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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殇羽     奇剑破魔诀txt下载     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章,成败真理

    第七百五十章,成败真理

    罗啸成见状大骇,顿时将自己面前的树丛慢慢合拢,小心翼翼的拿起水壶向后退开.他一心盯防着前面,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一个不慎,竟然踩上了一截枯枝,枯枝哪里承受得住他的体重,顿时卡擦一声断为两截。这声音虽然很小,但他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知道这种声音是绝对瞒不过那五人耳朵的。

    果然,就在这一瞬间,那个方向五道极为强烈的气息向自己飞速行来。罗啸成叫一声不好,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红光急速逼近,气势竟是急不可挡。此时若再去抓贯日斧已经绝对来不及了。他顿时抽身后退,不过那红光却更加强盛。片刻间已经抵近了自己的心口,罗啸成大叫一声,忽然间,另一道红光从小溪边飞了过来,只见两道红光当一声撞在一起,一道能量涟漪轰然荡开,罗啸成顿时便被荡开了数丈之远,仰面摔倒。

    还好这一下只是落到了水中,并没造成什么伤害,罗啸成翻身爬起,将贯日斧抓在手中。只见史云扬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而对面也站着五个人,分别就是令狐玉儿,韩仑,冉倾珞,还有他们自己。对面的史云扬剑意凛然,浑身灵力乱涌,而那个罗啸成也站在史云扬身后,肩上扛着贯日斧,一脸杀意。

    这种感觉就像照镜子,但是镜子里的人已经活了过来,罗啸成楞了一下,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也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对面五人见到他们显然也无比吃惊。不过也都带着警戒,韩仑夫妇和冉倾珞大惊,不知不觉就离对面的史云扬罗啸成远了一些,他们这时候也分不清楚,究竟他们看见的两方谁才是真的。

    真假如此混乱,这七个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分成了三块。但是没有一个人先说一句话。令狐玉儿惊讶的躲到了韩仑身后,拉一拉韩仑的小拇指,悄声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韩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但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轻轻道:“玉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动手,我看这不是普通的战斗,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擅自出头。”

    令狐玉儿不明其意的点了点头,两个史云扬,两个罗啸成,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来没见过。一时间也没了注意,也就觉得韩仑说得对,乖乖躲在韩仑身后,狐疑的在两边看来看去。

    韩仑也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是此时也一言不发,站得离他们远远地。冉倾珞只身上前,朝两边望了望,说:“你们,谁能解释一下。”

    史云扬和罗啸成只有两个人,而来自不同时空的他们却有五个人,史云扬知道若真的开战,他们并没有半点优势。于是慢慢的将手上的力道卸去,他清楚对面每一个人的心理,在没有弄清楚实情的原委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动手的。他背着剑缓缓走出两步,眼神看着面前的自己,而口中却是在问冉倾珞。道:“倾珞,我们分开已经多久了?”

    “二十七日。”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似乎她无时无刻不在算着这些日子。那一定是一段很难过的日子。

    史云扬转而问韩仑和令狐玉儿,两人的回答也是同样,二十七日,他们是在三天前遇到一起的这样算起来,与他们两人相遇三十日。

    他最后将眼神望向对面的罗啸成和史云扬。如果他们的回答也是二十七日,那他们的时空错乱论对方就绝对不会接受,因为在他们五人的世界中,时间是一致的,并没有任何错乱的现象。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存在,若要强行解释,怕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然而这个世上的东西都是想什么不来什么,对面两人的回答都是二十七日。史云扬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对面的罗啸成莽声道:“你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冒充我的那个,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咱们比划比划?”

    罗啸成心中正有这个想法,哈哈一笑道:“罗某人可不是冒充的,我这是货真价实,这个这个,其实你们也不能算是假的,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痒痒,很想打一架。”

    对面罗啸成道:“胡扯,不是冒充的,难不成你是我兄弟啊!不过你倒是挺懂我,我喜欢你!”他拍拍胸脯,哈哈一笑。

    罗啸成道:“因为我心里也痒痒,正想打一架。你就是我,我当然了解你。不过这打架的事不急,咱还是先把话说明白。”

    “不错,说的也是。罗某人岂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没酒喝我都能忍住。”

    罗啸成听到这个酒字,口中生津,不禁又撩动了肚子里的酒虫,他咽了口口水,骂道:“你这鸟厮,既然知道没酒喝难熬的很,你还要说出来。诚心找揍!”

    对面罗啸成哈哈大笑一声,手中贯日斧绕身一旋,重重砍入地面,一道蜘蛛网似的龟裂纹顿时蔓延开来,“看来这还是要打的,动手吧!”

    两个罗啸成就欲扑到一起,脚步几乎都已经动了,可是这一瞬间,两个史云扬几乎同时出声喝止。“等等!”

    两名史云扬同时向前走了一步。对面那史云扬道:“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是解释不清,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赶紧从这里离开。”

    史云扬皱眉,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信,因为我若是在你那个时空,我也不会信。”

    “什么时空?”对面那史云扬疑惑地道。史云扬道:“你们虽然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上,但是你们并不属于玄武试炼这一片空间,玄武试炼是一个交错的时空,在这里我们可以遇上未来的自己。你们是二十七天之后的我们。但只有距离玄武试炼开始仅仅六个时辰的我们才能完成玄武试炼。”

    对面的罗啸成啐了一口,道:“放屁,什么时空错乱,都是胡扯!”

    史云扬摇头,道:“罗兄,若不是时空错乱,你们怎么会遇上我们,遇上你自己。若不是时空错乱,你们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玄武之力。”那罗啸成有些语塞。

    对面的史云扬听见玄武之力,顿时提神,冷声道:“玄武之力在哪儿?”

    史云扬道:“你们不可能拿到玄武之力,只有我们这个时空的人才能拿到,而且...”他顿了顿,后面的话竟然没有勇气将其说下去。

    对面的罗晓成问道:“而且什么?”史云扬抬起头来,向对面五人打量打量,终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道:“只有混乱的时空变得统一,玄武之力才会出现。”

    “这是个什么意思?”那罗啸成皱了皱眉头,可他旁边的史云扬却已经明白了,他沉声道:“也就是说,不属于他们那个时空的人,就如我们,都要消失。”他狠狠盯着史云扬眼睛,道:“所以,你是要杀了我们?”他手中的焚天剑上已经涌上了强大的灵力流,红色的剑刃发着一层红光,好似罩着一个剑鞘,又似剑刃上流动的鲜血。

    史云扬道:“我没有办法,但是试炼的规则就是如此。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并不公平,可是规则就是规则你们若不消失,玄武试炼永远都没法结束,就算你们活到百年之后,你们都一样找不到玄武之力。”

    对面的史云扬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他忽然剑指史云扬眉心,肃声道:“你忍心要倾珞的命?若你是我,只是不同时空的我,那你与我的内心别无二致,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去伤害她,甚至要她的命!”

    他的这一番话触及了史云扬的痛处,他以手掩面,低头沉吟,忽而仰天苦笑,看向冉倾珞的时候,双眼已经是一片红,他道:“我自然不忍心,但是在我遇到你们之前,倾珞,我已经...亲手杀了你,六次。”

    冉倾珞眼神中闪过一阵惊讶,她愣了愣,想是惊愕于史云扬的这句话。他真的忍心杀了自己吗?不,她不信。冉倾珞慢慢的向对面的史云扬靠去,眼中交织着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道:“你肯定是假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史云扬闭眼叹息,道:“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相信。我知道,尽管是在不同的时空之中,你还是倾珞,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在这个空间之中有不知道多少个你,而我们要想拿到玄武之力,我只能选择与我同一时空的你,你明白吗?”

    对面的史云扬厉声道:“照你这么说,我和她才是同一个时空的,因此你要想杀她,需得先过我这一关,否则我不会允许你伤她半根汗毛。”

    史云扬点头,道:“当然,我若跟你调换时空,我也会这么做。”他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祭出焚天,灵力爆涌而出,他道:“想不到最终还是躲不过这一场战斗,或许,这才是玄武试炼九死一生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此吧。不管我们谁赢了,谁输了,我们都会死在自己手中。”

    对面的史云扬长剑一挥,剑鸣之声如同龙吟,他道:“闲话休讲,见招吧!”

第七百五十一章,时空之战

    第七百五十一章,时空之战

    避不了的一战,逃不脱的一劫.

    史云扬叹口气,手中的焚天剑顿时也发出一阵轻吟。他不再说话,手中剑锋一转,整个人也飞奔而出,对面的史云扬也同时出招,冉倾珞啊的一声惊叫,顿时不知所措的退开半丈。他们两人穿着打扮,容貌特征俱是一样,这忽然战到一起,顿时变分不清你我。两个人都是一样,冉倾珞也不知该去帮谁,更不知道谁才是真谁才是假。

    令狐玉儿和韩仑也同样看得糊涂如梦,他们此时参不了战,尽管心里着急,但是总不能添上去胡打一气。因此也只得不断后撤,给他们两人腾出圈子。

    对面站着的罗啸成一把将贯日斧从地面上拔出,一手指着罗啸成道:“冒充我的那鸟厮,咱们也来一战,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冒牌货的功夫,看看你够不够格。”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罗某人岂会怕你不成,看斧!”话音刚落,两个罗啸成又斗在了一起,两道斧影大起大落,纵横挥斩,气势磅礴,有如黄河倒悬,浩浩汤汤。两人的气劲雄浑无比,战圈之中顿时狂风肆掠,沙石乱走。比起两个史云扬精细快速的战圈,颇有些以大盖小的意味。

    剑光斧影闪烁不断,冉倾珞在一旁看得尤为焦急。一个是自己爱人,一个是自己兄长,如今出了这等怪事,她也无计可施,除了在一旁急躁观战,再无办法。

    “冥河斩!”突然间,两个罗啸成同声大喝,相对跃起,手中贯日巨斧高举过头,斧上的狂暴灵力如同沧lang之水,其间隐隐约约有道人影轮廓,高大无比,身材魁梧,那两道影子也双手合并,重拳于顶。这冥河斩的**乃是史云扬在龙脉谷拍卖所得,冥河本是西方恶神共工所居之地,当年共工一怒,引发冥河狂暴,人间大地山洪四起,这才有了后来大禹治水之种种。共工为了水漫中州,开山裂石以为水道,这冥河斩便是共工毁山裂石所创,其中虚影自然便是共工。

    上古神祇之力非同小可,即便是这共工之力不足万年前万一,但余威犹在,对战之时便是狂怒杀招。两人怒吼一声,两道强横无比的劲力奔泻而下,狠狠相撞在一起。

    霎时间,空间一片虚幻,如同涟漪一般恍惚一阵,两个罗啸成从未受过这冥河斩的威力,此时两道冥河斩相撞,威力陡增数倍,便在相交的中心重重炸开,随即将两个罗啸成击飞六七丈远,两人相对倒飞,一个重重撞在树上,碗口粗的大树应声折断,一个撞在巨石上,那石头顿时裂为七八碎块。而地面上则都擦出了一片扎眼的血痕。

    两个罗啸成都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口中鲜血不吐自溢,胸前大片都被染红。他们的动作几乎一致,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攀着贯日斧的斧柄慢慢地撑了起来。冉倾珞心中看着焦急无比,这两人无论谁真谁假其中总有一个是真的罗啸成,看样子,现在他们都已经受伤不浅,若是再打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大哥,你们别打了。你受伤了。”

    罗啸成叹息道:“唉,妹子,真是对不住你了,我们的时空本来可以平行运走,你们过着你们的生活,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只怪这时空不该错叠到一起。在我们两个时空之中,注定只能留下一个。”

    对面那罗啸成一个鹞子翻身跃到冉倾珞面前,踉跄站定身形,指着罗啸成,道:“她是我妹子,你敢动她试试!”

    罗啸成叹道:“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真心话,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说罢,他刚牙一咬,倒拖着贯日斧,直直奔来。贯日斧在地面上托起一条长长火花,地面的石头顿时被划上一条深逾一寸的凹槽,其上点点焦黑,便如高温炙烤而成。

    “妹子闪开,这鸟厮欺人太甚,罗某人砍了他脑袋!”,冉倾珞被她一把推开,后退丈余,待得站稳身形,只见两人又激斗在一起,这一回的招式虽然没有方才那么大气,但是每一招每一势都变得无比灵力,杀意十足。经过方才那一轮反噬,两人此时也学乖了些。再发磅礴之势,势必如方才一般,两败俱伤。只有通过凌厉而快速的杀招,不至于造成大范围的伤害,才是制敌的上上之策。然而他们两人并非常人,一人心里怎么想,两人便有相同想法,招招虽然狠辣无比,但是似乎总都能被对方窥探先机,提前躲开。

    而两个史云扬战圈中的战斗却不像这边那么纵横捭阖,大起大落。史云扬自小便在昆仑山玄圃堂学剑,只不过他既精于剑道,又长于长兵,即便记忆丢失,但武学**却已经熟烂于心,便如喝水吃饭,拿来即用。在玄圃堂的半年时间里,蒙青玄掌门和师尊传授剑术,更是受益匪浅。后来,天乾掌门将自己毕生绝学空冥**剑传予了他,史云扬日夜钻研,剑术已然小成。

    昆仑剑术讲究以快制动,乱形取意。又与阵法兵法合在一起,剑招之中往往蕴含着深刻的玄机,一剑出而九剑动,因此剑招一出,便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仿佛千万把剑在身边飞旋游走,剑光凌厉,却举重若轻,好似风拂柳,雾笼花,剑随人动,更显如风之飘然。两人实力相同,每每剑招相碰,都貌合神离,剑气相撞,剑身却悄然错开。然而其中的威力却足可以削金断玉,韩仑等人在边上看去,只觉得他们都不似打架,而是在表演舞剑。

    看到精彩处,令狐玉儿不禁脱口叫好,然而这一声出口,顿时知道惹了祸端。韩仑作掌嘴状,低声严肃道:“说什么呢!”

    令狐玉儿悄声在他耳边道:“以前史大哥的剑很快,从来都没怎么看清楚,这一会才觉得,他舞剑的样子好好看。”

    韩仑指指自己鼻子尖,道:“我舞刀的样子也很好看啊。”令狐玉儿不以为意,眼神飘开。韩仑瞧她这样是不大愿意承认的,心里老大的不服气,他正待要说,可又觉得不合时宜。道:“莫名其妙,不要乱说话。”

    “你下一招叫做玉龙贯日,要打我左肩,我使鬼斧斩水挡你兵刃!”史云扬朗声说道。对面那罗啸成一愣,在罗啸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的巨斧已经速斩而下,气势磅礴,斧刃划过空气,发出一阵悠长叫声,如同龙吟,这正是罗啸成系列斧法之中的一招玉龙贯日。而罗啸成手中的斧头斜斩而下,顿时同对面那罗啸成的斧头撞击。这也的的确确是那招鬼斧斩水。两把巨斧交错而过,火花擦过,片刻间便勾在一起,难解难分。

    两人用足了力气回拉斧柄,但是两边力道一致,竟是动也不动。两人顿时大喝,双足上使出个千斤坠的功夫,重重踏下,地面上的青石顿时陷下去一块。两人扎稳身形,再度较劲,然而两把贯日斧勾在一起,便如同凭空悬着,也不落地,却也分不开。两个罗啸成成了僵持之势,冉倾珞正要上前调解,只见远方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娇喝:

    “前面的人住手!”

    众人听闻这声音又是一惊,两个史云扬顿时抽身后退,两个罗啸成抽身不得,只能继续僵持着。令狐玉儿听到这声音,几乎快要惊叫起来。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

    少时,只见远处丛林中三道影子急速掠近,待得冲出草丛,可委实将冉倾珞和韩仑夫妇吓得不轻。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史云扬执剑立在一边,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新出现的冉倾珞慢慢靠近他,眼中黯然无波,但是此间一切都已经映入他脑海中。她没有去瞧其他人,也没有针对任何一人,只是轻声问道:“请大家告诉我,我们分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史云扬闻言一喜,她既然这样在问,那她一定知道空间错乱之事,换言之,这个冉倾珞才是真正的与自己同时空的冉倾珞。史云扬和罗啸成齐声道:“六个半时辰。”对面的史云扬,罗啸成哈哈大笑几声,道:“妹子,你终于来了,你们若是不来,我们可真要葬身在这儿了。”

    她心情也激动得很,“大哥,云扬,我们来了,韩公子和玉儿妹妹都是和我们同一时空的。”

    罗啸成欢喜一笑,道:“这下子我们五个对五个,不见得会输给他们。”对面那罗啸成喝道:“你这鸟厮给我闭嘴!”

