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由她来烧“火”
李宜琛把李师母要他带来的点心递给凤七,“等久了吧?肚子饿不饿?先垫垫肚子。”
随后,他打开手机地图,边查找路线,边对凤七说:“附近街口有起车祸,回去的话,咱们得绕道走。”
“唔,我知道有条捷径可以绕出西城区。”凤七秀气地嚼着师母做的营养饼干,听李宜琛这么嘀咕,于是提议道。
她记得上次去君家,君婷脂走的就是另一条路线。虽然绕了点,车道又小,可胜在人少车少,从时间成本上说,反倒更节省。
“那好,就按你的走。”李宜琛也不翻地图了,原地掉了个头后,循着凤七的指示,往前驶去。
“嘀嘀嘀——”
正要进入凤七所指的单行车道,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从后头传来,两人纳闷地透过后视镜齐往后看。
“君老师?”凤七一眼认出后部车里的车主,正是君婷脂,于是摇下车窗,朝后方挥挥手:“君老师?有事吗?”
“我看到你上车,来不及叫住你。前方有施工,路况很差的。”
君婷脂索性熄火下了车,踩着积雪小跑到凤七的车窗前,气喘吁吁地提醒她。还要继续说什么,视线撞上侧脸盯着她的李宜琛,当即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凤七见状,视线在李宜琛和君婷脂之间逡巡数遍,最后得出结论:“你们俩认识?”
“不认识。”不等李宜琛开口,君婷脂迅速接道,而后别开眼,对凤七说:“你是要出西城区吧?可以走那边......”她指指右前方十几公里外的三角转盘,“转盘往右那条道可以直通西城大道的,上个月底才竣工,很好开。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她嗖地窜回自己车上,发动之后,方向一打,就飞快地驶离了凤七两人的视线。
回过头,凤七似笑非笑地转向眼眸转深的李宜琛:“我确定她认识你,师兄怎么说?”
“咳咳......”李宜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佯装专心倒车,没马上接话,而是驶出一段距离后,才轻声解释了一句:“那个,她和我高中同校......”
“哦——”凤七了悟地点点头,拖长的“哦”音,让李宜琛耳根微赧。
他和君婷脂,当然不仅仅只是他说的“高中校友”那么简单。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以为早就忘了她,可没想到,偶然一遇,随意一瞥,他的心头仍是为她悸动不已。
可她呢?那是什么态度?竟然说不认识他?如果他是她不认识的人,那么,这个世上,恐怕没她认识的男人了吧?
李宜琛想到这里,眉头紧了紧,车速略略加快。
“前两周,君老师从学校公寓跳了下来,哦,忘了说是六楼......”
“什么?”正开车的李宜琛猛一个急刹,心跳有片刻停顿,侧头瞪向她:“你刚说什么?”
“师兄!你还在开车!”凤七稳住身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抱歉!”李宜琛悻悻地回头,尽力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回去告诉我全部。”
凤七但笑不语。手支着下巴,靠坐在椅背上,眼底若有所思。她肯定,这两人绝对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
那厢,君婷脂飞也似地逃回家,匆匆和君父君母、以及坐在客厅和父母聊天的邻居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飞快地遁入自己闺房,扑到床上蒙上被子,捶床懊恼。
她怎么就这么突然地遇上了他呢?当初怎么说来着?一定要在最靓丽的时候让他看到,最好手里还搀着别个帅男的胳膊......
可眼下,她从被子里闷闷地抬起头,扫了身上的衣着,冠蓝中学的教师制服,虽然不像别所学校的教师制服那么老土,可毕竟是灰色系,灰色西装衣裤,今天日头好,积雪融化,怕冷的她,还特地罩了件宽松特大号的黑色羽绒大衣,显得她原本娇小玲珑的身材,又矮又臃肿。
“噢......”君婷脂再一次懊恼地趴回床上。被她刻意压制十年的思潮,在这一刻汹涌而出,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覆灭......
“婷婷?”君母敲响她的房门,“你没事吧?”
君婷脂连忙起身,整理好容妆,佯装淡定地开门,“没事啊。妈怎么这么问?肖阿姨走了?”
“走了。这不,我和你爸以为你人不舒服,也没多加挽留。”
君母说完,打量了一番女儿脸色,见她面上有些潮红,就伸手探探她的额,没见发烧迹象,这才放心地说:“本来想让你和肖阿姨聊聊的,她手头有个小年轻,比你大一岁,刚好家里也在催,想起你,就来问问......”
“妈--”君婷脂拖长了音低唤,想推脱母亲的相亲提议:“我还不急......”
“怎么不急?过了年虚龄就二十五了。”君母瞪了她一眼,径自说道:“对方二十六,说是适合单岁结婚,你刚好,适合双岁,要是谈得拢的话,一年时间,也足够你们两个小年轻相互解了了......”
“妈——”君婷脂再次无奈抗议:“我不打算这么早就结婚......”
“那怎么成!”君母不悦地看向她,“男大得多、女大当嫁,二十五岁还嫌早?我二十五岁都生了你了......”
“那怎么一样嘛......”君婷脂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讨好地劝说君母:“行了妈!我的事我自己有数啦,我想趁着年轻再往上冲一冲,等真结婚生孩子了,就没那个冲劲了......”
“婷婷说得没错。”君父在房门外听到母女俩的对话,接道:“奋斗要趁早,反正也不是很迟,再看一年吧。”
“爸最好了!”君婷脂扑上去,搂着君父的脖子撒起娇来。
君母见状,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只得走回客厅,和刚刚离开的肖阿姨通起电话......
......
李家。
晚饭后,李宜琛神色沉郁地把凤七叫入自己房里。
关门前,凤七瞥到客厅里的师父和师母,双双投来狐疑眼神,遂朝他们眨眨眼,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才合上门。
“咳。”李宜琛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不甚自然地说:“和师兄说说吧,她到底为什么跳楼?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明明说要忘了她,十年未见,期间刻意错过各种联络,到现在,似乎也真的忘却了。可为何,偶然的一遇,又听媏媏说她曾跳过楼,被他强压在心底的莫名思绪,借着这个由头顷刻间澎涌而出......
“师兄能先告诉我和君老师是什么关系吗?如果纯粹只是高中校友,我想,君老师跳楼这件事,我还是别到处宣扬的好。”
凤七在单人沙发坐下,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电影周刊随意翻着,一边说。
李宜琛噎了噎,想不到平时淡然柔雅好说话的小师妹,关键时刻竟然这么难搞掂......
“如果不好意思说,师兄就自己问君老师吧。我想,既是校友,师兄又这么关心她,一定会如实相告的。”
凤七见差不多了,也不再逗他,强忍着偷笑,把手机通讯录里君婷脂的联络电话抄给了李宜琛,然后把房间留给他一个人,径自出去了。
李宜琛见状,顿时一头黑线。
什么叫他关心她?还让他主动给她打电话?他才不要!
当初可是她提的分手。说分就分,一点预兆都没有。此后也真的断了两人的联系,至今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绝不承认自己过去几年是有意避开和她有关的一切信息的。
如今,干嘛要自己给她打电话?就因为她跳了楼?
跳楼?!该死该死!一想到这事儿,李宜琛不禁跳了跳脚,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凤七给他抄了君婷脂号码的纸条,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兀自挣扎良久......
......
“媏媏啊,阿琛在发什么神经?怎么莫名其妙板着个脸?还半天不出来?”见凤七出来,坐在客厅时不时朝儿子房门张望的李安平夫妇,起身拉过凤七问。
“没事。师兄找我问点事。”凤七一想到李宜琛方才的表情,忍不住轻笑。
“他能有什么事?!”李安平显然很没好气。
自己这个儿子,从中学时代开始叛逆起,就没再听过他们夫妻二人的意思,无论是中考、高考、还是就业,都执拗己见。瞧瞧,如今都二十四的人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混什么剧组。
在李安平看来,但凡和娱乐圈扯上点关系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师父师母别担心。”凤七听出李安平话里浓浓的责备之意,挽着二老在沙发上坐下,含笑劝慰道:“总之,师兄这事儿要是办妥了,肯定会让师父师母开心的。”
她虽然两辈子未曾经历男女情事,却也不是全然不懂。
从君婷脂和李宜琛两人的反应看,多少能猜到他们俩应该是彼此有意,只不过还欠把火候。
看在他是她师兄、她是她老师的份上,就由她,找机会来烧这把**之火吧......
259 哑巴吃黄连
刘倩雅的事,刘家人只得哑巴吃黄连,就这么了了。<。com好看小说在线>
自那之后,刘倩雅一直被刘父命令在家,哪里都去不得。
等春节一过,她就要被送出国了。
刘父打算等这茬事的风头一过,再替她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然,最好是能对刘家生意有帮助的亲家,让女儿回来完婚。
和刘倩雅同为视频主角的赛扬会两名车手,口风就没刘家这么紧了。
这可能就是男女之别吧。虽然同时被下药,同样被想停却停不了的*折磨地既痛快又痛苦,可事后回想,那两人不仅没半点羞耻、担心,甚至还咂嘴窃喜。
刘倩雅啊,那可是乌山道上女神般的存在。
对他们这些二流车手来说,如无意外,永远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人。
之前被她鼓动接连两次去教训齐恩朗的小女朋友,也是看在对女神无尽仰慕的份上,没想到最后教训不成、仰慕成真,他们成了和女神共赴巫山*的男主角。
虽然不到两天,视频就被删了,可反复看过无数遍,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多日,还是会记忆犹新地在私下交流当时的感受。
“你们几个够了!成天说这些,不嫌腻味吗?”
赛扬会会长何世利捻灭了手上的烟头,没好气地瞪了瞪围聚在一起一脸猥琐地聊着视频事件的车手们。这都过了多久了,还在那儿聊个没完。
“嘿嘿,会长该不会吃醋了吧?”其中一名车手胆儿肥溜地朝何世利挤挤眼。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会长一直都对女神心仪有加,无奈人家喜欢俊美少年齐恩朗,再不济,还有凯旋门的会长付军。要轮到他们会长,恐怕有些难。毕竟女神对外貌很挑剔,而他们会长,长相是他身上最弱的一项。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被不怕死的手下当场点明,何世利有些狼狈。
不过女人嘛,长得再美,尝起来也就那样。何况,现在的刘倩雅成了破鞋一只,就算最近那次乌山道大赛,的确有她的大半原因才参加的。可一旦心起鄙夷,先前的炙热情愫也就立马不见了。
“找个时间,我想找付军谈一谈。”何世利没打算继续把话题围在一个破败的女人身上。转到正题。
“付军?会长,你忘了他当初怎么对我们的?”
“没忘。<。com好看小说在线>可继续这样下去,咱们车会迟早关门。现在哪个赛场还欢迎我们?”
“可是”
“付军和那丫头的关系似乎挺不错。你们四个,不都被那丫头整得很惨吗?与其为敌,不如为友。”
听何世利这么一说。底下四名车手都低头不语了。
他们中,两个曾被凤七甩出机车,入院住了一个月,至今伤处还隐隐作痛。另两个,被凤七灌了“欢情剂”,和刘倩雅做了一整晚。差点就精尽人亡、疲惫致死。
对那个丫头,他们四人是又恨又怕。
如今听会长说打算和凯旋门和解,那就意味着之前的事。不得再作为今后报复的理由,无疑是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
“既然没意见,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何世利见他们没更好的提议或是反对的理由,遂拍板决定。
和凯旋门和解。是赛扬会唯一还能继续在京都机车赛存续下去的机会。
付军没料到何世利会主动找自己和解,还是在乌山道那次严重的伤员事故之后。
左思右想。把原因归结到了凤七身上。
赛扬会惧怕凤七,又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有点规模的车会,和凯旋门和解过往恩怨,表面看是他们吃亏,实质上呢?
付军燃了根烟,嗤笑了一声。
何世利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啊。说出去,和赛扬会起过嫌隙的凯旋门都接纳了他们和解的请求,其他车会或是各类赛事举办方,还能继续冷落排挤他们?
只要接下来,赛扬会是真认真、公平地参与各类赛事活动,要让众人重新接受他们,并不是很难。
孰能无过?知错善焉!
不过,答不答应,他还没想好。
找个机会问问那丫头的意思吧。付军暗下决定。
毕竟,最近几次,赛扬会的人接连得罪的是她。如果她不介意,他才会考虑和赛扬会的和解问题。
至于为何会把凤七的想法作为自己考量的前提,付军燃烟思索后,得出一个不怎么确定的结论:那丫头不简单。
凤七前些天把李安平给她的那份“欢情剂”分析报告递交了组织,并通过雷霆当日和刘风兆做交易时,从对方口里探出来的“上家”讯息,如实汇报了林国志。
林国志听后,立刻向蔡之龙做了汇报。
如果只是单纯的违禁药物走私,隶属公安管辖范畴,国安是不能捞过界的。
这之后,林国志就让凤七安心回学校准备期末考了。如果需要她出力,组织会和她联系。
元月二十二日,还余下一门自然生物课没考,凤七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严景媏同学?”话筒那头传来一道清爽柔和的男中音。
“我是。”
对方在那头自我介绍:“我是‘星阳杯’赞助者,我姓赵,赵灵霄。上次托主办方邀你们前往佛罗里达参赛的事,你没问题吧?需要我直接同你家长商议吗?”
“家长方面,我没有问题。”凤七回道。
心下暗忖:现在才定,办理护照、签证不会来不及吗?
她是有护照没错,可不代表所有参赛学生都有吧?
而且,据她查到的消息,佛罗里达这届国际武术大赛,二月一日就要开幕了。距现在不过十日,真没问题吗?
“这个你放心,我在美利坚大使馆有熟人。材料递交上去之后,要不了三天就能办妥。之所以现在才来通知你们,主要是怕影响你们的期末考试,届时你们学校不肯放行,岂不可惜?”
听出凤七肯定参加的意思,赵灵霄显然轻松了不少,耐着信息和她解释了为何直到现在,他才来电和他们确认,然后接着道:
“如果你们这边都没问题,我会和你们学校做进一步沟通。以国际交流活动的名义来申办这次出国签证。学校方面也会提供两名带队老师,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是骗子之类的”
赵灵霄的这番话,虽然带着打趣之味。却抹去了凤七心头不少疑虑。
她之前一直在猜,赵灵霄会以怎样的名义带这么多未成年初中生出国参赛。如今听他这么说,想来,早在“星阳杯”刚结束那会儿,他就已经和冠蓝中学的校方取得共识了。就等学生们自己做最后定夺。
除了凤七。赵灵霄另外还需和齐恩朗、袁铮取得联系。
至于团体赛的成员,因为佛罗里达国际武术大赛的团体赛要求只需十人,因此赵灵霄并不是很担心。要在十七人里说服十人参赛,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当然,要是“星阳杯”团体赛的成员谁都渴望出去,他也无所谓。当是多几个替补队员,总比突然出点什么状况、临时找不到人员顶替的好。
至于多出的这点开销,他并不在乎。
这么多年的苦都熬下来了。多花点身外之物算什么?
