凌队长画的符箓真灵。”

    “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画”啊,应该说“赐”

    队长赐给咱们的符箓神了。”

    “对对对,听家里的老人们说,如果不尊重符箓的话,那符箓就会失灵。”

    把众人的一言一语全都听见心里后,凌旭心中一动,暗道自己这次玩的有点大,连身边这些信封科学价值观的同事都要信神了,下次得悠着点,不能搞得这么邪乎了。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后,凌旭朝众人笑了笑,然后继续举枪瞄准靶心,看到凌旭的举动,褚海军、何文生等人也都跟着举枪,随着凌旭一声“放”,众人纷纷扣下扳机。

    第二轮射击开始后,凌旭再次开启异能,趁着时间暂停的空隙,跑到子弹前面,重新调整子弹的痕迹,使子弹可以击中靶子,但是这次凌旭收敛了许多。

    怕引人怀疑,他没敢再弄出25个十环,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十环,又弄出几个9环,剩下那些人,他要么给弄成了8环,要么给弄成了7环。

    用这种方式,凌旭这组打完了十发子弹,把弹壳捡起来,将枪交还给监考官,凌旭一行人便等待监考官报靶,几分钟后,监考官清点完靶数,登记完毕,便按着顺序逐个报靶:“褚海军90环、何文生87环、凌旭100环……”

    监考官每报完一次环数,那些学员便震惊一分,待二十五名学员的成绩报完后,射击馆内传出一阵吸气声“嘶……二十五人,全部及格,而且那个姓凌的家伙打出了100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凌旭这组考完后,褚海军等人欢喜雀跃的站回队伍,接着,王云齐等学员出列考试,由于看到了凌旭等人考试的过程,所以他们上前的时候,全都把凌旭给的符箓握在手心,对着符箓悄悄祈祷,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射击考试。

    验过手枪,准备好之后,王云齐等人全都举枪瞄准了对面的靶子,由于他们没有人带头喊话,所以开枪的顺序并不整齐,有人开的快,有人开的慢。

    这可忙坏了凌旭,一听到枪声就开启异能,结果找了一圈,才发现只有四颗子弹射了出来,把这四颗子弹的轨迹调整好,凌旭刚刚站回原位解除异能,其它学员的枪声又响了起来,看到这儿,他只得再次开启异能,继续跑过去帮忙调整子弹射击的轨迹……

    当长荫县局的这些学员全都射击完毕后,整个考场内几乎沸腾了,长荫县公安局的考生中除了五名学员没有通过之外,剩余的人全都通过了射击考试,其中凌旭更是射出了100环的满分成绩,这不得不令人震惊。

    在众人震惊的时候,凌旭心中却有些无奈,他本想把这次来的人全都给弄过关,可是有几名同事开枪忒快,搞得凌旭忙不过来,他这边刚想用异能帮忙作弊,那边的子弹就已经击中了靶子。

    那几个人连开几枪,可不是打偏就是脱靶,勉强有个中靶的还打在了一环上,望着屏幕上已经出现成绩了,凌旭只得放弃帮忙,一脸遗憾的看着这几名同事,心里预祝这几人下届入警培训时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长荫县局的这些人考完后,轮到了其它县局的学员考试,随着考试的继续,考场内有人欢喜有人忧,通过者兴高采烈,失败者神情沮丧。

    两个小时后,考试结束,把所有的弹壳收集齐全,将枪验收放好,那些军人全都站到了鲁杰身后,扫视了众人一眼,鲁杰淡淡说道:

    “本次参与考试的考生有366人,考试合格者224人,通过者明天上午8时去训练馆参与搏击考试,考试失败的142名学员,下午可以回去了。”

    说完之后,鲁杰没有理会众人的情绪,一摆手,便带领身后的那些军人离开了射击馆。

    安抚了那几名没有通过的同事一番,凌旭带领众人回到了宿舍,他给白安一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警校的情况,接着,凌旭希望县局明天安排专车来接他们,因为按照他的判断,明天上午考完搏击格斗,下午就应该解散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凌旭和通过考试的那些同事,连同其他县局的那些考生,来到了警校训练馆,他们这批考生来到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走进一看,原来负责监考的田玉秀已经提前等在这里了。

    除了田玉秀之外,还有几名身穿警服的男女,那些人肩上的警衔有高有低,但最底的警衔也是一级警司,虽然这种警衔在警校里不算多么高,但放在凌旭所在的长荫县,一级警司足以担任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了。

    见到众人后,田玉秀先是核对考生信息,待所有人核实无误后,她让众人按照自己所属的单位分成五个阵营,接着,她讲解搏击考试的规则。

    本次考试为自由搏击,男生击败一名男生得30分,击败一名女生得10分。女生击败一名女生得30分,击败一名男生得40分,获得80分的考生及格,累计被击败5次的考生失败。

    讲完规则后,田玉秀把目光扭向凌旭,示意凌旭不用参加比赛了,直接晋级通过培训,她的本意是凌旭的战斗力太强,没有必要跟那些学员们争斗比试了。

    可是没有想到,田玉秀说完后,平津县公安局的队长任长禄举手抗议,称这种制度不公平,凌旭既然是学员,凭什么不参加考试?大家都是来此入警培训的,必须得一视同仁,警校直接让凌旭通过考试,有暗箱操作之嫌。

    听到任长禄的抗议,田玉秀不禁眉头一皱,正当她想说话时,一旁的凌旭举手插言了:“报告教官,刚刚任长禄同学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能搞特殊,我要求参加考试,用自己的实际成绩通过考试。”

    看到凌旭表态了,田玉秀有些复杂的看了任长禄和平津县局的那些学员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自己的一句话,不但顶回了教官的话,还把凌旭给拉回来考试了,任长禄有些得意,冷笑着跟自己的同事们显摆:“哼……姓凌的想这么轻轻松松躲过考试,凭什么啊?嘿嘿……怎么样?我一句话,就令他乖乖回来考试了。”

    正在任长禄洋洋得意的时候,凌旭似笑非笑的走到了他对面,看了眼平津县公安局的那四十多名考生,他朝田玉秀问道:“教官,你刚才说的是击败一个男生得30分,80分及格,但是这个分数没有上限,对吗?”

    “对。”

    得到答案后,凌旭又追问了一句:“教官,你刚才还说了,累计被击败5次的考生,视为考试失败。如果我连续击败了对手5次,那对方是不是就丧失资格了?”

    “理论上是这样。”回答完,田玉秀仿佛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凌旭:“你的意思是?”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说这句的话的时候,凌旭把手指攥的咔咔做响,然后指着任长禄和他身后的那些考生:

    “诸位平津县局的同学,我现在向你们所有人发出挑战,我不但要打败你们所有人,而且还要做到打败五次。”说道五次的时候,凌旭霸气的朝对方亮出了五个手指。

第三十六章 逆天了 下

    “嘶……”

    听到凌旭发出的挑战宣言,平津县局的那些学员们全都倒吸了口冷气。

    随后,众人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的队长,纷纷在心里埋怨:“队长啊队长,你说你没事惹他干什么啊?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姓凌的战斗力你又不是没见过,一个人弄一个班跟闹着玩儿似得。现在他要弄咱们了,你自己看着办的,要是咱们全军覆没到他手里,回去后,你自己给局长交代吧。”

    任长禄看到同事们满含埋怨的目光,心里有些发苦,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心中哀怨的叹息道:“糟糕,本想刷一下存在,没想到刷出麻烦来了。

    那家伙的战斗力这么恐怖,别说打败我们五次了,就算打败我们五十次,我看都不是什么难事?真要是跟那家伙对战,我们县局的这些学员们,估计全得被淘汰,怎么办?怎么办?”

    凌旭说完后,见对方那边没人应答,他便走上前面,去找对方的人pk,按照他的想法,异能开启后,直接把对方那些人给撂倒,如今异能积攒的时间,足够撂倒那些人五次了。

    这么想着,凌旭便向前凑了过去,可是没想到,当他走到对方面前时,平津县局的那些学员们齐刷刷的往后退去,他迈一步,对方退一步,他迈两步,对方退两步,其中任长禄退的最积极,直接从第一排居中的位置退到最后一排的边角处。

    “你们退的这么远干什么啊?”

    “谁让你靠的这么近来着。”

    “我要向你们挑战,当然得靠的近一点了。”

    “挑战?抱歉,我们不接受你的挑战。”

    一问一答之间,凌旭和平津县局的那些人如同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般,你进我退,你来我闪,你追我撤,你回我进,就这样,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围着训练馆绕了两圈,马上开始绕第三圈。

    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凌旭琢磨了一下,便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朝对面喊道:“任队长,你总在从后面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这样,咱俩先来个一对一单挑。

    只要你走到前面,我不用手不用脚,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我用嘴吹,如果我一口气把你给吹翻了,算你输。假如我没有把你给吹倒,那就算我输,怎么样?公平不公平?”

    “太公平了,童叟无欺。”听清凌旭的要求后,任长禄不再犹豫,随即拨开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望着对面的凌旭,他双手抱拳:“既然你立下了规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现在……”

    任长禄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凌旭朝他扑了过来,一上身,凌旭二话不说,手肘卡住任长禄的脖子,单腿一绊,就把人长禄给摔了个跟头,他这次没有使用异能,纯粹是用的自身实力。

    眼前的一幕,瞬间惊呆了众人,他们之前听到凌旭的话,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凌旭是如何用嘴把一个人给吹翻的?可是没有想到,一见面,凌旭竟然来了个出其不意。

    任长禄爬起来后,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凌旭又扑了过来,这次他直接扑上了任长禄的后背,趁着任长禄立足未稳之际,凭借体重加惯性,把任长禄给压趴下了。

    任长禄翻了个身,站起身子刚要说话,凌旭又来了,这次凌旭没有扑,改抱了,他抱住任长禄的身子用力一甩,就将任长禄给甩到了一旁,摇晃了两下,一个重心不稳就栽倒在地。

    “停,凌旭考生连胜三次,每次都击败了一个男生,按照计分标准,他获得了九十分,考试通过,现在,凌旭考生请退下观战,任长禄考生,你已经被击败了三次,后面的比试要小心了。”

    这时候,主考官田玉秀把凌旭给喊了回来,说完后,她有些纳闷的看着凌旭,心道:“都说这人搏击格斗技术很高,可是看他刚才使得招式,都是下三流的招,根本没有丝毫技术可言,这是怎么回事呢?”