    “令狐玉儿”走近刚刚来到这里的玉儿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煞是好奇。玉儿咯咯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啊不如自己照镜子去。”

    “令狐玉儿”愕然,匆匆退了几步,韩仑笑道:“你看你多胆儿小。竟然被自己给吓着了。”令狐玉儿道:“那是因为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把我自己给杀了。你说这算不算自杀啊。”

    韩仑顿了顿,道:“你们两个算起来都是我妻子,到时候动手的时候可别让我看见。”令狐玉儿嘟嘴不喜,道:“什么叫我们两个都是...哎呀,我说不清楚。你们两个还都是...”她话说到一半,便有些说不下去,满脸通红。韩仑哈哈一笑,道:“他即使我,我即是他,便都是你相公,那又何错之有。”

第七百五十二章,生死迷念

    第七百五十二章,生死迷念

    韩仑携了令狐玉儿向对面的自己走去,两个韩仑相对照面,“韩仑”心惊地后退了几步.韩仑道:“我知道你就是另一个我,但是我无法留情,你出手吧。我倒想知道,我究竟能不能真正打败我自己。”

    “韩仑”仍是摇了摇头,手中却已经握上含章刀,他道:“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未必不能赢你。”韩仑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没有把握,但是没做过的事谁能知道呢?”手中含章一旋,他欺身而上,两把刀放出银光,交战在一起。韩仑用刀讲究灵动,如坠空之流星,划水之燕痕。两人交战在一起后,含章刀刀锋划过虚空,在阳光下泛起一阵寒光,随着刀走身侧,身边便好像带起了两根银色的光线,连绵不断,但是又曲绕成团,互绕互击,不时发出一阵阵脆响。

    “令狐玉儿”见状大惊,提起手中的点绛笔便要前去相助,忽然间一道丝带从身侧击来,她身形一个侧翻躲过,身上衣裙翩飞如雀,待她站稳身形,令狐玉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隔断了她要去相助的去路。

    “你想要去帮相公,那你要去帮谁呢?”

    “令狐玉儿”怔了怔,哼一声,道:“我爱帮谁就帮谁,关你什么事。”

    令狐玉儿道:“当然关我的事,因为那是我相公。他们的战斗开始了,我们的还早着呢,来吧!”说话间,她抬一抬手,从她指尖弹出了四五滴墨汁。

    “墨苏芙蓉!”

    他一声轻喝,只见那飞出去的几滴墨汁顿时散开,好似有人凭空作画,四五滴墨汁顿时化为四五朵莲花,飞旋着冲着对面“令狐玉儿”飞去,待到临近她不到半丈距离,那墨荷花顿时散开花瓣,化成凌厉的杀招,瞧那削金之力划过空气,“令狐玉儿”不禁动容,若是被这莲花花叶划中,怕是瞬间便要切去一大片血肉。

    “令狐玉儿”连忙挥动手中丝带,绕着身周不断旋转,好似一股旋风罩住自己,他已经将灵力注于丝带之上,更加之有点绛笔保护,便如同在她身边铸了一层铜墙铁壁。然而她也深知墨苏芙蓉乃是极其凌厉的攻势,毕竟这是她自己也无比熟悉的招式路数,强拦之下,防御必破。因此在丝带防御的同时,她手中已经打飞了数片随手摘来的树叶。

    “摘叶飞花术”

    令狐玉儿擅长以轻柔之物作为武器,因此在她的手中,一片树叶也能成为趁手武器,她从未想过这一招竟然会用到自己身上。此时一见,不由得急身后退,手中攻势顿时减弱大半,“令狐玉儿”点绛笔迎空,以虚空为纸,书写出一副绝妙书法,撇捺俨然,顺手一勾,书卷之中的每一个字便径直飞了出去,与那墨迹莲花一一对应,只听得一阵阵碰撞之声噼啪响彻,双方力道便被一一卸去。“令狐玉儿”惊异了一阵,方才要不是她险中求胜射出了几片飞叶,这莲花的攻势绝没有这么简单便被冲散。

    见她一上来就拿出了杀招,“令狐玉儿”这才知道她所言不假,她的的确确是奔着自己性命而来的,当下不敢再大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战。一时间,两人身边墨迹横飞,虽然间隔很远,但是双方都遥遥控制着手中的多班兵刃,丝带束着点绛笔不断打出,双方架势一样,双笔相交,竟是火光四溅,各有震退。看她们的战圈之中,时而墨洗长空,造出各种文字,篆、隶、楷、行、燕、草,各种不同的文字也相互碰撞,一人书写《百家姓》,一人书写《千字文》。奇文不断,争斗也一刻未停,只不过她们俩的战圈算是四处战圈中最为优美的一处。

    四个人的战圈各自为政,即便令狐玉儿想要抽出身来襄助韩仑,但是自己都脱身无力。一个强于自己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知悉自己的全部。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同最强的自己作战,对手对自己知根知底,而且实力同自己一模一样,双方并无半分差异,因此,一时间也就相持不下。

    只有两个冉倾珞相对而望,并不动手,周围的四处战圈都打得火热,可是剧动之下却也方显极静,仿佛她们两人所在的时间已经停止。

    “你还在等什么?你不是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你一丝杀意也没有?”“冉倾珞”肃声问道,可是眼中同样也没有半分杀意。

    “天底下最懂我的人,应该就是你了,我心中所想,你必定知道。”

    “冉倾珞”神色黯然,点头道:“不错,你们的话,我听懂了。解开这谜团,你们才是关键。这是一个错乱的时空,我们之所以会相遇在此,完全是一个错误。”她侧过身走了几步,对着茫茫云海,道:“只有统一时空的顺序,玄武之力才能出现。统一顺序,可没说一定是你们,我们即便来自不同的时空,可我就是你,并无差别,对吗?”

    冉倾珞点点头,道:“正是。”

    “既然如此,不管我们谁杀了谁,都是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这样死斗下去,却只有一种情况,我们之中有人死了,但是剩下来的人来自不同时空,若是这样,我们与困死此地有何分别。”

    她此话有理有据,冉倾珞一时无言,自己心里其实也这么想,因此她们二人才一直没有动手。两队人都是一样,并无分别,所差之处仅仅是旬月的时空。她们此时其实掌握着五个人的生死。

    谁都不愿放弃自己的性命,可是在某些时候,却不得不放弃。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其实不等于死亡,也许就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中替自己好好地活着。

    冉倾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

    “冉倾珞”道:"我们都放不下,但有些时候,我不会对自己仁慈。即便对他们不公平。可是时间不能再等,我们都不能再等。"

    此时,在冉倾珞的意识里,两个罗啸成正激斗不休,此时各自已经身受重伤,史云扬出手便是杀招,双方也战得越来越激烈,他一身长袍已经血染过半,她看不到颜色,在冉倾珞眼中,那血迹虽然不是赤红色,但是一样触目惊心。韩仑和令狐玉儿战圈较近,也是斗得难解难分。但是再这样斗下去,怕是几处战圈会同时发生伤亡。

    冉倾珞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在,我没什么放不下的。在这空间中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尽管都是我们自己,但毕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唉,天下事皆有报应,就让我们一命偿还吧。”

    她身中灵力狂涌,狂暴回卷,气势勃勃,“冉倾珞”不得不退后了数尺。霎时间只见狂风大作,她身上衣袍鼓飞,片刻间,冉倾珞仰天一声长吟,身上的经脉竟然寸寸爆裂,周身灵力流顿时变得狂躁而紊乱,可片刻间便偃旗息鼓地平息了下去。

    她竟然是在自绝经脉!

    冉倾珞知道,自己乃是女娲后人,若是他种方法加于己身,自己有血脉之力的护佑,不一定会死,只有自绝经脉,让灵力无法流转,伤重之后,必死无疑。

    史云扬猛然间听到冉倾珞的声音,两者同时停手,惊愕之下,几乎同时飞身而起,伸手去接正在翩然下落的冉倾珞。

    两个史云扬一左一右托住冉倾珞身子,使其平稳着地,冉倾珞此时已经濒死,全身已无半点力气。她闭着眼,气若游丝地道:“二十七日后的云扬,你离开这里吧,我们...不属于一个时空,你要找的我...在那儿。”

    “史云扬”闻言十分诧异,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史云扬惊愕不已,另一个史云扬离开之后,他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十指撩动她耳边的长发,不让她的脸被掩住。

    “倾珞,为什么?”史云扬颤着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可是自己却忍不住泪泗横流,伤心欲绝。

    “对不起,云扬,我太自私了些,我一个人...便决定了你们的生死。那是因为...我们本就不能活着,其实,他们才是解开这试炼之谜的关键。”

    史云扬愣了愣,道:“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自戕,我可以保护你的,你不信我?”

    冉倾珞拖着微弱的声音说话,史云扬根本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因此便将耳朵凑近她唇边,只听得她道:“从一开始进入这试炼之中,我们就是走不出去的。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时空的自己,但是他们不会,所谓统一空间,不是要...将所有时空的我们斩尽杀绝,时空无穷无尽,因此...我们遇见的自己也无穷无尽。他们即是我们,他们的时空都是平行的,只有我们是穿插于各个时空中的人。现在他们的时空已经同我们的一样,只有我们消失了,这时空才算...真正统一了。”

    史云扬闻言静了静,脑中思绪飞快流转,她说的每个字都如同惊雷,事关生死。想了良久,忽然间恍然大悟,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阵极度的疲惫感传上心头。他道:“我明白了。倾珞...”

    冉倾珞一只手忽然从他手中滑下,史云扬转头看时,她早已断了最后一口气,脸上也没了丝毫红润。

第七百五十三章,玄武之力

    第七百五十三章,玄武之力

    史云扬伏在她逐渐冰凉的尸身上痛苦一阵,罗啸成,韩仑,令狐玉儿三处战圈也陆续停了下来,慢慢靠拢.史云扬满头长发掩映着自己的脸,同时也将冉倾珞的样子掩盖了去,只见他哭泣的身体不住颤抖,分明痛断肝肠,却没有发出一声号哭。

    众人渐渐向已经死去的冉倾珞靠近。一眨眼之前还是生死之敌,然而片刻之后却又各自心情沉痛,可比肱股手足。史云扬慢慢抬起头来,只见其散乱的头发被泪水粘在脸上,形容枯槁,憔悴如大病之人。他眼神涣散,身上已经没有半分杀意。转眼之间,一个人的形貌便发生变化,他已经不复片刻之前的雄威,便似一座参天大厦断了大柱梁椽,已然岌岌可危。

    只听得他声音哽咽,声音沉重缓慢:“玉儿姑娘、史兄、韩兄,今日我们是活不过的了。玄武试炼确实是九死一生,就连我们自己都要葬身此处,而接替我们的正是不同时空的我们,时空的混乱正是因为我们能够横穿各个时空,只有我们消失,空间才得以平复,他们才能拿到玄武之力。这才是九死之后的那一生。”

    令狐玉儿闻言,惊恐地摇头:“可是我们若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就是我,我不是她。”她指着“令狐玉儿”急道。

    “令狐玉儿”不喜地皱起了眉,她正在为冉倾珞的死伤心落泪,听得她的话,立时擦去眼角的泪水,傲然道:“我才不稀罕你是我呢。”

    韩仑和罗啸成沉吟不语,良久,两人各自叹气。令狐玉儿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相公,你不会也...”

    "玉儿,他们就是我们,没什么区别的。只不过就当我们的记忆转交给了他们便是。"韩仑沉沉地道。显然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令狐玉儿甩开他手,怒声道:“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大家的生死,万一不是这样的呢,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决绝,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令狐玉儿急的快要跳起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还是不是我相公!你不是要保护我吗?韩仑。”

    韩仑双眼之中涌出泪花,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眼带笑意,他转头看向“韩仑”,道:“记得你的话,回到扬州后,好好珍惜她一辈子。”

    “韩仑”点点头,道:“日夜思量,自不会忘。”韩仑笑了笑,忽然间眼中神光涣散,蒙上了一片灰色。片刻间,他嘴角爬出一道红线,韩仑手轻轻一滑,再也没有动静。令狐玉儿见他嘴角流血,不禁大惊,她双膝一软,重重扑倒在他身上,韩仑本来坐在她身边,被她劲道这么一搡,顿时向后倒去,脑颅碰地,口齿翕开,鲜血涓涓涌出。

    原来他是咬舌而死。

    令狐玉儿愣了一刻,竟也同史云扬一样,伏到他身上无声啜泣一阵。她哭诉道:“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先走,让我在死前都还要痛心一阵,你等着,看我不揪你耳朵。”她慢慢伸手去揪他耳朵,可是手到了他脸庞边便已经没了力气,玉儿苦笑一声,道:“罢了,谁叫你是我相公,我不能对你太凶的,夫君,玉儿这就来陪你。”

    她五指属于身前,一股灵力漫上指尖,刹那间,只见她五指如刀,竟然直直的扎进了自己心口。鲜血四溅,扎进胸口的手指并未取出,但手腕已经很快软了下去,将身倒在韩仑身上,她吃力的抓起韩仑的手,想要放到自己腰间,可手刚到一半,却已经断了呼吸。“韩仑”见状都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令狐玉儿”,她也是一脸愕然,也许作为令狐玉儿自己,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结束自己生命。

    看着几人相继离去,罗啸成按着自己本就已经重伤的胸口,呛了一口血,他道:“烦劳你们收拾我们的遗躯,不用掩埋,一把火烧了便是。罗某人没什么好留恋的,反正我又不算死。”他看向“罗啸成”,哈哈一笑,“现在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得替我活着。”说完,只见他浑身一震,全身骨骼一阵噼啪脆响,罗啸成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如同烂泥,仰天倒下,他嘴角抽搐着,道:“死都死了...可惜...没酒......”话未完,也气绝而死。

    此时他们五人之中便已经只剩一个史云扬,他一直伏在冉倾珞身上无声哭泣,似乎已经不闻周遭变故。众人见他伤心痛苦,也不忍打扰,便在他们身旁等候,可一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史云扬动弹半分,众人觉得不对,上前看时,只见史云扬口眼流血,早已经绝了气息,只不过他仍把冉倾珞抱在手腕之中,丝毫不松手,到了后来,尸身都已经僵硬。

    五人见自己的尸身就如此陈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死状,也不禁为五人的死所动容。令狐玉儿伏在韩仑怀中静静的流泪。冉倾珞和史云扬携手而立,双手紧握。罗啸成坐在死去的自己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我信了,你小子不是冒牌的。你就是我,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冉倾珞抬起袖子擦去眼角边的眼泪,柔声道:“我们将他们安葬了吧。毕竟他们也是真真切切的人。”

    “不,用火。”罗啸成道。冉倾珞沉重点头。

    于是几人在周遭的灌木丛中折了些枯枝败叶,小树林间正值草木生发之际,并无太多残草枯树,几人便折了些枝桠,罗啸成莽劲一发,砍倒了两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几斧头下去,便破成了数块柴薪。五人齐手将这些木柴堆在死去的几人身边,撒上些枯叶。令狐玉儿擦着了一个火把,握在手中上前点火。

    “等等。”韩仑叫停了玉儿,他慢慢走进柴草堆中,俯下身来,将死去韩仑的手轻轻放在玉儿腰间。这才慢慢起身,扬手道:“点火吧。”

    大火冲天,柴薪多数是湿的,因此火光之中也伴着滚滚浓烟。烟苗直窜云海,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五人退到大火蔓延的圈子之外,熊熊火光照映在他们脸上,光芒明灭。但是眼睛却都无比深邃,似乎能够透过这火焰,看到迷失的自己。

    这场亲眼目睹的死亡让他们想起了自己,也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袖手旁观了一次,重重深情烙于心间。各人一时心中沉重,都无话讲。

    “昨日种种,逝者已往,今日种种,尤为可追。”史云扬沉沉说道。意思是劝众人不要太过消沉,毕竟他们的试炼还没有结束,玄武之力还没有拿到。

    冉倾珞点点头,道:“我们走吧,去找玄武之力。”一行人转过身,再也不看那火海一眼,大步流星,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令狐玉儿忽然脱口喊道:“你们看。”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浓烟滚滚,冲上云霄,天上的浮云竟然就此分为两半,左右仍是层云漫卷,但是却能见一线天空,似乎是被人一刀破开。而在那一线天中,闪烁着一刻土黄色的星星,星宿之上投射出一道甚是夺目夺目的光线,好似天空中垂下的一根绳索,连接着天与地。

