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柳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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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化身踏水而行,数息后抵达天池龙宫。
抬头看去,只见重楼叠阁,门户千万,瑶草灵芝,欣欣向荣。
再往前走,白璧为珠,青玉纹龙,珊瑚横斜,枝枝丫丫上挂着葫芦金丹,香气馥馥。
还有珍珠卷帘,琉璃宝树,鱼儿衔琥珀,玉女洒金莲。
奇秀深杳,不可殚言。
陈岩看得暗自点头,比起地上世界,水中的宫殿更为富丽堂皇。
“咦,”
“是什么人?”
“好像是十九公主啊。”
他们一行人驻在金桥之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宫殿中来往的人的注意。
有眼尖之人,甚至认出卢心悦的身份。
“十九公主。”
一个贝女,红裙罩身,腰细惊风,曳步行走,正好听到有人讨论,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卢心悦几眼,确认之后,玉足一点,往来路回转。
哗啦,
贝女红裙翩翩,眉目如画,娇足周围晕开水莲花,无声无息。
她当然想不到,陈岩手持八景金阳宝镜,洞彻方圆,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容貌,服饰,气机,一切照在镜中。
甚至再进一步,连念头想法都能照出。
陈岩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有鲨鱼卫士带路,众人经数十门户,来到一座宫殿前。
金花银钩,珠帘垂地,细细密密的宝石,风一吹,叮当作响。
旋即有美姬挑帘而出,唱曰:“二大王在里面等候,十九公主请进。”
叮当,
卢心悦在前,陈岩拖后,一前一后,进入殿中。
轰隆隆,
下一刻,鼓乐大作,麝兰之气,充塞殿中。
王座上有一人昂扬奋发,披紫衣,执青玉,额头珊瑚龙角,熠熠生辉,朗声道,“可是小十九?”
“二叔,”
卢心悦袅袅上前,垂泪两点,呜咽道,“二叔要给我做主啊。”
“嗯?”
二龙君自宝座上起身,看到自己想来痛爱的侄女哭得梨花带雨,又见她只是单衣薄裙,容颜憔悴,眉头立刻拧成疙瘩,道,“小十九,快快起来,跟我好好说。莫非你嫁到修罗族,他们还敢给你吃苦头不成?”
“二叔,小十九苦啊。”
卢心悦这么多年来,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趁机找家长告状。
什么自从嫁过去之后,就被虐待啊。
什么真身被囚禁,沉于渊底,日夜毒火焚身啊。
什么精魄被剥离,严刑拷打元神之秘密啊。
什么陪嫁过去的龙宫勇士都被邪恶的修罗用秘术变成了羊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个女子口才好,声音清脆,这一番话的,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就连陈岩都多次侧目,更不用提二龙君了。
“好胆,好胆啊!”
二龙君气的哇哇大叫,戾气横生,他安慰自家的侄女道,“小十九你稍等片刻,叔叔给你出气!”
话音一落,
天拆地裂,黑云来聚。
宫殿摆簸,云烟沸涌。
二龙君身子一摇,化为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
真身一出,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
他大吼一声,祭出龙宫重宝,破开空间,显出黑洞,率领上万水族大军,投入其中。
轰隆隆,
漩涡扩大,力量肆虐。
很明显,这个天池龙宫的二号人物,不惜代价,动用龙族至宝,撕裂空间,远距离遁走。
陈岩看着黑洞,目光咄咄。
对方的脾气真的是很火爆,一言不和就出手,更为重要的是,龙族果然了不得,别的不讲,积累委实雄厚。
眼前的法宝,不知道积蓄了多少年的资粮,居然可以破开空间,隐隐有一种元神之人的威能了。
当然,没有元神真人那样毁天灭地的威能,但只是破开空间,但只这一点,就让人艳羡。
最起码,他是第一次见到。
“来一趟不虚此行。”
陈岩踱着步子,身上的星光璀璨光明。
卢心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玉座上,美目晶莹,少有地露出少许焦虑。
此去关系到她的肉身,不能不紧张。
一时之间,殿中安静下来。
只剩下案上青铜大鼎上的烟气袅袅,凝而不散。
轰隆隆,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漩涡之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吟,然后千丈赤龙自里面飞出,身子一转,化为男子模样,龙行虎步,祥云托举。
他手中有一个宝壶,半透明状,里面隐约龙形。
“啊,”
卢心悦见此,欢喜地惊叫一声,她身子一摇,化为一缕光,投入到宝壶中。
咔嚓,
宝壶破碎,精魄和真身合二为一,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二龙君大袖一挥,一股宏伟大力发出,裹住卢心悦,将之送入偏殿,毕竟接下来的融合过程,不太适合旁人观看。
做完这个后,二龙君走上中央王座,施施然坐下,看了眼下面笼罩在星光中的陈岩,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道,“小十九能够顺利归来,是多谢道友能够一路护送啊。在下身为小十九的长辈,表示谢过。”
陈岩和卢心悦已经达成共识,自然知道该怎么说,道,“我也是偶然遇到卢姑娘,听到修罗族暴行,心中不愤,才决意前来。”
“道友真是高义。”
二龙君名为钱塘君,轮战斗力不逊色于金丹三重的修士,可是即使是他都无法看出眼前的陈岩是一具化身。
不得不讲,星珠不愧是一件异宝,特别是当初经过大头宝宝洗去铅华后,回归本质,未来无生,不可捉摸。
钱塘君吩咐美姬上茶,目光不经意在陈岩身上打量,念头转动,道,“恕我眼拙,不识世上青年才俊,敢问小友如何称呼,来自于何方?”
陈岩不慌不忙,答道,“在下陈不周,来自于东荒。”
“东荒。”
钱塘君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一问,居然问出这样一个答案,沉吟少许,道,“东荒我家大哥年轻之时去过,游历一番,听说格局迥异于中土。”
陈岩虽然在东荒待得时间不长,但也走过不少地方,娓娓道来,说得有声有色。
钱塘君听在耳中,和自己阅览过的自家大哥的记录对比,不停地点头。(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天上仙境不夜天 水下龙宫万万年
殿中。
玳瑁为梁,绿玉作栋。
雕栏朱窗,笙歌细细。
自池中央横斜千枝万叶,朵朵盛开,托举明珠,四壁晶透,光彩照人。
钱塘君坐在高台上,赤眉入鬓,火光绕衣,威严霸道。
陈岩居于下首,星芒疾行,如轮如环,不可捉摸。
两人谈笑风生,若风拂绿萝,像云过霜水,似露湿秋叶,气氛融洽。
钱塘君见眼前的少年,风姿特秀,谈吐风雅,又是一路护送自己的侄女来天池,古道热肠,蓦地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暗自道,“小十九受了那么多罪,断然是不能再回修罗海,要是委身此人,”
想到这,他咳嗽一声,道,“小友以后有何打算?”
陈岩身姿如松柏,长袖翩翩,答道,“在下见中土人杰物灵,气运所钟,暂时没有回东荒的打算,准备一览河山。”
“中土虽好,奈何大劫来临,妖魔横行,劫难重重。”
钱塘君听得目光一亮,声音不由得变得笃定而令人信服,道,“我们四海之上,才是安静之乡。”
顿了顿,钱塘君继续道,“小十九淑性茂质,温柔恬静,不幸见辱于匪人,今则绝矣。若小友不弃,欲求托高义,世为亲戚,可否?”
陈岩面露惊讶,他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
他虽然是分身,但是真要答应,因果不断,总是牵扯。
到时候,可是违背初衷。
正在此时,祥风庆云,融融恰怡,幢节玲珑,箫韶抱以随。
红妆千万,笑语熙熙。
中有一人,自然蛾眉,明珰满身,绡觳参差,正是卢心悦。
比起刚回龙宫时候的凄凄惨惨戚戚,现在真的是笑语晏晏,神采飞扬。
她曳裙行走,麝香弥漫,来到下首坐下,环视左右,开口道,“二叔,你和陈道友在讲什么呢?”
“哈哈,”
钱塘君大笑几声,掩过不提此事,转移话题,道,“刚才在听陈小友在讲东荒趣闻,和中土风情是大不相同啊,真是大开眼界。”
卢心悦螓首点头,玉蕊琼英,道,“是啊,东荒听着和我们这不一样呢。”
这一下子,两人开始交谈,很久不见,有不少的话要说。
陈岩就开始充当看客,喝着茶,面上带笑,不言不语。
接下来,就是龙宫大宴,接风洗尘。
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不得不说,龙子龙女龙孙真是不少。
待宴会结束,卢心悦和陈岩两人走出大殿,向安排好的宫阁而去。
原本的大殿,众人离开后,杯盘狼藉。
似乎刚才还醉醺醺的钱塘君坐直身子,貌耸神溢,眉宇间满是猛烈之气,一敲案上的玉磬,喝道,“来人。”
“大人。”
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人入内,手持方天画戟,额头上的细鳞,泛着金黄,引人注目。
钱塘君坐在高台上,声音低沉,“十九公主刚回来,不要让无关的人打扰他。”
“属下明白。”
少年人得令,转身出门布置。
“小十九,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钱塘君喃喃一句,闭上眼睛。
轰隆隆,
殿门关闭,从外面看,门户上的铜环细纹缠绕,铮铮然森立。
陈岩缓步来到给自己准备的楼阁中。
珊瑚床上挂着宝石,玛瑙,翡翠,猫眼,等等等等,珠光宝气,彩光照人。
榻前是玉案,烟绿香炉,象牙毛笔,水晶砚台。
还有三五卷纸,薄若蝉翼,白若秋霜,散发香气。
大气,奢华,宝光十色。
“难道龙族真的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陈岩笑了笑,并不在意,坐在书案前,不是写字,而是要等人。
果不其然,时候不大,只听环佩叮当,妙音生香,卢心悦自外面进来。
她看了看左右,皱了皱鼻子,在珊瑚榻上坐下。
融合了真身后,当时落魄的少女容光焕发,看其力量激荡,稳稳胜过一般的金丹宗师或者武中圣者。
陈岩抬了抬眼皮,开口说话,“你来的不慢。”
卢心悦抬手将帷帐挂起,流苏上辍着拳头大小的明珠,照出她如霜似雪的肌肤,她挑了挑细眉,道,“我来看大恩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陈岩不再多说,手举八景金阳宝镜,沉声道,“从宴会上看,不想你出现的人很多。”
“那当然。”
卢心悦晃着自己的脚丫,收回本体后,她多了三分活泼,道,“当年我母亲给我留下的不少宝贝,就是被他们瓜分了,他们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回来。”
实际上就是这样。
她母亲给她留下不少的宝贝,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使是飞升之辈也无法算尽人心,当年的那位孽龙同样没想到,自己所托身之人是何等的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
于是无依无靠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以各种借口瓜分自己的财产,到后来自己被强行远嫁修罗族,更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局面下,分到宝贝的兄弟姐妹们当然不愿意看到她出现了。
“我要全拿回来!”
