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张邈的恐惧
当然,曹操并没有这么的愚蠢,刚拿着这么点粮食去打战,因为那样无疑是在送死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曹操便勒令全军在此安营扎寨下来。
停军整顿下来,啥也不做就在哪里干耗着,如此一来,倒是让当地的豪强地主感到不安,于是乎纷纷拿出粮食出来给曹操。
等粮食拿了出来后,曹操就立即撤兵走了,曹操这一走,所有的人都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曹孟德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下子,所经过的郡县,几乎不需要曹操停兵整顿,就立即送出粮食,当然也有一些顽强的,不愿意交粮了,那曹操也做的挺绝的,直接吩咐大军包围全城,啥事情也不干,专门就堵着,不让你进也不让出,就让干难受。
渐渐的,手中的粮食越来越多,粮食多到足够这十万将士吃下半年有余,粮食多了,曹操也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将士纵然手中的粮食足够,吃的也不见得比之前的好,只是这粥中的米粒多了一点,可在曹操看来,这完全就是之前的样子,完完全全只是清汤。
气的曹操,直接把粮草官给抓来,一怒之下,差一点不由分说的斩了粮草官的脑袋,当初十万大军才有三万大军一月的粮草,粥如清汤是曹操默认的,但现在粮草充足,为何他们的伙食还成这个样子,曹操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这个粮草官身上。
但当曹操欲要斩了粮草官时,底下人的都纷纷上前阻止了曹操的举动,并把缘由给说了个一清二楚。
闻言,曹操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原来粮草已经给足了粮食,但这些士卒却不肯接受,只愿意接受少部分的粮食,能够填下肚子即可。
陈修当初说的没错,要是当初按照他的方法来的话,他们这些士卒还会这样节省粮食?
十万大军从上到下没有一人私藏粮食,这样曹操很欣慰,因为当初他带兵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士卒偷藏粮食,偷偷的带回家中去。
与这些人相处,曹操第一次席地而坐,与他们相谈,至于那个粮草官,曹操就直接给无视,刚才的误会,曹操有可能去解释?若真的去解释了,那才叫做笑话。
身为主君,就算有时候是错了,但这错也是对,若让他曹操向一个粮草官低头认错,那岂不是侮辱了他曹操的威名。
不过曹操这一坐坐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者是做作,不少的士卒见状心中顿时一暖。
当初还未是黄巾时,县里面的那些老爷,表面上看过去是很亲民,但是到底亲不亲民,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每次的时候,他们都见到他们的县令老爷都要那一块布遮在屁股下面,才肯坐下来。
以往的时候,他们见到基本所有的县老爷都这样,他们就认为这是他们的习惯如此,但是流窜多年,他们才晓得原来当初的那些县老爷看似亲民,其实心中依旧看不起他们。
用布垫在屁股下面,不就是在嫌弃他们,嫌弃他们脏,在草地上,在田里面,他们尚能理解,因为这里的土多,的确容易弄脏他们的服饰,但是就连在他们家中的时候,都尚且如此,这又说明了什么。
但是曹操这一刻干净利落的坐下来,他们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非常的感动。
人心是坚强的,同时人心也是极为脆弱,在面对艰难的生活时,他们可以咬着牙坚持活下来,在面对他人一个小小的关怀举动时,他们也会泪流满面。
静坐下来,曹操正式的去了解这些刚刚投降整编而成的青州兵,倾听他们的话语,记住他们的需求,经过一番详谈后,曹操顿然发现这些人的要求着实是很低,基本没有什么要求。
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这辈子能见到太平盛世就足够了,能在太平盛世下活上几日就足够了。
“你们怕上战场吗?”他们的答案让曹操不由的脱口问道。
闻言,所有的人都纷纷的点了点头,上战场,就意味着死亡的可能性,面对与死亡他们怎么可能不怕,死生乃是大事,也没有什么羞于隐瞒的。
他们的坦率让曹操微微一点头,死生大事就是换了他也一样,他曹操同样害怕上战场,因为上了战场,有朝一日自己就会死在战场上,若是有人问他怕吗?他亦会欣然点头。
“怕为何还要上战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主公,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们已经过够了,如果能用我们这条命换子孙一个安稳的日子,我们认了。”坐在曹操身边的一个大汉,龇着牙就笑了起来,笑的很坦荡,其他的人也亦是如此。
曹操一听沉默了,是啊,每一个人都怕死,没有一个人不怕死,只不过不畏惧死亡,是因为心中有着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能奋勇直上,无惧无畏。
他们如此,他曹操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来脑海中一直会时不时的浮现那位早已经逝世的长者的话,见得小时候长者抚摸着他的脑袋,说着大汉朝的繁荣昌盛,说着他们这一辈人忠心的汉王朝。
在陈留郡陈留县官邸中,身为陈留郡守的张邈来回走动,两只肥厚的手掌不断的摩擦着,彰显出内心的慌张。
他和曹操的矛盾可有可无,但山阳那边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曹操只需要一查便可以知晓。
要是曹操还只是占据着泰山郡的话,他是完全不惧的,相比于泰山郡,陈留郡其实可以说是整个兖州最大的郡,五郡三国中,陈留郡的地盘最大,治下总共有十七个县,能和陈留媲美的只有东郡,东郡治下有十五个县,但曹操的泰山郡治下只有十二个县,要是以往,直接碾压过去,但是现在,曹操手握十万大军,所到之处,诸侯慑服,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与现在的曹操相比,他张邈如今又算得了什么!五郡三国就他陈留与泰山完好无缺,其他的基本都被青州流窜过来的黄巾军给打残了,基本没有什么反手之力。
可有反手之力,并不代表着张邈愿意把保命的力量用来与曹操决一死战!
张邈现在的宗旨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一旦把家底耗尽,那么他的死期将近!
张邈心中对于现在在泰山的那个商人无比的怨恨,要不是此人,自己何必走到今日的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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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张邈的打算
张邈心中纠结,为什么纠结呢?曹操手持十万大军,震慑兖州四方,依照这样的情况看过去的话,曹操是要一统兖州!但是一统兖州!陈留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不投靠曹操,张邈能想到自己是什么下场,但投靠了曹操,泰山郡的卫子许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然而,这个家伙手中一直掌握着他的秘密,一直掣肘着他,这些年来,张邈就没有真正睡上一个安稳觉过。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张邈眉头一皱,他不是已经说过在这个时候,什么人都不要来打扰他。
不过出于礼节问题,张邈还是让敲门的人走了进来,等见到来人后,张邈神情略微一惊讶。
“公让你何时回来!”
见到来人,张邈喜形于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能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口中的公让则是董访(查不到董访的字,只能瞎编了。)董访此人也是小有名气,不过他的名气皆来自他的兄长。
他的兄长名唤董昭,此人之前乃是袁绍的参军,但是他真正名扬天下的时候,乃是在今年,袁绍与公孙瓒关键的一战——界桥一战中声名远播。
界桥一战中,让天下的人记住了两个人!一个乃是武将鞠义,一个就是文臣董昭!
初评三年,袁绍在界桥迎战公孙瓒;而钜鹿太守李邵和郡中仕宦认为公孙瓒兵力强盛,都想要归属于他。于是袁绍让董昭兼任钜鹿太守。袁绍问:“你用什么办法制御他们?“
董昭回答说:“凭我一个人的微力,不能消弥众人的预谋,我想假作应合同意的样子,引诱他们说出实情,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临时权变来制驭他们。计策只能临时想出,现在没法预先谈论。“
当时钜鹿郡里的大姓人家孙伉等几十人是主要的策划者,鼓动官吏和百姓。
董昭到了郡里,伪造了一份袁绍的檄文告诉全郡说:“得到贼人的侦察兵安平、张吉的口供,他们会来进攻钜鹿,贼方原孝廉孙伉等人作为内应,此檄文传到郡中,即将孙伉等逮捕军法从事,只惩罚他们本人,妻儿不予连坐。“
董昭依照檄文的控诉、命令,将孙伉等人立即斩首。全郡人惊惶恐慌,董昭挨个予以安慰,于是全都安定下来。事情结束后,董昭向袁绍汇报,袁绍十分赞许。
恰逢魏郡太守栗攀被士兵所害,袁绍就让董昭兼任魏郡太守。当时全郡境内秩序大乱,贼人数以万计,他们派使者相互往来,进行买卖贸易。
董昭十分重视这种情况,找机会在他们中间进行离间,乘他们力量虚弱时发兵征讨,打得贼方大败。两天内三传捷报。
袁绍与公孙瓒决一死战,虽然鞠义的先登死士立的大功,但在内部,董昭的功劳也是功不可没,要是不会他,袁绍也许就会被两面夹击,一旦被两面夹击,就算界桥一战能胜,他袁本初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出来,胜则是惨胜,兵力损失会极为的恐怖。
董昭的才能也让天下晓得这济北阴董公仁至少乃是一郡之才!如此大才天下少有!故而一人牛逼,董昭家里人也被顺带的挖掘了出来,董访也顺带进入天下诸侯的眼中。
不过相对于他的兄长董昭,董访无疑就逊色不少,不过凭借着一身的武艺,董访就来到陈留从了军,凭借着一身武艺,董访在张邈的麾下也混的挺不错的。
渐渐的他进入张邈的视线中,最后张邈发现此人不仅勇武过人,在谋略也是高于常人,并不是只长肌肉不长脑袋的莽夫,有时候也能提出一些不凡的见解出来,等他董昭闻名天下后,张邈就更加的看重董访。
“事情已经处理完,从冀州回来,同时也告主公一事。”董访点了点头,这次去冀州见他兄长董昭,从董昭那边他也得到不少的消息,于是乎才急忙的赶回陈留,要把这些消息告知在陈留的张邈。
“哦,何事。”
董访不晓得为何张邈神色这般急促,带着疑惑,董访娓娓道出关于冀州那边的消息,张邈越是听到后面,心就越惊,最后当董访说完后,只见张邈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的往地上一摔,砸在地上摔的个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有不少划过张邈的手臂,让张邈裸露出来的手刹那间划出一道血痕。
董访见状瞳孔微微一缩,但张邈似乎没有感觉一样,整张胖脸基本似乎扭曲了一般,全部的挤在了一起,一双基本被挤着看不见的小眼,流露出怨毒之色,咬牙切齿的吼道:“袁伯业我和你势不两立!”
