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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吱吱     慕南枝txt下载     慕南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南货

    第二天,李泰就把需要的冰买了回来。

    解决了宴请的地方,茶酒糖果这些小事就好办了。

    姜宪每天和何夫人、何大舅太太在西跨院正院的东厢房里聊天,李冬至和何瞳娘则上午在西厢房里练字,下行跟着情客,看她怎么打理西跨院的那些琐事。

    因为姜宪的缘故,东厢房里由着几个小丫鬟在打扇,西厢房则在墙角堆了冰山。

    何大舅太太吹着幽幽凉风,吃着由冰鉴冰镇的甜瓜,觉得凉意从心底一直到了四肢百骸,不知道有多舒服。

    她不由叹道:“还是西跨院好啊!瞧东厢房这屋顶上长着的老槐树,把整个屋顶都盖住了,阴凉阴凉的,比堆着冰山还要舒服。”

    姜宪不知道何大舅太太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按理,家里有好东西都应该孝敬长辈。

    她这边和东跨院的布局都差不多,只因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就由李长青住在了东边,他们选了西边。谁知道西边却比东边凉快,没有住进来之前,谁也不知道!

    姜宪就笑着对何夫人道:“要不您以后中午就在我这边歇息吧!”

    “不用,不用!”何夫人觉得东、西跨院都是买得别人家的,哪边住着舒服,那是天意,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常常来打扰姜宪,“我那边也挺好。上房院子里的那两牡丹花我就很喜欢。等到开花的时候,我让小丫鬟摘几朵给你戴着玩。”

    姜宪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前世白愫嫁了人,晋安侯太夫人为了两匣子宫里赏的点心和白愫置气,婆媳关系从此就再也没有好的时候。

    何夫人纵然有千般的缺点,与人却极为友善,就凭这一点,她也应该善待何夫人。

    晚上李谦回来的时候满身是汗,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洗漱。

    他身高腿长,腰细肩宽,白皙的皮肤纹理细腻,水珠顺着肩膀滑落,隐隐没于腰间……让姜宪不敢多看一眼,垂着眼帘问他:“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李谦重新换了件细沙的中衣,喝了小丫鬟端上来的酸梅汤,舒服地透了口气,这才凑到她身边,低声地笑道:“云林他们回来了,收获颇丰,我今天和他们去库房里看了看。”

    姜宪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也顾不得去想刚才的情景,道:“难道云林他们还从福建带了货物回来?”

    李谦点头,笑道:“带了茶叶和布匹过来。”

    姜宪听着眼珠子一转,道:“岩茶和漳绒?”

    李谦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捧着姜宪的脸道:“你怎么这么聪明?一猜就中!”说着,朝着她的面颊就连亲了两下。

    自从上次他吻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

    姜宪身子一僵,心却怦怦怦跳得厉害,心里不禁暗忖,要是李谦还像上次那样亲她,她是一把将他推开呢?还是随他好了……

    出阁之前,大伯母曾经和她说过,李谦答应在她及笄之前都不动她的。还告诉她,李谦虽然答应了,可到底会不会遵守,能不能坚持,姜家总不能盯着,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最好是分房而居,如果他闹得狠了,就让他收了身边的丫鬟做通房。

    她倒赞成分房而居,至于收丫鬟做通房……姜宪觉得,这只会把事情弄得比较复杂,到时候看情景再定。

    谁知道他们成亲的第一天李谦就不愿意分房而居,并且一直恪守着承诺,这让姜宪很是意外,也有点佩服,就想在其他的事上对他好一点。

    谁知道他亲了她两下就放开了她。

    好像那天的纠缠从来不曾发生过似的。

    “你是怎么猜到云林他们带回来的是岩茶和漳绒?”李谦笑眯眯地望她,目光明亮又璀璨,熠熠生辉,漂亮极了。

    “你们带回来的货肯定是想销往关外的。”姜宪望着他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福建能有什么东西能销往关外的?也就岩茶和漳绒了!”

    李谦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亲昵地道:“我给你带了几匹回来,到了冬天的时候可以给你做几件小袄穿。”

    姜宪抿了嘴笑,道:“谁用漳绒做小袄——那漳绒是用来做斗篷和褙子的。”

    “随你。”李谦笑道,“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

    只要姜宪高兴就好。

    他问起她这几天的行踪来:“宴请的事都准备好了?真没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就操心你自己的事好了。”姜宪笑道,“不过是请几个内宅的妇人而已,有什么可忙的。到是你,云林回来了,你们又要走趟榆林关吧?上次邵家猝不及防,让你们闯了过去。这次只怕会严阵以待,别把从福建带回来的货都失落在了榆林关,被人抓住了把柄。”

    那么一大批货,从福建运到山西,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若是暴露,很容易就被邵家抓住把柄。

    李谦笑道:“你放心好了。如果我就这点本事,还怎么给你赚胭脂水粉钱?”

    “说得你好像是为了我似的。”姜宪撇嘴,“我难道还少胭脂水粉钱不成?”

    “你是不少啊!”李谦笑嘻嘻嘻地道,“可谁嫌多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掠过了那句“说得你好像是为了我似的”的话,互相地开着玩笑。

    李府东边那座用来安置高伏玉的小院一片漆黑。

    高妙容热得有些睡不着。

    李家今年的冰不够用,她的叔父也没有分到几块。他们总不能不顾叔父身体去取叔父名下的冰用。

    可这几天也太反常了。这还没有进入三伏,天气已经热得让人随时要中暑般的头昏眼花。

    她再次爬了起来,拿着扇子呼呼地摇着。

    又因为用力,刚刚清洗了的身上又开始流汗,很快就打湿了衣襟。

    她烦燥地把湘妃竹的团扇丢在了床上。

    听到动静的香芷顿时醒了过来,喊了声“小姐”,坐了起来。

    高妙容觉得心里更烦躁了。

    “我没事,你睡吧!”她道,心里却像揣着团火似的,好像下一息就烧起来。

    香芷却起了床,道:“小姐,我给您倒杯茶吧!天气有点热,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润什么嗓子!”一直压着的火气终于忍不住蹭蹭地蹿了出来,“天气这么热,喝水有用吗?”

    亲们,今天的更新!

    不好意思,大修了这一章,比预料的晚了点,没能及时更新。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宾客

    香芷畏缩了一下。

    她知道高妙容的心情很不好。

    这几天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早上还好,太阳还没有升得那么高,夜间残留的凉爽还没散去,坐下来不动,倒不至于汗湿了衣襟。可一到中午就不一样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不说,热浪一阵高过一阵地袭来,就算是坐着不动也热得心中烦燥。原本高妙容每天下午去上院教李小姐和何小姐,李小姐屋里有冰山,很凉快,高妙容正好可以趁机消消暑气。

    谁知道嘉南郡主的一句话,就让高妙容歇在了屋里。

    偏偏今年李家没有提前订冰,自家用冰都不够,哪还有给高妙容的!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今天有南风吹进来,不怎么热……是不是帐子太厚了?要不我把窗棂打开好了。这么晚了,内院已经落了锁。郡主前些日子不是整顿内务吗?那些巡夜的婆子可一点也不敢偷懒。据说郡主规定了她们一刻要巡一次,她们就不敢两刻巡一次,晚间值夜的那些婆子也不敢抹牌喝酒了,绝不会有人过来的……”

    香芷不提姜宪还好,她这么一提,高妙容心火烧得更旺了。

    同样是做媳妇的,别人做媳妇的怎么就要处处讨婆婆的欢心,她姜宪凭什么就像大爷似的,反而让婆婆处处巴结,处处忍让,以她为尊呢?!

    高妙容的帕子揉成了一团,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满,慢慢地躺了下去,语气怏然地道:“睡吧!我这是热狠了,心气儿不顺……”

    解释着自己刚才的失态。

    香芷顿时松了口气,道:“小姐,我就知道您只是这两天热狠了,一时心里不舒服。要不,您明天也去嘉南郡主那里串门吧?我听人说,嘉南郡主那边又新添了十个小丫鬟,专给郡主打扇的。她那边屋子又荫凉,听嬷嬷说,夫人和大舅太太每天都去,一去就呆一整天舍不得走呢!”

    姜宪明着就是要赶她走,她可不会没脸没皮地跑去讨好姜宪。

    高妙容轻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睡觉,再也没有理会香芷。

    第二天,太原知府李奎的夫人杨氏则冒着刺眼的大太阳去拜访了山西布政使丁留的夫人。

    说起来,两家还是姻亲。

    丁留的堂姐嫁给了刑部侍郎姚先知的堂兄,而姚先知的夫人和李奎的夫人杨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如今两家在一处做官,丁夫人看见李夫人自然就倍感亲切。

    她亲自在垂花门前迎接李夫人。

    李夫人见丁夫人身边站着个二八佳人,明眸皓齿,如珠似玉,十分的俏丽,不由笑道:“阿挽回来了!你祖母的病可好些了?”

    那女孩子正是丁留的次女,丁家的二小姐丁挽。

    她口称“世伯母”,笑盈盈地上前给李夫人行礼,道:“祖母不过是年事已高,偶遇风寒,担心自己来日不多,想见父亲一面。可自古忠孝难两全,父亲这里走不开,又不能少了母亲的照顾,母亲这才派了我回乡。祖母病愈之后,心思也就淡了。怕我离开了父母想家,就叮嘱我,让我早点回来。”

    李夫人笑着点头。

    暗忖着丁挽真是会说话。

    明明是丁留的母亲不待见儿媳妇,病了也不让儿媳妇在自己面前侍疾,丁留怕有流言蜚语传出来,派了小女儿回去堵住母亲和族人的嘴,到了丁挽嘴里,却成了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儿。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她不禁想起了姜宪。

    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事不关己,看上去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实则却有颗敏感纯善之心……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嫁到李家之后过得如何?

    看样子李家的长子是很喜欢嘉南郡主的。

    不过,话又说过来了。任何一个人娶到了像姜宪这样的媳妇,头几年都会有些新鲜的,只是等这新鲜劲一过,却不知道嘉南郡主能体面几年。

    她在心里摇着头,和丁夫人一起进了内宅。

    茶过半盏,丁夫人问起李夫人的来意。

    李夫人含蓄地问:“嘉南郡主宴请,妹妹准备穿什么衣服去?”

    丁留要比李奎小两岁。

    丁夫人原来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个谨生之人,可自丁留外放做了封疆大吏之后,她成了品阶最高的几位夫人之一,她慢慢也就恢复了待嫁闺中之时的爽朗。

    “姐姐是想问我去不去吧?”丁夫人笑道,“这是嘉南郡主嫁到山西之后第一次宴请,我怎么能不去呢?我不仅准备自己去,还准备带了阿挽去。”

    言下之意不仅要去给姜宪捧场,还要和姜宪交好。

    这和李夫人的打算不谋而和。

    李夫人舒了口气,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们家没有适龄的姑娘,不然倒可以和阿挽做个伴!”

    丁挽正指使着几个小丫鬟置放装着瓜果的水晶碟子,闻言朝着李夫人笑了笑,道:“世伯母,我听人说,施家三小姐在嘉南郡主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有这件事吗?”