他只要那三人——“星阳杯”个人赛积分最高的三人,愿意随他前去,那么,他筹划了大半年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余下的,就看老天爷肯不肯开眼。让他顺利得报家仇了
不出凤七预料,最后一门课程刚考完。严景寰的电话就到了。
半个小时前,学校行政部刚和他取得联系,说是今年寒假,学校将组织武道社二十名社员前往美利坚佛罗里达,参加全球瞩目的国际武术大赛。
赛程四日,加上往返时间,统共要半个月,元月二十八日出发,二月十二日回来。正好赶上二月十五日的除夕。
得知是由学校统一组织、并有学校行政部老师专程带队,关键是,学校将全额承担此次出行的全部费用。因此,联络时,没遭到任何一个家长的反对,严景寰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凤七早就知会过他,他不可能反对妹妹执意想做的事。
“媏媏,资料之类的,我已经按照学校的意思,传真过去了。不过,二十八日的话,大哥恐怕挪不出那么长时间,二月上旬,我会看情况而定,倘若公司没要紧事,我会飞去佛罗里达看你决赛。”
严景寰翻着行程历,夹着话筒,对凤七说。
“不用了大哥,既是学校组织,想必不会让家长陪同,你要想看,在家看直播就好,不用来回奔波的。”凤七极力劝道。
她并不想让严景寰飞去佛罗里达。
虽然目前还没确定赵灵霄是否真有别的意图,可万一是真的呢?大哥在身边,反而会束缚她的手脚。从血缘亲人来说,她只得大哥一人了。不希望他再出什么意外。
听妹妹这么劝,严景寰也就没多加反对。
时至年关,他手头确实积累着许多事务。
身为严氏企业的总裁,在年关的最繁忙时刻,离开个一、两日兴许不会有影响,可要连着十天半月都不能坐镇公司,麻烦事不会少。何况,他还得警防着大伯、二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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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意动
期末考结束,就意味着寒假的开始。
离二十八日还有五天,凤七回了c基地。
一则想找老吴准备几个小物件,好方便她随身携带。
二则,她要和烈阳、雷霆碰个头。许久未见,三人都挺想念彼此的。另外,三人想聚在一起商议烈阳、雷霆刚刚决定的创业计划。
前阵子不是从刘家“赚”了两百万吗?三人除了匿名投了大半到国家创立的“红基金”慈善会,留下的三十万,打算作为侦讯社的启动资金,当是刘家赞助他们的。
套句雷霆的话说,哪日刘家人要是再来找他黑某个网址、或是窃哪台电脑,他绝对会给他们打个大大的折扣。
至于侦讯社计划,烈阳、雷霆其实早就在筹划了。只不过少了外力的推动,一直迟迟未定。
直到凤七被刘倩雅算计,他们觉得该确定下来了。
有个系统的民间追踪、查探机构立于明处,对身负不小秘密的他们而言,犹如一件安全罩衣,处理起很多事来也会方便不少。
三人商定了这个计划后,凤七就去国安大楼找老吴了。
先前那几枚新型的可监控窃听器,在应用过程中没见什么bug,凤七仍就带在身上备用。
另外,她请老吴给她的那只具有迷醉功能的腕表添满了迷醉针,无论会不会用到,有所准备,总是好的。
检查完老吴私底下送她的这些装备后,又去二道门升级了组织下发的各类辅助工具。
碰巧遇上同在二道门填写升级申请的天行,得知她二十八日就要启程去佛罗里达,天行一脸的遗憾:“唉,我明天就要被组织派驻外地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了,原本还想去现场看你比赛的。这下。只能由归一代表大伙儿前去了。”
“归一组长真要去啊?”凤七讶然地问。她以为圣诞节那日,归一和天行轮番说要去现场看她比赛不过是兴之所至,倒是没想到归一还来真的。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呀。”天行填写完申请表,把笔递给凤七,边看她填写,边笑着说:“反正他有寒假嘛。近期又没他什么任务,就让他陪你去吧,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些。”
好吧,看样子归一已经决定了。凤七暗叹思忖。
回c基地的路上,她刚想给归一拨个电话问问这个事。归一率先找上来了。
“小七!听天行说你出国的日期已经定了?”
“嗯。二十八号。”凤七如实回答,继而问:“归一大哥真准备去现场看比赛吗?”
“是啊。反正没事嘛!就等你宣布出行日期呢。”归一说到这里,佯装不悦地抱怨道:“结果。你这丫头连日期都确定了,也没打算告诉我吗?!”
“”凤七无语。
归一在电话那头噗嗤轻笑:“和你说着玩呢,当真呀?其实小非他们也都想去,不过他们父母不允许,只好作罢。他们说了。一定会在电视机前给你加油的。要你好好表现,为国争光!”
凤七闻言,心头一热,应道:“好。”
想到同样很想陪她去的烈阳和雷霆。林国志见他俩寒假了,让天行此次任务带上他俩同行,当是实地培训。烈阳和雷霆只得歇了去佛罗里达现场观赛的心思。
“既然日期已经定了。我等下就订机票去。争取还能订到和你们同个航班的”
归一说完,又叮嘱了凤七几句,直到听筒那头传来似是地铁到站的播报音。才得知她还没回c基地,于是没再多说,让她赶紧先回去,有什么事碰面了再聊。
凤七挂了电话后,紧了紧外套。走出了地铁站。
冬日的傍晚五点,夜幕已经降临了。在雪后晴朗的星空下。她沿着静谧的街道往华中园走去。
忽然,一辆刚驶过她身边的私家车,一个刺耳急刹,随后缓缓倒回她身边。
“小七。”范姜洄摇下车窗,笑吟吟地望着她:“是回华中园吧?上车吧!”
“你回京都了?”凤七讶然地看着他问。还是一直就在京都没回玛卡岛?毕竟,离上次的圣诞节聚餐还没到一个月呢。
“嗯,前天回来的。下午去了趟国安大楼,出来时碰到天行,说你已经放假了。这不,正打算去看看你们。”
范姜洄是被他小舅放大假,回京都过年的。
不过说是大假,京都几处产业,还得由他去管理。
回来后处理了手头事务,他去国安大楼找林局聊了聊。他的本意是:如果“csas”保留他的名额为难的话,先撤了无妨。短时间内,他怕是回不到行动组了。
不过林局说不碍事,保留名额而已。假使回来,也得像其他新成员一样,先经基地的严格考核,通过了才能恢复他行动组组员的身份,否则,恐怕只能安排他到文职类岗位了。
听林局这么说,范姜洄才没再觉得愧疚。
之前蔡部和林局都说给他保留“csas”名额,他欣然同意了,没考虑那么远,也没想过小舅真准备将他拉入顾氏集团。哦,不,现在应该说已经拉入了。
目前的他,已经是玛卡岛第一企业集团的第三大股东了。总资产以百亿计的顾氏集团,最大股东仍是他外公,虽然已经多年不管集团的事了。其次是他小舅,如今多了他排第三,连他母亲和表弟顾硕的股份都没他多。他心里知道,这是外公和小舅不希望他产生寄人篱下、替人打工的感觉。
当他得知这件事时,外公和小舅已经在股东会上发布了。
身在其位谋其职。
这么一来,即使表弟日后回集团接手他目前的执行总裁一职,他恐怕也难轻易离开顾氏集团了。
所以,他特地来找林局说明。
哪知,林国志听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让他不必将“保留名额”这件事放在心上,尽管做他自己的事。就当,“csas”是他求职志愿上最后的一席之地。
林国志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得了蔡之龙的指示。
蔡之龙前阵子去开部长会议,碰到玛卡岛的联络会主席,和他聊到玛卡岛目前的经济现状。对方称,玛卡岛现任行政长官有意大力扶植顾氏集团。
虽然从目前形势看,顾氏集团已经走出了玛卡岛的大门,且也已在华国内陆累积了不小的知名度。之后,该是走向国际了吧?
玛卡岛政府希冀顾氏集团能带领其他本土企业走出玛卡岛,走向国际。这对顾氏集团和政府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蔡之龙听后,第一反应就是:范姜洄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京都了。其次是想:倘若范姜洄真要长期留在玛卡岛,那么,国安设在玛卡岛内的情报系统,应该能更加方便些吧?
不过这件事,他只和林国志商讨了下,还没打算找范姜洄说。
他不确定范姜家族会不会任顾家带走这个能力卓绝的长孙。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无论范姜洄回不回京都,国安都不准备放行。
范姜洄送凤七回到c基地后,被烈阳、雷霆拉着一道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
其间得知烈阳和雷霆不日将随天行南下执行任务,在烈阳和雷霆遗憾无法随凤七前往佛罗里达时,范姜洄心里却莫名一松。
然而,烈阳和雷霆像是不让他轻松似的,马上又爆出一个消息:归一将和凤七同行,前往佛罗里达现场观赛。
范姜洄的心先是一凉,继而,陡升的酸意,浓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晚饭后,见时间不早了,范姜洄告辞出来。约好二十八日早上来接凤七去机场。
凤七送他出了玄关,还没走上几步,就被范姜洄劝着进屋了,“外头冷,别出来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二十八号早上我来接你。对了,这个,”
他说着,从上衣口袋取出一个和伸直的巴掌差不多长的长方体雕花木盒,塞到凤七手上:“从玛卡岛夜市上随手淘来的小玩意儿,我想,你们小女生可能会喜欢。”
“上个月不是才送过”
“上次是圣诞,这次是元旦。不一样。”范姜洄迅速解释了她欲要推辞的疑问:
“用不着这么在意。如果我没在夜市上淘到,兴许不会刻意去买元旦礼物。恰巧看到了猜想你可能会喜欢,才顺手买下的。”
“行了,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范姜洄说完,佯装随意地揉了揉凤七的头,嘴角噙笑着劝道。而后朝她摆摆手,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c基地的大院门,驱车离开了。
凤七等他离开后,低头看向躺在掌心上的这只精雕细琢的雕花木盒,心里想:以范姜洄的脾性,会是得闲逛夜市的人吗?
别说他在顾氏集团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就算真有点空闲,以他的脾性,也绝对不会跑去什么夜市闲逛吧?
回到自己房间,凤七拨开精致的铜扣锁,打开了雕花木盒。
里头静静躺着一支通体白玉的雕花簪,簪头是朵盛放的梅花,和簪体一样,都由上等白玉一体雕琢而成,式样简洁大方,又不失玉簪的雅致,恰是自己喜欢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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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情窦缓缓开
随手一翻,将长至肩下的乌亮秀发用这枚白玉梅花簪挽成了发髻,镜中的她,一下就多了几丝妩媚。
凤七一时间有些怔忡,坐在书桌前,静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游离。
似乎看到的,不仅仅是现实中的自己,透过这枚玉簪所束的发髻,她仿佛还看到了前世
直至烈阳见她屋里灯还亮着,敲响她的房门,问她饿不饿,邀她下去吃夜宵,凤七这才惊觉回神。
她竟然,在镜子前一坐就是两小时
连忙撤了玉簪,收入雕花木盒,锁入了抽屉。
就当,它是范姜洄送她的及笄礼吧。
换在前世,十四岁虚龄的她,的确该行及笄礼了。
及笄挽发。
她用一枚同伴相赠的白玉梅花簪,替自己挽上了这辈子第一个发髻
赵灵霄因临时有事,不能来京都接送,亲自向李一仓表示歉意后、和李一仓商定由冠蓝两名懂英文的老师,直接带领二十名参赛学生乘机前往佛罗里达。
他会派人在佛罗里达机场迎接他们,并已安排妥当下榻的酒店和接下来的行程。
末了,赵灵霄把国际武术大赛的报名表、团体赛、个人赛的日程表,连同下榻酒店的资料,一并传真给了李一仓,以安他的心。
李一仓看后,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选了两名英文专业出身的行政部老师,让他们护送二十名参赛学生前往佛罗里达。
二十八日一早,范姜洄去c基地接了凤七等人,来到了京都机场候机大厅。
他们到的时候,齐恩朗、袁铮以及另十七名武道社成员。都已经在了。
个别社员的家长许是不放心,陪同前来,顺便送行。
看到提着行李和凤七站一起的归一,范姜洄心下别扭。
可毕竟连他也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更别说情窦未开的小七了。只得在心里忍着,虽然这种没名没分的滋味真挺憋屈的。
除了暗自不爽外,范姜洄就只能暗自祈祷了:但愿,归一对小七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又或者,即使归一对小七也有心。但愿她能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迟几年再开情窦也未晚
想到这里,范姜洄下意识地瞟向凤七。
可凤七根本没察觉他此刻百转千回的心境。正介绍烈阳和雷霆给齐恩朗和袁铮认识呢。
这是烈阳和雷霆第一次见到凤七曾提过的四大古武世家出来的传人,很自然地就和他们谈到了一处。
倒是归一。像是看穿些什么,朝范姜洄投来一瞥极富深意的笑眼,看得范姜洄耳根隐隐发烫,连忙掉转头,假装看起身后的广告牌
彼此认识并聊了一会儿后。几个家长频频看起时间。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的航班,约好八点半在这里集合,且学校还发来短信说,领队老师肯定早他们一步在这里等他们。
可现在,凤七低头看了眼腕表,这都已经九点一刻了。领队老师怎么还没到?该不会临时出什么状况吧?
正想着,候机大厅门口匆匆跨进一对年轻男女。
看到凤七等人,那对年轻男女忙不迭小跑过来。
凤七看到和男老师并肩疾走的君婷脂时。讶然之余是一阵无语。
怎么会是她?不是说两个男老师吗?
确实,李一仓原本选的的确是两位男老师。一方面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想替赞助方节省一间下榻酒店的标房。
哪知,这事儿都定下好几天了。昨晚半夜,行政部训导处的君婷脂老师找上他。千拜托万拜托请求换她出国带队。她有护照签证,还说任何额外增加的费用,都由她自行承担。
李一仓倒也听说过君婷脂和凤七的关系比较好,想着若是换她带队,对凤七的照顾应该会多些,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这不,今天大清早,君婷脂就往学校跑,和原先那位男老师做了交接。
虽然对方心里很不舒坦。毕竟是免费的出国游,换谁都想去。何况是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眼睁睁看它飞走,能不郁闷嘛。
好在君婷脂在行政部的人缘还不错,再加上异性那啥嘛,交接手续办得挺顺利的。
办妥一切交接事宜,又熟记了带队途中的各类注意事项后,这才和另一位男老师匆匆赶来机场。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的航班,紧追慢赶的,总算赶在登机办理结束前赶到了。
君婷脂暗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要不是为了避开那家伙,她何至于像逃难一般地离开京都嘛
“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们久等了。”
君婷脂一在他们跟前立定,就甜笑着朝诸位学生和家长弯腰致歉。
她身旁的男老师闻言,不禁暗翻了个白眼。
小状况还不是她临时拜托校长换人引起的!
凤七等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冠蓝中学的校长,李一仓,带着他的小外孙符锡睿,也走入候机大厅,快步朝他们走来。
几位家长从各自孩子嘴里得知:眼前这位一头银发的和蔼老人,正是冠蓝中学的校长,忙不迭上前寒暄。
李一仓和他们一一握手,并向他们表达了对孩子们的诚挚祝愿,而后,牵着早就翘首企盼的符锡睿,走到了凤七跟前。
“师父!”符锡睿一把抱住凤七的腰,撒娇般地在她身上蹭了蹭。
李一仓笑着解释:“这孩子非要来送你。要不是他年纪太小,一个人出去家里不放心,我又抽不出时间带他出去,只得带他来机场送你们解解馋。”
凤七笑着摸了摸符锡睿的头,柔声问:“有坚持每日锻炼吗?教你的第一式可是记住了?”