当初,袁遗找上门,要张邈和他一起把兖州搞的乌烟瘴气的,而且袁遗还保证,不日后,他都族弟袁本初就会空出手来直接把曹操给收拾了。
那时,张邈还没有察觉到青州黄巾就是曹操设下的一个局,当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兖州上上下下,他到处给曹操使绊子,把好好的兖州弄的乌烟瘴气的。
现在倒好了,从董访口中他得知袁绍是准备放弃兖州,等今后拿下幽州、青州、并州后,四州合一,才有可能南下解决曹操。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张邈的尸体不晓得已经在那个犄角里面埋着,张邈最珍惜的就是他的性命,要不是袁遗这样坑他,他岂能到了如今这个举步维艰的地步。
张邈叹了一口气,也晓得瞒不下去,于是把在兖州做的龌蹉事给说了出来,董访闻言良久无言,口中连连说道糊涂二字,最后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主公就直接投了曹操,如今曹操欲要得到兖州,必须要安抚各郡郡守的心,若是他杀了主公,那么这兖州就会内乱,当然这也只是一时,等曹操彻底掌控兖州,届时主公能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晓得。”
董访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现在你不想投靠曹操也的投靠,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投靠还有时间去谋一条生路出来。
闻言,张邈眼中精芒一闪,心一狠点头道:“公让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晓得了!”张邈心念一闪,却是已经有了打算,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只能先这样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於夫罗被俘 上
安排好青州黄巾的这些老幼妇孺后,给了他们栖息之所后,陈修便向鲍信辞行回到了泰山郡。
在回来的路上,路经不少的郡县,有些地方并未受到那些伪装成青州黄巾的盗匪的肆虐,还是一片的安宁祥和,但是有些地方却是不同了,尤其是在山阳郡内,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本来是一片繁华的山阳郡,基本所有的的县变成了一座座焦土,所经之处,当地的百姓皆是面无神光,一个个眼神都变得麻木,个个都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陈修不晓得这里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的灾难,才会让这些灵帝时期到现在数十年间,经历过无数的天灾,都顽强活下来的大汉子民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生灵涂炭,所到之处,皆是焦土,房子的外面还有明显的焦黑,大街小巷中,地面上都有着不少的尸体,地面上的尸体,被烈火焚烧过后,变成漆黑的一片,有不少的人趴着尸体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似乎是要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个干净。
对于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了希望,这些人犹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走着每一步,不少的人从陈修率领的军队中经过,直接碰撞后倒在地上,又直接站了起来,眼中无神,都不存在一点的恐惧,缓慢的走在路上。
护在陈修身边的亲卫欲要呵斥,但陈修见到后,轻轻一摇头,让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些人已经生无可恋了,也许死亡对于他们二人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要陈修亲手去结束他们的生命,这有可能吗?
他不是一个烂好人,但他同时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都说乱世来了,这个世道乱了,当初的洛阳是这样子,现在的山阳郡也是这样子,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路有尸骨,却无人掩埋。
就在陈修感慨不已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嬉笑怒骂声,这肆无忌惮的笑声,让本来眼神麻木的百姓浑身突然一颤,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惧,以及恐惧之后渴望得到的解脱。
“长史!”
靠近身边的亲卫低头询问道,不过这亲卫眼中闪过一抹嗜血之色,紧握的双拳,表明着内心的杀人的冲动。
“杀了!”
陈修冷漠的说着,抬头看了远处一群呼啸聚众的人,眼泛杀意,心中有一股怒火需要平复!而这些人无疑是最好的药剂!
陈修一下令,数百亲卫眼睛顿时一亮,旋即高喝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宝刀,扬鞭驾马冲了上去。
前方近百号人围着十数个妇人,一群人时不时的摸着一下脸,扯一件衣裳,更有一些人面带yin笑,眼睛微微一眯,就要上前欲行不轨之事。
但是数百马匹震动的声音,顿时让这些人心中一颤,纷纷一抬头见到远处滚起的烟尘,心中顿时一惊,个个都快速的反应了过来,抄起手中的宝刀,摆出了阵势。
然而,等陈修的亲卫冲击上来后,这些贼匪才晓得自己的阵势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不到一回合,就已经死伤数十人,一下子人数就去掉了一半,倒在地上的尸体,殷红的鲜血,顿时把他们一刺激,多年不曾有的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
“你...你们...你们可晓得我们是谁!我们乃是青州黄巾!你...你若是敢动我们,来日百万兵卒定当血洗山阳!”
带头了一个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有底气的仰着头怒视着陈修的侍卫长。
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就有第二个人,随之剩下的数十人纷纷怒斥道,仿佛报出青州黄巾的名号,即可让这些人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以往无往不利的东西,在这一日竟然失效了。
“大哥,就是这些人败坏了我们的名声!就是这些人让我等在兖州无法安家!”
侍卫长身后一个大汉面带怒色,眼中充斥着阿鼻怒火,似乎要把这些冒充贼匪统统烧个干净。
“稍安勿躁,等陈长史过来,再做定夺!”
侍卫长虽然很想把他们这些人一次性全部杀掉,但是他也晓得这些人既然敢假冒青州黄巾之名,在山阳郡内肆意作乱,那么背后肯定就有人指使,还不如留下这数十人的性命,交由陈修来做下定夺。
随后,陈修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惶恐不安的数十人,眼露冷酷,冷漠的撇了一眼,最终开口定下他们的生死:“山阳的精兵什么时候变成了青州黄巾,看来袁伯业都放弃自己的骄傲,挑了这些人的手筋脚筋!”
陈修一语道破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之前还肆无忌惮嚣张狂傲的贼匪个个面色慌张,眼露恐惧,身子慢慢的往后面退着,他们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侍卫长一听看了一眼周遭如同行尸的百姓,刹那间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冷笑一声,快速的命人卸除这些人的兵器后,两个人抓着一个人的手脚,随即只听见一阵阵的惨叫声响彻在这座山阳郡的小山村内。
等做完这一切后,陈修看了一眼这些渐渐靠过来的村民,叹了一口气后,便勒令全部的启程离开这里,回到泰山。
等他们走后没有多久,小山村后传来一阵阵比之前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极度的凄惨,听的跟随陈修未曾走远的亲卫们一阵胆寒。
然而陈修却是叹了一口气,心知这村中的百姓恐怕是活不久了,心中这样想还未曾过去多久,突然陈修一回头,一阵火光冲天,耀眼的光芒,落尽陈修的眼中,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火恐怕是那些村民放的,这些作恶者死了,他们也没有活下的念头了。
一路上如同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多,这些亲卫一个个杀的都变得麻木了起来,如同第一个村庄一样,不少的村庄,等陈修等人离去后,就是一道冲天的火光。
一群人带着异样的心情回到了泰山,等到了泰山后,陈修突然从荀彧口中得知一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陈修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於夫罗被俘 下
回到泰山后,陈修把这一路上所见到的通通告诉在泰山主持大局的荀彧,在听完陈修的话后,荀彧依旧喝着茶,头也不抬的问道:“敬之,若是重来一次,你还会依照当初的计划来做吗?”
“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大局如此,必须如此,顺势而为,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不然今后恐怕是举步维艰。”
陈修很坦荡,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让山阳袁伯业把兖州给搞的一塌糊涂,但是谁能料到,袁伯业竟然做的如此之绝,竟然让山阳这一片乐土,变成焦土炼狱。
袁伯业能做到这个地步,还不是他的堂弟袁本初在背后搞鬼,只能说袁本初心太狠了,甚至他陈修的半个老师田丰田元皓下手太狠了。
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袁伯业竟然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如果他们能想到还会让袁伯业这样做?
袁遗这样做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彻底把山阳给搞的一塌糊涂,然后净身出户,前往冀州投靠袁绍去了。
但是袁遗恐怕想不到,他越是这样做,他的死期也就越近,一旦东窗事发,那么袁绍绝对会把袁遗拿出顶包,最后袁遗也是难逃一死。
而且袁遗去了冀州,最终也只不过得到一个清闲的官职,袁绍不可能让他执掌大权。
袁遗的下场就如同韩文节,落得一个有名无实的奋武将军,只不过韩馥韩文节的确是不争气,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身为一州之主,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他韩馥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闻言,荀彧点头赞同陈修的话,他对于山阳袁遗的所作所为,心中也极为感到愤怒,但是木已成舟,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大步的往前走,思考今后如何去补偿。
“敬之,你从济北,绕了一大圈子的路才回到了奉高,对于这一路上,有何收获。”
济北国就在泰山郡的隔壁,如若出兵大军日夜兼程,七日时间就可以到达,按照平常时间的话,基本十日就可以到达济北卢县,但曹操却硬生生磨了半月有余才到达济北国。
这其中,曹操在消磨着兖州诸郡郡守的耐心,等着他们的低头,也静等战局的进一步恶化。
当然如若要取青、冀二州,济北国的地位就显得相当的重要,与青州的平原郡接囊,取下济北就可以虎视平原郡!