    “这星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有所寓意。而且其中散发着强烈的力量,肯定与玄武之力有着莫大的关联。”众人都觉得如此,于是立时朝着那星宿投光的方向赶去。翻山越谷,涉水逾河,一行人始终沿着这一线天的方向,想不到那星宿投下的光影如此之远,这星宿不分白天夜晚都能见到,只不过白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投下的星芒,不甚真切,只有晚上才能看得清楚。因此众人白日里走得慢些,晚上便加速赶路,一连走了一天一夜,这才终于寻到些下落。

    这一日夜晚,众人到了一处山岗之上,遥遥眺望,只见那星宿投下的星芒就在不远处的一片原野上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光点。见此盛状,众人不禁心中一喜,各自打起精神,连日劳顿顿时烟消云散,众人脚下运起身法,飞快的向那星芒处赶去。

    再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那星芒照耀之处,只见这并不是一根细若无物的缆绳,而是一根径长一丈的硕大光柱。光柱直冲云天,正对着那颗土黄色的星宿,在这夜空之中显得格外耀眼。黄色的光柱之中漂浮着重重禁制,符文上下流动,有的大有的小,甚是奇特。在这光柱之中有一道强烈的力量,众人一靠近便能清楚地感知到。于是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观望,心中便已经啧啧称奇。

    待众人看得仔细时,只见那光柱之中漂浮着一方小小石台,石台精致无比,镂空底座,花纹精细如同蚊足,而在那精致石台之上悬浮着一颗土黄色的珠子,其上不断地浮现出各式奇怪文字。然而那珠子周围空间阵阵虚幻,分明力量惊人。

    冉倾珞遥望,难掩心中激动,“这应当就是玄武之力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天外飞岩

    第七百五十四章,天外飞岩

    数月的找寻,历经无数艰难,真实与幻境之间来来往往穿插了不知多少次,便是为了这一颗小小的土黄色珠子.尽管众人都知道这并非普通的灵珠,只是当这玄武星宿就在此处,前尘历历浮于眼前,诸般心酸坎坷一齐堆积于脑海之中,再瞧这颗小小灵珠,不由得觉得很是不忿。似乎付出太大,而收获却如此尔尔。

    令狐玉儿道:“既然朱雀星宿之力是冉姐姐保管的,要不还是冉姐姐去取了来吧。”冉倾珞心中也有此意,玉儿一说,自是欣然同意。刚刚走得一步,却被史云扬拦下,道:“怕是有变故,我去,你等等。”

    “你还有伤,不要去了。”史云扬一身血染透的衣衫还未换下,此时已然结出大片血块。一整日的赶路,众人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疗伤,她也不能替其他人治伤,所以到了现在,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四人都伤势严重,特别是罗啸成和史云扬。两人赶到此处已是十分勉强,若是那光柱之中真有危险,他又怎能抵挡得住。冉倾珞示意他留在此处,自己前往便是。

    走出三步,史云扬忽然拉住她手,道:“我去就是。这光阵之中定有蹊跷,我怎能让你去冒险。”冉倾珞轻轻挣脱他手,冷眉责道:“说什么傻话,我怎不知这阵中有禁制,但是天下阵法皆出同源,这却恰好是我所长,若让你去,岂不更危险。”

    “可...”

    “不要什么时候都要强出头,你去不合适,且听我一回好不好。放心,不会有事。”冉倾珞微微颔首,转身向那光柱走去。史云扬一时语塞,见冉倾珞慢慢走开,心里总有种感觉,好像有一种力量将他远远斥开。他忽然想到,其实冉倾珞的实力并不弱,而且说不定还强上他一头,只不过冉倾珞与他在一起时,基本都是他在保护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冲在冉倾珞面前,挡去一切伤害。到了冉倾珞反过来保护他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无比微妙。

    也许在冉倾珞的心里,自己并不一定需要这么严密的保护,相反,若是有机会能够保护他一次,那她也是十分愿意的。她觉得,两个人的爱情,不应该是一个人一直付出。

    史云扬再未多说,坐下身来凝神养伤,时而睁眼观察一下她的情况,见她无恙,又再次合眼。冉倾珞慢慢靠近那玄武之力,只觉得一股强横无比的灵力散开来,如同洪水一般将自己卷在其中,自己已经涌出强横灵力相抗,但是那股力量却还是让自己寸步难行。她心道:“或许是此处禁制强横,难以进入,不妨换个地方试试。”于是她退开几步,换了个方向,不料这光柱之外的力道依旧,好似一道无形的山脉挡在前面,自己寸步难行。

    一连寻了好几个方向,但却毫无成效,哪个方向都是一般无二。众人见她围着这光柱转圈,也不进去,一时都是不解。冉倾珞身中意识全部集中,注入这光柱之上,她凝神细看,只见周围的禁制极度复杂,往往看似简单的一两处禁制,却掩藏了十余种不同的封印方式。饶是她对天底下诸般阵法了如指掌,此时也不禁皱起了眉。

    眼看着那玄武之力就在前方不远,几乎伸手可及,但是却被这么一道极度复杂的庞大禁制给拦到了门外。就好像是一个饿极无力的人看到了一块馒头,却不料这块馒头竟然锁进了铁箱之中。

    冉倾珞在这光柱之前站了许久,终是没有办法进入,这一段时间绵延三个时辰,余人各自疗伤,身中的伤势都好了一两成,但是冉倾珞却站在光柱之前一动不动。众人觉得十分奇怪,几次三番想要前去查看,不过却见冉倾珞身中灵力外溢,发出淡蓝的荧光,知道她是在寻找破解之策,于是也不好擅自干扰,只在一旁守候。史云扬兀自疗伤许久,尽管重伤仍是未愈,却也不再疗伤,站起身来走到冉倾珞身后不远处,眼神再不移开她的背影。

    三个时辰过去,冉倾珞还是解不开这禁制,但是这三个时辰却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在这三个时辰之中,她已经大致明白了这禁制的走向。半晌,只见她终于抬起手,一道灵力自掌心涌出,在指尖旋绕,双手互绕,便有十股不同颜色的灵力在她掌心中密密麻麻的交织。众人遥遥看着,已经是眼花缭乱,只见那十道灵力越来越快,划出的光线也越来越长,便好像是十根丝线正在编制一幅极为精妙的锦帛图画。

    十道灵力线条勾勒的图案越来越大,等她手中那精奥阵法慢慢扩大至半寸左右,那光阵似乎感知到了这股力量,忽然间,只见光柱之中起了变化,一个虚影慢慢形成,而且慢慢膨胀开来,片刻间,那虚影忽动,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与这光柱齐大的兽足,此时正急速压下。

    史云扬见状,足下一点,身形已经急掠而出,冉倾珞手中阵法还不及收回,此时更不谈抵御那虚幻兽足的重重一踏,见那惊天一脚狠狠落下,她眼中露出了一阵惊恐,可还未及反应,只觉得身形一轻,自己便被一人抱在怀中,飘然退出三四丈有余。

    那兽足重重落地,砰地一声,地面上灰蒙四野,众人退出几步,只见那兽足慢慢退进光柱之中,与土黄色的柔光融于一体,消失不见。冉倾珞死里逃生,心中兀自砰砰直跳,过了片刻,她才发现救他的人正是史云扬。

    “看来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强出头啊。你看,你去确实不合适。”史云扬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道,“没事了。”

    冉倾珞定了定神,赧然转过头,道:“这阵法复杂得很,需得从长计议。方才那一只巨兽的脚好像就是玄武大帝的。”史云扬向那阵中看了看,好像的确在那阵中发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巨大虚影,看样子好像在那光柱之后,土黄色的光芒只能映照出其中一小部分。两人绕着这光柱旋绕了一阵。行至一处,史云扬身形一震,脚步停了下来。冉倾珞心知他有所发现,正要问来,只听他叹道:“这光柱之后真有玄武大帝在守护。”

    冉倾珞不能见这无形之物,不过他的话自是没错,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巧在此时,忽听得令狐玉儿惊呼道:“史大哥,你胸前在发光呢。”

    史云扬闻言颔首一看,只见自己胸前果然正发着莹莹光亮,不禁感到惊异,伸手探入衣衫之中,史云扬摸到一物,将其取出,原来竟是一直戴在自己脖颈间的拿枚应龙之鳞。

    “奇怪,这应龙龙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光。”史云扬甚感诧异,这应龙龙鳞自他有记忆的时候就跟随他了,在幽迷谷中与魔物大战的时候,这龙鳞曾经救过他性命,后来一路助他良多,每每在他神志昏沉之时便能将他唤醒,后来更是助他找到了星象结界这等地方,取得了应龙留下的宝藏北斗星辰诀,机缘巧合之下还得到了焚天神剑。不过这龙鳞发光的时候甚少,但是每一次发光都绝非偶然。

    “难道...”

    "云扬,这里的法阵似乎有减弱之象。"冉倾珞说道。史云扬点点头,心道:“果然如此。这应龙之鳞乃是应龙大人身上的一部分,根据以往的时间看来,这应龙鳞能够祛除虚幻,还归真实。此时他们身处玄武试炼,自然也是在虚空幻境之中,这应龙鳞有所反应,定然是要相助自己脱离此处。”

    他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冉倾珞惊讶地拉住他道:“你要做什么?”史云扬道:“宽心,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试一试。”史云扬再走了几步,冉倾珞惊异道,“禁制的力量在减弱。”

    史云扬大喜过望,想不到解开这光柱的钥匙竟然就在自己的身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得见这应龙鳞能够冲破禁制,当下再不犹豫,大步向那光柱走去。冉倾珞想要叫住他,史云扬却已经走得远了,她心道,这禁制随着他的走近便渐渐变弱消失,想必这真的就是破解之法。如此想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忽听得令狐玉儿又惊呼道:“那颗星星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亮?”

    冉倾珞闻言一惊,她的意识力探向虚空,无奈她只能探知到一定范围内的事物,那星宿苍穹高在九天,她又怎会感知得到。心生诧异,正要发问。韩仑三人突然同声发出惊叫。

    冉倾珞自是不知,此时天空中那颗土黄色的星宿正发出一阵惨白的光芒,而且越来越大,待到后来,只见那光芒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是围绕光柱落下的一个光环。从天而降,速度飞快,如同垂直落下的流星。众**惊,史云扬此时正在那光环的正下方,还未等众人出声提醒,那光环便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砸下,整片大地轰然一震,几人身形不稳,重重栽倒在地。等到爬起来时,各人都惊得浑身发颤。

    只见灰尘弥漫,石屑飞天,那光柱照耀的地方已经落下了一块数万斤的巨石,如同一座小山,巨石周遭深深嵌进地面,便好像从地底下突然长出的一样。而史云扬却正被这巨石砸中,埋在了坑底。

第七百五十五章,脱离古楼

    第七百五十五章,脱离古楼

    这巨石砸下几乎便是眨眼之间的事,而史云扬也在这片刻间便葬身其下,冉倾珞顿时面如土色,啊的一声惊叫,血气上涌,身子一软,便不省人事.

    韩仑三人赶忙靠近,罗啸成扶起她,将她上身抬高,韩仑伸手掐了下她的人中,冉倾珞这才慢慢醒来。她见众人都围着自己,轻轻晃了晃头,推开韩仑。只见那顽石兀立眼前,棱角锋利,如同一张狰狞的脸。冉倾珞顿时觉得自己心口上也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她吃力地呼吸了两口气,撑着地面跑到那巨石边上,赤手空拳,以一双肉掌去推那硕大山石。冉倾珞虽然尔雅温柔,但是此时却已无半分典雅之气,她已经用足了全身力道,浑身灵力也鱼贯涌出,只见其手上青筋突兀,脸色涨红,足下已经向后堆起了大片碎石和泥土。

    这石头足有万斤之重,她的力量要想将其搬动,却无异于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即便她用尽了全力,那石头却还是纹丝不动。几人见状,顿时也奔赴冉倾珞身旁,一起用力,然而即便加上了三人之力,这石头却并未移动分毫,他们双手推石,但是力道却也反过来,通过众人身体传入脚下的地面,这石头并未推动,反倒是众人踏足之地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巨力,石板尽皆破碎,被众人深深踏进泥坑之中,等到众人无奈撤力之时,四人双足几乎已经陷进地面一尺之深。

    眼见着援救无望,冉倾珞心中绝望之情陡升,她身子慢慢瘫软,贴着那石头滑落跌地,眼中泪水簌簌不断。她此时定是心痛欲绝,众人心中也极不好受,可自是及不上她心痛斐然。罗啸成上前将他搀起,冉倾珞气息不顺,痛苦之时猛地岔了气,顿时一通剧烈咳嗽。冉倾珞喉头一甜,忙以手相捂,然而他忽觉得手上一阵浓腥传来,摊开手掌,却是一手鲜血。

    冉倾珞握拳苦笑,忽然间一拳打向那石头,巨石无恙,可这一拳却力道极大,冉倾珞右手皮破血流,指骨顿时断了三根。待她还要再发第二拳,罗啸成已将她拳头拦下。冉倾珞挥袖将他逼退,瑞声道:“我要把这块大石头打碎,云扬还在里面,他在等我救他!”

    说话间,第二拳也势如风雷,顿时轰击在那巨石之上。霎时间,石头表面便流下了一溜儿殷红的血痕。她右手指骨已经全部碎裂,五指已然不能屈伸,可她浑然不顾,像发疯了一样再要挥拳来打,忽然间,只见那石头表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冉倾珞一愣,诧然忖道:“难道我这一拳有这么大的力量?竟将这石头打碎了?”她心中猛地一阵如狂的欣喜,她此时心中难过,直如针刺刀割,可又何曾想到,就凭她这么柔弱一拳又哪来的这开山裂石之威。她只道是自己打破了这石头,欢喜地便要连发第三拳。

    罗晓成见她再要发拳,这一拳再要落下,这只手就算是废了。他大惊之下岂能不管,顿时一掌拍在冉倾珞胸前,冉倾珞毫无防备,顿时便被他这雄浑之力重重击飞,身形落地,身上衣裙在碎石上割碎了好大一片,直将她腰间割出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冉倾珞身形在地面上擦出一条极长的血痕,这才停下,然而她却早已被震得昏迷过去。

    令狐玉儿一声尖叫,“罗大哥,你把冉姐姐打死了!”

