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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诏书

    刘冬月上前几步,神色冷峻地道:“人不会错。像个乞丐似的,问他找您什么事,他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他看着我的时候,拉着我的衣袖只喊‘表哥’,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似的。我也不敢和他多说,就把他带到旁边小夹巷子里吃饭,给买了身衣裳。衣裳他收下了,饭却不愿意吃。非要我找个地方让他梳洗梳洗,来见您了之后再吃饭喝茶。我怕是京里有什么事让他带了口讯过来,没敢耽搁,就直接把人带了进来,正在门外等着呢!”

    姜宪心中一沉,语所有些急促,低声道:“快带他进来。”

    刘冬月一面应诺,一面所屋里服侍的都遣去了旁边书房,关上门,把阿吉叫了进来。

    因是刚刚梳洗过,那孩子的头发还是湿的,十月有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那孩子进门的时候打了个颤儿,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姜宪的面前,眼泪涮涮涮地就落了下来:“郡主,郡主,皇上让我把这个送给您!”

    他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个卷轴来。

    刘冬月忙上前接过卷轴,在姜宪面前把卷轴打了开来。

    两人都吓一大跳。

    那是一份继位诏书。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立赵玺为皇太子,嘉南郡主姜宪监国,内阁首辅汪几道、都察院御都吏左以明、兵部尚书李瑶、礼部尚书沈佩文辅佐朝政。

    姜宪愕然道:“熊正佩呢?”

    按道理,这上面应该有熊正佩才是。

    除非他在鞑子围攻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已被赵翌所恶或是已被赵翌处置。

    谁知道她不提还好,她一提,阿吉“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熊大人,熊大人已经以身殉国了……”这句哽在他胸口的话说了出来,其他的事也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痛痛快快地倒了出来,“是辽王,他要谋逆!可恨那些京卫和禁林军,平时说起来有多厉害,遇到了鞑子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要不是镇国公他老人家,怕是那鞑子什么也不用做,再围上两日京城就可以不攻而破了。可就算是这样,他老人家也只有一双手两条腿,很快,那些守城门的人就这时一个那时一个的全都跑得差不多了。镇国公他老人家就叫了功勋世家的那些侯爷伯爷,要他们出人出力去守城门,还和李瑶李大人商量几位阁老各负责一个城门。熊大人就守了朝阳门。谁知道熊大人的运气不好,那天鞑子哪个门都不攻,就攻朝阳门,眼看着朝阳门就要被破了,国公爷领的人还没有来,熊大人就去了城头,向那些守城的人喊话,还立誓,说与城门共存亡。后来城门是守住了,可熊大人胸口早就中了一箭,他老人家不许旁边的随从说话,等到国公爷起过来和他老人家一起把鞑子赶走了,熊大人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已经不行了。皇上知道后,就写了这份诏书,让我想办法送到您手里。”

    说着,阿吉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抬头道,“还有一个东西,孙德功孙大人把按着皇上的吩咐把它粘到了我的后背,说要我见到了郡主让郡主看着揭下来,我不知道是什么……”

    刘冬月忙朝姜宪望去。

    姜宪满脸寒气朝着他点了点头。

    刘冬月就当着姜宪的面扒了阿吉的上衣,看见他后背贴着块巴掌大的膏药。让冬月犹豫片刻,就把那膏药撕了下来。膏药粘着张油纸,打开油纸,五彩刻丝,龙凤云海,显然是份又是份诏书。

    姜宪和刘冬月都很意外。

    刘冬月快步将诏书递给了姜宪。

    姜宪打开一看,是份赵翌立他一个出了三服的皇叔继位的诏书。

    显然,赵翌已经想到万一赵玺被杀后,由谁来继位的事,也预料到了一旦破城,自己也将命不久矣。

    姜宪不由骂了句“蠢货”,眼泪却簌簌地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既然知道自己危险,还管谁继续大统,应该写勤王诏书才对,痛斥辽王的不忠不义,他怎么一生都没有在关键的时候走对路啊!”

    她用帕子捂着脸,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刘冬月和阿吉立在那里,唿吸都不敢用力。

    良久,姜宪才收起心中的悲伤,问阿吉:“你是什么时候出的京?出京的时候皇上还好吗?”

    “我是在熊大人出事的时候出的京城。”阿吉语气沉重地低声道,“是亲恩伯世子爷亲自送我到的朝阳门,还说朝阳门白天的时候有过鏖战,那些鞑子肯定想不到有人会这个时候从这里悄悄出城。我走的时候皇上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肯见。我出城之后没敢直接往西安去,先打听了李总兵的消息,准备让李总兵派人把我送去西安的。前些天因为有镇国公、有熊大人,大家都觉得这城能守得住,路上的流民也不多。我怕万一京城的战事不利,会有很多投亲靠友的人,我怀里揣着诏书,不敢一个去西安,所以才来找李总兵的。没想到李总兵在怀县,更没有想我在外面徘徊的时候会看到刘大哥……”他说完又开始落泪,“郡主,您一定要救救皇上,不可让那辽王得逞。”

    姜宪皱眉,道:“你说辽王谋逆,可有什么证据?”

    阿吉被问得一愣,好一会才喃喃地道:“汪大人和熊大人都这么说啊!皇上也说,辽王无旨擅离藩地,是为谋逆……”

    可这不足以致辽王于死地。

    就算是欲加之罪还得演场戏,他们这些臣子不能就凭这样的猜测就定辽王的罪。

    姜宪头痛,温声问阿吉:“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可好?镇国公可还好?你可曾见到过镇国公世子?还有承恩公曹大人和夫人……”

    现在破了城,情况可能又不一样了。

    可她觉得好能听听他们之前的消息,心里也好过一些。

    阿吉忙道:“慈宁宫好着呢!亲恩伯世子爷亲自率了一卫人把慈宁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皇后,也避去了慈宁宫。镇国公世子跟着镇国公一起守城,承恩公曹大人和夫人却没有看见……”他安慰着姜宪,“承国公不是北定侯府的女婿吗?听说这次北定侯独自守着宣武门。想必承恩公了也在那边帮忙吧?”

    曹宣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跑去北定侯那里掺和些什么?

    姜宪气得脑门像被擂鼓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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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伪造

    姜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散了徘徊在胸口的那股子燥热,心里觉得好受了些,这才对阿吉道:“你来的路上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知道京城被破了吗?”

    “知道!”阿吉抹着眼角,伤心地道,“我在路上听人说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人说得清楚。有人说是京卫守城不利,有人说是鞑子太厉害,也有说是京卫里有内奸,被里应外合,还有些说是因为皇上早就不在京城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守护京城,这才被鞑子破了城的……”

    居然还有人说京卫里有内奸……

    京卫向来是姜家的地盘,若是有人抓着这个说法不放,到时候姜家会很麻烦的。

    现在城破了,大伯父在哪里呢?

    还有大伯母。大伯父为什么不送大伯母到慈宁宫避难?

    姜宪心急如焚,恨不得此时李谦像前世似的手握三十万大军,直接打进京城去。

    她对阿吉道:“你以后就在我身边服侍。”

    一来是她还要用阿吉,二来是免得阿吉无意间说了不该说的话,把诏书的事泄露出去了。让他跟着她,是在保护他。

    阿吉显然什么也不知道,他愣愣地望着姜宪,眼底流露出些许的畏惧。

    难怪让这个阿吉来给她送信。

    要是换上了刘冬月,早已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了不是心腹,还敢送这样的信,那是会被随时灭口的。可见这个阿吉还小,有些事还没有人教他。

    姜宪干脆好人做到底,把阿吉交给了刘冬月:“把人调|教好了再送到我这里来。你们现在给我想办法弄张空白的诏书来。”

    她要伪造一封勤王诏书给李长青,这样李长青才能名正言顺地进京。他们也才能名正言顺地抱着赵玺进宫。

    但愿韩同心还活着,有简王这个镇海神针在,她把大伯父、曹宣等人从泥沼里拎出来也就可以撒手不管了。让韩同心垂帘听政,让简王去和朝臣们斗,帮韩同心操|心去。

    刘冬月和阿吉目瞪口呆。刘冬月更是小心翼翼地道:“郡主,我们不可能弄到空白的诏书。不说别的,就诏书背后的那缂丝五龙龙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办法代替。”

    姜宪觉得还是前世的孟芳苓更合她的心意。

    她只好耐着性子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弄到一张空白的诏书,可我们手里有两张诏书,你想办法把其中一份面上裱上一层空白的宣纸不就成了?至于用印,我们有样子,照着雕一个印上去不就成了?你们以后做事动动脑筋,别总是这么死板好不好。”

    天下间有这样行事的吗?

    那可是圣旨,诏书!

    等闲人都不会这么想,这么做吧?

    刘冬月脸胀得紫红,手足无措了片刻才低下头去恭敬地应“是”,拉着阿吉就出了门。

    阿吉面上被冷风吹过,这才回过神来。

    他敬畏地望了一眼姜宪临时落脚的厢房,喃喃地道:“郡主,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刘冬月这才有机会仔细地回想。

    良久,他才不得不点头,道:“郡主位高权重,行事全凭喜乐的。”

    委婉地承认了阿吉说的话。

    阿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从前在干清宫里打过杂,后来调去坤宁宫当了一段时间的差,因韩同心想要换上自己的人,他被重新赶回了干清宫,偶然得到杜胜青睐之后,拜了杜胜做师父,他的日子这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就算是皇后也不敢这样藐视皇权。

    但姜宪给他的感觉,却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踩在脚下的。

    跟着这样的郡主,肯定不会受欺负吧?

    阿吉迷迷煳煳地想着,和刘冬月一起照着姜宪的意思,把那封用膏药粘在他背上的诏书重新煳了一层宣纸。

    刘冬月说,这封诏书更像是被人悄悄送出来的。

    又因为这个事不能让别人发觉,宣纸是他们想办法裱上去,之后又谨慎小心地用明纸描了个印章的样子,把中间剪空了,当是印章拿给姜宪看。

    姜宪把俩人好好地表扬了一番,然后在空白宣纸上写了勤王诏书,把明纸蒙在宣纸上,用毛笔小心翼翼地涂了层朱砂在上面,乍眼一看,还真没有什么破绽。

    阿吉看着,手不停地在抖,胸中好像藏着个野兽要喷薄而出。要不是怕在姜宪面前失态,他都要欢唿几声了。

    姜宪笑着对俩傻小子道:“行了,去把老爷请过来。要是赵玺真的死了,到时候还可以把外面煳的这一层给撕下来。若是有人问起,还可以说是赵翌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安排的。”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吉很想去帮姜宪跑腿。

    刘冬月却拉住了他,请了情客去请李长青,并教训他:“别什么都抢着做。你把事都做完了,其他人做什么。”

    阿吉很是意外,却也非常的感激。

    他在宫里的时候,没有谁会告诉他这些做人的道理。

    阿吉低眉顺目地随着刘冬月出了屋。

    不一会,李长青就赶到了。

    现在时间就是性命。

    姜宪也不和他打太极,直接把一真一假两份诏书给李长青看。

    倒不是她信不过李长青,而是觉得有些事没有必要那么早说出来,否则就失去了神秘感,也让人难以产生“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心理,给御下制造了麻烦。

    李长青当时就傻了眼,他拿起两封诏书看了又看,满脸震惊地望着姜宪,小声地道:“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

    “立储的诏书是真的。”姜宪淡淡地道,“勤王的诏书是假。您也看不出来,想必很多封疆大吏都看不出来。把您请来,就是想问问您的意思,你想进京勤王吗?”

