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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殇羽     奇剑破魔诀txt下载     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弑神之举

    ?第一百四十九章,弑神之举

    韩仑、罗啸成,以及冉倾珞三人听得史云扬如此说道,俱是惊讶不已,韩仑瞪着双眼,道:“你竟然是战神?”

    史云扬摇摇头,道:“前世之事又怎可牵至今日,我仍是史云扬。”

    冉倾珞回过头道:“怎么这事从未听你说起过?”

    史云扬道:“前尘往事,过于飘渺,说来何用,更何况我自己亦不能确定。”

    女娲大神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前世身份?”

    史云扬道:“不瞒大神,在下也是偶然得知。曾经在昆仑山秘境结界之中遇到应龙所留的一缕残魂。是它将往昔告知在下,不过那时亦不敢确定。直到女娲大神方才所述,这才敢稍做肯定。”

    女娲大神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你身上会有神龙之息。”女娲点点头,凶剑渊离便缓缓浮向祭坛。女娲将手中强大的灵力注入剑身之中,只见渊离剑身之上缓缓地渗出黑紫色的煞气,甚是惊人。一瞬间,大殿中的众人竟然看见剑身之中渗透出一个庞然巨物的身形,一举一动之间,仿佛要蚕食天地。女娲手中灵力一阵加强,便硬生生地将那虚影镇压了回去。

    只在那一瞬间,史云扬忽然感觉到胸中一阵翻涌,一股莫名的仇恨从心中涌了出来,此时他只想杀人。他极想在女娲手中将那渊离夺回来。随着女娲大神进一步将凶剑压制,忽然间史云扬一声大喝,身上开始涌出滚滚煞气。只见他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嘴角狰狞如同恶鬼。

    刷的一声,史云扬手中另一把神剑焚天骤然翻出,身形如同闪电,剑锋飞速的向女娲刺去。所到之处,煞气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路拉长。在本来纯净尊崇的大殿之中,留下了一抹长长的邪恶黑云。

    史云扬这一次魔化实在太快,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史云扬便已经举剑刺出。这一剑可将三人吓得魂不附体,史云扬剑锋所对之人可是女娲大神,贵为大地之母。这等渎神之举众人是想都不敢想。

    “云扬你做什么?快停下!那是...”冉倾珞惊魂不已。女娲大神四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史云扬的剑锋便已经抵达了女娲的祭坛。

    韩仑脑子一炸,心中想道:“这家伙在干什么?想死啊!这回完了,弑神之举,实为大逆不道,我们恐怕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罗啸成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这种事,常人哪能想得到,此时一旦发生,最先想到的便是接踵而至的灾祸。

    大殿之中的巫卫见状亦是大惊,手中灵蛇禅杖瞬间便化作一根根灵力绳索,殿中十多位巫卫瞬间便将剩余的三人完全锁住,完全动弹不得。场中的情形瞬间发生转化。本来是娲皇城万年难遇的客人,想不到现在立马便成了娲皇神殿的阶下之囚。

    只见史云扬的剑快速地接近女娲,女娲大神眼中虽然也即是惊讶,但是身为神祇自然也不会惧怕。忽然间女娲大神周围亮起一道结界,将史云扬的剑隔绝在外。一时间,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在大殿之中荡开,这本来幽静的大殿忽而黑暗忽而明亮,仿佛昼夜飞快交替。shuangfeng僵持了一瞬,忽然间史云扬身上一阵金光泛出,其中发出一阵苍劲的龙吟,史云扬似乎在瞬间找到了理智,急忙收剑。可是不到片刻,一片赤红却又飞快的占据了他的双眼。

    史云扬喉中发出低低的吼声,他道:“女娲,还不快快解去剑上封印,放我主人出来。否则,休怪我做出弑神之举。”史云扬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猛虎,说话间,声音之中带有一种隐隐的龙吟。强大的邪恶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韩仑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啸成道:“他身中有一股强大的魔气,时不时的便会魔化。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魔化,楼兰城中他千方百计的躲开我们,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回他魔化地真不是时候。”

    女娲大神面色凝重:“主人?难道你是孽龙委羽?”

    史云扬道:“不错,我就是万年前被你们流放九天之外的委羽。没想过我会来到你这女娲神殿之中吧。”

    女娲道:“万年之前,你与梼杌犯下滔天罪行,时去万载,你却还不悔改。仍旧执迷不悟。”

    “史云扬”道:“时去万载又如何,那只不过徒增我心中的仇恨与愤怒罢了。我又怎能忘记神是如何对待我的主人,是如何对待我的。你知道九天之外是什么滋味吗?无边雷域,不尽火海,狂风卷积,重重非人折磨,又有哪般神佛承受过!”

    女娲道:“凡事皆有因果注定,尔等伤害人界黎氓无数,此等伤天害理之为,不施严刑,如何秉承天理。”

    “史云扬”道:“哼,全都是借口,什么仙神,都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强大的灵力罢了。以为只要有强大的力量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到头来,个个都是虚伪小人。我要是有足够的力量,我也能改变这个世界,六界的秩序都要因我而改写。”

    女娲道:“执迷不悟,天道有常,必将尔等邪魔诛杀殆尽。”

    “史云扬”哈哈大笑,道:“要想做到那倒十分简单,只要你将你面前这个执剑之人杀死,我当然也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不过你得认真考虑考虑,这个人可是你的子民,你身为地皇女娲,不顾身份,擅自动用神力,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此事若是被伏羲和神农得知,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奇妙景象。”

    女娲大神面露难色,一言不语。她当然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子民。事实上,女娲大神几乎没有杀过生。不管是作恶多端的魔族,还是变化无穷的妖类,她几乎都是怀着一颗仁慈之心来对待。因为没有永远的善恶,即使再恶的人,也会有良善的一面,她的使命便是将这一点良善在人心中放大,去抵制心中的邪念。

    “史云扬”见女娲迟迟不动手,脸上犯过一抹阴险,道:“你不杀他?那我告诉你,他可是能伤你,此人是应龙转世,潜能无限,他手上这把神兵乃是当年的武神所用之剑,能够刺伤神体。怎么样?还不快点杀了他,杀了他也便是杀了我。这不是你们这些仙神梦寐以求的吗?哈哈...”

    忽然间史云扬身上的金光又是一闪,一股龙吟从史云扬的喉间发出,史云扬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清明。只听他痛苦地道:“女娲大神,求你杀了我吧,不要让这恶魔得逞。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求你快杀了我。”

    冉倾珞听罢,双膝砰地一声跪地,道:“不要,不要杀他,求娘娘开恩。云扬他也是身不由己,不关他的事啊。”

    忽然间,史云扬眼中又充满了赤红,他的声音又变为了邪恶的嘶哑之声,道:“这该死的神龙之息,烦死人了!”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过他说得对,不能放过我,快,快杀了我们!”

    一句话,在同一人口中说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两句相同的话便完全是两种味道。

    冉倾珞还在苦苦哀求,史云扬也还在苦苦挣扎。女娲大神心中不忍,一道法力将史云扬笼罩。

    女娲大神道:“区区一介角龙,何足虑哉。今次我无法除你,他日必有办法。今日且先饶你性命。”忽然间史云扬身上的灵力一阵骤亮,不断地闪耀着流水一般的光芒。史云扬身体之中的委羽之灵死死抵抗,他的身体在两大力量的夹攻之下,承受着万钧之力,只见他已经七窍流血,眼珠子之中都是渗出了浓浓的血丝。看起来极为恐怖。

    女娲大神一声轻喝,手中祭起一个封印,口中念动咒诀,那封印缓缓旋转,将那委羽之灵镇在其中,只见大殿之中蓝光一闪,委羽之灵便被那封印缓缓镇压下去。

    只听见一声猖狂的笑声传入众人而中:“你不杀我可不要后悔,到时候我要杀上千千万万的人,让你为今日的软弱和愚蠢付出代价。大神女娲也不过如此,哈哈...”

    冉倾珞听到那声音,神情之中升起一抹愤怒,然而愤怒归愤怒,自己确实没有丝毫办法。自己这点小小法力,在神魔面前完全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此时史云扬的身形从半空之中缓缓飘落,平躺于地面之上。冉倾珞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巫卫的束缚。眼中已是模糊一片。

    女娲大神示意巫卫散去施为,众巫卫得令,撤去三人身上的束缚。重新回到大殿两侧,只不过这一回对四人却已经是充满了敌意。

    冉倾珞飞跑过去,将史云扬抱住,只见史云扬脸色苍白,浑身上下软如烂泥。冉倾珞拂袖擦去她眼角的血迹,摇了摇他的身体,道:“云扬你醒醒,快醒过来啊!”

    女娲大神手指轻抬,一股强大的灵力将史云扬包裹,只见史云扬身上的伤口和血迹竟然是在这灵力的笼罩下飞速的修复。那速度,足足要比冉倾珞的血脉苏醒之力快上百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史云扬的面色便已经恢复了红润。

第一百五十章,神魔真相

    第一百五十章,神魔真相

    真不愧是女娲大神,灵力之中所含的治愈之力已是凡人不可想象。史云扬身体在一瞬间便已经完全恢复,只是神识尚还在昏迷之中。可是不多久也便醒了过来。

    史云扬道:“我还没死?”

    冉倾珞眼睛一酸,苦笑道:“当然没有,是女娲大神救了你。”

    史云扬转身对女娲大神道:“在下身中魔气聚积,难以自制,大神诚不该救我,一死了之,切莫让这魔物以我之手涂炭生灵。”

    女娲大神摇摇头,道:“生死各安天命,吾又有何权利定夺你之生死。你虽为应龙转世,但现在仍是为人族之躯,也便是吾之子民,吾又怎会杀害自己的子民。”

    史云扬道:“娘娘仁厚,天下仁者之心莫有能与娘娘比肩者。然而在下实在不想双手沾满血腥,成为魔物傀儡。在下曾经发誓,此生定与魔族不共戴天,可是此时看来,还未及战斗的那一天到来,在下便已经丧失心智,沦为魔道了。”

    女娲大神道:“你有此心,已属难能可贵。你身中为何带有魔气?而且这魔气渊源不浅。”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亦不得知,两年前在下身受重伤,落至幽迷谷。待得醒来之后,之前的记忆便荡然无存。只觉得身中集聚着一股魔气。近一年来,这股魔气时常爆发,是时在下根本无法将之控制住。此番前来女娲神殿,也是想请娘娘指点,如何寻获往昔记忆,以及去除身中魔气。哪知魔气此时爆发,坐下此等冒犯神威之举,是实在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冉倾珞道:“云扬他只是受魔气侵扰,本是身不由己。还请娘娘开恩。”

    罗啸成一言未发,他不信奉女娲,但对女娲也是相当尊崇,当下正想为史云扬说情,却被韩仑抢了个先。

    韩仑道:“世人都传女娲大神心地仁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也不算是他的错。还请女娲娘娘不要降责。”

    史云扬听见韩仑都在为他求情,心中大为感动。道:“在下乃不祥之人,何德何能值得大家如此。”

    女娲大神点头、道:“你们能有这样团结之心,吾心甚慰。应龙往生者,你唤作何名?”

    史云扬道:“在下史云扬。”

    女娲大神道:“史云扬,你身中魔气甚是凶煞。吾现在并未将之除去,其中渊源甚是深渊。至于渎神之事,既然是受魔物牵制,亦是身不由己,吾不再追究。毕竟也非你之过错。”

    史云扬听罢,眼中泛过一抹惊喜,道:“多谢娘娘盛恩。”

    冉倾珞三人听罢,也是对女娲恭敬地行了一礼,以表谢意。史云扬道:“不知娘娘方才所说的渊源为何?”

    女娲大神顿了一顿,道:“此时还要从万年之前的神魔之战说起。太古时期,先神盘古开天辟地,鸿蒙初开,已有天地。到后来盘古大神力竭而亡,其身化为六界万物。是时神魔初成。时至上古,数万年前,吾以天地之间十种力量引为魂魄,造出人类。人类自此繁衍生息,为人界又添一族。人类力量虽然弱小,但是其灵智却是在人界十族之上,创造之力无限,人类伐木为居,引火取暖。自是从十族之中强大起来。

    万年前,人界首推尧为首领。当时恶神共工与西方作乱,人界大地水灾不断。尧遂派遣鲧前去治水,哪知鲧治水不力,被天神伏羲遣人斩于羽郊。鲧死后怨灵不散,化为凶兽梼杌。鲧之坐骑角龙委羽与其主梼杌作乱天下。人界十族联名向天神伏羲求援,伏羲派遣地、木、雨、火、金五神下界捉拿。将梼杌困于云顶天宫的天牢之中,孽龙委羽亦被流放至九天之外,永受折磨。

    可不料共工作乱,与人界不世出的剑术奇材颛顼大战,争夺人界统治之权,共工大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柱倾塌,神界倾覆,天火炙烤大地,洪水淹没人间。人界十族皆是险遭灭绝之灾。

    吾心不忍,遂炼石补天。不料在这天地危机之时,众神奔走,挽救神界,无暇顾及天牢已破,梼杌兽便趁此逃出,并撕裂九天结界,将委羽放走。

    此一龙一兽逃入魔界,被魔君蚩尤收为己用,万年前六界大战爆发,神魔交战于人界战场。大战旷日持久,人神魔三界死伤无数,人界大地满目疮痍。是时,梼杌与委羽伴随魔君,大肆屠杀人界生灵,仅仅一兽一龙便将人界十族中的九凤族屠灭殆尽。

    天皇伏羲与魔君蚩尤大战于涿鹿之野,魔军大败,退走不周山,重回魔界。梼杌与委羽也暂时退去。哪想到此二者竟是潜伏于南海归墟之中,蛰伏待机,待到神魔两方退去,二者便又重出天下,作乱苍生。

    神魔一战。神族已经元气大伤,此时无暇再顾人界。吾不忍见人界黎氓受苦,遂恳求人界龙渊一族的大铸剑师司卢,以补天石铸造神剑渊离。吾亲自执剑,将委羽之灵斩碎,魂魄散于天下,不复重生之可能,并将梼杌封印于剑中。梼杌之灵与剑融合,成为渊离剑魂。”

    听到此处史云扬一皱眉,道:“剑魂?是为何物?”

    女娲道:“每一柄剑,自铸成之日起,本是毫无意识的金铁,可是六界之中的人、神、妖、魔、鬼、灵有的甘愿殉剑,血肉之躯与剑身相融,此剑便成为有意识的神器。普天之下拥有剑魂的兵刃并不多,但是拥有剑魂之兵多为绝世神兵。”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样的话,剑中的生灵岂不是得到了永生。”

    女娲摇摇头,道:“非也。剑魂一道乃是惨绝人寰之举,凡人之躯投入铸剑炉中,任烈火焚烧,活活致死。死后魂魄亦要受融合之苦,即便是将六界之内所有酷刑加总也不过如此。承受这等非人折磨之后,剑魂所成的几率也不过万中之一。况且剑魂一成,便超脱六界之外,永不入轮回。”

    史云扬道:“此般岂不是要痛苦生生世世。”

    女娲点头,道:“你方才所用的那柄神剑唤为焚天,剑中便有剑魂。”

    史云扬惊道:“焚天剑也有剑魂?为何我从来不知?”

    女娲道:“焚天剑魂仍在沉睡,不过相信不久之后,你有能力将它唤醒。”

    史云扬手一翻,便将那柄焚天剑拿在手中,瞧了半晌实在是没有看出剑魂的半分影子。

    只听得女娲继续道:“梼杌既成剑魂,渊离也变成了一把绝世凶剑。剑魂梼杌反噬神剑,将之操控。四处吸食人之魂魄。六界之中皆惮其威力,众神决议将之毁去。可渊离之中已经吸纳了数万生灵之魂魄,若是此时被毁,剑中魂魄必将随剑一同毁去。若是强行毁去邪剑,那此举与魔族杀人夺命又有何异?吾又怎能坐视不管。于是吾提取万年的神力,结成封印,将梼杌封印于剑中。交予幽迷谷一族看管。吾自此亦是元气大伤。陷入长久沉睡。”

    韩仑道:“女娲大神如此神通,可为什么不把剑带回娲皇城?而是封印于幽迷谷中?”