    任长禄这次不敢质疑田玉秀的话了,转眼间,他已经被打翻三次了,距离五次淘汰的标准还差两次,任长禄心里有些胆怯了,他担心自己要是再敢质疑凌旭,估计凌旭非得把五次淘汰的数量,从他身上给凑齐了。

    因此,听到田玉秀的评断,任长禄非但没有质疑田玉秀,反而心存感激的长呼了口气“噩梦终于过去了,还有两次机会,只要正常发挥,应该能够通过考试。”

    不只是任长禄送了口气,整个平津县公安局的那些考生们,听到这个结果后,情不自禁的鼓起了双掌,纷纷称赞田玉秀英明神武,掌声经久不息,看得出,同学们这次鼓掌是发自内心的。

    跟着同事们鼓了一会儿掌,任长禄便想起身,可是想起之前的遭遇,他没敢起来,谨慎的看了看凌旭,见凌旭离自己有十多米远,他这才站起身子。

    起来后,任长禄一脸悲愤的用手指着凌旭,表情委屈、语气悲哀的质问凌旭:“姓凌的,你为什么言而无信?刚刚你不是说不动手、不动脚、全身一动不动,只用嘴吹吗?可是结果呢?结果你除了没用嘴以外,手、脚、全身上下都用上了。”

    听到任长禄对凌旭的指控,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凌旭,不止是学员们,就连田玉秀和那些个考官也都一脸好奇的望着凌旭。刚才凌旭说话的时候,他们全都听的清清楚楚,结果凌旭最后变卦了,他们想看看凌旭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见任长禄说完之后,现场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凌旭被盯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头瞅了瞅任长禄,凌旭干咳了两声,随后讪讪一笑:“嘿嘿……刚刚我那些话都是吹//牛//逼//的,没想到你真信了。”

    “噗……”听完凌旭的解释,任长禄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极力压下体内喷涌的血气,他一脸悲愤的把头扭到一旁,不再瞅凌旭,他担心自己再多看凌旭一眼会把自己给气死。

    任长禄气的差点喷血,田玉秀和现场那些人听完凌旭的话后,全都崴了个趔趄,差点翻倒在地,大家伙儿从心里对凌旭升起了一个贴切之极的评价:“这货不但脸皮奇厚,性格也是极为真无耻。”

    努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田玉秀宣布考试继续,随后,辅助考官把考生们分为十一组,每组二十名学员,把轮空的3名考生加进一组,然后让大家互相比试。

    当一组分出胜负后,胜者和输者重新分一次组,接着跟其他分出胜负的小组比试,后面依次类推,期间,如果有人凑够了80分,辅助考官便宣布通过,但假如有人连续被击败五次,那辅助考官便宣布此人退出。

    比赛进行的相当激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四名学员退出了比赛,本来凌旭对警校安排的搏击考试有些微词,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结果后,心里顿时认可了此番考试。

    原因很简单,那四个被击败的同学,全都是男生,而击败他们的对手,却都是女生,好家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现在的男生动手打架的时候,都跟女生一样,轻锤轻拍跟挠痒痒似得。

    反观那些女生,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狠,一个个的全都变成了女汉子,下手的时候专挑对手薄弱部位打,鼻子、眼睛、耳朵、脸蛋、下巴、命根子……哪儿疼往哪踢,哪儿弱往哪踹,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个大小伙子就被废了。

    看到那四个被淘汰的学员有些郁郁不乐,凌旭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哥几个算了,别争了,回去后换个单位吧,警察这一行不适合你们,就你们这两下子,真要是出警时遇到劫匪,估计得陪着受害者一块儿被劫了。”

    本来那四名学员就有些沮丧,听到凌旭的安抚劝慰后,简直不想活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比试,成绩终于出来了,包括凌旭在内的224名考生,共有186名学员通过了考试,在这一轮的搏击格斗比试中,长荫县公有11名学员失败,剩余的人,全部过关。

    考试结束后,田玉秀把考试的成绩入档,然后告诉大家,因为第一轮理论考试的成绩还没有统计完,所以成绩暂时无法公布,考生的总体成绩,一个星期之后通过公安内网发放给各个县局,届时考生可以自行查询成绩。

    接着,田玉秀让大家吃过午饭后,去操场上集合,届时,副校长唐宇南将会发表一个简短的讲话,对这次的入警培训进行一个总结,讲话结束后,本次入警培训也将结束,到时候,众人就可以拿着自己的行李回单位了。

    当田玉秀离去后,凌旭让王云齐和祖翔峰把同事们集合起来,叫他俩把众人的行李全都归置好,下午三点左右,白副局长会来警校接人,等白副局长和警校交接完毕后,就可以回县局了。

    安排完这些,凌旭去警校教学楼上找柳千川,想要跟他告个别,可是到了柳千川的办公室,去发现柳千川没有在警校,找到柳千川的秘书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柳千川去公//安//部//刑//侦//总//局参加案情调度会了。

    听到柳千川去刑侦总局参加案情调度会,凌旭不禁有些好奇,软磨硬泡的跟柳千川的秘书打听柳千川的经历,一是耐不住凌旭的纠缠,二是知道凌旭是柳千川的徒弟,所以那位秘书略一犹豫,便把柳千川的经历简单讲了讲。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讲,却令凌旭心中震惊不已,原来,柳千川曾经在刑侦总局任过职,是刑侦总局五位副局长里面排名第二的副局长,退休后,才来警校这边当的副校长。

    虽然柳千川从刑侦总局退下来了,可因为他是刑侦领域的破案高手,所以每当接的棘手的案件后,刑侦总局那边还是会把柳千川请回去,请他协助侦办案件。

    得知这点后,凌旭震惊之余也有些窃喜,心说:“太棒了,看来以后我也算是有背景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高兴完,凌旭托那名秘书给柳千川带几句话,随后他兴高采烈的回宿舍收拾行李了……

第三十七章 二级警员

    凌旭他们一行人已经回来一周了,培训结束后,县局给他们放了三天假,让学员们回家休息一下,凌旭回到老家,看到家里的房子虽然翻盖好了,可是屋里还空荡荡的,便打算添置点家具和家电。

    打定主意后,凌旭便琢磨从哪里弄点钱,他一开始想利用异能去银行那点钱,但考虑到自己得手后,银行的工作人员会受到责罚,想到这一点,凌旭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家里住了一宿后,凌旭便把主意打到自己村支书身上了。凌旭那村的村支书喜欢赌博,经常在村委会的后院里赌博,每天的输赢都以万计,有时候一晚能输两三万。

    有一次村支书喝醉了,对人说他输掉的那些钱都不是他的,是他从村里挣来的,所以输多少他都不心疼,听到这番话后,凌旭决定让村支书心疼心疼。

    当天夜里,他看到村委会后院的灯又亮了,便开启了异能,由于凌旭的家离村委会很近,只隔了一条夹道,所以当时间暂停后,凌旭扛着自家的梯子,从家里大摇大摆的朝村委会走去。

    把梯子竖到村委会墙根下,顺着梯子爬上墙头,把梯子放到院里,顺着梯子进入村委会的办公室,进去后,看到村长、主任、会计、队长,四个人正围着一张自动麻将桌旁边打麻将。

    他们身前的盒子里各放有两沓一百元的钞票,凌旭带着手套从四人前面的盒子里各拿走了一沓钞票,把钱装好后,便想离开这里。

    可是当他从村长身前的盒子里拿钱的时候,看到钞票旁边还夹着两张纸,好奇的打开看了眼,原来这是一张小麦补贴领取表格,和一份耕地租赁合同,看完表格和合同,凌旭脸上升起一丝怒色。

    原来,凌旭的村里是按人口分的地,如果有的村民家里把女儿嫁出去后,村里就把女孩的人口地撤回村委会,遇到家里娶媳妇的户家,则给那户添置人口地。

    但是现在的村长却光撤地,不补地,他把村里那些嫁出去的女孩人口地撤回,没有补给娶媳妇的户家,而是偷偷租了出去,一边收取耕地租金,一边冒名领着耕地的小麦补贴。

    村里其他的几位干部也都有份,他们每年都能从村长那里领到分红,所以非但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反而狼狈为奸的联手帮村长做假账。

    看完表格和合同,凌旭改变主意了,他把表格和合同,连同村干部四人盒子里剩下的那沓钱全给拿走了,然后从梯子上爬到墙外,抹去自己的脚印后,扛着梯子回家了。

    回到家,凌旭把钱放好,然后便解除了异能,当天晚上,他并没有把钱拿出来,而是躺在炕上睡觉,他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穿着背心出去看了看,原来村长四人打完一把付钱时,发现盒子里的钞票不翼而飞了,不但钞票不见了,就连刚跟人签完的合同和补贴领取表格也没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四人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以为他们是集体眼瞎了呢,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盒子里是还是空无一物,这时候,四人才明白自己被偷了。

    但是几分钟之前钱还在盒子里,几分钟之后就丢了,中间没人进出,屋子的门也是关着的,出门看了看,发现村委会的大门还上着锁呢,打麻将时四人谁都没有眨眼,可钱就这么好端端的不翼而飞了。

    看到这个结果,四人不禁把事情联想到了鬼怪身上,因为只有鬼魂才能瞬间把他们的钱给变没了,想到这儿,四人吓得开始拜神,主任和会计更是吓得连腿都迈不动了。

    担心鬼怪会附身到自己身上,四人便想找个阳气盛的地方躲一躲,思来想去,四人觉得公安局里阳气盛,所以村长拨打110自首,说自己聚众赌博,请警察把自己四人抓回派出所去。

    看到村长四人上警车时颤抖的样子,凌旭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跟自己的父母回家后,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他去镇上的信用社存了五万元钱.

    随后,他又往隔壁的邮政储蓄银行存了三万,在去邮政银行存钱的时候,凌旭把从村支书那里取来的表格跟合同,匿名寄到了县//纪//检//委//。

    回到家,凌旭担心父母接受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他先把那个三万元银行卡交给父母,说这是他挣的钱,接过银行卡,听到里面有三万,凌旭的父母有些不信。

    他们知道凌旭每月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凌旭上班至今还不到半年,怎么可能挣到三万块钱呢?担心这笔钱的来路不正,凌旭的父母一个劲儿盘问凌旭,问他是不是替人办了不该办的事情?