卢心悦说的斩钉截铁,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冽,道,“凡是属于我的,我要亲手拿回来!”
“你什么打算?”
陈岩并不关心眼前人对她兄弟姐妹的愤恨,他只关心要是能够完成计划,自己所得之物。
“我有计划。”
卢心悦凑上来,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陈岩听得暗自点头,用手摩挲着八景金阳宝镜。
珍云宫。
灵花妙草,仙乐阵阵。
大红大红的地毯铺在地上,不知道是何等材料编织而成,泛着美妙是色彩,一起一伏,如光如水。
最中央,有一个三丈高下的玉贝,半张半合,里面是象牙宝榻,垂光结珠,熠熠生辉。
一个慵懒娇艳的少女躺在象牙榻上,精致的玉足一下下点着珠子,曲线玲珑,风情万种。
她听完手下人的讲述,手托香腮,吃吃而笑,声音又媚又酥,好像是棉花糖,咬在口中,甜丝丝的,回味无穷,道,“有我那几个傻哥哥在,不用急,他们会对付那个丫头片子的。”
“嗯,看来我要出去走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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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登门(求订阅!)
府中。
晶澈如玉,纯白凝霜。
穹顶饰之八宝,莹莹其辉。
光华垂到地面,潺潺若水,锦鳞翩翩。
十五龙太子坐在虎皮大椅上,俊秀非常,眉心花冠缀玉,隐有莲开,他看着琉璃宝窗之外,赤水深深,鲸鱼来往,嘴角微微上扬。
他哼了一声,白皙的手指一扬,指尖上夹者的青翼信化为灰烬,声音清冽,道,“这个狐媚子,总是大惊小怪,十九回来又如何,莫非她敢上门来讨要不成?”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其腰间的玉佩四四方方,正面上镌刻青虬出水之相,背面则是古朴的龙文,弥漫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时时刻刻温养自身的精血,调理气机。
玄明鱼龙玉佩,含光藏辉,灭迹匿端,含气养精,当年蛮横夺来,贴身佩戴,好处不可想象。
“其他人手中的宝贝,我也要拿到手。”
十五龙太子目光幽幽,有一种深沉的本质。
像是风吹荷叶。
像是雨后看松。
像是夏日酣睡。
可是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吵闹声,如同是聒噪的知了声,要多讨厌有多讨厌,打断了刚才的意境。
十五龙太子睁开眼,暴跳如雷,吼道,“嚷嚷什么?”
“太子是……”
外面看门的侍卫话还没说完,已经飞了进来,轰隆一声,将正在燃烧的铜绿大鼎砸到,嗷的一声,烫的满地打滚。
下一刻,
一个少女翩然而至,长裙曳地,黛眉青青,目光显得狡黠多彩。
她的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少年人,背后晕开星轮,光辉璀璨,莫可名状的力量延伸出去,让府中的水族精锐都固定在原地,没法动弹。
两个人,女的秀美,男的飘逸,施施然进来,如庭中闲步,无拘无束。
十五龙太子看清楚来人,目光变得森然,声音如同从九幽中吹出来的风一样刺骨,道,“小十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硬闯我的府邸。”
“嘻嘻,十五哥,好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样不着调啊。”
卢心悦用手捋了捋挡在额前的青丝,细眉弯弯,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是硬闯,而是这么多年不见十五哥,太过想你,就迫不及待来见你。”
说完这个,她还指了指在地上哀嚎的几个侍卫,道,“他们是眼神不好,挡路了呀。”
“十五哥,”
卢心悦巧笑嫣兮,风华绝代,道,“你应该明白妹妹我的急迫心情吧?”
“胡说八道,”
龙十五太子勃然大怒,两人之间可不是什么兄妹和睦,他以前没少欺负对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戏码?明明是打上门来!
龙十五太子踏前一步,身上的法衣猎猎生风,沛然力量横生,波浪澎湃,厉声道,“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卢心悦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刚才的笑语盈盈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如冬日般的萧杀冷酷,道,“当年十五哥可是说借用一下,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吧?”
“是讨债上门,你胆子不小。”
龙十五太子面露不屑之色,道,“你以为二叔真的会给你撑腰不成?”
他在天池龙宫经营不知道多少年,耳目无数,自卢心悦回来后,任何的消息都瞒不过他,一举一动,尽在眼底。
他当然知道钱塘君对眼前小十九的喜爱,但同样知道钱塘君现在作为名义上天池龙宫的主事人的尺度。
能够保护小十九一段时间就算很好了,其他的不会做。
“我何必要二叔出手?”
卢心悦身子一摇,长长的云袖展开,自里面升起一副宝图,其底色幽深,不见尽头,然后万千的龙影自里面激出,迎风而涨,擘天飞升。
耀眼的乌光弥漫,自西向东,吞噬光明,最中央是一条孽龙,盘踞山岳,纵横四海,所向无敌。
难以形容的煞气铺天盖地,封锁左右。
“哈哈,”
龙十五太子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道,“小十九,就凭你就敢对我动手?”
他有自信的理由。
一来,他本身就是水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即使是天资比起对面的小十九有所不如,但在天池龙宫庞大的资源支持下,步步前进,修为强悍。
二来,此地可是他十五太子的行宫,不说布置的禁制法阵,光是手下就不知道多少,只要抵挡片刻,招呼一声,就能将他们包围。
“大胆无礼,袭击兄长,”
龙十五太子不慌不忙,先给卢心悦扣上一顶大帽子,道,“看我擒下你,到二叔面前讲理。”
轰隆隆,
话音一落,龙十五断喝一声,大手一摇,自其中飞出一柄宝伞,倏尔撑开,瑞气千条,祥光万道。
叮当,叮当,叮当,
宝伞无风自动,徐徐而转,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重力量生出,层层叠加,万法不破。
“我一宝在手,纵横不败。”
龙十五太子露出笑容,大步向前,要腾出手来,发动禁制。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正好见到卢心悦面上的表情。
她的攻击被自己挡下,似乎不是失望,而是淡淡的笑。
“怎么会笑?”
龙十五太子心中有点纳闷,不对劲啊。
轰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猛地一白。
晶莹,耀眼,璀璨。
万千的星光同时坠落,在身前爆炸开来,难以想象的局面。
只是一瞬,龙十五就觉得自己上下颠倒,左右摇摆,站不稳当,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龙十五大惊失色,前所未有的惊慌。
“咄。”
陈岩脚踏星辰,手举宝镜,浩瀚的伟力加持之上,颠倒乾坤,黑夜降临。
纵然只是分身,但由于本体超乎想象的境界力量,加上无量星劫宝灵珠寄托,本质超然,完全不逊色于一般的金丹二重修士。
更何况,他手中来历莫名的宝镜,在吞噬一部分碎片融合后,威能越发强大。
以他的实力,再加上手中的八景金阳宝镜,淬不及防发动攻击,龙十五太子再是了得,也抵挡不住。
轰隆隆,
星光将之淹没,困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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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算计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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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摇曳。
乍一看,何止千百。
晶晶然,辉辉然,莹莹然。
似贯珠穿度,像鼻相缀理,交织纵横,自成图案。
左有北辰,右有北斗,周天之妙,尽在其中。
陈岩一振法衣,目光清亮,法力所到之处,漫天的星辰之相演化,巨熊,蝎子,猎人,宝瓶,天马,等等等等,倏尔化为一点,轰然落下。
龙十五太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陷入到无量的星光中。
任凭他如何挣扎,面前都是绵绵长长的星河。
似是在未来,不可捉摸,难以企及。
“啊,”
龙十五太子大怒,身子一摇,化出蛟龙之身,翻江覆海,力量之强,超乎想象。
“镇压。”
陈岩占据上风,威风八面,手中的宝镜晃动,洋洋洒洒的镜光入内,和星光纠缠在一起,千变万化,更为复杂。
星辰经过镜面反射,一化二,二成四,四变八,。
千千万万,万万千千。
分不清楚,眼花缭乱。
龙十五太子有力使不出,而且经常击中之后,发现是幻象,更是暴跳如雷。
没多久,就成了阶下囚。
“束缚。”
陈岩见到星光中的蛟龙越来越无力,念头一起,星光化为枷锁,将之彻底困住,绑在柱子上。
“嘻嘻,”
卢心悦提着裙裾,绕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龙十五太子转了一圈,喜笑颜开,她还伸出玉足,踢了几脚,打趣道,“不是以前很威风嘛,现在怎么成这副德性了?”
她抬手将龙十五太子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收到袖中,还不罢休,顺手牵羊,洗劫一空,留给对方两个字,道,“蠢货。”
“我们走。”
陈岩见此,收起八景金阳宝镜,率先出门。
轰隆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在天池中纵横来去,掀起一场无人能够抵抗的风暴,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殿中。
火树银花,翩叶挂枝。
风一吹,片片瓣落,锵然有声,满地霜光,照人影子。
钱塘君听完手下人的汇报,眉头皱成疙瘩,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回来,会办成这样的事儿。
“大人,”
下人低眉顺眼,小声道,“四五个太子和公主们现在闹得很凶,非要吵吵着擒拿十九公主要个说法。”
“要个说法,什么说法?”
钱塘君眼皮子一抬,眉宇间满是威严,呵斥道,“在龙宫中,什么都不缺,却只知道享乐玩耍,到头来,连在修罗族受苦的小十九都敌不过,他们还真是有脸闹腾。”
“真真是不像话。”
下人不敢说话,只能苦笑。
钱塘君自宝座上起身,绕着骊龙案走了一圈,心中再次想到当年自己受到的恩惠,声音缓和了三分,道,“我们龙族之人,兄弟姐妹之间的切磋实属正常,技不如人,就得好好修炼。”
他也知道光是这个难以压下现在龙宫中的怨气,想了想,道,“下个月正好是我们的宝海会,到时候,擂台上见输赢。”
“宝海会之前,让他们都老实点!”