    冉倾珞亦是想问同样的问题,不过却被韩仑抢了个先。当下等待女娲解答。

    女娲道:“原因有二,其一,因为娲皇城是吾一手建立的一处虚无空间,只是一处结界耳。那是吾的力量几乎已经耗尽,若是将之带入结界之中,强大的煞力与结界相冲突,必将导致结界崩塌。况且结界之中过于幽暗,于渊离的封印全然无功。其二,当时六界众生皆在寻找渊离,要将之毁去。吾只得将之藏匿于隐秘的地方,掩盖住它的气息,方才能躲过六界的搜查。”

    冉倾珞道:“难怪幽迷谷的外围有娘娘亲自设下的结界。”

    女娲点点头道:“史云扬,所到此处?吾有一个疑问。”

    史云扬道:“大神请问,丁当不会欺瞒分毫。”

    女娲道:“当年我所设下的封印极是强横,虽过去万载。却也不至于能够有人进去?你却是如何进去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不知,自幽迷谷醒来,之前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女娲道:“原来如此,想是在你进谷之时,便已经有人先你一步破解了封印。难道是魔族?”女娲想了想,忽然道,“冉倾珞,谷中出事的那一天是否为朔月。”

    冉倾珞回想了一下道:“正是朔月。”

    女娲道:“那便难怪了。吾之神力是为阴性,与月相相合,月缺之时极盛,月圆之时则极衰。进入谷中之人定是趁着封印力量削弱,一举攻破了封印。等到史云扬进入之时,封印已经极其微弱。”

    冉倾珞道:“这不可能,封印一旦减弱,娘一定会发现。不...等等,那两天是月祭,娘一直都没有闲暇。原来是这样。”冉倾珞想到此处,不免大惊。可是转念一想,有有些讲不通。她道:“谷外之人又怎会知道我们谷内将有月祭。”

    女娲道:“谷中之人可曾出去过?”

    冉倾珞点点头,道:“幽迷谷每年都会遣人出去寻找耕织技术。再买一些村民们的必需品。”

    忽然间冉倾珞明白了女娲大神的意思,惊讶的道:“娘娘的意思是说幽迷谷出去的人被谷外的恶人偷梁换柱了,回来的人并不是村中的村民?!”

    女娲大神点点头,这会换作冉倾珞惊得开口难合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魂魄之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魂魄之力

    朝夕相处的亲人竟然早就已经被人偷梁换柱,而且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原来幽迷谷中并不平静,时时也是杀机四伏。

    这样想来,冉倾珞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当年那个奸细完全可以暗中将全族人都消灭的。毕竟能够潜入幽迷谷之人定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谷中会法术的人也不过袅袅几人。看来那人定是将消息暗中传出,放给魔族,这才被魔族捡了个空子。一举攻破了重重结界。

    真相忽然摆在眼前,最让人难受的即是如此。真相往往是惊人的,也是残酷的,也是让人觉得可怕的。

    冉倾珞正沉思间,忽然听见史云扬道:“不知女娲大神所述神魔旧事,与我身中魔气有何关联?”

    女娲道:“方才吾查看剑重封印之时,剑魂梼杌之煞气溢出,吾镇压这煞气之时,你应是感到身中难受。”

    史云扬点点头,道:“方才见大神施术封印之时,便感觉到身中仇恨熏心,杀心难抑。一时间便被那魔物占据了心智。”

    女娲点头道:“这便是了,孽龙委羽是为鲧之魂兽,鲧变为梼杌之后,委羽自然便是梼杌之魂兽,你身中所沾染之魔气便是孽龙委羽的魂魄,主人身体受制,魂兽便会有所感应。”

    史云扬又是一惊,反问道:“那孽龙魂魄不是已经被大神斩为碎片无法还原了吗?”

    女娲道:“本是如此,不过时去万载,魔族亦不是籍籍之辈。万年间定是想尽了办法搜集委羽魂魄,以重铸之法将之三魂七魄重新融合。只是不知这委羽魂魄为何会有一半在你体内。”

    冉倾珞道:“娘娘可有办法将这魂魄取出?”

    女娲摇摇头,脸上的凄凉油然而生,就仿佛是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但自己已经无法救治一般,那是一种对儿女的关爱,是一个母亲一样的温柔。她道:“若是能取出,方才也便不会放任那孽龙魂魄逍遥狂妄。他便是料定吾不会下手,因此才敢口放狂言。那孽龙之魂魄已经将你之魂魄蚕食,你原先的魂魄已经不复存在。换言之,你身中的魂魄既是你自己的,也有一半是委羽的,两份魂魄加起来这才能够让你活命。我若是强行取出委羽魂魄,也等于是杀了你。”

    史云扬道:“如此说来,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女娲叹道:“你身中兼具两份魂魄,可以说你是应龙转世,也可以说你是孽龙委羽。你身中善恶并存,是神是魔,全在一念之间。”

    史云扬听罢心中一片凄怆,若是一朝醒来,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仅存的一丝神识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双手紧握长剑,无论亲疏,眼前的人皆一个个死在自己剑下,杀人如麻沦为疯魔,那种痛苦又怎能忍受。到那时候,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可能会被自己害死。天下之人都有可能命丧自己手中。那般违心不受控制的样子,真的是天下一等一的酷刑,想想还不如一死了之。

    冉倾珞亦是能够感受到史云扬心中的悲凉,任何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慢慢蚕食,渐渐迷失自我。恐怕都会凄怆地疯狂。史云扬尚还能控制自己,足见他心智之坚强。可是冉倾珞没有那么坚强,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渐渐地变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这不仅能让人疯狂,更是致命的毒药。

    只听得史云扬道:“人不人魔不魔,一朝身死便是做鬼也难。那我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何?我又是作为谁而活?应龙,上官承枫,委羽,渊离,这一切究竟为什么要与我纠缠不休。”

    史云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已经充满了凄凉,那声音虽然十分微弱,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可却是他心中最深刻最撕心裂肺的呐喊。

    冉倾珞的眼泪早已经落下,仿佛史云扬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施加在了她的身上。那份眼泪没有丝毫做作,也是内心深处最苦的苦水。冉倾珞颤声道:“娘娘,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女娲叹了口气道:“吾虽为大地之母,但是也并非万事皆能,神亦有办不到的事。魂魄之力虚无飘渺,吾虽创造了它,然而却无法将之强行拆散。如若这般,与杀人无异。”

    冉倾珞道:“娘娘既能引天地之力,合为魂魄,何不将云扬身体中魔魂抽出,重新植以新的魂魄。”

    女娲道:“吾所合之魂魄只能用于无魂之体,莫说此法甚难,即便可行,也是不可为之。魂魄便是一个人的所有。爱恨情仇,善恶之念。生命灵智,气力天赋皆由魂魄而定。若是将魂魄强行抽出,植入新的魂魄,这个人也便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皮囊相同的外人罢了。”

    女娲见众人几乎已经凄凉无比,心知已经不能再将这等压力加之与他们,任何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着一定的极限。便如同水满会溢,大坝会崩,一旦超出人的承受极限。不管多么坚强的人都会软弱地如同婴孩。

    她道:“吾虽为神体,然而神亦是六界生灵。只不过生来身中带有灵力罢了,普天之下,六界之广。已不是任何人神妖魔所能看尽。或许尔等将有奇遇,身中之结仍可解开。”

    女娲手中灵蛇杖一挥,只见一道灵力将史云扬包围。史云扬只觉得胸中似乎突然多了一股凉意。冰冰的,将那悲戚,痛苦,仇恨,诸般火热的情绪一瞬间降下了温度。身中翻腾欲出的魔气也是在这一瞬间降了下来。

    “这是?”史云扬惊道。

    女娲大神道:“吾已经将你身中注入女娲一族的灵力,并设置封印。令委羽魔灵不再轻易控制你之身体。但是这个封印并非万能,每逢朔月便会效力大减,它会随着你修为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弱,也无法阻止魔灵对你身中魂魄的继续蚕食。或许有一天,封印消失之时,在那以前你已经寻找到了破解之法。”

    史云扬道:“如此便已经很好,若是那天真的到来,我定会提前回到这娲皇神殿之中,任大神处置。”

    女娲大神道:“心智坚忍,当真难能可贵。”说罢,又是一股灵力将冉倾珞包围,冉倾珞只觉得身体之中的血脉霎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像是初生的婴儿,浑身充满了未知。她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中的灵力一下子变得很弱很弱,仿佛已经难以察觉。仔细感知之下,才发现是自己容纳灵力的丹田一下子变得很大很大。而灵力并未发生改变,所以才会觉得很小。想不到冉倾珞竟然在此时忽然进入了玄境。

    女娲道:“吾已将你身上的女娲血脉完全激活,此后如你勤加修习,定能将血脉之力发挥到极致。此为吾送与你的礼物。”

    冉倾珞道:“多谢娘娘馈赠。”

    女娲道:“不必言谢,几位皆是身世不凡,能力出众之人,在场四人已有三人为神祇后裔。吾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托负给诸位。”

    史云扬为应龙转世,冉倾珞为女娲后人,可这还有一位神祇后裔呢?众人都在猜测这第三名神祇后裔到底是谁,是罗啸成还是韩仑。只听见史云扬道:“请女娲大神吩咐。”

    女娲道:“吾虽身在神殿之中,又时时沉睡,但吾仍心系大地。此近千年以来,人界大地之上多处出现魔族踪迹。人神魔甚至六界之中本来是可以互相往来的,但是却是因为上古六界大战让六界之尊各自封印了往来通道。可是魔族一直觊觎人界大地,不断冲击人神二界的封印,导致近千年来,封印松动。吾多番探查之下,方才发现魔君之心竟是想卷土重来,再度挑起神魔之战。若是让之阴谋得逞,人神二界恐怕再无宁日,而人界生灵恐怕也会遭到毁灭之灾。如今吾要尔等做的事,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命运。尔等可要听好。”

    女娲顿了顿道:“万年前神魔大战之后,诸多人神名将都是陷落沙场,如今神界战神已经不再,武神亦是无如往昔,人界十族也只剩下最为弱小之人族。人神之力诚不可与魔争锋。而今之计也只有将魔族通往其他五界的通路完全锁死,令其永远阻隔与通路之内,此一来,即便是魔族想要攻入人界,却已经无路可寻。然而当世能够做到完全封印六届通路的,恐怕也只能集四象二十八星宿之力了。然而第一次神魔大战之后,星序被完全打乱,二十八宿散落于六界各处。吾多番查探,现已查明各处星魂以及四象之力的所在。分别位于人界秦始皇陵、妖界九嶷山、灵界古灵楼、以及蓬莱苍龙城。你们要去往这几个地方将之全部集齐,带往神界,封印神魔通道。”

    史云扬四人听罢,皆是热血沸腾,此一来岂不是要进入六界寻找,到那时还不知有多少危险。但是这既然是女娲大神之托,那便无论如何也是要答应的。当下四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下子责任大了去了。”口上却道:“我们定当不负大神所望。”

第一百五十二章,上古空间

    第一百五十二章,上古空间

    女娲微笑道:“诸位皆乃能人异士,此任务交由你们,吾亦没有选择。希望尔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切勿松懈自己之责任。”

    史云扬道:“若非身死魂灭,定当不辱使命。”

    女娲道:“此间还有一事要你们一同去做。这柄凶剑渊离既已认你为主,便仍由你携带,你要将之带往神界,以五灵轮台将剑中梼杌凶兽净化消亡。彻底断绝这凶剑之后患。”

    史云扬奇道:“进入神界?”

    女娲点点头道:“普天之下能够净化梼杌凶魂的,恐怕也只有神界五灵轮台了。更何况此一去与你大有裨益,五灵轮台说不定可以净化你身中的魔灵,令你重拾魂魄,寻回记忆。”

    史云扬与冉倾珞听罢都是一阵惊喜,道:“真的可以恢复记忆?”

    女娲道:“五灵轮台乃天下至纯之物,六界所有清气皆是自五灵轮台中散出,理论上应是有此可能,你不要放弃希望,好好活着,所有美好之事也只有活着方能经历。即便只是半片希望,也定要付出百倍的努力。诸位此一去定是困难重重,将赴之险境更是难于登天,便是丢了性命亦有可能。望大家好自珍重。”

    女娲大神蛇杖一挥,将漂浮在空中的渊离送至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将之接过。手一翻,便稳妥的收于魂蕴之中。忽听得女娲大神道:“渊离剑中封印已有松动之迹象,还望诸位加快脚程,早日集齐星魂前往神界。此剑凶煞非常,万万不可用,以免加速你身中魔气对你的侵蚀。”

    史云扬道:“谨遵大神教诲。”

    女娲大神道:“众位可还有事?”

    此时站在众人身后多时未放言语的罗啸成站了出来,对着女娲行了一礼,他道:“我还有一事请教女娲大神。”

    女娲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但是女娲大神只是微微一叹,道,“罢了,你有何事,但讲无妨。”

    罗啸成眼中放出一抹希望,他道:“女娲大神可知道五灵珠?”

    女娲大神点点头:“五灵珠以五行为力,正是吾当年牵引合成魂魄的产物,故五灵珠有铸魂之功效。”

    女娲大神道:“敢问女娲大神,五灵珠现在的下落。”

    女娲大神道:“你为何要寻五灵珠?”

    罗啸成神情漠然,半晌,只见他脸上一贯的笑意已经去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凄然。他道:“乃是为了拙荆,多年前,拙荆惨为他人杀害,罗某痛苦不堪。后来听说五灵珠能重铸魂魄,辟邪之骨能够再生躯体。罗某妄想与天道一博,看看能否救活她。”

    女娲大神道:“五灵珠重铸魂魄乃是极其浩繁之事,对于施术者伤害极大。更何况,五灵珠所铸之魂魄一定会在七日内重新散去。你又何必为了这短短七日,煞费苦心。况且五灵珠现今散布天下,要想集齐,谈何容易。辟邪之骨更是万中无一,若你寻得,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罗啸成道:“便是死罗某尚且不惧,有何惧什么困难。就算只得七日,那也足够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还请女娲大神告知。”

    女娲叹道:“想不到你倒是个痴情之人,也罢也罢。五灵珠本来是流落在极北之地、无息沙漠、鬼界幽都、神界云顶天宫、还有一枚在我这里。现在你身中已经得到其二,念你一片诚心,这枚蓝波珠送你。”

    说罢,女娲手掌一翻,一阵蓝色的光线析出,只见一枚蓝色的宝珠正在空中缓缓旋转,宝珠之上流转着光彩,细细看去,那宝珠之上竟然刻满了灵符。女娲大神手指一弹,那蓝波珠便飘至罗啸成的面前。罗啸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一枚灵珠,当真是喜出望外。罗啸成收下蓝波珠,又恭恭敬敬地对女娲行了一礼,以表谢意。

    女娲大神道:“若是各位准备停当,吾这就将你们送入上古空间,相信你们能够完成试炼,若你们能够完成试炼,也表明你们确有担负起寻找星魂重任的能力。试炼之中险象环生,尔等可要做好准备。这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也是对吾的一次考验。”

    韩仑道:“明白明白,古来征战之时,不是也要先点兵嘛。责任重大的任务,当然得能力出众之人来担当。娘娘便是这样的意思吧。”

    女娲道:“你倒还善解人心,不错,正是如此,通过试炼对你们有利无弊。只是上古空间之中的诸般却是能够玩弄人心,你们千万要顶得住。不要沉沦在其中。”

    众人点点头,女娲道:“那么,今日就此别过,若是将来能再见到你们,希望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说罢,女娲灵蛇杖一挥,众人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青绿色的传送法阵,法阵旋转,灵力四溢,众人的身形在法阵之中一闪,大殿中的众人便连同那法阵一同消失不见。

    直至众人完全消失之后,女娲大神微微一叹,此时大殿之中忽然灵力一盛,一个衣着华丽,手持灵蛇巫杖,脸带半边面具的女子出现在大殿之中。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横灵力让人心悸。那女子面无神色,加之面具掩映,更不知表情如何。不过她一出现在大殿之中,便让这殿中的灵力平添了几分冷意。平日里若是见了此人,便是炎炎六月,也要让人觉得冷如三九。

    那女子忽然跪下道:“巫遥未能护得娘娘周全,方才救援不及,请娘娘降责。娘娘可是方才受了伤?”

    女娲大神摇摇头,道:“吾无恙,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巫遥起身,不解道:“那娘娘为何叹气?”