    那就意味着可能要和鞑子打一仗,意味着有可能面对辽王的怒火!

    这个选择姜宪自认为没有资格代替李家做决定!

    李长青闻言神色收拾起了平素的嬉乐,目光变得坚毅而又冷峻,道:“去!怎么不去!”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变得爽朗粗犷地笑了起来,道:“我李长青有这样一份家业,全靠‘拼搏’二字,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不‘拼’一回!勤王!我们不仅要勤王,还要让天津卫所、山东卫所都调兵遣将来增援!”

    在他看来,姜家已经这样了,若是辽王称帝之后想打击姜家,像他们这些和姜家联姻的人家就是试刀石。与其到时候被动挨打,不如趁机搏一搏,反正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

    还不如去勤王,救出姜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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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勤王

    姜镇元可比自己会应付那些京官。

    没有了这个盟友的帮助,就算他不参与到其中去,就算辽王上位之后不和李家计较,李家没有了姜镇元帮着周旋,也一样会没落,像从前在福建似的,被人欺负。

    “去!怎么不去!”李长青打定了主意,顿时斗志昂扬起来。

    姜宪不知道李长青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李长青这个人刚毅果断,不愧是曾让山西衙门丢尽颜面的土匪。

    她道:“万寿山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李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姜宪皱眉。

    没有赵玺在手,将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如今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地道:“我和您一起去京城!您放心,我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不跟您一起走,我只要尾随在您之后,别在路上被流民所伤就行了。”

    她惜命的很。

    可她也不放心李长青。

    李长青对上层的一些游戏知道的太少了,若是平时还可以让他慢慢地体会,现在却容不得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也行!”李长青的思绪已经飘到勤王的事上了。他觉得姜宪既然连圣旨都能伪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他胆子也大一些。“可只有我们是不行的。最好是让宗权打头阵,他不是最近得了榆林总兵府的兵力吗?让他带着那些人来勤王。再就是金大人那里,我们现在好歹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有这样的好事也应该算上他们一份才是。”

    这的确是件好事。

    因为辽王现在还没有露出自己的野心。他自己还是打着勤王的旗号出现在京城附近的。

    李长青可是接到了赵翌的圣旨,邀请同僚共襄大事,于理于情都说得过去。

    可李谦不能动。

    九边的将士也不能动。

    他们还得稳住边境。

    前世庆格尔泰可是不愧为能和李谦一战的对手,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后招等着他们呢?

    “不行!”姜宪没有多想就拒绝了,“榆林关也好,太原也好,驻军都不能调动。万一那庆格尔泰打了过去,由谁来守城?”她说着,心中突然一动,迟疑道:“公公,是不是我们的人马太少,您担心去了京城要和密云卫的人交手?”

    密云卫可是号称有五万大军!

    打仗可不比其他的事,说了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长青想了想,直言道:“我们的人马还是少了点,若能从其他地方抽调一些人马就更好了。”

    姜宪道:“你还需要多少人马?”

    李长青奇道:“你难道能帮着解决吗?”

    姜宪道:“总是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李长青震惊地看着她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最好再有二万兵马。”

    姜宪闻言微微颔首,考虑了一会,道:“陕西总兵杨俊,你看怎样?”

    李长青眼睛一亮,道:“他当然好。如今陕西境内有行都司和都司,打仗增援都轮不到他,可若是想成为手握实权的总兵,就得想办法为总兵府化缘,想方设法把朝廷拖欠军户的军饷给填上,不打仗就没有财路,这些年他估计也撑得很是艰辛。”

    姜宪比李长青想的更长远。

    她觉得杨俊在陕西很碍眼,偏偏这个人早早就靠了过来,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危害李谦的事,正好趁着这次勤王,把他挪个位置。

    “既然公公也觉得好,”她笑道,“那就派个人去跟他说一声好了。”

    李长青得了点拨,不仅给杨俊送了信去,还给山东总兵府、天津卫送了信去。

    等到杨俊接到信急急拔营的时候,姜宪和李长青已在房山安营扎寨,而此时,也传出了辽王带着密云卫的兵马已把京城团团围住,正与庆格尔泰对峙的消息。

    赵翌和诸位大臣生死未卜!

    李长青问姜宪:“我们是直接打进去还是先联系上辽王?”

    姜宪想了想,道:“先礼后兵吧!”

    “这样也好。”李长青说着,安排人去给辽王写信。

    万一辽王真的登基了,彼此还有个退路。

    姜宪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曹太后和赵玺。

    派去的人回来说,万寿山已人去楼空,仁寿殿、宜芸馆等被抢劫一空,偶尔会有被杀的宫女内侍伏尸在亭阁之中,虽没有看守,他们却不敢多留。因而也不知道曹太后和赵玺的生死。

    皇家园林,通常都会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密道和密室。

    只要一日不传出曹太后和赵玺的死讯,她就一日不会放弃。

    姜宪对李长青道:“你派几个人给我,我要亲自去趟万寿山。”

    “不行!”李长青想也没想地拒绝道,“就算没有曹太后,没有皇长子,我们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立足。”

    可若是没有了姜宪,李家就会成为这随波逐流中普通的一个家族,根本不可能在这关键的时候脱颖而出。

    姜宪心知肚明。

    可她若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还跟李长青过来干什么?

    没有了赵玺,没有了赵翌,就算她怀揣两份诏书,可辽王是先帝的长子,又比他们先进京,就能坐拥天下,指责她手中的继位诏书是假的,倾天下之力对她。而李谦还没有成长到能和辽王抗衡的程度,到时候不仅李家、姜家,就是曹家、王家也都会很危险。

    她把这些厉害关系分析给李长青听,李长青一点就透,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亲自去点了自己的亲兵,看着姜宪化妆成一个逃难的富家太太,由七姑和香儿、坠儿服侍着上了马车。

    七姑端坐在马车里,紧张地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

    这剑,她进李府的时候以为再也用不上了,谁知道还有一天要带着它去上战场。

    她不由飞快地睃了姜宪一眼,然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大家都知道这是去万寿山,不遇到辽王的人马也有可能遇到鞑子,可不管是遇到了谁,他们都得把嘉南郡主平平安安地送回来。他们都是存着死志去的。在她看来,姜宪就算胸有成竹也是第一次经这样的事,怎么也应该有些忐忑才是。谁知道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姜宪抱着大迎枕,已经在马车里沉沉睡去。

    香儿和坠儿表情颇有些无奈地望了七姑一眼,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郡主,昨天一晚都没有睡。”

    七姑莫名就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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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死讯

    原来郡主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不以为意。

    七姑朝着香儿、坠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弯下腰来,轻轻地帮姜宪掖了掖搭在身上的薄被。

    姜宪的确一夜没有睡,非常的疲惫。可当她闭上眼睛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烧开的水,停不下来。

    她只好仔细地想着前世发生的事。

    赵翌是死在万寿山的。他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万寿山了。可在她被毒杀的前一年,万寿山的排云殿遭了雷击,半边大殿都毁了。内务府的上书请求修缮。她当时压根不想管,但又怕赵啸等人误会国库空虚到如此的地步,她就决定把这件事拖个三、五年再说。就让内务府的人把从前修缮万寿山的图纸找了出来,细细地列了个条陈放在了她的书案上,她今天看一眼,明天看一眼,得了空就把内务府的大总管叫进来问几句,看着好像要立刻着手修缮万寿山似的,实际上却是连个具体的方案也没有。

    内务府的都是人精,立刻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但他们不知道她是因为讨厌万寿山,还以为是户部没有银子,就委婉地告诉她哪些地方是一定要修缮的,哪些地方是可以放一放的,这其中就提到了好几处的密室和密道。当然,这些密室和密道当时不是为了应对战火而修建的,有的是李翌为了方便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方氏偷|情而修建的,有些则是为了方便赵翌藏东西修建的,还有一处小佛堂,据说是曹太后私下修建的,小佛堂里供着观世音菩萨像,曹太后曾专门派人看守这小佛堂,每晚都要上香,四季供奉着鲜果。

    她当时猜测曹太后多半是坏事做多了,心中有鬼,才会秘密地修了个小佛堂。

    如今曹太后和赵玺都没有消息。

    如果她是曹太后,肯定会走到哪里就把赵玺带到哪里。

    因为没有了赵玺,她就算是力挽狂澜立了新帝,最终也不过是像太皇太后一样青灯古佛地过一辈子。

    曹太后是决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

    这一次她去万寿山,最先应该去的就是曹太后的那个小佛堂了。

    姜宪在心里琢磨着,晚上亥时,他们到了万寿山。

    从前灯火通明的万寿山,此时黑黝黝的,不见星月,只有风吹树林的涛声,静谧的吓人。

    姜宪想到之前说的万寿山还有没收殓的尸体,她心里就发毛,低声对纳福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息,明天一早再找。”

    纳福一愣,道:“事不宜迟。多在这里呆一刻钟就多一份凶险,我们不能现在就开始找人吗?”

    姜宪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万寿山,低声道:“怎么找?打着灯笼还是高声唿叫?可别没把人找到先把鞑子或是辽王的人给引了过来。敌明我暗,被别人当成靶子打可就不好了。”

    纳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道:“郡主,我这就安排下去。”

    姜宪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地站在御城河桥头上眺望了万寿山半晌,这才去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先去了小佛堂。

    路上果然遇到了几具尸体。

    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小佛堂已经被人撞开了,她记忆中那尊赤金镶百宝的观世音菩萨像和百宝璎珞珠帘都不见了,甚至连小佛堂里供奉鲜果的碟子盘子,铺桌子用的万字不断头缂丝桌布等都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个沉重得让人搬不走的紫檀木长案,显现出一派颓败景象。

    姜宪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么贪婪,不知道是庆格尔泰的人还是辽王的人?

    她突然有些庆幸,还好前世闯进宫来的人是李谦,大家虽受了惊吓,宫里的东西却没有丝毫的损坏……

    姜宪之后去了她记忆中能藏身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难道她估算错了?

    曹太后和赵玺早被人掳了去?

    若是这样就糟了。

    她要不要把那份让赵翌皇叔继位的诏书送往那位皇叔那里,由那位皇叔跳出来先和辽王争个高下呢?

    姜宪站在郁郁葱葱的仁寿殿前,有种想就这样进京的冲动。

    纳福上前道:“郡主,我们在这里太危险了,既然人没有找到,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姜宪犹不死心,想了想,道:“你们再去仁寿殿周围找找。”

    这里是赵翌来万寿山时歇脚的地方。

    前世可能是为了方便和方氏|偷情,他经常来。今生因曹太后住在这里,他好像也有两年没有在万寿山过夜了。密室他用不着了,却应该有让御卫藏在暗处好保护他的地方。

    纳福几个忙应声而去。

    姜宪和七姑站在大殿前的树林前等候。

    七姑看了看天色,也劝她道:“郡主,马上就要天黑了。再找下去,我们今天晚上就只能继续在万寿山过夜了。今天黑得比昨天还早,晚上的天气肯定很冷,您可别受了风寒才是。”

    姜宪胡乱地点了点头,正想问问他们晚上准备在哪里打尖,突然俩人都听到一声脚踏枯枝的“咔嚓”声。

    俩人齐齐脸色大变。

    七姑还怕姜宪控制不住表情而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嘴里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地和她鬼扯,佯装她们只是站在这里说闲话:“……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住户的,这要是下面的侍卫想偷偷地买个地瓜吃个零嘴什么的岂不都没有个去处?那他们平日里怎么办?有没有人因为私下出去却赶不回来被罚的?”