    罗啸成厉声道:“胡说八道。”他虽这这么说,但是却也不放心,胡字刚刚出口,他已经飞快地向冉倾珞身边赶去,只见冉倾珞此时神色萎顿至极,罗啸成顿时心乱如搅,忙将她抱起,慌道:“妹子,倾珞。你撑住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对得起史兄。”

    冉倾珞气若游丝之间,嘴唇翕合,只说了两个字——“云扬”。这次不同以往,以前若是史云扬遇险,众**可安慰她,说是史云扬功力高强,定能逢凶化吉云云。而这一回史云扬就在他面前罹难,被那巨石一砸,便是神仙也难逃一死。更莫说区区**凡躯。这定然是十死无生,且不说众人心情亦是无比沉痛,便是想安慰都无从说起。

    令狐玉儿抱着冉倾珞一阵啜泣,韩仑不忍见此伤心画面,转而走向那巨石,他心中生疑,难道真是冉姑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拳将这石头打裂了?可若不是,这顽石又怎会自行裂开?他再度走近了几分,忽然听到那石头中传来了一阵阵敲击声,只不过数丈之外便已经听不真切。但是韩仑听得清清楚楚,他大惊,慌忙跑近那石头,耳朵贴在其上细细听来,果然有金属撞击石壁的声音。

    韩仑大喜,心道:“难不成这石头是空心的,史兄刚好被困在这巨石之中?”他如此想到,顿时取出含章刀,刀意上涌,凝成刀影,重重砍下,只见一片火花四溅,刀影漫进了石缝之中,那本来就已经破裂的石头,顿时再度裂出好大一个口子。

    韩仑待要再度砍下,忽然间,那巨石中发出一阵轰鸣声,地面一阵颤动,众人都是大惊,韩仑怯怯地退了几步,忽然间,只见那石头猛然间爆裂开来,大块石头飞上云天,顿时又急落而下,空间中顿时下起了一阵石头雨。

    慌忙之间,众人赶紧运气灵力护住自己,片刻之后,只待巨石落完,只见那巨石所在之处已经成了一片深坑。韩仑早已被这巨石爆炸的气lang掀翻,身形重重摔倒在地。他爬起身来,只见那深坑之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不是史云扬又待是谁。

    众人见状大喜,令狐玉儿更是欢喜的尖叫起来。她搡着冉倾珞的身子,激动不已,“姐姐,姐姐快醒醒,你看啊,史大哥没有死,他好好的呢。”

    意断神连之时,冉倾珞闻得此言,竟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史云扬阔步从那深坑之中走出,身上衣衫上落满黄泥,然而他手中却握着一颗土黄色的珠子,其上浮现着七字纹理,分别是斗、牛、女、虚、危、室、壁,一瞧便知,这就是那颗玄武星宿之力。

    冉倾珞见史云扬平安无恙,心中那块压着的大石顿时去得无影无踪,眼角浮出一阵笑意,轻声道:“没事就好...”说着便又昏死过去。

    史云扬此时已经匆匆赶到,见冉倾珞身负如此重伤,不禁也心痛无比。他一阵暴怒,要去抓她的手,忽见冉倾珞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心中疑惑,却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心痛如绞,连忙将她从罗啸成怀中接过,替她输送灵力疗伤。

    众人惊异他遭逢这般大难竟然得以不死,心中不禁暗自咋舌。原来史云扬无意间触动了这天外飞岩的机关,巨石落下将他砸中,但是那座小山一样的巨石中央乃是空的,像是一个大碗将其扣在里面,巨石中雄浑剧烈的声音不住震荡,史云扬被震得双耳流血,昏了过去。不过他身强体壮,只待这声音稍歇,便已经醒来。史云扬是时已经将玄武之力拿在手中,他醒来之后,便心生逃脱之念,取出焚天挥剑斫石。然而空间局促,史云扬用尽全力,竟然只将这石头打出一条缝隙,不至于闷死在这里面,他稍稍歇了口气,待得再来用力,只见外面突然涌进一股力道,将那缝隙扩大了一倍之大。史云扬大惊,却也大喜,手中顿时涌上全力,一剑刺向整片缝隙上开口最大的那一点,这飞岩顿时破成数斑,自己方能脱困而出。

    史云扬抱了冉倾珞,只等她苏醒过来,只见周围的幻境突然一阵虚幻,如同被打乱的水面。不断晃动。众人一阵惊奇,只见周围条条水纹之中顿时显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玄武大地的影子。众人见状,顿时拜倒。玄武兽哈哈一笑,道:“能够从玄武试炼中走出来,尔等已经超越了自己,超越了生死。从今日起,尔等将会脱胎换骨。”

    众人感念,忽然间只见自己身上发出一道道幽光,只觉得自己身中无比轻盈,各人的实力竟然已经有了突飞猛进,所有人竟都已经晋入了无上镜,而史云扬和冉倾珞俨然已经有了冲破无上镜的趋势。在这实力增进的时候,冉倾珞身上的伤竟然也快速痊愈,恢复如初。

    各人拜谢道:“多谢玄武帝成全。”

    玄武摇头,道:“这是尔等自己所得,与吾没有半点关系。六界疾苦,魔物环嗣,众位既然心系天下,乃是天下之幸,望尔等好自为之,不负苍生之希冀。”它的声音有些虚幻,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到了众人面前又飘散而去。

    终于,玄武大帝的影子慢慢飘散不见。整片空间只剩下一阵荡漾的纹络。半晌之后,只见远处传来了一个银白光点,越放越大,片刻间竟然将众人笼在其中。

    亮光久久才散,四周景物慢慢显现出来,众人这才看清,这里竟然是古灵楼之外的广场。

第七百五十六章,双喜盟约

    第七百五十六章,双喜盟约

    此刻既然出了幻境,左右观看,只见周围环境都是相识,这里其实就是刚进来的那极乐古城,众人回首,只见那古灵楼仍旧悬浮于空中,檐角飞翘,如同鬼手.而这城中处处是断壁残垣,妖物尸首仍在此间,就连血迹都还未彻底干透。

    史云扬附身下来,看了看地面上的这些尸首,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他们在玄武楼中亦幻亦真,所呆的时间至少也有两日,若是两日过去,这里的血迹还如此温润,实则不大可能。如今看来,也只能是因为时空不同,时间有快有慢所致。他慢慢站起身,拍去手上的雪泥,回身道:“我们在这灵界已经达到目的了。五日的时间不知到了没有,不过看时间也不会远了。众位,我们可以回人界了。”

    令狐玉儿拍手喜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回人界了,唉,在这灵界可真够憋屈的,这一路走来,就数在灵界分分合合这么多次。好在我们还是走到一起了。还是人界好玩儿。”

    “玉儿妹妹急着回人界怕不是仅仅为了好玩儿吧。我想,有人应该比妹妹还急着回人界,回扬州呢。”冉倾珞掩着口咯咯笑道。史云扬和罗啸成自然能懂,会意大笑。韩仑脸一红,道:“这事我们从未提及过,冉姑娘是从何得知?”

    冉倾珞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有一半是我猜的。”令狐玉儿拧他一把,道:“你看,还不是你说漏了嘴。”韩仑屈叫一声,摊手道:“我对天发誓,真的没说过。”冉倾珞莞尔,“之前那位韩公子曾经说过,让你们回到扬州,要好好珍惜妹妹一辈子。既然回到扬州,那妹妹就算正式入你韩家的家门了。妹妹是大唐朝廷正三品大员上官大人之女,韩公子又是扬州第一富商韩老爷的公子。正是门当户对,这桩天作之合的婚事难道两家会悄无声息?便是出于两家的脸面,这场婚事定然排场极大,轰动整个长安和扬州。南北同喜,所以,我们到时候可就要沾两位的喜气了。”

    韩仑与令狐玉儿相视一眼,赧然一笑。韩仑道:“你看,这是冉姑娘猜出来的,我可没说。”令狐玉儿一脸羞红,牵着衣角跺脚道:“你还说...”韩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反正到时候他们也得知道。冉姑娘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下与玉儿倾心相待,有此福分能够娶到她,实乃百世千世修善积德所致。两人成婚,至少要让尊长得知,得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韩仑虽无才德,但是此生也绝不会亏欠了玉儿这一桩像样的婚礼。等到回了人界,我便将其补上。不过到时候史兄可得帮我多说说话。”

    史云扬道:“你是怕上官大人不肯将女儿嫁你,那我觉得你便多虑了。且不说上官大人与令尊乃是故交,两家修好,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他曾经要求你娶玉儿姑娘为妻,定然是极看重你的人品。玉儿姑娘的事我们都知道,这位上官大人虽不是她生父,但是七年养育之恩重如泰山,他待玉儿姑娘也如掌上明珠,无所不依。只要玉儿姑娘愿意,上官大人又怎会不准。”

    令狐玉儿奇怪道:“史大哥又没去过我家,你怎么知道我爹什么事都依我,他很严厉的。”她瞪着眼睛故作严肃。史云扬摆手笑道:“不可能。若上官大人对你管束甚严,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到大街上随意走动,而且一个侍婢都不带,这可是礼法所不容之事。更别谈你还能在酒肆之中与韩仑赌棋。”令狐玉儿被他一语点破,不禁吐了吐舌头。

    冉倾珞拉起玉儿的手,笑道:“再过不久,咱们玉儿可就真的要做美丽的新娘子了。经历了这么多,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可真是不易啊。”令狐玉儿赧然低头,道:“姐姐又来打趣我了。”她忽的抬起头,眼睛咕噜噜一转,看看史云扬,又看看她,转而问史云扬,道:“史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取姐姐过门儿啊?”

    冉倾珞闻言一愣,史云扬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柔情缱绻。冉倾珞抢着道:“我们不急,至少得先喝了你们这杯喜酒。”

    罗啸成摆手道:“虽说我罗某人好酒,可是依我看啊,你们两对儿便在同一天办了事岂不最好。”

    冉倾珞笑道:“倾珞已经无家可归,若是成礼,自然便是在长安,玉儿妹妹与韩公子的美事可是在扬州,一日之中你要来回中州南北,大哥岂有这个功夫?”罗啸成挠挠头,笑道:“这个...好像是不太容易...”

    冉倾珞道:“我们的事可不像玉儿妹妹那么好办,云扬...他还有他的难处。”众人略一思索,便已经恍然,上官家和欧阳家本来定下了姻亲,可是史云扬中途毁约,让欧阳家难堪,如今史云扬要娶冉倾珞为妻,这纸婚约却已经成了最大的绊脚石。即便作废不谈,她的身份与欧阳景岚想必判若云泥,只怕官场之中定要为人诟病。冉倾珞神色有些黯然,史云扬忽的肃声道:“我们的事情也早就敲定。到时候就在长安,请几位来喝喜酒。”

    冉倾珞脸上染上一层彤红,好像晕开的红霞,极是温柔。那日在星茸谷,史云扬已经对她这么说过,但是此时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出来,便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冉倾珞苒苒一笑,看了史云扬一眼,无尽情话已不必说。

    令狐玉儿嘻嘻一笑,道:“你看吧,冉姐姐还不是在...”她本想说,“冉姐姐还不是在害羞。”这害羞两个字还没出口,她顿时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都变得沉沉的,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被榨干了似的,半分力气也无。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她这一下无声无息,好在冉倾珞离她近,一把拉住了她。

    “玉儿妹妹,你怎么了?”冉倾珞惊讶道。说话间,韩仑已经从她怀中接过她身子,探了探她的额头,却并未发烫。“玉儿,你怎么了?”

    “我...头晕...没力气...啊!!”她有气无力的说完前几个字,忽然间一声惨叫,双手似乎顿时有了劲,一把抱住自己的头,两只手紧紧压着。“相公,好痛!!啊!!”她一阵嘶声痛叫,额头上汗如雨下。韩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一时间失了方寸。玉儿剧痛难忍,脑中如同刀劈斧砍。忽然身子一翻,便从韩仑怀中挣脱出去,在地上一阵打滚,口中不住嚎叫。她十指在地面上一阵狂抓,指甲全都掀翻,地面上顿时划出一阵错乱的血痕。众人直看得触目惊心,忽然间,只见她抓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狠狠向自己天灵盖砸去,众人啊一声惊叫。冉倾珞大惊道:“云扬,你们快制住她的手。”

    话音刚落,史云扬和韩仑已经飞快掠出,史云扬手中一道红光刺出,她手中那块石头顿时被焚天剑气刺中,爆为粉尘,韩仑则抓住了她的手,令狐玉儿手上和脸上青筋崩起,她一把抓住韩仑的手腕,指甲都嵌入韩仑皮肉之下。五道血痕涓流而下。韩仑动了动唇,急道:“玉儿,你怎么了?玉儿?”

    “相公,我好痛,你快一刀杀了我,快杀了我杀了我...”韩仑眼眶一红,顿时将她紧紧抱住,令狐玉儿对他又抓又咬,韩仑背上顿时便是一片殷红血痕,可不论她怎样放肆,韩仑却仍是一点都不放。令狐玉儿大哭道:“韩仑,你快杀了我,我受不了啊,我...我不要伤害你。”

    韩仑红着眼斥道:“刚刚说好的咱们回人界完婚,你说什么傻话,你要咬便咬吧。”

    “可是我好痛,我头痛。”冉倾珞俯下身来,抓住令狐玉儿僵硬的手,可是令狐玉儿有意无意弹出一阵强大的力道,顿时将冉倾珞击退了好几步。她稳住身形,停了一下,道:“云扬,你去将她的手控制住。”

    史云扬靠近,令狐玉儿仍然一爪抓来,史云扬反手错过她这一抓,双手将她扣住。只觉得她身中一股大力源源不断的涌来,史云扬用上了三四成的力道竟然才将其稳住,冉倾珞连忙奔近,拿了她的脉搏。这一拿脉才知道,在令狐玉儿身体中,竟然有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正在苏醒,这是一股极其强横的力量,正十分霸道的占据着她身体中的每一寸经脉,势如破竹,无法抵挡。

    而在此时,不知为何,冉倾珞身中也突然有些不适,好像自己身中的灵力正在波动,不能控制。她正欲静下心来调息一番,忽听得罗啸成也一声大叫,一转眼,只见罗啸成头上正冒着白烟,满脸涨红,也是一脸难过痛苦的神色。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突如其来,毫无防备。可不多时,只听得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隆响声,大地震动,远处的雪山上大片大片的积雪滚滚塌落,转眼间便是一片天崩地裂的景象。

    【本卷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黑水都广

    第七百五十七章,黑水都广

    极乐古城地处雪山低洼的山谷地带,此时四面雪崩,如同呼啸洪流开闸涌来.不消片刻这座古城就要被完全淹没。冉倾珞略微调息了一下,四面环视,一颗心顿时震惊到了极点。

    灵力涌上手心,冉倾珞换出了自己的魂兽九幽断魂蛟,余人各自唤出魂兽,令狐玉儿此时剧痛发狂,韩仑便死死扣住她身子,由着她乱咬乱抓,唤出了灵虚古龙,带着她跳上龙背,一起冲上云天。罗啸成此时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史云扬带他骑上噬月狼王的后背,一行人三大魂兽顿时向上空飞去。

    刚刚起身,雪崩如期而至。从四面八方滚滚落下,极乐城中的房屋顿时被其压倒大片,随即深埋其中,一身哗啦啦直响,众人飞得足够高时,转眼来看,只见那古灵楼也在这强烈的雪崩之下散去了光环,一塔断成了三截,飞檐折断,大柱倾塌,一座精美古楼顿时颓然瘫倒。众人见这这阵仗实在可怖,又叹惋那古楼毁之可惜。

    正待此时,四道雪崩碰在一起,力道顿时上涌,一股强烈的气流夹着冰刀雪剑垂直冲起,好似从雪中炸开的一朵巨大蘑菇云。众人此时刚好在这蘑菇云周围,情急之下,蓦然后撤。此时天边忽然闪过一条银色的线条,众人虽还没有注意,但是片刻之后,只见那道银色线条如同lang潮一般席卷而来。众人感受到身后的强大力量,刚一转身,只见那lang潮竟是灵力凝成,冲天涌起,铺天盖地,如同筑起了百丈银墙。

    “云扬...”冉倾珞只说得一句话,史云扬连半句话都没说出口,那巨大灵力lang潮已经当空压下,顿时将五人卷在却其中。一刹那间,所有人心头一颤,好像浑身的内脏要破体而出,极度难受,然而身边包围的全是浓如水的灵力,身中的伤痛在片刻间竟然又重新愈合。众人睁开眼,只觉得身边光影变幻,一阵光怪陆离,似乎正在不断旋转,而他们似乎正掉入了一个巨坑之中,仰望头顶,只见滚滚积雪扑压而下,但是这下落的速度却比他们慢上半分,以至于竟离他们越来越远。众人低头一看,只见脚下黑魆魆一片,好像众人掉进去的这个洞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难不成又掉进了无底冰渊?众人一阵惊异。然而身形却已经平稳下来,虽然还是狂风乱舞,鼓动衣衫,但见周围光影不住流转,久看之下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在这无底洞中掉落了近半个时辰,皆还没有落到实处,众人不禁大骇。在这下落的过程中,身周始终漂浮着强烈浓郁的灵力。借着这股灵力,众人尝试着向上飞去,然而这无底洞上方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将众人狠狠下压,试了一两次后,众人便彻底放弃了从上面脱逃的信念。然而可喜的是,令狐玉儿终于安静下来了,罗啸成身上的痛处也减弱了大半,冉倾珞靠近两人身边,只觉得玉儿体内那股强横无比的力量终于已经平稳下来,虽然还占据着她身中的各条经脉,但是却平稳无碍,并无暴戾之象。

    无底洞中十分枯燥,一行人此时身处异象之中,并无谈天之心,因此各自无话。时间变过的越发慢了些。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那无底洞的下方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众人顿时来了精神,只见那光芒越来越大,一段时间后,终于完全将众人笼罩。在这光怪陆离的无底洞中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昏暗的光线,猛然间闪过一阵白光,不禁闭上眼睛,伸手挡住光线。

    好一会儿之后,光芒散去,众人慢慢睁开眼。只见周围地势平坦,似乎与那极乐古城一样,是在一片山坳之中。大片花海弥漫开去,一直漫上山麓,蝴蝶绕翅而飞,燕子低空掠过。此间空气清新扑鼻,看这样子似乎刚刚下了一场淅沥小雨。遥看远山,青翠欲滴,天空中飘着几朵寥寥白云,其余的便是一片湛蓝,晴空万里。

    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格外舒爽,冉倾珞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新雨之后,泥土散发着酥醉的香味,伴着零落成泥的花瓣幽香,更让人心旷神怡。“这里的空气真好,好久都没有呼吸到这么纯净的空气了。”

    史云扬笑笑,道:“是啊,还是人界的气息闻着舒服。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都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不管走多远,这种感觉永远都在。”

    “什么?人界?这里是?”冉倾珞的灵力只能探知到这周围的事物,再远一些只是一片模糊。在她看不见的远方,有一棵极为粗壮的树一直长入云天之中,那棵巨树周围环绕着一圈螺旋向上的石阶。远远看去,无比雄伟。

    这景象众人早就已经见过,在酆都城外,靠近蜀中之地。史云扬刚到这里,第一眼便已经认出,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之前他们来过的建木天梯。

    《山海经》中曾经记载,“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其城方三百里,盖天地之中,**所出也。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讲的是这大地西南处有一个叫做都广之野的地方,是谷神后稷的神隐之地。这里有神女出现,各种稻谷植物自然生长,飞禽走兽栖息奔走。乃是人间的一处桃源之境。而在这都广之野的最中心,便是建木天梯。

    相传当年伏羲与众神居于洪涯之境,后来寻获这根建木,绕建木修建天梯登天。后来天宫神界落成,这天梯便弃之不用,但是这神界之源却是源于此地,因此这黑水都广也是神祇时常出没之地。灵气十足,乃是天造的一处宝地。

    重新回到人界,一行人直是欣喜无比。然而欣喜之余,不禁对灵界之事抱起了一丝丝的怀念,此时的灵界应当已经肃清了魔物,新的万灵王诞生,灵界重新变得强大起来。苏灵儿他们完成了仪式,此时此刻应该也正相互欢庆,只是不知道在这欢庆之时,还有没有念着他们这些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的远去之人。

    史云扬轻轻叹了口气,冉倾珞闻言,只见他眉头蹙起,定是在怀念灵界的种种。于是上前拉着他手,道:“灵儿妹妹有柳故照顾着,她会幸福的。也许下一次见到她,她就能够走动了。”史云扬转过头来,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冉倾珞莞尔:“你心里想的什么,从来瞒不过我的眼睛。”史云扬笑道:“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永远都藏不住秘密?”