    女娲大神道:“吾所交付的任务已经是难于登天,他们此一去还不知要历经多少磨难,或者就连性命也算是难保。万年之前,吾封印渊离,想不到给幽冥谷一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冉倾珞身为吾之后人,非但没有怨天尤人,还能承担起如此重任。实不比其母亲差上多少。然而,吾又怎能忍心见他们受此诸般痛苦。心中想来,觉得万分愧疚,故此生叹。”

    巫遥道:“娘娘宅心仁厚,可是这项任务必须要有人肩负起。我们娲皇城的人早被六界之人所识得,贸然前去,实有不妥。更何况三皇各辖其区,互不干扰。他们前去本就是最好的选择。只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片苦心,能够顺利通过空间试炼。”

    女娲大神道:“都言吾仁厚,可吾又何尝不是狠心之人。如此艰巨之任务,我却将之交予了几个本来就身怀苦难之人。史云扬身中魂魄已有半数沦为魔道,真的是难为他们了。”

    女娲大神望向远方,仿佛能够将这大殿的层层墙壁看穿,一直看到无限远的地方。大神的神情深邃,面露忧色。道:“神魔大战又将再度爆发,若是那一刻真的来临,神也该走向灭亡了吧。若是苍天有眼,大象无形,愿这几个孩子顺顺利利地完成他们自己的使命吧。”

    女娲大神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只要有了希望,就什么都有了,信心,决心,勇气都来自于一片希望。

    只要有了这希望,即使走向无尽深渊,也能从中寻得一丝阳光。

    话说史云扬众人进入到了上古空间,忽然感觉到身边一道流光闪过,抬头一看,大为吃惊,这简直就是一片光的海洋。各式各样的光线,漂浮在空中,仿佛是极北之地附近的极光一般。

    韩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道:“这地方真的是什么险象环生的险境吗?这世上会有如此美丽的险境,那真的是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史云扬道:“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潜伏的便是险恶,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韩仑道:“知道哩,要你啰嗦。”

    一行四人向前面走去。只见五彩的光线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绚丽,史云扬忽然发现,那炫丽的光线之中竟然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史云扬一惊,这香味沁人心脾,使人一闻便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史云扬自己掴了自己一巴掌,清醒过来之后便用手掩住口鼻。

    “大家不要吸入这香气,恐怕其中有诈。”

    史云扬说完既没有听见冉倾珞的应答,也没有听见韩仑的顶嘴。身后安静地出奇,史云扬心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其他三人的影子。

    这片空间之中除了彩色的光带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路都没有。此时史云扬见其他三人忽然失踪,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这空间中出现过一样。史云扬一时都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可史云扬明白这必定是试炼的一部分,他选了一个方向,朝着那个方向迈步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只是希望能够赶快和冉倾珞他们会合。

    可是不多时史云扬却是在这层层光阵之中,发现了一道白光闪耀的通道。

    那里有什么?

    史云扬大步走了过去,无论是什么,现在他都义无返顾的向前。因为他没有退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幻境幽谷

    第一百五十三章,幻境幽谷

    史云扬走进这通道,只觉得这通道之中的时光似乎都在倒流。史云扬见到了一重重的画面,可是却像是倒着放映的幻影。一点一滴,时间飞快的流逝。世人都曾言,若是时光倒退回到某某时候,那该有多好。可是史云扬现在却没感觉到丝毫高兴,相反却是多了一种浓浓的恐惧。

    忽然间,只见那通道的尽头一阵绿光闪烁,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中。史云扬正感到惊奇这空间之中怎会有水。那通道的尽头却已经是变得越来越大,只见那出口中似乎映出一片美丽的景色。霎时间史云扬便已经冲出了通道,来到了另一番景象之中。

    这里是一片山谷,谷中一片清澈的湖泊中游动着红白相间的鲤鱼,天空映在水面上,鱼儿便像是翱翔在蓝天之中。放眼望去,四周的山谷甚是陡峭,不过这绝壁之上却是修建了诸多悬桥栈道。众多的房屋钉在谷壁之上,谷中薄薄的雾气升起,仿佛是仙境一般。史云扬环首望去,只见身后竟然有一方豪华的三层祭坛,祭坛上方一尊女娲补天的神像栩栩如生,女娲神像背后两道瀑布分流而下,极似神像肩上的缎带。史云扬方才在通道中听见的水声,便是这瀑布落入湖面的声音。

    史云扬一见到这地方,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地方他太熟悉了,这便是他最先醒来的地方,幽迷谷。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走到了幽迷谷?不对,幽迷谷早就在与穷其手下的魔灵将大战的时候被毁去,史云扬分明记的,那神像手中的补天石便是自己一戟刺爆的。又怎会是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样子。

    “这其中定有蹊跷,难道这一切都是幻境?”史云扬寻思着,忽然间跳下山谷,走上了祭坛,穿过祭坛两边的灵力法阵,一闪便已经来到了栈桥之上。

    史云扬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名打渔的渔夫,正走在栈桥之上。恍然间,那人似乎看见了史云扬,神色一惊,猛地一下子吓瘫在栈道之上。鱼篓子打翻在地,那渔人惊恐不已,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不断打颤,就连身边刚抓的鱼也是一条条的从篓子里蹦跳着落下栈桥掉回水中。那人道:“你...你...你是从哪儿来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五彩的光,除了光什么都没有。”

    那渔人颤颤巍巍地道:“哪...哪有那样的地方?你骗人。”说着,那人连滚带爬的起来,鱼竿渔网什么的都不要了,没命似的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村里来人了,村里来人了!大司命,村里来人啦!”

    那人一溜烟便已经跑没了踪影,只留下层层回声在山谷间回荡。不多时只见一红一白两道人影飞也似的从栈桥之下闪过。停在了史云扬十丈开外的栈桥之上。

    来的两人正是冉倾珞与冉问雨母子俩,多年不见冉问雨,此时一见,史云扬胸中忽然荡起层层的悲戚。想当年,冉问雨为了将两人一剑送出幽迷谷,不得不燃烧魂魄。从某种方面来说,史云扬便已经欠了冉问雨一条命。此时得见故人,一时间敬意油然而生。

    此时的冉问雨仍然是一袭红衣,短杖紧授,与当年并无多少差别,反而更显年轻。便是她一头银发,也是显得极有英豪之气。

    再看冉倾珞,却仍然是史云扬初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乖巧少女。只不过她身着一身雪白祭祀礼服,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史云扬仔细看来,就连冉倾珞那支灵蛇缚月的簪子也还是插在发髻之上。一切都是那么静好。

    没有经过暴风骤雨洗涤的东西可能会太脆弱,但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女子一定会很乖巧。

    史云扬正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史云扬耳中。

    “阁下是什么人,竟能闯过我幽迷谷层层结界进入谷中。要到谷中,意欲何为?”

    史云扬苦笑道:“冉前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便是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史云扬话一出口,略微思索,便发现自己出言有误,自己既然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幽迷谷,又怎会知道大司命是姓冉。

    果然,冉问雨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史云扬一时无言以答,只得愣在原地,苦苦寻思着怎么回答。只听得冉倾珞道:“娘,此人行踪诡异,多半不是善类,我们一起将之擒住,再行拷问。”

    史云扬听罢又是哭笑不得,心中想到,如若自己并非善类,又怎会保护你,爱着你,与你朝夕相伴。

    忽听得冉问雨道:“此人能耗费无伤地穿过我幽迷谷外的层层阵法结界,相比定非等闲之辈。你小心些,若是事有突然,就带领族人前往锁灵洞。”冉倾珞点点头,忽然身形飘然而起。一架古琴便缓缓浮在她的身前。十指扣琴,就要动手。

    史云扬道:“慢着,在下乃是不小心误入此地,还望这位前辈和这位姑娘不要怪罪,在下这就离开。”

    冉倾珞嗤之以鼻,冷冷喝道:“幽迷谷外的结界管你多么小心都是进不来的,更何况你是不小心进来的,鬼才信。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赶快束手就擒吧。”

    史云扬心中对冉倾珞的爱意已经深入骨髓,此时要让他与冉倾珞动手,他自然便是抱着一股玩闹的心态。毕竟自己的等级已经超她太多,便是她现在一阵琴音弹来,史云扬不避不闪,也是不能够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史云扬一笑,手中习惯性的去抽调灵力,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力量竟然比刚刚从幽迷谷醒来的时候强不了多少。便是连最基本的灵力抽调都是显得十分困难。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空间之中竟然能够压制人的灵力。史云扬去查探手中的魂蕴,只见掌心中又哪有半点魂蕴的影子。便是连身体中灵虚幻境的影子都是感觉不到。没办法,史云扬此时就像是一直被捆住手脚,掰去牙齿的豹子,只能靠着自己顽强的身躯去战斗,此时就算史云扬有多大的不习惯,也只得凝神迎战。史云扬伸手一探,幸好焚天还在。

    史云扬正欲拔剑,忽然间只听见一阵琴音传出,史云扬扭头一看。只见冉倾珞正十指扣琴,上下弹拨。声音乱而不杂,快而不错。一阵阵音波化作阵阵灵力飞剑,对着史云扬飞快的刺来。

    史云扬曾经在幽迷谷中见过冉倾珞以这一招对付凶兽穷奇的幻影,委实威力不凡,更加之史云扬此时灵力大减。这一招就变得更加凌厉。史云扬身形猛地一退,已经将焚天剑握在掌中,史云扬边退边格挡,不多时,百十把灵力飞剑都已经在史云扬的剑下一一涣散了去。

    史云扬虽然此时实力被压缩得毫无优势,但他身中的战斗经验又岂是外力所能磨灭的。有时候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之下,战斗招式便是制胜的最**宝。

    史云扬正得意将冉倾珞这一招破解的时候,另一桩事情却又将他惊得目瞪口呆。此时他手中取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焚天,而是凶剑渊离!

    史云扬将这柄青绿色的长剑拿在手中,脸色便已经是惨白。他心想道:“这破空间不是坑人吗?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果然,只见冉问雨大惊失色,月色花颜之上瞬间也是没了血色。她道:“恶贼,原来你是冲着这古剑渊离而来,不管你是谁,今日都别想离开幽迷谷半步!还不快快将渊离交出来!”

    史云扬瞬间收起渊离,嘿嘿一笑,道:“前辈,您弄错了,这不是什么古剑渊离。只是我的一把小佩剑罢了。”

    冉问雨道:“恶贼,还敢巧言令色。纳命来!”忽然间,只见冉问雨赤红蛇杖一挥,一道灵力飞速的注入那蛇杖之中,霎时间只见那法杖身上露出一道强横的法阵,像一面厚重的墙对着史云扬狠狠的压了过来。

    这一击没有丝毫退路可循,便是发足狂奔,此时也是奔不出那法阵的范围。史云扬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拔出古剑渊离,对着那法阵重重一斩。

    忽然间一道剑光飞快的在天空闪出,白光如同流光,一瞬间便与那法阵轰然相撞。史云扬身形一退,只见面前那道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法阵忽然间从中一分为二,破成两半,缓缓消失不见。

    史云扬心中惊叹到冉问雨法术之精湛,恐怕便是一个灵境的高手来硬接这一招,都会感到有点吃力。史云扬只不过是仗着有神兵相助,方才躲过一劫。

    只见冉问雨的身形一阵猛退。待她稳住身形之后,又是一道灵力注入那法杖之中,刹那间,只见那蛇杖一阵虚化,并且不断膨胀,不多时便已经变为一头六七丈之长的赤色巨蛇。

    史云扬脸色一变,道:“这是...赤水蛟!”

第一百五十四章,脱离空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脱离空间

    那巨蛇浑身赤红,昂着扁平的脑袋,口中不时吐着朱红的信子。一双硕大如铜铃的眼睛中不是射出冷酷的敌意。这赤水蛟史云扬见到过的,算起来也是他见到的第一头魂兽。当时这赤水蛟和那魔族怪物缠斗,威力甚是强大。

    只见冉问雨手中印诀一捏,左右一换,那赤水蛟便像是被点燃引信的礼炮筒,嗖的一声便冲着史云扬猛冲了过来。史云扬深知不可与之大面积的交锋,虽然仗着手中神剑,史云扬也并不惧怕。不过硬拼之下,总有一人要身受重伤,要么是史云扬,要么就是冉问雨。

    史云扬对冉问雨一直都存着十分深厚的敬佩之情,即使她面色时常冷峻,但是她为人做事的态度,一直都让史云扬奉为圭臬。此时要让他与冉问雨动手,史云扬自然不愿,更是不愿伤了她一分一毫。

    不过若是自己的实力没有被压制,整场战斗也许根本都没有存在的可能。然而既然已经是现在这样深受压制的情况,史云扬也就不得不奋起反击了。

    史云扬自开战以来,手中便不停地在集聚灵力,对他来说,这样聚集灵力的方式简直就是lang费时间。就像一个平日里一出手便是成百上千的富贵人,忽然间你给他一枚铜钱,让他一定要花出去,这时候反而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史云扬一手聚集着灵力,一只手握着古剑渊离,剑锋游走,飞快的在自己身边划出朵朵剑花。史云扬尽量以长剑护住自己,待得赤水蛟闪电般地逼近,史云扬身形一闪从侧面跃出。那赤水蛟一阵嘶鸣,口中信子一吐又重新欺身而上。

    史云扬仍是一个后空翻躲过赤水蛟的攻击,无论那赤水蛟从多么刁钻的地方进行攻击,史云扬都能够一一化解,并不与其正面交锋。忽然间,只见那赤水蛟凌空一跃,蛇头朝史云扬咬来,史云扬当即顺风顺水地向右侧一跃,可没想到这赤水蛟亦是十分聪慧,这蛇头上的攻击只不过是个虚招,赤红的蛇尾已经带起千钧之力横扫而来。

    史云扬大惊,此时闪躲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史云扬只得将方才好不容易集聚的一点灵力化为护罩,笼在全身。护罩刚刚施加在身,转眼之间,只见那蛇尾狠狠扫来,砰地一声砸在史云扬的灵力护罩之上。史云扬顿时便倒飞了出去,又是砰的一声砸在不远处的谷壁之上。

    史云扬心惊不已,着实郁闷。没想到当年经历的幽迷谷大战魔族之事,今日竟然毫无预兆地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中不是还有一半魔族魂魄么?如此说来自己也算得上是半个魔吧。这样想来,他忽然感到颇有些自嘲的风味。

    史云扬散去了周围的护罩,活动了一下筋骨,还好自己强悍的**力量还在。这些小型的伤害,还无法攻破他自身的防御。史云扬歪了歪脖子,又重新提剑上前。

    “前辈且住手,我到此处并不是要和你拼斗。这柄渊离也并非你那锁灵洞中封印的渊离。你我皆是不同时空之人。晚辈不小心误入传送空间,到了此处。还请手下留情,至少等查明白了再动手不迟。”

    冉问雨厉声道:“胡言乱语,即便是有什么传送通道,也绝对不会传入这幽迷谷之中。恶贼休要狡辩,快快交出渊离,否则今日别想离开幽迷谷。”

    史云扬道:“即便是交出了渊离,你还会放我离开吗?”

