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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者:新月     泰坦穹苍下txt下载     泰坦穹苍下全文阅读
    苏里加尔少尉手持一把窄刃尖刀站在卡封堡南侧城墙最中心的位置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有些驼背的小徒弟。他面前的那个垛口竖着一根光滑的松木杆木杆上捆着那名渗透堡垒未遂的荷茵兰军官。

    在苏里加尔少尉后面其实是城墙底下泰坦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最后的五千余名士兵排成两列方阵方阵前随意站着几名将校里面有一个近卫军上将还有几名已经看不出级别的校官。军官和战士们完全一个样五千副铠甲破败不堪五千具刀枪闪着浑浊的冷光。

    相同的只有军人的面目他们要观看苏里加尔少尉给敌人执行死刑。苏里加尔少尉是十二军区仅存的一名刽子手当然也是最棒的一个他会给战友带来一次精彩的表演。

    垛口墙外就是侵略者的阵营不需要仔细聆听就能感到密密麻麻的敌人出的呼吸声这令红头的苏里加尔少尉感到有些紧张甚至还有几分羞涩。不过他是一名久经刑场的侩子手他知道该如何克制影响工作的不良情绪。比方说……不去看那些军官和士兵的脸色一门心思地研究眼前的罪犯就行了。

    苏里加尔少尉突然想起自己的导师的话:一个优秀的刽子手站在行刑台前眼睛里就不应该再有活人;在他眼里只有一块块肌肉、一条条血管、一件件脏器和一根根骨头。

    经历十多年的磨练苏里加尔少尉亲手做过的活儿几近千件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健美地男性身体。这名荷茵兰军官光裸着上身。

    胸肌达腹部平坦。苏里加尔喜欢罪犯那头耀眼的金和被日头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尤其是这个家伙地脸上。始终带着讥讽的微笑这令见惯哭天抢地等各种丑态地刽子手更加欣喜。

    苏里加尔在端详战争罪犯。而俘虏也在端详他。刽子手有点惭愧因为他知道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没有权利判罚一名战俘而且还判了一百刀。

    城墙下面很远的地方侵略者的阵营里蹲伏着五门铜炮。苏里加尔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就是这些铜炮打出的实心弹替换了导师的胸膛他地导师直接从城墙上飞了出去最后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我还在等什么?”苏里加尔想。

    晴空下窄刃短刀晃了晃带起一片颤抖的阳光。刽子手的小徒弟大声报数“第一刀!”

    苏里加尔手腕一抖小刀子翻起好看的光弧那片扎在刀尖上的肉像弹丸一样嗖地飞了起来飞到很高的地方然后像鸟粪一样啪的一声粘在堡垒城墙的砖头上。

    刽子手听到身后的士兵出密致的喘息。而敌人地阵营似乎也紧张起来那几门铜炮附近人影晃动似乎炮手已经得到命令。

    苏里加尔停了下来。他打破了十几年如一日的行刑惯例。这名军队刽子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拿起总司令偷偷塞给他地军用水壶猛灌了一口。他的脸孔突然满布潮红看得出……水壶里装的是烈酒。

    “去***!管他呢!”苏里加尔平静了一下他抖了抖手。尖刀上地血珠立刻就被甩落了。敌人的炮火绝对不会等到自己的第一百刀苏里加尔不想面对这个事实虽然他见惯死亡可并不代表他已厌倦尘世。不珍惜生命的亡命徒倒是很多不怕死的刽子手却很少很少。

    “第二刀!”

    第二刀从左胸动手还是那样干净利落还是那样准确无误。尖刀一下子就削飞了俘虏左边的乳粒。结果荷茵兰军官的胸脯上就出现了两个金币大小的窟窿流着血但很少。原因是刽子手在动刀之前猛地向俘虏的胸口拍了一掌这一掌把俘虏的心脏打得一缩大大减缓了他的血液流量。这是军部最高法庭无数代刽子手在漫长的执刑过程中积累摸索出来的经验可谓屡试不爽。