黑水宫。
阶上青苔,窗前梅花。
笙管幽幽,处处金灯悬挂,璀璨光明。
打眼一看,有五个人坐在贝叶宝榻上,或男或女,都是面容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种压抑的气机弥漫,让周围的下人大气不敢出。
龙十五就在其中,他现在的伤势已经痊愈,不过没了以往的从容霸道,整个人如同待人而噬的凶兽,咬牙切齿。
时间不大,珠帘卷起,祥云阵阵,自外面走进一个青年人,头戴银冠,身披四海白蟒袍,额生竖瞳,纯金的眸子夺人光彩。
来人大步流星,径直上了高台,稳稳当当坐下。
从容自如,理所应当。
这样的姿态,显示出来人高人一等。
“见过三哥。”
众人行礼后,目光咄咄。
龙三太子当然知道下面的弟弟妹妹们的心思,直接了当地道,“二叔已经开口了,技不如人,各凭本事,要是不服的话,下个月宝海会上见真章。”
“二叔真会偏袒。”
龙十五太子非常不满,站起身,来回走动,带起呼啸风云,道,“就知道护着那个惹人厌的小十九!”
其他人也纷纷声讨,骂声一片。
“都别废话!”
龙三太子呵斥一声,额头的竖瞳睁开,射出三尺毫光如墨,冷声道,“我们龙族本就是鼓励弱肉强食,要不然的话,你们以前怎么从小十九手中夺得宝物,而且一占就是这么多年?”
作为天池龙符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龙三太子实力强横,很有威严,他这一开口,场中立刻静下来。
“三哥,”
十七公主是龙君和一个贝女所生,最为娇媚妖娆,声音甜腻酥软,吐气如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龙三太子用手摩挲着扶手上的玉石,缓声道,“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离开龙宫,下个月宝海会见分晓。”
且说在六个龙太子和公主商量对策之时,离他们不远处,两个目标人物陈岩和卢心悦对坐。
穹顶上拳头大小的宝珠晕着天青的光华,照在两人的身上。
轩窗半开,又卷入一片绿意。
青绿交映,有一种欣欣然的感觉。
陈岩先开口道,“你猜的不错,钱塘君果然替我们挡下了。”
“二叔当年受了我母亲很大的恩德,不会坐视不理。”
卢心悦美目晶莹,心中有数,道,“不过也不会拖太久,我们要抓紧时间。”
她说完之后,指了指身前的各种收回来的宝贝,有玉佩,有铃铛,有宝瓶,有香囊,等等等等,五颜六色,气机强大,道,“法宝到手,我就可以运用当年我母亲传给我的口诀,以它们为阵眼,布置法阵,接受母亲冥冥之中留下的意念。”
“我母亲来历神秘,以孽龙之身飞升,意念之中蕴含磅礴而深奥的玄妙,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拭目以待。”
陈岩点点头,他这次来天池,目标之一就是这个,道,“要是一切顺利,接下来我就会联系本体,让他亲自降临。”
“好。”
卢心悦美目陡然间发出一阵玄黑的光晕,笼罩住身前的各种法宝,莫名的变化生成。(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漂洋过海 永夜毫光(求订阅!)
是日。
岁仲夏夕,皓月浮天。
群峰朵朵若莲开,而霜气跃出其上,昭昭若霞彩。
天光照下,纯白胜雪,给人一种空灵之感。
少顷,正北方有声发出,细且纤,若金石激荡,旋即云光擘开,一座宏伟的飞宫飞来,似缓实疾,六角垂光。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天宫之上,细细密密的篆文从上而下,若垂帘璎珞一般,字字珠玑,讲述日月星辰,山河大地的道理,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陈岩坐在云榻上,头戴星冠,身披日月法衣,手中托举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宝盏,闭目养神,他的脚下,大胖娃娃缩成肉球,呼呼酣睡。
正在这时,珊瑚窗一开,微风徐徐,卷来一片青绿。
温润润的湿气弥漫,化为水珠,叮当叮当,掉在地上。
叮当,
水珠滚来滚去,滴溜溜转动。
陈岩感应到气机,睁开眼,掐指一算,自云榻上起身,展袖来到窗前,笑道,“这就要到海州了?”
轰隆隆,
大哉九真天玄宫继续前进,闯入海域,乌央乌央的黑云层层叠叠压下来,汇聚成连连绵绵的雷霆,然后炸开,化为如环似晕的毫光。
毫光纯白如玉,没有任何杂质。
或大或小,或聚或散,演化异相,弥漫四方。
看似是美丽到极致,实际上是雷霆毁灭之力酝酿,最是暴戾。
一时之间,整个天宫都映照出霜玉白光,亮似白昼。
“咿呀,”
睡得正香的胖娃娃都被白光惊醒,吓了一跳,小东西扑棱一下爬起来,哇哇叫着,就往陈岩身边跑。
“咿呀呀,”
胖娃娃紧紧抓住陈岩法衣的衣角,带着哭音,小身子瑟瑟发抖。
“哈哈,”
陈岩抬手抱起胖娃娃,指了指外面,道,“永夜毫光,海州十六景之一,小东西,你在别地还是见不到的。”
“咿呀呀,”
胖娃娃把小脑袋放到陈岩的肩膀,摇摇摆摆,小东西才不管什么海州十六景,它只觉得这么蓦地白光一闪,像是日常的霹雳一样,吓人的很。
夜幕低垂,浓如墨色,倏尔霹雳乍起,纵然没有任何的雷音,但惊人的白光打下来,依然触目惊心。
陈岩当然是不在乎,他一手抱着胖娃娃,目光在漫天的毫光上打量,似环如晕的白芒里面,最深处是折叠破碎的空间,隐隐显出门户之状,里面有莫名的意志在酝酿。
是雷霆之精?是天地意志?
即使是以他的境界修为,都看不透。
“似乎是有九重?”
陈岩在窗前来回踱步,看着毫光,若有所思。
世界之上,自有玄妙。
雷霆风暴里面,造化暗生。
“挺有意思。”
陈岩看在眼中,赞叹一声,然后法力一起。
本来就迅疾的飞宫再次飙升,以浮天之相,在永夜毫光中前进,任何的雷霆碰到,统统被吞噬进来,化为雷水,存在雷池里。
轰隆隆,
天宫横行,安安稳稳。
“咦,”
“那是什么?”
“居然敢在永夜毫光中前行?”
这样的动静,惊动了海面中巡逻的水族卫队,他们议论纷纷,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只有海州附近的人,才明白永夜毫光中的毁灭力量,真的是铺天盖地,无穷无尽。
就是他们在海面巡逻,都得小心翼翼,贴身佩戴法器,免得引动天上雷霆气机,一下死于非命。
“嗯?”
水族的首领高大威猛,身披黄金甲,手持分水宝叉,骑在虎皮鲸鱼上,他眯起眼,运足目力,要看个明白。
轰隆隆,
下一刻,
惊雷炸响,音生威严,只是一下,就把他震得面色惨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精血。
“不要多事。”
水族首领一挥手,招呼众人,沉入水中,他这下子知道了,上面肯定是有大能之辈,自己窥视不成,气机牵引之下,受到反噬。
水族首领一边逃走,一边暗自嘀咕,“看对方的方向,是要去海州陆域?”
陈岩不会去管这种小插曲,他只是抱着胖娃娃,看着外面的风雨雷电,毫光如霜如雪,见证天地伟力。
“咿呀呀,”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胖娃娃似乎也知道了白光无法伤到自己,小东西开始欢快起来,摇着肉呼呼的小手乱抓。
“咯咯,”
胖娃娃看着白光从自己的指尖溜过,像抓又抓不到,上半个身子摇摆着,咯咯笑个不停。
轰隆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哉九真天玄宫倏尔一震,眼前弥漫无尽的毫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宏大的大州,如同一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神龟一样,横亘在海域中,岿然不动。
海州,四面环海,是大燕王朝的桥头堡。
陈岩放下胖娃娃,自窗户中看去。
发现千帆激荡,乘风破浪,都是一等一的巨型海船,不惧水域中的风浪。
不少的海船意见停泊在码头上,跨海而来的人正下船登陆。
从上往下看,密密麻麻。
虽然大燕王朝建立之后,太祖皇帝为了加强疆域控制,发动偌大的人力,建了一座大桥,沟通海州和岳州,但由于各种原因,人们还是喜欢坐船。
“海州。”
陈岩站在飞宫上,运转法力,灵目一开,发现海州上空金灿灿的一片气运,如烟似霞,重重叠叠,形似宝印。
可以看出,海州上下,政令畅通,规矩森严,井然有序。
说一句盛世气象,毫不为过。
不过这个时候,自海中冲出一道水光,垂空落下,似刀似剑,交锋而鸣,有杀伐之气,绕在海州气运上空。
“别的地方,都是阴阳对冲,妖魔来犯,海州却是没事。”
陈岩看得好笑,喃喃自语道,“只是没想到,和水族的冲突变大了。”
“算了,下去看看。”
陈岩念头一动,出了飞宫,大袖一展,将至宝收入其内,然后法力一摇,化为一个普通人。
即使是海州个个口岸上把关非常之严,但他大摇大摆进去,依然没人能够发现。
就在陈岩正式踏上海州的陆地时候,万里之外的水域底下的龙宫中,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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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海州行(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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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寿阳城。
自海靖门西入书香街,墁石清道,垂柳细细。
花枝横斜,绿阴之下,书楼,经阁,笔斋,墨园,砚家,等等等等,何止千百,相映成趣。
风一吹,墨香书韵,徐徐而来。
不少的士子书生,或徘徊在花树下,或独坐在小泉边,或找一石凳静坐,或宿在木榻上,捧一卷书,朗朗有声。
即使是安静读书,但每个士子书生腰间都悬有佩剑,森森然有杀气。
手中笔,腰下剑。
文章浩然气,武勇灭敌酋。
这个天下三十六州之一,虽离京师遥远,四面环海,交通不便,但在历代经营之下,文运昌盛,而常年和水族对抗,子民有悍勇之气。
两者结合,海州之人,自有格局。
陈岩大袖飘飘,站在虹桥上,见到此景象,笑道,“果然不同于燕云风光。”
他一身青衣,风姿特秀。
只是静静而立,自然有一种温润气质。
若水洗石骨,像云过晴空,似绿染幽竹,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这样的风采,很自然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两个大胆的少女走过来,红衣红裙,容颜精致,眉宇间又有海州人的爽利,轻笑开口道,“兄台可是来自外地?”
“是啊。”
陈岩点点头,答道,“我来自云州。”
“挺遥远的。”
少女从小读书,满腹经纶,当然知道云州离海州的距离,道,“兄台不远万里而来,是求学还是游历?”
“我啊,是寻亲。”
陈岩不疾不徐说话,声音清亮,道,“很多年没见过了,最近正好有空,就来看一看。”
顿了顿,他继续道,“现在来看,海州井然有序,日子不错啊。”
“嗯?”
“嗯?”
两个少女一听这话,不由得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目中的惊讶,眼前这个人说话的口气真不小。
有一个人试着发问,道,“敢问兄台的亲人是哪一家?”