    在丁、李这样世代耕读的人家眼里,寒门出身的施家就如同一个笑话。

    李夫人就若有所指地看了丁夫人一眼,不仅把施家在姜宪那里碰钉子的事告诉了丁夫人母女,还把姜宪进门不到一个月就整顿了李府的内务,还打发好几个服侍的仆妇去了田庄告诉了她。

    丁夫人听了直皱眉。

    李夫人就笑道:“这种事都轻易地就传了出来,奇怪的是我到今天也没有打听出来郡主都喜欢吃些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

    这是宫里的规矩。

    如果不是姜宪本人御下严厉就是她身边有知道怎样御下的得力仆妇。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都要小心对待,不能留下什么话柄,最后因小失大。

    丁夫人沉默半晌,正色地对丁挽道:“你去把我们给嘉南郡主准备的礼单拿出来给我看看,有些东西恐怕要添减。”

    李夫人见丁夫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放下心来,笑道:“既然如此,初二的时候那我们就一起去李府吧!”

    丁夫人欣然应允。

    施家这边却等着丁家的消息。

    可直到六月的最后一天,丁夫人也没有表态去不去参加姜宪的宴请。

    这让施夫人很着急。

    她派了贴身的嬷嬷悄悄去见高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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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下午要出去办点事,可能要用一下午的时间,晚上的更新推迟到十点。

    抱歉!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参加

    李家今非昔比。

    施夫人贴身的嬷嬷前脚进了高妙容住的小院,后脚姜宪这边就得了消息。

    而且印彩禀告姜宪的时候,还是当着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的面。

    两位并没有觉查到这有什么不好的。

    在她们看来,高家就像借居在她们家的邻居一样,虽说平时有什么事要多加关照,却不能邻居家来个客人她们都要干涉一番。

    姜宪对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这样的认知很满意。

    她也就不去提醒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了,朝着情客使了个眼色,她就陪着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去了东跨院的后花园。

    前两天她养在宫里的几株兰花送过来了,她让李泰帮着在后花园搭个暖棚,准备等到天气凉一些了种些桔树、腊梅什么的好过冬。如今暖棚搭了一半,不能供暖,却能遮阳,正好给她放兰花。

    情客却留在了正房。

    她把印彩几个二等的丫鬟叫了进来,吩咐她们:“虽说高小姐的客人与我们无关,可你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当初慈宁宫,不知道有多少走曹太后路子走不通的跑去碰运气,想偶遇一下太皇太后或是郡主,或是寻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献给太皇太后或是郡主的人。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郡主,都烦不胜烦。府里虽说比不上宫里,可郡主到底身份尊贵,有些事却是不能不防。以后高先生那边的仆妇,你们都看好了,别在内院到处乱窜的,拨到高先生名下当差,就要忠心地服侍高先生,别看着这山还惦记着那山,摘了芝麻丢了西瓜,两不着实。”

    众人齐齐应是。

    七姑看着商量情客:“姑娘,您看要不要跟郡主说一声,再提一、两个二等的大丫鬟上来?”

    姜宪身边如今只有百结和情客拿着一等丫鬟的月例,香儿和坠儿因是李谦送过来的人,拿了二等丫鬟的月例,七姑则占了一个管事嬷嬷的名份。其他的人,都还是未入等的丫鬟。

    情客笑道:“这件事郡主早就发下话来。这些跟着我们一起出宫的,有真心服侍郡主的,也有想借着郡主之手出宫的,如今定下等次还早了点,要先用着看看。”

    七姑不免有些担心,道:“会不会让她们寒了心?”

    这批跟着情客出宫的女孩子年纪都不大,长得也都在水准之上,最重要的是,有好几个会识字断文、算账管事的,如果因为等级的事放出去就太可惜了。

    情客笑道:“我们进宫之前家里都很贫困,别说是识字了,就是女红,有些也是进了宫之后才学会的。既然我们能学会,再买进来的丫鬟也一样能学会。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何况这些日子府里有很多人主动找到我这里来,想学着识字。若是府里有什么变动,这些人就可以补上,不会乱了西跨院的规矩的。”

    七姑想了想,觉得情客说的很有道理,她笑道:“是我粗心大意,没有多想。”

    “七姑您客气了!”情客带着几分恭敬地道,“您只是一心一意都扑在郡主身上,这些琐事就关注的少了。”

    七姑是李谦的人,郡主礼待李谦,她们就会礼待七姑。

    两人说说笑笑,去了后花园。

    姜宪正站在一株建兰旁边和何夫人、何大舅太太说话:“……叫满堂红。是当时的福建巡抚进贡的,是建兰里少有开红花的兰花,而且日照越强,它的颜色就越红。所以它得露天里养着,不然开出来的花就不好看了。上林苑因为这个,想了个法子,在点燃的蜡烛前面放面铜镜,然后把光反射到兰花的身上,想让它的花更红。我看着却觉得像拔苗助长似的,很可怜。就没用他们这法子,让它随意地长,遇到哪年天气热,花开得就红些,遇到天气平淡,花开得就淡一些。”

    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连连点头。

    何大舅太太望着用羡阳盆装着的那株满堂红,忧心地道:“郡主,这花肯定很贵吧?我看您还是在这盆上做个记号的好,免得被人当成了寻常的杂草给拔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不会!”姜宪笑道,“我这屋里的人都认识这几株兰花。”

    “可架不住其他的人不认识啊!”何大舅太太望着兰花的目光就像望着堆金子随意堆放在众人目光之下似的,紧张得很,“郡主,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吧!等过些日子,大家都知道这兰花是怎样的金贵了,您再这样放着也不迟。不然要是有个闪失,就是哭也没地方赔去啊!”

    这几盆兰花都是姜宪在宫里养的,养了好几年,有了感情。

    前世,她还曾开玩笑地对孟芳苓说,如果她死了,就把这几盆兰花给她陪葬好了。

    她闻言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吩咐百结把花搬到了正房。

    何大舅太太松了口气,回到自己客居的厢房才教训身边的人:“眼睛给我放亮点,别以为是长得像葱就真是根葱,说不定那是盆水仙,把你们卖了也买不起。要是有谁动手动脚地坏了府上的东西,丢了我的脸,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一律给我卖到那下等的窑子里去,永世都别想翻身。”

    几个随身服侍的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应着“是”。

    何大舅太太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去了何瞳娘那里,商量着初二那天穿什么好。

    何家是花了大力气培养何瞳娘的,她的眼光又比她娘要高一筹。

    “您就穿件银红色焦布比甲,白色银条纱单衣好了。”她从母亲的箱笼里找出那两件衣裳,“至于首饰,就戴个点翠大朵,祖母绿的耳坠好了。天气热,您又没有诰命,打扮得太隆重,让人看着就热,反而不好。”

    何大舅太太连连点头,问何瞳娘:“那你准备穿什么?”

    “我穿件碧绿色的焦布比甲。”何瞳娘笑道,“冬至穿一件水蓝色的,这样我们就不必重样了。”说到这里,她不由眉头微蹙,道,“可不知道其他来参加宴会的都会穿什么衣裳?冬至差了人去问高姐姐,高姐姐说还没有决定!”

    何大舅太太想到高妙容落落大方的娴静模样,再看看自己女儿那怯生生只知道躲在她身后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高小姐素来会装扮,你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

    何瞳娘抿着嘴笑,恬静的样子像朵静悄悄开放的茉莉花。

    何大舅太太不禁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一颗草有一滴露水,也许这就是她们家瞳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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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客人

    何大舅太太想通了这,心也就定下来。

    到了初二那天一大早,她就穿戴上了女儿为她挑选的衣饰带着女儿一起去了何夫人住的正房。

    为了给内院女眷们腾地方,李长青和李谦一早就去了校场。

    何夫人也早就起了床,梳妆打扮好了,正训着李冬至:“你今天可别又躲到哪里找不到了。你嫂嫂说了,你今天和你表姐都要跟在她身边,帮着招待今天的来客。”又打量着李冬至头上的米粒大小的珍珠珠箍,道:“怎么把这个珠箍戴出来了?我平时没有给你打首饰吗?快去换了你嫂嫂进门那天戴的红宝石油珠箍!”

    李冬至身边的大丫鬟小禾应声要去,却被李冬至给拦住了。

    她小声地道:“娘,这个珠箍,是我请教了嫂嫂身边的情客姐姐才定下来的。情客姐姐说了,我年轻还小,不用装扮得太过华丽,而且,那个红宝石发箍在嫂嫂进门那天已经用过了,今天来的也都是那天的那些客人,就不太适合再戴那套首饰了。”

    何夫人听着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戴过一次就不能再戴了吗?那那些传家宝怎么办?难道压在箱底不出来吗?”

    李冬至红着脸道:“可情客姐姐是这么说的。同样的首饰,在同样的人面前五年之内都最好别重复地戴,就是要戴,那也要重新拿去银楼换个样式或回炉抛光,做成新金的样子……不然为何嫂嫂那么多的首饰,情客姐姐她们还觉得嫂嫂的首饰太少了,准备等嫂嫂回汾阳祭了祖之后,嫂嫂的名字正式入了祖谱,就请了银楼的人进府重新打些首饰。还说,如果太原没有合适的,就去京城里请,到时候也帮我打几套首饰……”

    何夫人望着进门的何大舅太太,有些傻眼。

    她有一套莲子米大小的猫眼首饰,每次有重要的场合,她就喜欢戴了这套首饰去应酬……如果情客说得属实,那她岂不是闹了很多次的笑话……

    何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何大舅太太只好握住了何夫人的手,安慰她道:“你这不是刚回太原没多久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改过来不就成了!”

    “那我今天戴什么首饰啊?”何夫人急起来。

    何大舅太太想了想,道:“我那里还有套蓝宝石的首饰,要不,你借着戴着?”

    那套是何大舅太太的压箱低。、

    论精美自然比不上何夫人那套,可现在谁还顾得上这些?

    何大舅太太体己的嬷嬷亲自去拿了那套首饰过来。

    何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对——她今天穿的是件宝蓝色牡丹暗纹的褙子。

    可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急匆匆地换了件姜黄色八宝暗纹的褙子,和何大舅太太、李冬至、何瞳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去了西跨院。

    姜宪已不在正房。

    百结笑盈盈地告诉她:“陆学正的夫人带着家里的两位小姐过来了,正和郡主在花厅里说话呢!”

    “这么早?”何夫人讶然,不由抬头望了望天。

    百结抿着嘴笑了笑,道:“也不早了,陆学正是正五品,她这个时候来正好。”

    何夫人没有听懂,她朝何大舅太太望去。

    何大舅太太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反正她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比姜宪更有见识,还不如不懂就问,免得在外面的人面前丢脸。

    “为什么她来的正好?”何大舅太太笑道,“莫非这来得早和来得晚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当然有区别。”百结之前已得到过姜宪的吩咐,只要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想知道的一些礼仪,她们就得好好地解释,免得两位长辈出错,“郡主今天只请了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出席,像这样的宴请,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见面。有怎样的安排,会请哪些人,去送请帖时得把这些都告诉被请的人家,那些被请的人才好安排行程。

    “像这样的宴请,真正的贵人应该在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却又还没有全都来的时候到。既显得不那急切,也显示出对这件事的重视。那哪些人应该早点到?哪些人又应该晚点到呢?

    “那就是像陆学正夫人这样的人家了。

    “陆学正的夫人虽然在五品之例,陆学正却是个虚职,位列最末。

    “她若是想急着向郡主表示亲近之意,就会早点来。如果她怕有巴结奉承之嫌,就可以晚一些到。”

    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陆学正的夫人想给姜宪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提前到了。

    何夫人不由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丁夫人和李夫人岂不是要过一会才到。”

    “是啊!”百结边说边笑,把她们引到了花厅,“怎么也要等再来两、三位夫人了,她们才会到。”

    何夫人闻言就皱着眉道:“那丁夫人和李夫人怎么知道她们之前来了多少人?”