    冉问雨道:“不能,我会遣人前往南疆,请求女娲娘娘派遣使者前来处置。”

    史云扬道:“若是这样,那我宁愿不交。况且这柄长剑对我来说还有很重大的意义。此时定不能交予你。得罪了”

    冉问雨脸色一阵阴寒,手中的印诀也瞬间变得十分凌厉。只见那赤水蛟顿时钻入水中消失不见,一时间仿佛平息了战斗。可是平静的背后永远不会太过平静。史云扬心底一阵发憷,忽然间,赤水蛟便从他的脚下破水而出,一头从栈道的下方直冲而上。

    史云扬还不知怎么回事,便觉得脚下的栈道已经是化为了块块碎片,他整个人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上了天空。史云扬身悬半空,无法自持,那赤水蛟的蛇尾便又重重砸下,巨大的蛇尾砸在史云扬的腰间,史云扬的身形便如同一颗巨大的炮弹,垂直地落向水面。只听得哗的一声,水花溅得有三四十尺之高。

    史云扬落水,那赤水蛟身形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便也箭一般地向水面冲去。轰的一声没入水中。霎时间只见水花四溅,短暂的平静之下,那赤水蛟却又将史云扬一尾击出水面,眨眼间赤水蛟又是欺身而上。史云扬此时丧失了制动的先机,一手防着头,可那巨蛇便又一尾扫过。史云扬的身形却又倒飞而出。

    此时虽然凭借着强悍的**力量不至于受伤,但那赤水蛟出手的速度却是奇快,根本不给史云扬反击的机会,史云扬一时间完全就是被它压着打,一时之间,那赤水蛟仿佛完完全全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

    可是三两个回合之后,史云扬便也摸清了这赤水蛟的攻击方式,先将人顶出水面,让其无法回击,此时再腾空一击。同样的当,没有人愿意上两次,对于史云扬这样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人来说,更不会有第二次。

    当那赤水蛟再次将他抛入水中的时候,史云扬已经将长剑竖在胸前。那赤水蛟果然再来攻击,史云扬便一剑刺入了巨蛇的眉心。

    那巨蛇吃痛,猛然一震,身体一阵翻滚,便将史云扬甩到一边。

    史云扬爬起来,长锋对着那正吃过一阵亏的巨蛇。只见那赤水蛟眼中腾出强烈的凶意,似乎只等主人下令,便要暴冲而出,来报这一剑之仇。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想个法子从这儿出去。”

    史云扬苦苦思索着脱身之法,猛然间,他看到了女娲神像身后的瀑布。既然有瀑布进来,若是沿着瀑布的上游走,便肯定能够走出去。

    打定主意,史云扬便飞起一脚踢在赤水蛟的蛇头之上,身形借力反弹跃出。那赤水蛟一晃脑袋,蛇腹一鼓,一股股硕大的水柱便对着史云扬射来。

    史云扬将渊离疯狂的挥舞,脚下灵动的闪躲,虽然是在水面,史云扬却依然如履平地。那些水柱十根便有八根射入了水中,剩下的也被他一一化解。史云扬躲过那赤水蛟水柱的攻击,身形便是一阵狂奔,猛然跃上祭坛。霎时间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雕,身体在女娲神像上一阵借力,又在那绝壁之上一阵奔跑。整个人便向空间上空的瀑布口掠去。

    眼看就要接近那瀑布的分叉口,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强悍的结界,史云扬砰地一声撞在那结界之上,仿佛就是撞上了一栋厚墙。身形蓦然失去重心,倒垂而下。

    史云扬猛然将远离往谷壁之中一刺,哪知道渊离太过锋利,即便是插入石头之中也像是插入豆腐之中一般,山体之上瞬间便被剌出一道颀长的裂口。史云扬见这般根本无法起到减速的作用,瞬间将剑身一横,渊离的剑锋在石壁之中转了个弯,平插在绝壁中。史云扬身体一停,这才双脚一蹬稳稳落在女娲神像的肩头冉问雨大喝道:“休要对娘娘不敬!给我下来!”

    冉问雨手中一道红色的流光向史云扬射出,史云扬一侧身便将之躲过。史云扬紧握手中的长剑,只见其上绿光更胜,喃喃道:“灵力差不多了,既然这是空间的试炼,那还想像真实世界一般困住我么?我倒要看看,这虚幻的结界是否抵得住上古神剑的一击。”

    说罢史云扬手中的渊离之上开始发出阵阵强大的灵力涟漪,霎时间,史云扬的衣袍无风自鼓,女娲神像周围十丈之内根本无人能够进入,就连攻击而来的赤水蛟也都是望而生畏,呆立一旁。只见史云扬大喝一声,猛然将手中的长剑举过头顶。那一瞬,仿佛云中都是竖立着一把长剑,青光一现,让人胆寒。下一刻,史云扬便对着这整片幽迷谷一剑斩下,那苍穹之中的一把直插青云的巨剑也是同步斩下,仿佛是能够秒杀一切。

    霎时间只见一条雪白的裂痕在剑气之下破开,整片幽迷谷中从天空到陆地,再到湖面,猛然间被这一剑斩为两半,天地之间的裂痕之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随着那天地之间的裂口越来越大,那裂口之间的白光也是越来越盛。幽迷谷中的情景却是在这白光之中变得越来越淡。冉问雨,冉倾珞,赤水蛟,女娲神像都离他越来越远。猛然间,一道强大的冲击从那裂缝之中爆出,史云扬的身体便如同被重拳击打过一般,猛然一阵刺痛,倒飞而出,接着便不省人事。

    待到是史云扬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一睁眼,眼前之景、赤水蛟全变了,哪里还有什么幽迷谷、赤水蛟。此时眼前分明是一处陌生的破旧神殿。

第一百五十五章,云海之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云海之战

    话说史云扬四人在上古空间之中走散的时候,冉倾珞也是陷入了同样的困境。同样的五彩光线,同样的诡异香味。待她回头时同样已经只是她孤身一人。

    冉倾珞心中一片惶然,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始终男人要差上那么一点,冉倾珞也明白,自己恐怕已经是身处幻境之中,此时急也无用,倒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如何脱困才是。不过饶是她这样想,脑海之中不免还是感到惧怕。

    当一个人努力的忘掉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反而在脑海中刻印得更加清晰。当一个人不去想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反而会不由自主地映在意识中,挥之不去。

    冉倾珞心中觉得不安,纵然是这周围的五彩光线有多么美丽,她也完全没有了赏玩的心思。她向前走去,可是四周都是一片光的海洋,哪有什么方向可言。冉倾珞在这空间中左转右转,却是如同误入尖口瓶中的苍蝇,怎么都走不出去。

    她努力地使自己保持镇定,忽然间她看见一道白光从不远处传过来,在这五彩的海洋之中,白光甚是醒目耀眼,只是一闪而过,但在这五彩的海洋中,白色太过鲜艳,只是一瞬便已经让人无法不跟着它去。

    冉倾珞阔步跟上,走了不久,便也同史云扬一般见到了一个通道,那道白光正是从那耀眼的通道之中射出的。冉倾珞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迈步走进了这白光通道之中。

    冉倾珞进到通道之后才发现,这里又是一处类似传送通道的地方,在通道之中可以感觉到流光飞逝,光影如梭。仿佛从疾驰的马车车窗之中望向车外,看到的便是这急速后掠的风景。

    不多时只见那通道的入口似乎是有异样的风景,冉倾珞正要去看,整个人却已经冲出了通道的出口。

    冉倾珞静静走着,环看四周。此处正乃一绝壁,自己正身处绝壁上的栈道之中。远处云海翻腾,如同万里波涛。仰看青天,只见浩渺的青天之上一蓝如洗,仿佛是那蔚蓝的大海。深邃而浩远。此情此景,让人不得不产生是天地颠倒的错觉。视线移动,只见身后的苍山之上依附皑皑白雪,像一把冲破云层的尖刀,斜斜插在青天之下。

    冉倾珞惊讶不已,因为这地方她也太过熟悉,这里便是昆仑山玄圃堂的云中走廊。这里曾经承载着冉倾珞和史云扬一生的记忆。这里就算是变了百次千次,面目全非,冉倾珞也是能够认得,更何况现在这地方一点都没有变。

    冉倾珞走在这云中走廊之上,感受着脚下的浮云轻柔的漫过脚踝,那种如同浸润在微风酥雨之中的奇妙感觉,让她觉得十分舒畅。不知不觉的,那颗本来惶惶不安的心此时忽然间变得平静下来。冉倾珞脚步放得很慢,看着远处云卷云舒,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恍如隔世。

    忽然间冉倾珞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那个亭子她记得十分清楚,两人还在玄圃堂的时候,冉倾珞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到这亭中小坐片刻。

    她快步走近,却看到那亭中却已经坐了一个人。

    冉倾珞见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云海,仿佛是失了魂的躯体。当她再次走近时,却突然发现,那看着云海发呆的人正是史云扬。

    “云扬?你怎会在此处?我还以为和你们走散了?”

    史云扬本来是穿得一身青布玄衫,此时却是突然换做了一件雪白剑袍,冉倾珞正觉得奇怪,只听得史云扬道:“你们?此话怎讲?难不成除了你我此处还有别人?”

    史云扬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话语中总带着三分爱怜之意,酥人骨头。冉倾珞却是以为他只是对自己柔情罢了,问道:“当然了,开什么玩笑,韩公子和罗大哥呢?”

    史云扬道:“什么韩公子罗公子的,这里只有你我,没有他人。”说着史云扬挽住冉倾珞的腰身,双唇已经贴上了她的秀肩。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冉倾珞仰首望着亭子的穹盖,神色迷离,顿时浑身无力。不多时史云扬的手开始去解冉倾珞的颈边的衣裙。冉倾珞忽然间神智一阵清醒,却是止住了他的动作。

    “云扬...不可以,我们...我们还是先找到韩大哥和罗大哥离开这里再说吧。毕竟现在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冉倾珞满脸通红,亏得她脑筋转得快,将罗啸成和韩仑搬了出来。

    史云扬柔声道:“我不是说了吗?这里除了我们什么人都没有?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说罢史云扬又将冉倾珞抱入怀中,这回却被冉倾珞飞快的逃开。她道:“你要是不去找,那我就去找了。我们一定要赶快离开的。”

    史云扬忽然变了脸色,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冉倾珞一惊,退后三步,道:“你不是云扬,你到底是谁?”

    史云扬脸露诡笑,道:“我就是史云扬,不过以前那个史云扬已经被我吞噬了,现在这个史云扬已经今非昔比。”说罢,只见史云扬身上一阵凶煞的魔气卷积而出,霎时间便将自己笼于其中。

    雪白的云海,漆黑的煞气。

    两相映衬之下,那煞气竟然显得如此突兀,如此耀眼。就仿佛是纯净的水中点进了一滴墨汁,瞬间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冉倾珞道:“你是委羽?”

    史云扬打个哈哈,道:“聪明,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云扬,因为这才是你男人的名字。委羽只不过是个局外之人。而现在,委羽便是云扬,云扬也便是委羽,这岂非十分有趣?”

    冉倾珞道:“胡说,你这魔物只不过是一介虚幻的泡影。你根本不是云扬,他也永远不会被你吞噬,反倒是你,一定会死于他的剑下。”

    委羽戏谑地一翻手掌,只见一柄青绿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他道:“你说的可是渊离。这柄剑的确很奇怪,我本是主人的魂兽,可是此时主人却成了渊离的剑魂,而渊离又成了我的佩剑。这样一来,到底谁才是主人?你说这岂非是十分有趣?”

    委羽就像是没有听到冉倾珞的话,独自研究着自己那有趣的混乱关系。冉倾珞见他疯言疯语,想到若是史云扬将来若是真被完全吞噬了魂魄,是不是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到了这个样子,自己又该怎么办?

    冉倾珞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既然身处幻境之中,那就必然要将这幻境打破方才能够出去。此时若是要将这空间打破,首先便要先过委羽这关。”想到此处,冉倾珞手中灵力一盛,身前便已经浮现一张七弦古琴。那古琴正是焦尾,然而冉倾珞此时将琴取出却是如此的快而稳,较之以前,不知进步了多少。

    一旦进入了玄境也便像是从湖泊跳进了海洋,所能发挥的力量又岂是以前能比。此一战是冉倾珞进入玄境之后的第一战,尽管根基尚未稳固,但是浑身充盈的力量却是给了她无穷的信心。在她心底竟然有些期待这一战,因为她亟需一个机会来检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大的突破。

    委羽讥笑道:“你想跟我动手?宝贝心肝,我可舍不得打你,爱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打你。况且你又打不过我,不要打了,让我抱抱。”

    冉倾珞满脸通红,斥道:“住嘴!满口胡言,我要杀了你。”冉倾珞双手轻放琴上,霎时间一道音波如同利剑飞出。

    “高山流水!”

    这琴音转瞬之间便将周围的环境幻化了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充斥着飘逸的琴声,宫商,宫羽交织盘错。琴音如画笔,随着音律的回转,只见这洁白的空间之中顿时出现了一片水墨风景,流水潺潺,墨云淡淡。山间石壁之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子。细看之下正是冉倾珞。此时的场景皆是丹青描成,也许没有哪一个大师能够勾勒得出此时冉倾珞的绝美面容。

    只见她稳稳坐于山石之上,手中灵琴上的音符却已经化作两只墨色飞凤,一阵嘶鸣之下,便冲着委羽急掠而下。那两只飞凤身上带起的灵力甚是恐怖。单凭着强大的威压,便已经让人心惊胆战。这等高等武学带出的攻击通常会自带一定的小规模幻境,不过这一击和数十天前使出的效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委羽眼神望着那急速放大的两只墨色飞凤。只见他身形一动,一股强烈邪煞之气猛然爆出。

    “万狼诀,狼影啸月!”

    忽然间,委羽一声大喝,他使出的边是史云扬很久都未曾使用的万狼诀。只见委羽的背后凶凶煞气翻滚如潮,一只浑身充满魔气的巨狼便在身前成型。只听得那巨狼对月一声呼啸,便对着那两只飞凤飞快的奔去。

    闪瞬之间,只见一匹巨狼与两只飞凤狠狠撞在一起,一道强悍非凡的能量涟漪从云海上空荡开,带起一股毁灭般的能量,一瞬间将千里之内的云层轰击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五十六章,致命之剑

    第一百五十六章,致命之剑

    云层散去,此时两人已在万里苍空。视线也便毫无遮掩,径直可以看到万丈之下的葱山与黄沙。让人一瞧之下,一颗心便已经寒了九成。

    冉倾珞一个移灵术倒退百步,抱琴躲过那混重的一击碰撞。复又浮上虚空,焦尾飘在身前,衣袂飘飞,真乃美轮美奂至极。

    委羽的身形在空中打了个腾转,便稳稳落在那亭子的亭盖之上。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厉害了,功力见长啊。不过女人练那么多法力功力有什么用?寻个好男人才是真的。你放心,有我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

    冉倾珞并不答话,十指之上却已经散发出强烈的灵力。灵力注入琴中,贯入每一根琴弦之上,刹那间冉倾珞并指弹出,有如风雷激荡。

    “沧海龙吟!”

    琴音一出,夹带着灵力的琴音一阵乱窜,顿时又平静如水。让人听来犹如lang潮翻飞之声,此时便像是在苍茫的大海之上,狂风呼啸,一条金角苍龙破水而出,身形腾于水面,弄出千尺雾气,掀起万丈狂涛。一声龙吟,震人心肺。带着无穷战意,让人不战自屈。怒目一张,便对着委羽飞快的冲去。

    委羽笑道:“沧海龙吟么?我便是那真龙,真龙又岂会怕假龙,哈哈哈。”说罢一声大笑,手中渊离唰唰唰三道剑气猛然飞出。面对着冉倾珞强大的武学攻击,他竟然想用招式攻击便将冉倾珞的攻击,岂非过于托大?

    可是剑气与苍龙接触的那一瞬间,剑锋划过三道硕大的青光,掀起比那苍龙龙吟还要强横的战意。霎时间,那苍龙却是被委羽三剑斩为四段,缓缓消失不见。

    一击未成,冉倾珞本来能够将这一击发挥至更强的威力,哪知竟被扼杀在起手式之中。更想不到的是委羽竟然没有使用任何武学**。

    仅仅是三剑,三剑却已经比一名玄境高手的武学之境还要强横。实在让人惊之叹之。

    冉倾珞惊叹于此,瞬间之后又重新拨开琴弦,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在这碧空之中战斗不休,冉倾珞已经是唤出了九幽断魂蛟,自己坐于蛇首之上,一人一蛇不断地向委羽发起攻击。一连数百回合过去,此时双方力量几乎持平,各自不占好处。

    冉倾珞想到,此时若是强拼下去,吃亏的定是自己。如今别无他法,只得兵行险招了。冉倾珞如此想到,手中灵力一阵,便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大圆。点出了一排灵言咒偈。

    “娲皇印!”