陈岩目光幽幽,从容不迫,答道,“我姓陈,找的是镇海王家。”
“镇海王?”
两女瞪大美目,有点不敢相信。
在整个海州,不是皇帝大,不是仙道玄门大,而是镇海王以及陈家。
镇海王是世袭亲王,每一任都是镇守海州,有戍边之重责,是朝廷对抗水族的支柱。
毫不客气的说,镇南王和王府才是海州的真正主人。
陈岩不再说话,举步要往前走。
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半空中。
下一刻,
一道铺天盖地的水光自天幕上垂下,若龙饮水,层层到地面,上面有一个青年人,白衣胜雪,容貌俊伟,只是眉心的一片鳞甲,显示出他的身份。
此人脚踏水光,似缓实疾,冲城门方向而去。
他的身后,同样是火云璀璨,状若朝霞,武中圣者身披麒麟铠甲,低空飞行,每一拳打出,都惊天动地。
“哈哈,”
水族人稳稳当当,尚有余力,开口道,“坚石侯,你来的太晚了,徒劳无功而已。”
“铁血丹心。”
坚石侯目光锐利,身子一窜,凭空快了三分,体内气血激荡,拳意精神横空而出。
何为铁血丹心?
刚猛激烈,不惧杀伐,刀兵一起,灭国只是等闲,是为铁血。
刚直不阿,精忠报国,诚心一片,为百姓为社稷,是为丹心。
铁血手段在外,丹心红彤在内,相得益彰。
轰隆隆,
力量一起,漫天铁血,猎猎生风,而丹心一片,赤红如日,从而硬生生交射出赤黑之光,轰然落下。
“坚石侯果然不愧是镇南王的左膀右臂,好厉害的拳意精神。”
水族青年神情凝重了三分,他手一招,一道金光自袖中飞出,倏尔一转,化出细细密密的水珠,数以千百,铺天盖地。
水珠往下一沉,似帘幕,像壁画,挡在身前。
无所不破的铁血丹心拳意,碰到水珠,一下子像是打在泥潭中,没了力气。
“是尺土幽水。”
坚石侯目中有着森然的寒意,这可是南海一带水族中鼎鼎有名的宝贝,对方能够随身携带,看来身份很不简单。
而这样的人物潜入海州,现在又不惜暴露身份潜逃,可见图谋很大,还有了结果。
肯定不能够让他逃走!
想到这,坚石侯放开嗓子,喝道,“前面之人是水族奸细,对我们海州图谋不轨,任何人只要拦下,镇海王定有重谢。”
声音洪亮,远远传开,四下都能够听到。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希望周围的人能够出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那不就好了?
反正试一试,没有坏处。
“水族之人。”
“啊,看打!”
“哪里走!”
海州作为遏制水族向大陆发展的咽喉桥头堡,州中的人和他们的争斗已经持续几千年,特别是最近的斗法,更是频繁,于是见到有水族之人,每个人都不甘落后。
轰隆隆,
不管在场人的修为高低,还是是男是女,凡是练武之人,修道之辈,都是纷纷出手,打向半空中的水族青年。
“可笑。”
水族青年当然不敢停下遁光,不过他身上法衣一振,轻而易举地将打来的攻击挡下,还有空嘲笑道,“可笑之至。”
“你们岂能挡得住我?”
水族青年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他这次潜伏在海州中,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现在得胜归去,锦衣回乡,好不快活。
“哎呀,”
两个红裙少女虽然健康,不是弱不禁风的闺秀,但面对水族中堪比金丹宗师修为的存在,只能够急的跺脚,暗自给后面的坚石侯鼓劲。
实际上,海州一州之力,对上南海的众水族,真的是不够看,但这么多年能够屹立不倒,除了朝廷的支持,和海州百姓的团结有很大关系。
他们在对待水族上,有惊人的一致,能够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等出了此城,我就能够回到族中。”
水族青年放飞遐想,到时候,就是整个南海的有功之人,春风得意。
可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漫天雷霆炸响。
陈岩踏前一步,大袖扬起,沛然的法力汹涌而出。(未完待续。)
十二月的单章!
冬天。
寒雪挂枝头,弥望一片皓白。
冷光从窗子玻璃中透出,照在地上,如同清霜一样。
晶莹,玉润,沁骨。
作为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作者君是喜悦的。
坐在书桌前,饮茶,看雪,码字,不亦乐乎,可是在兴趣盎然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份难言的不安。
什么不安呢?
今天在读者群说话,才蓦然发现,原来是十二月了。
不安,来自于时光匆匆却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不安,来自于想奋斗努力却时常懒散的自责。
不安,来自于对过去的不满意和对未来的茫然。
时间啊,像指尖的流沙,匆匆滑过,稀稀疏疏地消失,却又抓不住。
一个月,三十一天。
过万之后,不再是2016年,而是新的2017.
现实中不讲,光是写书,我看着这一年仅剩的日子,都觉得茫然。
神话四月开书,如今一百三十万字,已经到了开大地图的重要时候。
对以前的情节,我写出来的时候,有的满意,有的纠结,有的不满意,修修改改,可现在再回想,除了每天都要不间断的更新的压力让人记忆深刻外,还有一种难言的自豪。
这是我写的故事!这是我写的文字!这是我写的小说!
纵然不完美,纵然磕磕碰碰,但总算是写出了我心中的仙侠故事。
2016年的最后一个月,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全心全力,让这一年,有一个让自己和书友们满意的收尾。
最起码,能够让我对人讲,这一年的时光,我没有虚度。
(好吧,以上的胡言乱语就到这了。)
纸生云烟
2016年12月1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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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上。
倏尔雷光乍现,万万千千,横斜交错。
日光照下,映出一种天青之色,碰撞之间,发出玄音,如鸣环佩。
为光轮,为如意,为明镜。
冷神寒骨,幽邃博大。
远远看去,浩浩荡荡,弥漫四方。
“雷法?”
水族青年见此,蓦然一惊,变了颜色,他不敢多想,身子一摇,脚下的水光轰然暴涨,裹住身子。
叮当,叮当,叮当,
水在上,若翠蔓轻摇,垂帘璎珞,参差之间,护佑左右。
作为水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并被寄予厚望潜入海州行事,敖阳真的是非常了得,应对得当。
要是换成往常,他有很大的把握逃出生天,可惜的是,这次他运气太糟糕。
轰隆隆,
下一刻,
雷光横空,紫气氤氲,毁灭之力在虚空中扭曲,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有雷神乘飞兽呼啸,有巨人拔山断海,有宝物镇压诸天,等等等等,光怪陆离。
这位水族的年轻之人,在漫天雷霆下,身上的防御简直如同纸糊的一样,应声而裂。
咔嚓,
雷光往下一落,如织网一样,将目瞪口呆的敖阳裹住,然后猛地收缩,化为拳头大小,往下面飞去。
陈岩轻轻一笑,上前一步,抬手取下。
雷光凝珠。
里面是幽幽深深的空间,敖阳化出蛟龙之身,来回游弋。
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无声无息。
刚才还可以和坚石侯这样的武中圣者抗衡的水族年轻才俊,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如同琥珀中的昆虫一样,即使是现在日光融融,暖烟细细,在场的众人都还是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是恐惧,是敬畏。
似乎连枝头上的叶子都受到影响,吹落之后,在半空中打着转儿,迟迟不肯坠地。
一时之间,场中寂静。
如同抽离了所有的声音,平面挤压,化为了淡妆浓抹的画卷。
还是坚石侯,武中圣者,心志坚定,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几步,来到陈岩近前,抱拳行礼,道,“多谢这位大人出手,才拿下此水族奸细。”
“侯爷客气了。”
陈岩摆摆手,目光幽幽,道,“我正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
听到这四个字,周围的人们心中又是一震,擒拿活捉一名能够和武中圣者对抗的水族大妖,居然说的如此风淡云轻,人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坚石侯倒是平静,他深知对方的威能,再开口道,“这位水族之人,对我们海州关系很大,大人可否转交给我们?”
“当然。”
陈岩屈指一弹,雷珠滴溜溜一转,飞到坚石侯手中,道,“侯爷尽快拿去即可。”
“多谢。”
坚石侯眉间露出少许喜色,他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好说话。
“侯爷,”
陈岩声音不大,字字如玉,道,“我此来海州,是为了拜访陈家一趟,只是不识道途,侯爷可否给我带路?”
“陈家,”
坚石侯目光一变,只提这两个字,很显然,对方是冲着镇海王所在的家族而来。
至于对方说什么不识路途更是笑话,以对方表现出的恐怖实力,什么地方找不到?
现在让自己带路,上门拜访,似乎是在释放善意?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坚石侯念头转动,面上不动声色,道,“乐意效劳。”
“那就麻烦侯爷了。”
陈岩正了正头上的法冠,丰神俊朗,一举一动,宛若天成。
不多时,坚石侯唤来两架玄马宝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转瞬消失在城中。
轰隆隆,
等两人彻底消失不见,整个街道都沸腾了,亲眼目睹整个事情发生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停议论。
“刚才的是坚石侯吧?”
“是坚石侯。”
“那另一位大人是谁?”
“不知道啊。”
“真是太强大了。”
不少的人甚至还涌到那对红衣少女跟前,急吼吼问道,“彩云,红莲,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啊?你们都谈了什么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
两个少女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刚才好像做梦一样,她们只是随便找人搭讪,居然对象是这么强大之人。
“还长得很好看。”
两个少女眉眼弯弯,笑盈盈的。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弓弦响,从四面八方涌出整齐的轻铠甲士,面容冷峻,身上萧杀之气很浓,领头的人却是长得很面善,像个弥勒佛似的,团团笑着,道,“各位乡亲,还要麻烦你们一趟,刚才发生之事,要列入保密文件。”
“没问题。”
“我们知道。”
“谁要是不签字,就不让他离开。”
海州之人经常和水族作战,军事管制非常正常,这样的局面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都非常配合。
领头的官员看着自发排队的男男女女,心中暗叹,道,“有此百姓同心,水族再是强大,我等又有何惧之有?”