    她和姜宪的耳朵都竖得直直的。

    果然,不一会儿她们又听到了一声脚踏枯枝的声音。

    有人在慢慢地朝着她们靠近。

    七姑朝姜宪使了个安抚般的眼色,又胡乱地说了几句话,骤然转身,如兔起鹘落,哗啦啦从树林里揪出个人来丢在了地上。

    “饶命!饶命!”姜宪还没有把人看清楚,那人已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磕起头来,“郡主,奴婢是太后身边的闵州啊!郡主,奴婢可把您给盼来了!”

    姜宪一愣。

    那人已抬起张眼泪鼻涕煳了一把的脸。

    果真是在曹太后身边服侍的闵州。

    “你怎么在这里?”她警惕地望着他,“还有人呢?”

    “郡主啊!郡主!哪里还有什么人啊!”他哭着,跪行着朝姜宪靠了过来,“是那些鞑子。他们半夜突然闯了进来,见着东西就抢,那个领头的还直奔太后娘娘的寝宫,二话不说,把太后娘娘从床上拖下来连刺了七八刀,直到太后娘娘血都流了一地才罢手。可怜太后娘娘,连个遗言都没有留下来就走了,那领头的这才开始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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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逃脱

    曹太后死了吗?

    姜宪听到这样的消息,有片刻的茫然。

    不过是鞑子南下而已。

    前世,她都能在这场祸事里活下来。曹太后比她精明强干百倍,她虽然想过曹太后可能遇难了,但那也不过是理智分析之下得到的结果,心里并不以为然。而现在,曹太后却死了!

    就这样死了!

    被那些鞑子冲进寝宫,从床上拖下来刺死了!

    “不!”姜宪轻轻地道。

    曹太后是巾帼英雄,她应该在大殿上舌战群臣,即便被囚禁,她也应该谋而后动抱着赵玺逼赵翌自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寻常官宦人家的老太太,被人杀死……

    她呆呆地望着大哭的闵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又该干什么。

    “郡主!郡主!”不知道她和曹太后恩怨的七姑含泪喊着她,以为她是为长辈的去世而伤心,递了块素帕子给她,“您,您擦擦眼泪吧!”

    原来她落泪了。

    是同病相怜?还是庆幸自己前世遇到的是李谦?

    姜宪说不清楚。

    她拭了拭眼角的泪,问闵州:“太后娘娘是在宜芸馆里遇害的吗?”

    “是!”看见姜宪伤心,闵州的心落定了大半。

    曹太后和太皇太后不和,宫里谁不知道?

    郡主再不待见曹太后,此时兔死狐悲,想必也不会对他发难。

    姜宪看了七姑一眼。

    七姑早就得到过李谦的嘱咐,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出门,就同姜宪在一块,一步也不能跟丢了。因而之前李长青的亲兵按照姜宪的吩咐找人的时候,她一直陪着姜宪站在大树下。见状她忙吩咐香儿和坠儿:“你们去看看!”

    两人凝声应“是”,往宜芸馆去了。

    闵州则含着泪道:“郡主,您带了多少人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昨天我还看见有人在这附近徘徊呢?”

    姜宪神色一沉,道:“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是!”闵州应着,面露痛苦之色,“之前我们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当时只觉得外面的动静不太寻常,派了人去看,却没有回来。太后娘娘自来万寿山静养之后,就特别的小心谨慎,正巧那天晚上又是我当值,只见她老人家脸色发白,忙吩咐我去抱了皇长子,先躲到小佛堂去。

    “奴婢听了,忙轻手轻脚去了皇长子休憩的偏殿,悄悄地抱了皇长子就准备往小佛堂去。可皇长子的乳母刚刚把门推开了道缝隙,我就看见有七、八条黑影从墙头跳了下来。我们……我们还以为是皇上的人,当时就吓得把灯吹了,从后窗爬了出去。还好皇长子是聪慧的孩子,乳母让他不要做声,他就一声都没有吭。我们想着,先在树林里躲一躲,看看形势再说。结果我们刚在树林子里跪下,就见挑着灯来找我们的宫女被两个黑影从身后捂住了嘴,一刀割了喉……灯笼落下来的时候,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虽蒙了面,但那身材打扮,还有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看就是鞑子……

    “我们当时都吓傻了眼。

    “要是皇上派来的人,肯定是不会害皇长子的。可若是鞑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前朝不是有把皇子皇孙掳去了关外做牛做马的吗?

    “我们怕被鞑子掳了去,也不敢声张,眼看着他们的人多往宜芸馆去了,就在夜色的掩护下往水木自亲码头去。想着那些鞑子擅骑,未必擅水,他们趁夜而来,京卫肯定不知道。只要我们能熬到天明,京卫肯定会发现万寿山有变,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得救了。

    “可等我们好不容易摸黑跑到水木自亲码头时,却发现码头已被鞑子占领了。

    “我们想退不能退,想进不能进。只好跪在水木自亲码头边的草丛里,暗暗祈祷菩萨保佑,代皇帝保佑,能让我们逃过此劫。

    “菩萨好像听到了似的。就在我们蹲得快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两个人到草丛这边小解,他们一面小解还一面用官话聊着天。一个说这些鞑子只怕会把万寿山给搬空了,他们也太吃亏了,要不要也捞一笔。另一个就呵斥他,说为什么让鞑子进去抢,万寿山的东西可都是内造的,若是他们拿到了手,拿去销脏还好说,就怕被谁留下来当作传家宝,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追查到他们身上可就麻烦了,而且要不是有万寿山的这些珍宝,那些鞑子怎么可能愿意冒险来帮他们杀人?”

    说到这里,他嚎啕大哭起来。

    “郡主,郡主!他们这是内外勾结啊!引了鞑子来抢自己的人啊!就算是血海深仇,也不能这样干啊!这是欺师灭祖、数典忘祖啊!”

    姜宪的心反而冷了下来。

    她淡淡地问闵州:“后来呢?”

    姜宪美丽的面庞淡然如水,却如深邃幽暗平静的海,感觉一旦惹怒了,就会惊涛拍岸,吞噬一切。

    闵州顿时心中生寒。

    他嘴角翕翕,半晌才喃喃地道:“我们一直等到天色发白,那些人也没有走。还不时有人跑过来问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我们知道,他们这是在找皇长子呢。我们更不敢动了。到了中午,皇长子被日头晒得嘴都褪了皮。我想着再这样下去不行,就算不被鞑子找到也一样活不成。然后我突然想起乐寿堂后面供着观世音菩萨的香案下面有个小小的密室,我,我就支了皇长子的乳母去找东西吃,趁乱抱着皇长子跑进了乐寿堂……

    “还好佛桌上的供奉没有人管,但我不敢多拿,一样拿了一点,全喂了皇长子,我这两天就只喝了两口水。

    “后来感觉到外面没有人了,我就一人跑出来打探消息。

    “谁知道没有走几步就发现还有人在搜园子。

    “我就又躲了几天,等到园子里没有了动静,才去了宜芸馆,在宜芸馆遇到另一个逃脱的宫女,这才知道太后娘娘已经遇难了,就连尸体都被那些人给弄走了。如今万寿山死的死,逃得逃,却没有个来救我们的人。

    “我们都猜测京城里出了事。

    “我就指使着那宫女去打听打听情况。

    “可她一去就没有回来。

    “后来还有人来巡山。还好我当时多了个心眼,和皇长子躲到了仁寿殿偏殿的夹道里,不管那宫女是逃了还是被捉了,都不可能供出我们在哪里……只是这里实在是缺吃少穿,我受得住,皇长子却未必受得住。我出来找吃的,抬眼却看见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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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姑母

    “所以曹太后死了,皇长子还活着!”姜宪喃喃地道。

    闵州忙道:“是的!是的!皇长子还活着!我这就把皇长子抱出来!”

    姜宪没有吱声。

    闵州却像怕姜宪会反悔似的蹿进了她们身后的树林,从个杂草垛子里抱了个孩子出来。

    “我,我后来又换了地方!”闵州解释道,忙让那孩子叫姜宪:“快叫姑母。”

    孩子长着张白白嫩嫩的脸,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圆熘熘,黑黝黝,怯生生的。

    闵州让他叫人,他不仅没有叫人,反而羞赧地把脑袋埋在了闵州的怀里,非常可爱的样子。

    可姜宪半点也不喜欢。

    就是这个孩子,在赵翌死后,她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不仅抬举着他,还陪他玩,给他喂食,教他识字,给他讲故事,可他最后却绽放着一如现在般纯洁的笑容,亲手端了一碗毒药给她。

    在她痛得在炕上打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躲在了他寝宫总管太监的身后,从那太监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来朝她张望。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孩子?

    他像谁?

    方家的人吗?

    姜宪仔细地打量着赵玺。

    自她重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赵玺。

    这孩子和前世一样,长得白嫩稚气,望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渴望。

    照理,她应该抱抱这孩子才是,可她却只是远远地望着,神色冷淡又疏离。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赵玺飞快地睃了她一眼,不安地在闵州的怀里挪了挪身子。

    闵州也感觉到了姜宪的冷淡,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没有个着落,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皇长子,这是嘉南郡主,您的姑母。您快叫姑母啊!”他说着,推了推那赵玺。

    赵玺眼里立刻噙满泪,小嘴一扁,马上要哭的样子。

    闵州估计是怕把人引了过来,忙不迭地哄着赵玺:“皇长子别哭,千万别哭,不然会有妖怪来把你给捉走的。你不想见你乳母了吗?她去给你找吃的了。你忍一忍,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他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讨好地对姜宪道,“郡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姜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然后问他:“这山上还有人留守着?”

    “不知道。”闵州的目光有些阴晴不定,忧心地道,“看那穿着打扮像是农户,可您知道,这万寿山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庄户人家,而且他们像是闲着无事般在附近走来走去的,我怀疑他们是在找皇长子。”

    闵州也是二十四衙门出来的,没有经过这些也听老辈人说起过。他觉得这件事肯定与争夺帝位有关。按理他应该抱着孩子想办法回京城去,可他一怕自己还没有跑出万寿山就被人灭了口,二怕自己抱回去的不是升官发财的聚宝盆而是会要他性命的阎罗王。可他如果继续困在这里,不被人找到也会被饿死。

    但如果他和皇长子分开了,皇长子这么小,未必会记得他,他完全可以大隐于市再谋定而后动。

    可就在他准备把孩子留在草垛子里不告而别的时候,他看到了嘉南郡主。

    他是净了身的人,就算是内乱,他想重新弄个户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与其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二十四衙门,还不如把孩子交给嘉南郡主。不管嘉南郡主想怎样处置这个孩子,他只要装作不知道,就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见机谋个功劳。

    香儿和坠儿折了回来,道:“宜芸馆被抢劫一空,就是挂在墙上的字画也都一张没剩。寝宫……没看见尸首,但有好大一瘫血……正殿也是……还有抄手游廊……但没有尸体……”

    可能是把尸体集中起来进行清点去了。

    姜宪可以想像当时的惨烈。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想继续问问闵州当时的情况,就见纳福面色冷峻地匆匆走了来,道:“郡主,好像有人发现了我们,正往我们这边来……”

    姜宪是来找赵玺的,不是来给曹太后报仇的。

    不管是谁,她都不准备理会。特别是在辽王把京城包围了的情况之下。

    她问闵州:“这里还有其他道下山吗?”