    看到父母的反应这么大,凌旭一时有些头疼,他本想编个借口,说钱是自己做生意挣的,可又担心父母较真之下去看自己的生意,到时候,谎言拆穿后就更说不清了。

    所以凌旭想了想之后,说这三万块钱里面有一万元是自己的工资,剩下那些是他这次入警培训作为队长的奖励,由于他带领县局的学员在培训中取得了好成绩,所以县局奖励了两万元现金,说完,凌旭掏出自己的手机,称父母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给县局的领导打电话求证。

    听到凌旭这么一说,他父母这才释然,美滋滋的把卡拿过去后,说给凌旭攒着,等以后凌旭娶媳妇时给拿出来,看到父母终于把钱收下了,凌旭顿时松了口气,心说给三万都这么费劲了,剩下那五万以后慢慢再给吧。

    在家里呆了两天,凌旭的父母天天让他请许轻晓来家里做客,可是凌旭自从上次跟许轻晓分开后,就打过几次电话,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他哪好意思去找人家啊,所以凌旭整天以各种理由推脱。

    到最后他实在是没招了,只得谎称单位来电话了,让他立即回去,然后逃似的离开了家,临走之际,凌旭给妹妹打去了五千元钱,考虑的妹妹现在还是个学生,钱多了不好,所以凌旭没有多打。

    给妹妹打完钱,凌旭便踏上了回季南市的客车,到站后,他去柳千川家里拜访了一番,结果只有柳娜一个人在家,而柳千川在燕京还没有回来,在家里跟柳娜聊了一会儿天,凌旭返回了县局。

    两天后,警校把考生们的成绩发到了县局的政工科,凌旭查询了自己的成绩,他理论考试的分数是80分,刚刚达到了及格线,看到这儿,凌旭舒了口气,暗道好险。

    ……

    三天后,周一上午,长荫县公安局的会议室内,此时座无虚席,今天上午县局召开新晋警员的授衔会议,全局各科、室、队、所的负责人都来参加会议了。

    县局参加入警培训的那些考试,有的理论和警用器械过了,却挂在了搏击考试上。还有的却是警用器械和搏击过关了,但是理论却没有考过去。待一番考评下来,共有58名考生通过了入警培训,成为了真正意义的警察。

    会议开始后,常务副局长白安一发表讲话,他夸奖了众位考生一番,称众人这次取得的成绩很优异,在此次参与入警培训的五个县局里面,长荫县局的通过率最高,此举为县局争得了荣誉。

    白安一讲完后,政委岳华阳简单讲了讲,然后宣布新晋警员的授衔仪式开始,随后,局长滕保国为凌旭等人发放警衔和警号,凌旭等人之前佩戴的是学员警衔,肩章上面除了一道拐之外,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们晋升为实习警员,肩章上面的一道拐变成两道拐了,别看只是多了一道拐,这标志着他们已经脱离学员身份了,虽然现在只是实习警员,但实习警员也带着一个“警”字,比起学员来,这已经强上不少了。

    除了警衔之外,每个人还领到了自己的警号,这个警号是由公//安//部//制定发放的,每个人终身只有一个警号,升迁和调整职务都会改变,当然了,如果升任到了一级警监级别后,又另当别论了。

    那种级别的警察,往往是根据其所处的位置,佩戴相应的警号,比如,鲁东//省//厅//的一二把手,警号分别000001,000002,等这二人调离后,继任者的警号依旧是000001和000002。

    每个地区的警号开头数字都不一样,警察的警服上面,胸前分别带有两枚警牌,左边警牌上面写的是省名,右边则是警号。因为季南市是鲁东的省会城市,所以警号是以0开头的,凌旭领到的警号是008341。

    看到这个警号后,凌旭吓了一跳,因为他曾经听柳千川提过,国内有一个十分神秘的部门,叫8341局。

    据说那是根据伟人的典故成立的部门,眼下凌旭的警号是008341谐音动动8341,这要是被那个部门的人看到,他还有好果子吃吗?眼下,凌旭只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个部门的人。

    发完所有人的警衔和警号,腾保国勉励了众人一番,便让他们回座位,待众人往下面走的时候,滕保国把凌旭给喊住,从身前取出一副二级警员的肩章送给凌旭,二级警员的警衔上面没有拐了,是一枚四角星花。

    把二级警员的肩章发给凌旭后,腾保国笑着说道:“这是对你此行的奖励,你的事迹,白局都跟我说了,能在警校里闯出偌大的名声,你很不简单啊,呵呵……凌旭同志,希望你从今天开始,做一个合格的警察。”

    “是,我保证不辜负身上这身警服。”

    凌旭铿锵有力的许下这句诺言,然后表情郑重的朝台下的同事们敬礼,看到凌旭的举动,下面坐着的那些警察,纷纷起身站立,表情认真的对凌旭回礼。

第三十八章 想办法立功

    距离晋升警衔仪式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凌旭有事没事的就看着肩章上的那枚四角星花傻笑,别看肩章上面只有一枚星花,可一枚星花也是星花啊,比起之前佩戴的单拐要牛多了,除了级别之外,这外形也比单拐好看。

    华夏公安系统里面,警衔的佩戴有着严格的划分,不同级别的警察佩戴不同级别的警衔,警衔根据自身级别的高低,也有着不同的图案。

    警衔级别从低到高分别是:学员、实习警员、二级警员、一级警员、三级警司、二级警司、一级警司、三级警督、二级警督、一级警督、三级警监、二级警监、一级警监、副总警监、总警监。

    学员警衔是一道拐。

    实习警员是两道拐。

    二级警员是一枚四角星花。

    一级警员是两枚四角星花。

    三级警司是一道横杠一枚四角星花。

    二级警司是一道横杠两枚四角星花。

    一级警司是一道横杠三枚四角星花。

    三级警督是两道横杠一枚四角星花。

    二级警督是两道横杠两枚四角星花。

    一级警督是两道横杠三枚四角星花。

    三级警监是一枚橄榄枝一枚四角星花。

    二级警监是一枚橄榄枝两枚四角星花。

    一级警监是一枚橄榄枝三枚四角星花。

    副总警监是被银色橄榄枝围绕半周的国徽。

    总警监是被银色橄榄枝围绕一周的国徽。

    虽然凌旭现在已经晋升为二级警员了,但是他离肩膀扛国徽的级别还远着呢。

    正当凌旭在法医科里自我陶醉时,忽然看到科长石金广脸色失落从办公楼那边走来。

    “科长,怎么了?”

    “没什么?”

    “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别问了。”

    “科长,这法医科里面就咱们俩,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啊?”

    听到凌旭这句话,石金广思忖片刻,然后神情低落的叹了口气:“唉……其实也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刚刚腾局找我谈话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年后县局将会有一次人事调整。

    我的年龄明年正好到限,腾局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我之前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真到了跟前,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上了一辈子班,早就习惯这种日子了,咋一想到年后就在家呆着了,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怎么会这样呢?这法医科里的事情我还没熟悉过来呢,你要是退休了,我怎么办啊?”听到这个消息后,凌旭有些无所适从。

    “什么怎么办?我退休关你什么事?你呆在这里好好上班。”说完这句,石金广想了想,然后劝道:“你还年轻,以后好好干,前途肯定差不了。

    咱这法医科虽然冷清一些,可是没争没抢的多肃静啊,别的部门虽然权利大,但为了争那点权,十几个人整天勾心斗角的,想想就累心。

    凌旭,听我一句劝,你只要好好在法医科熬,别的不敢说,升职肯定快,好好熬个十年八年,到时候混个副科长不成问题,你今年才二十来岁,十年后也才三十多岁啊。照这个进度发展的话,你四十岁之前肯定能当上科长。”

    本来有些难过的凌旭,听到石金广的劝导后,直接就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凌旭跟莫程云有个三年之约,三年后,莫晚晴去出任莫氏集团的欧美区执行总裁,如果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小法医,那他就没有办法跟莫晚晴在一起了。

    况且凌旭即使在法医科兢兢业业的工作,也得到二十年后才能当上科长,可是当初莫呈云跟他谈判时,却说只用三年就能把他扶到正科级,想到这儿,凌旭暗暗升起一个念头,不能在这里傻熬,得想办法调离这儿。

    凌旭心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他必须想办法在三年内晋升到正科级,他要以此向莫呈云证明自己的能力,凌旭要证明一点,即使没有莫家的扶植,他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出人头地。

    想到这一点,凌旭便向石金广打听,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调离法医科?

    一听凌旭这么问,石金广有些不高兴了,劈头盖脸的就训斥了凌旭一番,批评完,石金广话题一转,又轻声安抚凌旭,让凌旭静下心来好好干,不要好高骛远,只要凌旭肯努力,法医科科长的位置,迟早是凌旭的。

    看到石金广的反应这么激烈,凌旭只得放弃从他口中打探消息的想法,虽然不打听怎么调离法医科了,但是凌旭却眼珠子一转,问石金广有没有什么立功的办法?

    按照凌旭的想法,自己先想办法立下几个功劳,然后积攒在一起,等石金广退休后,他找人托托关系,看能不能凭借累计的功劳调离法医科?

    见凌旭不再提调离法医科的事情了,石金广以为凌旭断了这个念头,所以听到凌旭询问怎么才能立功后,石金广认真想了想,然后有些沮丧的回答说: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虽然咱们这里的清闲令许多人羡慕,可露脸的机会也相对少了许多,这事情一少,机会自然就不多。

    为什么我刚才让你在这里熬呢?之所以用“熬”这个字,就是因为咱们法医科里立功的机会少,只能靠资历深厚和没有对手愿意竞争来升职。”

    “不会吧?纯熬资历啊。”凌旭有些不敢置信。

    看到凌旭的反应,担心他又惦记着调离,石金广急忙补充道:“其实也不完全是靠熬资历,有时候也能凭借案件侦破来立功,只不过那样的机会比较少而已。”

    “科长,你又蒙我了,案件侦破是人家刑警队的事情,破案有专案组,勘察有技术科,咱们除了去现场验验尸之外,拿什么侦破案件啊?你想破案,也得人家刑警队答应啊。”

    “吆呵……看来你这段时间没白待啊,对咱们的流程懂了许多嘛,”调侃了一句,石金广略微顿了顿,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有的案子刑警队破不了呢?”

    “破不了?县里破不了,不是还有市里吗?”凌旭狐疑道。

    闻言后,石金广笑了:“话是这么说,可那也得看看市里有没有空闲的警力接收案件啊。再说了,就算市里有警力接收,下面的县局报不报还是一回事呢?

    一个案件破不了,市局帮你接收了,两个案件破不了,市局又帮忙接收了,三个案件破不了,市局还帮你接收,可到了第四个案件破不了时,你还好意思往上报么?”

    “哦……我懂了,要是再往上报的话,估计刑警大队长该换人了。”凌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声喃喃自语说:“怪不得聊天时,何文生说他们中队积压了许多轻伤案件呢?原来是这样的啊。”

    话音落下后,凌旭一脸热切的看着石金广:“科长,刑警队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还没破啊?有的话,你给要过来,咱给他破了,怎么样?”