    冉倾珞道:“要是你真有秘密要藏起来,我当然是找不到的,但是你不是个有秘密的人。”

    “我倒是不希望有什么秘密。守住一个秘密需要很大的代价。我守住你就好,何必再多花代价。”

    “接下来呢,我们要去哪儿?”冉倾珞问道。忽然间,只听得令狐玉儿一阵痛吟,韩仑轻拍她的背,口中轻声出言宽慰。两人转身看去,只见令狐玉儿已经醒来。她如今满手是血,韩仑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她撕咬成了碎片,肩背之上几乎体无完肤。冉倾珞心中不忍,可韩仑却似乎并不在意,一颗心只是集中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恰好这附近长有不少草药,冉倾珞就近采了几味药,揉在一起,颇有些治外伤的功效。她用灵力将这些草药震碎,挤出药汁滴在韩仑背上。他身上被玉儿抓伤的伤口很快便止了痛。

    令狐玉儿身体中那股力量已经平息了下去。就好像从来都未出现过一样。没过了多久,身中的力量便慢慢地恢复。半个时辰过去,玉儿已经浑然无事。她看着韩仑背上被自己抓伤的一道道血痕,心痛得直掉眼泪。韩仑却一直在安慰她,不断笑说没事。冉倾珞和史云扬见了都大为感动。

    一日过去,众人什么地方也没去,就在这花海莺唱的地方度过了一个晚上,静静疗养身中伤势,第二日清晨,熹光洒遍整片花海,整片都广之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众人已经早早起身,一行人初回人界,又刚刚落到如此美景之中,便心生游览之心。一行人倒也没有这么快就赶着回扬州长安,而是选择在这花海与森林之中慢慢走动走动,看看这旖旎景色,待得徒步走出这个都广之野,那时再回长安扬州,也不算迟。

    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舒心过,众人在这花海之中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靠近了森林,进入森林,只见这里的树木较为稀疏,光线能从林间射进,一道道光柱散落在树林里,宛如月华投影,美丽不可方物,而在这些光柱照耀之处,都生着些不知名的漂亮野花。

    众人越看越有劲,一路向森林深处走去,行得半晌,觉得有些累了,几人正准备停下来歇息,忽听得韩仑喊道:“你们过来看。”众人围拢去看,只见那里又一大滩血迹,一排血脚印从这血迹旁边走出,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

第七百五十八章,黑水祭祀

    第七百五十八章,黑水祭祀

    这一排血脚印顿时牵引了众人的心.在这森林之中,茫茫不见人影,怎么会有一排脚印。

    众人觉得奇怪,便沿着那血脚印一路向前索寻,行至一处,只见四周的树木倒下大片,碗口粗细的大树都被从中硬生生折断,仅有树皮相连。史云扬摸了摸树皮,还是湿的,而且折断的痕迹也是新的。几经搜寻,竟然在这瘫倒的树木周围发现了大量的血迹。看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这里的血迹仍是新鲜的,折断的树枝也还未干枯,所以这场血战绝对不会间隔太长的时间。

    在此间停留片刻,探查了些蛛丝马迹,一行人继续沿着那血脚印和杂乱的血迹沿路追去。越到后面,这地面上的脚印便越发的混乱,似乎有数十人踏过,脚印相互重叠,浅草被压死大片。行至一处,那血脚印突然消失,地面上只剩下一滴一滴的滴落状血迹继续向森林深处蔓延。众人不禁觉得奇怪,这脚印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难不成是此人用了身法离开,不过看样子这人已经受伤很重,而且根据脚印来看,身后还有大量的追兵在追赶,身受如此重伤,又怎能用身法离开,而且地面上这一行滴落状血迹,更证明他不是飞身离开。

    史云扬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便是这个人已经被身后的人追上,此刻已然成了俘虏。他重伤之后,敌人只能负着他前行,这时候足不落地,但血流不止,自然便会形成这种血迹。他刚要说话,冉倾珞忽然道:“看来有人遭遇不测,我们赶快上去看看,若是恶人还自罢了,若是良善之人不幸遭难,我们便要将人救下。”

    原来冉倾珞也看出了这血迹中的信息,先一步于他说了出来。史云扬点头,若是有人不信遭难,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在这幽幽森林之中,真的会有人吗?

    这森林可比花海大得多了。一行人在森林中行了一个多时辰,原本是要在森林中欣赏这份幽静美景,然而此时被这血脚印牵绊着,玩耍的心情去了大半,只是不断地赶路。不知不觉,竟已经慢慢的靠近了森林中心。

    这里的树木普遍比外面要大上许多,最小的树木都有两人合抱之粗。一行人都有种行到了灵界东树大陆的感觉。森林之中本没有路,弯弯绕绕行了许久,冉倾珞忽的叫住众人。史云扬道:“你发现了什么?”冉倾珞靠近一处灌丛,五人慢慢蹲下,见她指着东南方向一处,说:“你们看那儿。”众人仰首看去,只见那树木之上竟然搭建着一个小屋,树叶遮挡,也不容易看见,若非她指向那里,众人根本不会发现这大树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处隐蔽所在。

    史云扬探出头去看了看,忽然间,那小屋里出来了一个人,众人一惊,连忙压低身形。只见那人头上盘着黑色的头巾,身上穿着玄色马褂,背着箭筒,手中拿有一张强弓。那小屋的门打开之后,便见那小屋之后吊着一尊警钟。

    史云扬悄声道:“看来这里果然有人居住,有人放哨,说明住在这里的不止一两个,应该是一个族群。”令狐玉儿道:“他们的衣服好奇怪哦,头上还要裹着那么大的一个包。相公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韩仑摇摇头,道:“几年前同父亲去过一趟彝族寨子,他们的服饰与这有些相像,但是却又不像。”罗啸成道:“我的老家离彝族山寨很近,这些人绝对不是彝族人。”

    “大哥行走江湖多年,竟也不知这些人的来历?”

    罗啸成摇头道:“我未遇到你们的那几年,走南闯北,但是很少到这西南一带,唯独去过岭南和蜀中。因此对这里也不甚了解。”

    史云扬道:“这不打紧,我们先潜进去看看吧,这人身上虽然有所警戒,但是却没有灵力波动,应该是普通之人,要进去应该容易。”

    “不,还是稳妥一些吧。万一这树林之中有迷阵,或者结界,冒冒失失的进去,定会被人发现。”韩仑嘿嘿一笑,道:“这个简单,你们看我的。”只见他从如意囊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指上凝力弹出,那药丸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人口中。那人双手扼着喉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忽然间双眼一白,便软倒下去了。

    韩仑站起身,拍手笑道:“这醉骨丹可以让他睡上四五个时辰,便是打雷下雨他也不会醒的。”冉倾珞笑道:“我怎么忘了韩公子还有一手炼丹的绝技呢。真是糊涂。”

    一行人从那树下走过,不多时又碰到了另外一个岗哨。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这些岗哨不易发觉他们的行踪,但是冉倾珞以意识探物,白天黑夜都是一般。黑夜倒是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映。一连以醉骨丹放倒**处岗哨守卫之后,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途中真的还遇到了一两处结界屏障,但是却都被冉倾珞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去。

    这森林之中果然住着人,而且瞧这里的房屋,整个一片蔓延开去,约么有数百户之多,数量着实不少。这里的房屋多数倚树而建,有得干脆便在树上搭建屋舍。房屋两头翘起两角,好像一只只小船儿似的。所有的房屋围绕着中央的一个深坑环形排列,虽然不太规整,但是大致如此。而此时,中央的深坑之中正火光通明,其间鼓声阵阵,人声喧哗,一阵阵呜噜呜噜的怪叫声不断传出。众人趁着夜色潜入村子,绕过几间房屋,向中央地带靠拢去。这里都是些不会武艺的普通人,因此凭着他们的实力,在这里根本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不被发现,说不定能够发现些有趣的事。这个村子里既然有结界,便说明这里并非普通的村落。

    一行人靠近之后,轻手轻脚跃上房屋,躲在房顶之上的树干后面,看着下面的情形。只见这个深坑径长约么两丈,呈圆形。四面各有阶梯可下。那深坑之中有一座木制的祭坛。周围火焰通明。此时坑中已经站满了人,在中央的祭坛上绑着一个男人,浑身衣物已经被除去,在他颈口有一条巨大的血口,其中的鲜血不住涌下,将整具身体染得血红,火光闪烁照耀下,更显恐怖。

    见那男人已经被杀,众人心中一愣,想不到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此时,只见一群戴着黑面具的巫师从人群中走出,正围着中央那祭坛跳起奇怪的祭祀舞,口中还不住发出一声长啸,八名巫师的动作一模一样,这一声长啸也就整齐划一,传到冰冷的夜空之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十分刺耳,十分诡异。令狐玉儿都被吓了一跳,按着胸口松了口气。

    只见一名巫师走上抬去,抓起那死人的头颅,往下一压,死者的脖颈中便涌出一股鲜血,那巫师从怀中取出一个碗,小心翼翼的接了一碗血,然后躬身退下。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巫师上台接血。八碗血全部接完,只见两个壮汉上去将死者双手解开,尸身拖下了台,随意扔在大坑的一边,众人之前并未注意,现在才发现,那个地方竟然已经堆了四五具尸体,有男有女。都是被割喉而死。一个黑衣的人拿着一个小瓶走上去,轻轻旋开瓶塞,将一股绿色的溶液倒在尸体上,不一会儿,只见地面上的尸体发出一阵青烟,皮肉竟然慢慢变软,像一滩浆糊一样散开,最后融化成一滩血水沁入地面。

    众人见这杀人灭尸的场面极为血腥,心中无不觉得震撼。看到接血场景,无不喉中犯呕。看到那灭尸场面时,令狐玉儿竟啊一声叫出声来。韩仑猛地一惊,顿时捂住她的嘴。恰在此时,头上一只乌鸦啊的一声叫,这才没引起下方那些人的注意。

    令狐玉儿压低声音,道:“这些人在杀人啊,他们要做什么?”

    韩仑悄声道:“好像是某种祭祀,往后看吧。”

    冉倾珞惊讶无比,道:“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化尸水这样的东西。难不成这是黑水一派?”

    听她说道,应该是有些发现,他问:“什么黑水一派?”

    “娘曾经对我说过,在古蜀西北有一处黑水,那里有一种种族,信奉伏羲,但是却生性残忍。他们长于炼制各种蛊毒,研习各种禁制法术。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种族。传说凡是有闯入黑水一派领地的敌人,被其擒获之后,便要放干敌人全身之血,以此祭天,感谢伏羲大神护佑族类。”

    史云扬闻言皱眉,道:“伏羲贵为天皇,怎会如此残忍无道,这些邪术外道不知害了多少人。若不加铲除,只怕流毒于天下。”

    两人低声说话之际,只见那坑洞之中又有一名女子被押了上来,两名大汉熟练的将她绑在柱子上,那女子不住哭闹,声音绝望而痛苦。一个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走上祭坛,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向上抬起,露出她雪白的脖颈,众人顿时便看见了那女子的脸。

    突然间,韩仑全身一震,道:“是她!”

第七百五十九章,铁扇天霄

    第七百五十九章,铁扇天霄

    那女子衣着暴露,浑身上下就两片衣物遮羞,痛苦的面容难掩清丽可爱,可眼见着顿时就要成为那壮汉的刀下之鬼.韩仑打了一个激灵,手中灵力凝成,便要动手救人。突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激射出几枚飞镖,那祭坛上拿刀的壮汉顿时惨叫一声,只见其手腕之上已经中了四五枚银色小箭,其中一枚透掌而过。

    史云扬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动过手,这镖从何来?韩仑也是纳闷,竟然有人先他一步救人。正这般想道,忽听得西面房屋之后跃出两个人来,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男一女。

    “黑水玄徒,休得在此害人!看剑!”只见那女子身形一动,手中长剑鬼魅般急刺而下,刹那间,数道光点闪动,那女子的身形竟然化为白影,向四面散开,一时间竟然在她离开的地方形成了七八个形态各异的残影。场中剑织入网,光闪如雷。场中的几名黑衣守卫顿时便被划破了手脚,瘫倒在地不能动弹,口中一阵叫骂。

    史云扬见状忽然一惊,这竟然是玄圃堂的剑法,难不成是师门派下来历练的弟子?不过瞧这剑术丝毫不会弱于自己多少。又怎会是新入门的弟子。总不能现在新入门的弟子实力都在空境以上,若是那样,玄圃堂何愁不能兴盛。史云扬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形势不明,也便没有急着现身,躲在树后继续观看。

    只见场外忽然又射出好几枚飞镖,银光闪过,场中那女子手上的束缚便被解去,她身形一个不稳,顿时软倒在地。韩仑见状,心中着急,真恨不得立马前去将她扶起。令狐玉儿见他头上冒汗,显然是对场中那女子十分关切,那女子穿着甚少,令狐玉儿只道他见色起意,心里大不高兴,狠狠在他髀间拧了一把。韩仑却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似的,一双眼睛直直看着那场中的女子。

    “大色鬼,哼。”令狐玉儿不悦地吐了口气,忽然间,只见南面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什么人敢闯我黑水玄教!可是活得不耐烦了!”这声音好像是好几种声音叠在一起所致,有老人的,小孩儿的,男人的,女人的。有的声音尖细,有的声音浑厚。完全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少时,只见一团黑影破门而出,顿时化成一道黑色旋风朝着那女子飞快冲去,那女子挥剑去挡,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两道力量蓦然相撞,砰地一声响,那女子手中的长剑顿时断为两截。

    “师妹小心!此人是黑水玄教教主,不能大意!”场外那名男子顿时飘然而入,落到那女子身周,他手中一把铁骨香扇随手一展,其上露出九个明晃晃的尖刺头。

    史云扬见到此人容貌,顿觉大惊,不过他心中有些狐疑,难不成会是他们?史云扬不敢确定,因此仍是俯首观望,但是心中却已经澎湃如潮。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铁扇天霄驾到,有失远迎。怎么,二位也有兴趣到黑水玄教来看看,只怕这穷乡僻壤,玷污了二位的足迹。”

    那男子轻摇铁扇,冷冷道:“黑水教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来这儿便是要铲除你们这些流毒天下的祸害。若是黑水教主心怀怜悯之心,此时还请遣散教众,否则,法不容情!”

    话音刚落,只见那祭坛上顿时闪现出一个黑影,身材高大,披着一身长长斗篷,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见那人黑袍一挥,忽的发出一阵狂妄大笑:“近一年来,在这西南一带无人不知铁扇天霄的大名。我黑水玄教自然有所耳闻。但是黑水玄教行事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二位,我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二侠到此怕是有些不妥吧。”这声音一出口,众人方才知道,刚刚那诡异的声音竟然便是他发出的。

    那女子凝声斥道:“邪魔外道,杀之不惜!”