符锡睿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乖。每天都有练拳。
“那好,等师父回来,检查你的功课。只有通过第一式的考核,才教你第二式。等所有招式都学会了,下次你也能随着师父出国参加比赛了。”
“真的?”听凤七这么劝,符锡睿立即圆睁晶晶亮的双眸,喜悦地求证。
“当然是真的。前提是你得出关。瞧,”凤七指指一旁笑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对话的江澈,勾了勾唇角,把江澈拉下了水:“你师兄他。就是通过了师父的考核,所以才能跟着师父一道出去。”
江澈闻言,顿时一头黑线。
符锡睿则了然地长“哦”一声。随即再一次地重重点头:“睿儿明白了。睿儿这就回家好好练拳去。师父一定要加油哦!外公说,睿儿也能在家里看师父比赛。师父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打败!”符锡睿说着,用力握了握拳,替凤七加油鼓劲。
“哈哈哈”这一幕,逗笑了在场众人。
“行了!不到半小时了。赶紧进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君老师,马老师,孩子们就交给你俩担待了。有什么事就和学校联系。一切以学生安全为重!比赛是次要的,当是见见世面、练练胆儿。”
李一仓见已经九点四十了,十点钟就要结束办理登机,连忙催他们进去。
范姜洄和烈阳、雷霆一起。陪着排队前往登记窗口的凤七和归一走了一小段,嘱咐了凤七几句后,又不甚自然地和归一聊了几句。言辞间隐约有拜托他照顾凤七的意思。
归一心下好笑。莫非小七真成他家的了?
虽然多少已经猜到范姜洄的心思,不过,归一并没打算点醒对男女情事仍旧懵懂一片的凤七。
他倒是想看看,有着不小年龄差距的现实,如何把一个寡言静默的大男生。改造成怎番模样?
于是,他故意笑劝范姜洄:“不必担心。我会全程不离她左右的。连机位我都准备换到她身旁”
这种安抚人心的话,不如不说。
范姜洄敛下心头莫名的烦躁之意,目送前方并肩相行的两人,直至消失在安检通道口,这才郁郁地和烈阳、雷霆离开了机场
上机后,凤七发现归一还真的挺神通广大,不仅买到了和她同一个机舱的位子,还说服了她身边的乘客,和他互换了位子。
这么一来,他俩就成了邻座。
归一朝她眨眨眼,两人相视一笑。
听到广播里传来“请关手机”的提示音,凤七拿出手机正要关机,蓦地,一条信息及时地发送进来。定睛一看,发件人是李宜琛。
“媏媏,麻烦你帮我照看着她一些。别又像上次那样,救人不成反被人踢下楼。”
没头没脑的一句叮嘱,凤七却明白其中含义。
想来,君婷脂是为了避开李宜琛,才匆匆央求校长换人、由她带队出国的吧?
凤七抬头,视线扫向座椅的斜前方,君婷脂和那位男老师同坐一排,此刻正聊着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低头回了个“好”字,利落地将手机关机收入裤兜。
十点三十五分,京都赴佛罗里达的航班,准时起飞。
在纽约转机半小时,于次日中午十二点一刻,在佛罗里达机场顺利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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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城的机场接机大厅内。
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帅小伙手上举着一块华语接机牌,上面一行正楷打印字:欢迎可爱的冠蓝师生。
看到这块牌子,由君婷脂带队、男老师压队、依次走出安检口的凤七一行人顿时忍俊不禁。
“我怀疑他不懂华文。”沈毅和江澈并肩走着,忍不住轻笑。
“可他没带翻译。”江澈说出观察所得。
“会不会是混血儿?自小接受双语教育?”
走在他们跟前的袁铮,回头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行列。
凤七杏瞳微眯,对于这一点,她却是知道的。
根据国安查到的资料显示,这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和赵灵霄是合伙人。共同经营着为他们带来丰渥收入的“灵动”侦探社。
要想经营好一所国际性的侦探社,语言要求自然极高。
赵灵霄和他,不止精通英语、华语,日语、德语、西班牙语也都不在话下。是典型的五国语言精通者。
当然,这只是表面。
他和赵灵霄真正的身份,是不是真如表面看到的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要真有什么隐情,相信国际武术大赛一行,也该露出他们的真实意图了吧?
否则,凤七实难相信,赵灵霄真是因为喜欢华国武术,而无条件赞助他们前来参赛的。
“可爱的老师、同学们,你们好!一路上辛苦了!我叫简斯汀,大家叫我‘简’就好。”
很快,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一出口,字正腔圆的流利华语,验证了凤七所知的情况,也震惊了其他冠蓝师生。
“不是吧?”
“这么流利”
沈毅和江澈不禁傻眼。
“敢问帅哥。你学华语有几个年头了呀?”有好奇心超强的学生,直接问出了心头疑惑。
“不多,大概,六七年了吧。”简斯汀灿碧的眸子一眯,帅气地笑答。
“哇!!!”
“六七年!”
“我们学英文也不止这个数了吧?为毛一上国外航班就觉得自己像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呢?”
“就是嘛,帅哥,有什么诀窍没?透露下呗”
听冠蓝学子这么问,简斯汀眼底一幽,垂了垂眼睑,复又抬头。笑着回答众人七嘴八舌的提问:“除了勤奋,没有其他诀窍。”
或许他自小凸显的语言天赋能沾上那么一点理由,可他清楚。在过去的六七年间,他和“灵”所付出的辛劳,绝不是所谓的语言天赋能简单概括的
凤七和归一并肩走在后头,眼底若有所思。
她没错漏简斯汀瞬间一黯的眼神,让她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和赵灵霄。绝对都是有秘密的人。
“已经将他们都安顿好了?”赵灵霄完成手头事务后,发现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那事怎么样了,于是,拨通了简斯汀的电话。
“那当然,这点小事。我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道理吗?”简斯汀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掏着耳朵,慵懒地回道。
末了,他接着问:“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三十一日你确定一天时间真能搞定?武术大赛一号开幕,要是在这之前赶不回来,绝对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恐怕会很麻烦”
“没办法。探得的消息就是三十一日。你以为能由着我安排啊。”赵灵霄没好气地接道。随即伸手拧拧鼻梁。接连忙了数天,一下子得到松懈,脑袋涨得要命。
“总之,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你帮我约晚上吧先礼后兵,要是他们三人不肯合作,就只能启用第二方案了。我不会眼睁睁错失这么好的营救机会”
“你决定了就好。我只是给你个提醒。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当然要救。不像我,想救都没人给我机会”
“简”
“我就随便抱怨两句,你不必理我”
简斯汀低声咕哝了一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早就没了先前的黯淡和悲怆,朝电话那头的赵灵霄说:“那好,我明天上午去约他们。希望会是个好消息。”
赵灵霄抿唇应了一声,双方挂了电话。
他静靠在办公椅上,累得不想动。
可身体再疲乏,脑袋还是像个一旦旋起就停不下来的陀螺,仍在高度运转着。
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过去七年间发生的大小事:从和美家园被大火焚毁、到他和简斯汀打拼事业间遇到的种种磨难、再到
蓦地,他心口一恸,因为,脑海中的画面,已经转到了四年前,因社区内一起失踪案引发的进一步追踪,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那些明明已经“葬生火海”的家人,竟然还活着,只是失去了自由。身上各处部位都被插着实验管,躺在一间冰冷的地下室内,接受着各种非人的折磨性试验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的家人并没在火海中丧生,而是被人有预谋地掳走了。或许是为了清干净现场疑点,才纵火毁证。
至于为何不像其他家庭一样,只丢一个、两个孩子,而是一家老少四口人全都陷入被实验的困境?这或许和他家当年新装的警报器有关吧。
赵灵霄猜,对方当时可能只想掳走小妹,这从最近几年,全美失踪的人口比例可以看出:十五岁上下的少年失踪比例高达85%。
对方在行动中,可能无意触动了父亲托人从德国带来的家庭警报器,遭到了家人的反抗,一方面激怒了对方。一方面未免行踪泄露,索性将放假在家的父亲、母亲、兄长、小妹全都掳走,而自己,那时因为和同学出去旅行,算是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次日晚上,简斯汀邀请冠蓝师生在离下榻酒店仅一个街角之隔的中餐馆用餐,考虑到他们初来乍到,难免在饮食上有所不适,让他们围坐桌边慢慢挑自己喜爱吃的食物。
在众人热闹点餐时,简斯汀暗示凤七、齐恩朗、袁铮三人跟他出去。
归一看到了。皱皱眉,也想起身跟随,被凤七一个眼色制止了。
出了包厢后。没走几步,简斯汀把他们带入了隔壁的雅间。
“很抱歉,要用这种方式邀你们过来。”
雅间里坐着半小时前才从洛杉矶飞到这里的赵灵霄,见简斯汀带人进来,忙搁下手上的酒杯。起身走到凤七三人跟前,引领他们在位子坐下,同时笑着解释:“我就是赵灵霄,事出有因,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想问一句:你们。能否帮我一个忙?”
闻言,凤七眼眸一闪。果真如她所猜:赵灵霄另有意图?
齐恩朗和袁铮对视一眼,又转头看了眼凤七。见她低垂着眼睑,脸上没任何表情,于是朝赵灵霄说:“请求别人帮忙,却连个原因都不解释,我们恐怕难做决定。”
齐恩朗口气有些冲。也是。凭什么他简单一句“事出有因、来不及解释”,就得逼他们仨下决定帮还是不帮?这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如果不帮呢?是不是要强迫他们仨了?
别说。还真被齐恩朗猜了十之*。赵灵霄的确是这么决定的。
他这几天一有空就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向他们解释清楚,再让他们自行决定帮或不帮。
可他担心的是,万一向他们仨解释了真实原因,他们不肯配合是一方面,更担心他们口风不紧,毕竟还都是初高中生,一旦泄露出去,被同样在追踪不懈的警方发现,反倒束缚了他营救家人的手脚。
经过这几年的查探,他深信,美利坚警方里头,隐藏着那个组织的人,又或者,警方里头有被他们收买的人。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就会全部断掉,又得重新开始搜寻。
所以,百般衡量后,赵灵霄决定不说明原因。
他们愿意配合那就最好,他会尽可能保障他们三人的安全。双方皆大欢喜。
倘若有半点不情愿,他也不打算废话,找机会敲晕了他们直接带走。
即使会引起隔壁那帮师生的怀疑,也没办法了。尽量争取明日一天的时间,彻底解决他觉察四年、谋划大半年的营救方案,再和他们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希望得到他们的体谅。
“我就想问一句:是不是你从赞助‘星阳杯’开始,就已经在为今天这个事筹划了?”
凤七突然打破室内的平静,抬头迎上赵灵霄复杂的视线,唇角一勾,问道。
虽是问句,出口的却是陈述般的口吻。
赵灵霄微微一顿,心下止不住暗叹凤七的观察细微,却不知该不该点这个头。
一旦应下,就真的要坐实自己赞助他们另有目的了。虽然,自始至终,他的确如此。
“是和七年前、你家人遭遇的失火案有关吗?”
见赵灵霄迟疑着没回答,凤七再出一言,当即震得赵灵霄身体一僵,“噌”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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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汀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凤七。
这件事,除了他,“灵”似乎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吧?
他是知道赵灵霄这些事的。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这些年计划的人。
当年,警方把这件事当做一般失火案了结后,此事就没再提过了。
要不是‘灵’无意间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恐怕,和其他通过新闻获知此事的媒体大众一样,他们都以为‘灵’的家人都丧生火海了。
可眼前这个小女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以她的年纪,当年发生火灾时,连小学都还没上吧?
即使有印象,也没道理会关注。更不可能在时隔七年的现在,还能将这件事和‘灵’联系起来
简斯汀震惊之后,是满心的疑惑。
反倒是齐恩朗和袁铮,虽很纳闷凤七怎么会对赵灵霄的事这么了解。
然而,转念想到她的身份,两人就释然了。
一左一右分站在她两侧,安静地护住她。同时,对赵灵霄和简斯汀也起了浓浓的戒备之色。
赵灵霄见他们一副对敌的态度,不禁苦笑地摇摇头,抿唇深思后,看着凤七说:“既然你都怀疑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说比较好。
凤七回视他:“那是最好。不过,你真确定要现在说吗?”
“呀!”
经凤七一提醒,简斯汀也回过神,倏然记起隔壁正在点餐的冠蓝师生们,忙不迭先过去安抚了。
“你很不简单!”赵灵霄意味深长地看着凤七,语含激赏地评价。
连简斯汀都没法破解她在国家资料库里的档案,可见,她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彼此彼此。”凤七下巴微扬,似笑非笑地迎上赵灵霄投来的视线,丝毫不畏地回敬。
赵灵霄愣了片刻,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拿起外套,说道:“走吧!既然来了,总该和我们可爱的小客人们见个面。至于”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朝凤七三人约道:“就晚饭后吧。怎样?”
他原定凌晨五点的飞机,宁可早到,也不希望错过费尽心思疏通各路渠道后争取到的这次机会。
凤七点点头。
她之所以如此积极主动地来佛罗里达参加国际武术大赛。不就是为了搞清楚赵灵霄的真实意图吗?自然不会拒绝他的邀约。
那厢,大伙儿叽叽喳喳商定晚上要点的菜色,才发现凤七三人不见了。连简斯汀也没了人影。
初时以为他们只是去洗手间或是随便逛逛。过了十几分钟,还不见他们回来,君婷脂急了,正要拿出手机拨打凤七,简斯汀急匆匆地跑进来了。
听他解释说。凤七三人都在隔壁,他的老板,也就是他们此行的赞助方赵灵霄先生来了,正在雅间约见他们仨,大伙儿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赵灵霄也随凤七三人来到了包厢。和冠蓝师生共进晚餐。
席间,归一轻碰了碰凤七的胳膊,往她耳边凑了凑:“刚才真的是在隔壁约谈?”
凤七点点头。
归一这才放心。开始把注意力放到晚餐上,替凤七夹了许多她够不到的菜。
赵灵霄见到这一幕,不解地挑挑眉,含笑问:“请问这位先生是严景媏同学的”
“大哥。”归一像是根本不需经大脑思考的回答,让赵灵霄愣了愣。
凤七差点被口里的饭菜噎到。
齐恩朗和袁铮则低头扒着饭偷笑。
赵灵霄显然不信。
简斯汀也皱着眉低头思索了片刻。
他们是查过凤七身份的。自然没漏过江沪严家那边的人,其中当然有严景寰。照片上的他。和眼前的人一点都不像啊
归一暗地里朝凤七眨了眨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饭,没打算向赵灵霄等人解释什么。
他当她是妹妹,而她也一直都叫他“归一大哥”,简略地说是她大哥也不算错咯。
当然,这个实情,他并不打算告诉范姜洄。就让那小子再愁苦几年吧。好歹让小七长大成年,了解她自己的心声再说。不能现在就被他平白拐了去
凤七当然不知道归一的小心思,事实上,她连范姜洄的小心思都不知道。眼下的她,只一心惦记着赵灵霄赞助他们来佛罗里达的目的。
晚饭后,赵灵霄送他们回到下榻酒店,并问酒店要了间贵宾洽谈室。
凤七、齐恩朗、袁铮三人跟他进了贵宾洽谈室。其他人则在简斯汀的陪送下,回了各自房间。并向他们保证:不出两小时,就会送凤七三人回来。
除了归一心下有些疑惑,其他人都以为赵灵霄是要和凤七三人商量个人赛的事,也就没多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贵宾洽谈室内,酒店服务员送上茶点后退出了房间,并替他们四人合密了门。
赵灵霄举了举手上的咖啡,笑着说:“这里的咖啡很独特,感兴趣的话可以稍微喝点,不会影响睡眠的。”
凤七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睡不着就盘腿打坐修练心经,对她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
齐恩朗和袁铮本来就是夜猫子,即使不喝咖啡,也不会在半夜12点之前上床睡觉。
于是,每人一杯咖啡,端着啜了几口,赵灵霄沉吟了片刻,启口道:“这件事要追溯到七年前的暑假”
他娓娓阐述起七年前家里遭逢的那场大火,一夕间夺去了父母兄妹四条命。而他,那时幸存于难。
末了,又说起五年前成立的“灵动”侦探社,“研究生毕业前一年,附近小区接二连三失踪了几个小学、初中生,家长都崩溃了。疯了似地四处找,我看到后在想:要是失踪的是我妹妹,我妈肯定也会这样”
“那之后,我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开家侦探社,为广大家庭服务。研究生还没毕业,我就拉了简入伙,两人折腾起人生中第一个理想。简是计算机系的牛人,很多案子都靠他突破。加上初期的定价比其他侦探社要低将近一半,所以生意挺不错。仅一年。‘灵动’就有了一批固定的支持者。甚至还有不少报社记者和我们联络,要给我们社免费广告。”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下去。谁知,一件看似寻常的孩童走失案。让我查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你家人还活着?”袁铮忍不住插嘴问。
“是。他们还活着,却比死好不了多少!”