    闵州立刻道:“有。是个密道,但也通往东宫那边的驿道。出口就在离驿道不远的公主坟那里。”

    “我们走密道。”姜宪立刻就做了决定。

    纳福应声,匆匆去找同伴。

    姜宪示意七姑抱着赵玺,让闵州领路,他们进了密道。

    但他们没立刻就走,而是等到了晚上,悄悄地出了密道,直奔房山。

    李长青已得了信,在离营快十里的地方迎接他们。

    他见到姜宪就问:“孩子找到了?”

    “找到了!”姜宪示意七姑把孩子给李长青看,道,“据说太后娘娘遇难了。”

    他们要的是赵玺。

    曹太后死了更好!

    勤王又有了一个理由。

    李长青感叹了几句,举了火把打量着赵玺,道着:“臣山西总兵李长青拜见皇长子。”还要给赵玺行礼。

    “不用了!”姜宪阻止他道,“反正您给他行了礼他也记不住。”

    主要还是她有些厌恶赵玺。

    李长青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洒脱的人,可有些礼数不能少。”

    他把火把递给旁边的人,执意跪下给赵玺行了个礼。

    “行了,行啊!”姜宪只好道,“大家伙都辛苦了,这次能不伤一兵一卒就把人给找到了,有家都尽心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设宴给大家解乏。”

    李长青只好让大家散了,和姜一前一后坐了马车,回了房县。

    考虑到赵玺年纪还小,身边只有个闵州是他熟悉的,姜宪还是把赵玺丢给了他照顾,并派香儿带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丫鬟给闵州差使,她则去了书房,和李长青说话。

    “赵翌有消息吗?”她有些焦虑地道。

    李长青摇头:“没有消息!但镇国公已带着部分京卫退到了紫禁城,杨俊等人今明两天就会赶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攻城。”

    不和辽王商量。

    这么做也是防着辽王有什么阴谋。

    姜宪向李长青道了声“辛苦”:“打仗的事我不懂,一切仰仗公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长青道,“这也是为我们李家。郡主以后可切莫说这样的话了。”

    姜宪笑着赔了个不是。

    这段时间她和李长青接触的比较多,知道李长青是个爽朗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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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不管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小厮来报,说杨俊带兵赶了过来。

    李长青大喜。

    姜宪趁机告辞了。

    回到屋里,七姑亲自帮她更衣,言词委婉地劝她:“把皇长子交给闵公公合适吗?他毕竟是内侍,不如女子心细。他刚才还说,他们躲在水木自亲码头的时候,他指使着皇长子的乳母去找东西吃,自己却趁机逃到了乐寿堂,后来他们偶遇到那个宫女,又指使她去打探消息,他自己带着孩子改去了仁寿殿……这个闵州,显然是个贪生怕死,凶狠狡猾之辈。这样的人事到临头只会顾着他自己……”

    姜宪当然听得出那闵州都做了些什么事,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帮着赵玺?

    赵玺现在算是韩同心的儿子,嫡母是韩同心,与她何干?

    她要做的是把李、姜几家给摘出来,至于以后怎样,那是简王该苦恼的,是韩同心该操|心的。

    姜宪索性道:“闵州以前是服侍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如今尸骨无存,生死不明,总得有人向皇上,向天下说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吧?而我们不过是代为照应皇长子,等皇长子回了京,自然有他的嫡母帮着安排生活起居。闵州怎么处置?皇后要安排谁来照顾皇长子,那都是皇后的事,是宫里的事,我们最好不去插手。功高震主。这次大人镇守西北,老爷勤王,李家已经够显眼了,宫里的事,我们最好就不再插手。”

    七姑连连点头,赧然地道:“还是郡主考虑的周到,我倒是痴长了这些年。”

    “你没有经过这些,自然不知道。”姜宪细细地向她说起京城各家之间的关系。

    你是我姑母,我是你侄儿,换个角度来论,你又成了妯娌,她成了她婶婶,错综复杂的关系,听得七姑一个头两个大,讪讪然地笑道:“我们还是适合过小门小户的日子,您就这么一说,我已经听得摸头不知脑了,何况还要和这些人交际应酬。”

    姜宪笑道:“那也是因为京中的大家闺秀们从小就学这些,慢慢地也就都懂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姜宪的心情好了很多。

    因为杨俊的到来,姜宪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加之赵玺的事还需保密,第二天刘冬月就奉姜宪之命在房县县衙不远处找了个小小的二进院子,和闵州、赵玺等人搬了进去,跟着姜宪去找赵玺的也都一起搬了进去,成为他们的护卫。

    李长青和杨俊很快就制定了攻城的方案,用过午膳,两家的人马就拔营往京城去。

    他们准备从阜成门进京。

    正好和辽王所在的朝阳门一西一北,对峙而立。

    姜宪以为这场战争会持续几天,有些波折,没想到的是,不过两天的功夫,鞑子就从北边的朝阳门破门而逃,密云卫的都指挥使带兵追剿,辽王则带着辽东卫的人由朝阳门进京。

    听到消息,姜宪的心怦怦乱跳。

    鞑子退兵,辽王称臣。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难道辽王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杀个曹太后不成?

    不管赵翌和曹太后之间的关系如何,事情一旦败露,就算是因为舆论,赵翌也必定要杀了辽王。

    姜宪直觉辽王还有后手。

    可辽王的后手是什么呢?

    赵翌只要活着,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他若是君,就失了正道,就只能和对皇位有兴趣的人一争高低,逐鹿天下。

    这是最蠢的办法!

    如果辽王在处理朝政上只有这种能力,那他就算是得了天下也坐不稳。

    姜宪心中焦灼,问来报信的人:“京城受劫严重吗?”

    “还好。”来人道,“很多人家都被抢了,在抢劫的过程中也有死伤,却没有放火烧屋,老爷和杨大人进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簪着白,烧着纸,道路却干净整洁。大家都在议论辽王,说辽王勤王有功,是黎民百姓的救星……”

    姜宪冷笑。

    有这样攻城的吗?

    因为是自己以后要继承的城池,所以才手下留情吗?

    她已有八、九分敢肯定辽王和庆格尔泰有勾结。

    姜宪问来人:“可曾看见我大伯父镇国公?”

    “李总兵进城就和国公爷联系上了。”来人笑道,“国公爷守护着紫禁城,不方便和老爷相见。就是辽王,也因为没有皇上的圣旨,被拦在紫禁城外。不过,世子爷出面了。和老爷、杨大人说了半天的话。世子爷知道郡主等在房县,特意嘱咐小的来跟郡主说一声,让郡主和闵公公一起进京,如今山西总兵府和陕西总兵府的人马都进了城,房县这边不免人手不足。郡主进了城,正好和房夫人做个伴。鞑子破城而入的时候,房夫人受了些惊吓。”

    姜宪不由着急起来,立刻就吩咐七姑去备车,她这就赶往京城。

    七姑应声而去。

    姜宪好像此时才发现报信的人还没有走,她忙让香儿打赏了报信的人,这才端茶送客。

    但等到报信的人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又镇定下来,沉声叫了刘冬月进来,让他去通知闵州,抱上赵玺,他们这是悄然进京。

    刘冬月惊喜道:“老爷赢了吗?”

    姜宪闻言笑道:“这事情还没有开始呢?哪里就有输赢了!”

    刘冬月听着神色顿时就紧张起来,道:“那什么时候算赢了呢?”

    “什么时候算赢啊?”姜宪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

    勤了王,要封官;封了官,要擢升;擢升了,要党羽;有了党羽,要继承人……没完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等到老了,动不了了,恐怕才能被迫地家里呆着吧?

    “你快去准备就是了。”姜宪有些逃避地道,“注意别让人发现赵玺跟着我们。”

    “知道了!”刘冬月恭敬的道。

    而姜宪等刘冬月的脚刚刚迈过门槛,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既然京城之围已解,为何还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让她进京,而且连赵玺的称唿都不提?

    她伯父为人圆滑,辽王虽无旨勤王,但用手足情深做借口也说得过去,她伯父大可给辽王开个方便之门,让辽王一个人进宫觐见,何苦要辽王拿出圣旨才放他进宫?还特意让姜律给她带信,让她悄悄抱着赵玺进京。

    宫里肯定出事了!

    还有曹宣和白愫,也不知道怎样了?

    偏偏她没有合适的机会打听他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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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争权

    姜宪的心情很沉重,可她不欲让别人察觉。

    她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带了日常的用具,七|八辆马车、百来护卫,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去。

    对外只说是担心太皇太后,急着从西安赶过来的。

    守城的已换上了李长青的人,傍晚时候,她毫无阻碍地进了城。

    紫禁城依旧围得像水桶似的,姜律却在李长青临时征用的工部衙门的后衙焦急地等着她。

    他看见姜宪的马车立刻就迎上前来,神色焦急地打量了姜宪一番,见她脸上敷着的粉细细的像没有敷一样,处处透露着精致从容,不由得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孩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姜宪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车,轻声道,“喂了他点安神汤,如今好生生地睡在装什物的竹筐里呢!”

    姜律松了口气,眼下是掩饰不住的暗青,疲惫之色跃然脸上。

    “保宁,还好有你!”他急着把孩子送进宫去,简短地道,“皇上在鞑子打到城下的时候就不太好了,等到城破,皇上就……加之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被破了城,太医院在宫外,留在宫内当值的御医都不敢用药……皇上十二天之前就驾崩了。要不是知道你手里有遗诏,爹也不敢死守着紫禁宫。现在辽王已经是兵临城下了,我们得赶紧确立太子,给皇上发丧才行。”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当猜测得到证实的时候,姜宪还是忍不住地伤心。

    赵翌还是在这一年走了!

    在她退出了他的生活之后,他还是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还是在这种时候。

    就像他干过的无数个不负责任的事一样,丢下这风雨飘摇的朝廷,一个人走了。

    “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姜宪自言自语地道,“还说在宫里和那些比他年纪大一倍的宫女、女官厮混来着,怎么说走就走了?!”

    姜律也有些不忍。

    不管赵翌是怎样的人,他们也算得上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人死如灯灭,在赵翌还没有给姜家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的情况下,姜律对他谈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恨。这样的一个人死了,不论谁都多多少少会有些伤感。

    “我们也没有想到。”姜律这些日子跟着姜镇元在宫里当差,姜镇元要调兵遣将,赵翌的事,他就全交给了姜律,姜律对他的死知之甚详,“太医说,皇上原本身子骨就不太好,这两年又纵情于女色,身体越发虚了。鞑子兵临城下,叫嚣着要生擒皇上,皇后又丢下皇上跑去了慈宁宫避祸,皇上一下子就病倒了。可他一直装作没事,还写了两份诏书给你。爹知道诏书的内容,觉得留一手也好,不仅没有阻止那个小太监给你送信,还想办法帮了帮他。可不曾想,信一送出皇上就像泄了心气似的,一下子就倒了。那时候大家都舍命守城,没办法管万寿山,也不知道曹太后和赵玺在哪里,只好密不发丧,等你赶过来了再说至少你手里有两份诏书。爹和辽王理论的时候,也有个依据。”

    他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姜律不悦地喝道:“是怎么回事!?”