    “瞧你说的这么容易,你以为那案子是说破就能破的?要是案子真那么好破,刑警队的人早就破了,哪还会留给你啊?”顿了顿之后,石金广继续道:

    “就算咱们把案子要了过来,最后咱们也给破了,可是上面奖励咱们的时候,功劳你得分给人家刑警队一半,对外声称案件是两边一起侦破的。”

    “凭什么啊?他们破不了,咱们给破了,怎么功劳还得分他们一份啊?”凌旭有些忿忿的嘟囔道。

    “不凭什么,因为这是规矩,懂吗?”石金广淡淡的说道。

    “行行行,分一半就分一半,谁让案件是人家接手的呢。”嘟囔了一句,凌旭眼巴巴的望着石金广:“科长,别卖关子了,赶紧给个情报,刑警那边最近有没有积压什么案件?有的话,你去要两起过来,就说咱们帮他们破案。”

    “要来以后,你破的了吗?事先声明啊,要破你自己破,我可没工夫陪你。”

    “行,科长,你只管要来就成,破案的事情交给我了。”

    “你这么有把握?”石金广有些疑惑的瞅了瞅凌旭。

    见凌旭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石金广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年轻人就是这么血气方刚啊,好,既然你愿意试试,那我这就去刑警队找彭震罡,给你要一份积案的卷宗。”

    “谢谢科长,科长辛苦了,等我把案子破了后请你吃饭哈。”

    在凌旭的感谢声中,石金广离开了法医科,朝刑警大队的办公地点走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他拿着一份卷宗回到了法医科。

    见到凌旭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石金广把手里的卷宗扔给凌旭:“给,这是从刑警队那里要来的,我跟彭大队长说好了,只要你能把上面的案件给破了,功劳就一边一半。

    这是一起命案,侦破成功后,市局肯定会下达两份奖励,一份是奖励集体的,一份是奖励个人的,到时候,刑警队大队那边要集体功劳,剩下那份个人功劳分给你。”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集体功劳给我也没用,我就要那份个人功劳。”说话间,凌旭打开了卷宗,当他看到卷宗上的内容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异样。

第三十九章 接手命案

    看到凌旭脸上的表情,石金广不禁有些玩味的问他:“怎么了?你该不会一看到卷宗,就懵了吧?”

    凌旭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懵的,我就是感觉有些……怎么说呢?就好像命中注定似得,这不是我刚来上班那天发生的碎尸案吗?这都过去四五个月了,没想到还未侦破呢。”

    “这种案子哪有这么好侦破的,刑警队后来走访了全县的外来务工人员聚集地,最后终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李百福,今年52岁,川西省人,年前一月份来到长荫县,在距离县城二十四公里远的卞柳镇打工,在镇上一家窑厂里烧砖。

    经过刑警队的调查,李百福的老家没有亲人了,父母早逝,他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兄弟姐妹,村里除了一处老宅院之外,没有任何资产。

    除了过年时回老家住几天之外,李百福平日里都在外面打工,他干的是力气活,工资也不算低,每个月能开到五千元左右,一年下来可以挣到五六万。

    李百福能吃苦也能受累,但是却很节约,他在窑厂里干活时,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喝,平时穿的破破烂烂,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多少钱,此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性格有些内向。

    据李百福的工友说,他跟同事们关系处的很好,在窑厂里干了三年多,从没和人发生过矛盾,一下班,就去窑厂后面的宿舍里歇着,偶尔会跟同事们打打牌,但是从来不赌钱。

    今年的八月十二号,李百福把自己所有的工资都支取了出来,说要回老家盖房子,十三号离开的窑厂,之后就没有了音讯,工友们都以为他回老家了呢,没想到他却出事了。”

    当石金广话音落下后,凌旭看了看他:“完了啊,就这些?”

    “你还想要什么?”石金广反问道。

    一听这话,凌旭不禁有些无语,举着卷宗挠头道:“你说的这些,卷宗上面都写着了,可是这也太简单了啊,刑警队查了好几个月,就查出这么点线索?而且这些线索都没什么价值啊。”

    闻言后,石金广不禁翻了个白眼:“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简单了,我听彭大队说,就这么点信息,还是刑警队跑到李百福的老家才查到的呢。

    哦,对了,刑警队推测此案有可能是图财害命,因为死者支取的那些工资全都不见了。行了,别抱怨了,你也不想想,要是刑警队查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这案子早就破了,还用积压到现在吗?

    听到石金广的话,凌旭感觉也有道理,所以便认命了,随口吐槽了两句,他翻开卷宗,仔细观看里面那些资料,在凌旭观看的时候,石金广扔给凌旭一把钥匙:“给,拿着,或许你能用得着。”

    捡起桌面上的钥匙,凌旭疑惑的问他:“这是哪儿的钥匙啊?”

    “火葬场停尸间的。”回答完,看到凌旭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石金广告诉凌旭,县局寄存非正常死亡尸体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县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另一处则是位于火葬场内部的停尸间。

    其中,医院太平间里存放的那些尸体,大多数是死者家属对死者遇害过程存有争议的,所以暂时存放在太平间里保管,等待争议解决完毕,其家属还会把死者尸体带走。

    而火葬场太平间的存放的那些尸体,基本上都是些需要进行解剖,或者无法确定身份的尸体,这类尸体之所以会寄放在火葬场的停尸间内,是考虑到解剖结束后便于火化。

    不管是太平间还是停尸间,这两个地方都归咱们法医科管,刑警队的人要想去检查尸体,必须上咱们这儿来拿钥匙,而且还的请咱们的人陪同前往,从这一点上看,咱们法医科的权利也不小。”

    说到这儿时,见凌旭听的全神贯注,石金广念头一转,最近露出一丝坏笑,故意压低声音,语气诡异的对凌旭说:“小凌啊,你既然进入了咱们这法医科,以后千万要注意点。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也不瞒你了,你知道全局上下这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愿意来咱们科上班吗?甚至就连那些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也不敢惦记咱们这了空缺。

    实话告诉你吧,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因为干咱们这一行的,整天跟尸体打交道,时间久了,难免会遇到一两件邪门的事情,那些人胆子小,所以不敢来。”

    “科长,你……你别吓我,我胆子也不大。”凌旭听到这儿,露出一丝呆滞,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看到凌旭的反应,石金广笑的更浓了:“嘿嘿……没事,刚开始碰到那种事情,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是见得多了,就慢慢习惯了。”

    被石金广这么一吓唬,凌旭心里还真有些害怕,望着石金广,沉吟了片刻,他小声问道:“科长,你干了几十年的法医,有没有见过邪门的事情啊?”

    本来逗弄凌旭玩的石金广,冷不丁的听到了凌旭问的话,被凌旭一问,石金广下意识的想了想,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表情有些复杂的说了一句:“有是有,不过……我答应了某个人,要把那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泄露出去。”

    “真有啊,科长,你说来听听,我谁都不告诉。”

    看到凌旭好奇的样子,石金广怔了怔,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见凌旭趴在办公桌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石金广敲了凌旭的脑袋一记:“小毛孩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这案子你查不查?你要是不查的话,把卷宗还给我,我给彭大队送回去。”

    “别……别介啊……不说就算了,你拿卷宗干什么啊?”把卷宗抱起来,凌旭拿起那把停尸间的钥匙,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办公室研究案情了。

    当凌旭走后,石金广缓缓坐到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茶,片刻后,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串钥匙,把钥匙插入办公桌上的一个抽屉里,轻轻转动锁眼,把抽屉上的暗锁给打开。

    拽出抽屉,他把里面的东西归置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法医病理学》,这本书已经有些泛旧,书名下方标有“第一版”三个字,出版日期是1989年。

    书的封面上,有人用钢笔写着“赠给石兄金广,千里送书、礼轻情重”几个字,底下的落款人名写的是邱胜敌,日期是一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轻轻//抚//摸了一下书本,石金广翻看封面,只见封面打开后,扉页上面夹着三张黑白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拍的是一具锈迹斑斑、刻有奇异花纹的铜棺,照片上,铜棺被机器升到了地面,几个身穿短袖的男子正准备开棺。

    另一张照片上是一名年约三十,倾国倾城、螓首蛾眉、肤色白皙、双目妖媚、面带诡笑的女子,那个女人看上去美艳不可方物,令人见过之后忍不住心生涟漪,可是,女子四周的背景却有些令人汗毛竖立,因为照片里那个女人正躺在一具铜棺里面。

    最后一张照片,是两个人中年男子的合影,左边那个人依稀可以看的出来是石金广年轻时候的样子,右边那人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白色短袖的男子,男子留着平头,脸上带着一股书卷气。

    翻到照片的背面,每张照片上都用钢笔写下了日期,第一张照片是1989、10、06。第二张照片是1989、10、10。第三张照片是1989、10、27。

    “邱老弟,当年你为什么要把这三张照片寄给我啊?”看着三张照片沉思了一阵,石金广把照片放回书里夹着,将抽屉里的物品摆好,又把抽屉给锁上了,做完这些,他倚在椅子上缓缓出神,仿佛在回忆着某些陈年往事……

    凌旭拿着卷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卷宗里的资料,然后把现场的照片拿出来观看,这些照片都是凌旭拍摄的,每一张他都记忆犹新。

    把所有的资料全部看完,凌旭不禁有些失望,单凭卷宗上的那些信息,根本找不到线索,把资料和照片放进卷宗里,凌旭想了想,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第四十章 调查线索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凌旭的调查陷入了死角,没有任何进展,这两天,他去过命案现场,也去过李百福工作的窑厂,查看过李百福居住的地方,询问过李百福的那些工友,可是查到的结果,跟刑警队了解到的差不多。

    凌旭找到窑厂的负责人,这名负责人叫谭有才,今年61岁,别人都管他叫老谭,老谭承包这个窑厂已经三十多年了,当时这个窑厂曾是镇上的支柱企业,后来因为土地复耕政策和环境保护政策,窑厂如今面临着被关闭的局面。

    得知凌旭的来意,老谭领着凌旭去了砖窑厂后面,指着一间破旧的砖瓦房,说这就是李百福的宿舍,之前这是一间集体宿舍,里面原本有六名工人住。

    可是自从李百福出事后,公安局的人就找到了这里,从宿舍里面取走了几件物品,然后让老谭把宿舍里的工人转移到其他宿舍,嘱咐老谭,在案件侦破之前,这间宿舍暂时被关闭,宿舍里的物品,必须保持原样。

    从宿舍里面逛了一圈,凌旭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按照老谭的指点,凌旭走到了李百福的床前,打量了一眼,床上已经没有被褥了,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床板。

    在靠着床头的墙壁上,有一张桌子,那里原本有几件李百福留下的生活用品,是一些牙刷杯、快餐盒、水杯、之类的物品,后来都被县刑警队给提取走了,

    老谭告诉凌旭,李百福没有家人,不喜欢喝酒,不会吸烟,没有熟悉的朋友,不玩网络通讯工具,连手机都不怎么用,前段时间学时髦,买了一个手机,结果却买回个智能手机,因为摆弄不了智能机,最后又给退回去了。

    在李百福的宿舍里转悠了一圈,凌旭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线索,他让老谭把李百福的那几个室友给叫过来,想看看从那些室友口中能否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或许上次刑警队的人也让老谭这么做过,因此听到凌旭的话,老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去窑厂烧砖的窑洞里找人。

    不大一会儿,老谭领着五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子,从窑洞里走了过来,那些人此时正上着工,浑身脏兮兮的,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那些工人的衣服却被汗水湿透了。

    简单询问了几句,凌旭得知这五个人分别叫林木山、唐大柱、唐二柱、韩平顺、刘家安,其中唐大柱和唐二柱是亲兄弟,白族人,来自彩南省。林木山、韩平顺、刘家安三人是老乡,来自云贵省,他们三个是彝族人。

    唐大柱他们五个人,年龄都五十多岁了,因为老家的工资低,所以他们全都出来打工,由于没文化,加之年龄比较大了,因此他们只能找一些不需要文凭,不计较年龄大小的工作,找来找去,最后只能在一些小规模的窑厂里面烧砖。

    五人的面色有些黝黑,头发略有灰白,脸上带着朴实憨厚的表情,手上布满了老茧,或许是看到凌旭身上的警服有些紧张,他们在跟凌旭交谈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

    跟五人交流了几句,凌旭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郁闷,原来,凌旭讲的是普通话,唐大柱他们可以勉强听得懂,但是唐大柱几人讲的话,凌旭却一句都听不懂。因为他们讲的话都是方言,语速也奇快,凌旭认真听了几句,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啥。

    无奈之下,凌旭只得让老谭充当临时翻译,幸好,老谭平时里跟他们接触的比较多,能够简单听懂对方的话,而且老谭也会几句他们的方言,所以可以进行交流。

    凌旭:“你们跟李百福在一起工作多长时间了?”