    苏里加尔的小刀开始上下翻飞他找到从前的感觉了十天来的战斗令他习惯了大力劈砍疯狂喊叫可一旦拿起这把小刀他就是十二军区的行刑官是军部最高法庭资格最老的刽子手。

    “……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第十刀……”

    不知从第几刀开始那名荷茵兰军官开始喊叫这种叫声就像人体被几亿只蚊子同时叮咬。苏里加尔像往常那样他并没留意俘虏的表情只是专注地打量刀口下落的方向。这是他最后一次表演刽子手的绝技他知道他必须做得尽善尽美。

    敌人的阵营终于开始移动其实接近城堡的只是那几门铜炮。苏里加尔的小徒弟惊恐地打量着堡垒外生着的一切。他报数时的声音瑟瑟抖可他就是不敢停下因为他早已成为导师的一部分甚至是行刑人的一部分他的导师若是少了报数就会错过完美的节奏。

    终于!侵略者的炮火如期而至!

    卡封堡南侧城墙的中心位置在火光和爆鸣声中剧烈颤抖待硝烟散尽木杆、死囚、刽子手、小徒弟事件的主角都不见了只有混合在一起的、堆积叠压着的血肉。

    “绞刑没有创意、断头台也不新鲜没有动手凌迟的刽子手不是合格的刽子手。”苏里加尔最后这样想。

    “第二十九刀!”在炮火奏鸣的一瞬间驼背小徒弟尽量挺起胸。

    至于那个俘虏泰坦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总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爬上破损不堪的城头他找了找。还好!那个荷茵兰军官还有一颗稍算完整的人头。

    近卫军上将把毁去一边脸孔的人头抛到侵略者地脚下“有一个算一个!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他向西方来的狗子愤怒地呼喊。

    城墙一侧面目麻木地近卫军战士终于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将手中地刀枪指向天空。不过侵略者不甘示弱庞大的集群在山脚下分裂一座又一座方阵大力踩踏脚下的泰坦国土、缓缓接近已是强弩之末的目标。

    彭西勒上将从长旗官手里抢过自己的十二区军旗。他很自豪因为军旗上有他最喜欢地犀牛角。要想获得犀牛角。猎人就得拼命。要不然……在犀角动愤怒的冲撞时猎人的胸膛也会像草纸一样单薄。

    妥斯拉克就是一名猎人他的家在布封堡附近。他习惯去几公里外的河谷森林打猎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大自然制造了许多物种。有野兔、羚羊

    、狐狸、山猪不过也有狗熊和丛林之王黑豹!

    妥斯拉克是森林里的常客就像睡在树洞草窝里的老豹!这名经验丰富的猎手常常都在想若是让林子里的黑豹跟那些动不动就踢门的地方税吏打交道会怎样?估计老豹要是还想在森林呆下去地话就得为它那身黑丝绒一样华丽的皮毛支付三个银泰。

    “真***!这是什么世道?”猎人咬了一口干硬地面包酸楚的味觉令他蹙紧眉头。

    那些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恩……这值得在星期天的祷告会上向地区教士说一说!妥斯拉克只念过乡学他父亲掏不出中学地学费结果这家伙也乐得清闲从十几岁时就开始在森林里讨生活。对这样一位字母也不识几个的猎人来说是非曲直很简单谁能带给他快乐。谁就是朋友。

    西方来的狗子赶走了地方税吏这确实值得感激可这些家伙不该把镇子里的保安长吊死在树上!也不该把镇长的小女儿拖到马房!

    那位小姐叫什么来着?妥斯拉克仔细想。可他就是记不起镇长家的那位姑娘。不过猎人知道那是一个好姑娘。他对好姑娘的定义就是可以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付一个银泰的姑娘。那个大眼睛细脖子的姑娘还对他说以后若是遇到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千万不要用弓箭……多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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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斯拉克叹息了一声他的良知令嘴里那块干面包更加难以下咽在那位好姑娘被几个醉熏熏的法兰狗子拖出家门的时候他是应该做点什么的!他有两张硬弓、一张短弓。还有三把锋利的杀猪刀!他是远近闻名的猎手他绝对可以为镇长家的好姑娘做点什么!可是……他那该死的婆娘跪在家门口他那该死的婆娘还抱着两个孩子他的怒火无处泄只得呆呆地倾听“好姑娘”的哭喊和呼救。

    妥斯拉克将酸的面包吐到地上他不敢面对镇子里的人也不敢去看“好姑娘”的尸。据说“好姑娘”被狗子们剥得精光又拧断了脖子。她的脖子又长又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年轻的猎人掩住面孔他连夜就从镇子里跑了出来有狗子和好姑娘的地方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妥斯拉克就是这么简单他觉得“好姑娘”的死完全是自己的错!