    立刻有随从跑了过来,急急地道:“世子爷,是简王爷,简王爷亲自过来了。”

    姜宪不由和姜律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律忙道:“爹已经和简王达成了协议,无论如何保住简王府、保住皇后,保住东阳和武阳两位郡主。”

    这并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

    姜宪皱眉,道:“怎么许下如此重的诺言?”

    姜律苦笑,道:“京卫守城无力,爹要负主要责任,还能怎样?”

    京卫!京卫!

    从前是姜家的荣耀,如今却成了姜家的拖累。

    姜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穿着五爪过肩蟒龙缂丝蟒袍的简王眉头紧锁地走了进来。

    “嘉南郡主?!”他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喊了姜宪。

    姜宪没有穿朝服,而他还是在姜宪很小的时候见过她。姜宪却对他很熟悉。

    和前世的这个时候相比,简王最少老了十岁。

    果然这人是轻不起磋磨的。

    姜宪想到前世她在那儿和群臣斗智斗勇的时候,简王低眉垂首地作壁上观,却偏偏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表示赞同或反对,最终影响了廷议的结果。而今却被拖下了水,她心里就隐隐感觉到满意。

    她恭敬地给简王行了礼。

    简王好像松了口气。

    嘉南郡主的跋扈没有谁比他感受更深了。

    赵翌最后还把继位的遗诏给了姜宪。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直接娶了姜宪为皇后,把他们家拉下水算是怎么一回事?

    简王在心里腹诽,面上却半点不显,肃然地道:“郡主,你应该已经知道皇上驾崩了吧?如今曹太后和皇长子都不见踪影,可据说继位诏书却是在你手里。你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们两家现在应该力往一处使,早些知道遗诏的内容,我们也好早作打算。”

    姜宪很不高兴!

    韩同心还占着皇后的名分,除非辽王继位,否则由谁做皇上,她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

    姜家原本就在这事上比较吃亏,简王还亲自上阵逼着她把诏书拿出来,岂不是没有姜家什么事了?就是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欺负的吧?把她当傻瓜似的。

    姜宪淡淡地道:“遗诏是给朝中诸位大臣的,我既然已平安到达,这遗诏自然是要当着诸位内阁大学士、三部六院的臣子们公布的。简王爷您这样,让我怎么跟群臣交侍?若是落到有心人眼里,还以为这份遗诏是伪造的,到时候又平添风波。照我说,简王爷您就不应该来。既然我们两方要劲往一处使,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简王被不轻不重地怨怼了几句,偏偏姜宪的话又句句在理,让他好一阵气闷又说不出话来。

    姜宪才不想和他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示意七姑上前扶着她就上了马车,并对姜律道:“还不快点进宫!此时只是简王爷来问,等会儿要是辽王爷来问,我们又应该如何是好?不过,镇国公府的人事也应该整治整治了,怎么没有半盏茶功夫,大哥和我说的话就传遍了京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简王的脸都要青了。

    姜律到底还是没有姜宪拉得下面子,忙和稀泥道:“简王爷,郡主说的也有道理。从古至今,没有不当着内阁大臣、文武百官就私自打开遗诏的。这里离紫禁城也不远了,我们不如快走几步,到宫里,把朝中大臣们都召进宫来,当着众人的面宣读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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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行礼

    这就是要拒绝的意思。

    简王还想说什么,姜宪已一个冷冷的眼神甩了过来,淡漠地道:“我们还是快点进宫吧!免是辽王听到消息也赶过来想看看遗诏是什么可就麻烦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进宫,不就是因为想要快别人一步,为自己的利益争取更多能够转圜的余地。

    姜宪的话像一记重锤锤在了简王的胸口上,他再也顾不得说两个小辈的不是,想催促他们快走,话到了嘴边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

    他不由望了姜宪一眼。

    眼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忌惮和震惊。

    姜宪前世从男子眼中看到过太多这样的眼神,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所有的阴谋、阳谋都会被碾压,有什么好值得得意的呢?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想办法帮李谦早点建立起强大的军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计谋得以实行,保证李、姜两家不会被人当做谈生意的筹码而受欺凌。

    还好李长青选的临时落脚点是工部衙门离紫禁城很近。

    在姜律和简王的护送下,他们很快就进了宫。

    “皇上的灵堂设在哪里?”姜宪示意七姑把装着赵玺的竹筐抱下来,对姜律道,“我想先去给皇上上柱香。”

    “这是应该的!”姜律忙道。简王却说:“我看还是先去见过镇国公再去给皇上上香吧!皇上的灵堂就设在了干清宫。”

    按礼,皇上的灵堂是不能设在干清宫的。因为皇家都是先皇去世新皇继位,干清宫做为皇上的宫殿,是要举行储君继位的庆典的,先皇的灵堂设在那里显然是不合适的。

    姜律犹豫了片刻,道:“那个时候不知道最终会成什么样子,怕护不住皇上的尸体,就在干清宫设了灵堂。爹说,等到正式发丧的时候就移去斋宫,正好给先皇上守灵。”

    姜宪点了点头。

    七姑把竹筐里的赵玺抱了出来。

    简王大吃一惊,指着孩子道:“这,这……”

    姜宪没有理他。

    简王手里有个韩同心,赵翌死后,韩同心就是太后了,而韩同心除了简王,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韩同心想在宫里安逸到老,就得依靠简王,简王则可以通过韩同心来影响朝政。

    可那又怎样?

    她若是有心摆布赵玺,简王也好,韩同心也好,一样得在旁边看着!

    姜宪吩咐七姑:“你把孩子弄醒了交给闵州抱着。我们一起去给皇上上炷香。”

    “好的,好的。”七姑连声应着,拿了嗅盐凑到赵玺的鼻子底下。

    赵玺打了个喷嚏,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喊着“乳母”。

    姜宪朝闵州使了个眼色。

    闵州立刻伶俐地上前抱了赵玺,小声地哄着他,跟在姜宪的身后往干清宫去。

    两旁的守卫看到姜宪一群人,其中还抱着个小娃娃,与传说中养在曹太后身边的皇长子差不多的年纪,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好奇地打量着姜宪这一群人。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到干清宫正殿,就见听到消息的姜镇元赶了过来。

    “大伯父!”姜宪给姜镇元行礼,让闵州把赵玺抱过去给姜镇元看,“闵公公忠心耿耿,在万寿山受难之时奉了太后娘娘之命保护皇长子,最终幸不辱命,抱着皇长子找到了我。只可惜太后娘娘……”她说着,掏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

    姜镇元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知道曹太后十之**是不行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也不由地学着姜宪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感慨了一番,然后恭恭敬敬地要给赵玺行大礼。

    闵州哪里还敢继续抱着赵玺,忙把赵玺放在地上,悄声地对赵玺道:“皇长子,这是镇国公,和你皇祖母再好不过了,他现在给你行礼,你等会儿要让他免礼才是。”

    曹太后既然要把赵玺用作棋子,该教的东西一样不落地让人教他,可到底是不喜欢这个孙子的,很少召见,就是见了,也是严厉呵斥的时候多,温声细语的时候几乎没有。反倒是闵州,一日没有结果,他就一日指望着靠赵玺和曹太后翻身,对赵玺那叫个殷勤,平日里陪吃陪睡陪玩不说,还经常从外面买些小玩意儿哄赵玺,给赵玺撑腰,责罚那些对赵玺轻怠的宫女内侍。小孩子不懂事,但知道只要是闵州在场,谁也不敢仵逆他,谁也不敢欺负他。因而在赵玺的心里,闵州比曹太后更亲近,和乳母一样是疼他爱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此时到了个陌生的环境,他只有紧紧地抓住闵州才会不害怕,自然就对闵州的话如奉圭臬。他忙不迭地点头,等姜镇元一跪下,就奶声奶气地说着“起罢”,完全一副内宫妇人的腔调。

    姜镇元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这孩子是跟曹太后学的吧!

    果然深宫妇人养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有担当的!

    姜镇元叹气,站了起来。

    赵玺好奇地望着第一次见面的简王。

    简王也望着赵玺,不知道这孩子要干什么。

    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语。

    赵玺突然指着简王转头问闵州:“他为什么不向我下跪?”

    简王不悦地皱眉。

    这让赵玺想起了对他总是板着张脸,总是不满意的曹太后。

    他有些害怕地紧紧抓住了闵州的衣摆。

    闵州窘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宪看着在心里冷冷一笑,上前几步温声对赵玺道:“他是你的曾叔祖,所以他不用向你行礼。你应该向他行礼才对。”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谁真心对他好,谁对他坏,他心里分得一清二楚。

    姜宪虽然和曹太后在外形上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可在赵玺的感觉里,这两个人非常的相像,都是那种看上去很和蔼,实际上却非常严格的人,他怕姜宪。

    “哦!”赵玺怯生生地点头,上前给简王行礼。

    如果赵玺只是个寻常的人,这一点也不为过。但赵玺是赵翌的儿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儿子,甚至有可能在几个时辰之后成为这个王朝的继承人,此时向简王行礼,简王若还敢一动不动地受着,就完全可以被言官弹劾为“藐视皇权”,在小小的赵玺心目中记上一笔。

    姜宪这是要干什么?

    简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姜宪冷笑,道:“简王爷何必如此?皇长子年纪虽小,却是正正经经的龙子龙孙,您见了他不问候,不行礼,我只好让皇长子给您问候,给您行礼了!难道我这还有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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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怨怼

    没有错。

    姜宪这样做一点也没有错。

    虽说国礼高于家礼,可还有一句话叫做礼贤下士,帝王为表示尊敬,也可以先行家礼再国礼,但这个时候太敏感了赵翌突然死了,秘不发丧,辽王兵临城下咄咄逼人地要进宫拜见皇上,万寿山被抢劫,曹太后被杀,只留下个三岁的黄口小儿还有一张别人都不知道的遗诏,偏偏这个很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小孩子自幼被曹太后圈养在万寿山,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面。

    这就是镇国公府、太皇太后教出来的女孩子!

    简王恨不得撕了姜宪的嘴。

    姜宪却根本不给简王机会。

    她示意闵州抱起了赵玺,快步往韩清宫去。

    姜镇元忍简王忍很久了,只是顾忌着他有个现在是皇后,以后会做太后的外孙女,又不知道姜宪这边具体是个怎样的情景,这才一忍再忍的。如今继位诏书在他们手里,赵玺也在他们手里,他当然要好好地和简王讨价还价一番,继位诏书不可能让简王插手,赵玺也不可能交给韩同心。否则韩同心有了赵玺在手,赵翌的继位诏书作用就不大了,姜家和李家也就没有了依仗。

    他默默地跟在姜宪的身后,进了干清宫。

    因为情况特殊,赵翌的身后事非常的简陋。

    一口薄棺,平时穿的龙袍,就这样收了殓。

    姜宪望着香案上三足龙纹香炉回想着前世赵翌盛大而又奢侈的葬礼……姜律曾问她,是不是因为心中不安。

    也许是!