    唐大柱几人:“&□¥@#¥£。”

    老谭:“他们说跟李百福在一起干活有两年了。”

    凌旭:“李百福辞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唐大柱几人:“@#¥£&□¥。”

    老谭:“他们说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凌旭问一句,唐大柱几人便回答一句,旁边的老谭跟着翻译一句,问了十多个问题后,见对方说话的内容跟天书似的,凌旭不禁有些郁闷。

    见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收获,凌旭干脆放弃了询问,看到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他便打算收工回去,把记事本装起来,凌旭朝几人感谢:“谢谢你们的配合,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吃午饭吧,工作这么累,多吃一些好的,喜欢什么就做点什么,别太省着了。”

    凌旭说完后,唐大柱他们几人没有完全听明白,听到凌旭话里有吃饭、好的、喜欢,他们以为凌旭是在询问李百福喜欢吃什么饭呢,所以回答说:“忆奈营祁子、呗亚营害子、营改节……”

    一听到这些方言,凌旭就有些头大,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老谭,那意思是唐大柱他们说的是什么?

    看到凌旭脸上的表情,老谭不禁有些失笑:“他们说谢谢关心,问你在这里吃饭吗?”

    “告诉他们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说完,凌旭摆了摆手,然后驾驶科里的警车往回走,见这里没有什么收获,他打算去移动公司走一趟,虽然之前刑警队的人已经调阅过李百福的通讯记录了,但是凌旭还想去查一遍。

    开车回县局的路上,瞥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卷宗,凌旭不禁独自吐槽道:“唉……怪不得刑警队那边查了四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呢,这根本就是无从查起啊。

    什么线索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劝科长去刑警队要案子的时候,让他挑一挑就好了,唉……悔之晚矣啊。”

    正吐槽的时候,凌旭听到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摸了摸肚子,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没有吃饭,眼下已经到中午了,这五脏庙开始抗议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正午了,等他赶回县局,估计食堂已经没饭了,想到这儿,他琢磨着在外面吃一点,吃饱之后再回县局,所以他边开车边找饭店,看看什么地方有餐馆。

    说来也怪了,平时凌旭不饿的时候,出门随便走两步,就能看到三四个饭店,可是他今天饿了,开车都快走二十里地了,却一个饭店都没看到,眼瞅着快要进县城了,凌旭心想“算了,还是回去泡方便面吧。”

    凌旭这个念头刚升起不久,他忽然看到前面路口处有一排房子,把车开过去一看,原来这是附近村民在路口搭的铁皮房,专门用来做生意的,因为这个路口是进出县城的主要路口,过往的车辆比较多,所以那些摊位的生意都还不错。

    这些摊位以卖水果的居多,剩下的都是些买菜的,顺着摊位看了看,凌旭眼睛一亮,原来在摊位的边缘处,有一家餐馆,门口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正宗过桥米线……

    把警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身上的警服换下来,凌旭穿着便装朝餐馆走去,进到餐馆,看到里面有四五桌人,大家正吃着米线,见来客人了,迎面走来一个操外地口音的妇女,问凌旭吃大碗小碗?

    说实话,凌旭平时不怎么吃米线,因为他对辣不行,可是这米线越辣越香,虽然有不辣的,但是吃起来总不如辣的过瘾,而且凌旭吃米线总有种不抗饿的感觉,当时虽然吃饱了,可是过个两三小时,他又感觉饿了。

    听到老板娘的问话,凌旭试探着问有没有其它小吃?比如水饺、油条、包子、葱花饼之类的,可是老板娘摇了摇头,告诉凌旭店里只有米线。

    一听这话,凌旭不挑了,直接让老板娘来两份大碗的米线,不一会儿,老板娘端着两份大碗的米线走了过来,看着香喷喷的米线,凌旭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享用自己的午餐。

    当凌旭吃到第二碗的时候,之前的那些食客已经吃饱了,凌旭吃饭的时候,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都穿着工作服,衣服上绣着某某建筑公司,看样子,这些人应该附近建筑工地上的工人。

    付完账,那些人跟老板娘告别,然后拿着各自的安全帽离开餐馆,其中两个人可能跟老板娘是老乡,他们临走时,不是用的本地话告别,而是讲的方言:“呐呗亚了。”

    老板娘笑了笑,随后回了一句:“呗亚吧。”说完之后,老板娘把对方送出了餐馆。

    正狼吞虎咽吃着米线的凌旭,听到双方的对话时说的“呗亚”一词后,登时愣住了,他把嘴里的米线咽下去,注视着老板娘,好奇的问道:“老板娘是彩南省人?你们刚才说的是白族话吧?”

    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用不太纯熟的季南话回答:“是啊,我嫁到鲁东十多年了,口音还是改不了,刚刚那两个人跟我是老乡,说着说着就往家乡话上拐了。”

    闻言后,凌旭打了个哈哈,然后把话题一转,半开玩笑的跟老板娘说:“老板娘,其实我也会彩南话,你听啊,营祁子、呗亚营害子、营改节,怎么样?我说的好吧?”

第四十一章 陷入死角

    餐馆老板娘听到凌旭那半生不熟的白族话,意外的看着他:“原来你喜欢吃茄子、米饭、肉啊?”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凌旭有些疑惑的看着老板娘。

    “刚刚你自己说的啊,”见凌旭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老板娘不禁笑道:“在我们白族话里,祁子代表的是茄子,害子代表米饭,改节代表肉。”

    “那呗亚呢?我听你刚才跟那些人告别的时候,也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凌旭一脸谦虚的请教。

    见凌旭对自己民族的方言感兴趣,老板娘有些高兴,热情的跟凌旭解释:“呗亚是回去的意思。”

    闻言后,凌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面前的大碗往旁边一推,然后表情认真的说:“老板娘,麻烦你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学几句白族话,希望你能教给我。”

    ……

    凌旭回到县局,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找出卷宗内的笔录档案,查看刑警队对涉案当事人的询问口供,扒拉了一番,他找到了老谭、唐大柱、唐二柱、林木山等人的询问材料。

    笔录上的询问日期是三个月前,地点是卞柳镇窑厂,参与询问的刑警队员总共有三个人,负责记录的叫高双,询问人分别是刘利扬、杜明迅。

    仔细翻看了那些笔录,凌旭一字一句的推敲,那几份口供上面记录的内容,跟凌旭从窑厂里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把笔录放回档案袋,凌旭想了想,然后给何文生打去了电话,让他帮忙把高双、刘利扬、杜明迅三人给约过来。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何文生领着三个警察来到了法医科,见面后,他给凌旭解释了三人的身份,这三人分别是刑警大队的高双、刘利扬、杜明迅,今天三人正巧没有出现场,所以被何文生给找了过来。

    热情的给几人沏了杯水,凌旭便招呼几人坐下,众人简单寒暄了一会儿,凌旭向高双三人询问给唐大柱、唐二柱等人记询问笔录的情形。

    众人从彭震罡那里知道了凌旭正在调查案件的情况,所以听到凌旭的询问后,三人也没有隐瞒,直接把当时的情形告诉给了凌旭。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给那些人记笔录时,把我们哥仨都给整蒙圈了,唐大柱那些人讲的都是方言,我们一句都听不懂,要不是窑厂的那个老谭给翻译,恐怕我们连询问笔录的表头都填不完。”

    听到三人的话,凌旭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今天上午去了窑厂一趟,好家伙,差点把我绕晕了,幸亏那个老谭能听懂唐大柱等人的方言,否则的话,我恐怕连唐大柱等人的名字都问不出来。”

    吐槽了一句,凌旭略一犹豫,然后问道:“三位大哥,你们感觉那个老谭怎么样?刑警队在调查案件的时候,有没有查过他?”

    高双三人从事多年的刑侦工作,一听凌旭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刘利扬笑着说道:“你是怀疑那个老谭有嫌疑吧?当时队里查到李百福的工作地点后,曾对那个老谭进行过调查,调查结束之后,我们认为老谭不具备作案条件。”

    “刘哥,当时队里是以什么因素作为切入点,对老谭进行的调查?”凌旭追问道。

    听到凌旭的问题,刘利扬告诉他:“当时队里是以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为切入点进行的调查,因为窑厂的特殊生产模式,所以他们那里的工资都是年度结算。

    一年下来,只有到了年底的时候,窑厂才会给工人们结算工资,每到那时,窑厂的资金流动缺口就会比较大,我们起初怀疑老谭因为工资和李百福起了纠纷,从而做出了杀人的举动。

    但是经过我们的走访和调查,排除了这个怀疑,因为李百福支取工资的日期是八月份,那时候不是工人领取工资的高峰期,不会出现工人们扎堆领取工资的情况,所以李百福领取工资不会对窑厂的资金产生影响。

    李百福是今年六月十号左右给老谭提出的辞职,当时因为厂里的活太多,加之工人短缺,所以老谭让李百福先干两个月,等忙过这段时间再结算工资。

    到了今年八月十二号那天,老谭将李百福的工资全部结清,第二天,李百福便拿着行李离开了窑厂,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后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查验过李百福领取工资时出具的“收到条”上面的字迹、签名、和手印,确实是出自李百福之手,并不是被人伪造的,因此老谭和李百福并没有债务上的纠纷。

    除了这点之外,老谭在时间上也不具备作案嫌疑,我们发现李百福尸体的时间是八月二十号,那天正巧是你们几个新人第一天上班,当时你好像跟石科长去过现场。

    石科长鉴定完尸体,给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李百福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二十号往前推七天,正好是十三号,但是据我们调查了解,老谭从八月十三号至二十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窑厂里盯着出砖,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

    刘利扬说完之后,凌旭拿过卷宗,从里面找了一会儿,随后,他抽出一张“收到条。”

    收到条上面是这样写的,今天收到1—8月份工资款32000元(三万二千圆整),收到人:李百福。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二号。

    收到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字迹上面还有四个手指印,分别摁在了工资数额、大写数额、名字,日期尾端,这四个地方。

    拿着收到条打量了几眼,凌旭又朝几人确认了一遍:“你们确定这张收到条上的字迹和手印都是李百福本人的?”