镇海王府。
飞楼悬阁,水轩石台。
古树和青藤,丘壑与泉石。
来来往往的侍女行走其中,翩翩然,注入一种说不出的色彩。
像是原本肃容的画面,多了份活泼,栩栩如生。
镇海王面容冷峻,双鬓微霜,身披锦衣,上绣山河,下描万民,波浪层层,白皙的手掌放在膝前。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镇海王的方圆丈许内,似乎呈现半透明的光泽,气血激荡,隐有雷鸣。
稍微接近,就令人胆寒。
不愧是被称之为有望于人仙的绝顶人物,武道精神已经如火纯情。
他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亭子中,看着外面湖水上,白鸟展翼,锦鳞遨游,稀稀疏疏的荷花盛开,香气弥漫,眉头皱成疙瘩。
他不是发愁自己的修为,而是对现在海州面临的局面越来越担忧。
自从大燕王朝和神灵一系闹翻之后,水族不再像往常那样老实,而是蠢蠢欲动,不断发起攻击。
到现在,已经明目张胆。
要不是他自上任以来,从来没有放松过武备管理,手下军士拼命,恐怕早已经引起大乱。即使如此,也落在下风。
“嗯?”
突然之间,镇海王眼睛睁开,目中射出两道精光,照在刚刚出现的传信上,向来冷峻的面容上露出讶然。
“还有这样的事儿?”
镇海王站起身,身子一闪,消失在原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扁舟一叶入陈家(求订阅!)
日到中午。
天光自上而下,照到湖中,水澄明净,深而浮色,晕则生光。
白石生于其中,横斜左右,荡纹惊沙,层层叠叠。
水中石,石上松,松枝鸟,看似杂乱无序,但风一吹,一金一白,一光一影,交织之间,森森然而生出冷冽萧杀之气。
看在眼中,听在耳里,让人望而却步。
陈岩负手立在舟上,目光幽幽,似乎能够看透四周弥漫的气机,笑了笑,“能够将地势之利发挥到这种程度,了不得。”
坚石侯稳稳当当而坐,声音平静,道,“镇海王一家,历代镇守南海,斩杀水族无数,常常引得他们各种手段报复。每一代陈家子弟,都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后来国朝的金玉大师亲自出手,调动上万人,凭借丹云湖之地势,历时两年才布置成此大阵,解除陈家后顾之忧。”
“镇海王也没有辜负圣恩,从来都是兢兢业业,让水族无法踏上陆地一步。”
“君臣相得的故事,”
陈岩笑了笑,看风吹水上柳,条条向西,絮絮如语,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道,“我自小就听,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坚石侯不再说话,心中却不平静。
他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乃是落云谷谷主陈岩。
真正的半步元神境界,天下巨头。
睥睨四方,纵横无敌。
这样的大人物,和朝廷的关系还不算好,突然来到海州,并指名道姓拜访陈家,到底有什么事?
他看着日光照在水上,波纹晕开,荡漾金色,心思不宁!
原因很简单,像陈岩这种人物,真要是插手南海,不敢说立刻颠覆局面,但绝对造成的影响难以估计。
举手投足,颠倒乾坤,不是别的军队数量什么的能够改变阻止的。
两人各有心事,都不说话。
一时之间,舟上安静下来。
只有袅袅荷香浮来,山水骨架,熏醉入画。
轰隆隆,
好一会,扁舟轻轻一摇,打了个转,安安稳稳地停在水面上。
下一刻,
眼前的水光如同画面般卷起,显出眼前的山庄。
天影斜照,三山拱卫。
森壁而争霞,云落则白鸟飞。
时而有钟声响起,静幽之中,才见法度。
“陈家。”
陈岩看在眼中,念头起伏。
轰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中门一开,悬灯结彩,彩毡铺地,一行人自里面出来。
当先之人,头戴金冠,双鬓微霜,冷峻威严。
身后跟着二三十人,声势不小。
“陈谷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镇海王停在十丈外,吐气开声,声音若雷霆,轰然而鸣。
“不敢。”
陈岩自舟上下来,还礼道,“见过镇海王。”
两人站在一块,一个久居高位,严肃冷峻,一个超凡脱俗,翩然似仙。
气质不同,分庭抗争。
“咦,”
坚石侯一看,却是讶然出声。
以前他没有注意,或者根本没想,但现在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气质不同,虽然年龄各异,但站在一块,相貌却有几分相似。
“真的像。”
实在是太过惊讶,连坚石侯这样的武中圣者,都揉了下眼睛,再次确认。
“这是怎么回事?”
坚石侯真的震惊了,他一路上费尽心思,居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我这次来,是要完成我父母的心愿。”
陈岩大袖飘飘,从容自如,心态平静。
他本是从别的世界而来,从来没有和陈家人接触,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
至于人身之因果,只是系于父母,亲族之上,不用谈起。
镇海王沉默少许,开口道,“信物何在?”
“这里。”
陈岩将准备好的玉盒递过去,自然有人接过,然后层层审核,关系到宗族问题,每个家族都是慎之又慎,唯恐出半点的差错。
在这个过程中,一行人站在山庄外。
半湖水光。
柳叶浓浓如洗。
还有枝头上雨后的清圆,夹杂山鸟的声音。
最后是沉默一句话不说的人们。
看上去怪异,又似乎很和谐。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从山庄中走出,快步来到镇海王跟前,递上一张玉纸。
纸上是从族谱上拓下来的文字,古拙肃穆,族中长老用上的族印非常显眼。
很明显,已经确定,陈岩的父母是出自于海州陈家。
镇海王将玉纸收好,笑道,“原来是一家人。”
事实上,真按辈分算,他还是眼前之人的长辈。
不过他心中有数,当然不会故意拿大。
陈岩对镇海王的态度很满意,果然不愧是镇守海州压得水族无法动弹的强人,知道分寸,懂得规矩。
“那我们就先进府吧。”
镇海王招呼一声,众人鱼贯而入,进入陈家。
半个时辰后,镇海王安置好陈岩,大袖一展,前往元都堂。
轩窗四开,种有莲花。
角落中有烟绿鼎炉,烟气袅袅升起,凝而不散。
二十几个人早早就等候在里面,一眼看去,银发苍苍者居多,都是族中宿老。
他们看上去少有的兴奋,大声交谈。
镇海王见到这一幕,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然后咳嗽一声,在中央主座上坐下。
见到镇海王前来,人们更加高兴,眉飞色舞,纷纷抢着开口说话。
“陈岩真的是我们陈氏一族的人啊。”
“没想到我们海州陈家有一天也会有半步真人。”
“祖宗开眼啊。”
他们越说越兴奋,到最后都要手舞足蹈了。
“我的小孙子有修道天赋,要是有半步真人教导,以后真是能够成就金丹宗师的。”
“你的算什么,我的孙子才是真天才,让陈岩耳传身教的话,以后元神大道可期。”
“都吵什么吵,反正陈岩人在,他一个半步元神,能够一个人教导几十人不在话下。”
“三长老说的没错。”
听到族中的长老们的各种异想天开,甚至还想拿陈岩当苦力,镇海王真的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都安静。”
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声音低沉,道,“陈岩此来,可不是要认祖归宗,只是要完成父母心愿而已,你们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算盘都给我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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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恒天大帝(求订阅!)
西可园。
疏泉离池,莹莹一点。
青松柳树倒影其中,郁郁青青,金白激荡,锦绣璀璨。
三五只小鹿跳来跳去,呦呦轻鸣。
风吹过来,带起池中的凉意,晕开涟漪。
一圈,一圈,一圈,到沼池沿儿,惊起水下的锦鳞。
陈岩坐在堂前,精致的檐下有木雕垂到地面,如同鹤喙,色彩艳丽,映照着他的面容,眸子深深。
叮当,
这个时候,倏尔一声清音发出,旋即光芒大盛,徐徐跃起,凝成光幕,人影从模糊到清晰。
“陈谷主。”
璐王神情憔悴,目光却前所未有的锐利,如同鹰隼,道,“有人太过份,我们需要你出手。”
陈岩身姿如松挺拔,不紧不慢,从容镇定,道,“可是要对付神灵?”
“不错。”
璐王点点头,声音冷冽,道,“恒天大帝。”
“恒天,”
陈岩沉吟少许,敢以帝号称呼的神灵,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屹立不倒的真神,伟力浩瀚,无法无量,是个很棘手的目标。
“陈谷主。”
璐王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度,不过他敢联系陈岩,自然有自己的底气,道,“陈谷主所需的三件天材地宝我们已经收集齐全,而最后一件无根天水,恒天大帝手中也有。”
陈岩一听,目中日月化形,光芒大盛,沉声道,“等我消息。”
璐王散去光幕,消失不见。
“无根天水。”
陈岩展袖起身,来回踱步,法衣猎猎生风,喃喃道,“等陈家一事了了,我就去会一会这位鼎鼎大名的神灵。”
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落云谷和三王党合力之下,尸解法器已经有了眉目。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凑齐材料,开始炼制。
“元神。”
陈岩呢喃一句,本真清凝,嶷然渊静,到时候,打破天地胎膜,遨游太虚,真是快哉。
叮当,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环佩交鸣之声,有侍女曳裙进来,万福行礼,道,“谷主大人,外面有族中大长老求见。”
陈岩皱了皱眉,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道,“我不是吩咐过你,除镇海王,其他人都不见。”
侍女垂下头,瑟瑟发抖。
她知道这个吩咐,可是来人是族中大长老,在整个陈家位高权重,一言就可以断她生死,对方发了话,她岂敢不听?
“哈哈,”
爽朗的大笑声响起,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径直走进来,手拄龙头拐杖,安步当车,道,“陈谷主,是老朽要见你一面。”
陈岩见对方直接进来,摆摆手,让侍女退下,然后看向鹤发童颜的大长老,语气明显有疏离,问道,“大长老来,有何事?”
大长老眉头皱了皱,暗道此人无礼,面上却不动声色,沉稳老练,“陈谷主这么多年来漂泊在外,好不容易今日能到陈家认祖归宗,可喜可贺。我身为陈氏一族的长辈,不能不来。”
“没什么认祖归宗。”
陈岩生硬打断,毫不客气地道,“我来陈家,只是完成父母心愿,其他不要提。”
“你,”
大长老一口气没上来,所有想要说的话都憋在心里,脸色由晴转阴,眉宇间似乎要酝酿狂风暴雨,一字一顿地道,“你体内留着陈氏一族的血液。”
“那又如何?”