    可那个时候,她把所有的思绪都埋在了心底,从来不会主动去想它。

    姜宪恭恭敬敬地给赵翌上了三柱香,在心里默念着:不管是前世今生,是我欠你的还是你欠我的,我们都一笔勾销了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都不要再想起了。至于你的遗愿,我一定会为你办到。就当是我还你从前对我的好吧!

    她站在了一旁,轻轻地推了推赵玺,道:“这是你爹,你给行个大礼吧!”

    赵玺害怕地看了闵州一眼,见闵州正善意地朝着他微笑,他这才上前几步跪在了赵翌的灵位前,开始跪拜磕头。

    姜镇元见了忍不住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这些礼仪已经学得很好了。”

    姜家人丁单薄,姜镇元对姜律的婚事又抱有很高的期望,以至于姜律去年才刚刚定亲。别人像他这样年纪的都抱上孙子了,他还没做公公。看到赵玺这样的孩子自然非常的稀罕。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赵玺小小年纪却能没有一点异样地端了碗毒药给她呢?

    姜宪撇了撇嘴,转身对简王和姜镇元道:“既然皇长子已经找到了,宣六部三院的堂官进宫吧!宣读了遗诏,名分定下来了,大家有章可依,也就可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城里家家户户都一片缟素,安抚民众,整治秩序,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那说话的语气,如同两人的上司。

    姜镇元还好,自从和这个侄女走近了之后,侄女多智,虽不至于近乎于妖,却也十分的靠谱,加上彼此间的血缘关系,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的。可简王听着却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就算是要召集朝臣,也是他们这些男子的事吧?

    她一个女子,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像什么样子?

    还好她当初没有嫁给赵翌,不然岂不是第二个曹太后?

    简王寻思着应该怎么呵斥姜宪几句,姜镇元已回头对身边的人道:“那就报丧吧!然后请了六部三院的堂官们进宫。”话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继续道,“也请了辽王进京。他之前一直嚷着要觐见皇上来着。”

    报丧之后,就得解释皇上是怎么死的,遗诏是怎么到了姜宪手里的,赵玺又是什么时候被接进宫的。

    姜宪并不担心。

    她相信她大伯父,既然趟了这滩浑水,就会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姜宪道:“皇长子是留在这里,还是先随我去给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请安?听说鞑子围城的时候皇后娘娘在慈宁宫,不知道此时还在吗?”

    如果不在,赵玺去给太皇太后请过安之后,还要给韩同心请安。

    说起这件事,简王不免有些不自在。

    大敌当前,赵翌被吓病在床,韩同心却借口要孝敬太皇太后,丢下赵翌跑去了慈宁宫,这件事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韩同心失德,说不定会影响到她是否能册封为皇太后。偏偏太皇太后是镇国公府的人,不然由太皇太后出面作证,说韩同心去慈宁宫是太皇太后的主意,就谁也不敢说韩同心什么了。

    韩同心也是个拎不清的!

    简王在心里怨怼着,看见姜镇元朝他望了过来,和他商量道:“简王爷,您看这事……是不是让皇长子先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孩子太小,若是吓到了就不好了。何况慈宁宫那边还有亲恩伯世子爷守着,最安全不过了。”

    皇上死后秘不发丧,考虑到赵翌的死因,当时的情势,六部三院的人都不会说什么。可辽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密云卫和辽东卫的人都跟着辽王进了京,八万人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让赵玺躲到太皇太后那里去,是最好的选择了。

    别是他们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把辽王制伏了,结果赵玺给吓死了,最后他们还是得拥辽王继位,那才是傻了呢!

    “行!”他一副果断的样子应道,“那就烦请嘉南郡主送皇长子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皇后请安。别吓着皇长子了!”

    他可看出来了,这个嘉南郡主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她在这里掺和,又是个女流之辈,且年纪很轻,他们这些男子都不好和她计较,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糟心的事呢!

    最好是把她给支走。

    这正中姜宪的下怀。

    她没有想到赵玺如此的依赖闵州,她决定私底下和闵州说说话。

    姜宪由姜律护送着去了慈宁宫。

    等看不到干清宫的大门了,姜宪的脚步就渐渐地慢了下来。

    紧跟在她身后抱着赵玺的闵州一愣。

    姜宪已对他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因为冒犯了我,被我丢到了昆明湖里,你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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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压制

    闵州闻言心中一颤,差点把手中的孩子掉到地上。

    他怎么会忘记!

    那是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秋天冰冷的湖水浸透了衣衫,沉重的像灌了铅,拽着他一直往下沉……

    “郡、郡、郡主!”他嗑嗑巴巴地道,“奴婢不记得了,奴婢只记得郡主的救命之恩!”

    事隔好几年,他不知道姜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可却让他深深地感觉到担忧,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根悬在半空的绳子上,稍不留神,就可能从绳子上落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那种离死亡那么近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你不老实啊!”谁知道姜宪听了却淡淡地笑了起来,道,“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你们内书堂出来的,都不怎么老实。”

    内书堂是宫里告诉内侍们识文断字的地方。

    闵州就在内书堂里读过书。

    “郡主!”闵州也顾不上赵玺就在他怀里了,他把赵玺往地上一放,“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姜宪的身后,“郡主,奴婢在郡主面前不敢说谎,还请郡主明察。”

    赵玺想到了每次曹太后要责罚闵州时的情景。

    他吓得呆立在一旁,连唿吸都不敢用力。

    姜宪则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他半晌。

    闵州的汗珠一颗颗地从额头冒了出来,身子骨也开始发起抖来。

    姜宪这才感觉看够了似的,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起来”,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因为冒犯了我,被我丢到了昆明湖里,你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把刚才的话重述了一遍。

    “记得,记得!”闵州道,声音嘶哑得像被灌了辣椒水似的,“奴婢记得这件事。”

    姜宪满意地“嗯”了一声,道:“以后问你话,你要记得这样的答。”

    “是,奴婢记住了。”闵州应着,仿佛又落到了水里,感觉到唿吸困难。

    “记得就好。”姜宪淡然地道,“人只有记得受过的教训,才能避免再次犯错。”

    “是!”闵州再也不敢自作聪明的多说一句话了。

    “那就起来吧!”姜宪道。

    闵州忙站了起来。

    姜宪看了他一眼,徐徐地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想把你留在皇长子身边照顾他,你意下如何?”

    闵州是曹太后在时就服侍赵玺的人,而且赵玺也只与他一个人相熟,他不照顾赵玺,还有谁能照顾赵玺?

    闵州愕然。

    从前曹太后活着,自然是曹太后让谁服侍赵玺谁就能服侍赵玺。可如今曹太后不在了,皇上也死了,继位遗诏在嘉南郡主的手里,看这光景,继承皇位的应该就是赵玺了。这样一来,皇后就要被尊为皇太后。皇太后作为赵玺的嫡母,赵玺还这么小,理所当然由皇太后照顾,谁能服侍赵玺,自然是由皇太后韩同心说了算。

    那他算什么?

    他冒着身死的危险把赵玺救了出来,赵玺要做皇上了,却没有他什么事了!

    若是赵玺今年十八、二十岁,记得他的恩情,不近身服侍就不近身服侍,给他个南京守备当当,山高皇帝远,又有救驾之功,他求之不得。但现在赵玺才三岁,知道个什么?他要是不再近身服侍,赵玺转念就能忘了他。

    闵州立刻明白姜宪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嘉南郡主这是在提点他怎么站队呢!

    若是投靠嘉南郡主,嘉南郡主就会帮他留在赵玺身边,做赵玺的大伴,成为赵玺的心腹,等到赵玺成年,一个司礼监大太监是跑不掉的。若是他不投靠嘉南郡主,不为嘉南郡主所用,嘉南郡主就会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怎样选择,这还用问吗?

    他“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姜宪的面前:“郡主,郡主,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您,皇长子和我都活不了。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一定会为您办到的。郡主,我发誓!”

    “发誓倒不必。”姜宪冷漠地看着他,道,“你只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就行了。别我一转身,你就在皇长子面前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不过呢,你编排也不要紧,皇长子想对付我,也要等到他登基,也要等到他亲政。至于你等不等得到,那可就不一定了。”

    “奴婢一定等得到的。”闵州大汗淋漓地回道,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自己回答的有些语无伦次,“奴婢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皇长子的,让他知道郡主才是他的救命恩人,郡主才是真正对他好的那个人。”

    姜宪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道:“你要是能一直这么机灵,以后皇长子长大了,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起来吧!让别人看着也不像话。等会儿随着我去觐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妃和皇后的时候眼头放亮点,别我这边刚准备抬举你呢,你倒好,没抓住机会不说,还被人当枪使了。”

    慈宁宫里还有谁会和嘉南郡主对着来啊!

    闵州脑海里闪过了韩同心的面孔。

    嘉南郡主这是在指皇后娘娘吧!

    他想到每次韩同心去见曹太后的模样,又想到姜宪怨怼简王时的情景,他不由道:“郡主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辜负了郡主的一片好心。”

    姜宪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继续往慈宁宫去,抬睑却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姜律。

    “你这是怎么了?”姜宪推了推姜律。

    “哦!”姜律如大梦初醒,忙朝四周看了看,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嗓子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就把赵玺身边的大太监给搞定了,你不会是还要继续和韩同心别苗头吧?”

    “你缺心眼儿吧?”姜宪忍不住道,“姜家现在是个怎样的情景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和简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就算要和她别苗头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啊!”

    姜律满眼的怀疑。

    姜宪懒得跟他多说。

    自京城被围,她就再没有接到太皇太后的书信了,她牵挂得很,谁还耐烦在这里教姜律啊。

    她快步地往慈宁宫去。

    谁知道听到消息的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了宫门口。

    姜宪飞奔着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怀里:“外祖母,我好想您!您这些日子还好吧?有没有谁来打扰您?宫里可有人怠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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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伤心

    太皇太后听了直摇头,一副拿姜宪没有办法的模样点了点姜宪的额头,道:“你啊!以为慈宁宫是哪里?谁敢给我气受!倒是你,怎么又跑到京城来了?李谦也不说说你吗?你是跟着谁来的?什么时候到的?”

    此时慈宁宫服侍太皇太后的人多半都站在这里,姜宪自然不好说什么。

    她撒着娇儿抱住了太皇太后的胳膊,道:“您看到了我也不问问我吃了没有喝了没有,就知道责怪我!”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哭笑不得,只好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这才有心思把目光投到了被闵州抱着的赵玺身上。

    姜宪向太后太后引荐:“这就是皇长子。”

    闵州忙抱了孩子上前,低声吩嘱赵玺:“这是您曾祖母,快给曾祖母磕头。”

    赵玺不知道曾祖是什么,闵州让他磕头他就磕头。

    他上前几步就往下跪。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都没有准备,慌忙间赵玺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了慈宁宫门前的青石板上,喊着“曾祖母”。

    这就是那个赵翌和方氏生下来的孩子。

    太皇太后笑容渐渐淡去,仔细地打量着赵玺的模样儿。

    相貌和赵翌有七、八分相似,嘴唇却像方氏,肉嘟嘟,红艳艳的,显得很是多情。

    太皇太后看着就不喜,可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还不至于和个三岁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对跪在赵玺身后的闵州道:“都起来吧!回暖阁说话。”

    闵州磕头应“是”,背后却冒着汗。

    如果宫里承认了他是服侍赵玺的人,此时就应该嘱咐他一句“好生服侍皇长子”。

    还好他刚才承诺了站在嘉南郡主这一边,不然肯定马上就被换走。他现在除了和皇长子混了个脸熟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到时候他只怕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闵州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赵玺,悄悄地打量着来迎接姜宪的人。

    有太皇太妃,有房夫人,还有清蕙县主、北定侯夫人……却唯独没有皇后娘娘!