    杜明迅看到凌旭有些不死心,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们十分确定,因为这张收到条是我送到技术科做的笔迹鉴定,上面的字迹和指纹的确是李百福本人的。”

    闻言后,凌旭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那个老谭因为工资的事情,跟李百福闹僵了,冲动之下,老谭做出了杀人的举动。

    可事情的结果,却是老谭不但支付了李百福的工资,而且在李百福被害时,还一直从窑厂里呆着,根据眼前的这些物证,那个老谭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唉……看来我的判断不准确啊。”

    见凌旭的表情有些低落,何文生几人便出言安慰他,劝他不要这么着急,办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眼下这条线索虽然断了,搞不好别的线索又会浮现出来,破案子,最重要的别进入死胡同,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便能扭转乾坤。

    听到几人的劝慰,凌旭一扫心中的阴霾,重新鼓舞起了斗志:“对,我千万不能钻入牛角尖,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就再换一个调查方向就是了。

    李百福临走时身上携带着三万多块钱,或许,是这笔钱给他惹来了杀身之祸?除了老谭之外,窑厂里的那些工人也知道他开工资的事情,会不会有人临时见财起意?

    还有,李百福遇害后,尸体被切割成了六块,这肯定有着某种必然原因,我看过切口,十分平整,凶手既然可以把尸体的骨骼切的那么平整,这说明他手中肯定有某种大型切割机器。

    我只要按照这两个方向寻找,说不定能够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我这就去银行,看看李百福离开窑厂后,有没有把钱给存起来?顺便查一查窑厂那些人的账户,看看那些工人里面,有没有人突然多了一笔存款?”

    说完,凌旭辞别了四人,自己拿着工具朝外面走去。

    “呵呵……看来,这也是一个急性子,哥几个,走吧,咱们别坐着了,回去干活吧。”

    见凌旭这个主人已经走了,何文生四人也坐不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得起身离开法医科……

第四十二章 停尸间

    晚上八点左右,凌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他下午跑了三家银行,把李百福的银行账号交易单给调了出来,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那是因为他在调李百福的账户时,顺便把老谭、唐大柱、唐二柱等人的账户交易单,一块给调了出来。

    看着包里那一沓长长的交易单,凌旭暗暗叫苦,心说“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把科里的房间检查了一下,将门窗都关好,凌旭回到宿舍,锁上房门,开始查看那一张张交易单。

    李百福:二〇一三年八月十二号通过银行转账叁万贰仟元,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通过银行转账壹万陆仟元,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六号通过银行转账陆万元整,账户余额625.31元。

    谭有才:二〇一三年二月五号提取现金壹万元,二〇一三年八月十二号提取现金叁万元,二〇一三年九月一号提取现金壹万元,二〇一三年十一月三十号存入现金壹佰肆十万,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提取现金伍十肆万元。

    二〇一四年五月一提取现金贰万元,二〇一四年十月一号提取现金壹万元,二〇一四年十一月三十号转入现金壹佰零贰万,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六号提取现金柒十捌万元。

    二〇一五年二月九号提取现金壹万元,二〇一五年三月七号提取现金十伍万元,二〇一五年四月十五号转出现金贰十叁万,二〇一五年五月十九号转出现金十伍万元。账户余额42.73元

    唐大柱: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存入银行肆万捌千元,二〇一四年一月九号提取现金肆万伍千元,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六号通过银行转账陆万元整,账户余额元。

    唐二柱: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存入银行肆万捌千元,二〇一四年一月十二号提取现金肆万捌千元,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存入陆万元,二〇一五年一月一号提取现金陆万元,余额266.10元。

    林木山: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存入银行肆万捌千元……

    看着这一张张交易单,凌旭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他每看完一张单据,便在旁边的记事本上记录几笔,正在凌旭看的入神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凌旭面露喜色,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喂……晚晴,吃饭了吗?”

    原来,电话是莫晚晴打来的,听到凌旭的问候,莫晚晴在话筒那边甜甜的告诉他,称自己已经吃了,问了问凌旭的情况后,莫晚晴在电话里问凌旭周末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去燕京找她?

    一听这话,凌旭顿时紧张了起来,以为莫呈云又给莫晚晴张罗对象了呢?急忙询问怎么了?听到凌旭语气里的焦急,莫晚晴猜到了凌旭的想法,赶紧给他解释原因。

    原来,莫晚晴她们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在放假之前,莫晚晴的班级里组织了一次集体活动,攀登探险灵雾山,要求每位学生携带一位家人参与,莫晚晴的父母出国考察了,哥哥和姐姐都忙于家族生意,所以她想让凌旭跟自己一起去。

    一听是这事,凌旭随即松了口气,当即表示自己周末没事,会准时赶到学校集合的,听到凌旭肯来,莫晚晴在电话里显得很高兴。

    随后,两人便从电话里聊了起来,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二人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凌旭算了算时间,今天距离周末还有五天,他得抓紧时间查办案件,本来打算早点休息的凌旭,把手机收起来之后,继续拿着那些账户交易单查看。

    第二天上,凌旭拿着石金广给他的钥匙去了一趟火葬场,火葬场之名凌旭虽然早就听说过,可他却从没有见过,去的路上他还有些小兴奋,可是真进去之后,发现浑身不自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旭一进到火葬场,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四周满布着什么东西一般?令他感觉很不舒服,别看凌旭整天嚷嚷着自己胆子小,可其实他的胆量并不小。

    但是自打凌旭进入火葬场里面,走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不停的打颤,走路的时候脚底下软飘飘的,那种感觉是由内心散发出来的,无论凌旭怎么平复自己的情绪,那种淡淡的恐惧感却犹如跗骨之蛆,怎么都赶不走。

    勉强压制住想要逃离此地的念头,凌旭跟火葬场里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一名干瘪枯瘦,身穿中山装的老头,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

    当老头走到警车旁边时,看了眼警车,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凌旭身上:“你是从北门进来的?”

    凌旭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头:“对啊,怎么了?”

    “火葬场是送别死人的地方,所以必须建造在阴地之上,建造之初,根据风水先生的指点,特意选在了这个位置上,此地背靠树林,左临河流,北侧有土丘,乃是一个风水绝佳的阴地。

    建成之后,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特意修建了两条路,一条靠着土丘,一条靠着河流,所有的车辆和人必须进南门出北门,根据风水先生的说法,只有这样才能不被火葬场里的死气给沾上。

    之前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非要从北门进火葬场,结果一回到家,就遇到了各种诡异晦气的事情,从哪之后,没人敢质疑这种说法了,刚刚你是从北门进来的……”说到这儿时,老者不再言语,一脸玩味的看着凌旭。

    闻言后,凌旭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封建迷信,老旧思想。”

    笑了两声后,凌旭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子蹿到警车上面,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开着警车就出了北门,在门口转了个圈,又从南门开了进来。

    下车后,凌旭走到老头面前:“怎么样?是不是破解了刚才的错误?”

    看到凌旭的举动,老头明显愣了一下,怔神了片刻,他扭头领着凌旭去停尸间。

    阴暗潮湿的走廊,灰白惨裂的墙壁,轻晃摇曳的灯泡,冰凉阴寒的铁床,凌旭进入停尸间后,脸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刚打开停尸间的房门,一股阴冷冰寒的凉风迎面扑来。

    停尸间内有一面巨大的墙壁,墙壁上面有一个个正方形的小格子,走进一看,每个格子上都有一个编号,除了编号之外还有一个把手,要是不明内情的人,如果握住把手往外抽格子,肯定会被吓到的。

    因为那些格子其实都是存放尸体的冰柜,这里面的尸体有的完整无缺,有的被绞成了肉馅、有的刚刚存放几周,有的却存放了几十年,其中几个冰柜还上着锁,看那锁面上的铁锈,想必里面存放的尸体已经有段时间了,从屋里呆了一小会儿,凌旭就闻到了浓浓的尸气。

    正当凌旭被停尸间里的景象给惊呆时,忽然,一只干瘪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看够了没有?你要找的尸体在北侧第三行第七列的冰柜里。”

    满屋子的尸体本就够吓人的了,旁边在跟着个和鬼似得的老头,凌旭的内心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他此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了,早知道这样瘆的慌,他就拉着石金广一起来了。

    按照老头的指点,凌旭装着胆气走到了那排冰柜墙前,认真找了找,然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可是当他看清冰柜上的编号后,不禁狐疑的问道:“这上面的编号19891006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上面怎么还有锁呢?”

    听到凌旭的话,老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难道分不清“行”和“列”的意思吗?我说的是第三行第七列,可你找的却是第三列第七行。

    你说的那个编号是尸体的存放日期,你看编号也应该知道自己找错了,按照编号找,你要找的冰柜编号是20150820,代表着冰柜里的尸体是2015年8月20号放进来的。”

    “谢谢,谢谢。”给老头道了番谢,凌旭重新找了找,片刻后,他找到了存放李百福尸体的冰柜,抽出冰柜,打开裹尸袋,把里面的尸块给抱了出来。

    见凌旭一个人忙活着,老头也帮着从冰柜里往外抱,把尸块放到铁床上拼凑起来,凌旭开始打量,他这次不检验尸块上的切口,专门观察包裹尸块的衣服碎片。

    虽然包裹尸块的布料被血迹染红了,但是依稀可以辨认的出来,包裹尸块的布料碎片是灰色的,而且还有许多油渍和污渍,裤腿的底部露出了破旧的线头。

    看到这儿,凌旭把尸块上的衣服碎片给剥了下来,装进一个物证袋里,他又和老头把尸体搬回了冰柜里,合上冰柜后,凌旭吓得头冒冷汗,老头累的满头大汗。

    “谢谢老先生,您辛苦了。”凌旭朝老头道谢。

    “年龄大了,身子不行了,幸亏这是一块一块的,要是一具整个的,我还真搬不动。”老头挥了挥后,然后看着凌旭手里的档案袋:“没事了吧?没事咱们回去啊。”