陈岩洒然一笑,毫不在意,道,“本座明照神见,混元成一,只余大道在前,其他皆已斩断,至情至性,无悲无喜。”
“好,好,好,”
大长老没想到对方这样绝情,什么家族,什么血脉,什么亲情,统统是因果,挥剑斩之,片叶不沾身,来之前的所有打算统统成空,怒极而笑,道,“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入陈家家谱。”
“莫名其妙。”
陈岩说了一句,闭上眼,身后光晕重重,不见底色,五彩灯盏悬在里面,绽放光明,道,“大长老,我要静心修炼,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好。”
大长老火冒三丈,握着龙头拐杖的手都在哆嗦,他狠狠地瞪了身前的少年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
“不知所谓。”
陈岩冷了声,用手一指,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升起,轻轻一摇,千百火星摇曳,生出锋芒,左右缠绕。
在通过祭台吞噬掉不知名的宝气后,此本命法宝发生蜕变,弥补了以往的虚弱,其本质之高,超乎想象。
单论杀伤力,即使是同境界之人也不敢托大进行硬抗。
“恒天,”
陈岩回忆识海中关于恒天大帝这尊神灵的消息,开始思考,该如何对付。
且说大长老,气呼呼地回了元都堂。
其他家族的长老早就在望眼欲穿,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围上来,七嘴八舌开口。
“大长老,陈岩打算收多少人?”
“最少得三十人,少了我们不答应!”
“不错,不错,认祖归宗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大长老本来就气鼓鼓的,现在又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嗡嗡嗡似蜜蜂叫一样,整个人直接就爆了,他用手猛的一拍玉案,呵斥,道,“都什么体统?老老实实做好!”
“嗯?”
陈家的长老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只不过半步元神太过晃眼,让他们格外兴奋,眼花缭乱,现在一安静下来,马上就发现大长老的不对劲。
他们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的惊诧,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大长老咬着牙,声音似乎从冰窟中吹出来的冷风,刺骨寒冷,道,“人家是堂堂的落云谷谷主,半步元神真人,看不上我们小小的陈家!”
“什么?”
“怎么会?”
“他好大的胆子。”
众长老一听就爆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不能这样算了。”
室中的人们义愤填膺,他们都觉得被打脸了,火辣辣的,不好受。
当然,众长老中也不乏明智之辈,三长老抬了抬眼皮,道,“不能这么算了,那你们想怎么办?威胁一名半步元神真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楞在当场,即使是他们利益熏心,也不会傻到去找死。
大长老咬了咬牙,不肯罢休,道,“我去找族长。”(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当年物事当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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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静静端坐。
眼前藤蔓悬空,垂荫半亩。
细细密密的绿光自上而下,交织若璎珞珠帘,坠到地面。
曲折有条,精致典雅。
和水光交映,人在柳下,柳在水中,水在画里。
下一刻,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园中的静谧,镇南王皱了皱眉,抬头大长老从外面进来,怒发冲冠,于是开口道,“何事?”
“陈岩太不像话了!”
大长老先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话语如珠,添油加醋,将陈岩的嚣张跋扈目无祖先的举动说出来,最后道,“我们陈家不能够要这样无父无君之辈!”
柳叶翩翩,半光斜影,照在身上,如同光暗的霞衣。
镇南王面上看不出喜怒,点点头,没说话。
大长老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肖子,是不允许入家谱的。”
镇海王听到家谱两个字,眼皮耷拉了一下,声音说不出的冷峻,道,“我知道。”
“那我等家主的消息。”
大长老说完,告辞离开。
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水光盈盈,莲香郁郁。
岩下细草新泥,老鹤徘徊。
安静,自然,徘徊。
好一会,镇南王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弘羲,你对大长老的话怎么看?”
陈文昌,字弘羲,锦衣在身,腰佩玉符,气质沉凝,直言不讳地答道,“大长老所言不妥。”
“哦?”
镇南王发出一声鼻音,人身如龙,激荡风云,空间中莫名的变化。
陈文昌知道家主的习惯,继续道,“修道之人,只看因果,不会受什么血缘关系羁绊,陈家的牌子在对方眼中没有分量。”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镇南王,组织语言,道,“只是不管怎么讲,我们和陈岩总有一份香火情,可是要真按大长老的意思,那就真的反目成仇了。”
“现在水族大敌在前,我们陈家乱不得。”
镇南王听完后,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弘羲,接下来,你去接待陈岩,要有分寸。”
“是,家主。”
陈文昌暗自心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加了分,他倒退出门,然后大袖一展,向西可园而去。
时候不大,抵达西可园。
陈文昌看着半拱门上精雕细琢的霜花,连绵成片,如同秋日中的火红,上前一步,叩门道,“在下陈文昌,奉家主之命前来。”
不一会,一道声音传来,清亮若泉声,道,“进来。”
陈文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迈步入门,经过一段不长的曲折花径后,来到园中。
一抬眼,他就见到一个少年人坐在树下,头戴法冠,身披仙衣,眸子深深,不见底色。
只是望去,似乎就看到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光怪陆离。
陈文昌不敢多看,行礼道,“陈文昌见过谷主。”
“嗯。”
陈岩收起手中的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微微抬起头,目光青青,道,“何事?”
“家主身为朝廷的镇海王,身系一州之安危,无暇分身,只能令我来招待贵客。”
陈文昌一板一眼,将对方定位在半步元神真人上,而不是陈家人,恭敬地道,“谷主有何吩咐,直接告诉我就行。”
陈岩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道,“我这次来海州,一来是走一趟,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二来就是要取走他们当年留下的物品。”
“物品我已经令人在整理。”
陈文昌知道这个,痛痛快快地道,“稍后就能给大人送来。”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人前来,手中捧着一个三尺长的玉盒,黑穗摇摆,显得肃穆沉重。
来人年龄不大,相貌清秀,到了亭前后,没有立刻上前呈交,而是对着陈文昌使眼色。
陈文昌一看,面色一沉,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有话直接说!”
“是这样的。”
少年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惶恐,结结巴巴地道,“有一件紫玉宝壶被大长老派人拿走了,说是陈氏一族的宝物,不能交给外人。”
“大长老,”
陈文昌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转身对陈岩道,“陈谷主稍等,我去去就来。”
陈岩点点头表示知道,抬手接过玉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个三四平的空间,放置零零散散的物品。
花纹古拙的木架,色彩艳丽的雕像,憨态可爱的陶瓷花瓶,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罗列其中,似乎是泛黄的照片,弥漫一种回忆的味道。
是过去在陈家的往事,岁月留下痕迹。
陈岩看了看,神识一动,笼罩全部,如同浮光掠影,匆匆可见,最后定格在一个不大不小似是金桐木的雕像上。
雕像高有半尺,面容模糊,只是脑后有水纹涟漪,呈现彩色,像是光晕。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
但陈岩手握化神戒,却很轻易地感应到雕像内部的别有洞天。
“看来他们当年得到的奇遇不小。”
陈岩用手按在雕像上,感应着内部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机,和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同源,补天之意,浩瀚壮阔。
可惜他们福缘太浅,无法承受。
到头来,两手空空不说,还被迫离开家族,在山村隐姓埋名,过了很普通的一生。
所以他们将一切留在化神戒中,如果自己能够有机缘就继承所有,要是没有发现,那就安安稳稳地当个土财主,也是无忧无虑。
不到一刻钟,陈文昌赶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道,“陈谷主,大长老那里可能有点误会,等我请示家主之后,一定将紫玉宝壶给你讨回来。”
“不用了。”
陈岩一摆大袖,在陈文昌愕然的神情中,举手一抓,一股恢宏霸道难以形容的法力发出,笔直一线,自庭院中升起,扶摇而上。
陈文昌知道对方的打算,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轰隆隆,
低沉如闷雷般的声音自远方响起,须臾之后,层层叠叠的五彩霞光由远而近,形似大手,上面抓着一个宝壶,通体紫色,流光溢彩。
陈岩轻轻一笑,拿在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水空浮天蔽异象 海上凶阵显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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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池色映光,赤彩入户。
倚槛青云生,水起鹂珠吐。
或大或小的烟光乍起,似圆非圆,似扁非扁,落在阶下,落在树梢,落在花上,叮当一声,散成郁郁香气,弥漫左右。
陈岩探手拿下紫玉宝壶,见细脖大肚,长嘴如鹤喙,精致斑斓的花纹自上而下,凹凸有致,笑了笑,道,“眼光不错。”
陈文昌看在眼中,神情尴尬。
他虽然是修炼武道,但以见多识广著称,可以看出紫玉宝壶是件不错的法宝,可是眼前之人何等的修为境界,又如何能够看在眼中?
这样讲,恐怕是嘲讽讥笑大长老吧?
陈岩将紫玉宝壶收好,抬头看了陈文昌一眼,声音若玉水含空,静谷生幽,道,“接下来,我要闭关几日,不要让人打扰我。”
见陈文昌点头后,他继续道,“刚才我出手,或许动静过大,还要你和镇海王交代一二。”
陈文昌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急急忙忙告辞离开。
陈岩一个人坐在亭中。
水空云照,烟冷沉浮。
鱼跃霜石外,天色有无中。
渐渐地,水光升起,层层叠叠,不以深浅,纯白如霜,盘折藏锋,如若蛟龙,横行四方,笼罩周围。
天光照下,珠珠圆润,粒粒饱满,中有一线勾连,似有似无,叠有妙音。
轰隆隆,
似有雷鸣大作,整个庭院,自上而下看,水光层层,高屋脊百尺,形似玉碗倒扣,满而不溢,弥天极地。
分左右,挡东西,自成水中洞天。
“咄。”
陈岩还不罢休,用手一指,大哉九真天玄宫自袖中飞出,悬于半空中,自雷池中跃出绵绵长长的雷光,和天水融入一起。
天光,水光,雷光。
金白青三色相磨,凝练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泽,似真似幻,似锋锐,似古朴,如晕如环,勾连上下,垂到地面。
“咿呀,”
胖娃娃圆滚滚地爬出来,左右看了看,自己到水边去摸鱼,笑声不断。
“起。”
陈岩放下心来,念头一起,雕像飞出,稳稳的落在身前。
咔嚓,
陈岩运转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一股莽莽大力瞬间打入雕像中,里面传来连串的爆炸声,空间破碎生灭,化为字字篆文。
陈岩闭上眼,感悟自雕像中传出的气息,似香火非香火,似祭祀非祭祀,而是一种以神灵见人心的质朴。
沉浸其中,无光无象,无音无声,无宗无祖。
幽幽冥冥,缠缠绵绵。
轰隆隆,
或大或小的神轮光晕浮现,高低上下,里面是一个个的人影,代表着百姓的不同情绪,有悲伤,有高兴,有失落,有希望,有哀求,有愤恨,有得意,有贪心,等等等等,光怪陆离,不计其数。
人心之复杂,能够衍生万般神灵。
一时之间,异象迭起。
只是上有雷光水光遮蔽,统统掩饰下来,外面踪影不见。
且说陈文昌,大袖展翼,脚下生风。
步履之间,曲折圆绕,似鱼龙之化,鼓浪疾行。
似缓实疾,步步惊云。
快,很快,非常快。
事情要紧,他不得不施展鱼龙身法。
不多时,陈文昌就来到堂前,尚未接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大长老的暴怒吼声,中气十足,如同打雷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仆人从里面出来,有的甚至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不得不讲,海州人常年和水族征战,即使是陈家这样首屈一指的大族中,性子也偏向暴躁,火气足,打人很正常。
陈文昌听到里面的叫骂,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当然,大长老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一见陈文昌进来,抬起头,头顶充血,眼疵欲裂,用手指点着,道,“弘羲,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陈岩真的是无法无天,居然敢直接对我动手。”
陈文昌顺着大长老手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早就是一片狼藉,各种阵盘残骸,各样符文篆纸,洋洋洒洒,殷红如血。
很显然,堂中有陈氏一族精心布置的禁制法阵,以气血引导,生生不息,拳意精神昂扬如龙蛇,可谓是无坚不摧。
可是陈岩破天一击,沛然不可抵挡,只是一下,就将所有破去。
要不是大长老他们几个反应快,果断放弃,真要是硬抗的话,恐怕都要受伤。
半步元神真人,就是这样霸道,排山倒海。
“你看看,你看看,”
大长老还在跳脚,吹胡子瞪眼,道,“真是狠啊,要不是老朽我躲得快,能够要我的命了!”
