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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殇羽     奇剑破魔诀txt下载     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十一章,古曲含情

    第一千零十一章,古曲含情

    琴音本是绕梁物,音韵和谐,一调一咏,皆应让人心生舒畅。然而音律走心,心中所想,即便面上无法表露,但是却能通过音符飞绕传递心声。故而有伯牙子期知音之美谈。

    当然,音律能传递的远非这般心中善意,还能传递汹涌的杀气。

    璇玑大殿之中此时乐声交杂,一片煌煌,琴声舒柔不失力道,琵琶幽咽冷人肺腑,一曲箫声夹杂其中,乱红飞过,一时恍在天境,却又如堕黄泉。不过无论琴箫还是琵琶,都透出强烈的杀意,重重音节交杂错落,好似这大殿中驻扎了千军万马,正呐喊冲锋。便是在门外都已经让人感到颇为震惊。

    红白娘子已经有上千年的修为,他们非人非鬼,只因当年血祭咒印,导致命魂被永久封存在封印之中,无法脱身。千年时间过去,点点滴滴地汇聚,她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不可估量的境地。琴姬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她和冉倾珞虽然实力也不弱,倒也能同红白娘子斗上一斗,是输是赢,胜败难知,但是此时时间紧迫,她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龙珠离开这里,否则等到司徒皇察觉到他们的计划时,折返回第九层,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硬战虽然可行,可终究是下下之策。因而这才言语相激,引得红白娘子以音律较量。她们在被封印之前乃是大家,对自己的技艺极为看重,视为珍玉,琴姬一番话,几乎是在向她们挑战,两女似乎不查,果然以音律来较。

    有了小归墟境的奇遇之后,冉倾珞身中所学浩如烟海,胸中乐谱何止三千。她也算是音律中的冠楚,双方对决,正是棋逢对手,难分上下。

    指尖触弦,种种不同音调自然发出。冉倾珞手按伏羲琴,从容不迫。她以灵力控制自身行动,红白娘子手中的乐音不断化为杀招,都被冉倾珞一一躲开。双方虽然并未真刀实枪的硬拼厮杀,但是这等靠音律化形的战斗,却是别样的惊心动魄。刀剑拼杀,招招破袭往来都是明眼可见,但是音律厮杀,却如同无形兵刃,悄无声息。只有懂乐之人,能够从一点一滴的音符转向之间察觉到攻势走向,继而闪避进攻,精妙之处,实乃常人所不能体察。

    双方开战并未多久,如今冉倾珞一曲未尽,却已经同红白娘子斗了数百个回合。三人在这大殿之中飞来飞去,双方难分高下。红白娘子出手甚是狠辣,即便是乐声也如同利刀尖锥,专门刺向人最为软弱的地方,且下手绝不容情。大殿之中灵力紊乱至极,时而刮起狂风,时而如有惊雷。红白娘子实力非凡,冉倾珞独立支撑,屡屡落入险境,幸亏她对音律很是熟悉,知道从何补救,一番激战至今,倒也都还险中无虞。

    洞箫娘子身形一旋,朱唇翕动,十指上下微微起伏,一曲迷离箫音立即响起。周围立时也似入了幻境,仿佛来到千里冰封的皑皑雪国,万里雪飘,潇潇洒洒,整个世界恍若空白,远处一个高崖之上,一个衣裳单薄的白衣女子傲立其上,手握长萧,呜咽箫声穿云而来。立时风声大作,呼啸狂舞,整片世界似乎都要被生生撕碎。

    “千山暮雪,好曲子!”冉倾珞身在数十丈之远的雪原之中,由衷赞叹。不过手中长琴却依旧未停,琴声悠扬,铮铮而响。琴弦上迸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周围灵力颤动,立时腾起幽蓝的火焰。冰冷的世界之中立即出现了一抹强烈的炽热,冉倾珞身边的寒冰立即化为一潭清水,热量向周围扩散,迎着寒风之上,大有与其分庭抗礼之势。冰火相交,能量更是四溅开来,雪原上一阵阵旋风雪暴,冲天而卷。