    百结笑道:“这就要看那些随行嬷嬷的本事了!不然出门为何还要带个随行的嬷嬷,马车走得快还是走得慢,是得听他们的。”

    俩人一听就觉得头痛,非常复杂。

    而何大舅太太索性把女儿和李冬至都推到百结的面前,道:“我和你娘年纪大了,哪里记的住?你们可要跟着好好学学。”

    李冬至和何瞳娘齐齐应是,乖乖地跟在母亲身后进了花厅。

    姜宪穿了件大红色的素面杭绸褙子,衬得她肤光如雪却也单薄纤细,像没有吃饱似的,正坐在上首和一个穿着葱绿色褙子的微胖妇人说话。

    何夫人曾经在刚来太原时去拜见丁夫人的路上见过这妇人,知道这妇人就是陆学正的夫人,笑着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陆夫人一副老友重逢,喜出望外的神色,上前就和何夫人见礼,道着“夫人好久没见。您看着越来越精神了,可是用了什么补品?若是有这等好事,可别忘了介绍给我,我也吃点”,然后转身就拉了两个小姑娘过来给何夫人行礼,道着“这是我两个女儿。”又见长女和何瞳娘差不多年纪,次女和李冬至差不多的年纪,想说些亲近的话,偏偏不认识何瞳娘是谁,怕说错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支支吾吾起来。

    何夫人忙向陆夫人引荐李冬至和何瞳娘:“这是我们家的小女儿,这是我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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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一

    陆家的两位小姐忙上前和李冬至、何瞳娘行礼。

    李冬至和何瞳娘虽然得了姜宪的交待,要帮着姜宪招待来客,却没有想到一进门就会遇到和她们同龄的小姑娘,两人还有些怯场,好在陆家的两位小姐也不是那种常随着母亲四处应酬的人,又因陆学政职务不高,有些需要她们出席的场合她们通常都是陪末座,待人处事温婉有礼又忍让谦和,情客把她们带去了后面的退步,几句试探的话之后,彼此都松了口气,觉得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渐渐说起客套话,契阔起来。

    姜宪见状不由舒了口气。

    李冬至和何瞳娘现在要学的东西还多着,能不出错就已经是很好了。

    她示意印彩盯着点李冬至和何瞳娘,把精神放回了花厅。

    陆夫人正在和何夫人、何大舅太太说话:“……我听李夫人说,她和丁夫人约好了,今年的中元节她们准备去永和县祭魁星。我也很想去,听说您们家的小公子如今在南雅书院读书,刚刚才启蒙,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魁星,二十八星宿之一,主管文运、文章的兴衰,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庇护神。

    而永和县不仅有座气势惊人的魁星阁,还有中元节拜魁星的习俗。

    何夫人听了心动不已,可转念想到姜宪这才进门一个月她就跟人出门去祭拜不太好,神色间就流露出些许的犹豫来:“永和县太远了,这得去好几天吧?我就怕我走不开!”

    陆夫人热情地道:“丁夫人、李夫人哪一个不是主持中馈的人,可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只能委屈丁大人和李大人了。”

    何夫人就更动心了。

    李谦是长子长孙,以后是要荫李长青之功的,李驹则不同,他以后多半是得靠自己了,除非李长青功高震世,再争个功名来给李驹。所以她一早就想好了,不能让李驹和李谦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驹参加科举,靠功名争个前程。所以她特别注重儿子的功课,有时候甚至达到了严厉的地步。

    为了儿子的前途去敬香,不要说在山西境内了,就算是不在山西境内,她也是要去的。

    何夫人不由道:“你们明年还去吗?今年说得太匆忙了,我怕没有时间,要不,我们约明年一起去吧?”

    陆夫人不过是想和李家走得更近些,中元节去不了,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九月初九的重阳节,总有一天大家能约着一起出去。

    “那赶情好。”她笑眯眯地道,“我到时候了来约你。”

    何夫人笑着应好。

    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道:“夫人、郡主,王参将家的夫人过来了。”

    姜宪忙请了她进来。

    王夫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目含愁苦,虽然穿着杭绸衣襟,戴着赤金头面,可看上去也不像个官太太反而是哪里来的农妇穿错了衣裳走错了地方。

    姜宪吃了一惊。

    她请客之前曾经打听过来客的身份,知道王参将年过五旬,是金海涛的得力助手,行事颇为公正,在太原总兵府很有威望。

    姜宪没想到王夫人是这样一副模样。

    她笑着把人迎了进来,刚刚说了两句话,山西布政司左参议家的周夫人到了。

    周夫人带了十二岁的女儿同来。

    周小姐被迎去了退步,周夫人则留在花厅里和大家寒暄着。

    太原府杨佥事的夫人到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

    不一会,丁夫人和李夫人来了。

    姜宪在花厅的门口迎接。

    李夫人给两个引荐。

    丁夫人虽说是五个孩子的母亲,身段却依旧细条,皮肤白皙,目光明亮,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她笑着和姜宪打招呼:“早就想来看看郡主了,没想到郡主走到了我们的前头,提前给我们发了请帖,看来还是我们慢了一拍。”

    丁夫人说着,看了李夫人一眼。

    李夫人是姜宪的全福人,在这些夫人之中,她和姜宪是最熟的了。

    “郡主如今嫁到了太原,”她接过丁夫人的话茬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等过两天我们回请郡主就是了。”

    姜宪道了谢,笑:“我在京里就听说丁大人家里有道烧干笋做得很好,有机会一定去尝尝。”

    丁家也是江西人,耕读传家,祖上出过两位阁老,子弟出仕的非常多,在京城也有些名声。

    可姜宪是宫里长大的,又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知道丁家,还知道丁家那道有名的烧干笋,显然是打听过的。

    这就比较难得了。

    也说明姜宪有意与丁留为善。

    丁夫人想到之前听李夫人说的那些话,对还没有及笄的姜宪不由刮目相看,又重视了几分。

    她亲自为姜宪引荐了丁家二小姐丁挽。

    丁挽恭敬地给姜宪行礼。

    姜宪像之前一样,赏了丁挽两个封红。

    丁挽温顺地笑着道谢,并没有因为年长就在姜宪面前有所托大,而是像晚辈一样的态度恭逊,跟着情客去了后面专门招待她们这些小姑娘的退步。

    姜宪做惯了太后,素来喜欢这样长得漂亮又生气勃勃,温柔有礼的小姑娘,因而对丁挽的印象很好。

    大家分主次坐下,姜宪就和丁夫人说起来话。

    刚刚问了个籍贯,施夫人带着施家三小姐来了。

    看见丁夫人和李夫人,她眼底闪过一线惊讶,但很快就被满脸的笑容给掩饰了。

    “丁夫人、李夫人,”她屈膝朝着两人福了福,道,“我还以为我来得算早的了,没想到几位夫人比我来得还早。”

    大家又少不得和她打招呼。

    行过见面礼之后,施家三小姐被印彩往退步引。

    施家三小姐却有些不悦,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望着施夫人:“娘,我好些日子没看见丁夫人和李夫人了,我想在这里听两位夫人说话行吗?”

    施夫人想把施家三小姐嫁到像丁、杨那样的读书人家去,因而一直盼着女儿能在丁夫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这种宴请的时候如果女儿能讨了丁夫人的喜欢,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她笑着刚要应好,姜宪却突然道:“几位小姐都在后面的退步喝茶,施三小姐既然过来了,先去打声招呼吧!等几位夫人过来了,我们也该移坐东跨院听戏了。”

    到了她这里,就得守她的规矩。

    断然没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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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诧异

    施夫人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施三小姐则怯生生地朝丁夫人望去。

    丁夫人低头喝茶,像没有听见似的。

    施夫人母女脸上都闪过失望之色。

    但没有谁为施家母女说一句话。

    花厅里除了姜宪,都是比施三小姐年长之人,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她这样是很失礼的事。而姜宪作为主人,遇到这样不知道规矩的客人也脸上无光,大家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施三小姐只好跟着丫鬟去了后面的退步。

    大家开始小声地说话,笑语殷殷地互相打着招呼,问候着彼此相熟的人,场面热情而又不失温文。

    姜宪微笑着听着。

    既然要和山西的这些贵妇人打交道,这些贵妇人都是什么出身,和丈夫的关系如何,有几个子女之类的自然要打听清楚。可李家不比之前禁卫军,打听起来自然没有她做太后时的高效和翔实,这就需要她前世的经验做判断了。

    不过纸上谈兵终是浅,把人物对上号,再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印象会比较深刻。

    何大舅太太在一旁听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

    这里面全是些官太太不说,她们说话行事看上去都很文雅温和,说话的声音更是小得像怕惊飞鸟雀似的,她要竖起耳朵才听得清楚。这让她觉得自己像闯进了金丝雀里的八哥似的,粗鲁且寒酸。

    何夫人比何大舅太太也好不到哪里去。

    尽管姜宪把每一个夫人都拉到她面前来给她引荐了一番,但她还是觉得不自在。特别是她不知道姜宪为什么要强行地把施家三小姐赶到退步去,丁夫人还像没有看见似的。

    在她看来,施家三小姐这样虽然失礼,可那也丢得是施家三小姐的脸,姜宪何必去管,反而白白得罪了施夫人。

    她在心里叹着气,决定像书里说的那样“不痴不聋,不做阿姑”,她就做个又痴又聋的阿姑好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右、左参政的夫人等都来了。

    这几位夫人出身都很平常,又不怎么出来应酬,丈夫本身是文官,对她不冷不热倒也正常。

    大家又坐了一会。姜宪是新面孔,其他的人或多或少在应酬的时候见过一面,众人很快熟悉起来。姜宪看着快到晌午了,起身请大家移步东跨院的花厅:“……在那边设了宴,搭了戏台子。”

    众人起身。

    情客去请了在退步里歇息的几位小姐。

    何瞳娘一副主人的姿态在前面引路,李冬至则跟丁家的二小姐丁挽、施家三小姐并肩而行,其他的几位小姐跟在她们的后面。

    姜宪瞥了一眼没有做声,领着几位夫人往东跨院去。

    路上,她们经过一道花墙,花墙尽头,是扇月洞门。

    姜宪她们路过花墙的时候,两个捧着花篮的小丫鬟从月洞门后面走了过来。

    看见姜宪等人,两个小丫鬟并没有慌张,而是贴墙而立,低眉垂眼地曲膝行礼,喊了声“郡主”,“夫人”,垂手站在那里不动了。

    姜宪“嗯”了一声,带着宾客进了月洞门。

    月洞门后面是个小小的院落,院落左右各有一块花圃。

    此时正值仲夏,各色的花开得正艳,姹紫嫣红,十分惹眼。

    “这花可长得真好!”王参将的夫人笑着赞扬道,“这是谁种的?这月季倒开得好,都快一人高了!”

    天气热,姜宪平时根本不怎么出门,自然也不知道这里的月季长得好。

    她笑道:“这我得回头问问。不识庐山真面相,只缘生在此山中。如果不是王夫人提醒,我恐怕到现在也没有注意。”

    王夫人笑道:“郡主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等过些日子也就知道了。”

    姜宪和王夫人说着,穿过花圃,进了花厅。

    王夫人道:“难怪她们在花圃里很随意地种了些茼蒿,看着野趣十足,原来是为了让花厅里的窗棂推开即成景。这花匠只怕不是普通人!”