“这个陈岩,可不是回来认祖归宗的,他是要拆散我们陈家啊!”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帮衬,道,“目无长辈,蛮横无理,要是搁在家族中的其他小辈,都要被活活打死的。”
陈文昌暗自撇了撇嘴,这就是家主将精力放在对抗水族,护佑一州安全上,没时间整理家族事务,才让他们越发自大,不知进退。
半步元神真人是何等人物?
真正的天下巨头,份量尚在自己的父亲镇海王之上。
这样横行八荒**的人物,又怎么会只凭一份血缘关系而被羁绊?
实际上,要不是陈岩顾忌陈家的镇海王,或者心中还有点香火情,刚才一击之下,现在还喋喋不休的老人家们恐怕要集体归西了。
于是陈文昌只是稳稳当当地答应,道,“大长老莫急,我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家主。”
“弘羲你知道就好。”
大长老拄着龙头拐杖,耷拉下眼皮,声音变得冷冽如刀,道,“要是家主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几个老骨头只能是召集人重开祭祖大会了。”
“祭祖大会,”
陈文昌眼皮子一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告辞离开。
半个时辰后。
镇海王坐在虎皮大椅上,静静听完陈文昌的话,没有表态,而是提起另一件事,道,“刚刚水族在南海布下大阵,要和我们以阵赌输赢,来势汹汹啊。”
“以我之观,煞气腾腾,四象生灭,恐怕只凭我们难以破阵。”
“这个时候,要有取舍。”
声音不大,但字字厚重,宣告了他的立场。(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金贝岛上三两事(求订阅!)
三日后。
南海,金贝岛。
层崖叠石,老松如虬。
林林秋色晚,雁雁夜归西。
真的是,藤萝遍地,古木森郁,怪鸟出没,走兽横行。
整个岛屿上弥漫一种金精火气,每到正中午,就如同炎炎赤日,火光流转,金芒贯空,异象频频发生。
王伯当二十上下,身子挺拔,甲胄在身,目光锐利。
他的身后,是大名鼎鼎的悬剑铁卫,共三百人,侍立两侧,身上杀气升腾,隐成白虎之相,待人而噬。
“水族,”
王伯当年纪轻轻就能率领悬剑铁卫,当然是一等一出色的人才,已经隐隐摸到武中圣者的门槛,是知情人之一。
他看着眼前浩森幽深的水光,似乎能够见到水族嚣张嘴脸。
水族来势汹汹,在南海摆下杀阵,可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本来就处于下风的海州,该如何应对?
过不了半盏茶的功夫,金贝岛上倏尔响起清亮仙音,由远而近,妙音生香,似乎一下子将岛上的锋锐之气遮下,山风吹来。
王伯当抬起头,就看到片片清光腾空,似鹤羽在月下翩翩起舞,冷光萦绕,纤细美丽,其中倩影徐徐,美轮美奂。
夜迷离,人憔悴,美容颜。
王伯当一见,连忙领着众人行礼,道,“恭迎军师。”
话音一落,清羽千百,敛为一根,化成霞衣,披在身上,一个女子曳裙前来,玉足踏莲,容貌清丽,只是眉宇间的憔悴,怎么都化不掉。
女子踩莲而下,径直落到早建好的高台上,在璎珞宝伞下坐定,用柔软的声音道,“都起来吧。”
“是。”
众人答应一声,见女子坐在高台上不说话,下意识地都保持安静。
能够在层层选拔中进入悬剑铁卫的,都是精锐,镇海王的忠实手下,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军事花想衣和自家王爷间的关系。
花想衣是堂堂金丹宗师,传承大宗,喜好清净无为,可是却对镇海王一见倾心,不惜盘门而出,投入世俗,充当军事,整日勾心斗角,出谋划策。
其中的付出,任何一个海州军队体系的人都得佩服。
正在此时,突然之间,天尽头出现大片大片的火云,上有麒麟之相,踏空行走,威严肃穆。
一种铺天盖地的血气弥漫而来,战旗猎猎,腥风血雨。
王伯当再次上前,道,“恭迎坚石侯。”
三百悬剑铁卫跟在后面,都是躬身行礼。
只是眨眼间,火云就到了近前,似实还虚,并不像刚才花想衣来的时候那样复杂,实际是浓郁气血化为实质,如同大团的火云。
轰隆,
火云聚拢,凝成铠甲,披在身上,坚石侯一步踏出,同样上了高台。
咔嚓,
坚石侯稳稳坐在宝座上,拳意精神凝成一团,如狼烟笔直升起,在半空中演化出火云连绵,圣者麒麟之相,来回奔腾。
他眸子深深,看向远处,和花想衣交谈,道,“这次水族气势汹汹而来,准备的很充分啊。”
“嗯。”
花想衣声音软媚,眉宇间的憔悴令人生怜,她用手扶了扶额前的青丝,道,“南海的水族传承久远,底蕴很深,要是真要狠下心来摆下大阵,确实很麻烦。”
“幸好当日抓到了敖阳。”
坚石侯想到在寿阳城的景象,幸亏是陈岩果断出手擒下了那个水族奸细,要不然的话,肯定是糟糕透顶。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正东方向,道,“王爷来了。”
轰隆隆,
话音一落,一道恢宏光明的天光横斜而来,若惊虹,像闪电,似霹雳,分明是迅疾到极点,反而给人一种庭中散步的闲适。
像是风吹绿藤,舟摇白水,涧水淙淙。
从容,优雅,精致。
只看这一点,就知道来人修为之高,远在花想衣和坚石侯之上。
哗啦,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正中央高座上已经多了个人影,头戴金冠,面容冷峻,静静而坐,就有一种巍峨如山的气势。
“见过王爷。”
众人齐齐行礼,声势震天。
“免礼。”
镇海王一抬手,然后目光一凝,身上的拳意精神横空而起,在半空中缓缓展开,山河社稷,乾坤日月,浩浩荡荡,覆盖八荒。
金光青云,覆盖半亩大小。
片片凸起,自有锋锐之意,直指海中央。
轰隆隆,
拳意精神,似乎可以肉眼可见,这样的境界,要比神通都要可怕。
“哈哈。”
就在镇海王释放出自己身上冲天气势扶摇而上的同时,一道清亮的笑声从海上传来,旋即
整个金贝岛上所有的人听到澎湃的水音在耳边响起,奔腾之声,如同风雷大作,震得人要站不住。
众人骇然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何时,从正南方,海中的水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拔高百尺,覆盖在岛屿上空,层层叠叠的波澜向前,如同龙鳞,金光闪闪。
水光铺天盖地,似乎随时都要降下来,将金贝岛淹没。
王伯当都能够嗅到浓郁的水气,让人有一种置身汪洋当中,风暴眼里,自己却孤苦无依,彷徨不知所措。
他都如此,更不用提其他的悬剑铁卫,更是不堪。
所幸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狠角色,心志坚韧,慌而不乱,没有出丑。
“哼,”
坚石侯见此,冷哼一声,自宝座上起身,遥遥一拳打出,轰隆一声,如同万箭齐发,根根杀伤力惊人,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吧。”
“哈哈,坚石侯还是这样的急性子。”
水光一起,挡下凌空击下的一记泉势,半空中的水族之人也无法再保持隐身,于是从其中走出,头戴银冠,身披锦衣,上绣蛟龙图案,俊美飘逸,只是眸子呈现金黄,熠熠生辉,一看就不是人类。
水族来人稳稳当当立在潮头上,金黄的眸子闪烁着光辉,扫过全场,笑道,“我乃南海京龙宫五太子,这次前来,就是要当个带路之人,领着诸位观阵。”
他吐字清晰,如小泉击石,有一种别有的韵味,气势不凡。
坚石侯和花想衣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这又是个陌生的人物。
南海实在太大,水族实在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海上观阵辨吉凶(求订阅!)