    冉倾珞一声呼喝,顿时便从她手中散出一道蓝盈盈的奇妙法阵,双手印结灵巧一换,那法阵便像一道巨大的墙,向委羽压去,委羽见状,一连斩出数道剑气,可是那剑气却是连法阵的一丝一毫都碰不到,仿佛那法阵根本就不存在。只见其飞快的掠来,委羽束手无策,霎时间身形狂退。

    只是他身法虽然了得,但是又怎能快得过这轻若无物的阵法,只见一瞬间,那法阵上投出道道蓝光,将委羽的身体笼罩在内。霎时间,委羽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僵住,无法动弹分毫。

    冉倾珞忽然一声大喝,手上的琴音暴风骤雨般扫出,瞬间便化作百余把飞剑急速刺向被暂时封印的委羽。

    飞剑如同流光,霎时间琴音凝成的百把飞剑已经濒至委羽眼前,飞剑长鸣,啸声刺耳,眼看就要将那委羽刺成一个满身窟窿的筛子。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冉倾珞耳中。

    “倾珞,你舍得杀我吗?我是云扬。”

    冉倾珞身体一颤,一股电流急速传遍全身,按弦的手指顿时一松,那百余把飞剑便就立时悬停在了委羽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上下飘忽,摇摆不定。

    冉倾珞斥道:“你不是云扬,你是委羽,你是恶魔。”

    委羽见这一招起效,便继续道:“即便我就是委羽,可我仍然是占据着史云扬的身体啊。魔不会死,百年千年之后又可成形,可你这一剑下去,史云扬可就真的没了。难道你不痛心,难道你不心疼。”

    冉倾珞无言以对,半晌,她已是泪流满面,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我一定无法亲手将他弑去,也许我会情愿一死,即便是死在他的剑下,恐怕也比死在自己的痛苦中要好得多。”

    委羽眼中放着精光,道:“对,对,没错,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心的姑娘,定不忍心杀死一个生灵,更何况是自己最爱的人。要换做是我,我早就将眼前这些灵力飞剑通通撤去。不是吗?”

    委羽此时无法动弹,但见冉倾珞此时正陷入强烈的自我挣扎之中,无法自拔,他便趁机狂涌魔气,意图挣脱这娲皇印。可是这娲皇印乃是女娲一族绝密至极的高深法术,若无特定的解印手法,便是她九天诸般神佛来了,也是难以挣脱分毫。冉倾珞以前不得其诀窍,但是此番功力大涨,情急之下便用了此法,想不到收得奇效。

    委羽此时身中的魔气狂暴涌出,便如同魔气海洋一般向外扩散而出。一瞬间,天地之间都变得昏昏暗暗,风雷闪动。只见委羽的身体周围翻腾着一条硕大的黑龙虚影,一阵龙吟之下,便是连漫天的风云都是失去了一半的威严。若非亲眼所见,冉倾珞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邪恶之物。

    龙乃万兽至尊,一声龙吟之下,六界之中又有哪一界不为之动容。可是龙大都是心怀天下,惩恶扬善,像这样凶恶的龙,世上恐怕是绝无仅有了。

    这一声龙吟将冉倾珞从回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凶煞非常的人,又是止不住地泪流。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自己最爱的人,是自己舍命都要相护的人,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将之斩于剑下。

    史云扬曾经刺过冉倾珞一剑,但是却是在入魔的情况下,毫不知情,然而此时冉倾珞却完好无损,此时要她去杀史云扬,便就是让她剖腹挖心一般痛苦。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真实的,而是泡影似的幻境。

    所谓幻境,不过是骗过人的五感,高级一些的幻境能够直接将人心底所想化为现实,映射在人的面前。如此说来,难道是冉倾珞内心深处极其害怕史云扬的魂魄被完全吞噬。

    冉倾珞看着满脸凶气的“史云扬”,一狠心,道:“你不是云扬,不是,云扬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这邪魔重返人间。”说罢手中七弦一扫,那百把飞剑顿时便刷的一声齐齐插入委羽身中。

    委羽身体一震,身边的煞气竟是在飞速的转薄。那委羽忽然间哈哈一笑,道:“总有一天,真正的史云扬也会死在你的剑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哈哈哈...”那笑声渐渐变得空灵,委羽的身体也像那声音一样,渐渐消散不见,只留下一股黑烟,随着清风一卷,也是飘上无垠的苍穹,越升越高,消失于视线之中。

    空间之中又只剩下冉倾珞一人,云层又慢慢地卷积了过来,盖住了一览无余的视线。冉倾珞收起焦尾琴,从云海之中的走廊上彳亍。那亭子和那栈桥都未在战斗之中被毁去,空间之中刚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蓝天如洗,白云如飞。

    冉倾珞忽然觉得很孤独,很害怕。这一场战斗已经牵引出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史云扬的魂魄正在被蚕食吞噬,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她不禁想到一个问题,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人是为了钱财,有人是为了名利。自己呢?可否说是为了爱情,可是若有一天,连爱情都不存在了,自己又将怎么活下去。

    望着这无边无际的云海,冉倾珞顿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连眼皮都是难以睁一下。她想,这里既然是幻境,自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那自己又为何不轰轰烈烈地死一回。发泄一下自己身中的痛苦。既然史云扬在这个空间中死去,那这个空间中也便要有冉倾珞陪着他死,因为他们说过,不再分开。

    冉倾珞忽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身子纵然前倾,刹那间便从栈桥之上坠入了云海之中。

    她只觉得白云挂在身边,如同初浣的白纱。风声入耳,仿佛悦耳的雀鸣。冉倾珞穿过白云,仿佛是一只翩跹于云中的伤心孤鹤,只是她不唳不鸣,仿佛融化在这青天白云之中,永远得到了解脱。

    绝壁云崖落九泉,魂留天外伴孤烟,红尘陌路剑下恨,一生痴情为哪般?

    冉倾珞身形下落之际,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可是当她身形穿过白云,却再也没能穿透这云海。所落下的所有景象都像是在云海中一般,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等都不存在,冉倾珞心想道:“难道死亡是这么的快,难道我终究还是死了?”

    可是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她算了算时间,若是高空坠物,此时早到了地面。冉倾珞想到:“原来死是这样一件奇妙的事。”他觉得此时自己已死,顿时便少了诸多牵挂,一下子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忽然醒了,可是身边已经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有着真实色彩,而她此时正躺在一个人的怀中,冉倾珞睥睨一眼,冉倾珞发现,那人竟是史云扬。

    她再也无法忍住情绪,猛然将他围腰抱住,眼泪还未落下,便已经打湿了自己的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云南遗风

    第一百五十七章,云南遗风

    史云扬愣了愣,转眼之间便已经想到了因果。想必是冉倾珞在那上古空间受了什么委屈。史云扬轻轻搂住她的。他不问,冉倾珞也不说。只是这样浅浅的相拥,什么委屈和困难就都成了过眼烟云。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已经成为过去,如果是痛苦的事那便不必重提,因为旧事重提就是将痛苦重新翻出,所有的痛苦必将翻倍。

    史云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问。冉倾珞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亲手杀死过“他”。两人沉默相对,却无半点隔阂。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一清二楚,心知肚明。有些事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

    半晌,冉倾珞从史云扬怀中抽出手,方才醒来时情绪激动,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冉倾珞起身查看,发现这里是一处破旧的神殿。周围布满蛛网,到处都是灰尘。看样子已经许久没人打扫,这庙宇中供奉的正是地皇女娲,不过这庙宇残破不堪,房顶已经破漏失修,便连女娲神像之上也是爬满了青苔。

    “这里是哪里?”冉倾珞正生疑问,忽然间面前不远处两团青光大盛。顿时便是两道人影出现在神殿之中。冉倾珞一眼看去,那两人竟然就是罗啸成与韩仑。

    冉倾珞和史云扬走了过去,两人已经陷入沉睡。冉倾珞正要去叫,却被史云扬止住。他道:“没用的,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不过一炷香之后自然便会醒。耐心等候吧?”

    冉倾珞道:“你怎么知道?”

    史云扬道:“因为我比你先醒,我醒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现。和他们一样。”

    冉倾珞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会在这里?”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也只不过比你先到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不过照现在的样子开来。应该是已经脱离了上古空间了。现在应该是在人界的某个地方。”

    冉倾珞道:“想想也对,应该只有人界才会树立女娲神像。而且瞧这儿的房屋样式,应当是在中原以南,或许是百越之地。”

    史云扬道:“极有可能。”

    两人猜测着这里是何处,一炷香的时间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韩仑蓦然睁开眼睛跳将起来,大声道:“不要吃我,哇啊...不要吃我...!!”韩仑眼睛里闪着惊恐,手一翻,便已经将含章刀握在手中,一通乱砍。冉倾珞和史云扬慌忙避开。

    冉倾珞道:“韩公子你怎么了?”

    韩仑听得有人说话,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史云扬冉倾珞二人,他眼睛一眨,惊奇地道:“怎么是你们?妖兽呢?”

    冉倾珞笑道:“什么妖兽啊?你见到什么了?”

    韩仑道:“我...我在那什么空间里面和你们走散了,到处瞎撞,忽然看见有个通道,就走了进去。哪知道那个什么通道竟然直通我师门。师父见了我,说我私逃下山,要把我关起来。结果就真把我关起来了,关在后山那个山洞里。那个山洞是平常师父和师门中的其他长老抓来的一些妖兽。有的还修为颇深。就是连大师兄都不敢进去的。进去了好一会儿,果然就有上百只妖兽向我扑过来,我杀了一只又有一只,怎么杀都杀不完,后来,不知怎么的,我一刀砍掉了里面最大的那只的脑袋,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看见了你们。”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些都是幻想,心生恐惧之念而已。”

    冉倾珞笑道:“原来韩公子是私逃下山的呀,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韩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把藏经楼给烧了。”

    史云扬和冉倾珞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要知道一个门派的藏经阁便是门派的根基。很多典籍也都是珍品或者孤本,一旦焚毁,也便彻底消失了。韩仑竟然...把藏经楼烧了!

    冉倾珞汗颜道:“这还叫没什么?我要是你师父,不但要把你扔到那个什么洞里去,还要灌水淹死你。放水蛇咬死你。”

    韩仑愕然道:“这...这么狠!”

    冉倾珞道:“当然了,你难道不知道藏经楼是一个门派的武学基础吗?这等地方可不都是重地,就像我家乡的禁术楼一样。”

    韩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练习举火之术的时候,欠了一点控制...”

    冉倾珞一声叹,韩仑亦是一声叹。谁也不知道两人各叹的是什么。

    就在两人谈论着韩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啸成也醒了过来,只不过他坐在原地一声不响,竟没人发觉。

    等到史云扬发现的时候,罗啸成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呆呆的样子,像是想着什么问题出了神。

    史云扬走近道:“罗兄,怎么了?”

    罗啸成从回忆中醒悟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凄凉,道:“我...见到了已故的妻子。可是,我却杀了她。”

    众人一惊,道:“为什么?”

    罗啸成道:“因为她成了厉鬼,专门吸食人的魂魄。我只能杀了他。”

    冉倾珞愣在原地,罗啸成的幻境,竟然同她的幻境如此相像。竟然都是强迫自己去结束最爱之人的生命。这种痛苦远远要比自己被妖兽啖食痛苦得多。因为**上的痛苦永远不如精神上的痛苦折磨人。一个是短暂的,一个是永恒的。

    冉倾珞道:“我能理解你,大哥。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至少,我们都在努力。”

    这句话是说给罗啸成听的,其实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也许此时只有冉倾珞和罗啸成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一个期待,也是一个目标。

    史云扬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去吧,先查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众人点点头,轻装简从,四人便跨出了神殿的大门。

    众人一跨出大殿才发现,此地真是一幅绝美的乡间景象。葱绿的青山下流淌着奔腾的小溪,水花溅起,润湿了两边的青石块。此地虽然是一处被遗弃的女娲神庙,门前一大片宽阔的空地中也是生满了各式花草,不过此处有山有水,可以想象在它还没有荒废的时候,该是多么美丽的一番景色。

    韩仑迎面吸了一口花香,只觉得芬芳扑鼻,清香四溢,此时还未完全进入夏季。花期未过,正是美艳之时。韩仑陶醉道:“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美的花香了。”

    几人长时间在大漠之中,已经习惯了黄沙和死亡。像这般生机勃勃的醉人春光,几人也是心中荡漾。韩仑虽然饱读诗书,此时却找不到一个词语能够形容现在心头的畅快,想来想去,便用了一个美字。不过饶是用这个美字,也是未为不可。

    众人走下神庙,在花丛中穿过,寻了条荒芜小路,四人排成一条线,前前后后走出了这片绿茵。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已经走出了一片荒芜,沿着靠溪流的方向一直走了下去。这里的路可真是不好走,所有的路都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山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爬坡上坎,涉水过河。几人翻过了几个山头,真是累的够呛。就在韩仑提议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

    众人好奇又兴奋,走了这么久,终于能够见到人影了。四人劲头一足,连连爬上山埂。

    只见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一处较大的水潭,水潭旁边三四个少女正在浣洗衣裳。那几名少女头上戴着闪闪的银饰,身上穿着五彩的鹿纹花布衫,耳朵上还带着个的耳环,在太阳下,这些少女身上的服饰极是醒目。也极是好看。不过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就知道,这些女孩子肯定不是中原人。

    韩仑道:“这些女子身上穿的都是云南的苗寨服饰。难不成,我们是到了云南?”

    韩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被那些女孩子发现了。其中一个女孩子大声地道:“。”那声音清脆而洪亮,有意地拉长了声调。竟像是翠谷黄莺,开口鸣唱。

    韩仑也学着她的样子拉长了嗓子,喊道:“下面的姑娘——,我们是迷路的汉人——。”

    下面那些女孩子又是一阵轻快的笑声,没多久,那女孩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回却是说的汉语。

    “远方的客人请下来吧——请到家里吃杯茶——”

    四人听了,都是一阵欢喜,这种各得不近不远的地方相互喊话,竟然像是对歌一样,充满了异族气息。

    四人寻了条下山的小路,快速地走下了山头,来到了小溪面前。只见溪水旁站立着四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清秀,笑意盈盈。这几名女子见到四人,都是停止了洗衣。一个个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孩子走上前来,仿佛是跳跃的黄雀,轻快灵巧地越过小溪中的石头,走到众人面前。那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四人微微欠身一礼。说道:“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辛苦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我们的寨子,请四位客人去喝喝茶可好啊?”

    那女孩子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耳环闪动着阳光,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史云扬拱手一礼,道:“那便叨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苗寨风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苗寨风情

    那少女甜甜一笑,看着冉倾珞道:“这位姐姐好生漂亮呢。”说罢便将自己的一双银片耳饰摘下,走上前去给冉倾珞戴在耳上,道:“这个送给你,这样就更美了呢。”冉倾珞戴上这耳饰,银光衬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便是活脱脱一个美如天仙的苗族少女,看得几人都呆了去。

    冉倾珞忙道:“萍水相逢,怎敢受此厚礼。”

    那少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道:“见面小礼,客人不要推辞啦。我叫阿巧,客人们请随姐们上山吧。”说着少女弓着身子,退到一边,意思是让四人走先。

    四人也便学着阿巧的样子,在石头上蹦蹦跳跳,几步便过了湍急的溪流。阿巧紧跟后边,到了小溪对岸,另外三名少女也推搡打闹着过来了。

    “阿巧姐,给客人哪儿来哩?”一个女孩子翘首问道。

    阿巧蹦过最后一块石头,理理衣裙,道:“客人们迷了路,我请他们克寨子里吃茶。”

    韩仑听得真切,这些少女说话间带着典型的云南口音,他们说“克”便是去的意思,看来现在正是在云南地区。

    韩仑问道:“阿巧妹妹,此处是云南哪里啊?”

    阿巧鼓了鼓眼睛,偏头踢着小石块,她道:“客人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几人俱是摇了摇头,阿巧点点头,道:“难怪你们会迷路,可能是从来没来过吧。这里是云南古滇国。”

    韩仑几乎脱口而出,惊道:“古滇国?便是滇池附近那个古王国么?它不是早就被灭亡了吗?”

    冉倾珞道:“什么古滇国?”