赵灵霄沉痛地答道,继而,眼里冒出仇恨般的火光:“一个专拿活人做实验的工作室,掳走了他们。身上插满管子、瘦骨嶙峋、靠有机营养粉维系生命”
“你报警了?”齐恩朗皱皱眉,想不到真有这种实验室,他曾经在奇谈刊物上看过类似的报道,还以为只是奇谈异闻。
“嗯,我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毕竟。‘灵动’有时候也会避着警方做一些事,于是匿名报了警。可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哪里还有那些人和物。除了遗留的消毒水气味,其他的,全都消失了。”
“就像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都是梦里的景象。事后回想,从我匿名报警。再到警察到达现场,隔了快一个小时。相比较平时警方的出警速度,其中肯定有猫腻。”
“所以,之后,无论我查到多少线索,都没打算再告知警方。我怀疑警方内部有那个‘实验室’的人,或是被对方买通、或是本来就属于‘实验室’的成员,恐怕还是高层。于是我决定自己查,自己破,救出我的家人和其他受苦的实验对象。”
“既然那么早之前就发现了,为何还要耽搁这么多年?”凤七对这一点很不解。如果真成了实验对象,五年时间谁知道会不会已经
“你以为我不想尽早救出他们吗?”赵灵霄苦笑着摇摇头,接着解释:“初时,那个‘实验室’很喜欢变动地址。一段时间换一个窝。就像你们历史书上的‘游击战’。好不容易追踪到对方的窝,部署好对应的行动方案,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么这次呢?你就这么笃定他们还在原地?”
“当然不笃定。可这次有个机会。”
赵灵霄说到这里,神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个坐姿,说:
“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我查到那个‘实验室’似乎在研究什么项目,专挑骨骼资质好的少年。因为之前几宗失踪案还没告破,他们可能也很忌惮警方那边的部署,没敢再在公众场所直接掳人。而是通过美利坚暗势力代表‘eye’,专挑资质好的少年下手”
“所以,你打算‘举荐’我们?”凤七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合着赵灵霄是打算把他们三个当诱饵啊。遂一挑秀美,不悦地反问。
“咳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你们放心,我没打算推你们入火坑。我已经部署妥当了,只是想借你们几个,跟到他们的窝”
“你怎么肯定他们会在窝里见你?”
赵灵霄摇摇头:“不是看一眼觉得中意就成了。还要经过仪器检测。”
仪器检测?当他们几个是棋子么?就这么肯定他们一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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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 264 这是犯罪
赵灵霄一见凤七三人脸上的表情,忙不迭摆手解释:“你们先别紧张,我那样计划,并不是预备丢下你们就不管了,就是想借你们三人通过目检、去实地受检的机会,找到他们的老窝”
“老窝?你怎能确定他们一定是带我们去窝点受检的?”
齐恩朗双手环胸,率先问出他和凤七、袁铮心里共同的疑问。
“据我这两年的观察,他们检测人体骨骼资质的仪器似乎不能随意搬运。”灵霄忙把自己这两年的追踪所得一一说给了凤七三人听:
“去年年初和夏末,我有两次机会跟踪到他们和人牙子的交易,发现他们的落脚点,已经不是先前那种临时场子了,而是通过直升机,固定前往一个点。有次我试着驾驶直升机跟踪过,差点被对方的雷达扫描到,还跟丢了”
赵灵霄说到这里,顿了顿,喝了口转凉的咖啡,继续道:
“所以我猜,之前几年,他们在各大城区出没,很可能是窝点在建造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哦——我算是听懂了,合着你是想把我们三人丢入那个虎穴,用你安在我们身上的定位器,追踪到对方的具体位置,然后就能报警去抓他们了?”
袁铮长“哦”了一声,沉着脸质问赵灵霄。
齐恩朗和凤七也冷冷盯着他,等他如何转圜。
赵灵霄苦笑道:“我不否认,有利用你们三人的不良动机,可我没其他法子,他们只收十五岁上下的少年,而且目测很严格,骨骼资质不符合他们标准的。再自愿也进不去”
“我揍你他丫的!!!”没等赵灵霄说完,袁铮就拔拳挥向了他。
饶是赵灵霄多少学过防身术,毫无防备之下,他那年轻帅气的脸,被袁铮这一揍,顿时青红交织、肿了半边。
“你们听我解释!”赵灵霄也急了,跳离了洽谈桌,一手抚了抚火辣辣疼的左脸,一手拔出裤兜里的手枪,指了指凤七三人。压低了声音劝道:“你们能不能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
他真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把真相都对他们说了,浪费时间不说,现下还惹得这么麻烦。倒不如一开始就狠下心肠。问都不问,直接把他们仨弄晕了带走,省了现下狼狈的处境。
犯法?呵,要是能救出家人,再不济。<。com好看小说在线>能替家人报仇,用他这条命相抵,他也不觉得遗憾
“解释?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齐恩朗上前一步,把凤七挡在了自己身后,厉声道:“你从一开始就居心非良,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也无法替你预备做的事洗清罪孽。”
“我说了,我并没打算丢下你们不管。”赵灵霄摇摇头,替自己辩驳:
“简改良的隐形定位器。经过反复测验,不会被仪器搜检到,你们进入对方窝点后,地理位置会即刻传输到简的电脑,进而连上国际刑警的主机。近两年。出没那个‘实验室’的人,就我查到的。就有美、华、日三国的人,说不定还有其他国家的人参与,相信国际刑警不会坐视不管。”
“你就没考虑过万一失败呢?即便国际刑警管了,可他们赶去营救也不是瞬间的事吧?就不怕被对方发现了杀了我们仨泄愤?哦,你是无所谓,反正入虎穴的不说你嘛。为了救家人,伤亡几个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袁铮说完,冲着赵灵霄狠狠“呸”了一声,把眼前这位原先还报着好感的赞助方,彻底拉到了黑名单。
“袁铮说的没错!”凤七对上赵灵霄闪烁又隐含愧疚的眼神,冷冷地接道:
“只能说,你从头到尾就是想利用我们。不过我很好奇,你大可直接撸我们走,何必大费周章地告诉我们实情?不怕我们不同意,甚至还四处宣扬?这样,只会对你的营救计划不利吧?”
这也是他后悔不及的事啊。一时鬼摸头才决定告诉他们实情。以为凭他们的青春热血,会愿意帮他。
想到这里,赵灵霄轻叹了一声,收起了手上的枪,有些无奈地道:
“也许是我本心上并不想逼迫你们,能得你们自愿的帮助那是最好不瞒你们说,我从你们参加‘星阳杯’第一轮比赛开始,就留意上你们了,你们每场比赛我都看,决赛那场我甚至倒带看了三遍,我一直坚信,凭你们三人的身手和勇气,一定能配合我顺利完成这件事。”
听他这么说,凤七心下叹息。
倘若他从一开始就找他们商量,而不是将他们骗至这里,说服不通就打算强迫,或许,她会选择不遗余力地帮他。
可眼下
“对不起。”赵灵霄拉开椅子,无力地坐下,低着头,重叹道:
“我明白是我欠考虑,可我没办法。直接找国际刑警求助,他们是不会接的,他们不会也不能越过美利坚警方。唯有在紧急事态下,才会直接出动援救。而美利坚警方说实话,经历最先那次事后,又通过近几年的观察所得,我真的很怀疑他们内部有‘实验室’的人,所以,不敢冒这个险。”
“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不地道可我唉,你们必定已经对我下了判决了,解释再多也无用”
“这不是不地道。”凤七眉头一挑,盯着抬起头回视她的赵灵霄,一字一顿地说:
“你这是犯罪!明知那种地方危险重重,却将我们从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拐来。你失去了家人心里悲痛,那么,我们呢?有考虑过我们家人的感受吗?难道你就那么肯定,一定能将我们完好无损地救出来?你有这么肯定?”
不能。赵灵霄心下暗叹。
他当然知道这个计划所具有的危险性。可他别无他法。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他们三人来说,非常不地道。没错,一旦实施了,那就是犯罪。没得二话。
可他一心想要计划背后那百分之几的成功率:营救家人,破得虎穴。
“我很抱歉不过,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也一直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告诉你们实情,可是我也怕,怕你们知道后反对,反对倒也罢了,最主要的,是怕你们泄露”
“这些都无法减轻你预备送我们入虎口的事实。”
袁铮气哼哼地骂道:“想不到被国内诸多学校称之为‘大好人’的赞助商,竟然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算我们看走眼了!!!”
赵灵霄无奈地闭闭眼。他就知道!一旦说明实情,肯定讨不了好。
可筹划半年的营救计划,就这么搁浅,他不甘心。
放弃这次,再准备另一个半年吗?就算他能等,家人呢?他们还能撑得下去吗?
一想到浑身插管的父母兄妹,赵灵霄再度攥紧了双拳。
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下另一个营救方案的决定时,凤七缓缓地开口道:“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袖手旁观似乎也说不过去。”
闻言,赵灵霄猛地睁开眼:“你的意思是,答应帮我了?”
“不。答应帮忙,却不是因为你。”
凤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而后和齐恩朗、袁铮交换了个眼神。
后者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均点了点头。
赵灵霄心下纳闷。这有区别吗?愿意出手,难道还不算帮他?
“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包括什么时候行动。”凤七看了眼腕表,抬头问赵灵霄。
“哦哦。”赵灵霄忙不迭应道。也不再纠结凤七三人出自什么目的帮他,只要结果是愿意配合他,那就行了。
于是,赵灵霄把自己事先部署好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凤七三人听,末了,看了眼腕表,有些过意不去地说:
“原本有架小型直升机,可惜前阵子出了故障,到现在都还没修好,只得通过民航。订了凌晨五点的飞机,和介绍人约了八点半在奥兰多尖角大厦碰头,所以,行程上虽称不上紧,却也不宽松,你们要是”
“有数了。也就是说,凌晨四点半必须到达机场,对吧?这个没问题。只是老师他们那里,你得想办法帮我们隐瞒。”
凤七不认为君婷脂他们要是知道这件事还肯放心地让他们走。
“当然。”赵灵霄听凤七这么说,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下。
其他也没什么事了。凤七偏着头想了想,忽而记起什么,似笑非笑地看向赵灵霄,问:“既然如此,你劝着我们仨喝咖啡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咳咳咳”赵灵霄被她的话噎得连呛数声,涨红着脸解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就是单纯的推荐”
他想不通,为何会被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生,堵到说不出话。
心下嘀咕:这丫头到底什么脑袋瓜子啊?难道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阴谋诡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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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最好。”
凤七轻轻拍了拍膝盖,然后起身。
“若是没其他要交待的事了,我们先上去休息了。这里到机场不堵车半个小时能搞定吧?凌晨四点,你打算来接我们,还是直接在机场会合?”
“我会来接你们。”
赵灵霄连忙应道:“我在附近有个公寓,和简一起住。明日,简会带你们同伴逛逛迈阿密。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城市。”
凤七点点头,想必这些事,简斯汀早就安排好了。也就没多操心,向赵灵霄道了别后,和齐恩朗、袁铮一起先离开了。
等他们出了贵宾洽谈室良久,赵灵霄才彻底醒过神,心下感慨不已。
筹划了大半年的计划能成功大半,他应该高兴的。
可不知为何,他有种被那三个少年反过来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是他们太早熟吗?
特别是那个小丫头,才十二岁,得知这样的事后,不仅没半点惊慌,反过来还主动揽下了最终的决定。
倒是那两名少年,像她的跟班,不见任何阻止她的意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灵霄燃了根烟,独自坐在洽谈室里,静默地梳理起今天的事。
无论怎样,能得他们三人的自愿帮助,该满足了
那厢,凤七三人回到楼上后,先去君婷脂那里报了个平安。
齐恩朗把赵灵霄提供给他们使用的借口说了:明天一早,赵灵霄要带他们去邻城参观当地的武术博览馆,因为名额有限,只让他们三个去。
君婷脂没怀疑他的话。
许是从“星阳杯”开始,他们对赵灵霄的好感就非常强了。
不止君婷脂,另一名男老师也觉得这是好事。于是,嘱咐让凤七三人好好在邻城玩一天。只要别赶不上二月一日的武术大赛开幕式就成。
君婷脂又在安全问题上叮嘱了他们仨一番后,让他们早点回房休息。
凤七和君婷脂住一个标间,因此,推说有事找归一,和齐恩朗、袁铮一起来到了归一房间,商讨次日的对策。
归一听她说了这件事的大致经过,惊愕之余,是满满的担忧:“你确定你们三人去不要紧吗?毕竟,他追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法协助警方破获”
“他怀疑警方那里有对方的人。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近几年,美利坚失踪的案子的确不少。我曾听茉莉骂过:美利坚警方都是吃屎的”
“噗嗤”齐恩朗和袁铮第一次从凤七口里听到骂人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如此,归一还是有些担心:“不如明天我随你们一道去”
“不必。”凤七摇头反劝:“他们要的是十五岁上下的少年,你去了反而引人注目。放心,到时我向你开启联络器跟踪功能。除非那里屏蔽一切信号,否则,你能同步追到我的行踪。”
归一见凤七如此坚持,只得点点头同意。心里暗下主意:等下就和组织联络。最好能得到隐在佛罗里达的行动组特工的支援。
国际刑警不是万能的,这点归一和凤七的意见一致。正因如此,他更不能什么都不做。万一赵灵霄的计划流产。岂不是要他眼睁睁看着凤七三人卷入这起事故?
凤七和齐恩朗、袁铮梳理了一遍赵灵霄所说的营救方案,定下三人独有的联络暗号,才和归一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凤七回到房间。见君婷脂已经睡下了,也就没吵醒她。
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盘腿坐在床上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心经,这才通体舒畅地躺下进入梦乡
次日凌晨四点,凤七穿戴齐整后出了房间。和齐恩朗、袁铮会合,一起下楼。
赵灵霄早就在酒店大堂等他们了。
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直到凌晨两点,才眯眼打了个盹。手机闹铃一响,就拿起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开车来酒店接凤七三人了。
“你很紧张?”去机场的路上,凤七坐在副驾驶座,看到赵灵霄紧握方向盘的手,一直有着细微的颤抖,忍不住问。
“还好。”赵灵霄咽了口唾沫。他略带干涩的口音泄露了他的真实感受。
他的确紧张,怕计划后期不如人意,怕他们三人才和对方碰面,就被对方识破,不仅无法协助他追踪到对方的窝点,还连累他们自己
这样的境况下,要说不紧张,恐怕也就凤七几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了。
凤七也没戳穿赵灵霄复杂的心绪,放松地将手肘搁在脑后,侧头看窗外疾行掠过的景致。
齐恩朗和袁铮双手环胸靠坐后座椅背,正闭目养神。
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赵灵霄心下感慨。
他是挖到宝了吧?