    那黑水教主背着双手“你们自诩正道,将我们贬为魔道,正道与魔道又有几分差别?所谓正道人士,要么整日做些小恩小惠之事,要么闭门造车,所谓修身养性。天下修仙门派三千又三千,正道之中,没有一个门派能够同掌天下,我黑水玄教力量强大,足可以压倒天下正道,一统天下!”

    那女子冷哼道:“你休想!”

    “如此说来,你们定然是不肯退的了?”

    那男子扇骨之上涌上一层浓郁灵力,做好战斗准备,道:“今日所来为的是两件事,其一,丹凤族有三十族人被黑水玄教投毒所害,如今这三十人正在黑水玄教手上,我们受人所托,前来要人。其二,黑水玄教作恶多端,我们此行来便是要解散黑水玄教,以防荼毒生灵。”

    “哼,你以为黑水玄教真的便怕了你们不成。不错,人在我手上,你们想要解散黑水玄教,就凭你们怕是还嫩了点!”说罢,那黑衣人顿时飞身向前,手中忽然散开一团紫雾,向两人漫卷而去。那男子已经,猛然间携着那女子的手点地后退。

    “腐骨毒雾!”冉倾珞小声惊叹道。史云扬道:"这名字听起来便知毒性之烈。"冉倾珞点头,道:“这腐骨毒雾乃是从成百上千的腐尸身上提取的尸毒,不仅能够控人心智,若是被吸入体内,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化为行尸走肉,如傀儡一般任人宰割。这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中此毒者五脏俱腐,绝无救治可能,但是中毒者的意识还在,如此便会永受煎熬。”

    众人唏嘘道:“用这样的毒,这家伙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场下,双方已经激斗了数十个回合,二侠身形不断躲避,男子手中的铁扇不住的掀起狂风,那毒雾一旦逼近,便被这股劲风又重新吹了回去,而在这劲风掩映之下,那女子早起弃掉断剑,从身后取出一把银白宝剑,长虹贯日般急刺而去。

    那黑影身形起落招架,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蝙蝠。衣袍飞转,好似一团浓黑如墨的云卷集在四周,两人进攻几次,俱是无法攻进他九尺以内的范围。黑水教主的兵刃也极是奇怪,他左手拿着一个精钢制成的骷髅头,右手却拿着一个卷轴。二侠并肩进攻,男子挥扇成风,飞镖如雨,女子剑意如水,剑招如雷。两人攻势一急一缓,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招一式送出之后,便如同一个人所发。当真如同山洪流水,一lang叠过一lang,似乎永不停歇。

    黑水教主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霎时间,只见其手中七种毒雾同时漫出,二侠不敢大意,这才退后三丈,屏息凝气。

    “铁扇天霄又如何,今日便教你们走不出我这黑水森林!”只听得那**喝一声,虽只是一声,却有如数十声齐发,只不过声音各不相同,高低有致。话音一落,那八名巫师端着的血碗顿时被一股力量吸到了空中,碗口被震碎,瓷片哗啦啦落下,可是血却被挂到了空中,八碗血汇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囊。只见那黑水教主手掌一吸,八名巫师立马便被其一一抛上了半空。那血团顿时像是有了生命,竟然在空中一阵乱窜,刹那间便将那八名巫师一一卷入血囊之中。八名巫师一阵惨叫,血囊顿时涨大了一倍。但那血囊好似一个刺不穿的口袋,无论装在里面的人如何挣扎,血囊却一直不破。

    不多时,那八名巫师已经安静不动了,那血囊慢慢缩小,落到地面上。二侠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举动,一时间也不敢发招强攻,只得见机行事,做好防备。

    “出来吧!”

    黑水教主大喝一声,只见那血囊砰地一声爆开,血水四溅,那囊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一眼看去,仿佛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恐怖异常。

    二侠的脸上顿时闪现出一抹惊讶,可转眼间,这惊讶变化成了愤怒。那男子道:“你竟然私自豢养嗜血鬼降!简直天理不容!”

    黑水教主哈哈大笑,忽然间,眼中放出一阵阴冷的神光,道:“养了又如何,今**们便是我这鬼降练成后的第一批食物!上!”这最后一个字是对鬼降发出的命令,只见那血人咆哮一声,顿时以极快的速度向二侠冲了过去。两人见这鬼降浑身是血,实在不想沾惹上半点血污,于是分成两边散开。双方攻势齐出,便毫不留情。

    “飞雪剑法!”

    “绝影踏风步!”

    两人同声呐喊,只见女子手中剑法顿时变得柔情几分,飘飘扬扬。但是剑法虽柔,但是剑招却是一化十,十化百,如同漫天飞雪,铺天盖地地展开。而那男子自说话的那一瞬间起,身形便鬼魅般的出现在四周,他的身形也如那女子的剑招一样,一化十十化众,飞镖如同疾风暴雨般向那鬼降打去。

    史云扬见到两人出招,更是坚定了二人的身份。他眼中微微闪过一抹欣慰,喃喃道:“巽堂和坎堂两位长老终于可以放心了。”

第五百六十章,师门相认

    第五百六十章,师门相认

    场上的战斗如火如荼,二侠真不愧是驰名之士,两人的功夫不仅凌厉,而且极为飘逸,那女子的剑法和身法浑然一体,使得是炉火纯青,那男子身法亦是一流,而且极擅长远攻,一把铁扇运用自如,他同那女子一外一内,一远一近,相互之间配合得十分默契,这已然十分难得.

    然而那黑水教主操控的嗜血鬼降却也并非寻常之物,这鬼降乃是以活人炼制的傀儡。炼制之时以人血为引,人肉为材,过程极为残忍,鬼降一旦练成,除非鬼降宿主消失,便不生不死。鬼降亦分许多种,但是嗜血鬼降却是所有鬼降之中最为凶戾的一种。这只鬼降刚刚嗜血,实力大增,场中二侠虽然功力不弱,但是这鬼降的速度和攻势却较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应付得极为勉强。

    “碧柔剑法!”那女子一声轻喝,剑走轻灵,一道弧形银光从剑锋划出,绵绵起伏,如同湖海水波,虽兴不燥。但是这水波却如同水下的lang涛,即使lang头很小,但是劲道却极大。只见那弧形银光几番荡漾之下,便凝成一股剑气,那女子足尖一点,执剑直刺那鬼剑喉心。黑水教主见状手印一变,手掌成爪,那嗜血鬼降顿时伸出血爪,意图抓住长剑剑锋。

    鬼降本就是由一块块血肉组成,并没有感觉,也没有五脏六腑。自然也就不会受伤,即便身上被砍了再多伤口,不消片刻便会自然痊愈。因此它要以手抓剑,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举动。那女子的剑锋已然送到了它的爪下,只见其血爪重重一握,不料竟握了个空。那女子的剑锋好似顿时变成了一条游鱼,往东偏了半寸,从那嗜血鬼降的指缝间闪电般划出,顿时便切入了那鬼降的脖颈。

    浓血四溅,一阵阵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她及时收剑,身形一个后跃,漂亮的落回男子身边。而那男子手中已经射出数十道飞镖,使其无法靠近。正好为她做了一次稳妥的掩护。

    嗜血鬼降的半个脖子都被切断,只留右边一绺儿皮肉相连,脑袋一歪,顿时耷拉在了右边的肩膀上。只见脖颈的断口处不断涌出鲜血,但是却不见骨头,只是鲜红的血肉。那女子抖了抖长剑,厌恶地道:“沾了这东西的血,真是污了我的剑。这嗜血鬼降也不过如此。”

    “师妹,不要轻敌,没这么简单。”那男子肃声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黑水教主,防备之心半点未减。忽然间,那嗜血鬼降口中发出一声沙哑的嚎叫,伸出双爪,扶住自己的头,慢慢的将其复回原位,再轻轻扭动一番,只见断口处沁出一股浓血,那本来已经被斩断的头竟然又重新回到了脖子上,断口完全消失,几不可见!

    “这家伙打不死吗?”女子惊讶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再也不管剑上的血滴是不是恶心。

    那黑水教主一阵哈哈大笑,“你们以为嗜血鬼降被你们砍几剑就死,笑话,便是昆仑山天乾老儿来了,也一样奈它不得!”

    两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师门尊望,岂容小人毁伤!师妹,他瞧不起我的玄铁扇,你的天霄剑,今日咱们便向他证明看看!”

    那女子愤然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各自会意,女子手中长剑一挺,顿时化为一道银光逼近鬼降身侧。

    史云扬听到那那男子的话,忽然面露惊讶之色,“天霄,难不成是七剑之一的天霄剑?”龙渊共有七剑,受之于大禹之托,史云扬要收集这七把剑,前往龙渊部族重铸渊离。如今问月在柳故手上,干云在南宫昱手上,渊离本来就是龙渊和长离的合铸之剑,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有天霄,照泉,青日三剑未曾现世,史云扬这才注意到,这女子手中的剑乃是银色,剑柄很小,剑身细长,锋刃如柳,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能看出,这并非一把普普通通的佩剑,而且这把剑能够一剑斩断嗜血鬼降的头颅,足见其锋利一般。他在想,既然名字都叫天霄,想必也不会如此巧合。

    “想不到天霄剑竟然到了她的手中,这可真是奇事连连。”史云扬喃喃,眼角已经展开了一抹笑意。

    “这两个人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冉倾珞凝眉说道。“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史云扬笑道:"你当然见过,即便他们与我们不甚熟悉,但同是玄圃堂弟子,少不了有些往来。"

    “玄圃堂弟子?”冉倾珞觉得更加迷惑了,玄圃堂弟子约有数千,乃是昆仑山四大门派之中弟子数量众多的门派。她在玄圃堂客居也有半载,见过的人实在不少。又哪里辨认得清。

    史云扬道:“他们是水坎师伯和风巽师伯的坐下首席弟子,那女子是晴语师妹,男子是追风师弟。昆仑武比被魔族毁掉之后,晴语师妹、追风师弟,还有林炎这三人便一直失踪。玄圃堂八大弟子之中,只剩下我,冯涯,雷石,熊战四人。一度时期,玄圃堂实力大损。再后来冯涯师弟也过世了,我又常年奔走在外,便只剩下雷石和熊战二人,若是两位师伯知道他们二人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冉倾珞终于想了起来,恍然道:“原来是他们,这下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师门相认了。这么多年来,你心里可一直没放下他们俩吧。”

    史云扬笑道:“我总归是他们的大师兄,师尊和先代掌门也都曾经叮嘱过,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们。想不到我们刚从灵界得成归来,便在此处遇上了他们。”

    “你这两位师弟师妹的实力可也不弱啊,他们两个的实力加起来都快臻至无上镜了。”

    史云扬道:“他们流离师门已经数年了,这几年的时间里想必也有些奇遇。不过看到他们二人能够成长得这样快,我心里也很宽慰,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回过师门。”

    冉倾珞正要说话,只听得场中传来一阵惊呼声,那嗜血鬼降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已经快过了晴语的剑法,她只觉一阵红光在眼前闪烁,一开始还能用手中的天霄剑挡去攻击,可是到了后来,那鬼将的攻击几乎势不可挡,他只能凭着自己的身法不住后退,一不小心,竟被脚下的一具尸体绊了一下,晴语身形一晃,手臂上竟然被那鬼降抓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只听得她一声痛呼,追风大惊之下,顿时使出绝影踏风步,急速冲进晴语战圈之内,一脚重重踏在那嗜血鬼降胸口,但是这一脚踢上去,如同踢到了一块坚硬的铁板。那鬼将纹丝未动,只是胸前的血肉微微向下陷入了半寸,如同踩到了一块粘稠的稀泥。

    “杀!”

    那鬼降口中沙哑的一吼,忽然间双爪飞快地扣下,追风丝毫未乱,顿时借力回弹,他一把将晴语抱在怀中,身形一闪,几乎已经在三丈之外。

    而此时,晴语的整条右臂已经变成了青色,五指僵硬,难以握剑。浑身的力气正在渐渐散去,一时间香汗淋漓。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这是...尸毒!”追风恨恨的道,他一手扶住晴语腰身,一边防备着那嗜血鬼降的再次偷袭。

    那黑水教主大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不器之才也敢闯入我黑水玄教,真是自寻死路。被嗜血鬼降抓伤的人,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六神丧尽,七情俱除。到时候,她就是我的尸傀,你可曾想到,今日竟会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中。”那笑声狂妄无比,顿时在黑夜之中惊起了一阵飞窜的寒鸦。

    在这笑声之中,那嗜血鬼降带着狰狞的面容,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了去。追风执着玄铁扇凝重的后退。晴语将天霄剑换到了左手上,但是却还是没有力气提剑。

    “师兄,怎...怎么办?”晴语吃力地说道。追风此时亦是满脸大汗,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突然间,那嗜血鬼降发力前奔,那道血爪便直指追风的心口。

    追风的玄铁扇上涌上一层灵力,此时晴语已经受伤,失去了动用身法的能力,他虽然极擅身法,但是在抱着一个人的前提下,这嗜血鬼降的一击定然是躲不过的。他下意识的将晴语往身后藏了藏,看样子是准备硬接这一抓。

    生与死,就在此一举!

    三丈!两丈!

    一丈!

    在那鬼降逼近的一刹那,追风手中灵力一动,扇面一合,扇子中的二十七枚透骨钉顿时脱手而出,而几乎在同时,他手中的玄铁扇面已经刺进了那鬼降的右眼。

    鬼降的动作便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那双血爪离他的胸口已经不足半寸,爪子甚至已经在他的衣袍之上留下了五道浅浅的血痕。

    他大喘了一口气,只见那鬼降一脸狰狞,但是眼中的神光却已经黯淡下去,慢慢的便在他脚边软倒,化成了一滩浓血。

    他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朝那黑水教主看去,只见一把红色的剑从他胸前透体而出。正滴着紫红发黑的鲜血。

    “你...是...?”黑水教主瞪着眼睛,惊恐地道。

    “他们两个不够,加上我应该够了吧。”

第七百六十一章,追风旧事

    第七百六十一章,追风旧事

    “你...你....”

    黑水教主一脸茫然和惊恐,眼中不仅仅是愤怒,而且还有九分不甘.只见他胸中那把红色的剑忽然转了半圈,剑伤的创口顿时便扩大了一倍有余。那黑水教主一声惨叫,身体从剑锋上慢慢滑出,重重扑倒在地。

    赤红的剑刃在沾血之后显得更加殷红,即便是沾了这有些发黑的血。

    周围的黑水玄徒见教主已死,树倒猢狲散,一时间各自丢兵卸甲,一溜烟儿四散而逃,周围的森林中传来一大片鼓噪之声,寒鸦阵阵惊叫,似乎是在愤怒多事的人搅扰了它们一夜的残梦。

    史云扬将剑刃往那黑水教主身上蹭了蹭,擦去血迹,皱皱眉头,道:“晴语师妹,你说得不错,这种腌臜的血的确很让人厌恶。真是玷染的我的剑。”

    追风和晴语见史云扬出现在此间,一剑便让那黑水教主毙命,不由得心中一阵惊骇,然而惊骇之余却又是一阵狂喜。

    “大...大师兄!”两人脱口叫道,眼睛瞪大如铃。

    史云扬笑笑,收起手中剑,慢慢走近,道:“见到我有这么惊讶么?追风师弟、晴语师妹。”

    “真是大师兄!”两人一阵激动,抬手欲行师门礼,然而晴语右臂上的青色已经蔓延到了颈下,力气早已全无,若不是追风一直托着她的身体,她早就支撑不住。此时身形一动,便有摔倒之势。

    史云扬身形一闪,靠近两人身边,一把托住晴语左臂,使得她稳住身体。与此同时,房屋之后的另外四人已经跃下了深坑。冉倾珞身形飘忽,只片刻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倾珞,能治吗?”

    冉倾珞点头,道:“区区尸毒而已,晴姑娘不必担心,我能治好你。”她从史云扬手中接过她的左臂,晴语感激地点了点头,微声道:“多谢...大师兄,冉姑娘...”