当然依照曹操现在的实力,无疑是在自取灭亡,根本是在作死!但并不妨碍为今后做着想。
“饶兖州一圈,以山阳为中心,向四周展望,可以看清楚当地的吏治,以及当地的民生如何,还有就是青州黄巾对于他们的损害到底有多严重,都可以看得出来,当然此行目的并不是这些,这些是捎带的,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去找一人,可惜的是没有找到此人,也不晓得此人到底溜到了那里去。”
苦笑一声,陈修心中也是相当的纳闷,把大半个兖州都给找了过去,可是依旧连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甚至连此人的蛛丝马迹都不曾见到,这让陈修觉得相当的奇怪。
“敬之,可晓得半月前,主公刚离开泰山不久后,就有人欲要趁火打劫,而此人的策略也称得上良品,但终究还是料错了不少事情。”
荀彧一想到半个月前的事情,就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笑着把事情说给陈修听,只不过没有说此人到底是谁。
“倒也不错,能想到从豫州绕路,来到徐州,找上琅琊国的臧霸,准备洗劫泰山郡,然后远遁豫州、西凉一带,靠着从泰山郡劫掠而来的资源,在这几地站稳脚跟,从而成为一州霸主,逐鹿中原争霸天下!这个於夫罗想的倒是挺不错的,可惜他找错了人,找错了合作人,无疑是在自投罗网!”
陈修闻言洒然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面露诡异,倒是荀彧听后有点诧异的看向陈修:“敬之猜到了此人是谁,难道你饶了大半个兖州就是在找此人不成?”
“正是!我找的就是此人,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以为要费一些功夫才能把此人抓到手,但是谁能想到,他竟然找上琅琊郡的臧霸臧宣高准备一起劫掠泰山!
他难道不晓得,如今泰山与臧霸乃是合作关系?臧宣高如今只有与泰山合作,才能在群狼环视的徐州中存活下来,更何况这於夫罗乃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臧宣高野心再怎么大,这一点他还是分的清楚!”
“确实如此,不过敬之,你要这於夫罗何用?”既然陈修找遍了大半个兖州来找这个於夫罗,相比这个於夫罗的确是有大用,不然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
“兄长,塞外现在未免太过的安静,放於夫罗回去,恰好能让这潭死水动一动。”
面带微笑的陈修,此时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荀颜一听眉头一皱,心中衡量了一下,旋即点头答应,正如陈修所言,现在的塞外未免太安静了,安静的过分了,让人心中有些不安,还是乱一点好,乱了才好收拾局面。
“只是於夫罗非是常人,纵然士卒有这边派遣,武将与文臣皆是主公的人,可时间一久,人心易变,谁也不能做下什么保证。”
“这一点,兄长无需担忧,只需在到了塞外放出消息说这於夫罗乃是主公的人,如此一来即可!”
“可这样虽然能让仇汉者仇恨於夫罗,但同样也能让亲汉者投靠於夫罗!”
“的确如此,既然这样为何不同时派遣两支出去,一支提携於夫罗,一支找一个弱小的部族扶持即可,这样三方对持,没有十数年不可能拿下,等到那个时候.....”
陈修呵呵一笑,话虽然没有说尽,但荀彧却也明白了,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在牢狱中的於夫罗心中却是相当的纳闷,自己已经给臧霸臧宣高足够的利益,为何他还要把自己绑到泰山来,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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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前往徐州的陈修
不到半月,被抓进天牢的於夫罗重新的被放了出来,见了荀彧一面后,荀彧与他交谈一番后,於夫罗面露犹豫之色。
荀彧的话很清楚,直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泰山郡被砍头咔擦掉,要么顺着荀彧的意思率领着泰山郡的人马以及文武群臣前往塞外。
能在中原混出一片天地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还是於夫罗这样的异族人,於夫罗不傻,他一下子就听出荀彧的话外之音,他现在内心相当的纠结,内心是拒绝的,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答应了下来,今后他就再也难显他老祖宗冒顿单于的风光。
可现实却是非常惨白,直接把选择扔到於夫罗面前,死生大事与心中的抱负,於夫罗一直上下的徘徊着。
“栾提于夫罗,你父乃是南匈奴的单于,这单于的位置本应该你来坐,但如今单于的宝座却要落入他人之手,若是你死在这里,万事罢休,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荀彧此时的一番话瞬间击溃於夫罗的内心的底线,一抹怨毒闪过,面容几近扭曲,过了这么多年,他不愿想起数年前的悲剧,如今荀彧一提,於夫罗心一横,他们尚且能在自己出外为部族谋取利益的时候,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杀害了他的父亲,夺取了单于的宝座,为何自己不能联合汉人抢回这本该属于自己的宝座!
“好!我答应你!”
良久后,於夫罗恶狠狠的说道,声音就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闻言,荀彧点头一笑,便让人把於夫罗带下去,既然於夫罗已经选择答应合作,那么他就要去找合适的人选去做这些事情。
当夜,荀彧在书房中,等来了四个人,两个武将,两个文士。
“子和、子孝、根矩、季珪,你们四人坐吧,我有一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曹仁、曹纯、邴原、崔琰四人坐了下来,静等着荀彧的发话,至于荀彧叫他们其前来,所为何事,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良久后,荀彧目光落在邴原与崔琰二人身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便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闻言,这四人皆沉默了下来,前往塞外,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需要经过三思,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这四人面带笑容,异口同声的回答:“文若尚且放心!此行必不负主公所托!”
“哎,有劳四位,根矩你才从辽东来到泰山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一次却要....还要季珪..我....子和、子孝遇事不决,定要请教这根矩与季珪二人!”
“诺!”
曹纯与曹仁二人连连点头,虽然他们现在非常想要留在泰山郡,但是他们也明白如今泰山郡能用的人都已经用掉了,已经没有多少将领可用,剩下他们两兄弟二人一直在练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修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彰显一下身手。
至于今后在曹操势力中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前往塞外而导致地位大降,这两兄弟二人从未担心过,其一曹操乃是他们的族兄,其二这塞外按荀彧的意思,应该是相当重要,只要把塞外的事情处理好,何尝没有功劳!
当然,他们并不会以险恶的用心去猜测荀彧的用意,认为荀彧派遣他们二人是为掣肘崔琰与邴原二人。若真的是如此,荀彧也不可能来泰山郡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让泰山郡上下的文士武将为之佩服。
“接下来,就看敬之在琅琊郡的表现。”
吩咐完这一切后,荀彧静静的坐在那里,静等着从琅琊郡传回来的消息,毕竟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这琅琊郡还是没有多少好消息传回来。
在其他各郡瞎晃悠的曹操,慢慢悠悠的也快逼近陈留郡,行至每一个地方,曹操都会顺便扫荡一下当地的贼匪,一来是为了练兵,二来就是顺带刷一下声望以及整顿一下当地的治安。
可以说曹操所到之处,基本是贼匪尽绝,没有多少的贼匪敢捋曹操的老虎须,现在的曹操拥兵十万,纵然不能与袁本初袁公路等人媲美,但想要收拾一下这些阿猫阿狗还是相当的容易。
当然了,陈修当初见到的光景,曹操也同样见到了,不过曹操做的比陈修更绝更狠,当初洛阳的惨景他到现在还记在心里,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但是现在见到山阳郡等地的惨状,心中的怒火更甚。
路过山阳郡,曹操对于那些贼匪没有宽容,在其他郡县时,曹操还本着这些人能投降就饶过一命的意思,但是山阳郡!曹操不准备了!
率领大军来到山阳郡郡守的官邸后,找出那些被袁遗从军籍上剔除人的名字后,把这些人的名字命人列成一张表,曹操便把这些的人的罪行弄成告示,张发与各县。
至于山阳郡守袁遗曹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袁遗已经跑路了,跑到了冀州。
可是曹操也明白一件事情,只要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就算袁本初有心要保袁遗,也要乖乖的献出的他的脑袋!
袁遗要死!为了让袁遗死,曹操便把这件本来是天下诸侯心照不宣的事情,公布了出来。
这张告示一张贴出来,本来死气沉沉如同行尸走肉的山阳郡民个个眼睛都发亮,似乎找了生存下来的希望。
找到仇人了!找到了仇人!他们就有办法把这滔天的仇怨给报了!榜单上的人,他们大部分人不认识,但是在庞大的基数之下,总会认出一两个人。
按照这名单上的名字,他们一个个找过去,他们也晓得家破人亡的苦,所以他们没有乱来,找到那些人的家后,从他们家中那些人还未来得及藏起来的武器与服饰后,山阳郡的百姓都疯了!没有兵器,就用拳头,用拳头活活的把人打死,一家上下皆被杀掉,没有放过一人。
曹操做错了吗?曹操不晓得,他只晓得既然这些人敢做这等灭绝人性的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这些告示张贴出来不到半月的时间,山阳郡内四处阵阵哭声,大仇得报,有些人眼中渐渐恢复了生机,重新拾起了对于生的**。
见状,曹操心中不由一抽,神色有些黯然,视线落在陈留所处的位置,变得凌厉了起来。
ps:这一章,总觉得会被人非议,有点阴暗。。。。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琅琊臧宣高
始作俑者,不仅仅只有山阳的袁伯业,还有陈留的张孟卓,以及最后的幕后主使者冀州的袁本初!
当然了,袁本初他现在还动不了,况且,袁绍手下的那些人不可能会让袁绍去扛下这样的一个恶名。
这个恶名最终也只有袁遗来扛,等袁遗死后,曹操若是还不愿意放过袁绍,还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就是曹操在无理取闹了。
但是现在曹操也明白不能动张邈,一旦动了张邈,恐怕兖州将会彻底的乱起来。
更何况,这件事情,明眼人是能看出这其中有陈留张孟卓的手脚,但也仅仅是看的出来而已,并没有确切的证据的话并不能证明陈留张邈也是造成兖州惨剧的推手之一。
况且张邈无论是在陈留还是在兖州名声都相当的不错,要他们相信,恐怕是难如登天。
袁遗难逃一劫是因为他做事太粗心,竟然让把证据留了下来,这些被剔除的士卒都是袁遗的亲兵,名字一旦公布出来,总会有人知晓。而且能调动亲卫的也只有山阳郡郡守本人,因此袁遗是逃不掉的!必死无疑!