    韩仑道:“史记中曾讲,在云南滇池和抚仙湖一带曾经有一个滇国,熟谙青铜造具之法。据其来历,好像是战国时期楚国拓展疆土,势力延伸至云南、四川一带,楚国派了个好像是叫庄硚的人前去管理,后来秦朝灭了巴国和蜀国,庄硚就带人逃到了滇池一带,与楚国失去了联系,再后来就有了滇王。”

    冉倾珞道:“竟有这么长的渊源。”

    韩仑道:“还不止,西汉元封二年,汉武帝兵临滇国,滇王举国投降,还请求入朝为官,滇国称臣。于是汉武帝便赐了他一枚滇王印。在当时滇国也算一方豪强。只不过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有人说是毁灭于诸蛮相争,也有人说是毁于灾害,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阿巧拍手称赞道:“好厉害好厉害,这位客人知道的真多。”

    韩仑赧然一笑道:“哪里哪里。”

    阿巧道:“可是你就是很厉害嘛,知道这么多,阿爸也跟我讲过,我就记不住这些。”这苗族少女清纯得很,也直爽得很,并不知道韩仑其实是在谦虚。韩仑顿悟了他们的习俗,赶紧道了谢。苗族人最爱的便是明快直爽,若是谦虚委婉,反倒是令他们不快。

    几名少女收拾了衣服,收起皂荚粉便邀四人前往苗寨。几名少女虽然天性爽朗活泼,但是礼数却是周全的很。上山之时,她们只走在四人后面以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青山重叠,翠谷悠然,云南地处湿热的地带,树木都是长的十分茂盛。一眼望去,只见远山如黛,雾气缭绕。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蝉鸣虫叫,好一派生机勃勃之境。

    “太阳高照艳蒸蒸,月亮出来雾蒙蒙,太阳月亮都不爱,只愿阿妹入怀中----”

    众人正行着,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曲汉子的歌声,响亮如同鸣笛。众人正觉得那歌声甚是好听。忽然一个娇细尖长的声音又响起来。

    “太阳有心照大河,月亮有心照溪流。日月有心都有照,阿妹有心愿谁收———”

    那声音飘荡在青山白云间,仿佛是飘来的仙乐。那清脆的唱腔,拉长的婉转声调,都是让人心中一荡。跟在后边的四名少女齐齐笑弯了腰。忽然那男子的歌声又响起。

    “一见阿妹不还家,孤身云雀走天涯,云雀有家却无伴,落单麻雀叫喳喳-——”

    众人听得这一男一女你唱我和,唱的都是些情意绵绵的情歌。歌词的大意便是男子在向女子求亲示情,表达对姑娘的爱慕。而女孩子的回答却也是爽快而简洁。听着听着不觉得都有些陶醉了。这种对歌的风俗,恐怕也只有苗族才有。这是把感情挂在口上,融在心间。山谷中飘荡着这绵绵情意,一时间群山万壑仿佛都在欢喜祝福。

    史云扬微笑着看了看冉倾珞,冉倾珞也是甜甜一笑,道:“阿哥,快走吧。”

    史云扬嘿嘿一笑,道:“阿妹先走。”

    众女听到两人说话,都是掩嘴一阵嬉笑。冉倾珞脸一红,径自提着裙子走了前面。

    罗啸成却是哈哈几声大笑,惊起了山间的几只云雀。也抬腿走在韩仑前面。韩仑此时变成了四人中的最后一个,他转过身来不住的跟阿巧搭讪。待得两人说了几句话,前面三人却走得远了,韩仑一阵小跑追上他们。几名少女也是小跑跟上。不一会儿韩仑又有话讲,引得众女一阵欢笑。待得发现,史云扬三人又走得远了。几名女孩子对韩仑十分有好感,到后来,众女都改口叫韩哥哥了。特别是阿巧,看着韩仑的时候笑得特别甜。不过韩仑也没放在心上。就这样跑跑跳跳,一路上欢歌笑语。听着出谷黄莺似的情歌,几人终于来到了苗寨门口。

    这苗寨的入口极是隐蔽,箐黑林密,鸟道蚕丛。出了这小树林便是真正的苗寨了。但见一片斜坡上已经被垦出了一片一片梯形平地,上面建着百十座古朴木楼。有些地方不便开垦,也便建起了吊脚楼。山坳之间流淌着哗啦啦的溪水,上边拉着晃晃悠悠的荡桥。寨中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碉楼,浑身漆黑。便是这山寨之中唯一的高地。

    村子里安静祥和,人们都在劳作。妇女们身着白衣,裙摆不过膝,头上裹着嵌着银片的花布,看来甚是美丽。不时有几只鸡咕咕地从几人身前跑过,身后跟着一大群小黄鸡仔。

    阿巧几人跟着韩仑赶上来,稍稍喘了口气,几名少女双手做成个喇叭状,齐声呼道:“有客人来介——”

    不多时只听得寨子中传来一阵婉转的歌声,只见十几名穿着大花便衣、黑邹裙,腰间系着花围腰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们头上戴着银花,插着银梳,带着银耳环,身上亦是缀满了银饰,十分耀眼。一路出来手拉着手,身形摇摆,每个人手中拿个小鼓,有的拿了个长笙,口中唱着动听的民谣。

    “苗山飞来多丝鸟,苗寨迎来千里客。吹起笙歌跳起舞,苗家酒香敬宾朋。”这些苗家姑娘自小喝着山泉水长大,嗓音悦耳清甜,含羞带露,听得人甚是舒畅。忽然间,长笙和鼓声一同响起。最里边的女子开始起舞,轻歌曼舞间,只见四名头裹葛巾的男子送出四杯酒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四人面前。

    四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阿巧跑过来高兴地的道:“客人们请进寨子。”

    一行四人惊叹于这苗寨的礼仪,也是感到异常高兴,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热情的接待了。

    苗家人热情好客,中午寨子里便已经摆起了六七桌丰盛的宴席。史云扬一行四人入了座。才发现这桌子上摆上的一半都是米酒。不多时,只见寨子中的老者,小孩都已经到来,除了上菜的女孩子们,屋子里差不多坐上了六七十号人。

    宴席伊始,四人面前的一位老者站起身来,端着土窑碗,举起面前的酒缸倒出了一碗飘香的黄酒。老者将酒碗双手平举过胸,朗声道:“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畅饮我苗寨的酿酒。”

    四人也是同时起身,老者敬酒,自当敬重。四人亦是一饮而尽。不多时,这位老者便将宴席正中的四只鸡心分别夹到四人碗中。罗啸成哈哈一笑,道了声谢,便动筷要吃。韩仑急忙将他拦住。

    罗啸成眨眨眼,道:“韩少爷,你干嘛?”

    韩仑悄声道:“这鸡心不是给我们吃的。”

    说着,韩仑起身对老者施了一礼,道:“我等迷路荒山之中,偶遇此处,是为不速之客。寨中老小实在热情,我们已是高兴得很。这颗心乃是大家的热心,不过也是我们的诚心。此番回敬给诸位老人,希望众位老人长命百岁,心中明朗。”

    一席话说完,韩仑便将这鸡心一分为八,平分给了在座的八位老人。韩仑此举顿时便赢得了满堂喝彩,一排掌声。那几位老者亦是眉眼齐开,甚是高兴,对韩仑赞赏有加。剩下的三人见礼仪如此,也都是将碗中的鸡心一分为八,各自分给其他桌席上的老人。

    韩仑似乎对此间的礼仪十分熟悉,礼数周到地令这寨中的本地人也都是十分惊讶,许多礼节,可以说是苗族人特定的礼仪习俗,韩仑都是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也便对韩仑是刮目相看。

    如此能言善道,礼仪举止风度翩翩的少年,众女看在眼中,脸上都不免泛出一片潮红。

第一百五十九章,乌蛮白蛮

    第一百五十九章,乌蛮白蛮

    苗寨好客,不过礼数却也颇为繁多,几人生怕失了礼节,惹得主人不高兴。喝酒吃肉也是显得拘谨。不过一席酒宴上,最受欢迎的自然便是韩仑。究其原因,韩仑讲到,是因为他父亲曾经带他去过一次朗德苗寨,此间的风俗与朗德苗寨相差无几,他自然便是十分清楚。可是整座宴席上最为尽兴的却当属罗啸成。

    罗啸成既然不懂此间的礼仪,那么不吃便是。可是他却发现这苗寨中的人酒量都十分了得,斗大的土碗里盛的酒,每人都得喝。喝得越多,主人越高兴。这自然是合了罗啸成的口味。他连且末古城的杏花酿都能喝上四十坛,更何况这浓度不高的米酒和黄酒。罗啸成在五六张桌子上来回敬了两三次。百多碗酒咣咣下肚,便不知去到了哪里,就连史云扬也是惊叹。这才是真正的海量。

    韩仑依旧是那样彬彬有礼,跟平时的讥诮劲儿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冉倾珞不禁想起在且末古城的时候,韩仑初见自己那种豪爽与风度真的让人动容。可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冉倾珞反倒觉得那个孩子一样的韩家少爷却才是更为真实的韩仑。

    酒至三巡,那些上菜的姑娘们却忽然换了盛装,来到四人面前,唱歌祝酒。主客一家亲,主人敬的酒,客人必须得喝,而且还不能让别人代你喝,大厅之中六十几个人,每人一碗酒便是六十多碗酒,这可苦了冉倾珞。她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人,今日却没办法,只有一碗一碗地喝下,结果不到十碗,便已经醉倒在史云扬的怀中。满脸绯红,如同透染的浆纱。

    阿巧笑着将冉倾珞扶下了桌子,带她去休息了。又是几碗酒过后,只听得韩仑道:“老丈,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好些姑娘们都是穿着白衣,应该是白蛮一派吧,不知大家是南蛮七部中的哪一部?”

    那老者道:“我们啊,我们是勿邓一部的东钦蛮,全族人都是白蛮。也只有我们这一组和你们汉人走得这样近嘞,乌蛮的话,不会理你们的介。”

    韩仑道:“素闻白蛮族女子能歌善舞,男子强壮如牛。而且熟悉汉人的耕织,中原的文化,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

    那老者道:“云南嘛,乱的很介,乌蛮和白蛮打仗,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啊,总也是停不下来。本来都是一个老祖宗,偏要拼个你死我活。就为了争那短短一年的管辖权啊。”

    史云扬道:“一年的管辖权?”

    那老者道:“白蛮信奉女娲娘娘,乌蛮信奉鬼王。本已有数百年的传统。然而乌蛮族已经十分强大,云南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回到过白蛮人的手中了。乌蛮一强大,就更加歧视我们白蛮,还强迫我们信奉鬼王。不知道从第几位乌蛮王开始,所有苗人都要供奉鬼王。而且还不准我们前去女娲神殿祭拜女娲娘娘。整个云南的女娲神殿就这样荒废了。如果女娲娘娘看见,不知道该有多么痛心。”

    韩仑道:“那后来呢?”

    老者道:“后来白蛮之中出现了几名能征善战的勇士,一时所向披靡。乌蛮不得不与白蛮族协商妥协,答应暂时休战。规定,每年白蛮乌蛮各自选出一队人马,在六月的时候,在砀山鸿蒙谷之中举行鬼神之祭,谁赢了,时就能取得下一届的云南统治权。”

    韩仑道:“六月?岂不就是这一个月。”

    阿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道:“对啊,就在这一两天。”

    韩仑奇道:“那鬼神之祭要比什么?你们又为何会年年都输?”

    旁边一个老人道:“比的不过也就是一些法术蛊术之类的。可是我们白蛮一族人丁不旺,想要靠这些比过那人才济济的乌蛮,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即便是打不过,也要去拼一拼。万一哪天可以夺回管辖权利,白蛮一族才有继续存活下去的机会啊。”

    史云扬进了一碗酒,道:“那乌蛮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仍是方才那位老人回答着,他道:“现今的乌蛮已经连续统治云南三十多年了,现在云南境地所有的地方都供奉鬼王。乌蛮的政权也是十分稳固。乌蛮现在有了乌蛮巫王,有了宽阔的土地,众多的人民。茶叶织布也是数不胜数。梯田节节开发,水稻已经发出稻香。乌蛮的实力十分强大,他们随时都能完全灭掉我们白蛮一族,只是为了公平和祖宗的训诫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

    韩仑道:“那这个鬼神之祭也就是你们能够发展自己的唯一出路了?”

    几位老人叹了口气,道:“的确是这样,可是这样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难度太大了。”

    韩仑笑道:“老丈,你们今年可能就要转运了。我们一行四人会帮助你的。

    老人道:“可是这却完全不行啊,只有信奉女娲娘娘或者大鬼王的人才能参加比赛。”

    韩仑道:“这么说来,我们四个人之中就只有冉姑娘能够帮你们了,只可惜,她不胜酒力醉倒了。”

    韩仑看了看那边的空位,摇了摇头。再去看那阿巧,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阿巧便已经是满脸通红。

    韩仑道:“冉姑娘身上有着太多与女娲大神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武艺高强。她如果答应,就一定能帮你们赢得这场鬼神之祭的。”

    众人听罢一阵惊喜,那老人几乎是站起身来,惊讶道:“你说的可当真,方才醉倒的那位姑娘能帮我们?”

    韩仑点点头,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只听得史云扬道:“老丈不必去问了,这事儿,我替她答应下了。为了答谢大家的热情款待,这件事就由我们来完成。也算了了大家的这个心愿。”

    几名老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一起跪下来激动地说道:“女娲大神终于给我们带好消息来了,你们若是能够赢得鬼神之祭,你们便是白蛮族的恩人。请受老朽顿拜。”说着那老人便当场拜了一拜。这几位老者乃是这屋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一跪下,屋中所有人都齐齐跪下。

    史云扬三人哪想到会有这样大的阵仗,一时间愣了一愣,连忙上前将几位老人扶起来。史云扬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但是能够得到大家这样热情的接待,这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抬爱了。我们要为大家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老丈不必如此。”

    那老者激动地道:“若是我这一生还能到女娲神殿去烧根香。老头子也就死而无憾了。可是这个愿望对于我们白蛮苗族来说的确是太奢侈了。几位客人若是能够帮我们赢得一场鬼神之祭,对于你们来说就只是赢得了一次比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意义太过重大。”

    史云扬道:“大家大可放心,女娲娘娘一定会保佑你们的。”那老人站起身来,正要入席。只见一个男孩子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村长,村长!乌蛮族的人来了好像是来送战书的。”

    众人一听,便知道一个难过的时分又要降临了。每一年参加的鬼神之祭的人回来之后,都会承受失败的重重痛苦与自责。有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每年的鬼神之祭都是从这一张小小的战书开始了,从来没有例外。

    可是这一会,众女忽然将希望全部转向寨子里刚刚来的几名千里来客。他们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有一种直觉,这一回的鬼神之祭,白蛮万万不会输,白蛮族失去的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夺回来。

    那老者原来是这个村的村长,当下听他讲道:“几位客人请慢慢吃菜,我们出去看看。”

    韩仑道:“不如我们一同去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乌蛮族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那老者道了声好,几人便从饭桌间起来,下了吊脚木楼,一行六七十人便紧跟着那老者和史云扬的步伐,径直往苗寨的入口而去。

    到了那苗寨的入口,只见两人骑着马,挥着鞭,来回徘徊在山寨门口。那两个人都是身穿黑色透气短袍,头上盘着个发辫,用葛帕包起来,形成一个黑色的发盘。细细看去只见那发盘之上还插着两根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反射着乌金的光线。

    那其中一人见到村长来了,也不下马,挺立在马上,傲慢地道:“东钦蛮老爷子,后天就是鬼神之祭的时期,巫王遣我俩前来送战书。你们好自收着吧。”

    说着便将两块硬纸板对着老村长扔出,韩仑手快,还未等那战书落地,便一把将之接过拿在手中。韩仑接过之后打开一看,这战书写的都是些南蛮文字。他自然是看不懂。不瞧着这两个人,心道:“好个嚣张跋扈的乌蛮族,看样子这一回不给他们俩一点教训,他们今后还得继续欺负这一群善良的白蛮人。”

    韩仑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这一步却将那打马的两人吓了一跳。

第一百六十章,醉酒之后

    第一百六十章,醉酒之后

    那两人没有想到在乌蛮使者的面前,居然有人敢毫无忌惮地走上前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四处打量。仿佛在韩仑的眼中,眼前根本就没这两个人,他看的是他们的佩刀,马匹,服饰。

    一人鞭指韩仑呵斥道:“哪里来的不知轻重的小子,竟敢对我们这般无礼!”

    韩仑鼓着一双眼睛,他道:“我是在看你这匹马,这马竟然能够上山过河,可见是一匹好马。”

    那人得意道:“我们乌蛮一族的马都是千里良驹,自然英武神勇,难道要和这些白蛮子的病马瘦马相比吗?”

    韩仑道:“马是自然不能比的,的确也比不上。”他重重的强调了这个“马”字,本来好好一句夸奖的话,弄得那两人怎么听都不顺耳。

    那人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兄弟不配骑这马?”

    韩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人道:“你找死!”

    韩仑笑笑,他道:“两位觉得这白蛮苗寨如何?”