    姜宪有些意外,她笑道:“没想到王夫人还懂治园之术。”

    “哪里,哪里。”王夫人谦虚地道,“家父很喜欢这些,我小的时候,常抱着我指着院子里的景致讲如何如何的好,听得多了,也就印象深刻,对这些事略有了解。”

    治园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有很多男子都不会。

    姜宪对王夫人刮目相看。

    丁夫人和李夫人则落后一步,走在了姜宪和王夫人的身后。

    相比观看风景,丁夫人更想知道这院子里这些当值的丫鬟是姜宪自己重新调\教出来的还是姜宪从宫里带出来的。

    李夫人看了一圈,低声道:“没一个相熟的,我猜应该是重新调教出来的。”

    丁夫人心中一凛,对四周的动静更加留意。

    就听见施三小姐叽叽喳喳地和丁挽说着话:“……那姐姐还回老家去吗?过些日子是我生辰,我娘说要给我请几桌酒,我会给姐姐放请帖的。姐姐一定要来哦!”

    “好的!”丁挽温温柔柔地应道,话很少,显得很文静。

    施三小姐闻言笑眯眯地点头,非常高兴的样子,对李冬至几个道:“到时候你们也要一起来哦!”

    李冬至点了点头。

    陆学正家大小姐却撇了撇嘴,笑道:“也不知道施家三小姐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过两天袁家的三小姐出阁,我可能要随着我娘去喝喜酒,不知道赶巧不赶巧。”

    施三小姐面色微微有些不悦,道:“袁家三小姐要出阁吗?我怎么不知道?她是哪一天?”

    袁家的三小姐虽然排行第三,可她前面的两位姐姐都没能活到出阁,她实际是袁家的大小姐。袁家在太原富贵了几代,到处都是姻亲,也出过几个秀才,在太原颇有些势力,不管是谁到太原来为官,也不愿意和袁家交恶。所以不管是布政司的人还是太原知府的人,都和袁家有来往。

    如果袁家三小姐出阁,太原一半的人都要去喝喜酒,对太原城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陆家大小姐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娘说,想给我添几件首饰,说是过去恭贺的时候戴。”说着,她转移了话题,和何瞳娘道,“你刚刚说哪家的银楼首饰好来着,我让我娘去瞧瞧。”

    何瞳娘突然被点了名,心里还有些怯意,可她却不傻,知道陆家大小姐这是在踩施家三小姐,虽然刚刚施家三小姐的举止让她很不舒服,可她也不想卷入其中,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你这么一问,我倒一时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了再跟你说。那是家福建的银楼,也不知道太原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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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复杂

    陆大小姐闻言在心里冷笑。

    李家还真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被施家三小姐这样的打脸,还一副怕得罪了她的模样儿,难怪李家能这么快就窜起来,想必和他们家这种万事不得罪人的做派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由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母亲说她好几次了,让她不要遇事总是那么的暴燥,像她爹似的,好心也得罪人,就是个学正的位置也坐不稳。

    实际上他爹前些日子得罪了山西右参政庄大人,她和母亲一早就到了李府,是想和郡主说上话,由她或是丁夫人请庄夫人出面说项,给庄大人赔个不是,这件事也就算是揭了过去。

    陆大小姐想到来时父亲那倔强而又悲伤的目光,她眼神一黯,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和施家三小姐争强好胜的心。

    “那就只能看到时候有没有这缘分了!”她应酬了何瞳娘一句,牵着还不怎么懂事的妹妹跟在李冬至的身后,不再说话。

    施家三小姐却不愿意放过陆家大小姐,笑道:“陆姐姐何必舍近求远?我们山西的永丰银楼我觉得就挺好。上次丁姐姐生辰时的首饰不就是在那里打的吗?而且我听说,永丰银楼的大师傅是从京城里花大价钱挖过来的,这几年永丰银楼几款让人惊艳的首饰都是大师傅的手艺……”

    丁挽听着微微地笑,心里却对施家三小姐的行为很反感。

    这何瞳娘是嘉南郡主承认的表亲,还让她陪着尚且年幼的李冬至出面应酬,可见很喜欢何瞳娘,以后她们少不得经常的碰面。施家三小姐却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看见何瞳娘就不顺眼,还和陆家大小姐打起了嘴仗。

    不过,陆家大小姐的脾气也太爆了些,一言不合就开撕,有这个必要吗?

    现在施家三小姐又把她给扯进去了。

    想借着她的名头去压何瞳娘。

    她可不愿意做施家小姐手中的刀。

    “这个传闻我也听说过。”丁挽笑道,“不过没亲眼见过——上次我生辰给我打首饰的,是一直给我娘打首饰的刘师傅。我觉得他的手艺也很好。”

    为陆大小姐扳回了些许的颜面。

    陆大小姐感激地望了丁挽一眼。

    施家三小姐却不高兴了。

    可她敢踩陆家大小姐,却不敢踩丁挽。

    一群人默默地进了花厅。

    花厅四角都堆着冰山,凉气迎面而来,让众人不由精神一振。

    “真是大手笔!”庄夫人的三角眼微眯,在心里暗暗道,有些后悔来得太晚。

    姜宪招待大家分主次坐下,让人奉了戏单子上来,她这才坦然地笑道:“突然嫁到太原来,我也没有想到,家里不免有些手忙脚乱的,诸位夫人来道贺,也没有好生的招待一番,婆婆和我心里都愧疚不已。今天就在家里设宴,请诸位夫人过来再饮一杯薄酒,算是给诸位夫人赔不是了。”然后特意谢了李夫人,“……几次往返太原和大同,没有您,这婚事也没有这么顺利,等会我想给夫人敬杯酒,夫人可不能推脱!”

    众人纷纷笑称姜宪太客气了。

    丁夫人代表大家和姜宪说话:“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家老爷和李知府同是江西人,王夫人却是陕西人,庄夫人更是江南人,郡主又来自京城,如今大家能坐在一个屋里说话,岂不是比那同船而渡还要难得?”

    “正是,正是。”施夫人殷勤地道,“丁夫人是出了名的贤德,女经更是出类拔萃,当年丁大小姐嫁到熊家之后,认亲时拿出来的绣活可是震惊了京城的。据说还得了太皇太后赏识,藏在了宫里。”

    姜宪强忍着,才没有出现异样的表情。

    施夫人当她是村姑乡妇吧?

    不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得了谁的赏识不成,要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她整天服侍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身边发生的事难道她能不知道?

    姜宪就看了丁夫人一眼,笑道:“原来如此!我的女红不行,在宫里的时候常常逃课,结果要成亲了,连块帕子都绣不好,出阁之前还曾被我大伯母叨念。哪天要是得了闲,可得请丁夫人教我两手才是。”

    丁家大小姐的女红好,这话完全是丁家吹出来的。

    因为丁家大小姐从小就只喜欢读书不喜欢女红,临到要嫁人了,她的文名比贤名还盛。丁家觉得这没什么,丁夫人却担心她嫁到熊家之后不得公公婆婆和夫婿的喜欢,特意安排人吹嘘丁大小姐的女红,谁知道大家都争着巴结丁留,这牛越吹越大,就成了施夫人嘴里所说的了。

    因而丁夫人听施夫人说起这茬事,她恨不得拿针缝了施夫人的嘴。

    可她又不能反驳,又不能流露不悦的表情……一口气就这样硬生生地憋在了心里。

    李夫人是知道实情的。

    她不禁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还好熊家三公子也是个喜欢读书的痴人,娶了个这样不会女红的妻子不仅不觉得遗憾,反而因为妻子能和他一起读书写字而倍感欣慰。两人诗唱曲合,你敬重我,我敬重你,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像对神仙眷侣似的。不然听到施夫人这么说,恐怕要吐血了。

    李夫人忙笑着转移了话题,道:“郡主,听您这么说我倒好奇起来,您平时都学些什么?听说御制的点心特别的好吃?是真的吗?”

    姜宪无意让丁夫人难堪,笑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和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同。要学读书写字,要会女红,还要学些管家的庶务。不过是我懒散惯了,太皇太后又没精神管我,所以每样都学得不好。至于说到御制的点心,可能是我在宫里常吃,倒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如果大家感兴趣,等到天气冷一些了,我让大伯母给捎些东西,大家也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然后说起镇国公府送了些金华酒、秋梨膏的事来,“……东西不多,给大家尝个味道。”

    众人笑着道谢,说起唱戏的事来:“说是进宫给太后娘娘拜过寿,是真的吗?”

    “是真的!”姜宪是个喜欢给人捧场的人,笑着把当时曹太后拜寿的盛况说了一遍,并道,“这么多的戏班子,史家班能被选出来,十分的难得!”

    众人低了头开始研究戏单子。

    姜宪望着眼前一个比一个保养得好,却无论如何也难掩年华已逝的面孔,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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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适

    姜宪觉得,自己两世为人,可打交道的都是些比自己年长很多的人,她穿着打扮、性格习惯好像也因此比较老成。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特别喜欢那些活泼可爱又乖巧懂事的孩子呢?

    念头一闪而过,她被丁夫人的声音拉回了神:“要不就唱《贵妃醉酒》吧?听说这是史家班的压轴戏。”

    “他们家的《断桥》和《奇双会》也不错。”姜宪笑道,“都是他们家压箱底的东西。我们下次再请他们唱《断桥》和《奇双会》好了。”

    “何必下次!”陆夫人笑道,“不如明天大家到我家里去吃酒,让史家班的人到我们家里去唱天戏。”她说着,目光落在了姜宪的身上,“郡主,您觉得如何?”

    姜宪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陆学正家境一般,像这样请一天的客,还是比较吃力的。

    或者,陆夫人有什么事有求于她?

    姜宪想着,不由抿着嘴笑了笑。

    她现在又不是太后,陆家有什么事也应该救不到她的头上来。

    估计是想请在座的哪位夫人,又怕请不动,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拉了去再说。

    姜宪正好这几天闲得发慌,颇有些看戏不怕台高的心情,道:“我是悉听尊便。”

    陆夫人忙朝着丁夫人望去。

    丁夫人和李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犹豫片刻,笑着应了。

    其他的人顿时纷纷表示这个主意好,能接着听两天戏。那位鲁右参政的夫人更是笑道:“也不能让郡主和陆夫人专美于前,后天大家就去我那里去好了,唱《奇双会》,正好把史家班唱得好的戏都听一遍。”她说着,朝姜宪眨了眨眼睛,道,“不过,这得看郡主帮不帮忙了——史家班不是那么好请的,还得请郡主出面做个中间人。”

    鲁夫人不过花信年华,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透着几分俏丽,望着姜宪的目光更是流露出不容错识的善意。

    姜宪不由笑了起来。

    在座的除了姜宪就数她最年轻。

    据姜宪所知,鲁夫人是鲁大人的继室,娘家是山东数一数二的富商,鲁夫人的父亲曾经资助过鲁大人读书,后来鲁大人元配病逝,又把女儿嫁给了他。因而鲁大人对自己的岳父十分的尊敬,对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继室更是疼爱有加。而鲁夫人也因为陪嫁丰厚出手很大方。

    难怪敢拉了陆夫人的话!