只不过动张邈他要慎重的考虑了,只能让他苟且的活上一段时间,这个时候曹操心中莫名的希望,张邈最后能死扛到底,然后他率领大军,直接把张邈给灭了。省的今后看着张邈心中不痛快。
但按照张邈的性格,恐怕他是不会和曹操。死扛到底,这一点曹操明白,张邈也明白。
来到了陈留后,张邈直接大开城门,贡献出粮食,然后向曹操表示欲要前往泰山居住。
闻言,曹操心中一阵冷笑,这张邈再打什么算盘,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去了泰山,他这条小命基本就算是保住了,如果他在泰山出事,其他州郡的郡守亦或是一方诸侯会如何看待他。
呆在泰山,张邈的性命无忧!不过张邈毕竟是张邈,他怎么可能目的这般单纯,曹操出于恶意的猜测,觉得这张邈去了泰山,估计是要和袁本初合作,等待时机一到,即可攻破自己的老巢,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张邈归顺,陈留纳入曹操的势力的的版图中,这一刻起真正意义上的来说,兖州才是曹操的,曹操才是兖州之主!
只不过,现在的兖州还有一大推烂摊子等待着曹操去处理,过四郡三国,曹操是捞了不少的粮食,除了在山阳,他还倒贴不少粮食用来赈灾,除吃之外还捞了十万大军供给半年的粮食回到了泰山,况且曹操还带了十万大军回到泰山,这一战,曹操可是赚的钵盆圆满。
有人有粮,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曹操心里都有数,不...不应该说是有数,应该说是有底了,有粮有人,什么事都做的开,不像以往,都要顾忌这,顾忌那的,无法大展拳脚。
然后此时在青州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一个儒雅青年,手中拿着羽扇,看着远方的景色,颇为满意的点头,似乎眼中的这些美景,要一次性落入他的手中似得。
“军师,从兖州传来捷报,主公彻底拿下兖州!!!”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戏志才回头一看,见乃是夏侯淳后,摇头一笑:“元让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要好好的改改。”
夏侯淳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眼中的战意如同炙热的火焰熊熊升腾着。
“好了,让人好生做好准备,当了快一年的山匪,这齐国、济南国这二国也时候拿下来,做为庆祝主公拿下兖州的贺礼!元让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在交代了。”
“诺!”
当了一年的山贼,夏侯惇都已经当腻了,现在得到命令,可以大展拳脚,他如何不高兴,粗狂的面容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容,但他这笑容,在其他人眼中,却相当的狰狞恐怖,倒是把不少人给吓坏了。
从济北回到泰山不过数日,陈修便只带的几人随从乔装打扮一番后,经过十几日的路程,便来到了琅琊郡。
来到琅琊郡自然是为了见臧霸,这一年来,臧宣高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这让人有点担心。
陈宫当初带领着五千精兵入徐州,现在应该有了结果,只不过当初的事情虽然做的隐秘,但他们却没有想到隐瞒着臧霸,陈宫带领五千精兵就算做的再怎么隐秘,依旧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么臧霸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了,作为琅琊国的山大王,经常纵横与鲁国与泰山郡之间,这扫尾工作还非臧霸莫属了。
只不过这半年,臧霸也似乎在压着陈宫他们,不然何至于让消息一直传不回来,亦或是,陈宫准备给曹操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陈修都没有必要感到担心,现在曹操拿下兖州,成为一方霸主,臧霸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曹操直接翻脸。
当初找上曹操,正是因为臧霸在徐州快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找上曹操以求联盟相助。
现在曹操牛逼了,他再得罪曹操,岂不是自寻死路!一旦曹操与徐州陶恭祖二人联手起来,自己想逃也逃不掉。
至于自己手中掌握的秘密,臧霸并不认为这个可以威胁到曹操,如今曹操已成,这个小毛病就显得可有可无。
更何况,当初他只是来了一阵就走了,并没有多留,杀的也是贪官污吏,也没有对平民老百姓动手,对平民老百姓动手的是于毒他们。
更何况,现在的泰山郡可是比之前的泰山郡要来的好,个个嘴上都念着曹操的好,就算他说了出来,但又有谁信!谁信!泰山是曹操叫他臧霸攻打的!
臧霸当初做出了选择,现在也只能跟着这个选择一路走到黑!不然他别无出路!
敢走其他的路,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曹操不灭了他,徐州陶恭祖也会非常乐意干掉他的。
来到琅琊郡后,来到臧霸的老巢,陈修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第一百三十七章徐州陈
来到琅琊国,来到臧霸的老巢,臧霸便是好生招待,陈修也不点破就静静的看着臧霸的行为举止,等了许久后,放下手中的水果,陈修似笑非笑的看着臧霸,倒是把臧霸一张老脸看的颇为不好意思。
过了一个时辰后,陈修笑道:“宣高兄,你说公台躲在这后堂后面,有何意思,偷听他人对话,岂是君子所为。”
“哈哈,公台我之前就和你说了,这是瞒不过敬之!”
臧霸龇着牙大笑道,旋即看向从后堂后面走出来的人,来人正是陈宫,望着得意不已的臧霸,摇头苦笑,随后指着臧霸无奈道:“宣高兄,敬之刚才不过是在诈你,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料事如神,什么都可以知晓。”
闻言,臧霸咂了咂嘴,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如此的单纯,但你却是套路啊,但是刚才看陈修的神情,一幅定当如此的表情,让臧霸不得不相信。
“公台一年不见,你倒是变得奸诈不少,我来琅琊第一时间不曾见到你的人,这就已经非常奇怪,更何况,刚才宣高兄的未免过了,热情过度了,这就让我起疑了,猜你陈公台必定在此,但是这空旷的议事厅,根本无任何的藏身之处,唯独这通往后堂的路,唯独隔着一堵墙,你才能晓得我说了些什么话。
更何况,刚才侍从上前端茶送水,送上一些解渴的果子时,神色虽然与平常无差,但明显的眼中却流露出一抹的奇怪,那这些侍从眼中的奇怪究竟为何,从后堂走到这里,究竟因何而奇?”
“有一点猜测,你便敢一试,倒也符合你陈敬之的性子。”
一年不见,陈宫看向当初一同亡命天涯的少年郎,变得越加的深不可测,让人更加的看不透。
“公台一年不见,想来这边的事情应该办好了。这徐州你觉得....”
陈修眉头一挑,手指敲击着桌子,静等着陈宫的回答。
“徐州还不能,如今还需要等,陶恭祖也算是春秋鼎盛,要从他手上拿下徐州,这点人马也不行,与其如此,为何不让他继续和袁本初拼个你死我活的,等陶恭祖不行了,这徐州自然会落进主公的口袋中。”
“此话不假,不过公台前往辽东的事情你准备的如何了。”
点头赞同陈宫的话,陈修抛出了此行的目的,前往辽东的事情才是重中之中的事情。
“只等主公回来,即可施行,不过需要派一人前往幽州,见见这公孙伯圭,需要把这公孙伯圭给劝服了,不然依照公孙伯圭的性子,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想与其合作,依旧存在一些难度。”
“公孙伯圭...公孙伯圭,看来依旧是要让他输的更惨一点,才能让他这个纵横天下的白马将军低头合作。”
当初在虎牢关前,曹操对于公孙伯圭有救命之恩,但这救命之恩,若是在这个时候送去的话,恐怕会引起公孙瓒的反弹,现在的公孙瓒虽然意志低沉,但终究还是幽州的霸主,手中掌握着兵力依旧容不得他人小觑,若是小看了公孙瓒恐怕会不会被这只病虎给狠狠地咬上一口,届时会不会被这只病虎给吞了也说不定。
袁绍与公孙瓒打交道也是有挺长的一段时间,在界桥一战中,他破了白马义从纵横天下的无敌神话,但是他小觑过公孙瓒吗?
没有!如今他依旧是把公孙瓒当做头号的敌人,最大的目标,大部分的兵力,袁绍还是拿去对付公孙瓒,留下少部分的兵力应付着徐州的陶恭祖与黑山的张燕。
在袁绍认为,只要公孙瓒一死,届时幽州到手,如黑山张燕、徐州陶谦等人不过是囊中之物,想要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现在让他继续嚣张,等到了那个的时候,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对于这样的霸主而言,斗米恩升米仇!只有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用当初的罪名恩人的名义上前拉他一把即可。
当然了理由也是有的,可以光明堂皇的说你公孙瓒挂了,接下里我曹孟德离挂也不远,你能活下来,我也能够活下来。
表面上是互利互惠,并不会我在施舍给你,咱们两互不相欠,但是实际上,公孙瓒能记得曹操多少的好,就看他个人的意思。
现在去当然也行,可并不见得还有还手之力的公孙瓒愿意合作,不到万不得已,这样骄傲的人是不会和人合作的。
“敬之,泰山那边可有什么事情。”
一直待在琅琊郡,陈宫的消息几近堵塞,基本不晓得泰山郡发生的消息,闻言,陈修便把泰山郡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陈宫,就连对于塞外的安排,陈修也告诉了陈宫,至于安排什么人去,陈修就不晓得,这人选是荀彧去选,在泰山几日,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荀彧,接下来荀彧会怎么安排就是他的事情。
一旁的臧霸听后,面露惊容,对于曹操现在就开始迈这么大的步子感到惊讶,同时也为泰山君臣的魄力感到吃惊。
这件事情,更让他心中犹豫已久的事情,暗暗的下了决定。
“未雨绸缪!说的就是你陈敬之这一类人。”
“呵呵,公台你是在自夸吗?”
随之,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阵笑声过后,陈宫面带笑容,把在徐州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越听到后面,陈修的眉头皱的越高,口中低囔道:“徐州陈家竟然同意了?”
大汉天下!凡是姓陈的士子,都绕不过两个陈!一个徐州陈!一个则是颍川陈!