    他还记得他曾无数次向“好姑娘”承诺他会猎得一条黑豹再让家里的婆娘给“好姑娘”做件围脖。“好姑娘”的脖子又长又细带上华丽的豹皮围脖再合适不过。

    “要记得哦!一定要记得哦!”好姑娘边说边抛给猎人一个银泰她的音容异常生动像在眼前一样。妥斯拉克记得“好姑娘”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但他不敢再想。

    丛林中透出微光这里连光线都是潮湿的地衣眼着经年生长的高大灌木爬上树梢露出惨绿的颜色。前日的大雨令森林中遍布泥潭一些肉食动物就在泥潭边守侯。再聪明的动物也有失足的时候!这是猎人的谚语也是狩猎的规范。

    妥斯拉克猫着腰他把自己藏在一株大芭蕉后面宽大蕉叶完全遮挡了猎人的身形只在阳光触及的某个角落露出一双警惕凶悍的目光。

    “艾尔巴!”这是妥斯拉克为眼下这片领地的主人取的名艾尔巴是少数与他打过交道地黑豹之一它在妥斯拉克身上留下三道永不消磨的爪痕。而妥斯拉克也给艾尔巴的脊背划了一刀。就此艾尔巴与妥斯拉克结了生死之仇他们都在祈祷能够在广阔地原始森林里遇见对方。

    “海斯尔!”这是妥斯拉克为艾尔巴的妻子取地名字。它像丈夫一样凶猛但比脾气暴躁的艾尔巴乖顺一些。妥斯拉克遇到过海斯尔好几次但海斯尔只是对着空气闻了闻然后便带这一身王后一般尊贵的亮丽皮毛默默走开了它并不看好雄性之间的争斗它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应付各种领地事务和仍在嗷嗷待哺地幼豹。

    今天。妥斯拉克又遇到海斯尔他是被一阵阵凄叫吸引来的。看看那些古腾再闻闻空气中浓郁的尿骚味猎人强自打起精神他知道丛林之王的巢穴就在眼前了。

    精壮机警的海斯尔猛地抬起头它现了芭蕉树后的猎人它很想扑上去警告一下冒失的入侵者可它背上的伤痕已经完全开裂它的血液在以洪水倾泄的度流失着。

    猎人走出藏身地地方他像往常那样搭弓上弦。箭矢直指正值壮年的母豹。不过现下的状况有些古怪妥斯拉克在黑豹地爪下存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幸事他很了解这种异常凶残的掠食猛兽。海斯尔的状态很糟糕它一定遭遇了什么!

    果然!就在妥斯拉克看到地上的那滩血迹之后一切都清楚了海斯尔已经无法移动。不过它地利齿还叼着一只死去的幼豹。猎人疑惑起来残杀幼子?这表明丛林之王已经无法保卫它的领地这表明它们遭遇了更加凶猛的野兽。

    “你怎么了?”猎人向重伤的黑豹打招呼海斯尔自然听不懂它已经歪倒在地不过它仍在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入侵者。

    巢穴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幼崽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母亲身上以及兄弟姐妹的血腥气令它很兴奋尽管它的母亲手刃了子女可它还是围着母亲不断玩耍。对于它这种年纪的小豹来说生命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海斯尔大口的喘着气它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它的视线在唯一的小儿子与猎人之间徘徊着它似乎是在考虑先解决哪一个。

    妥斯拉克看到了豹身上的凶器那是一把锋利的匕在匕手柄上镶嵌着一枚军徽猎人小心地辨认不是附近的近卫军是西边来的狗子!