    她打趣鲁夫人道:“您这是在为难我吧!史家班能到贵府上去唱戏,那是他们好运气,难道他们还往外赶不成?”

    众人一阵笑。

    庄夫人道:“还是鲁夫人财大气粗。行,我们后天都去吃大户去!”

    众人又是一阵笑。

    只有陆夫人笑得有些勉强。

    今天点的是《贵妃醉酒》,后天是《奇双会》,那她们家就只能唱《断桥》了。

    这是小戏。

    难免会唱些男女私情。

    正经点的人家是不会唱这种戏的。

    特别是像她家这样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到了出嫁年纪的。

    可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改就有些生硬了。她只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可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这鲁夫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姜宪笑着朝百结点了点头。

    百结把戏单子拿了出去,让史家班去准备。

    印彩等人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开始摆碗筷。

    姜宪笑着请大家移坐饭桌。

    丁夫人等人窸窸窣窣地落了座。

    小丫鬟们端了水进来净手。

    丁夫人就听见坐在自己身后一桌的施家三小姐悄声地问道:“怎么不见高姐姐?”

    何瞳娘被她问得一愣。

    宴请的名单是姜宪决定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去质疑姜宪的决定。加之她突然被丢到退步去招待这些出身家世都抛她几条街的官宦之家的小姐,她紧张得小肚子都一直在抽筋,根本就没空去想其他的,现在被施家三小姐一问,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真的很奇怪啊!

    从前不要说这样的宴请了,就是家里来了个客人或是亲戚串门,她姑母也会把高妙容拉着,由高妙容帮着应酬来客或是亲戚的。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高妙容的影子!

    她是病了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

    何瞳娘顿时有些自责。

    她应该再仔细一点的。

    这样就能早点发现高妙容没有来,派个丫鬟去问她一声,也免得等会儿表嫂或是姑母问她她答不出来。

    这可是她第一次陪着李冬至应酬。

    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表嫂得多失望啊!

    她想了想,道:“我这就派个丫鬟去看看!”

    施家三小姐听着眉头就锁了起来,道:“你们也太不上心了,高姐姐到现在都没有来你们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还好我留了个心……”

    何瞳娘讪讪然的笑,招了身边的丫鬟去见高妙容。

    小丫鬟应声而去。

    丁夫人笑着自己给自己慢慢地斟了杯茶。

    印彩等人开始上菜。

    被何瞳娘指使的小丫鬟折了回来,低声禀道:“表小姐,苗嬷嬷说,这是府宴,就没有给高小姐送帖子。”

    府宴,是指以李府的名义请的客。

    家宴,则是宴请通家之好或是一家人在一起聚餐。

    所以府宴比家宴要正式。

    “你说什么?”施家三小姐愕然,“怎么会没有高姐姐……你们怎么能这样待她……”

    她的声音有点大,众人的眼神都朝她望去。

    施家三小姐脸一红。

    食不言寝不语,她这样大声地嚷嚷,有失教养。

    “我,我只是觉得诧异,”她喃喃地道,“从前府上有什么事的时候都是高姐姐出面,帮着拿主意的……”

    施三小姐说着,朝何夫人望去。

    何夫人的脸胀成了紫红色。

    她之前没有看到高妙容就猜测姜宪没有请她。

    不然她肯定会早早就去她那里邀她,并陪着她一道过来。

    可她也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姜宪是不会出错的。

    如果没有请高妙容,肯定有没有请她的道理。

    但此时被施三小姐这么一说,她想起从前家中的应酬都是高妙容帮衬,如今这样的高规格的宴请却偏偏没有请高妙容……心里又羞又愧。

    姜宪却真是烦死施家三小姐了。

    也不知道那高妙容给她吃了什么**药,她自己都没有站稳,却为高妙容打抱起不平来。

    她原来不准备理睬施家三小姐的,看见何夫人的神色,她决定还是管一管这件事,免得施家三小姐再在她面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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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汹涌

    姜宪笑着接了施家三小姐的话,委婉地道:“这是我第一次宴客,所以请的客人不多,高姑娘是客居,怎么好让她来帮忙待客。”

    偏偏施家三小姐没听懂,闻言愕然地望着姜宪,道:“待客?!高姐姐又不是仆妇,您怎么能说让她来待客?郡主是不是弄错了!”

    屋子里顿时静悄悄鸦雀无声。

    丁夫人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转动着腕上的羊脂玉手镯。

    李夫人则睁大了眼睛望着施家三小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话。

    施夫人一看,心急如焚。

    女儿肯定是出了什么错?

    可到底出了什么错呢?

    高妙容虽然是客居,可那也是良民,姜宪就算是郡主,也不可能让高妙容行那伺俸之事……难道丁夫人和李夫人她们也觉得姜宪说得对?在她们的眼里高妙容就是个仆妇?

    她想到自己还想帮高妙容做媒,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忙喝斥女儿:“还不给郡主赔不是!这里这么多长辈,哪里就轮得到你说话!”

    施家三小姐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可形势逼人,她目露委屈之色,低着头上前给姜宪陪不是。

    姜宪很是大度的样子,笑着对施家三小姐道:“高小姐的叔父是我公公的幕僚,她伺候她叔父住在李府,就是我们家的客人。若是你们小姐妹办个花会诗会什么的,高小姐娴静雅致,又识字断文,你们邀了她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可今天这场合却不大好请她——两位陆小姐是随陆夫人过来的,丁小姐是随丁夫人过来,就施三小姐,也是随着施夫人过来的……”

    高妙容以什么样的名义来参加这次宴请?

    姜宪就差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高妙容凭什么参加这样的宴请?

    施家三小姐脸涨得通红,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由求助般地朝施夫人望去。

    施夫人已是如坐针毡。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高妙容每次出现的太理所当然,让她觉得高妙容不仅得了何夫人的信任,还是李家默认的主事人,而且在姜宪嫁进来之前,她几次因事求到高妙容这里来,高妙容都能当家作主,并且说话算话,帮她把事情解决了,让她完完全全地忽视了高妙容的出身。

    这是大忌!

    施夫人吓了一身的冷汗。

    “三妹!”她喊着女儿的乳名拉了女儿的手,满脸歉意地向姜宪赔礼,“都是我没有教好,让郡主受委屈了。我看明天也不用去陆大人家了,都去我家,我请大家喝酒,谢谢郡主教导我们家三妹规矩。”

    施家三小姐面色煞白,一句多的话也不敢说。

    她知道自己今天丢人丢大了,只盼着丁小姐和陆家小姐都不是多嘴的人,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丁夫人等人自然是不会插手卷到这种事里去,王参将家的夫人却是个菩萨心肠,看着施家三小姐这么漂亮个小姑娘,不免有些心软,出来打圆场,笑着对姜宪道:“郡主还没有施家三小姐大吧?不愧是太皇太后教出来的女儿家,论起这些人情事故,可把我们家里养的这些丫头远远地甩到了一边。说起来,我倒有点好奇起来,郡主是不是从小就看着太皇太后怎样处理宫里的事?”

    姜宪可不想在众人面前留下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索性放过施氏母女,笑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早已不管宫中的琐事了。有什么事,都是宫中的女官处理,这些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曹太后和太皇太后不和,太皇太后因此借口孀居万事不管,是朝中大臣们都知道的,这位王夫人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又一片真诚,可见这位王夫人平日里和官宦家的女眷打的交道也不多。

    姜宪思忖着,笑着对施氏母女道:“我年纪小,说话直,要是有什么得罪施家三小姐的地方,还请施家三小姐不要见怪!”又道,“高小姐性子温和,我没有嫁进来的时候,她时常陪伴我婆婆,我婆婆和她也没有见外,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她没有女性的长辈照顾,我婆婆就常带着她出面应酬,她也投桃报李,常常指点我家小姑功课。你向来和她玩得来,可不能因为今天的这件事就和她疏远才是。”

    一番话把高妙容为什么之前陪着何夫人应酬解释得清清楚楚,还顺便把施家三小姐和高妙容绑在了一起——你们要是从此以后不再一起玩,施家三小姐就有趋利避害之嫌。

    施夫人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施家三小姐却是气得发抖。

    她是真心欣赏高妙容的,和高妙容是什么出身根本就没有关系。姜宪这么一说,就像她嫌贫爱富似的,和高妙容之间的情谊全是假的。

    施家三小姐张嘴就想申辩几句,比她有经验的施夫人却知道这件事再也不能起波澜了,最好就是在此打住,有什么事,以后再解释。

    “郡主这么说,我只有钻地洞了。”施夫人陪着笑脸,“我这三丫头,被人宠坏了,还好今天有郡主帮我教训她,我感激还来不及,怎敢说郡主的不是。”

    “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王夫人再次笑着做和事佬,“施三小姐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不能再急燥了,郡主呢,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说完,她问施夫人和陆夫人:“我们明天到底去谁家?我可是要去蹭饭吃的,你们好歹给我个地方啊!”

    众人哄笑。

    陆夫人急道:“什么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明天当然是去我那里!你们谁都不能跟我争!”

    “行啊!”李夫人笑道,“我和王夫人一样,只要有吃的就行,管它是施家的还是陆家的。”

    大家又是一阵笑。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揭了过去。

    等到宴席散了,丁夫人和李夫人坐到了一辆马车里。

    丁夫人闭着眼睛养了一会神,感觉到马车已经离开了李府,这才对李夫人道:“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很能干!”李夫人想了想,沉吟道,“也很厉害!以后李家,恐怕就是她一句话的事了。”

    不知道有多少身世显赫的女子嫁到夫家,最后却连个小妾都拿捏不住的。

    像姜宪这样的,进门就把公公婆婆收拾了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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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暗涌

    像丁夫人这样的女子,虽然怜爱温顺乖巧的孩子,却更尊重实力强劲的对手。

    李家有了姜宪为助力,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

    如果姜宪有能力掌握李家,那就更不容小视。

    丁夫人问同车的女儿丁挽:“那个高小姐是怎么一回事?”

    丁挽笑道:“娘,您不记得了!李家刚到太原的时候,何夫人曾经在家里请过一次客,那个时候她们还住在总兵府,您当时带着我一起去的,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一直站在何夫人的身边,盯着家里的丫鬟媳妇子上茶上点心的,您还夸奖那个女孩子气质秀雅,问何夫人是谁?何夫人当时说是她的侄女……”

    丁夫人恍然,道:“我一时没有往上想,以为那女孩子姓何。原来她就是那位高小姐。”

    在她看来,高妙容端庄恭逊,进退有度,是个很出众的女孩子。

    “她怎么会和郡主有矛盾?”丁夫人皱着眉道。

    站在她的立场,如果这个女孩子和姜宪有矛盾,丁家势必要和她疏远。

    想到当时高妙容恬静的笑容,她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丁挽听了嘻笑道:“我怎么知道呢?要不要我帮您去打听打听?”

    这句话都成了一个笑话了。

    施夫人端着架子,有什么事的时候自己不去李府走动,反而派了女儿去求高妙容出面。

    丁夫人和李夫人都没有听懂。

    丁挽就解释给两人听。

    丁夫人听了不由笑骂道:“就你会说话!这种事再也不要乱传了,小心隔墙有耳。”

    “这里又没有别人!是吧?李伯母!”丁挽说着,抱住了李夫人的胳膊,撒着娇道,“施家的笑话都传开了,不过是没有传到你们大人的耳朵里去罢了。这件事还是施三自己说出来的,她以此为荣呢!”说着,她靠在了李夫人的肩头,“娘,施家有什么事要求李家的?照我看来,两家一文一武,根本就走不到一路去。”

    丁夫人不想告诉丁挽:“小孩子家的,操这些心做什么?这是大人的事!”