三个还未出校门历练的未成年少年,在得知如此危险的任务后,还能做到如此面不改色。即便是他,也做不到啊。
驶入迈阿密机场停车库,赵灵霄并没急着下车,他把三枚经简最新改良的定位追踪器,交给了凤七三人,不甚自然地说:“这个,是需要吞下肚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面不改色地接过。
凤七仔细翻看了掌心这枚豆粒大小的定位追踪器,心里转过一个念头:如果把简斯汀劝入国安库房和老吴作伴,是不是能研究发明更多先进实用的辅助工具?
“我想,那种秘密据点,进去的时候,一定会搜查全身,所以,其他防身工具,就不给你们了。免得反而让你们遭到怀疑。”
凤七对赵灵霄说的这个问题倒是持赞同意见,点点头。反正她身上也有一些辅助小工具。也是不易被仪器扫描到的。应该能蒙混过关。
“其他没事了,那就进去吧。”赵灵霄叮嘱完这些,带着凤七三人下了车,来到了候机大厅。
“五点的飞机,到奥兰多差不多六点半,你们可以在机上小憩一会儿。到了奥兰多,恐怕没什么时间让你们休息了。”
赵灵霄抬手看了眼腕表,对他们说。
“你可以睡会儿,我们昨晚睡得不错。”坐他隔壁的凤七。见他眼圈青黑,猜他必定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反过来劝道。
边说边从裤兜里取出三枚形状不一的微型对讲机。递了两枚给齐恩朗和袁铮,示意他们找个身体某处隐蔽部位戴上。
由于颜色能随着外物感应变化,因此,就算露出一点,也不会轻易被人注意到。
这是她问库房申请来的新货。
据老吴说。经得起一切仪器的检测,除非是德国六月份出品的那台号称世界最先进的传导感应扫描仪。
“一般不会被红外线扫描到,除非是德国六月份新出的那一款。”凤七自己这枚微型对讲机,被她戴在耳垂上充当银质耳坠。
齐恩朗和袁铮则扣在衣领下方。
“只有三枚,所以没有你的份。”凤七见赵灵霄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们三人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解释道。
“不不,我不需要,我就觉得好奇而已。”赵灵霄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不知道凤七怎么会有如此先进的物品。事实上,他的手提箱里,也躺着好几枚类似的对讲机,不过,见过凤七给他的这个后。就没好意思再拿出来分给他们三人使用了。
这一点,更加让他确信了她的不简单。
从迈阿密到奥兰多。飞行一个半小时,抵达奥兰多城后,直接坐上赵灵霄事先准备在机场停车库里的车子,一路疾驶着来到了和对方有约的“尖角大厦”。
“尖角大厦”是奥兰多城目前最高的商务大楼。楼顶有停机坪。
故而,赵灵霄猜对方是想从这个停机坪直接接上他们,带去对方的秘密窝点检测。
越临近“尖角大厦”,赵灵霄心里越紧张。
虽然极力掩饰着面部的表情,可发白的手指骨节,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凤七收回窗外的视线后,见他如此,不由暗叹了一声。
“你要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恐怕会露陷。”她可不希望,好好的一次深入虎穴,会因为他自己而暴露。
“我知道。”赵灵霄苦涩地一笑。
他何尝不知道要控制。可不知为何,从昨天开始,他心头的激动和颤栗就一直没停过。
盼了五年,筹划了半年,他多希望能一举成功地把困在虎穴的家人顺利营救出来。
可是又害怕,任何一个环节的漏洞,都有可能导致失败。不仅救不出父母兄妹,恐怕连这三个少年也要被囚禁里头了。
正如她昨晚指责他的:他死了是为救家人,可他们呢?白白成全了自己,却因自己的罪孽,卷入未知的险境
“我说,你给我们讲讲你的家人吧。包括他们的身高、容貌、年龄这样,进去之后,一有机会,找起人来也快些。”
齐恩朗转移了话题,让赵灵霄说说他家人的情况。
“好。”赵灵霄通过后视镜,朝齐恩朗感激一笑。继而描述起自己的家人长相,“我以前还带着他们的照片,不过,自从知道他们在那个地方后,专心追踪起他们的下落,就把钱包里的家庭合照取出来了。”
一旁的凤七点点头,表示了解他这样的做法。是怕万一被对方抓到,照片会泄露他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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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oo~ 266 视线交汇
四人在到达“尖角大厦”后,来到预订的房间,让客房服务送来了早点。然后边吃边坐等对方的联络。
八点整时,赵灵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取出一看,是条号码不明的短消息,让他于八点一刻准时在顶楼停机坪等候。过时不候。
果然不出他所料。
握了握拳,赵灵霄敛下这两天的心慌和激动,深呼了一口气,对凤七三人道:“差不多了,走吧!祝我们好运!”
四人快速收拾了一番后,乘坐观光电梯,直达顶层停机坪。
“来了。”
不多不少,八点半,一架私人直升机穿过厚实的云层,“隆隆”地向“尖角大厦”方向缓速驶来,在停机坪上空时盘旋。
机舱门开启后,从上面投下一架加长软梯,有人在舱门口朝他们招手示意。
也就是说,他们没打算在这里停降。
赵灵霄虽觉得诧异,以为会在这里做交接。不过也没敢多问,带着凤七三人攀上直升机。
攀上机舱后,四人发现里头除了飞行员外,就只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和一位长相凶恶的中年男人。
看那老头相貌,如果不开口,凤七还道他也是华国人。
刚进机舱,四人就被中年男人分别喂食了一颗药丸。
“别担心。这只是提防你们到处乱跑。”老头操着一口熟练的日语,打量着他们一番,回头对赵灵霄说道,“分开之前会给你解药。”
“哦哦。”赵灵霄瘫软无力地倒在座椅上,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回应老头。
凤七一咽下药丸,就立即运行了内力抵挡。
好在只是一般的软骨类迷药。化解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三个就是你说的好货?”老头让中年男人把他们四人丢到位子上后,操着一口熟练的日语,问赵灵霄。
赵灵霄不确定凤七三人是否懂日语,心下有些尴尬。
以“货”来比喻他们三人,他也是出于无奈。
面对对方的提问,他自然肯定地点点头,同样以流利的日语回道:“是。正是他们。依您老看,他们能值多少钱?符合您老的标准吗?”
此刻的赵灵霄,扮演的是一名急缺钱的赌鬼。
他当时提供给对方的身份证件,就是简窃入美利坚民政系统。给他另行塑造的烂赌鬼身份。
也就是说,赵灵霄目前在美利坚有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一个是赵家仅存的遗孤。一个是和美利坚各方暗势力做沟通时的赌鬼。
如今正面对上对方的询问,他反倒沉静了下来。
把自己套入了负债累累的赌鬼身份,完全不再考虑其他因素。既然已经踏上了这一步,他已经没了回头机会。无论成功失败,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心境一变。他也越发镇定了。
日国老头的视线在凤七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就在他们以为他要说什么时,蓦地,老头伸出手,先后在凤七、齐恩朗、袁铮三人的脊背上好一阵按捏摸索。
好半晌,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赞道:“不错。货色倒是真不错。如果检测出来的结果也符合标准。答应给你的,就绝不会少。”
听他这么说,身体虚软无力、嘴还能自由发声的赵灵霄。表现出一脸的兴奋和猴急:“那真是太好了。嘿嘿!到时,我除了能还掉负债,还能去拉斯维加斯豪赌一把”
老头显然很不屑这样的赵灵霄,撇了撇嘴,示意他们四人在各自位子坐下。
机舱里静默了一会儿。
“咳。我们现在是去检测的路上吗?”赵灵霄佯装急于得到这笔不义之财,搓着双手问老头。
“当然不是。那里岂是你我想进就能进的?”老头没好气地回道。“急什么!等下自然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敢情还要换乘?
闻言,坐在老头身后侧的凤七,趁中年男人不备,和并排软倒在座位上的齐恩朗和袁铮交换了个眼神。
齐恩朗和袁铮虽然也有内力,可功底显然不及凤七。
虽然能克制软骨散类的迷药进一步入侵血液,可无法化解已经侵入血液的部分。
因此,两人此刻的虚软表现是真实的。
只有凤七,是此刻四人中唯一一个没被药物起效的。
老头不甚耐烦地回答了赵灵霄几个状似罗里吧嗦的问题后,就径自合上了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中年男人坐在机舱门口的位子上,虽然没合上眼,不过也没见他有任何戒备神色。
想来,类似的事,他们已经做多了,也看多了。
软骨散类的迷药一服下,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得被压着。当然,凤七这样的古武高手例外。毕竟,他们至今也没遇上一个。
约莫过了半小时,直升机逐渐缓下了速度,似要降落了。
坐在机舱口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倾身对飞行员低声说着什么,凤七虽然侧耳听着,却无奈不懂他的语言,只得歇了窥听的心思。
眯眼看向窗外。下降的位置似乎是在某座城的偏郊外。
待直升机下降到一片空旷的田野上空时,老头倏然睁眼,朝中年男人叽里咕噜地做了一番交流,然后转头朝赵灵霄说:
“他们下去。你留在机上。我陪你在这里等检测结果。放心!要是货色符合标准,答应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这个结果,赵灵霄自然早有心里准备。他原本也没想过对方会让他跟着入窝。
“嘿!有您老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赵灵霄朝对方讨好地笑笑。
然后,凤七三人被中年男人带下了软梯。
不远处,已经有一架小巧的直升机在等他们了。看到中年男人的手势,直升机里走出两个背着枪支的武装人员,一人一个接过了齐恩朗和袁铮,凤七依然被中年男人抗在肩上。
上了直升机,那三人把他们随便往座椅上一丢,捶了捶肩,叽里咕噜地交流了起来。
与此同时,直升机也缓缓起飞,往西南方向被绿色覆盖的深山老林飞去。
途中,凤七注意到中年男人通过对讲机,像是在和什么人汇报。无奈他的语言自己委实不通。见对方时不时朝自己三人扫上一眼,心猜是在向对方汇报自己三人。
半晌后,对方结束通话,走到凤七三人身边,用手上的探测仪,在他们身上一通照射,没查出任何警惕物品,才放了心。
看到凤七身上佩戴的腕表、韧丝钢镯等物件,中年男人好似想取下来。
无奈凤七的手腕小,表带和钢镯扣得比较紧,又有凤七内力相吸,加上直升机时有晃荡,中年男人取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得作罢,距离用探测仪扫了又扫,见没发现任何异状,才放过了她。
至于齐恩朗和袁铮,身上除了衣领下方的那枚微型对讲机,和吞入肚里的定位追踪器外,就再无其他会引起对方怀疑的物品了。
搜检完他们身上物品后,中年男人才在机舱门口的座椅坐下。双手环胸,闭目养神起来。
看他的神态,像是这一路还很远。
齐恩朗和袁铮也闭着眼,一副承受不住身体疲软的样子,半靠半躺地倚在座椅上。实则一直在用内力化解体内的软骨散类迷药。
直升机匀速飞行了四十来分钟后,终于缓下了速度。
凤七猜是到目的地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直升机在一处幽静的山谷缓缓降落。
中年男人和两名武装的军人每人扛一个,把“浑身软绵无力”的凤七三人分别扛下了直升机,准备往驻地行去。
刚巧,前头走来一行五六人,边聊边往他们斜对角的方向走去。那里,停着一架外观豪华精致的直升机,想来应该是其中几人的。
“看样子,又有新货到了啊?费老的生意是越来越兴旺了!看得我老眼红了!”
一行人中,一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用玩笑的口吻似真似假地羡慕道。
“这可离不开辛先生的提携!如果光靠我一人,哪里能有幸认识罗恩?更不可能避得开警方的眼线话说,辛先生不也打算加入这一行了吗?起步阶段的成效怎么样?”
赔笑走在面具男身侧的金发蓝眼的老外,话里话外一直都高捧着对方,听得对方心里一阵舒坦。
“唉!别提了!这都几个月了,还是没半点进展,所以才来你这里取经啊。这一趟,的确获益不少,回去试试你那些法子,希望能促进成效”
“哈哈!辛先生太瞧得起我了!要什么样的药剂,你和我说一声直接拿走就成。我们什么关系啊?还用得着这般客套吗?”
“有你这句话就好!下次若有需要,一定问你直接拿行了,你事也多,不必送了,我的直升机就停在那里,后会有期!”
“那就不多送了!后会有期!”老外听面具男这么说,顺势在原地站定了,客套地朝对方挥挥手,准备转身回驻地。
面具男也象征性地举手朝他挥了挥,正欲收回视线,往他的直升机走去,蓦地,他足下一顿,继而眯眼,朝凤七方向直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267 被发现了
凤七被中年男人扛在肩上,半眯着眼细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致,顺便听全了面具男和金发蓝眼的老外之间的对话。
直至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良久,才下意识地抬眼朝对方望去。自然,不忘表现出眼神迷离、像是真中了软骨散类迷药一样。
面具男立在原地,看着凤七三人被扛着经过他身边,若有所思的眼神,透过他面具上的眼孔,在凤七脸上流连数遍,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转身,跳上了自己的直升机。
凤七微微皱了皱眉,身子倒挂在中年男人的肩头,目送面具男所乘的直升机飞离了她的视线
莫非那面具男认识她?她心下陡升狐疑。
不过,容不得她深一步思索,对方的窝点已经在眼前了。
“趁着现在仪器空,立刻带他们进去检测。等下可能还有一波,别挤到一块儿了”
刚送面具男离开的老外,吩咐扛着凤七他们的三人。
这时,凤七才肯定,扛着她的中年男人也是这里的一员,而不是那个老头的属下。
想来,是随老头前去接应他们几个的吧。
怪不得一路上,他对老头并不是属下对老板的态度。起初觉得疑惑,如今算是得到了解答。
检测室安在驻地最东首的一排青砖瓦房里。和其他瓦房隔着一个三百多平米的晒场。
凤七三人被带到检测室所在的这排瓦房前,有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出来接应了他们,花了约莫一刻钟,在一间检查室对他们三人做了一番详细的体表检查,然后推他们进了一间寒意沁骨的实验室。分别扛他们仨躺上一张高脚床。
就在三名白大褂关闭室内一切用电装置、开启骨骼检测仪时,凤七悄无声息地从高脚床上跃了下来,绕到他们身后。一人一记点穴,定住了他们。
“幸好监控都被他们自己关了。不然还真麻烦。”
齐恩朗和袁铮见状,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活络了一番酸麻的筋骨后,四下查探。
“是啊,有的话就得硬战了。”凤七耸耸肩,接道。
她可没打算任由对方像研究白老鼠似地在她身上研究什么。反正已经替赵灵霄寻到了窝点位置,想必此刻,国际刑警已经接到他的报案了吧?就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会看到国际刑警出现在这里。
随手捞起实验台上的数据表单,扫了一眼,确定这是一份有关人体骨骼、经络发展的曲线图和预测表。
也就是说。对方的确是通过这台机器,对类似他们这样的少年进行人体数据检测,以评定练武资质。
练武?凤七不解地微蹙眉头。
难道是像东方家族一样。在剔选武学天赋奇佳的少年?