    丛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豹鸣年轻的猎人毅然决然地收起弓箭他向奄奄一息的海斯尔拍了拍胸口“我去救它!”

    猎人说完便抿紧嘴巴他为自己的勇气感到诧异更怀疑自己对从前的生死之敌抱持的是怎样一种情绪。

    遍体鳞伤的艾尔巴被围在林地中心的开阔地它很愤怒但异常冷静。身体不但遭受的创伤并未消减它的斗志它是丛林之王艾尔巴即使是狡猾的妥斯拉克也不是它的对手更别提眼前的这些三流货色。

    法兰王**的狩猎小队由一名喜好此道的男爵带领他们在入林不久便遇上巡视领地的海斯尔。

    海斯尔的美丽令狗子们直吹口哨。虽然这头母豹不能满足杂种们的**但它的皮毛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狗子们几乎立刻就动攻势结果海斯尔遭遇重创直到它的丈夫赶来助阵才仓皇退出战场。

    现在艾尔巴的处境也不乐观狗子们拥有一个十人小队都配备了军队制式的手弩。艾尔巴的肩骨和臀部分别吃了一箭它的行动越来越迟缓它的狂吼在入侵者的眼中只是绝望地示威。

    狗子们将丛林之王挑衅并用长长的矛尖不断戳刺艾尔巴的四肢艾尔巴躲闪得十分艰苦好几次都险象环生但它还是不愿放弃它是丛林的主人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入侵者见到它卧倒在地这是黑豹的名誉和为之奋斗的尊严问题。

    一支利箭突然出现在包围圈里狗子们诧异地调转头他们的男爵扶着脖子喷着血沫下一刻这名打扮得色彩鲜艳的法兰军官就已摔倒在地。

    突来的变故为艾尔巴带来一线生机可这头畜生没有逃跑而是利啸着扑向一名入侵者。呆愣着的入侵者被扑倒在地艾尔巴疯狂地撕扯对方地喉咙直到人体的碎骨卡住它的牙齿。

    狗子们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他们怪叫着扑向同伴但丛林中又透出一枚箭矢。强劲地铁箭将一只狗子射飞出去不过余下的狗子已经看清箭矢来袭地方向三四个人向敌手藏身的地方冲了过去。

    小镇来的猎人不慌不忙的藏在大树后他的硬弓再一次张开然后从大树左边闪身而出。“给好姑娘地!”一名敌人应声倒地!妥斯拉克闪回树后再装新箭接着便由大树右边闪出“给海斯尔!”又一名敌人哀叫着中箭。

    年轻的猎手丢开长弓他的杀猪刀挡开敌人的骑士剑顺势一转便在狗子的大腿上带走一片血肉余下的那个家伙反应不慢他刺向猎人的左肋可猎人急急转身这一剑刺在坚硬的箭囊上。猎人刀交反手在转身的时候借力一抹狗子捂着脖颈跌出老远。妥斯拉克踏住腿部中刀的那个家伙并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铁箭刺入对方地眼睛。

    艾尔巴怒吼终于化为哀嚎一只小狗用铁矛刺中了它的腿窝矛尖卡在骨头的接缝上。艾尔巴在挣扎脱身地时候被矛尖划开了骨髓。

    丛林之王的生死之敌已经赶来了杀猪刀利落地劈断敌人的长矛并在一个起落之间带起一蓬血雨!法兰军人并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坏胆魄他们群起而攻但猎人地身手好得出奇妥斯拉克利用从猛兽身上学来的技巧不断闪躲他的杀猪刀不是刺中狗子的心窝就是劈开狗子的头盔。

    突然!妥斯拉克骇然回头他的后颈被温热的血液打湿了不知为何一直匍匐在地的艾尔巴攀上了他的后背。猎人的目光越过黑豹他用猩红的眼光打量着那个偷袭的杂种小杂种惊慌失措他的骑士剑卡在黑豹的身体里不过他逃跑时的度倒也不慢但妥斯拉克的硬弓更快熟铁箭矢带起一道血箭绝强的劲力令箭矢穿胸而过远远地落在一株大树上!一时间沉寂的森林里只能听到箭尾颤动的声音。