    他想到之前姜宪和简王之间的暗流涌动,不由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只怕他以后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姜宪这边,见到太皇太后平安无事的欣喜过后,再见到同样平安无事的太皇太妃、房夫人、白愫、北定侯夫人,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和太皇太妃、房夫人、北定侯夫人见过礼之后,她激动的一把就抱住了白愫,欢喜地道着:“我一直让人在打听你的消息,可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可把我给急死了。没想到你在慈宁宫。你怎么也不给我带个信啊!承恩公呢?他可还好?”她说着,想到那几天压抑的害怕,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她重生,是为了让身边的人更好,而不是给他们带来噩运。

    前世,白愫和曹宣都比她活得还久!

    白愫见着眼眶也红了起来,低声地道:“之前不是鞑子围城吗?我爹奉命守城。你也知道的,我爹虽有爵位,却从来不曾打过仗,曹宣知道了,就把我送回娘家,帮我爹守了几天城。等听到辽王南下的消息,他就急起来,怕万寿山不太平,又怕我和家中的女眷遭遇不幸,就和我爹商量,悄悄地把我们送来了慈宁宫,他准备出城去找太后娘娘。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出不了城了,找了镇国公也没有用……他急了几天,京城就被破城了,他只好退到了紫禁城,跟着亲恩伯世子一起巡视……之后听说鞑子从朝阳门跑了,他,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反而不急了……之前想着你在西安,就算担心我们,有李谦在你身边,你肯定是安全的。没想到你这么任性,居然跑到京城来了,我刚刚才听到消息,已经派人去跟曹宣和阿瓒说去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姜宪就看见满脸疲惫的王瓒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神色凝重的曹宣。

    “保宁!”王瓒刚喊了她一句,曹宣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急急地问姜宪:“你找到皇长子了?那太后娘娘呢?”

    姜宪看着曹宣焦灼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让曹宣不那么伤心。

    可曹宣是多么聪明的人,一看姜宪的模样就知道了。

    他眼圈一红,眼泪忍不住就无声地落了下来:“是不是,是不是,我姑母已经……”

    姜宪点了点头。

    曹宣就咬牙低低地骂了一句。

    姜宪没有听清楚他骂的是什么,却看见他眼中立刻充满了阴霾,整个人也散发着隐隐的戾气。

    大家的情绪都开始低落起来。

    还是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人有旦夕祸福,能在这战乱中好生生地活下来,都是有福之人。大家还是节哀顺变吧!”

    哀伤肺!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众人俱都强忍着心中的悲伤,重新换了副笑脸,拥着太皇太后去了慈宁宫的暖阁。

    众人和曹太后并不亲近,她活着的时候还曾受过她的压制,就算是伤心也有限。坐在暖阁里喝着茶,说着这些日子众人的遭遇,各自为各自伤心,曹太后之死的悲伤很快被取代了。

    曹宣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在听众人说话,实际上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太后娘娘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害过很多人的性命,可那是生存之争,换太后娘娘的对头坐在太后娘娘的位置上,也一样会这么对付太后娘娘的。且太后娘娘不管对别人怎样,于他而言,却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养了他,给了他无上的荣誉……

    曹宣的眼睛胀胀的痛。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瞅了个机会从暖阁里出来,站在台阶旁边的槐树底下无声地痛哭起来!

    韩同心自搬进了慈宁宫之后就住进了白愫的旧居西三所。

    因而她并不知道赵翌已经去世的消息。

    听说姜宪又进了京,她不由对身边服侍的女官冷笑,道:“她倒机灵,这个时候还上赶子往京城跑。就是不知道她的那个李谦怎么会由着她这样胡来。有这个功夫,怎么不生个孩子?也不怕太皇太后去了,李家把她给休了!”

    她身边的人,谁又敢接她的话?

    韩同心也没有指望身边有人会回她的话,转身在床上躺了下去,吩咐身边的人:“就说我不舒服,不去迎接嘉南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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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丧钟

    韩同心和姜宪的矛盾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谁又敢劝她一句?俱是笑盈盈地应“是”,服侍她歇下。

    可韩同心哪里睡得着。

    听到鞑子围城之后她非常的害怕。说实话,自本朝立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鞑子打到了皇城脚下。她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也听家里的长辈们说起过,如今政令**,民不聊生,土匪横行,世道乱得很。何况她进宫之前家中勉强也算是京中权贵,她的哥哥们为了前程没少给人请客送礼,两个哥哥入了京卫之后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干过什么正经事,有一次他大哥和人起了冲突,腰里挂着大刀,可居然连刀都不敢拔,还是家里的护卫出的面。这样的京卫,你能指望着他守城吗?

    韩同心左思右想,在知道王瓒领了一卫人把慈宁宫围起来的时候,借口给太皇太后请安就不走了。太皇太后倒也没有为难她,让人把白愫从前的旧居收拾出来给她住。只是委婉地不让她出房门一步。她自己也不想出去若是遇到了谁,怎么解释她住到慈宁宫的事?若是别人她还可以说是为了陪伴太皇太后,但她只要一想到姜宪那个讨厌鬼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找个能让她跌面子的场合冷嘲热讽一番,她的心里就毛躁毛躁的,不愿意惹这个事。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又急巴巴地进了宫。

    还不知道她会在赵翌面前怎样的编排她呢?

    到时候赵翌肯定又会拿她撒气。

    两个人既然这样好,为何不做了夫妻?

    姜宪真无耻。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既然已经嫁了人,回娘家来乱掺和些什么?

    她总有一天要让姜宪好看的!

    韩同心在心里腹诽着,突然听到九响丧钟。

    她惊得嗖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惊慌地高声道着:“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西三所服侍的宫女、内侍也慌了起来,有人道:“皇后娘娘,我这就去看看!”

    也有人窃窃私语:“为什么是九响的丧钟?”

    只有大行皇帝宾天,才会用九响的丧钟。

    韩同心身边的大宫女采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语不成调地道:“皇,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他宾天了……”

    “你,你说什么?”韩同心望着采盈一张一合的嘴唇,脑子里嗡嗡的,好像听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着采盈神色大变地尖叫了一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站在慈宁宫暖阁门前的槐树下的曹宣也听到了九响的丧钟。

    他木然地望着干清宫的方向,觉得非常的疲惫。

    曹太后和赵翌争了一辈子,两人却相差不过几天就一起薨了。如果他们知道结果是这样的,还会那样对待彼此吗?

    权力、富贵都是些什么呢?

    那亲情又是什么呢?

    难道在权力、富贵面前亲情就不值一提吗?

    曹宣越想心中越是茫然。

    他身后却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

    “这里正是风口,你要不要换个地方站?或者是回暖阁喝杯茶保宁和太皇太后去内室说话了。”白愫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缱绻,让人听了仿如三九寒天喝了杯热茶。

    曹宣转过身去,深深地望了眼白愫,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好了。”

    真的能很快就好了吗?

    白愫很是怀疑。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上前拉了曹宣的手,道:“等这些事都完了,我们去京郊住些日子吧?”

    按朝廷规定,只有父母去世才能丁忧。

    曹宣自幼父母双亡,是由曹太后养大的,他今天的一切,也都是曹太后给的。如今曹太后和赵翌都走了,除非是辽王继位,否则曹家和赵家的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大可安安心心地继续在朝廷里做官。曹太后对他有再造之恩,如果曹太后风光大葬,他了无牵挂也就罢了,可如今曹太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也不知道尸身在哪里,他怎么能安然地继续做官?

    白愫的温柔体贴,让曹宣的眼睛微酸,不由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白愫却摇了摇头,道:“国公爷此时却要振作起来才是。还有好多事等着您去做呢!”

    曹宣此时脑子都是停摆的,他闻言苦笑道:“我能做什么?”

    “阻止辽王登基啊!”白愫正色地道,“我刚才趁着太皇太后和保宁去了内室说话,已经问过那个闵州了。闵州说,他在万寿山曾经见过关外口音的人。而且你想想,万寿山是什么地方,山脚下那么多的守卫,那些鞑子就算是趁着夜色行事,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地就跑了进去。闵州也说,那些鞑子走后,有京卫进来扫荡,可看那架势,不是救人而是杀人,所以他才没敢出去的。他根本就分不清楚敌我了。后来若不是看到了保宁,他还会躲着不出来。”

    说到这里,她朝四周张望了片刻,这才压低了嗓子继续道:“保宁说,皇上可能感觉到了什么,派人悄悄地给她送了两份诏书,这两份都是继位诏书。所以保宁才冒了风险去找赵玺的。如今镇国公和简王主持给皇上发丧,肯定得召了宗室国戚和文武大臣宣读继位诏书。按理按律都应该是赵玺继承。但赵玺自幼长在万寿山,谁也不认识,若是辽王有异议该如何?”

    此时就需要曹宣出面作证了。

    因为只有曹宣跑万寿山跑得最勤。

    朝廷里说得上话的人中,只有曹宣和赵玺最熟。

    曹宣听着心怦怦乱跳。

    白愫见了,不由松了口气。

    还是姜宪厉害,知道用这个理由劝曹宣出面管事。

    她不求曹宣做多大的官,但现在曹太后不在了,曹宣必要站出来支应门庭,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

    白愫想着,徐徐地摸了摸肚子。

    在内室里太皇太后听到丧钟的那一瞬间还没有明白过来。

    她不解的皱眉,道:“这又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姜宪说了继位诏书的事,说了曹太后的死,说了西北的战事,说了李长青的调兵遣将,唯独不知道该怎么说赵翌的死。

    还是被鞑子围城给吓死的!

    既有损一个帝王的颜面,也有损他们这些亲眷的颜面。

    她宁愿他是吊死的。

    是殉国死的。

    因而在听到丧钟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太皇太后则是看到她的表情后突然明白过来的。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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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迷糊

    太皇太后不喜欢赵翌,那是跟姜宪相比较而言的。不管赵翌做过什么,他毕竟是太皇太后的孙子,是她的晚辈,也曾晨昏定省地在她面前尽过孝,如今突然去世了,而且去世的消息还一直瞒着太皇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老人家怎么会不伤心呢?