可为何不选更小年纪的幼童呢?十五岁上下的少年,骨骼大致已经生成,很难再有大的改变了呀
继而想到曾听赵灵霄描述的,他家人全身都被插满了管子,那又是什么训练方式?难道只是提供研究之用?那么。研究的又是什么呢?
“媏媏,接下来咱们怎么行动?”齐恩朗见全身的疲软感已经消失,遂问起凤七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这上面说,整个检测过程需要两个小时二十分钟,时间上还算充裕,先把这几间实验室都搜一遍。看能不能搜集更多罪证。等下再去找赵灵霄的家人。我想,除了他们,应该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遭遇的人被困在这里当*标本”
凤七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道类似集合的哨声。
齐恩朗迅速走到窗边。
“媏媏,他们似乎在紧急集合。”
稍稍拉起窗帘的一角,齐恩朗朝外头仔细张望后,轻声向凤七汇报起目力所及的情况。
凤七此刻在那三名被定了身形的“白大褂”身上,找出了一串连通检测室的隔壁几间实验室钥匙。省得她用辅助工具解锁了。
“连门口这几个军兵蛋子都去了唉”
齐恩朗纳闷的嘀咕声再度从窗边传来:“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没道理连岗位都不守啊”
凤七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莫非被对方发现了?
可刚才没觉察到任何异样啊。莫非是赵灵霄那边出了事,连带他们三个也被对方发现了?
可若是和他们无关,没道理撤掉门口的执勤人员啊。
看得出来,这几间实验室,是他们花了心血布置的。包括检测室里的这台世界顶尖级人体检测仪,单从表象看就知道要价不菲。
“不管怎样,进来了就仔细查探了再说。有任何变动,再随机应变。”
凤七思索片刻后,对齐恩朗和袁铮说:“你们俩在这里等,我去隔壁几间实验室看看。”
“要去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齐恩朗当然知道她的身手比他和袁铮都强,可真让他们两个男子汉躲在一个小女生身后,委实做不到。
凤七摇摇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这间的红外线监控之所以被他们关闭,应该是会怕干扰检测结果的准确性。其他几间就不知道了。所以,目前来说这里最安全。等我查看完其他几间,咱们再一起出去。别忘了,我的内力比你们深厚,要有什么事,应付也快速。”
听她这么说,齐恩朗和袁铮只得点头答应。
凤七仔细辩听了相邻检测室的其中一间实验室内的动静,确信里头无人。可难保没有监控对着门口。
于是,让齐恩朗和袁铮,一人抱一个“白大褂”,放到了实验室门口,摆出两人正侧耳交谈的姿势,随后拿起手上的钥匙,对比其中一把,插入了锁孔。
只听“咔嚓”一声,实验室门应声开启。
凤七此刻已经悬在了空中,紧贴天花板,巧妙地避过了实验门开启时、里头那只扩散式监控探头的强力扫描。
如果此刻有人守在监控室里紧密注视着这间实验室,会看到实验室门被开启后,两名“白大褂”一前一后站在门口,正侧着脸聊着什么。像是被什么事羁绊住了,一时半会没打算进实验室。
凤七运内力漂浮空中的这一幕,自然被齐恩朗和袁铮齐齐收入了眼底。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凤七的轻功,心下不禁惊叹连连。
难怪唐、齐、袁三家都鼎力奉她为四盟之首,拥有如此强悍的古武术,举目华国,乃至整个世界,恐怕都无人能出其右吧?
凤七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实验室里。
贴着天花板,往里仔细逡巡了一圈,发现这间实验室并不大,除了几台大型的实验设备外,就是一排大理石质的实验台面。
实验台上,密密麻麻陈列着百来支装载不同颜色溶剂的试管。试管旁的墙上,悬挂着几本实验记录册。
她想了想,贴着天花板,往里飘了进去,一直飘到扩散式的监控探头旁,才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同时,从胸口拉出一枚式样普通的黑曜石,轻轻按下黑曜石上方一粒肉眼难辨的凸起后,黑曜石一头竟然伸出一个极其迷你的微型镜头。
凤七按下快门,把监控前的场景用微型镜头摄了下来。然后把黑曜石从胸口取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挂上监控探头。
如此一来,监控室内的画面,显示的将永远是黑曜石镜头拍下的这一副场景。
搞定了这事,凤七放心大胆地飘到了实验台上方。由于不确定室内是否有安置着重力探测装置,因此,她没打算落地。
贴着实验台上方的墙壁,取下了墙上那一溜实验记录册。
翻了其中一本,上头记录的似乎是各种受检人员的人体数据,以及各类人种的血型、体液等精化数据。
于是,凤七把它们全都卷起来塞入外套内兜。
至于实验室电脑里的数据,担心被监控室发现,又怕耗时太久,被外头发现里头的异常,于是,没打算拷贝,取回黑曜石挂回胸前后,就直接飘出了实验室。
“好样的!”待凤七一落地,齐恩朗和袁铮齐齐伸出大拇指,朝她竖了竖。
凤七回以浅笑。调整呼吸后,打算依样葫芦把另外两间实验室也走上一遍。
蓦地,她眼瞳一眯,察觉到有人正缓步靠近检测室。辩脚步声,不止原先那几名军兵蛋子。至少有二三十人。
她迅速走到窗前,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去。
果真,一排重型武装人员,瞄准着手上的狙击枪械,正蹑手蹑脚朝他们所在的这排瓦房步步逼近。
看样子,他们仨真被发现了。且还是拿对付重力敌手的“丰盛套餐”来招待他们,未免也太“客气”了吧。
靠!凤七见此情景,心下暗咒一声。
早知还是被发现了,方才就不要那么小心翼翼了。直接取了证据,抓紧时间带他们离开就好。此刻,要想冲出重围反倒增添麻烦了。
可奇怪的是,即使对方知道了自己三人意图不纯,也犯不着拿重型武器对付他们仨吧?除非有人知道她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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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赵灵霄泄露的吗?可他似乎也并不了解她的底细吧?
纳闷归纳闷,凤七还是迅速做出了决策:“我带你们先离开此处。找到其他证据再说。”
她相信就算赵灵霄没成功联络上国际刑警,归一应该也联络上美利坚中情局了。
可光是眼下所见,不附其他证据,中情局未必肯派特工出动。
齐恩朗和袁铮这个时候自然是听凤七的。
无论是她在四盟中的地位,还是刚刚见识到的身手,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折服。
凤七见他们没有异议,于是两手分握住他们的胳膊,瞅准时机,从检测室的大门冲了出去。
外头,一行二三十个重型武装人员正小心翼翼举着狙击枪,慢慢往检测室围拢。
突然间,屋内冲出一团身影,吓了他们好大一跳。
等他们回过神,哪里还能看到对方。
为首的武装人员,连忙举起垂挂胸前的哨子,一阵急吹,又朝天放了一记空枪,以通知坐镇主控室的头儿。
凤七带着齐恩朗、袁铮,冲出检测室后,并未跑远,而是趁着外头这些人愣神的机会,跃上了距检测室不远的繁茂古树。
决定等外头那些人散了再找时机搜寻证据。
“快十二点了。”齐恩朗看了眼手表。
“嗯。我去探探。你们留在这里。”
“可是”齐恩朗和袁铮对视一眼,心下产生自己是凤七累赘的感觉。
原本,以他俩的身手,搁在普通人堆里,也算厉害的了。可如今一实战,才发现和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我就去探探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举妄动。有任何事,用这个联络彼此。”凤七说完,指指衣领下的微型对讲机。
“那好。”齐恩朗觉得这个时候要坚持跟着凤七去,反倒是拖她后腿。也就不执拗了。叮嘱她注意安全后,和袁铮乖乖窝在树杈间,观看外头情况。
而凤七,趁着方才那群人奉主控室头儿的命,四散搜寻他们的时机,跃下了古树,在树丛灌木的遮掩下。往晒场那头的青砖瓦房悄无声息地掠去。
“太牛了”直至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袁铮带着赞意由衷轻叹。
“是啊,和她的差距。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齐恩朗也跟着叹道。
“之前爷爷他们一个劲地赞媏媏如何出色厉害,我顶多以为她的身手和爷爷他们相当,想不到”
“是啊,想不到啊”
“找不到人?不可能!总不至于飞了吧?”
主控室内,先前送面具男离开的金发蓝眼老外。也就是这个实验基地的头儿:费吉林,听完手下的汇报后,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低喃道。
“老板,会不会逃林子去了?”手下忍不住猜测。
费吉林撇撇嘴,神情不屑地说:“要真逃入了林子,反倒好了。动手都不必,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当初之所以选定这处谷地做实验基地,也正是相中了周边一带凶兽出没、危险四溢的野林子。
基地里四面都装有猎捕器。每个角落又有岗亭执勤,要是遇到凶兽来犯,能立即将他们击杀毙命。
可一旦进了林子,连他们这些对附近环境熟悉的人都难保安危,何况是初入基地的三个少年。绝对让他们有去无回。
“传令下去。死守各个岗位,发现异常。就立即汇报我。”
费吉林思忖后,吩咐手下道。
“是。”手下应声出去了。
费吉林在室内踱了一圈,越想越不放心,面上一绷,下了个决定。
按下内线,他通知起除实验室之外的其他小组负责人:
“半个小时之内,收拾重要物品,打包上直升机。所有能搬动的仪器,锁入库房。库房门一律胶封。不能搬动的,设置好自动引爆器。至于那些‘白老鼠’丢就丢了吧,大不了回头再‘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如果真如辛泽西所说,那三个少年中,有一人是华国国安的特工,那么,说明实验基地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即刻转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做负隅顽抗之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这是他多年积累的经验,也是一贯秉遵的策略。
虽然他也很割舍不下这个刚刚建成不过短短三年的实验基地,以及里头这些耗费了他不少人力物力财力的先进仪器设备,可危险当头,自然保命要紧。
何况,他相信隐秘的库房还不至于被暴露。自动引爆装置把地面上一切都爆掉后,留这么个废墟,那些人也不会看重。等风头过了,再来库房调走其他物件
费吉林思定这个方案后,对各组手下下达了准备撤退的指令,自己也收拾起重要的文件及随身物品。
这时,他的贴身助理兼保镖,也就是之前随老头去接凤七三人到基地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后,走至费吉林身边,压低嗓音对他耳语了几句。
“什么?”费吉林震惊,再一次追问助理:“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老板。”助理肯定地点了点头。
费吉林当即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是说除了日国的东方家族外,其他没人会这种失传的功夫了吗?”
原地踱了几步,费吉林忍不住拨通辛泽西的电话,一接通,尽量克制的焦虑,问对方:“辛先生之前说的那个人,还懂东方传统的古武术,这事您知道吗?”
“我也就道听途说,没亲眼证实的事,不好说。”话筒那头,传来辛泽西带笑的嗓音。
妈的!费吉林心里一阵咒骂。
果然,外部的人都是靠不住的。先前还在为辛泽西的提醒感激万分,现下却抱以怀疑:他真的是在好意提醒自己吗?还是发现自己陷入前有狼后有虎的漩涡而幸灾乐祸?
既然问不出什么,费吉林也不再废话,匆匆挂了电话后,命令助理吩咐各组即刻撤退。
身具高深莫测的古武术,又是华国国安的特工,他确信,那个丫头绝对是冲着自己以及这个实验基地来的。
此时不走,真想被抓个现行吗?
就算警方里头埋着自己的人又怎样?
各国特工和警方原本就是两条线。哪一方行动,都不会告知对方。除非是联合作战。
既然没从“自己人”那里获悉相关消息,想来,应该是特工局的独立行动了。
费吉林一边咒骂,一边整理他认为相当重要的资料文件。
收入密码箱后,连同其他随身物品,一手提一个手提箱,出了主控室门,唤上部署完撤退指令刚回来的助理,两人往直升机方向匆匆逃去
与此同时,往华国方向飞行的直升机上,面具男神色轻松地靠在座椅上,对着手机屏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愉悦轻笑。
正如费吉林所猜的那样,他的确是幸灾乐祸地等着看费吉林和他的实验基地被警方完爆。
谁让费吉林总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帮过他那么多次,甚至还介绍他和eye里的人认识,他倒好,自己都亲自上门求取经验了,他还不肯如实告诉自己。
末了,还说什么风凉话:看中什么尽管带走。
哈!有可能吗?他早就猜费吉林私底下肯定还有个更隐蔽的秘密仓库,收着最重要的实验数据和仪器设备。否则,在这里这么多天,没道理一点有用信息都捞不到
“老板,基地来的电话。”这时,手下递上另一支手机。
面具男接过后直接吩咐道:“不用等了,直接按原计划进行。损伤大就大吧,大不了就换几个实验人” 269 该下拔舌地狱
凤七借着周边的树丛掩护,一路查探着靠近主控室附近的一排瓦房。
发现其中两间里,的确躺着二三十个浑身插满了橡皮胶管、除了呼吸机显示他们还有呼吸,其他各种迹象都和死人无异的实验人。
由于脸上都罩着呼吸机,头发无论男女都被剃光,因此认不出赵灵霄描述过的他的家人。
凤七趁四下无人,透过窗玻璃,把这些令人鼻息发酸的画面,通过联络器的传图功能,一一传给了归一。相信他知道怎么做。
然后,她继续往前,来到隔壁几间办公用房时,看到七个身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正着手打包桌上、柜里的各类文件。还把几台小型仪器设备都贴上标签、分别装入包装木箱,不由狐疑地皱了皱眉。
正想进去逼问他们,蓦地,身后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猜是搜寻他们三人的巡逻兵搜到这一带了。只得矮身提气、就近跃上了身侧的一棵参天古木。
透过斑驳的树枝,凤七看到一列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手持枪械,踩着齐整的踏步,从她藏身的大树下走过。
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长排瓦房的最西端,凤七才松了口气,正欲跃下树枝,蓦地,她的视线越过面前这排瓦房的屋顶,看到了费吉林和他的助理。
那两人的手上,各提着一个看似沉重的密码箱,正疾步跑着,穿过晒场后,往直升机停靠的方向跑去。
糟糕!该不会打算潜逃了吧?
凤七眯眼暗思。
随即无暇多想,身子一提,直接从树杈翻过瓦房屋顶,快速朝他们追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倘若被对方逃了。她再小心躲藏又有什么用?!
“我的天!老板!她追来了!”
费吉林的助理,无意间扫到身后朝他俩飞掠而来的凤七,连忙提醒疾奔中的费吉林。亲眼目睹凤七强悍古武术之轻功,助理凶相的脸异常滑稽。
费吉林听到这里的惊叹,也回头看。只见凤七一路上只需足尖点地、就能半空掠行,顿时又惊又羡。
恨不得把她按倒在实验台上,亲自检测她身体里的各项数据。
这绝对能让他钻研了七年之久的实验,获得逆天的突破性成就。只可惜
费吉林迅速回神,此刻不是宵想这些的时候。得尽快甩脱了她,逃离此地要紧。有什么新计划。等摆脱了这次麻烦再说也不迟。
“即刻联络保安队,强力引爆实验室。不是就她一人吗?说不定她那两个同伴还在实验室附近,我就不信她会弃他们于不顾。”
老奸巨猾的费吉林。立即想到了一个歹毒的调虎离山之计。一边奋力往直升机方向跑,一边吩咐助理照办。
助理听后,立即通过对讲机,气喘吁吁地对率领着手下四处搜寻凤七三人的保安队队长下了爆破指令。
凤七见费吉林回头,朝自己露了个得意又算计的眼神。还在纳闷,就听东首那排实验室瓦房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声,整排瓦房顷刻间被炸成废墟。
一时间,硝烟弥漫,笼盖了周边一切景致。包括她让齐恩朗和袁铮隐藏的古树。
该死!!!