    “艾尔巴!”妥斯拉克惊异地抱着从前的生死之敌他竟然从艾尔巴的目光中读到关切的意思不过更多的仍是继续战斗的漏*点。

    丛林之王在剧烈的喘息它不认得猎人只记得他的气味。艾尔巴也很疑惑上一次他们抱在一起是为了争夺生存的权利可是这一次呢?一切全乱套了!艾尔巴不喜欢猎人的气味但却钦佩对方在战斗时的勇气。

    妥斯拉克就这样抱着生死之敌……哦不妥斯拉克就这样抱着他的兄弟直到它断气。猎人哽咽起来就像刚刚得知“好姑娘”的死讯不过两件事的道理是一样的猎人的头脑很简单他并不明白那些文人墨客不断渲染的大道理他只知道谁与他共同抵御来敌谁就是他的兄弟。

    后来稍晚一些的时候猎人将丛林之王夫妇合葬在它们的巢穴附近。这样一来它们的魂魄就可以继续守护这方土地。在拼杀的现场附近妥斯拉克现了那只在母亲口下侥幸得存的小黑豹猎人身上有艾尔巴留下的强烈气息小黑豹误以为这个高大的猎人就是它的父亲妥斯拉克也不介意他在离开的时候就把小家伙带上了。

    年轻的猎人没有回家他还是无法面对镇里人的目光和好姑娘的坟冢他打量了一下森林里的尸体也许……现这些人的狗子们会找他麻烦看来……他得避一避。所以他打算先去渡口那边碰碰运气可能还有去往对岸的渡船也说不定。

    河对岸是这个国家的现实领土猎人想到这里就啐了一口。他很简单可也不喜欢这种说法今天他和艾尔巴兄弟结果了十个入侵家园的狗杂种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都杀光呢?不过……还是先去渡口那边避一避!

    时间已经是傍晚了肖伯河仍像往常那样淡定河水在夕阳下荡漾火色的波纹静静向下游流转。这条大河寄托了两岸人民所有的希冀它是许多穷苦百姓的衣食之源也是传承数代地船工终身工作的地点。

    遇到现下这样的战事。肖伯河地作用就更加明显了它是人们眼中的生命线越过它就是生存;被它阻挡。就是死亡。一路逃难而来地泰坦人见惯了侵略者制造的苦难肖伯河可能无法阻挡侵略者的步伐。但却可以为那些留恋尘世的人提供一线生机。

    布塞巴克渡口就在河流中游与下游地理分界点两岸的河谷异常壮丽但繁忙地人群不会在这种时候领略难得的夏日光景。渡口忙碌了几个月近卫军、躲避战乱的人群、各种撤往后方的物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话可以排成十几公里长的队列。足够渡口调度员数上一辈子。

    白天的时候大概是中午通往渡口的国道6续出现了几支侵略军的骚扰部队不过这些不之客都被一只不知从哪来的学生兵赶跑了。

    于是这些外国人就变得很聪明他们在遭遇抵抗之后便放弃试探只是切断了国道将渡口地区封锁起来不过……据说这些家伙在沿途任意射杀逃难地当地居民。

    排除干扰渡口运做的一切老布塞巴克仍算一名合格的漕运官员。

    他是泰坦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世袭漕运官是第十一代布塞巴克渡口总调

    渡。他地祖先曾用最英勇的奋战守卫今日的军用口岸。于是泰坦皇帝就将渡口以布塞巴克这个姓氏命名。

    不过……就目前看来老布塞巴克是难以延续先祖的辉煌战绩了他已经收到对岸来地最后撤退指令。

    整个渡口在老巴克布撤退令后便陷入彻底的混乱。难民互相推挤他们要搭最后一艘渡船撤到帝国的实际控制区。燃烧着的篝火将这些落魄无助的嘴脸刻画得异常清晰他们的愤怒、他们绝望他们为了渡船上的一个位置大打出手。他们为了走一步上船互相攀比。

    勋爵要被排除在外男爵要给子爵让道子爵要受伯爵奚落而伯爵就用塞满钱袋的肚楠冲撞守护渡船的小兵。泰坦贵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谦虚守礼他们大声叫骂、疯狂诅咒、或威胁或恐吓地催逼附近的每一个人直到一队战士将他们驱赶到远离栈桥的地方。

    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上尉摆脱了纠缠他的一名贵族他向面色阴沉的老巴克致以军礼。

    “臭小子!少来这套!”老巴克摆了摆手经过一整天的相处他已对这名年轻军人的伎俩了如指掌不过老巴克还是说“这次又是谁?”