    “您真没有意思!”丁挽鼓着腮帮子,“问我话的时候恨不得我什么都知道?我请教您的时候您什么也不告诉我?难道准备我像芸表姐那样不成!”

    丁挽所说的这位芸表姐,是丁留堂姐的孩子。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情都是数一数二,家里的人只管往那娴静上养,谁知道嫁了人之后却被丈夫的通房钻了空子受了冤枉,跳井自杀了。

    丁夫人闻言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夫人就笑着点了点丁挽的额头,道:“你这孩子,尽说些让你母亲为难的话!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却不可以随便说出去。那施家从前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施大人中了举,施家翻了身,就总想做点生意。正巧施大人在太原府里管着钱粮,施家的人就做起了粮食生意。九边这些年虽然太平,可其他的地方都有些乱,常有粮商被抢的。施家这是想让李家调动山西卫所给他们押车呢!”

    这种事丁挽知道。

    各总兵府都有操练任务。

    趁机把各卫所的卫士调去耕个田种个地是常事,更何况是押车这样的活。

    而且还只用管三餐,不用给钱。

    当然,太原总兵府也有卫所,可那是金海涛的的私人禁/娈,先不说借不借得动,就算是借动了,那银子也不会少,说不定比请镖局还要贵。

    丁挽不由讪然地笑了笑。

    李夫人就对丁夫人道:“照我说,还真得打听打听姜宪为何不喜欢那位高小姐。李家最近十年,都不可能对郡主不敬!”

    姜宪的存在,就意味着李家可以依靠姜家。可十年之后,如果姜宪没能生出儿子,或是夫妻之间因为出身教养的不同没办法生活在一起,感情日渐淡薄,李谦和姜宪各过各的了,这都有可能。

    至少现在,不管是李家还是李谦,都不可能冷落姜宪。

    除非他们不和李家来往,否则肯定是要以姜宪的喜好为重。

    丁夫人点头,想起今天去李家的所见所闻:“你看见没有,那些当值的婢女,一个个都站得笔直,等闲不轻易开口,开口说话就会带着几分笑意,看上去喜气洋洋的,让人看着心情都好了起来……像不像我们在宫里看到的那些宫女。”

    “像!”李夫人道。

    两人的丈夫之前都曾经是京官,之后才外放出来的。

    她们都曾经参与过大朝会,初一十五的时候进宫去给曹太后磕头。只是曹太后更喜欢坐在金銮殿上接受朝臣的叩拜,所以除了大年初一,其他的时候外命妇都不用进宫给她朝拜,因此丁夫人和李夫人都没能进宫几次,因此也印象特别的深刻。

    “你发现今天准备的菜没有?”李夫人沉吟道,“先上菜,然后是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四蜜饯,五道前菜,一道膳汤,五道大菜,二盘面点,然后又是五道大菜,二盘面点,膳粥一品,水果一盘,香茗一碗。完全是宫中宴客的架式。”

    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郑重,道:“其中有一道甜酸乳瓜,和我在宫里吃到的一模一样,你说,郡主不会带了个御厨过来吧?”

    “带没有带御厨过来我不知道。”李夫人的神色也有些肃然,“我知道她带了个大夫过来。听说是太医院田医正的世侄。我在大同的时候曾经听齐夫人说过,郡主的身子骨向来不好,一直由田医正亲自把脉的。田医正既然把他的这个世侄推荐给郡主,医术上肯定有过人之处,至少擅长儿科或是妇科……”

    姜宪虽然成了亲,可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在丁夫人和李夫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两人不由得交换了个眼神。

    名医难求!

    何况是擅长儿科和妇科。

    于她们这些内宅妇人就等于救命仙丹一样的存在。

    两人都打起常忍冬的主意来。

    常忍冬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照常来给姜宪把脉,并在事后一本正经地对姜宪道:“郡主,这天气越热,蚊虫出没的就越频繁,我觉得我应该给您配点止痒的药,免得您被叮着了,半夜三更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就为了给您抹点止痒药。”

    常忍冬还在笑话他们上次的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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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谋

    姜宪恼羞成怒,道:“我上次问你的事怎么样了?在太原开个医馆,给卫所的将士看看病,做个太原城里的名士……”

    常忍冬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世伯说了,郡主金枝玉叶,我要是看诊,就只能给郡主一个人看诊,要是人多手杂的,郡主的医案丢了怎么办?我觉得我世伯说得有道理,至于名利之类的,我就不考虑了!”

    姜宪气得咬牙切齿。

    常忍冬却突然笑了起来,道:“不过,我虽然两袖清风,可架不住我家里的兄弟多,总不能都指望着家里的那些祖业,若是能出来闯闯,还是出来闯闯的好。所以我的另一个兄长说了,我不适合开医馆,他合适啊!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去,他最迟月中就能到太原了。到时候还要请郡主拨点银子,李将军给药铺写个匾额什么,让别人也知道这药铺背后是有将军给撑腰的。”

    姜宪开药铺的本意是想笼络人心,常忍冬用调侃的语气把她的用意说了出来。姜宪觉得这个还算上道,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道:“你那个兄弟行不行啊?他都擅长些什么?”

    “接骨推拿之类的都擅长。”常忍冬说着,接过百结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很是随意地道,“头痛脑热的就更不在话下了。反正,绝对能适应太原城的需要,不浪费郡主的银子。”

    “那成!”姜宪继续和常忍冬打着嘴仗,“银子要多少给多少,可这银子是怎么用的,你却得给我个说法。”

    “您放心,花不了您两个钱!”常忍冬笑道,“您有那么多的陪嫁,与其放在库里发霉,不如打发我一点,也算是做做善事了。”

    姜宪望着常忍冬没有正形的样子,眼眸一深。

    他是在提醒她,与其单纯地开个药铺,不如利用开药铺的机会施药施钱的做善事,为她或是李家积攒名声。

    这个常忍冬,真如田医正所说,只是个世交的侄儿,不愿意进入御医院的普通郎中吗?

    常忍冬却像没注意到姜宪异样似的,笑着向给他奉茶的百结道了谢,象征性的呷了口茶,就起身告辞。

    姜宪吩咐百结送他。

    帘子一撩,常忍冬和刚刚回来的李谦碰了个正着。

    李谦笑道:“常大夫要走了?郡主的身子骨怎样?还好吗?”

    常忍冬恭敬地给李谦行了个礼,笑道:“郡主一切安好。比我刚到那会的身子骨还要好一些。”

    “那就好!”李谦露出欣慰的笑容,和常忍冬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进了屋。

    姜宪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已经趿了鞋下炕,看见李谦的时候一眼望过去就发现他风尘仆仆的,她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你去了哪里?”

    李谦笑着给了她个眼色,道:“我出了趟城!”

    姜宪不再多问。

    李谦却要姜宪服侍他更衣。

    姜宪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

    但她喜欢这样宠着李谦,惯着李谦。

    她问情客该怎么做。

    情客在一旁告诉她。

    姜宪笑嘻嘻地给李谦解腰带。

    李谦笑望着姜宪,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幽幽的香味。

    他看了屋里服侍他和姜宪的情客一眼。

    情客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动,好像根本不知道李谦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似的。

    李谦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宫里出来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你说她有眼色,关键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懂,你说她没眼色,端茶倒水那个机灵劲,别人拍马也赶不上。

    李谦看着姜宪落在自己衣襟上那白生生的指头,又心疼起姜宪来,道:“还是我来好了,你坐在一旁看着就行。”

    “我总有一天要服侍你更衣的,现在正好学学。”姜宪笑着,不以为意。

    李谦叹气,很干脆地对情客道:“你们先退下去吧,我有话跟郡主说。”

    情客望着姜宪。

    姜宪点了头,她这才领着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姜宪笑着问李谦:“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李谦道:“我是有话对你说,又不好指使你的丫鬟,才说要你帮我更衣的。谁知道你的丫鬟一点没有听出来,还告诉你帮我更衣……”颇为怨念。

    姜宪哈哈大笑。

    李谦又急又气,道:“你还笑,你还笑!”却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又想着不能这样就饶了姜宪,索性伸手去挠姜宪的痒痒。

    姜宪笑着要躲到宴息室去。

    却被李谦逼到了临窗的大炕前。

    姜宪笑着想从李谦的身边绕过去,却被李谦横腰抱住,道着:“我看你往哪里跑?”

    她举双手投降。

    李谦哈哈地笑,望着姜宪粉粉的面颊,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红的唇,忍不住俯下身去,含住了那如花瓣般细腻又如豆腐般冰滑的唇……

    姜宪睁大了眼睛。

    李谦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长长的睫毛就在自己的手心里颤抖,像羽毛挠在他的心尖。

    “保宁,闭上眼睛。”他轻轻地道,炙热的呼吸像火苗,迅速地点燃了她脸上的火,让她觉得热烘烘的,眼睛都熏得有些睁不开。

    她顺从心意,闭上了眼睛……

    屋外,印彩有些担心地道:“怎么没声音了?”

    情客面无表情地看了印彩一眼。

    印彩嘿嘿低笑,站到了一旁。

    几个小姑娘就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等着。

    可一直等到月上柳梢,也不见动静。

    屋里,姜宪闭着眼睛,半趴在李谦的身上,任由李谦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听着李谦跟她说话:“那批货已经出了榆林关。这次我没有和他们硬撞硬,而是按照他们的规矩,十抽四,把东西带出了关外。”

    姜宪哼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老实!”

    李谦呵呵地笑,胸膛振动,低下头来亲了姜宪的头顶一下:“所以一个时辰以后就杀了个回马枪,把他们那收到的过路费全都给抢了。”

    姜宪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张大了嘴巴望着李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傻了!”他摸了摸姜宪的头,额头抵住了姜宪的额头,笑道,“你不是说我不会那么老实吗?结果我如你所言把邵瑞抢了,你又这样一副模样。赶情刚才为我高兴都是假的?”

    姜宪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狠了点,小心邵瑞狗急了跳墙。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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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听到

    李谦笑嘻嘻地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姜宪才不放心呢!

    前世,李谦战败哈密,就没有跟她说,直到她发现李谦好几天都没有上报战情,她这才惊觉异样,亲自过问。就算这样,李谦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上折子说明情况,而是等到反败为胜的时候,才上报喜的折子。

    她知道,李谦就算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也不会在她面前叫苦,他若是在她面前叫苦,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姜宪没有再追问。

    她决定抽个时间找谢元希问问。

    李谦已转移了话题,笑着问她:“今天玩得高兴吗?”

    没什么不高兴的,可若是说高兴,也称不上。

    不过是个普通的应酬而已。

    但姜宪知道李谦就算是在外面,心里也担心着她。

    她不由甜甜地笑,微微地点头,道:“挺有意思的!特别是那位鲁夫人,说话风趣,为人爽朗大方,和我年纪相差也不算太多,倒可以当朋友走动走动……王参将的夫人年纪最大,不过看着就是个实在人,也值得一交……陆夫人明天请我们去她家里听戏,还是请的史家班,不过是唱《断桥》,我看陆夫人的样子,很郁闷……丁夫人家的女儿很漂亮,是那种气质比五官更好的漂亮,听说她还有个弟弟,今年才十二岁,已经中了秀才……会不会是因为这样熊家才和丁家做亲家啊——丁家的孩子好像都很会读书似的……”

    姜宪随口和李谦絮叨着,李谦一边听,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让她像小猫似的蜷缩在自己的怀里。

    高家住的小院的后罩房东头,是高妙容的住处。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嘴紧紧地抿着,表情显得既愤怒又羞愧:“她怎么能这么说我!客居,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需要巴结何夫人才能吃上饭的仆妇了!”