    那马上暴怒的一人道:“这里也算得上苗寨么?简直就是一群破破烂烂的牛羊窝,住着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

    白蛮苗寨里的人听得此话,哪还能忍,几个小伙子拿着扁担便要上去教训这两人。可是刚刚到门口却被老村长拦住。他道:“让客人说话,别打扰。”

    这老者也甚是睿智,知道韩仑一心帮着他们。韩仑既然答应了帮他们参加鬼神之祭,那就一定是有些本事,有韩仑在寨子面前他们大可放心。况且韩仑、罗啸成他们都不是白蛮人,连苗族人都不是,即使以后乌蛮的人要责怪下来,也责怪不到白蛮的头上。

    那几名拿着扁担的少年人满含怒气的退了回去,只听见韩仑道:“好好好,说得好两位真是明鉴。不过俗话说各行其道,看来两位在乌蛮之中混的也不咋地嘛。”

    那人道:“你胡说些什么!哪儿冒出的野小子,敢跟我们这样说话。”

    韩仑似乎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没听到他们的声音。继续道:“若是两位混得好,那你们巫王又怎会派你们前来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这两匹马都是千里良驹,然而马上之人却都是lang得虚名之辈。”

    那人怒目一瞪,道:“你,找死!”说着便猛地一鞭子朝韩仑打来。白蛮村民见状的都是吓了一跳,随即义愤填膺。韩仑是他们的客人,客人在主人的的地盘上被欺负,主人的颜面该往哪儿放?老村长正要叫村民们一起将这两人赶出村寨,却听见啪的一声,那鞭子正打在韩仑的手心上。

    白蛮众人一声尖叫,仿佛鞭子打的不是韩仑,而是他们。阿巧一把冲上前,对那人骂道:“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好不通情理,就算我们比不过你们乌蛮,但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力量。韩哥哥是我们的客人,你打我们的客人,就是跟我们白蛮过不去。”

    那人笑笑道:“过不去又怎么了,老子还怕这个,我告诉你,巫王一直都愁找不到一个理由灭了你们。你们若是敢生事,我乌蛮族铁定灭了你们。”

    阿巧顿时语塞,转眼看着韩仑,韩仑却是笑笑,他道:“我不是白蛮族的,我只不过是个路过这里讨口水喝的路人。现在我要赶路,但我不想走了。”

    那人道:“你这贼想说什么?”

    韩仑道:“唉,非得要我说得这么明白。没劲。好吧,我是看上你们这两匹马了。两位抱歉,你们恐怕只有走着回去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面黄肌瘦的粉面郎,算了吧。老子懒得跟你瞎扯,还要回去复命呢。”说罢就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韩仑道:“哎,哎…你打了我一鞭子,这账怎么算,肯定不能走啊。”韩仑方自跃起,腾地一下便坐在那两人的马背上。那人想要回身来打,可是他攻右边,韩仑却闪在左边,他攻左边,韩仑却闪在右边。韩仑此时就坐在那人的背后。只要轻轻一点那人的肋部,那人当场就得趴下。

    但韩仑没有这样做,他只不过是要教训这两个人而已,方才打下的那一鞭子,韩仑早就暗劲转开了,只不过找个借口夺了他们的马。既然这两人是骑马而来,那就说明白蛮和乌蛮之间相隔较远,若是让这两个人走着回去,岂不就是最大的乐趣。

    韩仑边闪边道:“你打了我一鞭子,我要你还两匹马,一点都不亏。我告诉你,在我家要是有人打了我,别说两匹马,就算是两百匹马我爹都不会同意的,唉...俗话说虎落平原被犬欺,我也没有办法。出门在外本就是不方便,所以我就让让你们,两匹马已经很公道了。”

    那人的怒火简直要烧到眉毛了,他道:“砍脑壳的,你才是狗!老子要杀人!”说着,那人拔出腰间的佩刀,挥刀就要后砍,韩仑却是猛然一击他的手肘,那柄刀便猛地脱手对着另一个骑马的人飞去。那人一阵惶恐,哇的一声轰然坠马。

    韩仑笑道:“你看,他都下去了,你也就别闲着了,也下去吧。”只见韩仑把那人的衣领一提,像是提一只蟑螂一般轻松。忽的一下,韩仑将那人抛入空中,那人哇哇几声大叫,便直直的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到方才落马的那人身上。两人摔在一处,顿时又是两声惨叫。

    韩仑将两匹马赶在一边,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那两人从地面上爬起来,浑身是泥,甚是狼狈。只见他们脸上不仅仅有难言的愤怒,还有一丝恐惧。那两人深知马是已经要不回来的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先退。

    那人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总会收拾你。”

    说罢,两人就一步一个踉跄,在众人的视线中飞快的走远了。白蛮众村民都是一阵欢呼雀跃,大概几十年中也只有今天才能如此过瘾地痛打落水狗。

    众人见事情已经平息,便回去吃饭庆祝。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罗啸成却已经早到了一分。桌上的酒大都被他喝得差不多了,此时见到韩仑们回来,他笑道:“韩少爷,事儿摆平了?”

    韩仑惊异道:“你没去?”

    罗啸成道:“我去干嘛,那种小角色韩少爷一脚可以踹飞十个,那里还用的着我。我自然是在这里享用美酒了。这苗寨酿的酒,都是用最甘醇的泉水,最饱满的大麦,这酒虽然不烈,但是闻着够香。放下美酒去看热闹,我可做不到。哈哈。”说着又是一大碗酒下肚。

    韩仑摇摇头,叹道:“酒鬼啊酒鬼,和酒鬼真没法讲道理。”

    阿巧走上前来道:“这位客人可是要喝烈酒,烈酒我们也是有的,只不过平时没有喝过,若是客人需要,阿巧就去取来。”

    罗啸成一听又有酒喝,眼睛放光。连忙点头称赞,道:“烈酒好,烈酒过瘾,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姑娘让罗某尝尝。”

    阿巧道:“你们今天帮我们出了气,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各位客人的。其他的苗寨都很匮乏,但是酒的话,保你们喝够。”说罢嘻嘻一笑,转身就跑不见了。不多一会儿,阿巧便带着四个汉子,抬着一大缸美酒,来到了堂中。她道:“这是我家酿的酒,已经窖藏了四十年,我请大家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罗啸成老远酒闻见了酒香,此时见到着满满两大缸子的陈酿,乐得眼睛都眯了。阿巧拿了个葫芦瓢子,揭开盖子便舀了一大瓢清酒,哗哗地倒在罗啸成的碗中。罗啸成一饮而尽,咧了咧嘴,道:“好酒,好霸道,我喜欢,哈哈。再来!”

    罗啸成饮了一瓢又一瓢,在座的所有人也是十分高兴,都是举酒畅饮。可是没有人拼得过罗啸成的酒量,到最后两缸酒被喝的几乎所剩无几。罗啸成几乎都已经醉了,其他人可想而知。唯一没有酩酊大醉的人几乎便是史云扬了。并不是他的酒量比罗啸成好,而是他悄悄地将酒中的酒精全部由灵力散发到体外,这样一来就仿佛是作弊。别人喝酒,他却是在喝水。到后来,他看着这屋子里倒满了人,就连罗啸成也是倒了下去。他便走出门去,可是出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酒还真不是一般的酒,这酒的后劲实在很大,史云扬走了没几步,头就已经晕的厉害。

    此时的苗寨十分寂静,青翠的山林间不时飞出几只云雀,咂咂一声,箭一般地直冲云霄。细细听来,还能够听见几句辽远的情歌传来,声音甜美而悠远,让人心中忽然平静如水、史云扬觉得这苗寨朦胧地实在太美。

    史云扬沿着村落里的篱笆行着路,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进了水,什么都看不清。就连路都是歪歪斜斜,仿佛是在不停地晃动,史云扬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下,便又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木楼前,史云扬已经是满头金星,天旋地转地让他想吐。忽然间他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扬...”

    “云扬...”

    那声音一遍一遍的轻声唤着,分明就是冉倾珞的声音。史云扬扶着木楼的窗沿,找到了大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苗寨情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苗寨情事

    史云扬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他只是听见了冉倾珞的声音,他没有多想,他只想循着那声音前去。至于冉倾珞为什么会在这屋里,他又为什么会在这屋里,他已经想不起了。他的头脑全是晕的,晕得不得了,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只有那一声“云扬”最为真切。

    史云扬踉踉跄跄的闯进门,一不小心打翻了屋中的一套茶杯,茶水溅了一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只觉得什么东西扎着脚了。低下头去瞧,可什么都瞧不真切。他醉眼熏熏地拾起一块碎片,奇怪地道:“怎么会有只鸡!”说着便将那碎片丢到了不远处。可是那碎片的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史云扬嘿嘿一笑,道:“这鸡跑的真快。”说话间,史云扬便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去。忽然间他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床沿上。史云扬沿着床沿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忽然间又听到那声清楚的声音。

    “云扬。”

    那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史云扬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过来,可是却是越来越迷糊。他渐渐的爬上了床,感到特别疲累。原来喝醉了是这么累的一件事,他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肚子里还一阵阵翻搅。

    他翻了个身,侧向里边。手却忽然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史云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便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此时他才明白,他身边睡得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史云扬一惊,眼睛忽然睁开了,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人儿,正是冉倾珞。冉倾珞本在醉酒之中,哪知道身体被史云扬一阵抚摸,已经是欲火焚心,脸上一片潮红。

    史云扬清醒片刻,意识又立刻陷入了朦胧。他轻轻地将冉倾珞抱在怀里,渐渐地,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冉倾珞在他耳边轻轻的沉醉呻吟,亦是让他无法自拔。

    酒真的是一剂毒药,酒却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春药。

    史云扬已经满头大汗,他亦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己的**。此时他的**便向潮水一般,完全无法收止。他粗暴地解开她的罗裙,双手已经伸进了冉倾珞的背后,解下她最后的贴身之物。

    一具洁白如玉的**就呈现在史云扬面前。双ru娇挺,如玉雕成。雪白的肌肤嫩如凝脂,吹弹可破。冉倾珞已经陷入沉醉,酥胸微微起伏。这般尤物,又有哪个男人再能忍受。

    史云扬宽去衣衫,厚唇已经缠上了她的丁香舌头。

    春意无限,缠绵如水。

    忽然冉倾落一声痛叫,随即便已昏死过去。不过不一会儿又在史云扬的低吼中醒来,几声呻吟,又昏死过去。

    史云扬已不知道什么是温柔,粗暴地发泄着内心的**,冉倾珞香汗淋漓,想不到在这山清水秀的苗寨,竟然让她第一次尝到了鱼水之欢。

    苗寨之中,幽幽的木楼之内,正传来男子的粗吼声和女子的呻吟。房中正是满满一片动人的春色,不住地引人遐想。

    大堂之中仍是睡了一片的人。相互枕籍着,一片狼藉之像。苗家的酒真的太烈,就连罗啸成也是歪倒在墙角,呼呼的打起了呼噜。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清晨。大堂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的叫声,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那声音何其刺耳,大堂之中所有还在沉睡的人,都瞬间被这声音惊醒了。

    “怎...怎...怎么了?怎么这么吵?”罗啸成也缓缓醒了,醉眼朦胧。忽然间他看见阿巧双手蒙在胸前,衣衫不整,一脸惊恐地看着韩仑。

    “哎呀...这里是哪里啊?”韩仑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忽然间感到头痛无比。他一睁眼,却发现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

    阿巧就在自己面前,一脸惊恐,仿佛是见着鬼一样,阿巧此时上身的衣衫已经打开,只是被她死死地掩住。韩仑看了一眼就立马转过头去,支支吾吾的道:“阿巧妹妹,你...你做什么,赶快把衣服整理好了。”

    阿巧却是上前,一把抱住了韩仑的腰。她道:“你都已经把我...阿巧,阿巧今后就是韩哥哥你的人了。”

    韩仑听罢一惊,连忙道:“阿巧妹妹,话可要说明白,我把你怎么了?”

    阿巧一笼衣衫,一脸羞红的放开韩仑,背过了身子。道:“呀!这种事,你叫人家怎么说嘛...”

    韩仑一时不解其意,忽然他发现自己也是衣衫不整。韩仑大呼失礼,赶忙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这时他却有些明白了。他道:“阿巧妹妹,这可能是个误会。”

    阿巧腾地一下子转过身来,小脸微怒,她道:“你还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就...哎呀!你是不是不要阿巧,不喜欢阿巧。”

    韩仑道:“我没有...我喜欢,不不!我...阿巧妹妹你听我解释。”

    阿巧却是掩上了耳朵,跳起来直跺脚。她道:“我不听我不听,阿巧不要听。阿巧只要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韩仑一时无言以对,他才刚到这苗寨不到一天,而且还有半天是睡过去的,这么短的时间又怎会有儿女之情。韩仑只是觉得阿巧十分乖巧十分可爱,是所有少年都想有的一个妹妹。可是对于她,韩仑却没有生出太深的情愫。

    阿巧见韩仑陷入沉默,两只水灵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来,她挥起拳头狠狠地打了他几拳。便掩着泪,一路飞跑了出去。韩仑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所措。罗啸成踢了他一脚,笑道:“还不赶快去追。”

    韩仑像块木头,只是哦了一声,便听话地追了出去。韩仑追出去的时候,心里边叹着:“酒啊...酒,就可真是个毒药。”

    罗啸成也在摇头叹息:“酒啊...酒,就可真是个好东西。”说罢他又开始豪饮。此时他才发现大堂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笑。就连那老头也在笑。

    罗啸成问:“你们笑什么?”

    一名头戴银饰的妇人道:“我们是笑阿巧这孩子,终于有个着落了。”

    罗啸成道:“你们也相信?可是据我所知,韩少爷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那妇人道:“醉酒的事谁说的清楚,阿巧说有那就是有咯。韩公子人长得俊俏,阿巧也生得美丽。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罗啸成道:“话是这么讲,阿巧的父母呢?他们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远嫁他乡吗?”

    那老者道:“阿巧是个孤儿,十八年前,阿巧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阿巧自小是她阿爸带大的。后来他阿爸上山打柴,遇见了老虎,逃命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山崖。阿巧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不过有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们照看着,终于长到了这么大。这孩子从小就乖巧,什么事都自己打理的好好的,就连酿酒也都是村子里酿的最好的介。在我们这儿啊,可是有很多小伙子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呢。”

    罗啸成道:“原来阿巧姑娘还有这样的身世。”

    那带着银饰的妇女道:“阿巧很是乖巧,她要是嫁人了,我们还舍不得呢。可是女儿家总要找个好依靠才是。这样我们也才安心嘛。”

    罗啸成笑道:“那就要看看这段姻缘成不成了,罗某忽然好想喝喜酒哇!”说罢径自哈哈大笑起来,堂中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冉倾珞睡眼惺忪地醒来,忽然觉得头很疼。第一次醉酒的人醒来之后的两件事,一便是头疼,二就是口渴。冉倾珞忽然又觉得口渴难忍。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胸口上趴着一个人。

    冉倾珞大叫一声,想要去把那人推开,却发现那人正是史云扬。而现在,他们两个人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史云扬被冉倾珞的声音惊醒,忽然间也是发现了自己的样子。史云扬赶紧从冉倾珞的身体上起来,转过身去。冉倾珞趁机钻进了绣花被子里,缩成一团。史云扬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径自穿戴起来。

    他道:“倾珞...我...对不起,我该死...”

    冉倾珞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她真的深爱着史云扬,可是她却还没准备好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这似乎很矛盾,可在冉倾珞看来,却是一点都不矛盾。

    女人的思维本来就是矛盾的,女人本来也便是矛盾的极端产物。

    史云扬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冉倾珞的脸更红了,她道:“没...没事。”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蝇,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可是史云扬听见了,他的心中立即便有了一种责任感。他此生要保护身边这个女人一辈子。

    “云扬,你会一直爱我吗?”冉倾珞忽然问道,仿佛是在审问他一般,这不过这审问只有柔情,没有威严。但这柔情的问题,却又让人不能不回答。

    史云扬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史云扬此生决不负你。”

    冉倾珞忽然甜甜一笑,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史云扬的脖子。冉倾珞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因为眼前这个人便是自己最爱的人。也是自己将要托付一生的人。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你爱的人也深深爱着你更为美好呢?