只不过颍川陈家比之徐州陈更牛,更出名!毕竟当初陈家的那位陈寔陈老爷子当初在党锢的时候,让天下士子欠了这位老爷子一个大人情,故而在士林中,颍川陈家说话的声音比徐州陈家来的大。
但这并不代表着徐州陈家真的就那么废,至少在徐州地界上,徐州陈家的话比陶恭祖来的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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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登
但是陈修心中依旧存在疑惑,既然徐州陈家的知晓了,为何不把这件事情告知陶谦,毕竟现在徐州的主人还是陶谦,难道徐州陈家也准备做两头投机的事情?
“敬之你何必多想,陈汉瑜这只老狐狸既然选择沉默,将来若是想要索要什么,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只不过相比陈汉瑜此人,我更在意的是他的儿子,陈登陈元龙!此人不凡啊!
徐州能有如今的局面,陶谦能有今日的势力,与此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他愿投靠主公,只需等陶恭祖一死,这徐州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一并拿下。”
“陈元龙....陈元龙...看来是有必要去见他一面了。”
陈宫的话,陈修并不怀疑,正如陈宫所言的那样子,徐州并不陶谦一个人的,准备的来说徐州乃是大大小小的世家与豪强组合而成的,而这其中,所有的世家豪强皆以陈家为首!
若是陈登能转头曹操,等陶谦死后,这徐州自然而然的会落进曹操的口袋里面,根本不用花费多少的功夫。
而且这样的话,根本狮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算冀州袁绍势力强大,手下猛将如云,智者不计其数,也会来不及应对!
然而在徐州下邳淮浦陈家老宅中,一老一少坐在书房内,悠闲着煮着茶汤,喝着味道怪异的茶汤,老者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在享受着什么,然而年轻人则是眉头微微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汤,便不再多饮。
老者睁开眼,见状摇头一笑;“元龙,见了陈公台一面,喝到了那苦涩的茶水后,你似乎对着茶汤有些不以为然了。”
“父亲,只有喝过陈敬之的茶,才晓得原来我等之前喝的都是糟粕而已,清香留齿,在口中荡气回肠,先苦后有甘甜之意,不正迎合了人生。”
“士林中,不少人都称赞陈敬之的奇,出于他人意料之外,做他人不敢做之事,想他们不敢想之事,曹孟德能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这个地步,陈敬之功不可没!
但元龙,为父至今还是不明白你为何独钟与陈敬之,此事若是告诉与陶恭祖,岂不是能为陈家换取更大的利益。”
眼前的年轻人,乃是陈珪的骄傲,乃是他们徐州陈家的希望,天下二陈,徐州陈与颍川陈,从他父辈那一代便开始争,争谁乃是天下陈家的领头羊。
陈珪自知自己的本事根本抵不上陈寔的几个儿子,所以他一心把希望放在他的儿子陈登的身上,最后陈登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从他懂事以来,所做的哪一件事情,皆让陈珪感到欣慰。
渐渐的陈登长大了,在陈家的帮助下,陈登的名声越来越大,最终名震大汉,他这个老头子退居幕后,陈家大小的事情,皆有陈登来处理,除非遇到大事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与陈登相商,商量出最稳妥对陈家最有利的结果出来。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陈登做的有些冲动了为何不卖好陶谦,只是单纯的为曹操做事,这样有违陈家以往的做事风格。
但是陈登给陈珪的解释也很清楚明白,现在陶谦已经老了,慢慢的变得昏聩,不像以往那样精明,现在不可能在做两头摇摆之事。
更何况现在的曹操大势还未成,在他大势为成之时,出手相助,可以让陈家获得最大的利益。
陈珪有一个缺点就是多疑多虑,虽然当时同意了陈登的做法,但是时过境迁,他又后悔了,有想要卖个好给陶谦。
“父亲,兖州的消息你曾知晓。”
“怎么,兖州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把陈家交给陈登后,陈珪便养着身体,对于外界的事情,一直不怎么关注,所以就算是大汉发生天大点事情,也和没有多大的关系。
“父亲可能不晓得,如今兖州已经落入曹孟德之手,现在的曹孟德拥兵十万众,光凭这这一点,父亲还愿意卖好陶恭祖?”
闻言,陈珪咂了咂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愣愣的坐在那里,旋即哈哈大笑,指着陈登笑个不停,面上尽显满意,他晓得这代表着什么,现在要是在想着卖好陶谦的话,他陈珪的脑袋还真的是被驴给踢了。
“元龙,把外头的事情说给老夫听听。”
对于外界的消息严重的匮乏,陈珪要想在如今这个关键的时候,把握时间,让陈家更进一步,就必须了解当今天下局势的变化。
闻言,陈登面露笑容,随之娓娓道诉,把当今天下局势的变化一五一十的告诉陈珪,整整讲了两个时辰,陈登讲的是口干舌燥,而陈珪则是听的目瞪口呆。
若不是知晓曹操在徐州下的棋的话,陈珪还真心不看好曹操,但现在知道,他还会不看好曹操?
“泰山能人多,无论是身在徐州的陈宫,亦或是戏志才、陈修、荀彧等人都当世人杰,曹孟德能有他们的辅佐,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只要曹操不昏聩,他的成就可想而知。”
处于曹操那样的环境,最后能够逆袭,拿下兖州,成为一方霸主,陈珪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就是佩服了。
“元龙,家中今后所有的决定都交给你了,放手去做,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
在这一刻,陈珪彻底是对陈登放心了,把徐州陈家正式的交到陈登的手上。
闻言,陈登慎重的点了点头,从他父亲手中接过徐州陈家的重担。
“元龙,你如何看待陈敬之。”
说起曹操的阵营,陈修便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既然做好了跟曹操混的准备,那么就要了解曹操阵营中的每一个重要的成员。
其他的人,他陈珪多多少少都曾接触过,唯独陈修,这个荀慈明的关门弟子,陈珪不曾接触,只能问陈登对于陈修的看法。
闻言,陈登眉头一挑,感到有些意外,旋即脑海中闪过多年前的一幕,不由的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会面 上
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是我在看他,他不曾看到我而已,此人起于微末,还未拜在慈明公门下时,便曾展示过人的才华。自从拜慈明公为师后,便如同鲲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令人惊艳,纵然他不曾拜在慈明公门下,我相信凭借着他的才华,也能在这乱象浮现的大世中取得一席之位。”
闻言,陈珪愣在了那里,他少有听到陈登对于一个人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虽然,陈登彬彬有礼,遇人谦让谦虚,做事低调,不动声响,性子淡泊,但纵然如此,陈珪还是明白在这一切外表之下,藏着的是陈登那颗骄傲的心。
对于同辈人,除了荀彧等人的确高出他不少之外,就连颍川的陈长文,陈登也曾说过不过如此。
“父亲,我准备和陈敬之见上一面,从其他的地方得知,陈敬之已经来到了徐州,想来他应该是去了琅琊郡,这其中就有劳父亲了。”
“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陈珪点了点头,按照陈登所描述的那样,无论出于那一方面,陈修陈敬之都必须要见上一面才行。
在曲阿,周府上
把玉玺交给袁术从而一家的人得以从淮南离开,孙策站在江水边,望着奔流而逝的江水,不由想到英雄一般的父亲,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伯符,你因何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在孙策身后走来一个丰神如玉的俏少郎,少年走到孙策的身边,一双眼眸漆黑明亮,就如同这江水一般,深不可测。
“公瑾,我父基业我何时能夺回来!”
来到曲阿后,孙策看曲阿的文士武将没有一个顺眼,唯独周家的这个少年郎周瑜格外的对眼,也能与他无所不谈。
“伯符,无须担心,将来我助你,夺回伯父的基业!”
脸上的青涩还未褪尽的周瑜坚定的说道,眼中的神采,就如同空中高挂的太阳一样夺目!
曹操顺利的得到了兖州,在冀州的袁绍心里却很不爽,但这不爽中又带着一点的庆幸,幸好当初有听从逢纪的建议,不然现在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但是袁绍殊不知现在的田丰沮授逢纪等人心中却是有些后悔了,当然他们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后悔的是,竟然让袁遗这个蠢货去做这事情。
他们是准备把兖州搞的乌烟瘴气,但也要营造出一种曹操随时都能收拾这个残局的局面出来。
如此一来,临近兖州的徐州陶谦就会把重心从冀州转移到兖州,转移到曹操身上,如此一来,就可以抽调出不少的兵力,来解决黑山的张燕!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对袁遗已经算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可这个蠢货还是把事情办糟糕了,是!兖州现在的确是被搞的乌烟瘴气,但却也让兖州给天下诸侯留下一个不可挽救的场面出来,纵然要恢复兖州,也许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但是田丰他们不相信,能在一年前就开始布局,到今日彻底收获的荀彧等人,会料不到这样的局面,他们定然有补救的方法。
这一次是可惜了!可惜让曹操得到了兖州!可惜的是没有让预想中的局面发生!可惜!可惜袁遗这个蠢货竟然还留下致命的把柄!
田丰他们用屁股去想都能想到袁遗袁伯业死定了,为了名声,袁绍会把自己的给撇的一干二净的,就算袁绍自己不愿意这样做,他们也会帮袁绍做的漂漂亮亮的。
不过,这事他们不准备和袁绍说明,因为现在的袁绍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情他们来处理即可,没有在必要去麻烦袁绍。
正如田丰他们猜测的那样,曹操得到兖州,拥兵十万,是让天下诸侯为之一惊,但同时兖州如今变成了一个烂摊子,曹操接下兖州的同时,也就是接下这个烂摊子,想要让兖州恢复到以往的地步,没有个三五年恐怕是不成的。
故而,当听到曹操得到兖州,并察觉到威胁的陶谦,后来又得知兖州的现状后,便把心中的杀意给压住,全心全意的对付起袁绍。
北方的势力,因为曹操得到兖州,而重新洗牌!但是北方的变化,对于南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荆州的刘表与淮南的袁术二人继续死磕着,一方总想着把另外一方给干掉,至于益州的刘焉刘君郎继续和汉中的张鲁死磕着,无论是南方的战局,还是北方的战局,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与他们二人没啥关系,这二人在益州这块土地上,一直对峙着。
兖州局势的变化,也逐渐影响到了黑山张燕的抉择,黑山可以说乃是当今天下大部分黄巾的栖身之处了,作为头领,张燕的一举一动可以说牵动数百万黄巾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小心。
“大贤良师愿你在天上保佑我等!”