    阿斯根上尉笑了起来“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都很小您可以把他们安置在伤员的床板下面。”

    老巴克无奈地叹息一声“叫孩子们过来!”

    阿斯根上尉再次敬礼他向自己的士兵挥了挥手骑士学员就将那位面容枯槁的年轻母亲从人群里领了出来不过他们在穿越近卫军组成的人墙时却遇到了麻烦一名状似疯狂的贵族老爷用皮鞭抽打可怜的女人并要挟她让出船上的位置。

    潘尼蒂哥隆的面孔冷了下来他抓住那位老爷的鞭子并用剑柄猛敲对方的脑袋。肥头大耳的贵族立刻摔倒在地不过他仍在叫骂说什么一个婊子和一群小杂种怎么可以取代一位帝国伯爵的位置。潘尼有点不耐烦他用长剑削去了这个家伙的头结果这位伯爵便不敢出声了。

    “还有谁想要一位母亲和这两个孩子的位置?”预备役上尉向人群高声呐喊。贵族跃跃欲试地凑了上来但倒在地上的那个蠢货令他们不敢言语。腰缠万贯的商人被贵族落在后面他们尽力睁大被金币的光芒灼疼的小眼偷偷将沉甸甸的钱袋塞给那位已成众矢之的的母亲。

    “换换吧!咱们换换吧!”商人露出一副真诚的嘴脸他们在销售生命。“很少吗?再加一公斤?”

    这位母亲像被烫伤一样丢开钱袋她的目光落在人群的最后面那里是穷苦的贫民。侵略者毁掉了他们的家园夺走了他们的一切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装满金币的钱袋有的只是满腹的饥饿和满眼的期盼。

    “谁想要一位寡母和四个孩子地位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但贫民地阵营却没有出任何声音他们眨着眼。用羡慕的目光盯着女人看。

    “去吧……”一名猎户打扮地壮汉突然对女人叫喊起来“光明神祝福你!”

    “是啊……去吧!快去吧!”人群突然响应起来而那位母亲也已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女人向四周不断鞠躬。她知道自己和孩子们将是最后的乘客而滞留在渡口的人则要面对毫无光彩的未知命运。

    渡船离开栈桥的时候。人们都哭了由贵族起头。这些佩带各种家徽地老爷就像指挥家一样用歇斯底里的表现控制痛哭的节奏和音量;然后是商人这些人心疼的不是命而是腰里的金钱。他们害怕即将来临的抢劫那比夺走他们的性命更加可怕其实说白了那还不如要他们的命;最后……贫苦的百姓哭得最有道理他们身无长物只有廉价的性命可这个时候生命已经是餐盘上地血肉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任人鱼肉可绝望的心情仍要得到宣泄。

    渡船摇摇摆摆。河水承载着它渐渐驶往对岸。船上只有几名水手余下的都是近卫军地伤员。年轻的母亲觉得该为自己的幸运付出一些。她便自愿充任护士。受了伤的军人很快就给年轻地寡妇起了绰号他们习惯这样。军人叫她:“肖伯河上的巧克力糖块儿”巧克力糖块儿是那位预备役上尉塞给孩子们的不过母亲从孩子手里夺了过来她要用美味的糖果安抚那些快被痛楚折磨疯了的伤员。

    这个办法很有效。甜美的味觉激醒战士们的神经他们便停止嘶喊、停止挣扎心平气和地品味这难得的陶醉。

    母亲的两个小孩子就被安置在伤员的床板下面女孩儿年纪大一些胆子也不小!她伸出小手接住那些从床板的缝隙中不断低落的鲜血然后在接满的时候爬了出来对上面的伤员说“叔叔!还给你!”