凤七这才领悟到费吉林得意的眼神所隐含的意思,当下愤怒地朝前大纵了一步。见距离差不多够了,直接甩出腕上的韧丝钢,在费吉林和他的助理惊愕的眼神中。将两人卷上半空,然后又狠狠地抛入一旁的灌丛。
凤七跟着掠入灌丛,狠狠踢了踢被摔得晕头转向、痛不堪言的两人,点住他们的穴,利落地收起韧丝钢绕回手腕。
同时。通过耳垂上的微型对讲机,和齐恩朗和袁铮联络。不想。对方那头,除了传来信号干扰的杂音外,根本连不上任何信息。不知是不是被爆炸给干扰了。
“要是他们有什么,你们也绝对好不了。”风七含着怒意,朝费吉林狠狠瞪了一眼,然而转身离开了灌丛,飞速朝实验室方向疾奔而去。
千万不要有事!一路上,她心下祈祷。
后悔刚才把齐恩朗他们留在树上了。如果带着他俩一起走,虽然会影响她的搜寻进度,可至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顷刻间,她已穿过晒场。接近实验室瓦房,凤七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屏住鼻息,投入了硝烟未散的雾霾中。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锁定那株让齐恩朗和袁铮待在上头的古树,凤七疾奔了过去。
然而,当她掠到古树旁,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瞬间有呼吸停滞的感觉。
两三人方能围抱的古树,此刻竟然横倒在地上,树干焦黑似漆、树枝间还时不时冒着烟熏后的白烟。
一看便知,这棵古树被方才那记极具威力的爆破给彻底袭到了。
凤七颤抖着手,用力搬开古树,古树下,除了被树干砸出的一个深坑外,别无其他,顿时,心头的唯一期望也落空了。
“这不可能!”她动了动唇瓣,轻吐出一句。
如果真被爆破袭到了,不可能连尸首都不存
毕竟这里离实验室有一段距离,如果活生生的两个大男生都能被炸成灰烬,没道理古树只是焦了表皮,熏了枝条
恢复冷静后,凤七得出结论:齐恩朗和袁铮应该没事。
可究竟去了哪儿?会是进了身后方这片林子吗?
如果真是进了林子,那就麻烦了。
她刚刚在查探时,就发现瓦房四周都设有大型陷阱,执勤岗亭两侧,也都布置着各类捕猎器械,这说明附近林子经常有野兽出没,且还是凶兽。
凤七扩散耳力仔细听辨,发现林子里一片静寂。除了正常的鸟鸣虫啼,并没其他异常响声。
倒是西南方向。由远及近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隆隆”声。
凤七心神一动:如果不是自己方的援兵,那么,就是敌方的助力到了。
容不得她细想,双足一提,极速朝直升机停靠的方位掠去
庆幸的事,抵达的直升机是美方中情局亲自调请国际刑警出动的特种部队。归一竟然也在里头。
“归一大哥怎么也来了?”凤七看到尾随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们跳下直升机的归一,讶然地问。
“看到你传来的那些画面,我能不来吗?”归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赵灵霄倒好,把你们三个送进虎穴就不管了”
“他不也没办法么?”凤七摇摇头。
如果他们三个不想来,以赵灵霄那些小伎俩。还不至于能算计到她。
可一想到至今还没影踪的齐恩朗和袁铮,凤七蹙眉道:“齐哥他们不知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络不上但愿没进林子“
“不要担心,这些特种兵不是吃干饭的。来。你先喝口水,缓缓精神,我陪你好好找,一定能找到”归一递上一瓶矿泉水,示意她解解渴。
凤七接过。还未来得及喝下,就听身后“轰隆”一声,两人惊惧地回头,只见离他们最远的那两间办公用房也起爆了。
碎裂的炸片四散,带着火星飞向刚巧到达那附近的美利坚特种兵们
看到那些前来援助的特种兵,还没完成援助任务。就先被爆破碎片给袭击了。
凤七眉目紧皱,就要朝前跃去。
“小七!”归一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你忘了我的特长?我去。你休息会儿。”他没忘记上次清剿麒麟堂仓库时,凤七为救京都公安那些人。差点脱力晕厥。
“我没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担心还会起爆。”
凤七摇头道:“那排废墟,在你们到来之前几分钟,还是一排完好的瓦房。”她指指实验室的方向。
关键是,齐恩朗和袁铮还没找到。万一她会自责一辈子的。
听她这么说,归一也不再反驳。毕竟救人要紧。
叮嘱她务必小心后,两人朝十来名炸伤倒地的特种兵们奋力奔去。
到了伤者身边。凤七先给他们点穴止血。
好在又一架前来支援的直升机此刻也赶到了。
其中有一名随行军医,跟着第二波前来援助的特种兵赶到现场,看到大部分伤患已被凤七止血包扎,讶然之余,也投入到了现场的施救中。
凤七擦去额头的汗渍,把施救现场交给了他,带着归一和第二波特种兵,冲入了办公用房的隔壁。
那里头还躺着被这个惨无人道的实验基地拿来做各种人体试验的人。
幸好,这个房间里倒是没安任何起爆装置。
如若不是引爆不成功,就是这些人,已经被这个基地给弃了。
凤七抿唇看着特种兵们将这些形同活死人无异的实验人,一一抬出房间,心下唏嘘不已。
即使是她前世率领的暗部营,对待叛徒细作的手段再残忍,也不至于惨烈到如此程度。这个所谓实验基地的创建者,真该下阿鼻拔舌地狱。
虽然不保证还能活多久,可至少救出了他们。
凤七暗叹一声,收敛心绪,对特种兵领队说了齐恩朗和袁铮失踪的情况,然后和归一挨间查找起来。
如果在这基地没找到,那就只能扩散搜寻范围,深入林子找了。
“走吧。”这样想着,凤七带头往主控室方向走。
那里,是她唯一还未亲眼查看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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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到底通向哪里啊?这都走了五分钟不止了吧?别说是死路哦”
“应该不会。我猜很可能连着主屋下面的地下室。”
齐恩朗走在袁铮跟前,伸手敲了敲狭长通道两侧的石壁,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他和袁铮五分钟前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倒塌的古树压到了地面。
以为这下不死也被压个够呛,哪晓得,身下的土质疏松,瞬间,两人竟然掉入了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下通道里。
沿着这个通道一路摸索到现在,还没走到尽头。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缺氧啊。”
袁铮跟在齐恩朗身后,一边摸索着墙壁往前走,一边嘀咕。
记起化学课上老师曾提过的地下室中毒事例,连忙提醒齐恩朗:“齐哥,要不要屏住呼吸啊?我总觉得这个通道一直在往下降,如果下降深的话,会不会中毒啊?”
“没事。我看到尽头了。”走在前头的齐恩朗,适应了黑暗后,依稀看到前方有个亮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快走完这个通道了。
“不知道媏媏怎么样了这个鬼地方,对讲机都没信号”袁铮埋怨了一句,接着低喃:“刚才那个爆炸,好像是实验室方向传来的,媏媏她,应该没事吧?”
“嗯,她不会有事。”齐恩朗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袁铮,肯定地答了一句。
此时,他们俩终于走完了通道。
呈现在眼前的是个人工砌成的石墙,墙上有个小孔,可能是石墙隔着的那一方有广源。因此,通道这头远远就能看到光线。
两人试着推了推石墙,纹丝不动。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小孔那一头观察了片刻,确定那头目前没人出没,于是,同时发力,齐心把石墙震碎了。
“呼!如果是媏媏,估计轻轻一掌。就能解决了这事儿。哪像我,都快脱力了”袁铮擦了把汗。调息缓神后,笑着自嘲。
“我还不是一样看来,咱们得努力了。即使达不到媏媏那样的成就。至少也得自保无虞吧”
两人边聊边往石墙另一端的室内走去。
绕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约莫百来平米的地下室。居中一张陈旧的会议桌上,搁着一盏节能应急灯,怪不得四面没有窗。又密闭着门,也有光线传到石墙另一边的通道。
“这就是个储藏室吧”
齐恩朗和袁铮分头绕了一圈,然后确认起里头对方的大小物件来。
除了一些叫不出名的仪器设备,大部分都是实验器材、玻璃器皿,以及一些不知用什么编码生成的纸质资料册。
“咦?齐哥,你快过来看”就在齐恩朗翻阅着其中一本资料册。猜测上头记录的大致内容时,袁铮在另一个角落,扬声朝他唤道。
“发现什么了?”
“你看!”袁铮用力搬开阻碍他视线的一只大木箱。下方露出的铁箱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支支高端规格的狙击枪。
齐恩朗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隔壁的大木箱下方,叠着类似的大铁箱共有十七八口。
他和袁铮合力搬下大木箱,依次打开铁箱盖子查看。里头装着的。全都是枪支弹药。
也就是说,这个地下室。不仅是实验用品储藏室,还是个枪械库。
“有人来了。”
这时,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两人连忙合上铁箱子,隐到了它们后背。
“我刚刚看到老板和特助已经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一道焦虑中透着惊慌的女中音,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英文,磕磕巴巴地抱怨道。
倒是方便了齐恩朗和袁铮,对他们来说,这种语速,刚好能让他们半懂半猜,明白个大概。
“慌什么!老板不是说了嘛,打包好后,就带着重要资料去坐直升机离开。”有个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的年轻男人,正柔声安抚她。
“是啊,用不着慌。不就是三个少年嘛,我听保安队长说了,他们很可能已经逃去林子了。你们也知道那林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了丢进去的人,不到三天,就成骨头了,要真进了林子,只能说他们倒霉“
听到这里,齐恩朗和袁铮不由对视了一眼。
林子?哪个林子?古树后背那一片深幽的密林吗?
什么又是“丢进去的人,不到三天成骨头”?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们把那些掳进来后又失去实验价值的人,都丢进了林子喂野兽?
“别多话了,赶紧把东西放放好离开吧。既然是老板下的指令,说明这事还是挺急切的。万一真出什么事,想逃都来不及”
“没错。”
话音落下,几个人就抱的抱、扛的扛,把十几个大大小小用木箱子盛放的仪器设备,搬入了地下室。
等最后一件仪器收入地下室后,被其余几人称为“组长”的男人,制止了马上就想离开的另外六人,提议道:“我上次看到保安队把一批枪械运入库房,要不咱们挑些好用的带走防身?”
“听组长的。”其余六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听组长的”,这句话,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一旦被老板斥责,他们大可推说是组长的意思。
不过,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组长这个人,的确想顺些枪械防身,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既然老板和特助都弃他们先走了,不拿点防身工具还真对不起自己。
他上回偷看到保安队长带着手下把一大堆铁箱子运入库房。怪不得库房平日都列为重地封锁,即使进出取实验用品,也要特助给他们开门。
这次要不是事发突然,老板和特助忙着跑路,也不会把库房钥匙交给自己了。话说,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己把整个库房一搬而空吗?
高个子组长边想边带着组员来到存放枪械的位置。
正想搬下掩盖铁箱的大木箱,突然,铁箱后背,飞出一拳,直直击中了他的鼻梁骨,疼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齐恩朗利落地把组长干趴下的同时,袁铮也已跃出铁箱后背,解决起其余六人。
不到一分钟,两人就把这七个实验人员打趴在地上了。
末了,找到一根麻绳,把他们分别绑缚住。
点穴不如凤七利索,就不浪费时间一一寻他们的哑穴了,直接拿实验纱布塞住了他们的嘴。
“搞定!”齐恩朗和袁铮相视一笑,拍净手,正想沿着这七人进来的方位找到库房门,突然,入口处传来“咔嚓”一声,似乎是大门合上的声音,继而,室内闪过道道红色光亮,在室内交织起舞。
“避开。”齐恩朗眼明手快地拉着袁铮躲回铁箱后背。
“老天!是红外线吧?!”袁铮见状,忍不住掩嘴惊呼。
眼前这一道道猩红的光束,在整个地下室的空间内交织起舞,像是有人控制一般,上、下、左、右、中,如果方才躲不及时,必定会被扫到。
而被绑缚于地上的七人,虽然口不能言,可人人眼里透露的惊恐,都在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唰”。其中一道红色光束扫到他们时,似乎在无声无息间,被扫到的三人就莫名中弹倒地了。
“真是红外线!”
这下,齐恩朗也肯定了。攥紧的双拳,显示出他很紧张。
这下子,可还怎么逃出去啊。
平时喜爱看军事周刊的他们,对这种武器的字面知识,还是了解不少的。每条红外线对应的就是一柄狙击枪。还是扫描到异物后会自动发射的狙击枪。不主动关闭的话,除非弹尽,否则,不会停止。
“噗”、“噗”、“噗”。
三道极其轻微的中弹声,又有三人眼翻白、口流血。
余下的,正是实验组的组长,此刻惊慌地不知所措。竟然在红外线扫到他之前,活生生吓晕过去了。
齐恩朗和袁铮见状,对视一眼。眼底都透着隐忧。
“齐哥,我们要闯出去吗?”袁铮的音色,有些颤抖。可以说,这是他进入这个实验基地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对生命瞬间流逝的恐惧。
“再等等吧。”齐恩朗想了想,摇头道:“这么长的距离,要避开它三百六十度的扫描,太难了”
袁铮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两人陷入了静默。谁都不知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不要这么悲观。我们应该觉得运气。如果一开始就有这玩意儿,我俩早就死了。”齐恩朗见袁铮神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放柔了嗓音安抚道。
袁铮也想到了这一点:“是啊。刚才真算运气了如果再多撑一会儿就好了”
“我猜,肯定是这帮人。他们不是进来放东西的吗?肯定是给了他们限定时间,时间到要是还没出去,大门就会自动合上,红外线扫描装置就自动开启了” 271 得救
齐恩朗这个猜想也算靠近真相了。<。com好看小说在线>差别就是,进来的这七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限定时间,更不知道超过时间不离开,就会被击杀。
地下库房里的安全装置,只有费吉林和他的助手伯恩利知道。
所以平时,有任何需要进出库房的事,都是由伯恩利亲自带队的。
进来时,红外线扫描装置临时关闭,离开后复又开启。
因此,除了他俩,其他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和普通地下室没什么两样的存储库房,会藏有如此恐怖的暗袭装置。
这七名实验人员,即便死不瞑目,又能如何?谁让他们心起贪念呢。
齐恩朗和袁铮两人猜想了这个可能,一番唏嘘。除了替死在他们面前的七人,也是替他们自己。
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能安然离开的万全之策,索性在靠在铁箱后背养精蓄锐起来。
两人心中都有个隐隐的企盼:希望媏媏发现他俩失踪后,会想办法找到他们
凤七此刻的确和归一一起,挨间挨户地把所有房间进行了细致地寻找。
只是,没发现有关齐恩朗和袁铮的任何线索。
直到来到主控室外头。
刚要进去,被匆匆赶至的保安队发现了。
保安队长也想带队员进主控室躲避。
他虽然不知道库房密码,但知道基地的秘密库房的入口就在这主控室下方。
主控室平时一直都是老板的办公室和卧室,相信在这里一定比在其他地方安全。至少不用担心里头的仪器设备会动不动就自动引爆。
如今,老板和特助都抢先逃了,基地又被突然入侵的特种兵包围,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他们这支二十人的保安队,手上的重型武器虽然不少。可也希望能保命离开。因此,谁都不会想要傻傻地举着冲锋枪,站在晒场中间,朝敌人扫射。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主控室呢,就眼看着有利地形将被别人占据了。能不让他眼红吗?