张角在临死的时候,张燕在身边服侍张角,每次张角神志不清的时候,口中都会念叨着一件事情,然而就是这件事情,让张燕记住了,也同时让张燕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赌一把!”
张燕眼中闪过一抹疯狂!这时,似乎回到了当初大贤良师高举旗帜,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候。
在琅琊郡,陈登想要见见陈修,同样的陈修也非常想要见一见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陈登陈元龙。
而且,他心中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陈登,几年前的一些事情,陈修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需要找上陈登询问一番,才能得知真相。
要是换做了平时,陈修并不认为陈登会如实相告,但依照如今的局面的,陈修有极大的把握,肯定陈登会把当年的一些事情如实的告诉他!
然而身在豫州颍川许县的陈纪得知曹操占据兖州的消息后,在书房中的他提着的毛病久久不曾放下,最终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第一百四十章会面下
陈修想要见陈登,见见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陈元龙,而陈登则是想要见见多年时间不见陈修到底成长到何等地步。
这二人有心算是无心,在双方都极力促和的情况下,不到五日的时间,双方便达成了协议,不过,这一次却不是陈登前往琅琊国,而是陈修前往下邳国淮浦县见陈登。
陈登纵然低调,但他依旧是徐州陈家的代表人物,不可让人小觑的一个人,他若从淮浦走出前往琅琊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这陶恭祖该知道也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也能查的出来。
但是陈修不同,陈修悄悄的来到徐州,徐州这边除了陈登父子以及臧霸等人外,基本就不曾有人知晓陈修来了徐州。
每天从下邳前往琅琊,从琅琊前往下邳的行商不计其数,谁有可能去注意往来行商中普通的一支商队。
更何况,从琅琊前往下邳这条路,这一路上有陈登父子在哪里替他开路,何须担心会有意外。
至于清除痕迹的工作,要是陈家做不到这一点,也枉称为徐州陈!
从琅琊国到下邳的路程有些远,需要经过一个东海郡,但东海郡作为陶谦的老巢,路经琅琊国的时候,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再借着徐州陈家的协助,陈修终于安然度过东海郡来到了下邳国。
下邳国!这个当地百姓可以不知道下邳相,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陈家的地方,在这里!陈家就是天!就是一言堂!
当陈修踏入下邳国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就已经掌握在陈家父子的手中。
来到下邳后,陈修似乎并不着急见陈家父子,而是在下邳各个县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才不快不慢的向着淮浦而去。
当然了,陈修的这个举动落在陈家父子眼中,却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陈敬之还想要试探一下他们父子二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心中虽然无奈,但他们也能理解,换做了他们,也会和陈修一样,若是陈修单刀匹马直接来到了淮浦见他们父子二人,他们二人反而要考虑一下和曹操合作的事情。
等到陈修来到淮浦后,陈家父子如同往常一般,并没有弄出太大的举动,派人悄悄的把陈修接到陈府后,陈珪便让下人带陈修去府中的后花园静坐。
坐在后花园的亭子中,陈修打量着这后花园的布局,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徐州陈家与颍川荀家相比,还是差了一种味道。
虽然二者的府邸占据的位置都非常的大,但在布局上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就拿这后花园的布局来说,荀家的后花园的布局极尽朴素,这朴素中又有一股清高风雅之意,就如同这喧嚣的尘世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清净幽雅之地,让人不因为这朴素而小觑荀家,反而会因此高看荀家一眼。
但徐州陈家却是不同,就拿他所处的亭廊来说,富丽堂皇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而四处的山水点缀更是气派威严。
前者就如同一个淡泊名利的雅士,而后者则是权倾一方的诸侯!
至于谁胜谁劣,却是不好说,这种东西,只能凭着个人感官而来,并不能笼统的下决定。
等了许久后,陈修低头看着清澈的水面,突然见到远处的水面出现两个人的倒影,眉头微微一挑,头轻轻一扭,避过水面,低着头下面露出一张诡异笑容的脸。
不过陈修也假装没看到,继续看着水中的鱼儿游荡着,等人站到陈修背后时,陈修慕然回首见到一老一少面带笑容看着他时,陈修起身抱手躬身作揖道:“见过汉瑜公,见过元龙兄。”
“贤侄来徐州这么长时间,才愿意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这可是你的不对。”陈珪佯怒道。
“这不,小侄来这里向伯父赔罪来了。”
面带愧疚之色,陈修侧着脸拱了拱手,随后随陈登父子二人来到一个石桌,三人同时坐了下来。
“敬之多年不见,不曾想到你我还能有相见的一日。”望着随风飘动的白云,耀眼的阳光让陈登微微闭上了眼。
陈登的面容带有七分的怀念以及三分的狡黠,然而陈珪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喝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喝得下的茶汤,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当日颍阴一别,想不到再见的时候已经过了九年之久,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难道不是吗?”
陈修似笑非笑的看着微微闭眼的陈登,然后就在陈修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陈登眼角微微一抽,旋即睁开眼,眼露疑惑之色,似乎不明白陈修这话讲的是什么意思。
“元龙兄难道觉得我会诈你不成?呵呵,当初在颍阴的时候,我便问过文若那日究竟是谁派出的混混,但文若三缄其口并不愿意告知于我,似乎有什么顾忌。
等张角起义后,张二宝不知死活的响应他那个便宜老爹张曼城的起事,结果他被抓了,从他口中我得知原来颍阴城还有一个地下王,只不过线索到张二宝身上便断了,再查下去,只能查到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
只不过,张二宝的表哥早就在十年前变成一抔黄土,如何成为颍阴的地下王,如何能让文若有所忌惮。
能让当时的文若有所忌惮三缄其口,那么身世定当不凡,在综合张二宝口中所说那人体弱多病的特征,我这几年走遍大江南北,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但却无一人有此特征。
某一天,我突然想到似乎徐州陈家的公子平时都是深居浅出的,基本很少露面,似乎完全就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可提及此人,无论是仲豫大兄还是老师都对他评价甚高,于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我便晓得,陈登陈元龙便是颍阴二公子之一。”
放下手中的茶杯,陈修微微一蹙眉,对于陈珪所煮的茶汤中散发出来的怪异味道有所不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年的事
抱拳行礼,陈修满怀歉意的在陈珪无奈的面容中倒掉了陈珪精心炮制的茶汤,随即,陈修从怀中掏出由油纸所包裹的茶饼,拿出一小撮后,从陈珪手上接过装着已经刚刚烧开的水壶,放在茶杯后,滚烫的热水倒入进去,拧巴干枯的茶叶在沸水中瞬间散开,叶子张开,随之一股清香从茶杯散出。
洗掉第一遍后,陈修把桌子上的三只茶杯倒满,便不顾陈珪父子二人,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陈登见状眼中一亮,拿过石桌上的茶杯,轻呡一口,舒服的吐了一口气,眯着眼开始享受了起来。
至于陈珪闻着茶杯中散发出来的清香,以及陈修与陈登二人享受的神色,在看看自己的所煮的茶汤,那张褶皱的脸上闪过一抹嫌弃,但身为长辈又不好意思放下身段,只能轻咽着口水,静静的看着这二人品尝。
陈登轻轻扯了一下袖子,低着头品着茶,等待着陈修的答案,对于陈修刚才给出的答案,他并不相信,
听起来的确是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在陈登这等聪明人听来无疑就是在放屁,天下世家无数,世家子更是不计其数,光凭让荀彧忌惮与当初颍阴地下王者乃是一个病秧子这两点找遍天下士子,然后经过多方排除就选定了他陈登陈元龙?
听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但最后一点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寻遍天下世家士子!这怎么可能,有些有才华,相应他们的脾气也就上来。
稍有本事者基本都在那个时候,前往各州郡或者是前往洛阳拜在那位高官门下,当起了幕僚。
就算如陈敬之所说的那样,他游历天下,可他要如何见遍天下士子,他要如何让那些郡守、县令等人放开戒心接受陈修,让陈修把他们的底子给摸透。
陈登明白这一点,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相信陈修定然有绝对的理由证明自己就是当年的那人,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连陈登本人也解释不清。
陈珪非常好奇的打量着陈修,当年陈登想要去颍阴游历一番,他本来打算通知颍阴的荀家,让荀家照顾一下陈登,但陈登却是拒绝了,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内,陈登却玩起了人间蒸发的游戏,直到后来一直关注颍阴的陈珪突然得知颍阴这一年来突然冒出一个地下王者出来。
凭借着徐州陈家的势力,陈珪便查出这人是谁,作为陈登的父亲,陈珪虽然对陈登的做法感到无奈,但陈登既然做了,那就要做的最好,于是所有的扫尾工作,陈珪一人包办了,当年的事情,知情者基本都消失,根本不会留下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
对于自己办事的效果,陈珪还是非常自信!
轻呡一口,清香的茶水冲淡这几日的眉宇间的烦躁,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似夏日的冷冽空气使陈修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放下手中的茶杯,陈修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露不解之色的陈珪父子二人:“伯父、元龙兄你们二位难道不觉得做的太过完美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来,太过的完美,往往就存是最大的缺陷所在。”
闻言,陈登欲要伸手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滞,随后恢复正常,拿着茶杯在鼻子前一闻,眉毛一挑,摇了摇头,不相信陈修的话,虽然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哦?怎么元龙兄不信?”