    凌旭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听到老头的提议后,他想都不想的就点头往外走,临离开的时候,凌旭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望着墙上贴满编号的格子,他隐约有种感觉,这个地方……貌似有些不同寻常。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回到县局,刚进入法医科,就看到石金广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办公室填写表格,见凌旭回来了,他把桌上的一份鉴定委托书推了过去:

    “这有一份法医鉴定,是城关派出所辖区内的一起纠纷案件,当事人的伤情我看过了,属于轻微伤,鉴定结果我已经写好了,你稍后把伤情鉴定报告写出来,然后盖上咱们法医科的公章就行了。”

    “重伤和轻伤的鉴定报告书,我倒是开过几份,可是这轻微伤的鉴定报告书怎么开来着?我忘记格式怎么写了?”接过鉴定委托书后,凌旭有些犯难。

    听到凌旭的话,石金光广没好气的看着他:“科里总共就这么点工作,你竟然还没有完全掌握,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回头多看看业务方面的书籍,少看那些小说。”

    批评了两句,石金广指了指旁边的笔记本:“这电脑上存着很多伤情鉴定书,你从里面一份轻微伤的模板,把伤情报告和鉴定接过填上去,然后将鉴定人的姓名和鉴定日期修改一下就行了。”

    凌旭听到石金广话,凌旭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丝光亮,他的脑海里飞快的梳理着各类信息,突然,一张纸条出现在了脑海里,想到那种纸条,凌旭转身跑了出去。

    ”哎……小凌……凌旭,你干什么去啊,活还没有干完呢。”看到凌旭的举动后,石金广在屋里喊了几声,可是喊完之后,却没有丝毫应答。

    凌旭跑到了技术科那里,找到了刑警队从砖窑厂内提取的死者遗物,在那些遗物里面,有几件衣服,那是李百福平时干活时穿的工作服,离开窑厂时,李百福把那些衣服全都扔在了宿舍。

    仔细找了找,凌旭从那几件衣服里面,找到一件灰色的长袖衬衣,还有一条已经坏掉的牛仔裤,把自己从尸体上找到是衣物碎片比对了一下,发现两者十分相像。

    看到这儿,凌旭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他从卷宗里拿出一张纸条,请技术科的人帮忙检验一下,接过凌旭递来的纸条,技术科的人拿到仪器前进行检验……

    下午两点,凌旭叫上石金广,并让石金广把彭震罡喊上,三人领着几名刑警队的队员,再次来到了位于卞柳镇的砖窑厂。

    看到凌旭等人从警车上下来后,老谭急忙从窑厂的办公室里走出去迎接:“各位警官同志好,你们又来调查线索了?说吧,这次需要找谁来调查?我保证配合咱们警方调查案件。”

    由于这次是凌旭让来的,路上又没说为什么来,所以听到老谭的话,彭震罡等人把目光转向了凌旭,那意思是既然你搞出了这场行动,那就由你出面回答吧。

    看到众人的举动,凌旭淡淡一笑,他笑眯眯的上前跟老谭握了握手:“谭厂长,我们想去唐大柱他们干活的地方看一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听到凌旭的话,老谭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大柱?他们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干活的地方又脏有又臭,还热的令人发晕,诸位警官如果有事问他们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几个给找来,至于去那里看嘛,要我说,还是算了吧,砖窑那里真没什么可看的。”

    闻言之后,凌旭没有接话,而是随手捡起一块砖头打量着:“谭厂长,有件事情我很奇怪,你说这砖块四四方方,尺寸整齐如一,侧面又平又滑,这是怎么弄成来的呢?”

    一听这话,老谭不禁笑着解释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工人们烧制砖块之前,我们先用磨具把泥块分好,然后用机器切均匀,接着让工人们把切好的泥块运到空地晾干,等泥块晾晒的差不多时,推进窑里烧制就可以了。”

    “哦?原来程序是这样的啊,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那个切割泥块的机器呢?”凌旭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个……有什么好看的啊?”老谭脸上有些不解。

    看到老谭脸上流露出的疑惑之情,凌旭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回答说:“当然得看了,因为我们怀疑李百福就是被那台机器给切碎的尸体。”

    “啊?这?这不可能吧?”老谭有些不敢置信。

    望着老谭略带惊慌的表情,凌旭语出惊人的说道:“这当然可能了,另外,除了要看看那台机器之外,我们还想找你打听点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死李百福?”

    “什么?”

    凌旭此言一出,不但老谭脸上尽是震惊之色,旁边的石金广和彭震罡等人也都满脸惊讶,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转向了凌旭,想知道他为什么确定老谭就是杀人凶手?

第四十四章 文字游戏 上

    面对凌旭的质问,老谭一脸不解的看着凌旭,眼中尽是茫然之色:“警官同志,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好端端的帮你们找人,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冤枉我是杀人凶手呢?”

    “你帮我们找人,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窑库里的机器,因为你怕我们看到窑库里那个切割泥块磨具的机器后,会把调查重点锁定在窑厂,因此每当我们想要找人询问情况时,你就主动帮忙把对方给找来。”

    听到凌旭的话,老谭有些气愤:“你这个小同志真有意思,自从你上次来这里询问事情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有些针对我,我就纳闷了,咱俩究竟有什么仇怨?值得你这么陷害我?”

    “咱俩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我也没有针对你,之所以把调查重心放在你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上次对我撒了谎。”说到这里,见老谭脸上有些不解,凌旭解释说:

    “上次我在询问唐大柱、唐二柱他们五人时,由于他们几人讲的都是方言,我无法听懂对方的话,所以让你在一旁进行翻译,把他们的话解释给我听。

    可是,你在进行翻译的时候,根本没有原话转达,而是瞎编乱造,他们告诉我李百福喜欢吃茄子、米饭、肉,而你却翻译给我说唐大柱他们说的是谢谢关心,问我在这里吃饭吗?”

    听到凌旭的这番话,老谭愣了愣,然后满脸不理解的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因为我没有把原话翻译给你,所以就怀疑我?”

    “没错,就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对你起了疑心,你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要撒谎?”凌旭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老谭,感受到凌旭的视线,老谭有些躲闪。

    沉寂了片刻,老谭把袖子一捋,满脸怒气的嚷嚷着:“我那天之所以没有把唐大柱他们的话翻译清楚,那是因为我也不能全都听懂他们的话。

    对于他们的方言,我只能听懂一部分,你总不能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就说我杀人了吧?你既然说我杀了李百福,那肯定有证据了。

    趁着现在公安局的领导都在,你把证据拿出来,咱让大伙儿都看一看。不过,咱先说好了,你要是没证据跑到这里来诈我,平白无故的冤枉我,那咱们可没完。”

    凌旭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专门跑到这儿来诈你,是在这里给你玩心理战的?哼……电视连续剧看多了吧?

    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不过,这里不方便,咱们得换一个地方聊天,在临走之前,我得从你办公室里拿几样东西,想必你没有意见。”

    话音落下,凌旭跟老谭走进窑厂的办公室,命令老谭把办公桌上的抽屉用钥匙打开,待打开抽屉后,只见里面除了三百多元现金之外,剩下的尽是一些单据。

    把抽屉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装走,凌旭把老谭押上了警车,然后一行人回到了县公安局,当老谭被押进刑警队的审讯室时,凌旭没有跟进去,他关上执法记录仪,然后走进隔壁的监控室,从监控画面里观察老谭的举动。

    坐在审讯椅上的老谭,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不停的在审讯室里大吵大闹,吵闹了两句,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十分急促,倚在椅子上抖动,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吐白沫。看到这儿,石金广吃了一惊,急忙朝审讯室跑去。

    审讯室里负责看押老谭的两名刑警队员,明显见惯了这种阵势,当老谭口吐白沫之后,他们从抽屉内取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掰开老谭的嘴巴,把药丸塞进老谭嘴里。

    石金广检查了老谭的身体,片刻后,他面色一松,嘱咐了那两名刑警队员几句,便离开审讯室,回到监控室里内,石金广忍不住问凌旭:

    “你在搞什么玄虚?这人都押回来了,你不赶紧去审讯,却站在这里耗时间,那老家伙刚刚真的心脏病发作了,要不是队员们经验丰富,给他喂服了速效救心丸,现在他就危险了。”

    待石金广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彭震罡也说话了:“小凌,你对谭有才的事情有几分把握?他在咱们这儿吓得连心脏病都发作了,如果最后无法确定他的罪行,那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二位领导放心吧,要是他在这里坐着什么举动都没有,我还真有些没底,可是看他眼下的这幅举止,我心中有十足的把握,你们在这里看着,我过去会会他。”说罢,凌旭转身朝外面走去。

    审讯室内,凌旭望着对面的老谭,旁边两名刑警队员负责记录询问材料,当老谭的呼吸渐渐平稳后,凌旭淡淡问道:“怎么?你的内心很紧张吗?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诱发自己的心脏病?”

    老谭用眼角撇了凌旭一眼,随后把头扭到一旁,根本不回答凌旭的话。

    对此,凌旭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老谭,你因为拿不出工资给李百福,而李百福又非得辞职要钱,所以,你们二人发生了矛盾,冲动之下,你把李百福给杀死,然后碎尸成六块,将他埋在了开发区附近,对吗?”

    “不对,我没有杀李百福。”反驳了一句,老谭坐直身子,语气有些虚弱的说:“李百福找我辞职后,我把工资给他开了,拿到工资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窑厂。

    这件事情,窑厂里的工人都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另外,李百福领取工资的收到条就在你们公安局,你也可以去看看。

    如果你怀疑那张收到条是假的,可以找人去验一验,李百福是领取的工资之后离开的窑厂,我并没有拖欠他一分钱的工资,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等老谭说完后,凌旭拿出一个档案袋,打开袋口,从里面倒出许多东西,在那堆物品里扒了扒,凌旭找出一张纸条,然后举着纸条问老谭:“你说的是这张收到条吗?”

    老谭上前凑了凑,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张,那上面有李百福的签名和手印,也有日期,有了它,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我的的确确把李百福的工资给结清了。”

    “老谭,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你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刻意提及你结清工资的这一细节,仿佛这件事情很重要一样。”说到这儿时,凌旭顿了顿,然后继续道:

    “可是我的老师却告诉过我,说人在极度紧张和惊慌的时候,会出现说话重复、语速断续、眼神飘忽、情绪不稳等现象,我看上述几条全都符合你此时的症状,你是不是现在十分紧张啊?”

    “没……没有……我真没有,李百福的工资我真给他结清了,这收到条上面都写着了。”解释了两句,感觉有些不对,老谭干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凌旭。

    见老谭不肯言语了,凌旭微微一笑,他拿着那张收到条,起身走到老谭面前,把收到条凑到老谭面前,然后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念道:“今天收到1—8月份工资款32000元(三万二千圆整),收到人李百福。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二号。”

    念完后,凌旭有些好奇的问老谭:“上次我记得去窑厂的时候,你曾经说过,李百福和唐大柱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能够开到五千元,一年下来也就是六万元左右。

    可是,这张收到条上面的工资金额不对劲啊?按照一个月五千元计算,李百福八个月的工资应该40000元,可这收到条上面为什么写的是32000元呢?”