    冉倾珞扶着她慢慢坐下,从怀中掏出针囊,开始用针灸之术为她拔除尸毒。在药物缺乏之时,疗伤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她的针法,疏通大穴,引导体内郁积之物排出,再以灵力逐步修复损伤经脉,便是不用药物,病症也能好个十之六七。

    两人冥神,史云扬和追风远远退开。即便以往时分,史云扬和这位巽堂的首席弟子并不是十分投缘。然而师门手足失散多年,一别无音,即便是相互之间从未说过一句话,此时都满腔欢喜。如今一朝得见,胸中块垒顿时消除,实在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欢畅淋漓。两人执手相拥,相对大笑。

    “大师兄怎会到此?算下来可是有数年不见了。如今史兄身材魁硕,较之当年,更添英姿风范。”

    史云扬笑道:“不必这么说,你不是也一样,实力精进很快嘛。一晃数年,若都没些改变,怎能当得起肩上重任。”史云扬这句话说得语重心长,在他心里也确实这么想,在这个血雨腥风的世界中生存,面对着死亡与绝望,实力便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路径。也是保护自己珍惜之人的唯一方法。

    “大师兄说得是。”追风抱拳一礼。

    史云扬道:“先代掌门和你们两位的师尊都很挂念你们,你们这几年里都去了何处?可曾回玄圃堂看看?”

    追风眼中闪过一层黯然神色,道:“师门劣徒,有何颜面重回师门。这几年来,我们几次三番想要回去,其中一次都已经到了山门之前。然而终究没有勇气踏进一步。”

    史云扬不解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追风叹了口气,道:“师兄可还记得当年的昆仑武比?”

    史云扬点头,道:“怎能忘记,那一战我被目为异类,白莹师妹惨遭横祸,你们两人和那林炎又已经失踪,玄圃堂险些一蹶不振。”

    追风沉首,痛心说道:“当年大战之时,昆仑山地裂三尺,许许多多的弟子都掉落其中。其中便有我和晴语师妹。我在昆仑山坳之中昏迷了近两天有余,醒来之际,全身经脉折断,难以动弹。当时我想,这辈子应该是再也无法活着回到玄圃堂再见师尊一面。心中悲戚,几次三番都欲寻死。然而人之将死,心中却陡然生出无限的抗拒。那时我心中不知怎么,便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念。半月之中,我饮死人血,啖死人肉。就这样,竟然活了下来。我们两人都是如此,才得以见大师兄一面。”

    史云扬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却也能想出当时他的处境,为了生存,不惜生食人肉。如此让人惊骇之事,实在是想也不敢再想。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苦了你们了。”

    追风继续说:“如此坚持了大约一月有余,昆仑山虽然天气极寒,然而尸体也开始腐臭,其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而恰在此时,我见前方不远处有人前来施救,我正欲呼喊,只见那人长相极为凶戾,我寻思,他会不会是魔族中人,因此一时便未开口。然而不久之后,只见那人救起了两个人来,身形在山腹中一闪,便沿着断裂峡谷直冲而上。我细看之下才知,原来那两人便是晴语师妹和林炎师兄。我顿觉大喜,此人既然前来救助他们,自然也便不是什么凶恶之徒,于是我开口喊话,那人注意到了我,停下身来,几步跃至我面前,一掌记在我脖颈之间,我只觉脑中一沉,便就此昏了过去。”

    史云扬凝眉道:“那救你的人长得怎生模样?”

    追风回忆了片刻,道:“他满头长发披散,腰间挂着一把黑色长剑,衣袍古怪,似乎不是当下之物。哦,对了,他左脸雪白,右脸幽青,右眼鲜红如血,这应当便是他最大的特征了。”

    史云扬点了点头,看来当年在禹王神墓之中他猜得不错,这个救他们的人就是九黎余孽青眼赤玄,他救了林炎支架后助其成魔,并予之邪方剑。偷偷以陆建平的身份潜入玄圃堂,意图以玄圃堂为起点,逐渐蚕食修仙门派的力量。只是不知,那赤玄为什么要救他们两人。

    正这般想着,只听得追风继续说道:“后来那青面赤眼的怪物将我们带离了昆仑山,到了大漠之中一个极为僻静的地方。助我们疗伤,他虽然长得十分狰狞可恶,但是那是想到,此人心肠倒也不错,而且他能够从数百丈深的地方救人,实力定然不可小觑。一时间,我们三人对他尊敬有加。但是此人却是有些怪异,他生性冷酷,从来不露丝毫笑意。平日里,除却为我们送上饭食以外,几乎很少同我们呆在一起。

    大约数月过去,我们身体中的伤也慢慢好的差不多了。我心想,大难不死,还是应当回师门看看再说。我们几人商量之下,准备辞别那人,重返玄圃堂。不料却被那人断然拒绝。我们三人心中不忿,这天底下哪有强行留人的道理。于是准备强行离去,那人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让我们顿时丧失活动的能力。晴语师妹再次被他打成重伤。我们心中的感激之心荡然无存。原来这人救我们是另有所图。”

    史云扬听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噤,他们当年可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不过那青眼赤玄为何又没有杀他们,他实在是弄不明白。

    “如此过了两月有余,我们才发现,原来是他在送来的饭菜之中做了手脚,我们食了这些有问题的饭菜,如同在身体中埋下了慢性的毒素。他只需要稍稍一引,我们便毫无招架之力。那时候,我见林炎师兄眼中虽有不忿,但是却神色诡异。那青脸怪时常单独与他见面,林炎师兄也一日较一日狂躁起来,终于再过了不久,他便彻底遭遇了不测。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伤心之余,却也有些羡慕。那青脸怪为了不让我们离开,竟然交替将我和师妹打伤。一人伤好,一人重伤。我们谁都无法弃对方先走。竟在他魔爪之下苟活了数月之久。”

    他叹口气,慢慢转过身看了看晴语,眼中尽是疼惜之情。史云扬瞧得他对晴语一片诚心,心生祝福之念,道:“追风师弟对晴语师妹可是爱之深切啊。”

    追风愣道:“大师兄如何得知?”

    “你尽管没说,可都写在脸上了。怕是三岁顽童也能看得出来吧。”

    追风笑了笑,道:“大师兄真厉害。哦,还是说正事吧,那青眼怪后来竟然让我们二人入魔。当时我们才恍然大悟,此人竟是魔族走狗。我们被魔族迫害至此,又怎么可能归于魔族呼和。故而断然拒绝。那青脸怪说了几次,便心生歹毒之极,他将我们两人身中的灵力全部吸走,再以魔气灌之,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一连半月有余,若不是为了师妹,这世上便早已没有追风此人了。

    以魔气将人魔化,其中动静不小,数十日后,终于引来了蜀北神农谷的注意,神农谷派出援兵,那青脸怪不敌而走,我们终于得救。在神农谷中养伤旬月,伤虽已养好,然而身中却已经有了一层拔不去的魔气。我们再也无颜回玄圃堂,便在这西南一带走动,帮助些需要帮助的人,渐渐地有了些名气,此间的人称我们铁扇天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罢了。我们虽然未在玄圃堂,但仍是玄圃堂弟子,一日不敢忘师门训诫。”

    追风说此话的时候,双眼望着北方,眼中充满了期盼和渴望。那里是玄圃堂的方向,是他们日夜都想归去的地方。

第七百六十二章,丹凤故友

    第七百六十二章,丹凤故友

    史云扬明白他心中所念,玄圃堂如今对魔族恨之入骨,他们两人身上已经沾染魔气,即便非自己所愿,却也是抹不去的污点.二人心中之苦,他人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二人宁肯不回山,lang迹江湖,做一对豪侠英客。以此来摆脱身中那道魔气带来的痛苦。

    “那青脸怪叫做赤玄,是上古的人界叛逃者九黎族余孽。不过如今他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哦?”追风吃了一惊。眼中冒出一阵惊喜,道:“这厮被谁杀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史云扬道:“他正是死于我焚天剑下。那血眼赤玄曾经化身玄圃堂艮堂新任弟子,名叫陆建平,后来与我一同进入大禹神墓试炼,可不想他竟然是九黎族,如今已是魔物,在神墓之中一场恶斗,终于还是将其斩于剑下。”

    追风重重捏了捏手掌,振奋得道:“大快人心!”

    “这血眼赤玄可恨之处不在这里,他竟然让林炎入了魔,让你们二人遭受如此大难,若是早些知道,定要在他身上再刺上十个八个窟窿!以解心头之恨。”

    追风道:“林炎师兄也是太过极端,他在养伤期间,每日喃喃自语,都是要打败大师兄你,他定要让你颜面扫地。即便当着我和晴语师妹,他也从不避讳。我们劝说无用,可是想不到他后来的行止竟是如此不堪。”

    “林炎残杀玄圃堂百余名师弟师妹性命,更连起魂魄也不放过,更有甚者,他连自己的师尊都能下得去毒手,他不是人,天生就是魔。这种人比魔还要可怕。”史云扬恨恨的道。忽的想起林炎死前的状貌,若不是他与那魔以死相拼,那一日在死寂雷域他也不可能顺利脱身。想到此间,史云扬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念在同门情谊,黯然道:“只不过他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追风道:“惨祸发生之时,我们就在玄圃堂左近,在他去的路上拦了他一阵,但是却被其所伤,我们见师尊和众位掌门追来,心中觉得不便与众老相见,于是便藏在后山之中。后来听说冯涯师兄前去追拿林炎,我们心中也算宽慰。冯涯师兄的巨阙之威在昆仑山乃是远近驰名,不说他与林炎实力相当,林炎走时已经身负重伤,冯涯师兄以逸待劳,都足可以完成此事。”追风停了停,喟然一叹,道:“没想到后来等回来的竟然是冯涯师兄的遗体...”

    听及此事,念及旧忆,往事历历浮现,尽是数不断的愁绪。他心中也不禁再次沉痛。

    玄圃堂除他之外的七名首席弟子之中,史云扬与冯涯最为投机,与林炎最为仇深。月明之时,时时都会想起冯涯的豪迈粗犷,两人对饮,举酒问天,觥筹交错,醉里剑气纵横,相互拆斗,那半年的时光是他最为难忘的时光。后来在旅途之中,虽然也有韩仑、罗啸成两人作为生死兄弟,但是冯涯却像是一个难以放下的重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什么是珍惜。

    “赤玄之所以要救你们,可能就是想要你们成为魔族的内应,他要你们入魔,其心之毒,已经昭然若揭。林炎不幸堕入了此道,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所幸你们坚持了下来。”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追风和史云扬又聊了些他们之间的经历,譬如在神农谷养伤之时曾经受到神农之力的照拂,因此两人身中的灵力才会提升得如此之快。到后来一些奇闻异事,史云扬听得倒是颇有兴致。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哭闹之声,两人转过头去,只见令狐玉儿指着韩仑的鼻子愤怒的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要抱她,韩仑,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韩仑郑重地道:“玉儿,你别打扰我,她现在很虚弱,其他事容后分说好不好。”

    令狐玉儿忽的哭道:“她不就是穿得少了些而已吧,韩仑,你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是我相公,我不许你去抱其他女人!”

    “别闹,她是我朋友,她叫简雯,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知道吗?”

    罗啸成在一边帮腔道:“玉儿妹子,韩少爷对你的好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在你面前如此不忌讳,正是说明他心中无愧于你啊。你该高兴才是。这姑娘说不定真是他朋友而已。”

    令狐玉儿道:“那也不行,要救人让冉姐姐来救。不许你救。”

    韩仑道:“她现在虚弱得很,冉姑娘还忙着救史兄的朋友,我既然能够出力,总不能放任不管。你放心,我只是用内力化去她腹心中的丹药。你若不信,大可到我身边来,或者你来救她。”令狐玉儿抄手立在一边,道:“我才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

    对于她的无理,韩仑一再隐忍,终于还是掩住了内心的烦躁。他道:“玉儿,相处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若是不信,一会儿简姑娘醒了你问她便是。”令狐玉儿擦去眼泪,背过身去,既不看他也不走开。好似傻傻的站在一旁赌气。韩仑摇摇头,手中灵力继续透进身边那女子的身体中。

    这女子正是当年韩仑在数万丈之上的建木高空中见到的丹凤族少女——简雯,那时候韩仑从建木天梯一步一步的向上爬,一直爬到了建木的树冠之中,他正是那里遇见了简雯。他只觉得这个少女懵懂无知,从来没见过花草,没见过打雷下雨,更不知什么是山川河流,人文朝代。对于人界来说,他们是不属于大地的种族,可是不知为何,她竟然会冲破云层之上的结界,来到这危险重重的人间。

    她是因为刚才被那大汉掐的昏了过去,又加之她身体中有一种奇异的蛊毒,此时才会昏睡难醒。韩仑对其用了药,以灵力化开药力,随着她的经脉散布到身体各处。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简雯慢慢的转醒过来。

    “唔...头好痛,身上还没力气。我该...该不会是死了吧,唉...”简雯迷迷糊糊的呢喃道。

    韩仑见她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若是死了,那我们岂不是都死了。”

    简雯听得周围有人,大惊之下,顿时睁开了眼睛,身子猛地移开几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是要吃人的么?求求你们,不要吃我!”

    罗啸成哈哈笑道:“哎呦,这小姑娘这么一说倒还有趣,这儿倒还确实有个人想要吃了你呢。”令狐玉儿狠狠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赌气不说话。

    韩仑笑道:“这里可没人想要吃你,简雯姑娘,好久不见,你不是要在树上等我吗?怎么下来了?”

    简雯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啊?”韩仑道:“这就奇怪了,这时间过去也不算太长,难不成这就把我给忘了?”他从如意囊中里取出一根七彩的羽毛,递到她面前,道:“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简雯接过那羽毛,奇怪地道:“这是我的羽毛,怎么会在你身上?”她端详了那羽毛半天,问韩仑:“你叫什么名字啊?”

    韩仑讶然道:“你这小姑娘可真是奇怪得很,记性可真不好。我叫韩仑,你曾经帮我折过建木枝条的,忘了吗?”

    简雯凝眉,看着韩仑的样子,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弄得他都糊涂了。她道:“我好像是听过一个叫韩仑的名字,但是我记不清了。我从哪里来的,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我要去往神农谷。我的爹娘都去那儿了。”

    追风闻言,忽的靠近过来,道:“敢问姑娘可是丹凤一族?族长可是姓风?”

    简雯点头,道:“族长叫风飞音。我们就是丹凤族的。”追风闻言一喜,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在下正是受托与风族长,要将姑娘及其他族人带回神农谷去。请问其他人现在什么地方。”

    简雯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道:“有十个人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其他的人在那边的小屋子下面那个装水的大池子里。”

    追风闻言,料想她说的定是房中地面之下的水牢。于是便同了史云扬一起,一同前去救人。而在此时,晴语的伤势也已经好了大半,她的一条右臂已经恢复了雪白滑嫩。冉倾珞扶着她走了过来,柔声道:“追风公子,你扶着晴姑娘,救人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史云扬道:“你方才说这些人都是丹凤族的人?”

    追风道:“不错,一直居住在建木万丈之上的丹凤族此次向神农谷迁徙,数量庞大,在途中,约么有三四十余人竟消失在队伍之后,风族长请托于神农谷,希望其出面寻找。我们二人变自告奋勇了,一路追查至此,才知他们是被黑水玄教给扣住了。如今想想,若是再晚上一时片刻,这三四十人怕是都要喂了鬼将了。”

    听众人讲话,简雯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她道:“为什么我想不起之前的事了呢?头好痛!”