    高妙容冷笑。

    施三小姐听不懂,不代表她听不懂。

    姜宪这分明是在轻视她不过是李家一个幕僚的侄女,却巴结讨好何夫人,做出些与自己身份地位不符之事,没有廉耻之心。

    无意间听到这件事的香芷也很气愤,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小姐,这件事您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外面的人肯定都以为小姐您是个趋炎附势之辈,觉得您想山鸡变凤凰!”

    高妙容听着恨不得撕了香芷的嘴。

    她不由脸一沉,道:“什么山鸡凤凰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可她却不好太过阻拦她。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打小就跟着她,卖身契也在她的手里,香苜沉稳却沉默寡言,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和何夫人身边的哪个丫鬟走得比较近;香芷急躁却口齿伶俐,和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说得上几句话,问个事传个话之类的事不在话下,给她节省了不少功夫,她要是说多了,只怕打消了香芷的热忱,她身边也就少了一个这样能跑腿的人。

    香芷觉得高妙容一直都很喜欢她,并不害怕,反而还讪讪然朝着高妙容笑了笑,道:“小姐,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您也知道,我一急就容易说错话。这次是郡主做得太过份了,她怎能这样说您?她在家里宴请客人,您又没有稀罕去喝她的一杯酒,她凭什么这么说您啊!让那些夫人们听到了,会怎么想您啊?还有施家三小姐,平时和您多好,可您看,关键的时候她就不知所芸了,说得好像您非要去参加这次宴请不可!照我说,您就应该把施家三小姐叫过来狠狠地说她一通,看她还敢不敢在外面随意地编排您了!”

    高妙容闻言却淡淡地笑了笑,道:“郡主说得也不错,人家两位陆小姐是随陆夫人过来的,丁小姐是随丁夫人过来的,就施三小姐,也是随着施夫人过来的……我又没有个有五品封诰的母亲,人家郡主凭什么请我去参加宴会啊!”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

    香芷和香苜面面相觑。

    香苜依旧没有说话,香芷却急急地道:“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郡主,郡主也不过是无心而已……”

    什么无心!

    她就是有心的。

    欺负她自幼丧母。

    偏偏这是事实。

    她想辩解一句都不行。

    高妙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香苜低下了头。

    小姐听说郡主要在家里宴请五品以上的夫人,把出席宴会穿戴的首饰和衣服都准备好了,可直到宴会要开始了,也没有人来通知小姐过去。小姐好像本当如此似的,神色平静地去了书房,说是要练一会字。可她进书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半张纸,反而在笔洗里发现了被烧烬的灰。

    小姐,心里实际上很介意的吧!

    可何夫人是个靠不住的。

    她之前就提醒过小姐。

    小姐却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香苜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情客却抓了一把铜钱塞到了一个小丫鬟手里,满意地笑道:“这次的差事当得不错。这些钱给你买糖吃。”

    小丫鬟不过七、八岁,瘦瘦小小的,透着股子精明劲儿。

    她手太小,抓不住那些铜钱,用衣服兜着跪下去给情客磕了个头,脆生生地喊着:“多谢情客姐姐。姐姐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绣儿一定尽心尽力地做好。”

    情客笑着点了点头,让身边服侍的小丫鬟带绣儿退了下去。

    百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道:“这小丫鬟可靠吗?”

    “不知道!”情客笑道,“所以要用用。我们总不能一直都用跟着我们出宫的这些人吧?”

    这个叫绣儿的小姑娘是大总管李泰同村的,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只好来投靠李泰,李泰见她行事挺有眼色的,就把她介绍到了府里当差,前些日子情客给西跨院选不入等的小丫鬟时,绣儿被挑上了。

    情客就给了她一个差事。

    让她把宴请时发生的一些关于高妙容的事透露给高妙容听。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高妙容身边的香芷说上了话,还把消息给递了出去。

    这孩子难当事,看来还不能这么快就把她提拔起来,除了要磨磨性子,还要让她想办法和高妙容身边的丫鬟婆子常来常往才是。

    而此时的陆府,却愁得不得了。

    就在前一刻,陆学正知道陆夫人要在家里宴请今天吃酒的原班人马,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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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做客

    陆夫人听着竹帘打在门框上的“哐当”声,直揉鬓角。

    “娘!”陆大小姐见状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帮母亲揉着鬓角,轻声地道,“您别担心,去年回老家给祖母拜寿的时候,祖母给了我两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我等会拿给您,先把宴请的事办了再说……”

    陆夫人闻言摇头,叹息道:“这不是钱的事。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丁家和李家,可家里也有田有铺子,还有你祖母和你叔父支持你父亲做官,就是再少,也少不了这应酬的银子。是你爹不愿意我这样去求左夫人,上赶子巴结一个郡主。”话说到这里,从前那些所受的委屈从陆夫人心底突然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啜泣起来,“因他这个倔脾气,他受的罪还少吗?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学正,我不求他有所建树,可也不能总是得罪人吧?岁考就岁考,谁不是马马虎虎就过了,偏生他与别人不一样,说什么庄大人那个世侄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还强占民女,是斯文败类,两年前把人评了个末等不说,今天又评了那人一个末等,秀才的功名都要保不住子。别人找到庄大人那里帮着说项,他还伸着个脖子不认错,不下台,现在人家不找他拼命才怪,我这不是怕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你爹被人害了吗?这种事又不是没有……”

    陆大小姐没有作声。

    从前她不知道。

    可前年她祖母过寿,她随着陆夫人回了一趟老家,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大吃一惊,更让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世道变了,变得让人越来越活不下去,总有一天要出大事的。而且从她的心里来说,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做错。不仅没有做错,还做得很对,很有风骨。

    但这些话她不能跟母亲说。

    她母亲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也是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陆大小姐道:“娘,我去劝劝父亲吧!父亲只是一时想不通,并不是有心责怪母亲。这些日子父亲也不好过。”

    “我知道!”还要让年幼的女儿安慰自己,陆夫人赧然地擦了擦眼睛,道,“庄大人这些日子没有少找你爹的茬,你爹最喜欢你,你去劝劝你爹也好。”

    陆大小姐笑着应“好”,喊了妹妹过来逗母亲开心,自己去了陆学政那里。

    陆学政虎着个脸,谁来也不理。

    陆大小姐只好笑道:“爹,您怎么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去郡主家吃酒的时候,您当时又不在,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娘这不是要讨好庄夫人,也不是要巴结郡主,而是当时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吵着要轮流请客,娘也不能免俗是不是,就接了这话,谁知道那些夫人一听说我们家要请客,都嚷着要尝尝母亲烧得野猪肉,这才把宴请定到了我们家,明天我们还要去鲁夫人家听戏呢!照你这么说,人家鲁夫人也是要巴结郡主喽!”

    陆学政嘴角翕翕,半晌才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没意思……你说,我,我辞官怎么样?”话音刚落,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你祖母知道了肯定会非常失望的,她年轻守寡,把我和你叔叔拉扯大,好不容易盼着我中了举人,做了学正,我要是辞官回乡,她老人家……”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陆大小姐则被父亲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吓呆了。

    过了好一会,又听到父亲喃喃地道:“可如果不辞官,这样又有什么意思?我为虎作伥,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辜负师长的教导……”

    陆大小姐回过神来,她再也无心安慰父亲,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声“爹,娘那边还等着我帮忙”,就神色慌张地跑去了陆夫人那里。

    陆夫人几乎一夜没有睡。

    姜宪过去的时候看见陆夫人的黑眼圈还有些奇怪,笑着打趣她:“夫人不会是担心我们来把家里的米缸吃空了吧?怎么看着像一夜未眠的样子!”

    陆夫人吓了一大跳,不禁在心里苦笑。

    自己的样子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到底是老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为了给丈夫缝制赶考的秋衣,几天几夜不睡都精神抖擞的,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郡主可真是眼尖!”陆夫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说这件事,她也和姜宪开着玩笑,“我何止担心米缸,还担心家里没有李府宽敞,大家觉得我这里逼仄。”说完,她呵呵地笑了两声,神色友善地对姜宪道:“郡主快随我来,丁夫人和李夫人都来了,刚刚还问起郡主呢!”

    姜宪当然也是掐着时间来的。

    她和陆家不熟,来得太早了不好。

    听说丁夫人和李夫人都只是刚刚来,她很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决定给李家派给她的这个随行嬷嬷涨涨月例。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厢房,丁夫人正和李夫人听鲁夫人说话:“……永丰银楼给我送了新样子过来,庆泰银楼也给我送了新样子过来,可我一看,全是银杏叶,难道今天流行银杏叶不成?这到底是京里的风向还是江南的风向啊?怎么庄夫人还没有来,不然也可以问问她!”

    听到动静,屋里的人齐齐望了过来。

    鲁夫人立刻热情地跟姜宪打招呼:“郡主过来了!快,到这边来坐。我正好有事问你!”

    姜宪笑着和众人见了礼,发现庄夫人、钱夫人等人还没有来。

    她坐到了丁夫人和李夫人的对面,问鲁夫人:“你要问我什么?”

    鲁夫人就把刚才说的话向姜宪说了一遍,道:“京里流行这样的款式吗?”

    说实话,姜宪很少注意这些。

    不过,何况她用的一直都是御制的东西,这些流行不流行的,与她关系也不大。

    她只好笑道:“那你得问庄夫人。如果不是江南流行的样子,那就肯定是京里流行的样子。”她说着,也好奇起来,道,“这里离京城这么近,应该是流行京里的样子吧?”

    鲁夫人听了直笑,道:“就是京里,也流行江南的款式。苏式街你知道吧?全卖的是苏浙一带的东西,又便宜又好看。”

    姜宪汗颜。

    这个地方她还真不知道!

    鲁夫人哈哈直笑,道:“我下次带你去京城,保你买个够!”