    这名战士自然很高兴他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抚摩小女孩儿的金并说:“谢谢……”

    格拉斯劳爵士抱起了那个小男孩这个小家伙小到根本无法理解现实生着的一切。作为一位着名的素描画家格拉斯劳用极富情感的笔触快描述了船舱中的一切。地板缝隙里的血浆、被疼痛扭曲面孔的士兵、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巧克力糖块儿”的奇效画家不断地搜寻动人、热情、精彩、壮烈的画面直到审美产生视觉疲劳他才停下画笔出满足的叹息。

    这位正当壮年的贵族绅士穿着一身笔挺的衣装靴子和手杖都很干净他没有家小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急待救治的伤痕。附近的士兵都有点怀疑这样一个家伙到底花了多少钱才被送上船?

    格拉斯劳爵士知道自己会被误会但他并不在乎。他喜欢画家这个公开身份也热爱他在秘密领域的工作。作为帝**事情报军前敌测控中心第一分队的行动长官格拉斯劳的披风里藏着敌人的兵力展示图、靴子里藏着无数侦察员最终确认的敌情、就连他的画夹……小男孩儿专注地打量画家的作品他并不知道画页的背面写满针对战况的第一手背景分析报告。

    最后……小女孩儿叫阿亚娜她会是泰坦帝国音乐史上最着名的女高音她的歌声会打动万万千千的泰坦战士。

    小男孩儿叫米德尔斯他会是那位最受安鲁大帝宠爱的宫廷画师留存于世的大帝晚年画像有近三分之二都是他的作品。

    至于孩子们的母亲我们知道她只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女性。人们不会记得她的名字但总会有一位伤残或是受过重伤的老兵告诉你“肖伯河上的巧克力糖块儿”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母亲的代名词是祖国和神明的化身!

    最后的最后……我们认识了格拉斯劳爵士、布塞巴克渡口的漕运官、简单凶猛的猎人妥斯拉克以及……数不尽的倒霉嘴脸这些人都在此时此刻按照命运的脚本进行着精彩的表演。比方说近卫军预备役上尉潘尼蒂哥隆阿斯根。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好小伙子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军人已经为他地命运选择了一个句号。或者说……一个省略号。

    总之潘尼蒂哥隆在渡船远离口岸的时候跳到栈桥上他对人群高喊。“有没有当地人?有没有人知道避开国道通往卡封堡的小径?”

    说实在地!头脑简单的猎人妥斯拉克确实迟疑了好一阵子他来渡口是要避难。不是去卡封堡送死。那里有十几万个狗杂种他地杀猪刀要砍上半个月才能解决这十几万人。

    潘尼蒂哥隆叹息了一声难道真要带领余下不多的学员突破侵略军的封锁?这样根本赶不到卡封堡他们在路上就会被歼灭。

    妥斯拉克也不知是为什么他竟然要该死的站出来了。“当兵的!我知道。我对附近地一草一木熟悉透了!”

    “你会骑马吗?”预备役上尉兴奋地拉扯着年轻的猎人。

    “当然!”妥斯拉克懊恼地别开头他越说越恨当兵的都是些流氓地痞他不想帮这些家伙可就是这样站出来了这真是见鬼。

    潘尼蒂哥隆带着自己的骑士学员和头脑简单的猎人上路了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起来。妥斯拉克有点诧异他看不出面前这个眼圈黑得像个无底洞的家伙会是一位圣骑士而潘尼也在看到猎人怀里的那头幼豹时肃然起敬他对艾尔巴与海斯尔的故事极为动容。

    “你身手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军?”

    妥斯拉克耸了耸肩“好男不当兵!”

    这句话令左近的骑士差点背过气!

    潘尼就皱起眉头“这话谁说的?”

    “我父亲!”妥斯拉克回想起老猎人地教诲。“我父亲的屁股在军队里没少挨教官的大皮靴。”

    “哈哈哈!”战士们这才笑了起来“我们都是这样!”