岛上。
竹林松涧,白水霜石。
泉从石隙出,空舞如雪,打湿苔衣。
青白相磨,晕出冷冽明辉,照在高台正中央。
镇海王整个人在光芒中,看不出神情,开口道,“带路。”
声音不大,如千溪凝冰,像山骨洗寒。
听在耳中,刀剑齐鸣,有杀伐之气。
敖不同立刻敛起面上的不羁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不同于刚才的坚石侯,即使隔得不近,他依然能够感应到高台上宏大如渊海般的力量。
潜于渊底,蛰而化龙。
若跃出水面,则定然石破天惊,无人能敌。
镇海王,整个海州第一人,真的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令人战栗。
敖不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诸般心思,脚下水光托举,层层叠叠的光晕若莲花盛开,白茫茫一片,道,“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他大袖一挥,头也不回,踏水向南去。
衣袂带风,云气弥漫,身姿挺拔。
乍一看,倒是十足潇洒写意。
镇海王没有说话,脚下一点,身子已经凌空而起,虚不受无,无声无息。
花想衣和坚石侯跟在后面,一人祭出法器,一人借身上宝铠飞行。
一行四人,前中后,遁光曳彩,惊虹贯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敖不同停住步子,脚下水莲花徐徐转动,从四面八方吞噬水气,垂光生辉,用手一指,道,“若是众位有意,可进阵一观。”
话音一落,
原本平平静静的水面倏尔裂开,自水底升起嶙峋怪石,高有千丈,对峙而立,中留一线,形似门户。
石上镌刻花鸟虫鱼,弯弯曲曲的篆文,扭转阴阳。
只是一看,就觉得头晕眼花。
见到门户出现,敖不同恢复了自信,大笑三声后,从容跨入其中,光华一闪,不见了踪影。
轰隆隆,
下一刻,
怪石节节升高,门户上的花纹如同活过来一样,扭曲空间,毁灭的力量弥漫,幽幽深深,不见其底。
“咄。”
花想衣踏前一步,玉足点水,纤纤手指探出,射出三尺白光,继而上卷,如同莲花,上面托有一个纯青之瞳。
眼瞳一开,照见四方。
查气机,通变化,分阴阳。
少顷,花想衣收起神通,将诸多信息反馈到灵台,娇躯下意识一抖,美眸中满是震惊之色,道,“好厉害的凶阵。”
她稳了稳心神,压住刚才的凶戾之气,缓声道,“我只是以清净法藏观神目查其气机,就差点受到反噬。”
坚石侯当然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位军师的手段,忍不住砸了咂舌,道,“这次南海水族是真要疯了。”
要知道,布置这样的大阵可从来不容易,付出很大。
简单来讲,简直比得上两个国家之间打一场小规模战役。
“你们两个给我观阵。”
镇海王长啸一声,云袖一摆,昂首进入门户。
轰隆隆,
刚踏入其中,立刻乾坤颠倒,日月移位。
山在下,水在上,层层叠叠,折而往返,蛇行曲饶,不见尽头。
森森然杀机,呼之欲出,刺骨沁心。
咔嚓,
正在这个时候,轰然一声,宛若天倾,郁郁罡雷落下,铺天盖地。
哗啦啦,
罡雷洒落,看似千千万万,但粒粒饱满,形似珍珠,闪烁着霹雳闪电,有一种莫名的运行轨迹。
本是毁灭杀伐,但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精致。
镇海王抬起头,长衣一振,白皙如玉的大手陡然间伸出,莽莽大力爆发,再多的雷霆都化为一束,落到掌心。
这一刻,好像他的手掌如同黑洞一样,有无穷无尽的吸力,任凭雷珠再是繁多,再是爆裂,都乖乖纳入其中。
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实际上是这位海州第一人在不可思议的速度中拨动手指,旋转出各种力量交织,凝练出的磁场。
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再加上神乎其神的技巧,化腐朽为神奇。
镇海王破去雷霆后,环视周围,依然是水光漫天,山在其下,不停地移动。
“镇海王果然非凡。”
有声音传出,飘渺不定,道,“接下来,王爷可以仔细观阵,看一看我们布下的九曲天河灭光阵的威能。”
镇海王不说话,辨明方向,如同闲庭散步,径直过去。
花想衣和坚石侯两人站在外面,看到门户之后,叠浪翻滚,罡雷不断,声声的爆炸声传出,似在天边,又在耳前,震人心魄。
各种元气爆炸,氤氲出磁光,支离破碎,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忧心忡忡。
由于早签下法契,他们倒是不担心水族突然借大阵突然用杀招,但镇海王这么久没出现,很显然大阵的厉害超乎想象。
要摸清底细不容易。
海风习习吹来,带来阵阵莲香,可是两人却如同度日如年,急的团团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户上再次亮起光华,一道宏大的力量降临,倏尔一转,镇海王从其中踱步出来,头上金冠,身上锦衣,四平八稳。
两人见此,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
门户后面,水族的笑声传来,肆意张扬,道,“王爷既然已经观阵,那么我们就静待你们破阵了,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轰隆,
话音落下,门户瞬间缩小,终于消失不见。
“我们回去。”
镇海王没有多说,率先腾空而起,自原路返回。
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王府,在殿中落座。
镇海王落座之后,率先开口,道,“这次南海水族布置下的大阵非常凶险,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破阵。”
花想衣静静听完,黛眉挑起,用手托着香腮,精致的玉颜上的憔悴之色越发浓郁,好一会才道,“听王爷之说,要破此阵,恐怕要有四人从东西南北四个门户入阵,然后在中央汇合,才有可能做到。”
坚石侯叹息一声,道,“可惜我帮不上忙,还是要请人来破阵。”
听完镇海王的描述他就知道,水族大阵太过凶戾,以他的修为要是进入其中,恐怕别说是破阵,到时候会是个累赘。
“时间很紧急。”
花想衣想到水族给的破阵期限,现在主动权在他们那一边,自己一方不得不从,她皱眉思考了片刻,道,“前几日,门中展师兄在漳州路过,他早踏入金丹二重天,神通无量,我这就给他去飞信。”(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窥得天心灭神灵 六甲藏真元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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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
檐月挂枝,冷光入寒。
稀稀疏疏的光线垂下,凝石,则玲珑剔透,化花蕊,则梅香之沁人,倏尔流转,横出岩上,宝水叮咚,汩汩有精气神。
仔细看,石有云气,松栖鹤唳,如同活的水墨彩画;翩翩然神意沉凝。
陈岩睁开眼,目光炯炯。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上千百的光暗影子,交织勾连,隐有人影,只是光怪陆离,匆匆而过,看不清楚。
到最后,所有的流光溢彩收敛,凝成一朵琪花,蜕骨有晕,片片高洁。
风一吹,万般玄音发出,喃喃轻语。
“神灵之道。”
陈岩念头一起,散去异象,眉宇间却有喜意。
最近的闭关,以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为根基,融合雕像中记载的道理,对神灵的种种法门有了深刻的了解,并凝练出杀招。
到时候碰到神灵,相信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真不知道此化神戒和雕像是何人传下?”
陈岩大袖一摆,站起身来。
看着庭中绿树攒攒,白水**,冷光铺下,晴色染之,面带笑容。
对神灵来讲,此法门就是悬在顶门上的利刃,一出现就要见血的。
轰隆,
这个时候,上空布置的禁制开始层层散去,雷光和水光收入大哉九真天玄宫里,然后滴溜溜一转,瞬间缩小,投入到陈岩的眉心。
庭院深深。
长松参天,霜光未满。
弥漫如光环,远近可见。
褪去刚才的森然禁制,显出月下的精致细腻。
早就在门外等候的陈文昌见此,立刻扬声道,“陈谷主,在下求见。”
“嗯?”
陈岩剑眉挑了挑,自己刚撤去禁制法阵,陈文昌就登门求见,看来是一直在外面团团转,于是他沉吟一下,开口道,“进来吧。”
吱呀,
陈文昌推门进来,三两步后,敛去眉宇间的焦急,平平稳稳走到跟前,躬身行礼,道,“见过谷主大人。”
“不用客气。”
陈岩摆摆手,大袖如云,身姿挺拔,在冷光之下,目光炯炯,似乎能够看透人的心思,道,“你急匆匆赶来,可有要事?”
“大人,”
陈文昌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家主有要事相商,谷主若是方便,可否跟我去一趟吴园?”
“镇海王,”
陈岩手拢在袖中,面上看不出喜怒,点头道,“我已完成心愿,正好见一见镇海王,你带路吧。”
陈文昌一听,面露喜色,道,“大人请跟我来。”
“走吧。”
陈岩用手一招,将躲在树下玩耍的大胖娃娃拎过来,不顾小东西咿呀呀的叫唤,足下生风,出得庭院。
时候不大,陈岩就来到吴园。
园中。
古松茂柏,白石玲珑。
石上芙蓉花开,冷光临之,磨如霜雪,晶莹无垢。
镇海王负手而立,整个人如同山岳般沉稳,拳意精神铺天盖地。
任何进入园中的人,都感应到沉甸甸的压力。
陈岩却没有任何的意外,缓步进入,自在从容,身上法衣无风自动,涟漪晕开,隔离周围,很有飒飒的风采。
镇海王见他进来,邀请入座,吩咐侍女上茶。
“咿呀,”
胖娃娃瞪着可爱的大眼睛,盯着茶盅中鹅黄色的茶叶,沸水冲服后,似乎有灵性一样,香气升腾,化为精灵,似真似幻,翩翩起舞。
环佩叮当,曳裙飘带,不到拇指大小,看上去非常精致可人。
舞动之间,香气袅袅,嗅一下,神清气爽。
“咿呀,”
胖娃娃好奇地伸出手,胖乎乎的小手从香气上穿过,仿佛还惊吓到了小精灵,让它们的舞步变得凌乱。
镇海王看出胖娃娃的底细,面上不动声色,笑了笑,道,“陈谷主有这样的天生灵药,我拿出的灵茶可是拿不出手了。”
“雾隐仙女茶,久仰大名了。”
陈岩拿出茶盅,抿了一口,感应着一种莫名的气机在经脉中流转,生生不息,眼睛微微眯起,道,“好浓郁的生机。”
“名不虚传。”
陈岩放下茶盅,道,“多谢王爷招待啊。”
“不管怎么讲,我们都是一个姓,招待你是应该的。”
镇海王说了一句,然后接着道,“大长老他们闹得不像话,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最近安静待在族堂中,要多待一段时间。”
“呵呵,”
陈岩将坐在自己腿上的胖娃娃拎起,放到地上,让小东西自己爬,对此事不在意,道,“王爷不必如此。”
他真的不在意,要不是还念得陈家的一缕香火情,像大长老他们这样不识时务利益熏心之辈,他挥挥手就能将他们灭之。
镇海王也明白这个意思,他提起这个,是为了表达善意,没有其他的,径直开口道,“我这次请陈谷主来,是有一件事。”
“王爷请讲。”
陈岩坐直身子,他可以不在意大长老等人,但和镇海王这样的人物交好没有坏处。
“是这样的。”
镇海王完完整整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隐瞒,连同他对大阵的认识,一点没有保留,开门见山。
陈岩听完,没有说话,端着茶盅。
镇海王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没有讲什么朝廷大义,什么海州百姓安危,也没扯什么都是一家人,而是给出条件,道,“当年我无意间进入一个洞府遗址,得到先辈遗蜕,其中的六甲护身之法,可以抵御晋升元神中的天劫。”
陈岩目光一亮,元神之劫,分为天地人三劫,乃是真正的成道之劫难,非常厉害,任何能够抵挡的手段,都是万金难求。
“六甲藏真元元符箓。”
陈岩掂量其中利弊,下意识用手敲着玉案,发出咄咄的声音。
镇海王也不催促,静静喝茶,反正底牌已出,听天由命。
“咯咯,”
倒是胖娃娃听到这熟悉的咄咄声音,摇摇摆摆地从地上站起来,扎着小手,肉嘟嘟地晃来晃去。
“咯咯,”
胖娃娃笑的很开心,转来转去,还以为陈岩在逗他玩耍。
待镇海王喝完杯中茶,再次让侍女续水时,陈岩终于有了决断,道,“南海龙族,早闻大名,这次正好见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