    姜宪诧异不已,道:“你常去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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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阿余

    “当然!”鲁夫人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赤金镯子上镶嵌的红、蓝宝石熠熠生辉,“我每年春秋都会去趟京城,买点东西,会会做姑娘时的好友。你到时候也陪我一起去吧!还可以回娘家看看。”她说着,面露迟疑,道,“你能回京城吗?”话音还没有落,她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神色讪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太懂这些。小时候只是听人说,要是公主建了府,就不能随便出来了,得呆在公主府里……”

    姜宪能看得出来她真不懂。

    “我是郡主,又不是公主。”她善意地笑道,“而且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呆在公主府就不出来。只是在宫里住久了,认识的多是宫里的人,要找人玩,也多是找自己认识的人。外面的人看着就像公主从来不出府似的。”

    鲁夫人笑着点头,欲言又止。

    她实际上很想问问姜宪宫里的事,可又怕犯了忌讳。

    姜宪立刻就觉察到了她的心思。

    她索性主动地捡了几样不要紧的轶事讲给众人听。

    大家都支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看姜宪的目光亲切了很多。

    不一会儿,庄夫人和钱夫人连袂而来。

    姜宪就趁机把话题转移到了银杏叶造型的首饰到底是江南流行起来的还是京城流行起来的。

    庄夫人显然也是个爱打扮的,说起这些事来头头是道,最后还道:“你们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这个月初十我派了家里的嬷嬷回去送中秋节礼,回来的时候正好给你们带点东西。”

    众人都笑着道谢,说若是想起来要带什么,再麻烦她,倒没有人再问姜宪宫里的事。

    姜宪乐得坐在旁边听她们说话。

    等到来客都齐了,陆家开始摆桌。

    李挽几个小姑娘也都被请到了厢房用膳。

    除了陆家的两位小姐,施三小姐,还有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月白绣牡丹花的杭绸比甲,挂着赤金云头金锁,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菱角模样的小嘴,可爱得像个福娃娃似的,让姜宪看着就喜欢。

    而鲁夫人则直接把那个小姑娘拉到了姜宪的面前,道:“郡主,这是我们家那个不成气的。阿余,还不快给郡主行礼。”

    她吩咐那小姑娘。

    小姑娘原本一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给姜宪行了礼。

    姜宪想了想,把手上戴的那枚赤金镶点翠的手镯取下来给阿余做了见面礼。

    阿余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恭恭敬敬地向她道谢。

    姜宪就更喜欢了。

    而李挽见姜宪是一个人来的,有些意外,等到阿余站到了一旁,她问姜宪:“怎么没见李妹妹和何姐姐?”

    姜宪笑道:“今天家里有点事,她们就没有跟我一道过来。”

    实际上姜宪觉得昨天的场面已经让初次代表李家应酬来客的两个小姑娘有些吃不消了,得让她们缓口气,否则太紧张了,心弦一直绷着,怕两个小姑娘会畏惧这种应酬。而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则有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应付这种场面,不愿意来。

    李挽没有追问。

    因为陆家的宴请太突然了,如果之前有什么安排,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不能来,也很正常。

    大家分主次坐下。

    姜宪感觉到有人一直注视着她。

    她猝然回望过去。

    谁知道却和阿余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阿余忙低下了头。

    姜宪纳闷不已。

    之后阿余一直注视着她。

    她想了想,在喝茶的时候把阿余叫到了跟前,温声地问她:“阿余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鲁夫人睁大了眼睛瞪着她,一副你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小心我收拾你的模样。

    阿余的嘴嘟得更高了。

    姜宪就和她低声说着话:“你悄悄地告诉我,我不告诉你母亲!”

    阿余看了鲁夫人一眼,这才轻声道:“我不是不成气的!母亲布置的功课我都做完了,嬷嬷教的女红我也都会了……”

    竟然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就一直惦记着。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姜宪很想笑,可看着阿余那委屈的样子,她立刻轻轻地咳了一声,正色地道:“我知道了,你母亲冤枉了你!”

    阿余连连点头,看姜宪的目光瞬间如知己。

    姜宪再也忍不住,把阿余搂在怀里,笑着对鲁夫人道:“你怎么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真是让人羡慕。”

    阿余抿着嘴笑,十分得意的样子。

    鲁夫人却是啼笑皆非,道:“郡主您就别夸她了,她这是和您不熟,等和您熟了,有您头痛的时候。不然昨天也就不会把她留在家里了。”

    阿余听着又有些不高兴了。

    姜宪忙道:“那怎么可能?我觉得阿余就挺好的。”

    阿余嘻嘻笑。

    姜宪也忍俊不禁。

    鲁夫人摇头,道着“您以后就知道了”,拉着姜宪去听戏。

    陆家宅子也不大,搭着戏台子,观戏的地方就设在了庑廊下。

    鲁夫人和姜宪找了不正也不偏的地方带着阿余坐下来。

    小丫鬟上了茶点。

    姜宪端起茶盅喝茶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看见庑廊尽头的石榴树下,陆夫人、丁夫人、庄夫人正凑在一起说话。

    瞧她们的神色,说得还挺高兴的。

    鲁夫人见状就凑了过来,悄声地把陆、庄两家的恩怨告诉了她。

    姜宪听得直皱眉。

    坚守原则的居然要向破坏礼教的道歉、求和!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赵氏王朝,已经崩坏了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不留心不知道,仔细一看,原来这世道已是千疮百孔。

    她离开了皇宫,赵啸负气回了福建,李谦还在山西为了几个小钱苦苦挣扎,大家的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之后史家班到底唱了些什么,姜宪已经没有了印象。

    她回到家就让人去请了谢元希过来。

    跑了一趟福建,谢元希晒黑了,可也更精神了。

    姜宪给了他一大把银票,道:“大道理你不必跟我说,我比你懂得还多。我知道你们弄银子是为了养私兵,去撩拨邵瑞既是为了银子也是为了练兵。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和邵瑞相比到底差了多少,可李谦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我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有了大笔的银子做后盾,总比你们拿人拼强。这些银票你们先拿着把眼前的事对付过去再说。如果不够,再跟我说,大不了卖几个田庄出去,不能因为缺了银子,让你们受伤或是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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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左氏

    谢元希望着姜宪手中厚厚的一叠银票,无语良久,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姜宪揖礼,沉声道:“多谢夫人。将军这几天早出晚归,是想联系上四川巡抚郭永固。”

    “郭永固?!”姜宪愕然。

    这个老狐狸,在四川做了二十年的巡抚,她做太后的时候几次想调他进京入阁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委婉拒绝了,为了留在四川继续做他的巡抚,他甚至贿赂到了曹宣那里。她那个时候庙堂里的事还捋不清呢,郭永固在四川又做得好好的,除了不愿意入京这件事,其他的事也都服服妥妥的,她又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代替郭永固,这件事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在她的心里,郭永固是个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怎么会得罪李谦?

    念头一起,她不由晒笑。

    她现在不是太后,李谦现在也不是临潼王,遇到事和人自然也不同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后悔,前世没有仔细地了解一下郭永固,对郭永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恭逊温和、处理灵活的表象上。

    “他不愿意见李谦吗?”姜宪问。

    谢元希点头,并道:“郭大人是曹太后帮着牵上线的,今天春天的时候将军曾经悄悄去过一趟四川,当时郭大人答应的好好的。可这次将军想再入川的时候,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四川的盐井都好说,两淮也出盐,而且两淮的盐贩子多,大不了多花些银子。可铁却不好说,一来是需要的少,太打眼,二来是太敏感,很容易就查出来这些铁都去了什么地方,再就是只有是好的治铁师傅,多在边远地区,我们现在知道的一个在四川,一个在辽东。辽东是辽王的地方,我们现在既没有人力也没有人脉能从辽东那边弄到刀箭……”

    姜宪听明白了。

    李谦想弄一批武器,目前只有两个地方有,一个是四川,一个是辽东。辽东因为有辽王镇守,压根就弄不到。那就只能打四川的主意。但现在四川的巡抚郭永固却不愿意见他们。相比惊动辽王,他们更愿意想办法和郭永固搭上线。

    她想到李谦去撩了邵瑞,琢磨着应该是战事不太理想,而且就算是战事理想,可能伤亡也很大,他应该是急需这批武器来加强云林等人的防卫和攻击力。

    姜宪送走了谢元希,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苦苦地回忆着当初那些帮郭永固说情的人——最开始帮郭永固运作的人就算不是他的好友也是和他走得近的。她要是没有记错,郭永固是永兴十三年的进士,那一年还有谁中了进士……

    她想着想,突然心中一亮。

    左以明。

    还有左以明是永兴十三年的进士。

    只不过是赵翌当了皇帝之后,左以明就辞官回乡了,她曾出面挽留,左以明不仅没有答应,还曾对她说:“君是君,臣是臣。皇后娘娘心底纯善,却须记住了,皇上做出来的决定,就算您是和皇上从小青梅竹马一块儿在宫里长大的人,也不可随意就反驳。”

    当时她蠢,没有听明白。

    现在想来,左以明实际是在告诫她,赵翌已经变了,让她不要对赵翌抱有太多的幻想……

    后来她做太后,曾派人去问候左以明,问左以明愿不愿再重新回到京城来,却被左以明婉言推脱了。

    她还记得他对使臣说的话:“我是大赵臣子,受庇护于大赵王朝,精忠报国是我的本份。只是我不想我的子嗣再涉及大赵官场,唯有我远离庙堂,在乡间教书育人方可。”

    姜宪觉得这通话说得莫名其妙,后来几次遣人下江南礼贤于左以明,左以明虽然态度一次比一次软化,可还没有等到她说服左以明,就被赵玺一碗毒药毒死了。

    江南!

    姜宪的脑子又是一亮。

    她怎么忘了。

    左以明是浙江金华人。

    那郭永固也是浙江金华人。

    前世,他们一南一西,都不愿意进京,是不是因为觉得大赵王朝已经不行了,他们不愿意踏入这趟浑水呢?

    一定是这样!

    姜宪想着。

    郭家好像只是个勉强能供得起个读书人的普通人家,而左家却是江南颇有声望的名门望族。左以明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却不能不顾家族的生死。

    如果赵氏倾覆,以那些读书人的作法,自己身死报国,留下家族的子弟蛰伏过两朝交替的时候,算是还了前朝恩典,为前朝尽了忠,就可以照常参加科考,竞遂宰辅之位了。

    姜宪到此时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左以明早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只怪她没有听明白。

    她想到小时候在慈宁宫,左以明被曹太后和太皇太后弄得左右不是,只能站在武英殿后面西配房的大柏树下苦笑,却在见到她的时候会很耐心温和告诉她怎样握笔,在她不愿意练字的时候用纸折了仙鹤给她玩。

    左以明恐怕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这样的耐心。

    这好象也是左以明说过的话。

    不知道他几个儿子的成就怎样?

    左家之后再也没有人参加科考,她也无从考量。

    姜宪暗中可惜,心头又暖暖的,觉得温馨。

    她叫了香儿进来,磨墨给左以明写了一封信,把李谦的为难都告诉了他。

    姜宪觉得左以明既然能看出形势不好了,自然也能通过李谦的这些举动猜测出李谦的动向。

    跟聪明人打交道,特别是这种心里七弯八拐不知道有多少道盘算的英才们打交道,隐瞒、借口只会让他们反感,甚至是觉得你轻瞧了他。

    姜宪直接在信中提出让左以明帮她。

    一定要说服郭永固卖“铁”给李谦。

    不然就去太皇太后和曹太后面前告状,让两位宫中身份最高的女性把他弄去给赵玺启蒙。反正赵翌身边有了一个熊正佩,就算是偶尔想起他来,他也没想争过熊正佩得到赵翌的重用,想必赵翌不会拒绝。

    写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要是被派给赵玺这个身份不明的皇庶长子做启蒙师傅,一世英明全毁,恐怕宁愿辞官回乡!

    然后她想起赵翌想立一个年过三旬的宫中女官做嫔妃,怕姜家和内阁不答应,给她伯父和内阁的每位阁老送了一百两银子的事……

    她决定送幅古画给左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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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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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介绍:
前世,李谦肖想了当朝太后姜宪一辈子。 今生,李谦却觉得却千里相思不如软玉在怀,把嘉南郡主姜宪先抢了再说…… PS:重要的事说三遍。这是女主重生文,这是女主重生文,这是女主重生文。慕南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慕南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慕南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