    刚刚知道曹太后去世的消息,现在又得知赵翌去世的消息,姜宪很怕老人家受不了。

    她眼眶微红,艰难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皇上十三天前就去世了,那时候鞑子正在城里肆虐,我伯父只好退到紫禁城里来,不然人心向背,京城里会乱成一团的。所以才没敢做声,也没敢发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太皇太后脸色一白,捂住了胸口一副透不过气来的样子。

    姜宪顿时就慌神了,一面上前扶了太皇太后,一面高声喊着“快叫太医”。

    外面服侍的孟芳苓脸色大变,怕耽搁了时间,甚至没有来得及进屋看一眼,就高声应诺小跑着去宣太医了。而在外面说话的曹宣等人也顾不上说话了,急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白愫和房夫人等人直接进了寝宫,曹宣则站在帘子旁问里面的情况:“这是什么了?”

    白愫忙在里面答道:“得知皇上去了,太皇太后捂着胸口透不过气来呢?”

    曹宣忙道:“你们试着捏捏她老人家的虎口穴。”

    姜宪是久病成良医,闻言立刻就开始捏太皇太后的虎口穴。

    等着孟芳苓带着田医正进门的时候,太皇太后的一口气已经吐了出来。

    她老人家眼泪一滚就哭了起来:“一个个都走的比我早。早年间就有人说我命硬,我连着送走了三位大行皇帝,连女儿女婿也早早的没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净拦别人的道了……”

    看见外祖母伤心,姜宪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死死地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哽咽道:“这是哪个算命的为了骗财胡说的!?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是从小在您身边养大的呢?您那不是命硬,您那是有福气,福泽后辈。像我、像阿瓒表哥,哪个不是得了您的庇护……”

    田医正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可这个样子他也近不了身,不由急得满头大汗,在旁边迭声赞同着姜宪的观点,只求太皇太后能平静下来,他好赶紧给太皇太后把把脉:“郡主说得有道理。”其他的话,他也不敢多说,他总不能说先帝,也就是赵翌没有福气吧!

    太皇太后则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突然抱住了姜宪,道:“我的儿,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慈宁宫里陪着我。这里有你阿瓒表哥守着,外面有你大伯父守着,不管是那鞑子还是辽王都别想进来,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这里最安稳不过了。就是皇后,也跑到了这里。对了,皇后呢,皇上不在了,她怎么还不守孝?她人去了哪里?”

    众人见这样子,都觉得太皇太后的思绪有些混乱了,俱露出担忧之色。

    房夫人仗着自己年长,忙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已经去了灵堂,皇上有她守着,不会有事的。保宁就在您身边陪着您,哪里也不去。”

    太皇太后闻言神色一松。

    房夫人忙朝着田医正使了个眼色,田医正趁机上前把手搭在了太皇太后的手腕上。

    太皇太后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缓过劲来还是累了,田医正给她把脉的时候也没有挣扎。

    田医正到底是在太医院干了快三十年的人了,很快就放下了太皇太后的手腕,低声对姜宪和房夫人道:“太皇太后没事,不过是受了惊吓,开几副安神药就好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孟芳苓跟着田医正去取药煎药不提,白愫亲自去点了支安神香,姜宪又哄了太皇太后睡下。可太皇太后却拉着姜宪的手不放,嘴里还喃喃地道着:“难怪他要把后事交给你了,肯定是感觉到自己活不长了,我小的时候听老一辈的人说,人要是活不长了,睡着了,那些牛鬼蛇神就会找过来,自己是有感觉的。也难为这孩子,满朝的文武,连个让他放心托孤的人都没有,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的时候不得先帝的喜欢,明明是嫡长子,却兜兜转转了好几年,才勉勉强强地封了个太子,等到先帝驾崩了,曹氏垂帘听政,又恨不得把他给养废了才好。等到大婚了,又娶了韩同心这个冷心冷肺的,进屋连口热茶都没有给他的,他和别人厮混也不管着他,年纪轻轻的,来给我请安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掏空了身子骨的模样,却只有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长子……你们好歹是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妹,他待你不薄,他既然把身后事托给你了,你要给他办好才是……”

    太皇太后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姜宪忍不住在心里唏嘘。

    前世她倒是管着他了,可他领情了吗?

    如果像太皇太后说的,她离开京城之后他就掏空了身子,也难怪会被一吓不起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作的。

    可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只是个心疼孙子离世的老人家。

    姜宪忍着眼泪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沉声向她保证:“您放心,我肯定会办好表兄的身后事的。”

    但太皇太后到底还是更心疼姜宪,听着又道:“若是为难,也不必太勉强。死的人已死,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不能因为他把你自己给拖下了水。他的那些事毕竟不是谁多分几个银子谁少分几个银子的就能行的事,你也要量力而为。我经的事多,从前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这个朝廷由谁来继承,金銮殿上的宝座由谁来坐,最终还是要看天意的。”

    所以天意让辽王最终站在姜、李两家的对面,他们就只能和辽王一较高下了。

    姜宪点头,温声道:“我知道。李谦还在西北呢,我公公不也进了京吗?要是情势不对,我就去西北。把您也带上!”

    太皇太后听了呵呵地笑,欣慰地安抚着姜宪,道:“好,好,好!我如今也享儿孙的福了。你到哪里,都把我带上。我还等着给我的保宁带小孙孙呢!”

    姜宪慢慢地拍着太皇太后的后背,陪着她老家,直到太皇太后喝了药,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太皇太后的手放到了被子里,跟太皇太后掖了掖被角,把人交给了当值的宫女,自己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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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跳出

    等姜宪一出来,大家都围了上去,依旧是房夫人代表大家说话:“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睡下了。”姜宪叹气道,“等一觉醒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阿弥陀佛!”房夫人和太皇太妃不约而同地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大家的心情轻快了很多。

    姜宪招唿大家坐下来喝茶。

    白愫告诉姜宪:“田医正从这里出来就去了西三所,皇后娘娘听到皇上宾天的消息也昏了过去。据说现在正由田医正扎针,我寻思着等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赵翌死了,护着姜宪的人也没了,韩同心占着皇后的名头,别的事干不了,磋磨磋磨姜宪却是没问题的。

    姜宪没办法同情韩同心,更不想面对她怨妇一般的脸,道:“你代我去一趟就行了。我这边还要照顾太皇太后呢!”

    白愫欲言又止。

    姜宪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就算她做了太后也会一直拿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是那吃素的。”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就算是韩同心做了摄政的太后,也一样拿她没有办法。

    不是她轻瞧韩同心,而是对韩同心太了解了。以韩同心的心性和简王的为人,韩同心若是做了摄政的太后,以韩同心的能力,一开始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处理朝政,势必得依靠简王和娘家的父母兄弟。权势又是个好东西,否则曹太后和赵翌之间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就是前世的她,拿起来之后都不愿意失去,更何况是毅力决心都远远不如她的韩氏?韩同心若是聪明,最终只能选择依靠像李谦这样能征善战的朝臣,做为李谦的妻子,曾经的小姑,韩同心不光要把现在对她的不满收起来,就是从前对她的怨恨也都要小心藏好。若是韩同心看不透,一味地依仗简王和韩氏,她就只能做个傀儡太后,朝政由简王和韩氏说了算,她又凭什么来折腾她?

    因而姜宪心里也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至于白愫,她不知道姜宪心里还有这样一番计较,还以为姜宪不愿意拉下这个面子,可她更不愿意勉强姜宪去见韩同心,在韩同心面前低头。她只好暗暗地摇了摇头,道:“那就我代你去一趟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姜宪,希望姜宪最终会跟她一块儿去。但姜宪已转过头去和王瓒说起话来:“阿瓒表哥一直在宫里,石家那边可曾派人去看顾?”

    王瓒已经和石家大小姐订了亲,如今国丧,他的婚事恐怕要拖一拖了。

    王瓒听着愣了一下。

    这样和姜宪讨论他未来的妻子,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通知了石家。”他低低地道,“只是之前京城被围,外面全是鞑子,他们就是想出城也不能行,何况我岳父还在翰林院任职。后来破了城,我和他们家也断了消息。昨天已经让人去寻了,还没有结果……”

    王瓒越说语气越自然,心情越发平和。

    他自己无能,早就放弃了姜宪,现在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后悔深情的样子有什么用?

    只会显得他卑鄙龌龊而已。

    他已经负了姜宪,不能再让她瞧不起了。

    从今以后,不管石家大小姐是死是活,他和姜宪都只是最好的表兄妹了。

    他会在姜宪需要他的时候照顾她,可他更要担负起一个丈夫、父亲的责任。

    王瓒想着,突然间豁然开朗,如久雨的晴空,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这是自她娘亲拒绝了他求娶姜宪之后他再也没有过的心情。

    这样也挺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陡然间甚至有了打趣姜宪的心情,笑着道:“我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成亲了,你到时候就又有借口回趟京城了。或者是你就住在京城别回去了,反正你不点头李谦也不敢纳妾,让他在西北跳脚去。”

    姜宪暗暗惊愕,随后差点哭了起来。

    她又见到了前世的那个阿瓒表哥,没有别扭黯然,只有风轻云淡般的关怀。

    是什么让他骤然间想通了?

    姜宪不想去思量。

    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人生中除了花前月下的浓情蜜意,还有很多需要承担的。

    阿瓒能想通,她觉得很好。

    “有你这样打趣妹夫的吗?”姜宪像前世一样,不再害怕在他面前坦露真实的情绪,嗔怪道,“我们俩口子就是好好的,也要被你给搅成一团浑水。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怕到时候你送我一堆美女让我带回家。”

    “哈哈哈……”旁边听着的姜律笑出声来。

    曹宣则长长透了口气。

    王瓒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伤人面皮装做不知道罢了。如今王瓒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他还指望着和姜、李两家合作呢他姑母去世了,他就成了无根的浮萍,这个时候不想办法靠过去,以后可就真的成了个只能被人任意欺凌的人了。

    屋里的气氛因姜律一通大笑而变得更加轻松了。

    曹宣对王瓒道:“你还是让个人守在宫门口更好,这样一有消息你就知道了。”

    紫禁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特别是在赵翌死后这么多天才发丧的敏感时期。

    王瓒向曹宣道谢。

    姜律却已经和姜宪说起话来:“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挺佩服我这个妹夫的,娶了你不说,还任由着你胡来,他的心可真够大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带着皇上的遗诏跑来京城,那时候京城乱糟糟的,我那妹夫就没有说点什么?”

    姜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她给李谦写了封信说她要来京城之后,李谦好像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回信,更不要说像从前那样关心溺爱殷勤地频频给她写信了。

    是西北的战事太忙还是……生她的气了!

    从前他上战场的时候也是三五天就给她写封信的。

    那就肯定不是战事太忙。

    生她的气?

    前世她不管怎么作他都没有生过她的气……

    难道他又在弄什么“惊喜”吗?

    也不太像……

    或者是李谦那里出了什么事?

    受了伤?

    昏迷不醒?

    姜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西北的战事了。

    她顿时如坐针毡,隐隐不安。

    如果不是姜律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坐在她面前,她恐怕立刻就要跳起来喊了刘冬月过来问话了。

    可堂兄的嗤笑比得上李谦的安然吗?

    当然比不上。

    就在姜宪准备叫刘冬月的时候,白愫神色古怪地走了进来,道:“保宁,皇后娘娘请你过去。说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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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李谦肖想了当朝太后姜宪一辈子。 今生,李谦却觉得却千里相思不如软玉在怀,把嘉南郡主姜宪先抢了再说…… PS:重要的事说三遍。这是女主重生文,这是女主重生文,这是女主重生文。慕南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慕南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慕南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