    听到这儿,老谭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眼珠子转了转,他解释说:“”这个……这上面的日期不是八月十二号吗?我八月份只给他开了十二天的工资,后面十八天的工资没有算进去,所以才会这样。”

    “哦?是这样啊。”凌旭应了一声后,又随即摇头道:“”这也不对啊,一个月五千元的工资,算成一天的话,大约是167元左右,十二天也就是2004元。

    前面七个月的工资是35000元,加上八月份这十二天的2004元,应该是37004元,怎么会是32000元呢?除非,李百福一个月的工资是4000元。

    但这也不对,假设李百福每月的工资是4000元,那他每天的工资应该是133元左右,十二天也就是1596元,七个月的工资是28000元,加上八月份的1596元,一共是29596元。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事情应该是怎样的呢?为此,我做了一个假设,老谭,你听听这个假设合理吗?李百福每个月的工资就是4000元。

    但是他在领取工资的时候,八月份的工资不是按照十二天支取的,而是按照足月领取的,这样一来,他就能够领到32000元的工资了。

    可你老谭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让李百福平白无故的多领十八天的工资呢?我仔细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李百福在领取这些工资的时候,还没有辞职的打算。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多让李百福提前支取了剩余十八天的工资,让他后面用干活的方式还账,换句话说,李百福在你那里预支了八月份未来十八天的工资,而你也支给他了。

    李百福先是提前告诉你要辞职,然后又在你那里预支未来十八天的工资,而且他十二号把钱支到手,十三号就闪人了,你却没拦着他,老谭啊,你说这事是不是挺奇怪的?”

    当凌旭分析到这儿时,老谭脸上闪过一丝难看,低头坐在审讯椅上不言语,过了片刻,他抬头问道:“你这都是自己的推断,事情其实很简单,多出的那些钱,是我给他的奖金。我看李百福在我这里干了好几年活,平时也挺老实勤快,所以他临走之际,我多发给他一点钱当路费,这不违法吧?”

    听到老谭的辩解,凌旭追问他:“既然多出那些钱是你给李百福的路费,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路费给写在工资收到条上呢?”

    “这……这个……”吱呜了两句,老谭一时没法接上凌旭的话。

    看到这儿,凌旭语气一沉,冷声说道:“哼……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这张收到条根本不是李百福现在写的,而是他刚来窑厂上班时写的。

    李百福和唐大柱他们刚来窑厂上班时,每个月的工资都是4000元,干了一年后,才涨到了每月5000元,窑厂的制度是年底结算工资。

    李百福第一年打工时,因为需要用钱,所以于当年八月十二号,从你那里支取了八个月的工资,并出具了这张收到条,对不对?”

第四十五章 文字游戏 下

    面对凌旭的质疑,老谭明显有些慌张,额头上也下意识的冒出了冷汗,看到凌旭正盯着自己,老谭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反客为主的问凌旭:“你的意思是我把那张收到条给改了呗,我改那玩意儿干啥?”

    “你说呢?”

    凌旭反问了一句,见老谭答不上来,他语气一顿,声音轻缓的说:“咱们华夏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改了一个字,就有可能改变一切。

    老谭啊,有个民间小故事,估计你应该听过,那个故事讲的是清朝雍正皇帝,故事里是这么写的,说康熙皇帝临死前,其实是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十四子。

    可当时的四阿哥胤禛,买通了宫里的人,把传位诏书偷回了府邸,找来自己的幕僚,观看传位诏书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有“传位十四子”几个字。

    其中一位幕僚想了想,随后拿出毛笔,在那个“十”上面,添了一横和一勾,把十字变成了于字,结果诏书上的内容就成了“传位于四子。”

    老谭听到凌旭讲的故事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安,但他依旧嘴硬道:“故事我倒是听过,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位小同志,这故事里的事情,你怎么能当真呢?

    其实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怀疑我在那张收到条上动了手脚,可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你没有证据啊,你总不能凭自己的猜测,判定我杀人吧?”

    “老谭啊老谭,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百般抵赖,看来你这是打算抗拒到底啊,你刚才说到了证据,对吗?证据我当然有了。”

    话音一落,凌旭把手里的那张收到条从老谭眼前晃了晃:“我找技术科的同事仔细检验过了,这上面的字迹和手印,确实是李百福本人的。

    但是,这张收到条上却有两个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收到条的开具日期是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二号,这个“五”字有问题,字体上面的颜色有明显差异,那三道横上面的碳素颜色略有陈旧,而两道竖却比较新。

    技术科的人用专业的仪器检验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这张收到条被人后期更改过,一个字上面有两种新旧不同的碳素成分,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有人把日期上面的那个“三”字给改成了“五”字。

    这样一来,这张二〇一三年由李百福出具的收到条,就变成了二〇一五年出具的了,时间整整延后了两年,老谭啊,这张收到条是你提供的,你解释一下吧?”

    “这……这这这……”听到仪器验出了收到条上面的笔迹差异和碳素颜色新旧不同,老谭吱吱呜呜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看到老谭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了,凌旭趁势而上,他把收到条放回审讯桌,从桌上拿起一沓票据,将那些长长的票据摆在老谭眼前,凌旭不紧不慢的说:

    “我之前去银行调阅李百福的账户,顺手把你和唐大柱几人的账号也调了出来,仔细对比了一番后,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就是李百福、唐大柱、唐二柱他们几人的工资,在二〇一三年的时候,全都是每个月四千元,年底十二月二十六号,应该是他们结算工资的时间。

    因为十二月二十六号这一天,你会在银行里提取大量现金,与此同时,唐大柱等人的账号上,也都会存入四万八千元,时间只是间隔了几小时。

    可是李百福却不是这样,根据银行账号上的记录显示,二〇一三年八月十二号,李百福曾经通过银行转账,进行了一笔三万贰仟元的交易。

    到了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开工资的时候,唐大柱等人账户上都是存了四万八千元,可李百福的账户上却只存入了一万六千元,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他在八月份时支取了一次工资。

    你的银行账号交易记录上显示,二〇一三年八月十二号,你曾经从某银行内提取了三万元现金,我想,那笔钱应该是你为了给李百福发放工资而提取的吧?

    通过银行的账号交易记录,我发现你每年的十一月份,账号上都会收到一笔款项,而十二月份,你会支出一部分资金,这应该是你的资金流动方式,年底十一月份收益,十二月份给工人开资,剩余的钱就是你挣的。

    可是你这两年收益越来越少,支取的工资却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年,你几乎每个月都在支取资金,以至于银行账号上面的余额只剩下43.73元了。

    在看到你账号余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你自从今年的五月十九号,在银行转出了一笔金额为十五万元的存款之后,账户里就没钱了。

    你的银行余额至今还停留在43.73,再也没有任何资金存入和转出。看到这儿,我就怀疑了,你银行上面都没有钱了,你拿什么给李百福开工资?”

    被问到这儿,老谭不知该怎么作答,张开嘴巴想要辩解,可是犹豫了片刻,他又把嘴给闭上了,大约过了四五分钟,他想到了一个应对之策,便问凌旭:

    “李百福是十三号那天自己拿着行李离开的窑厂,之后他被人碎尸埋在了开发区,请问一下?李百福都已经离开窑厂了,我是怎么找到的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碎尸呢?

    况且我自从八月十二号之后,就一直从窑厂里盯着,唐大柱他们都可以证明这一点,那再请问一下,我在窑厂里怎么可能跑去开发区杀人呢?”

    听到老谭的连续反问,凌旭淡淡一笑:“问的好,我正打算谈这个话题呢,没想到你先问出来了,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你根本不用去找李百福,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因为你还没有给他开工资呢,你完全可以在李百福离开之前,让他拿着行李去某处等你,谎称到了地方之后就给他开工资,这样一来,李百福便会按照你的要求去某个地方等你了。

    至于碎尸的原因嘛?一开始我还真有些费解,可是当我去了一趟存放李百福尸体碎块的停尸间后,忽然弄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我在停尸间的铁床上验完尸块,往冰柜里面抱的时候,火葬场里的一个老头主动上前帮忙,那个老头的年龄跟你差不多,帮我抱完尸块,老头累的不轻。

    事后,那老头气喘吁吁的说他年龄大了,身子骨不行了,幸亏这些尸体被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如果是一具整个的尸体,他就搬不动了。

    听到这话后,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凶手之所以选择杀人之后再碎尸,会不会是为了便于搬运尸体?凶手因为搬不动整具的尸体,所以才把尸体用机器切割成六块。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谁才符合凶手的条件呢?很明显,你最符合。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那更好解释了,你在窑厂里盯着的时间,是唐大柱他们上班的时候,但是下班之后呢?他们一旦回到了宿舍,恐怕看不到你了。

    这时候,你只要把门一关,谎称自己休息了,别人又怎么知道你在不在呢?他们已经干活累了一天,下班后,肯定早早休息了,谁还会在意你的行踪。

    如果趁着夜深人静,工人们都下班的时候,你把李百福骗回窑厂,趁李百福不注意,把他给杀死,用机器把尸体碎成六块,然后运到开发区掩埋起来,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冤枉……陷害……胡说八道……我不服……”听到凌旭的分析后,老谭再也坐不住了,从审讯椅上大吵大闹,看那架势,想用这个方式逃避某些事。

    把老谭的举动看进眼底,凌旭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静静的看着老谭,待老谭闹的差不多时,凌旭淡淡的问道:“你不服?那好,我让你心服口服,谭有才,现在请你把李百福二〇一三年八月十二号支取工资的收到条给找出来,你究竟是不是冤枉的,咱们一看便知。”

    “这……”老谭听到凌旭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呆滞的看着凌旭,表情愕然的愣在了原地,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收到条,他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到老谭的这番表情,凌旭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的人已经去窑厂检验那个切割泥块磨具的机器了。

    只要把机器上的刀片形状和尺寸,跟李百福尸体碎块上的切割痕迹一比对,就能验出切痕是否吻合,一旦两者的痕迹比对成功,那碎尸的工具就能够确定了。”

    正当凌旭说到这儿时,一名技术科的人拿着个档案袋走进了审讯室,见到凌旭,那人把档案袋递给了他:“小凌,这是窑厂内的切割机刀片和死者尸体碎块的比对结果。

    我们把死者的尸体碎块和窑厂内使用的切割机进行了认真比对,发现机器刀片上的齿轮和凹槽所造成的切痕,以及切割物品时产生的切面,跟尸体碎块的切口凹槽和切面尺寸完全一致。”

    听到这儿,老谭顿时瘫倒在了审讯椅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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