    史云扬笑了笑,紧紧抱住冉倾珞的身体,轻轻地嗅着她醉人的女儿香。幸福油然而生。

    此时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动人的苗寨,果然承载着最为动人的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情蛊深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情蛊深中

    阿巧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百灵鸟,再也不会欢快的鸣唱。她跑出门。一路跑,跑过了溪流、跑过了山坡。也不知道这样奔了多远,亦不知道这样奔出了多久,她忽然觉得累了,便坐下来。此时她听见远处的山林里又传来动人的情歌。

    “溪流弯弯向南海,月亮弯弯向田垓。妹妹弯弯柳叶眉,何时向我看过来——”

    山风席席,鸟雀喳喳。绿水仍旧托着青山。绿水与青山仿佛就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白云漂浮在蓝天,白云岂非就是蓝天的挚爱。阿巧一眼环看过去,四周仿佛到处都是成双成对,只有自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有什么比少女的情窦初开更为甜蜜?又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不爱你更为痛苦?更何况是一个少女的初恋。

    阿巧去听那情歌,她本来不想听情歌,可是她心中却又告诉她,情歌是世上最美的花朵,你可以从别人的故事里找到自己的欢乐与痛苦,那是个感应的过程,也是个放松的过程。

    人们都是这样,只有在悲伤的时候才会听悲伤的歌,虽然似乎越听越悲伤。可是总会觉得,那歌声的每一个字都直直唱到了自己的心里,一阵见血地挑起自己的伤心。奇妙的是,很多人还很陶醉于这种自我放逐。

    阿巧仔细听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也许那是个痴情的男人。可这痴情是别人的。阿巧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大抵是因为太孤独,又吹着风。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衣长裙,在这山坡上悲凉地落泪。她很想死去的双亲,尽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阿妈。如果阿爸还在,阿巧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孤独地吹着凉风。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已经受伤,飞得累了的时候,她需要一个怀抱来依偎。

    阿巧站起来,她又继续走。她现在不想回到那个村子里,不想见到任何人。可是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长声呼唤。

    “阿巧妹妹,阿巧妹妹你在哪?”

    那声音是韩仑的,阿巧心中一震,她仿佛觉得又有了依靠。那个声音就是自己心中爱着怨着的声音。爱情来得就是这样快,韩仑的风趣,仪态,知识渊博早已经深深打动了阿巧的心。她破涕为笑,立即擦干眼泪向那声音跑去。

    可是刚跑了两步,她却又停了下来。阿巧的脸色一变,心道,你既然不喜欢阿巧,那又为什么要来找阿巧。阿巧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阿巧也有自己喜欢的权利,你不能这样残忍的拒绝。

    她害怕了,她害怕的不是别的,只是害怕韩仑亲口说出拒绝的话来。少女的心都是脆弱的琉璃,打碎了就再也合不拢,难复原。

    她又远远地跑开了,这一回她不再是漫无目的,而是不近不远地躲避着韩仑。她又舍不得跑得太远,因为她舍不得听不见韩仑的呼喊声。韩仑的呼喊声变得越来越急,阿巧却是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幸福。

    女人,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喜欢,却又要躲起来,让人找让人急。这岂非是女人的天性。

    阿巧循着那声音后退着,却没想到踩上了一根小树枝,身形一下子便向后绊倒,从小山崖上滚了下去。这是一个缓斜坡,不过其上基本没什么树木,阿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头,身子,全都不停地撞击着石块。忽然间碰的一声,她的头撞在一块大石上,顿时便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阿巧听见有人在呼唤她,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此时她正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星星,树木,就连撞着自己的那块的大石头都已经不见了。整片空间之中,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阿巧突然感到害怕,她怕极了,抱住双膝紧紧缩成一团,可是这地方连个倚靠的地方都没有。一时间四周仿佛有无数只猛兽在盯着她,有无数个厉鬼在向她靠近。阿巧不敢去想,她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小姑娘,你不要怕。”

    阿巧听见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那声音怪异沙哑,有十分诡异,仿佛是山谷的回音重重叠叠。阿巧从来都没有听到这么恐怖的声音,她吓得连连后退。大呼道:“你是谁?不要吃阿巧!不要吃阿巧!”

    按声音忽然间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毛骨悚然,让她浑身发憷。

    那声音道:“我是来帮你的,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阿巧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颤颤巍巍地道:“什...什么...交易?阿巧...不认识你。”

    那声音道:“你不是喜欢那个韩仑吗?我可以让他也喜欢你,让你得到他。”

    听到这句话,阿巧的恐惧立即便消了一大半,因为她的恐惧已经被强烈的期待所替代。她问道:“你能帮我,怎么帮我?”

    那声音道:“你可曾听说过情蛊?”

    阿巧道:“情蛊?就是那种中蛊之后,两个人就会恩爱一世的蛊吗?”

    那声音一笑道:“正是。”

    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眼睛,赤红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阿巧几乎要吓晕过去那声音又响起,几乎就是从那双眼睛里发出来的。

    “你只要帮我做一件很小的事情,我就帮你种情蛊。怎么样?”

    阿巧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那声音轻柔地道:“你们山寨一共来了四个人。我要你把这个放入他们的饭食之内,让他们吃下。”那声音轻柔地可怕,仿佛阴森的鬼叫。只见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轻轻柔柔的飞到了阿巧的面前。

    阿巧接过瓶子,只见这瓶子里是一些五彩的药粉,不知道有什么作用。阿巧道:“这是什么?”

    那声音道:“只不过是一些独特的药粉,放心,绝对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只是会让人的灵力暂时不通畅罢了。你不会懂的。”

    阿巧道:“你为什么要给那几位客人下药?”

    那声音一阵阴冷,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你最好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少,你活得也就越长,明白吗?”

    阿巧感觉到那声音忽然变得很凶,她又感到胆怯起来。她道:“我懂。”

    那声音笑了笑,道:“那这个交易你做不做啊?”

    阿巧皱了皱眉头,她道:“如果是害人的事,阿巧死也不会做。”

    那声音道:“不是说了吗?不会出人命的。这药没有毒。”

    阿巧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她也不敢问。她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个不是好人的人却答应帮她种情蛊。这个条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她不能不答应。而且反正也不会死人,灵力几天不用也没有什么吧。阿巧的心咚咚跳着,仿佛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半晌,她凝重地道:“我帮你。”

    那声音哈哈一笑,甚是高兴,道:“不错不错,你很有悟性。那么就这么办吧。情蛊的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阿巧只觉得那笑声实在太过刺耳,几乎都是震散了她的魂魄,一阵天旋地转,阿巧又昏了过去。

    阿巧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小山坳里,她的小腿已经被树茬子扎破,血流不止。忽然间,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树枝上盘缠着一根细长的青竹蛇。

    阿巧认得这种蛇,这种蛇是一种奇毒无比的蛇。平时隐藏在绿叶之中,极难发现。要是被咬中,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浑身僵硬而死。

    阿巧吓得脸都白了,那蛇正昂起舌头,吐着芯子,直直的盯着她。阿巧“啊”的一声大叫,沉重的身体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退进了溪流之中。

    忽然间那青竹蛇脑袋一扬,箭一般地对着阿巧咬了过去。那蛇的速度奇快,阿巧此时又受了伤,几乎没法动弹,就在她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忽然间眼前银光一闪,那青竹蛇竟然奇迹般的断为了两截,落在地面上不停地蠕动。

    阿巧睁大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不是韩仑有待是谁。

    原来韩仑一直都在这附近寻找阿巧的踪影,他正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脚程,竟然飞也似的跑不见了。忽然间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他便立刻施展身法,来到了这小溪流边,竟然看见了那条蛇正在袭击阿巧。韩仑拔出含章刀,顿时刀光一闪,便将它斩为两段。

    阿巧此时看见韩仑,说不出有多高兴,也说不出有多悲伤。她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将头偏到一边,道:“你还找阿巧做什么?你又不喜欢阿巧。”

    韩仑一时无语,忽然他惊讶道:“呀!你被蛇咬伤了!”

    阿巧见着韩仑,心中正复杂不堪,此时才发现,刚才那条蛇虽然被斩断,但是在这之前它还是咬了阿巧一口。

    阿巧有点惊慌,毕竟这是剧毒的蛇。可顿时她就更惊慌了,因为韩仑已经放下刀,低下头去,用嘴吮吸着她腿上的伤口。

    他竟是在为自己吸出蛇毒!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浅唱低吟

    第一百六十三章,浅唱低吟

    阿巧顿时一惊,她简直已经忘了自己已经中了毒。韩仑轻轻抬起她的脚,一口一口地将那些蛇毒嘬出阿巧的体内。那从韩仑口中吐出来的鲜血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若是其他人,此时可能已经吓得晕了。可是阿巧却是呆呆的看着韩仑,她现在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轻轻一动,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就会飞速的溜走。

    阿巧忍不住流泪了,她的泪水里已经不再有悲伤,而是无穷的幸福。

    阿巧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一样任韩仑摆布着。肯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替她吸蛇毒的男人,又有哪一个女孩子不会动心。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韩仑将阿巧的伤口处理好,顺手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衣襟,小心地替她包扎起来。阿巧一脸羞红地看着韩仑。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这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韩仑。

    韩仑一皱眉,道:“阿巧?”他把手伸到阿巧的眼前晃了晃,阿巧还是这般深情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韩仑急了,双手抓住阿巧的肩膀,摇了摇。道:“哎呀,该不是蛇毒攻心,变傻了吧。阿巧妹妹你别吓我啊。”

    阿巧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原来韩仑是在担心这个,他竟然在担心自己。阿巧忍不住就要笑出声。可是她仍然不满足,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幸福。所以她索性就装死,阿巧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韩仑的怀里。

    韩仑这回可是更害怕了,他道:“阿巧!阿巧妹妹!你别吓我啊,阿巧妹妹我是韩仑啊!”韩仑急出了满头大汗,忽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喃喃道:“有救了,阿巧你挺住,我们这就回去找冉姑娘,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韩仑一把抱起阿巧,身形急转,便向着苗寨的方向赶去。一路上,韩仑飞奔似箭,风声灌入耳中,一片呼呼的巨响。阿巧的头发飘散在空气中,头却紧紧靠在韩仑的胸膛上。阿巧感受着韩仑胸膛间有力的起伏,闻着他的飞洒的汗珠。阿巧简直已经陶醉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这片胸膛,她的生活该有多么空虚。

    阿巧伸出小手,轻轻搂住了韩仑的腰。此刻,就算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韩仑却被阿巧弄得惊住了,他早该知道阿巧是装的,可是他却没有发现。韩仑停下了脚步,道:“阿巧,你醒了?好些了吗?”

    阿巧咬着唇点点头,道:“韩哥哥,阿巧喜欢你,虽然阿巧没有和你对过歌,没有和你拉过手,可是阿巧就是喜欢你。”

    韩仑一脸茫然,他本以为男女情爱就是天地间最美的事,哪知道会这样麻烦,会这样让人不知所措。韩仑心道,什么大风大lang他都过来了,可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打败了。败得连方向都找不到。

    韩仑道:“阿巧,我...我真的没有把你怎么样。”

    阿巧嗔怪道:“你还说,羞死人了...”

    韩仑道:“反正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

    阿巧道:“那...就算你没有对阿巧做什么,你就不能喜欢阿巧吗?”

    韩仑咧咧嘴,道:“我们认识也不过一天,你真的相信这就是爱情吗?你真的愿意就将一生托付给我?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阿巧道:“小的时候阿爸对我讲,做事和认人都一样,都要相信自己的感觉。阿巧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很好,阿巧相信自己的感觉。要是阿巧跟了你,你不会对阿巧不好的。”

    韩仑道:“可是你知道吗,爱情不是你觉得谁好与不好,真正的爱情是要靠时间来磨合的。很多恋人都是从朋友过来的。真正的一见钟情实在太少,多数只不过看到了一个外表,渐渐相处之后,才发现彼此有很多不适合。你还小,不能这样草率的决定自己的一生。”

    阿巧道:“可是韩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啊,难道不是吗?阿巧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是你不喜欢的地方,阿巧都可以改啊。你也说了,两个人之间是要渐渐地磨合,阿巧愿意为你改变。”

    韩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样乖巧贤淑的女孩子,对自己又一往情深,哪个男人又能把持得住。如果再拒绝,就连韩仑都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了。

    可是韩仑最终却还是摇摇头。他道:“这趟出来我本来是出来收收帐,历练历练就回家的。哪知道遇见了冉姑娘他们,又被女娲娘娘派给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我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许多事也不懂,更不会照顾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时间都还是被人照顾。要是你跟了我,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

    阿巧道:“这个阿巧猜得到,可是阿巧不要你照顾,阿巧能照顾你就行了。”

    韩仑道:“可我又怎么能忍心,你要是跟了我,你就是我最珍贵的人,我又怎能愿意你为我受苦。你又不是我的佣人,真有那么一天,我每天又该怎么面对你。”

    阿巧眨眨眼,嘟起嘴吧:“哪有这么严重。”

    韩仑道:“有,肯定有。我韩仑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怎会同意自己的妻儿受苦,为我劳苦,这岂不是很丢一个男人的面子。”

    这一回换阿巧说不出话了,韩仑见有效果,又道:“今后我要走的路太长,可能会历经生死,可能直接就倒在哪个地方永远起不来了。要是你跟了我,岂不是要你日日饱受相思之痛,我韩仑又怎会愿意这样对你。”

    阿巧眼睛里渗出了泪,那是真正伤心的泪。

    韩仑心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阿巧扑倒在韩仑怀里,道:“阿巧没有想那么多,阿巧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阿巧不够漂亮,也不够温柔。那位冉姐姐才是真正的绝色美人。阿巧和她相比简直像是个野丫头。可是阿巧就是阿巧,阿巧只是做不到冉姐姐那样温柔。”

    韩仑轻拍她的肩膀,道:“你是你,她是她,谁也不能代替谁成为另一个人。你不必要这样想。”

    阿巧道:“可是阿巧看得出来,韩哥哥很喜欢她呀。”

    韩仑整个人顿时便是一颤,他道:“你不要胡说,哪有,人家史兄弟和冉姑娘恩爱的很。”韩仑惊道,这小丫头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心事。韩仑一时间感到一阵慌乱。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表现的过火了,是不是有做错过的事。要不然这种事又怎么会被她看出来。毕竟自己暗自喜欢冉倾珞,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阿巧道:“韩哥哥说谎,阿巧明明看见你看冉姐姐的时候,和罗大哥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韩仑脸一红,灵机一动,辩解道:“小丫头你懂什么,罗大哥是冉姑娘的兄长,我和她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一样。”

    阿巧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哦。”

    韩仑道:“阿巧,你还小,你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而你也会渐渐忘记我。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颗流星。现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缘。总有一天也会走到那一步的。好吗?”

    阿巧眼中满是泪水,她已经忍不住啜泣起来。顿时她仿佛是失去了什么,失去的十分彻底。再也找不回来了。韩仑轻轻的挽着她的肩膀,任凭她的泪珠在自己的怀里流淌。

    忽然间,阿巧的面前又浮起那一双眼睛,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是说要给韩仑种情蛊吗?阿巧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实在舍不得韩仑离开。她向怀中摸了摸,发现怀中真的有一个小小瓶子。里边装着五色药粉。

    阿巧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都是渗出了汗水。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知道接下来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抉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重大了。

    阿巧又陷入了沉默,韩仑也不再说话。他知道阿巧此时需要冷静,需要自己好好想想。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阿巧想的并不是该不该和自己做朋友,而是该不该给他们四人下药。

    时间过去的很快,青天依旧,白云苍狗。来时的萧瑟此时已不再那么刺目。天空中的云已经换了样子,但是却变得更像云的样子。远处仍旧不断地传来苗疆的情歌,歌声飘扬,充满着古老的气息。

    大概从古唱到今的,也就只有这些古老的情歌吧。尽管歌词都是那么几句,而且十分通俗,没有什么深意。但这份表露在歌声中的爱情,就足以让对歌的男男女女陶醉不已。

    韩仑抱着阿巧终于走到了离苗寨不远的地方,前后相隔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人都好像已经经历了一段天涯海角的距离。对于韩仑,也许他在这古老的苗寨找到了一位知己。而对于阿巧,她紧紧握了握手心的小瓶子。她这一次回来的决定,也许会改变所有人的一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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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介绍:
上古神魔大战,天地撕裂,生命湮灭。一柄上古神剑破天而出。千万年之后,魔界复出,六界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上古战神应龙转世为人,来完成他守护六界的使命。一柄神剑,几番情仇,盛唐之际,一份自太古遗落的魂魄,正在山河的罅隙中虎视眈眈。走丝绸之路,探秦始皇陵。机关术,七曜术,星宿之序,魂魄之力,阵法之妙。水袖剑舞,丹青化灵。看少年一行如何集五灵之力,召唤魂蕴神兽,战苍龙,降白虎,祭朱雀,破玄武……奇剑破魔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剑破魔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