    猎人将这队不满七百多人地骑士引入一处山谷他选择了一条最为隐秘的路径。借着夕阳的微光骑士们在一条深涧旁砍伐了几株大树。

    又搭建了简陋的渡桥。当骑士牵着马匹度过悬崖地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转过一处山弯燃成一个大火炉的卡封堡就在不远眼前。

    “我们就在这道别吧!谢谢您的指引!”近卫军上尉向年轻的猎人致以军礼。

    猎人的脑子很简单但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想要寻死。

    “你们……你们疯了?那里都是西边来的狗子!他们是你们的……呃……几万倍!”

    “呵呵!没有那么多!”潘尼笑了起来他看得出猎人对算术不太在行。

    妥斯拉克没再说别的他目送这些年纪轻轻、连胡子都没长的小骑士行入山林。年轻的猎人并不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知道母语中有一个词汇叫做舍生忘死也不知道军人的疯狂和执着到底为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若是这样走了就和当初面对“好姑娘”的呼救无动于衷是一个样!他不忍看到艾尔巴夫妇的死难难道就能看着几百名学生兵去打一场必死无疑的战争?

    妥斯拉克开始追他在堡垒附近的一处台地上截住了这队年轻的骑士骑士的队伍确实该停下来了他们已经与燃烧着的堡垒非常接近侵略者的欢声笑语就在台地下面。

    潘尼蒂哥隆并没理会年轻猎人的唠叨他仔细端详单孔望远镜中的呈像。先入目的自然是城堡的火光还有堡垒上面飘扬的军旗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十二军区的犀角旗而是荷茵兰王国的白十字花军旗。

    预备役上尉厌恶地调转望远镜。于是他便看到成片的尸骸和城墙上竖满的木桩木桩上捆着一息尚存的近卫军战士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被剥光了的军人该死的狗杂种将第十二军区的军旗缝了起来像女人的裙子那样套在一位近卫军上将的下身。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羞辱一位英雄吗?

    潘尼笑了!他看到浑身浴血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不断的大声叫骂还向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敌人吐口水。

    “喂!喂!”妥斯拉克抓紧这个小伙子的马缰“年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跟狗子们决一死战的时候!你们这群军人难道没有父母妻儿吗?你们得为他们想想!难道他们注定要失去你们……”

    “得了吧……”潘尼蒂哥隆嘲讽地打量着猎人“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父母妻儿会和那些被捆在木桩上待人宰割的士兵一个样。”

    妥斯拉克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他只能简单的认为这是军人的使命感在作祟。

    “难道……军人的使命就对你们那么重要?你们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预备役上尉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是!”

    “可……也是一切!”一位与潘尼同样年轻的小骑士接过话题他率先放落面甲然后他的战友便奏响同样的金属声。

    潘尼蒂哥隆的手掌指向繁星炯炯的穹苍然后他的手臂猛然下落平胸而举。骑士的阵营终于开始全员运动他们很快便把呆傻的猎人抛在身后。

    马匹在山梁上跃动骑士的面甲完全遮蔽了年轻的面孔我们只能看到战士们的眼中映衬着壮烈的火光。

    一名不甘忍受战前平寂的骑士突然唱起军歌这声清唱甚至胜过军号的奏鸣。战马按着歌声的节奏踢踏地面像舞者一样整齐。歌声由快至慢由远及近!当冲锋掀起的蹄音惊醒静夜、在整个天地之间轰鸣的时候……

    歌声悠悠在唱……

    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的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的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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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406/ 第一时间欣赏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作者:新月所写的《泰坦穹苍下》为转载作品,泰坦穹苍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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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介绍:
西大6广大的版图上矗立着一个神圣而古老的国度——泰坦帝国。我们的主人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出身于这个帝国中最显赫的家族。作为泰坦宫廷第一案件的制造者,这个少年在结束自己的监狱生涯之后便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政治生活。皇帝陛下的宠臣、帝国公主的驸马、泰坦的亲王、千军万马的统帅,到底哪一个身份是他最终希望拥有的呢?
泰坦穹苍下,芸芸众生到底是屈服于命运,还是纠结于情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他会给这个西大6最强大的帝国带来怎样的改变呢?泰坦穹苍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泰坦穹苍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