陈修眉头一挑,如同黑夜一样黑的深沉的瞳孔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面容却极其的平静,嘴角处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姿态。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太多,不足为证。”
“的确如此,但再加上一人的证言,就可以为此事盖棺定论。”
陈登一听,猛的起身,面容上闪过一抹后悔,等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陈登苦笑道:“许邵!”
“善!”
陈修一点头,算是证实了陈等的话,正如之前的那些理由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哪一点可以直指陈登,身为后来者,熟读三国,只能知晓陈登与陈珪这二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当初在拜荀爽为师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陈修便已经查到那个早已死去的人身上,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线索断了,但是似乎知道真相的荀彧有支支吾吾的,不愿多说。
不过符合条件的人的确也不少,也不能肯定就是陈登,从张二宝口中得知后,便把人选锁定在陈登身上,后来他出门游历,遇上许邵,才从许邵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便肯定就是陈登。
“只不过敬之乃是怎么发现我的,为兄自认为藏的隐秘。”
晓得陈修口中的人乃是许邵许子将后,陈登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所有的事情一连串起来,最终只有他陈元龙符合条件。
但是他心里还是非常好奇,当初他已经藏的够隐秘了,为何陈修能肯定这混混就是有人派出,而不是他自己惹上的那个壮汉?
“兄长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如此肯定,那一次是有人要教训与我,而不是一场意外?”
捕捉到陈登眉宇间闪过的一抹好奇,陈修眼中闪过一抹戏谑,随之等陈登点头后,便娓娓道诉而来:“兄长可记得当初当初我所在地方旁边是有一个卖肉的铺子,铺子上挂着的锃亮泛着油光的刀,那时恰好能隐约的见到楼上有不少的人在看着楼上的事情,当然了,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当初乃是元龙兄的无心之作,所以元龙兄就没有去理解真正的地痞流氓是什么样子。
那个壮汉,我至今还记得清楚,当他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面有厌恶以及恐惧,想来此人应该是为祸一方的恶霸,不然周遭的人也不会有那种神情。
但是往往这样的人身边应该跟着不少的小弟才对,不应该是一人,而且当初那人处处好相让,根本不愿下重手,不然我今时今日也不在这里。故而,当日我才敢做出以命相搏之势”
听到这里,陈登无话可说了,正如陈修所讲的那样,他似乎忘记了地痞流氓是怎么样的一个性子,聚众而欺弱小者,一个地痞流氓孤身一人这就是一个问题。
不过,他也佩服当初陈修能果断做出抉择,从而为自己谋划到最大的利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合作
当机立断!
这短短的四个字说起来简单,说的是朗朗上口,但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做到对周遭的事物观察到这般仔细的地步,心如电转立即做出选择。
而且那个时候,陈修才几岁,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况且他的家世又是如何?
当时换做是他,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家世,陈登能否做到这种地步?陈登心里没有底,因为处的位置不同,要换位思考的话,还真的做不到。
有时候换位思考,是处在相同的地位,拥有差不多的家世,这样才能换位思考的了!就好比说你叫一个富人站在穷人的位置去思考穷人进天该做什么,而让穷人站在富人的角度去思考富人今天该做什么一样,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有些事情,从别热嘴中得知,比亲眼所见到来的更加的惊讶,现在的陈珪就是这样的心情。
三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了下来,都在等待这对方开口打破沉默,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三人该喝茶的喝茶,该喝茶汤的喝茶汤。
平时都要细细品味自己煮的茶汤的陈珪此时犹如味同嚼蜡,但在小辈面前,陈珪强撑着,颇有一种死要面子活受罪。
“夫君,该喝药了。”
冷冽的轻喝打破了三人间的沉寂,陈登苦涩一笑,旋即回头看向来者,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身着华服,从远处便有一股贵气直逼而来,陈修微微一抬头,正诧异突然见到来人,眉头一皱,口中低喃一句:“原来是此人。”
远处走来一个约摸二十七八的少妇,端着汤药来到了陈登的面前,亲眼见陈登喝下汤药后,向陈珪行了一个福礼,突然她欲要向陈修行见面礼时,脸色骤然一变,低着头,悄然的退了出去。
“内人无礼,贤弟勿怪”
突然见到一向彬彬有礼稳重端庄的妻子一脸惊恐,急不可耐的退走后,陈登藏在石桌下面的手,紧紧的合在了一起。
倒是他粗心,忘记了妻子的身份,虽然当今天下已经没有多少能见到他妻子便猜出她身份的人,但不巧的是,眼前的人恰好是那少数的几人。
“兄长倒是好福气,娶了她,倒也不辱没徐州陈家,不过,还是要小心了.....”
见陈登与他的妻子相爱,陈修不忍心用此作为把柄来要挟陈家,虽然到最后能不能要挟的成功都未曾可知,毕竟世家重利,一介女流而已,就算陈登用情在怎么深,在家族利益面前依旧要让步。
况且,那人也是一个可怜人,何必再让她卷入这是是非非之中。
闻言,陈登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就连陈珪也露出了笑容,显然陈修的做法,让他们感到满意。
“元龙兄长,当初那位功过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可惜他死了,功过是非只有后人来说,可惜当初他落了袁绍的面子,若被袁本初知晓,恐怕不妙,袁本初不死,兄长就不要让嫂夫人出来见人了,这世道乱了,人心也乱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谁说密不透风的陈府就没有细作了?
陈珪与陈登父子二人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仔细了看了一眼周围后,略微感到安心,随后松了一口气。
不过陈修的话也让陈登与陈珪父子二人提升了心中的警惕,在陈修走后没有多久,陈珪与陈登父子二人对陈府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这一次大清洗倒是让他们二人发现了不少藏在陈府内的细作。
这些细作究竟是什么人派出来的,陈珪父子心里无比清楚,只不过陈府一向戒备森严,在陈修离去后,就把这些人给抓了出来,导致陈修来到下邳的信息根本没有传出去。
坐在陈登的对面,陈修锊了锊头发,静等着陈登的开口,他来下邳是与陈家合作,但陈家未曾开出条件,他如何谈合作的事情。
谈判这种事情,不能先开口,一旦先开口就等于示弱,一示弱就容易落入下风,所以这三人都在憋着,憋着等待着对方开口。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陈登面容闪过一抹苦笑:“立琅琊,与东武城秘密造船,准备出海。”
至于出海是为了什么,这用屁股想都晓得,虽然藏的隐秘,但徐州终究是陈家的地盘。
当然陈登也佩服陈宫做的够隐秘,如果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他也不能猜出来,而且他也是亲自去了一趟见了陈宫。
陈宫的态度也很明了,直接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这让本来还想诈一诈陈登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陈宫竟然如此直白,随后他也反应了过来,倒不是陈宫直白,而是他太过直接!
他本来前来就已经在释放一种信息!
既然已经存在要和曹操合作的意愿,那么陈家退一步,让一步利益出来,让曹操这边满意,同时也让自家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兄长的意思?”陈修也不直接点破,微微一颔首,面露笑容看着陈登。
“颍川陈家!”
陈登也不废话,和聪明人说话,在绕弯子,谁晓得要绕到什么时候,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大家把话给挑明了,把条件摆在桌面上,该怎么谈,那就是后面的问题。
闻言,陈修眉头一挑,既感到意外,又感到不意外,总之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然而陈珪脸色则是一沉,在这一刻,他有些看不懂陈登的做法,但是既然已经把陈家的大权交到陈登手上,陈珪就不会再去干涉,不然家主的威信何在。
手指敲击着石桌,看向陈登的眼神尽是挪于,良久后,陈修猛的一敲,一拍手笑道:“尽我所能!”
“善!”
闻言,陈登满意的点头,随后与陈修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天色差不多了,陈修提出辞行,不准备在留在陈府,待的越久,谁晓得会有什么变数。
等陈修离去后,陈珪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元龙,这一步迈的太大,这个岂是他陈敬之能做下的决定。”
上架感言
其实并不想写上架感言,但是觉得不写的话,突然上架,又会唐突众人,觉得还是写一写,起码让你们心里有些准备,也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下面的这些话,纯属独居个人的唠嗑。
独居做为网文中的一只小虾米,而且还是一只粉嫩的虾米,以前看书的时候,不觉得写书有多么难,但是只有自己写了,才晓得这其中的难处与乐趣。
也正是因为明白其中的难处,所以独居不会幻想什么,只是单纯的把它作为一种爱好。
作为一名兼职党,把空闲的时间榨出来码字,一方面是爱好,一方就是有着你们都支持!
独居记得很清楚,开书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基本是处于没有理会的状态,直到两万字了,出现了第一名读者,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后来人越来越多了,独居心里很欣慰,这可以说是独居能坚持到今日最大的原因了。
曾经答应读者大大们上架爆更三十,估计要胎死腹中了,现在独居手中的存稿只有二十章左右,至于原因,不想多说了,本来是可以来的及的。这些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好了!写到这里,就不写了,在这里,写写我的责编虎牙大大,还有谢谢一路支持独居的读者大大们!
最后借用一位大神的话:你不退群,我不太监!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佳人(求首订)
陈修离去后,陈珪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元龙,这一步迈的太大,这岂是他陈敬之能做下的决定。”
陈珪个人觉得陈修所答应下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徐州陈家与颍川陈家,一直在争着正统的名分,一直想要压下另外一家。
但是可惜的是,争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在陈寔出仕后,渐渐落于下风,直到在灵帝时期,党锢后,颍川陈家瞬间跃然而上,成为颍川的三大顶尖家族之一,使得徐州陈家只能望其项背。
自他老爹那一代人其就一直在追逐着,但越是追逐越是发现目标越来越远了,直到渐渐的连影子都看不到。
只有争过了,才彻底明白颍川陈家的厉害,陈修空口白话就想要让徐州陈家把注押在曹操身上,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天底下那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父亲,我并不要求曹操能答应什么,我要求的是陈敬之能答应什么,曹操身为一方雄主,要天下臣服,颍川陈家他万万是动不得,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动。”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答应。”
陈登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何明知故犯,陈珪却迷糊了。
“父亲,你可晓得,当初陈仲弓在世时,曾经让陈群亲自去把陈修从颍阴请到许县,但陈长文因为一时嫉妒,导致晚了数日才从许县出发,一路上游山玩水,等他到了颍阴后,陈敬之早已经离开了颍阴,然而离开的时间,恰好是陈群耽误以及在路上游山玩水的时间。
甚至,有传闻,正是因为这件事,陈仲弓被气的一病不起,最终病逝。然而,陈长文不思错,反而把此事全部归咎到陈敬之身上。
这二人已经有了解不开的结,况且在去年,慈明公病逝,陈敬之回到颍阴吊唁,陈纪找上陈敬之,父亲可晓得是何事?”