第七百六十三章,奇剑渊源

    第七百六十三章,奇剑渊源

    史云扬和冉倾珞前去放出了关在水牢里的三十余人,这些人衣着打扮与简雯无异,定然就是丹凤一族的族人了.不过这些人也同简雯一样,虽然记得他们是被黑水玄徒抓来此地,但是对于他们之前的记忆,却都是一片模糊。众人觉得奇怪,冉倾珞一一为其解毒,但是在解毒施针的时候,却并未发现这些人身体中有其他病灶。一时间,她这位天下的大国手也觉得一筹莫展。

    一夜忙碌,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了,祭坛四周的柏油火把因为无人照料,早早的就已经熄灭。这森林之中的树木算不得十分密集,因此天光大亮,林中便已经一片鸟鸣,光线充裕。

    简雯见冉倾珞挨个儿治疗她的族人,心中对其大有好感。不过她始终想不起来韩仑是谁,但是又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想不起来,她拿着那根羽毛,头脑又昏又沉。韩仑见这样子,还以为是她忘事太快,但是后来见每一个族人似乎都记不起云上垂天城之事,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记忆缺失乃是另有文章。于是也不再多加计较,只让她好好休息,便什么也不说了。

    令狐玉儿赌了一晚上的气,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消弭,如今简雯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他已经不必担心,转而去安抚这位倔脾气的大小姐。

    韩仑走近玉儿,欲从身后去搂着她,令狐玉儿忽然一闪,身形便移到了另外一处,道:“她不来理你你就知道来找我了。我也不理你。”

    韩仑笑道:“这是什么话,她怎么说也只是我朋友,你可是我夫人。”

    令狐玉儿哼一声,撇过头道:“我这个夫人可管不了你这个大色鬼。”

    “她真的是我朋友,你还记得我爬建木摘木枝的事情么?那建木树冠之上有一座城,名为垂天城。上古十族之一的丹凤族人便居于城中,简雯便是垂天城的丹凤族人。”

    令狐玉儿仍然不理不睬,韩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这句话对她来说什么时候都能起很大的作用,令狐玉儿想了想,虽然还是恼他,但是气却已经消了一半。韩仑这一点不会骗她,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这也是真的。

    韩仑轻轻抱着她,笑意盈盈地道:“这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

    令狐玉儿道:“要是我对其他男人也青眼有加,你会不会气愤。”

    “会,当然会!而且我可不准你这么做。”令狐玉儿轻轻打他一拳,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韩仑闻言,哈哈大笑。令狐玉儿一时间哭笑不得,却已经不生气了。

    冉倾珞微笑走近,温颜道:“玉儿妹妹,你们两个的家事我本来不必说话的,妹妹可能有所不知,韩公子在遇到妹妹之前,对于朋友看得极重。只是遇到妹妹之后,他的心思就都在妹妹你身上了。这位姑娘若说是他朋友,别人不信,我倒是信得。”

    令狐玉儿讶然,道:“姐姐压来帮他,哼。”

    冉倾珞掩唇一笑,道:“可是姐姐我帮了个倒忙,算了,你们自己闹腾吧。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你们过不了几天可是要拜堂成亲的新人了。”

    令狐玉儿脸颊一红,小声责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说,好多人呢。”冉倾珞笑着摆摆手,慢慢走开。

    追风行至简雯面前,拱手道:“简姑娘,我们二人是受了风族长之托前来寻找众位,送各位前往神农谷,不料晚到一步,实在抱歉。不过所幸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姑娘也还无恙,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前往神农谷吧。贵族长已经久候了。”

    简雯点点头,也不再想过去的事了,她恍恍惚惚站起身来,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我们丹凤族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她看看韩仑,一脸歉意,道:“那个...这位大哥,我实在记不起你了,或许我们真的见过。可是我想不起来了。这位漂亮的姐姐也不要生气了。”

    令狐玉儿听她称赞自己漂亮,心里也不胜欢喜,但之前与她怄了一晚上的气,此时突然折转态度有失颜面,她仍是转过头去,理也不理。韩仑笑道:“可能是你刚来这人间大地,不胜新奇,之前的记忆说不定就都忘却了,这也正常。无需太在意。总有个时候会想起来的。”

    简雯点点头,道:“你是个好人,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她转过头,道:“还要多谢这位白衣姐姐,谢谢你替我族人疗伤。”

    冉倾珞摆摆手,道:“医者之心,扶济天下,姑娘不必客气。”简雯向场中的几人一一致谢,虽然言辞朴实无华,但是谁都能看出这小姑娘的真诚。一时间对其都很喜欢。

    黑水玄教匪首毙命,众人在此间搜索了一番,将一些炼制蛊毒的器物全部销毁,众多蛊毒或被埋于地下,或者直接毁掉。此间诸事已毕,追风便准备带着这一行人返回神农谷。

    是时晴语身体还较为虚弱,不过却已经能够自己行走,能够说话。但是运功聚灵却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听得两人要告辞,史云扬道:“我们师兄弟师兄妹重逢极为不易,若你们要前往神农谷,我们也跟着去一趟吧,师妹的毒素还未清除,身体虚弱,若是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你一个人也不好对付,正好我们也有些东西要带去那里,便陪你走一回吧。”

    他回头看看众人,道:“你们以为如何?”

    韩仑和令狐玉儿自不能说他们着急回扬州,便是装装样子,也道:“神农谷这么好玩儿的地方,肯定要去一趟。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能用他们那龙脉再去灵界玩玩呢。”

    罗啸成道:“这方圆百里也没个酒肆,神农谷乃是神祇居所,酒一定不凡,我得去尝尝。顺便再问问我身中这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弄不好我还真是个神农后人。”他大咧咧一笑。

    史云扬点头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那我们就先去神农谷。”令狐玉儿听说有得玩儿,不用再打打杀杀,心里高兴,拍手称好。

    追风拱手行了个师门礼,道:“多谢大师兄,多谢诸位。”

    史云扬道:“有些事情还是有些不解,咱们路上再谈,边走边说。对了,不知这神农谷离这里有多远?”

    “若是飞着过去,差不多要三日的行程。这些都是丹凤族人,能够化形飞翔,因此我们自然不必走陆路。”史云扬点点头,道:“若是这样倒也方便。”说话间,只见那三十余名丹凤族人身上闪过一阵亮光,只见其一跃三丈之高,身形还未落地,便各自化成了一只只七彩斑斓的凤或凰。三十多只凤凰遨游天际,尾羽轻飘,好似天上散开的霓虹,美丽至极。

    众人不禁一阵惊叹。令狐玉儿更是张大了嘴,看得目不暇接。这些丹凤族的人都已经出发,众人也不耽搁,各自唤出魂兽,便要动身。只见追风手中竟然也亮起了一个绿色的印记,片刻之后,虚空之中便飞下来一只巨鹰,双翅展开,约有两丈之宽,鹰眼如炬,弯喙如刀。那巨鹰飞冲而下,众人都大吃一惊,退避闪开。

    只见那巨鹰飞到追风身前,双翅一振,慢慢落地,低下身子,追风伸手摸了摸它的鹰喙,那巨鹰长鸣了一声,十分乖巧。众人甚是惊讶,原来这巨鹰乃是他的魂兽。追风道:“鹰王是我在古蜀之中机缘碰到的。它能够一直跟着我,也算是我的大幸了。”那巨鹰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极是神气。

    追风扶着晴语上了鹰背,那巨鹰双翅一展,顿时又急冲云霄而去。众人也不甘落后,各自的魂蕴飞上云天,朝神农谷而去。太阳初照,整片云层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很是美丽,在他们去的那方向,建木正在他们左手边,如同一株巨大的香,直插九天之外。

    这般景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其中的风景却仍然让他们心情振奋不已。群凤相伴而飞,闲云绕于身周。这种宁谧和美丽,众人已经久违多时,如今,心中只有无限的舒畅和轻松,真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不转。

    这一路上倒是在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史云扬想起了那把天霄剑,便问晴语缘由,想不到晴语所答让他一阵惊讶。她也是在神农谷养伤的时候,那时候她的伤势比追风要轻一些,因此好的极快,她每日里除却照顾这位师兄之外,一有时间便在神农谷一处偏僻的山脊上练剑,北望师门,归心似箭。然而追风伤势严重,她自然无法动身,至于发现身中魔气,乃是后话。

    一日夜晚,她练剑之时,突然出来一位对手,乃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两人对拆了数百招之后,晴语已经技穷,但是那人却连剑都未拔。临末,那人将手中一把银色的剑交给了她,只让她在不久之后带着此剑前往龙渊,之后便消失不见。

    之后那人也再未出现过。这事便也成了她的一个心病。龙渊究竟在何处她都不知道,要去寻找龙渊,谈何容易。

    史云扬听到此处,心里不禁起疑,这个送剑给他们的黑袍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上古龙渊七剑?

第七百六十四章,黑水教主

    第七百六十四章,黑水教主

    众人在空中飞行了数个时辰,天色渐渐地由明变晦,原本以他们的速度现在可能早已经飞过了一半的路程,但是这些丹凤族人都是大难之下逃得性命,身中残毒未除,多数人都还十分虚弱.因此飞行速度并不太快。这一日过去,也不知飞到了何处,离神农谷却还远得很。

    追风和晴语与史云扬相见,师门情谊深似海,三人几乎有说不完的话,冉倾珞因为在玄圃堂住过一段时间,在追风和晴语的心里,她早已经是史云扬的人,因此对她也不避讳,反倒是敬重有加。他们四人这些年都有着讲不完的辛酸苦痛,漂泊流离,期间种种,诉说之时真是听不忍听,言不忍言。

    从玄圃堂同堂学艺开始,一直到八堂武会,昆仑山山巅武比,再到后来的lang人生涯,师兄弟间几乎无所不言。晴语乃是女子,虽然她不像冉倾珞那般尔雅风情,干脆直爽,但是该说话时说上几句,不说话时便一言不发,但是听到他们几人言说之时,却爽朗发笑。

    冉倾珞打趣的道:“晴姑娘这性子可有点像玉儿妹妹,只是没有玉儿妹妹这么话唠。”

    简雯一路上考得离韩仑很近,她对这人界大地十分陌生,见到什么都陌生的紧,见到地面上蜿蜒流淌的她要问,韩仑回答是水,见到连绵起伏的她要问,韩仑告诉她那是山,她不嫌麻烦,韩仑也不嫌累。一路上倒是热闹得紧。可令狐玉儿便觉得大为不快,怏怏不乐的坐在玄玉青鸟的背上。韩仑要去安慰她,她撅起小嘴,理也不理。可是简雯却丝毫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该怎么问就怎么问。弄得韩仑也是两难。

    令狐玉儿正心里窝火,忽然听到冉倾珞说话,心里一肚子不快似乎顿时找到了决口,她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话唠了?我可是一天都没说过话了啊,你这么说,我冤是不冤?再说了说话有什么错?不说话难道憋着吗?哼,你们都来欺负我,冉姐姐也变坏了。”

    冉倾珞莞尔一笑,道:“瞧妹妹这妙语连珠...好吧,是姐姐我说错了话,这给你配个不是。”身下魂兽慢慢靠近令狐玉儿身边,道:“韩公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把玉儿妹妹得罪成这个样子了?你可小心过几天她不过你的门儿哦。”

    韩仑摊摊手,一脸无奈,冉倾珞笑道:“算了,你也不容易。”她牵着玉儿的手,向她道,“云扬在和追风公子和晴姑娘说话,我也插不上什么嘴,咱们就搭个伴儿说说说话吧。”

    令狐玉儿点头道好,两女便飞得靠前一些去了,韩仑见令狐玉儿有人陪伴,心里总算也松了口气。玉儿的脾气他再熟悉不过,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发点小脾气。这女人发起脾气真是让男人招架不住。不能打不能骂,说什么都得忍着。

    两女在前面有说有笑,令狐玉儿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冉倾珞虽然没有她那么爱说话,也没她那样灵动,但是玉儿说什么她都笑意迎合着。

    罗啸成一路几乎都在同那些丹凤族人说话,他阔气健谈,生性豪爽,说话风趣,在这三十多只飞凤之中宛若群首。

    这一路在谈话之中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算着也该天亮了,然而可是天却还是迟迟不亮。众人觉得奇怪,好像都疑心是自己算错了时间。然而再过了两个时辰,天竟仍然不亮。众人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们还从未听说人界有哪个地方是没有白天的。

    一行人停止了前进,史云扬环绕周围看去,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夜浓如墨,但夜却不应该浓黑至此,他们定然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另外的空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大家赶快围成一圈,实力弱些的在中间。以我为北,倾珞和玉儿守住东面,师弟师妹守住南面,韩仑和史兄守住西面,大家联手御敌,敌人势大,切莫大意。”

    众人听他一说,顿知事态严重,此时已经已经深陷敌境,便连此处是何地都不知晓,若是敌人施手偷袭,定然是防不胜防。

    七个人守住四个方位,冉倾珞以灵力化阵,形成一个四方乾坤阵,将三十余名丹凤族人护在中央。阵法缓缓流转,在四方形成防御灵力墙,四面光亮时隐时现,好像虚无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方形盒子。、“我们什么时候进入这怪地方的,我怎么一点儿直觉都没有。”令狐玉儿奇怪的左看右看,希望能够找到一点儿光源,但是无论哪个方向都是一般浓黑,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玉儿妹子,你的方位感比较强,你还记得我们来时的方向吗?”罗啸成执斧在手,冷静而沉着的说道。

    令狐玉儿点头,道:“当然记得,连我们飞了多长时间我都记得。”

    罗啸成道:“既然如次,我们原路返回不就是了?”史云扬否决道:“这种空间一般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不说我们进入此间究竟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便是不小心误入这里,时间一变,空间也在发生变化,再想从原路出去,怕是不可能了,稍有不慎,还会陷的越深。”

    “那现在怎么办?”令狐玉儿心里有些害怕,她本来就是个害怕黑夜的人,尤其在这种被黑夜包围的时候。

    史云扬道:“等。”

    “等?”

    “若是自然空间转换变化,此间绝不会是一成不变。晦明变化,不久当显,若是歹人为之,他定然沉不了多久,自然会来找我们麻烦。因此现在只有等,相信我,绝对不会太久。”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阴沉如鬼的声音飘进众人耳中,“说的不错,你很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人。”

    史云扬翻转剑刃,杀气上涌,冷冷地道:“吃人的鱼终于浮出水面了!”

    那声音幽幽的说道:“这世上从来都是砧上的鱼肉水底的虾,从来都是人吃鱼,哪有鱼吃人的道理。”史云扬道:“既然不是鱼,那就是鬼,吃人的鬼总是有的。”

    那声音突然一阵细细地笑,众人听在耳中,全身上下似乎都被浇了一层凉水,不禁打了几个寒噤。“我不是鬼,也不是鱼,我从不吃人,你们放心,不过我会杀人,而且这还是我的一个小小的乐子。”

    追风斥道:“害人者,人恒灭之!”

    “听这口气,应该是铁扇天霄的铁扇吧。不过,铁扇天霄在本教这里也不过是区区草芥而已,实在微不足道。”

    令狐玉儿不耐烦的道:“喂,我说你才是话唠吧。能挑重点的说么?你是谁,想干什么?”

    一阵阴笑,“爽快倒是爽快,不过人世间的事若都这么直白,那还有什么乐子。凡事都要兜转几回才能显得出酝酿之乐。你问我是谁,这个问题倒是很好,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有时候,你不需要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因为即便你知道了,那个人也一样想要你的命,刚刚好,我就是这种人。”

    令狐玉儿嘘叹一声,道:“跟你说话可真累。”

    “是吗?我还没说完呢。你问我想干什么?嗯,让我想想。你们杀了我的左护法,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为他报仇。啊,那就算是吧,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令狐玉儿奇怪道:“什么左护法右护法的。你认错人了吧。”那声音幽幽冷冷地笑着,却不回话。令狐玉儿气急不已。

    史云扬忽然想到,全身一震,道:“你是黑水玄教教主!”

    “什么!”众**惊,玉儿道:“之前杀的那个不是教主吗?”

    史云扬摇头道:“恐怕这个才是真正的教主,那个不过是傀儡而已,或者就是他说的那什么左护法。”

    那声音称赞道:“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不过很可惜,不才有个好习惯,我自认为太过愚笨,但我喜欢挑战那些聪敏的人,并战胜他们,当然,一旦我战胜了他们,他们便不值得我尊敬了,因为他们比我更加愚笨,我想,这样的人恐怕也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因此我常常会遂了他们的心愿,赐其一死,做个顺水人情。”

    史云扬道:“既然身份表明了,阁下何不现身一见,你我战上几百回合,是成是败,自有分晓。”

    “你想让我现身?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如今都在我手心里,不论你们如何垂死挣扎,终究还是难改结局。”众人听其语气,已经难掩杀意,不知不觉都加强了手中的灵力,四方阵的灵力墙顿时厚实了一倍不止。

    忽然间,不远处的虚空之中竟然凭出现了两条红线,很快,那红线越来越粗,开始成为片状,红光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强烈的戾气,四方乾坤阵的光芒顿时被其掩盖了过去,整个空间顿时从一团漆黑变成了一片血红。

    待其完全展开之时,众人这才惊恐地发现,原来这竟然是一双眼睛,像魔物一样血红的眼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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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介绍:
上古神魔大战,天地撕裂,生命湮灭。一柄上古神剑破天而出。千万年之后,魔界复出,六界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上古战神应龙转世为人,来完成他守护六界的使命。一柄神剑,几番情仇,盛唐之际,一份自太古遗落的魂魄,正在山河的罅隙中虎视眈眈。走丝绸之路,探秦始皇陵。机关术,七曜术,星宿之序,魂魄之力,阵法之妙。水袖剑舞,丹青化灵。看少年一行如何集五灵之力,召唤魂蕴神兽,战苍龙,降白虎,祭朱雀,破玄武……奇剑破魔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剑破魔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