当下,为首的保安队队长举起手中的枪,身后十九名保安则默契地围成半圆,将凤七和归一包围了起来。
“别开枪,抓活的。”
保安队长瞄准着凤七两人。一边朝他们步步逼近,一边叮嘱身后的手下。
他之所以想抓活的,是想着万一走投无路了。还能拿他俩当当挡箭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压根没想过,他眼前的这两人,是会被他抓到的主吗?
“他们想抓我们耶?”归一这个时候居然还仔细聆听着对方话,在对方说完后。朝凤七咧嘴笑笑,说道。
凤七眨了眨眼,对他此刻的反应着实无语。
“归一大哥能听懂他们的话?”
“是啊,印第安土族语嘛。”
归一大学时期的辅修科目就是,其中就有印第安语。不过印第安语只是一个统称,具体的土族语有很多种类。
归一那会儿觉得好玩。自行找资料补充学习了现下美利坚使用人数最多的一种。
偏巧,今天居然就用上了。他还以为这门学科的学分纯粹就是好玩才修的。
凤七听后,不禁好笑。
不过眼下不是他俩聊天的时候。即使他俩想旁若无人。对方不见得让他们如愿。
见他俩既不举手表示投降,也没战战兢兢四处乱窜,就这么定定地站在主控室门口回视他们。
保安队长不禁惹火了。
两个一没几两肉、二没武器在手的弱鸡仔,竟然敢如此无视他们。
于是,再一次拿枪逼了逼凤七二人后。见他俩还是毫无所动,只得恐吓性地瞄准凤七身侧的廊柱。“砰”的开了一枪。
廊柱被击中后,四散的石屑顿时飞溅开来。
凤七嘴唇一扬,反掌一挥,把即将溅到他俩身上的石屑统统用内力拂开了。
这是给她送上门来使用的暗器啊。
提足内力、反力一震,石屑“嗖嗖嗖”地集体往保安队飞去。
二十名全副武装的保安,包括保安队长见状,都面露惧意地连忙矮身躲避。
就在这个时候,凤七动了。
快速闪至保安队长身边,趁他还没反应回神,一把夺下了他手上的枪支,并把他敲晕在地后,加补了睡穴。
既然是个小头目,兴许还有利用价值。
至于其他人,自然一枪一个,全部歼毙。
听到枪手后迅速赶来救援的特种兵们,看到血肉模糊的现场,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半晌不知反应。
良久,为首的特种兵,也是这几人的组长,站出了队伍,朝凤七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朝凤七竖了竖大拇指,由衷赞道:
“goodjob!”
“谢谢!”凤七回以一记微笑,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特种兵队长伸出手,和凤七用力交握后,用一口生硬的华语,表达了他们对她的激赏之意。
“好。”凤七也不客气,将一片狼藉的现场留给了他们清理,自己和归一两人,进了主控室,当然,没忘把敲晕的保安队长提在手上。
既然归一懂印第安土族语,凤七就把那人的穴道解了,见他还没从昏厥中苏醒,索性把他拖到主控室内的洗手间,旋开水龙头,直接冲他的头。
一、二月的迈阿密,日均气温再高也就二十度。这里比迈阿密的气温明显低了很多。不知是处于深山内的原因,还是也就脱离了迈阿密的地域范围。总之,冷水直冲头部,能将昏厥的人顷刻间惊醒。
“醒了最好。”凤七嫌恶地把满头是水的保安队长往地上一摔,抬脚压上他的胸腔,“说说吧,让你们想占领这间房的理由。”
守住岗位之类的屁话。她才不信。
方才从最东头一路搜寻到这里,沿途所见的岗亭都已没人看守。
只在最初趁着爆炸时的混乱,开枪扫射了晒场一番,可没枪击中前来救援的特种兵们,反被对方的气势给震地撒腿就撤。
既然逃了,为何还会出现在主控室门口?凤七猜这个屋子里必定有什么机关。其他房间里的大型仪器设备为何会一再起爆?主控开关又在哪里?
归一把凤七的疑问翻译给了保安队长听。
对方惊愕地瞪着归一,想不通居然还有华国人通印第安土族语。
“还不老实交代!”归一见对方良久都没回答,倏地沉下脸,逼问道。可惜,他的气势明显不够让对方吓怕。
“让我来。”
凤七不想再浪费时间。距齐恩朗和袁铮失踪快半小时了,再不尽快找到,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深猜。
于是,运力猛踩保安队长的胸腔。
“啊!!!”对方一记痛苦绵长的哀嚎。
“我说!”保安队长抚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低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地表都震动了。屋内的活动摆设都滚翻于地。
听声音来源,似乎是实验人的房间。
庆幸里头那些实验人都已被特种兵全部运送上了直升机。应该没有人员伤亡。
这么看来,其他所有房间全都已被引爆了,只剩下这间,他们三人目前所在的主控室。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这里了呢?
“引爆装置的主控开关在哪里?”凤七当机立断地逼问道。脚下的力道微增。保安队长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
归一当没看到,逐一翻译。
抹了抹嘴角。保安队长暗叹一声,怎么也做不到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只得弱弱地答道:“那个柜门后背,是引爆装置的主控开关。”
“最好没有耍诈。”凤七冷冷觑了他一眼。伸手定了他的穴。
和归一一起走到柜子前,见柜门紧锁。凤七用腕上的韧丝钢巧妙地解了锁。
柜门很快开启,把里头所有的文件资料都挪开。露出了柜子背部的墙体。
墙体上嵌着一道密码锁。
“密码。”凤七不相信保安队长会不知道。
“不知道。”保安队长老老实实地回答。
凤七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也就没再理他。
归一通过联络器,联系上了“csas”总部,正巧,当晚的执勤人员是何然,虽然不解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密码板,不过还是尽速帮他们解密码锁的密码。
经过几次尝试,只听一声轻微的轴轮旋转声传来,密码锁终于成功解开。
嵌着密码板的墙体往两侧徐徐滑开,露出了里头的仪器设备,正是控制实验基地内所有引爆装置的主控开关。
摁下上头显示“关闭”的红色按钮,开关上方星星亮亮的小点瞬间都熄灭了。
这意味着不仅所有未引爆的装置开关、还有其他需用电、用磁的仪器设备,全都归于了无效。
“呼!”凤七和归一两人见状,不约而同地深呼了一口气。两人手心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渍。
总算把安危问题给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搜寻还没踪影的齐恩朗和袁铮了。
正想继续逼问保安队长,只听主控室内部的暗格里,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声。
凤七紧了紧胸前这把战利品冲锋枪,和归一对视一眼后,两人藏身到了柜子里。留了保安队长在外头。
“老天保佑!总算活着出来了”
“是啊,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
齐恩朗和袁铮,嘴里咕哝着,边掸着身上沾满的尘土,从地下库房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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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以为多少有份我们的功劳呢!结果倒好,平白被他们得了去”
袁铮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水,看着特种兵们往直升机上搬枪支器械,神情哀怨地抱怨道。<。com好看小说在线>
“算啦,至少我们活着出来了。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想开点吧!”齐恩朗好笑地拍拍他的肩。
如果当时凤七没来主控室,而是选择进林子寻他们,又或是没抢在主控室自动引爆之前强行断了电路。恐怕他们就要被埋在库房里头了。
“小齐说得对!生命最可贵!”归一提了三袋切片面包过来,递给他们俩,“饿坏了吧?先充充饥,出去了再好好满足五脏六腑。”
“哇!傅大哥好有先见之明呀!不说还没感觉,一说都唱空城计了!”袁铮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扑过来抢走了其中一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咦?媏媏呢?怎么没看到她?”吃到一半,他才注意到身边没有凤七的影,鼓着腮帮子问归一。
归一指指直升机停靠的方向,“在协助特种兵们审讯基地头目呢。”他自从见识过凤七在主控室里逼问保安队长时的气势后,已经不怎么担心她了。
何况对方被她定了身,边上又有四名特种兵守着,不会出什么状况。
齐恩朗和袁铮却好奇心起。
“走,看看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两人一拍即合,拉着归一就往凤七所在的位置走。
归一心下偷笑。帮忙?不被她刚猛雷厉的逼供手段吓到了就好。
“说吧!为何怀疑我们?”凤七冷冷瞟了眼双手反绑、靠背而坐的费吉林和伯恩利,用一口带着马来口音的英语沉声问道。
费吉林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背,不知在思忖什么。
伯恩利因为见自己老板没发话,他也就不吭声。凶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凤七这个时候无比希望通心语的非人在场。她之所以想弄清楚这个原因,是因为想知道。被对方发现的症结,究竟是在自己三人身上,还是在赵灵霄身上。
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怕被人当枪使。
“不肯说?”凤七冷哼一声,习惯性想从鞋帮内侧取防身匕首,这才想起来,早上出发前,卸下来放行李箱了。因为听赵灵霄说会有检测,怕被查到。就没带它。
想了想,她转过头。问身边的特种兵借了把随身用的多功能小钢刀。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华国历史上的酷刑之一:凌迟?”
凤七晃了晃手上的钢刀,拉开其中一面刀锋,锐利的锋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起银光。
费吉林发现自己的心肝儿竟然不争气地抖了抖。
他是什么人?费吉林啊!
少年时失手杀人蹲了四年牢狱。出来后没法子糊口。就跟着一个帮派大佬运毒、贩毒。帮派大佬被抓,他那次有事没到场,幸运地逃过一劫。
那之后,他就来到了迈阿密。无意间认识了一名私人诊所的医生,问他有没有渠道供应人体内脏。
这样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后来。那个医生觉得赚足了不想干了,把他介绍给了一个组织,专门研究人体的实验室。跟着那个组织,混了五年,从底下的工作人员,一步步升到一组之长。最后。组织的头目在国外“进货”时,不幸被抓,他偷了组织里一份新研发的项目资料。逃了出来。开始自己的“奋斗史”
如今,却落得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逼供、教训。心头之恨,如何平息。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的身手不是自己能抗衡的。难怪辛泽西那个狡诈的家伙会幸灾乐祸了。沾到她。那的确是个大麻烦啊。
辛泽西!一想到虽然给了自己提醒,却没打算出手相救、只想隔岸观火的辛泽西。费吉林心头的怨火越燃越旺。
反正自己也逃不出去了,何必还帮他扛着。
这一想,他放平了神色,对上凤七投来的冷厉眼神,回答道:“是有人提醒我的。”
“谁?”
“也是你们华国人。就是他告诉我,你是华国特工”
凤七一听,立即想到了早上来时,在这个位置擦身而过的面具男,遂问:“早上你送走的那个面具人?”对方不仅认得她,还知道她是华国特工?
“没错。他叫辛泽西。和我一样,也在搞一项人体研究。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听他的意思,好像没什么成效,所以来我这里参观咯。我知道他其实是想来窃取我这里的一些技术资料,不过我可没那么傻”
“继续呀?”凤七见费吉林咽了口唾沫,顿了下来,那刀顶了顶对方的脖颈,沉声催道。
“那个能不能先松了我们?这样不能动弹的感觉好难受”
凤七听他这么说,诡谲一笑,“想动弹?”
“对啊对啊”费吉林忙不迭点头,还道凤七同意了。他心里想:毕竟是个小丫头,身手再厉害,不还是会心软被说动。
“想都别想!”哪知,凤七倏然一沉脸,“不说也无妨,直接一枪毙了你。哦,对了,不是说要让你们尝尝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味的吗?那要不就从现在开始?”
费吉林一听,脸色煞白,“别!我说!我说!”
心下暗叹连连:想不到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竟然懂得这么残忍的逼供手段
“我咳,我研究的东西,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其实吧,不是我说大话,这种试剂一旦成功,短时间能替国家培训出成群的强体能高手要不。你和国家说说,特别是军方,我肯定他们会感兴趣”
“没人会对你这种东西感兴趣!”蓦地,一道嗓音从后背传来,是这次带队支援的特种兵组长,听到了费吉林的游说,嫌恶地走了过来,插嘴道。
军方训练里,要是用上如此不人道的途径提炼出来的试剂,他们会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要是国家听信他的谗言。任由这样的组织继续存续下去,他们都看不下去。
试想,无论是方才救出的那些实验人。还是曾被他们利用殆尽后丢入林子间任野兽撕咬的实验人,里头说不定就有他们的至亲。
那不是如同在啃自己亲人的肉、吸他们的血吗?
特种兵组长越想越气愤,狠狠踹了费吉林一脚。
“想教训他,等我把话问完吧。”凤七无奈地瞥了特种兵组长一眼。
她其实很想知道,那个面具男如何会认识她?
还有。如果真如费吉林说的,那么,华国内部是否也有一个组织,专门在拿活人做实验?
特种兵组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把现场还给了凤七。
费吉林经这一踹,也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离安全出逃越来越远了。倒不如好好配合,以求活着接受法律制裁。到时请个好律师,说不定进去几年又能出来了。
这么一想。他合作地答起凤七的问题。
“你说的辛泽西,研究的又是什么项目?”凤七把费吉林揪回原地,其间手上的钢刀刀尖“不小心”地扎了他的脖颈一下,疼得他“嘶”一声,越发配合了。
“好像是体能暴增之类的你也知道。无论什么行业,都会藏些商业秘密。不可能全都对外说的”
“你确定他是华国人?”
“那当然。我也参观过他的基地啊”
“在哪里?”
“呃这个还真说不清楚,当时是被黑布蒙着进去的咳,我那会儿得了他一个帮助,想送他一件大礼,他就派人来接我了,表面上说是请我去实地参观,实际上,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以后好听他说话”
说到这里,费吉林有些愤愤。
“除此之外呢?关于辛泽西,你真没其他知道的内容了?”凤七边问,边晃了晃手上的钢刀。
费吉林微微缩了缩脖子,大幅度地还没法动。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哦,我还知道他和eye里的大佬关系很好还有日国的东方世家,话说,你也是东方家的传人吧?看你一身功夫如此了得”
凤七听到eye和东方世家两组字眼时,心头蓦地一震,无暇顾及费吉林的其他拉拉杂杂的废话。
eye!美利坚这个暗势力组织,不是半年前就称解散了吗?果然,当时的新闻就是个烟幕弹。
照此看来,那个面具男,真有可能是血彧的人了。
可也不对啊。那人如果真是血彧的人,不仅一眼认出了她,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说明,她和烈阳、雷霆他们,一直都在血彧的监视下。
可为何,迟迟不来找他们算账呢?
她不认为血彧有那么大的肚量,决定既往不咎、放他们几人一马。
严格说起来,他们六人,可是构得上血彧毁帮灭派的大仇家呢。
以血彧一贯的血腥手段,一旦知晓他们的下落,早该对他们出手才是。
可除了早先时候,麒麟堂还没被清剿时,他们委托麒麟堂的青龙追杀她数次外,之后,似乎就再没音讯了。
莫非是,他们手头掌握着一项极为重要的研究项目,所以追杀他们的任务也被暂时取消了?
不得不说,凤七的这一联想,足够真相了。
只是站在她的立场来看,这些都还只是未经证实的猜测。
对方迟迟不露脸,她也没办法。总不至于哭着求着让对方来追杀自己吧?她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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