“何事?”陈珪茫然不知的摇头(前文已经说过了,陈珪把家族的事情交到陈登的手上,基本是双耳不闻窗外事。)
“陈纪异想天开,竟然要陈敬之归到颍川陈家门下!呵呵,他以为天下姓陈的士子,只允许是他许县陈家?
况且,当初陈敬之在何遂高府上喊出来的话,如若答应了陈纪的要求,那他陈敬之还是当年傲骨铮铮的陈敬之?”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
在陈登一声冷笑中,陈珪刹那间明白了过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精于谋算,陈登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过来。
陈登冷笑,漠然看向远方,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讥讽着颍川陈家的异想天开!
陈修与曹操不同!但在某种性质上,陈修与曹操其实又是相同的!
对于徐州陈家而言,陈敬之比之曹孟德更为的重要!前者能助他们击溃颍川陈家,因为二者有一样的目标,但后者却不一定能.....
明白陈登的意思,陈珪看陈登的眼神越来越满意,眼中的得意之色也变得越来越浓。
告别陈家父子,陈修在马车上,用早就准备好的化妆材料,稍微的修饰一番后,年轻俊美的脸庞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容,再加上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微微佝偻的身体,行走在大街小巷中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目。
就如同一个老者走在大街上,缓慢的走着,散着步,眼眸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以及看透世俗的沧桑。
待在淮浦,陈修并没有想要做些什么,只是逛一逛,散一散心,人不是钢铁做的,总有会疲劳的一天,但就算是钢铁,时间久了也会生锈,适当的放松一下自己,才能让自己今后可以更加高度的集中的工作。
劳逸结合,并不是说说而已,其实还是真的有成效!
缓慢的散着步,走在大路上,陈修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渐渐的有一点神不守舍,突然一晃神,撞到一人,一瞬间重心失衡,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陈修准备接受扑街节奏的时候,一只温润的手拉住了他,等陈修站稳的时候,才看向那个拉住他的人时,整个人楞在哪里。
清澈的眼眸,温暖人心的笑容,吹弹可破的脸蛋,在哪一个陈修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猛的噗通的跳动了一下。
就在陈修准备说声感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笑声,不明所以的陈修见到面前少女肩膀上的彩色粉料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过来,一阵苦笑后,拱手作揖道了一声谢后,便转身离去。
“小姐,小姐,你说他怎么就走了。”
陈修脸上一半的化妆已经散落掉,露出沧桑面容下清秀的脸庞,刚才不小心被陈修撞到的少女身边的丫鬟不解的问道。
“走吧,我们回去。”
少女也是楞了楞神,随之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的好奇与不忿,踏着小碎步走到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等少女上了马车后,已经清清洗掉面容上的化妆后,陈修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马车上插着的旗子上的字后,陈修颇为玩味一笑;“原来是这家人,不过他们来下邳会有何事?”
摇头笑了一声,陈修便把杂念从脑袋中清楚掉,恢复回原来的面目后,陈修也眉宇心思继续逛下去,半低着头,犹如过往着急赶路的行人,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后,陈修便令人立即走人。
坐在马车上,陈修闭目养神,思考着下一个该去哪个地方,淮浦去了,徐州这边其实也算是解决了问题,顺便还拉到了一个大助力。
其实有些时候,陈修真想休息一下,然后找一个空闲,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去找好友好好的唠嗑一下,就像当年游历天下一般,闯荡天下,无所顾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死如灰李文优
马车漫无目的行驶着,等再一次回到琅琊国的时候,陈修无奈,掀开车帘,目视远方,老天终究还是不愿让他停下来休息片刻。
在幽州的涿郡涿县外立着的军营,公孙瓒坐在军营大帐中,皱着美眉头也不晓得在思考什么事情。
对于去年的界桥一战中,袁绍部曲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唤鞠义的人,直接把他给打的落花流水,这让公孙瓒着实不解。
靠着手底下数万的白马义从,公孙瓒纵横与中原与蛮夷二地,甚至在边疆处,只要白马一现,再凶悍的敌人也会闻风而逃。
失败?
多少年来,他都没有尝过失败到底是什么滋味,当初在虎牢关,虽然差一点丧命与吕布手上,个人武力公孙瓒其实是看不上的,公孙瓒打心里相信,若是那一日自己率领着白马义从出战的话,无论来多少个吕布,公孙瓒都有信心让吕布有去无回!
如今纵横天下的屏障被人给打破了,界桥一战公孙瓒打的是一脸的懵逼,时间差不多快过去一年,在这些时日来,公孙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而且败在一个莽夫手上。
现在的公孙瓒可以说就如同当初拥有大戟士的袁绍一样,拥有大戟士袁绍也自认为自己将会天下无敌,却遇上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直接被杀的个底朝天。
那个时候袁绍也懵逼了,不过当初的情况,不容许袁绍有太长的时间去懵逼,当下反应过来后,就直接重用鞠义,当然了,在鞠义在界桥一战中,打败公孙瓒数千的白马义从时,展现出来的威风,也让袁绍对于这个曾经背叛过韩馥的武将,心中开始打起了嘀咕。
经过将近一年的休整,公孙瓒曾经死寂的心,又开始变得活络了起来,对于去年在界桥中的失败公孙瓒并不承认,他觉得这不过是鞠义走了狗。屎、运而已,凭借着自己的白马义从,怎么可能失败!
纵横边疆多年,四处蛮夷皆臣服,让公孙瓒的心早就变得自大起来,现在的他已经接受不了失败,纵然失败一次,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遇到了对手。
天若令其亡,必先令其疯狂!
现在的公孙瓒就是这个状态,已经慢慢陷入疯狂的地步,已经渐渐开始丧失理智。
这个时候在长安,董卓依旧醉生梦死,享受着权利带来的荣华富贵,自从进入洛阳,把少帝刘辩干掉后,董卓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那颗进取心。
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彻底的迷失了,也逐渐让当初那些誓死效命跟随的臣子失望了。
来到长安后,李儒就独自拥有了一个府邸,在府上,李儒做着和董卓一样的事情,每日沉迷于声舍犬马之中,就连好友贾诩来了,他也是一概不见。
直到这一日,贾诩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李儒,本以为李儒会像以往一样对他避而不见,正当他灰心丧意欲要离去之时,却见李儒从后堂中走出。
这一刻,见到李儒贾诩楞在了哪里,他们多久没有见到李儒衣冠正经的样子,这一刻,他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在西凉相见的一幕。
“文优你这是?”
见到李儒难得正经的样子,贾诩心中却莫由的生出一抹的悲伤,双眼直直的看着李儒,眼中尽是担忧。
“无事,到后院中,与我喝上一杯。”
李儒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眼中闪过一道不屑,面容上露出贾诩熟悉的笑容后,贾诩便明白这笑容中藏着的意思,冷哼一声,便跟在李儒身后前往后院走去。
“文优看来有不少人盯着你。”
“习惯就好。”
拿着酒碗仰头就猛地全部喝了下去,李儒眼含讥讽,无所谓的说道。
这些人自诩聪明,以为自己藏得让人无法察觉,就连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都以为做的是天衣无缝,只不过是他李儒不想再动,若是动了,他们能成功?他们能藏得住。
其实李儒明白更多的原因,是在与当初那位雄心壮志的主公身上,在西凉时,他是何等的英雄,拥有着何等的魄力,但是现在,变成了一个只会吃喝的猪猡而已,这些细作中,李儒敢保证绝对有董卓派遣出的人,雄心已失的他,对于当初能力超众,但依旧忠心耿耿的部曲起了疑心,开始防备着他们。
“朝野上衮衮诸公,有几人心是向着主公,估计是没有人,就连主公引以为傲的人吕布,能否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主公一把都已经成了问题,吕奉先当初能杀丁原,今日便可杀了主公!
这等朝三暮四之人,只需要付出足够大的利益,便可以让此人背叛,当初的丁建阳不就是死在吕奉先的手上。
主公不知前车之鉴,反而这般倚重吕奉先,就算他死在吕奉先手上,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想来你是知道我今日来的用意了。”贾诩一听面露苦涩看着李儒这个似醉非醉的男人,在贾诩看来也许这个时候的李儒才是最真实,也是最清醒。
“文和,朝中局势,想来你也已经看透了,人人都想要主公的命,单主公却是浑然不知,若是他能听得进劝,我又何必这般。
听闻王子师这只老狐狸身边有一歌姬名为貂蝉,他把此女收为养女,先于吕布相见,在与董卓相见,好一个一女卖二夫,想来,王子师是准备要动手了。”
李儒自嘲一笑,纵然看的再清楚又能如何,董卓已经不相信他了,他说的再多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虽然醉醉醺醺,整日醉生梦死,但是该知道的事情,李儒还是晓得,当初他劝诫过董卓了,但董卓不听,已经完全沉溺于美色的董卓心智早已经被蒙蔽,如何听的进去。
也许心早就死了,说到伤心处时,李儒竟然完全没有感觉,仰着头看着璀璨的夜空,李儒心中五味杂成,手中拿着的醇香的美酒,一碗一碗的灌入嘴中,落入口中的醇酒在这一刻李儒却品不出什么滋味。(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