    “不错不错,想不到今生还能听到一曲《暖风飞烟》,倒也是值了。不过你既然不怕冷,那边多来些热量却又如何?嘻嘻,灵波鬼火!!”琵琶娘子幽声说道,手中琵琶铮铮而响,风暴之中的雪花立时往那琵琶声处聚集了过去,一道道能量在雪地中不住蔓延,好似地龙游海,刹那间,数十道雪凤冲天而起,白羽振翅,其上的白雪不住脱落,忽然间,熟道鸣叫声响起,数十只雪凤同时爆开,却似乎直接蜕换了冰雪的外壳,成了一只只烈烈燃烧的火凤。双翅一振,便好似数十道火箭,直直冲着冉倾珞而来。

    冉倾珞见状,手中琴曲微微变了调子,另外一首曲子应声而起。琴弦之上忽然又发出了一股不同的灵力,仿佛在那火焰之外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雾,蔓延席卷之下,周围刚刚化开的水竟有很快结成寒冰,而且比先前的更加坚固,斧凿不开。

    那数十只火凤疾飞而来,不过再穿过那冰雾之时,却无一例外的化成了零碎的火星。便在此时,琴音蓦地大变,从悠然变成了急促,那冰雾之中立时冲射出数十道冰箭,划破虚空,带起一片残影,刺向红白娘子。

    按理说这样的攻势对于她们并无什么大碍,凭借超强的实力,很容易就能闪开。可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一曲琴音之时,红白娘子似乎大惊失色,略略住手,一切攻势全然停下,冉倾珞却来不及收招,几十道冰箭穿心而过。两女一声痛呼,身形立即从空中横摔落地,周围的幻境也自然飞速消散,又回到烛光环绕的璇玑大殿之内。

    “妹妹,你没事吧?”琵琶娘子使力从地上爬起来,将旁边的洞箫娘子身子摇了摇,随即蹭到她身侧,环臂将她抱在怀中。洞箫娘子捂着胸口坐起身来,半张骷髅脸倚在琵琶娘子怀中,一双异瞳紧紧盯着冉倾珞。脸上似乎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这曲丹凤双飞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洞箫娘子幽幽问道,只见冉倾珞低头舒眉,信手而弹,琴音起伏,顿起波澜。只见她身前那张古琴一半结着厚厚冰霜,一般正燃烧着幽蓝的烈火,蓝白相交,更是奇特非凡。

    “怎么,两位前辈有何指教?”琴音不懈,仍是悠扬飘出,琴曲中仙音缭绕,似乎到了一处风景胜地,绝美艳丽。

    “这首丹凤双飞,乃是夫君为我们姐妹二人所写,千年前,他便是弹了这首曲子,然后大义捐躯,化为封印。至那时,这首曲子已经成为绝唱,想不到今生今世还能有幸再次听到。”琵琶娘子紧紧抱着洞箫娘子,那半绝色美人的容颜之上已经露出了难掩的思念和哀愁,便是在水中,却也能看到她们二人眼中有晶莹闪动。

    冉倾珞叹了口气,道:“无心挑起两位前辈思绪,实在抱歉。这首曲子我亦是无意中得来。既然上天如此安排,正有他的深意。两位前辈情深意重,让人心中倾慕。然而你们有那位龙族前辈能够守候,可我也想守候我心爱之人,如今他正落入险境,需得拿这颗龙珠方能活命。拳拳之心,与两位前辈何异?还望能够体察晚辈的一片苦心。”

    洞箫娘子摇头道:“当年他拼死也要镇压大阵,便是一心一意为了龙族安危,如今他不在了,我们姐妹自当维持他的遗愿。有我们在此,龙珠休想拿走。”

    “前辈!”冉倾珞正要说话,手中的伏羲琴忽然化为一道流光,落到她身边,重新化成人形。琴姬细声道:“这里的动静也不小,看来就快要引来龙卫了,我们得快些才是。方才你已经伤及了她们,如今他们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我拦住她们,你去拿龙珠。”

    冉倾珞一点头,琴姬便已经冲了出去,手中的灵力左右开弓,同时化成强烈的灵力攻势,直直攻向红白娘子。琵琶娘子手持琵琶,横一扫弦,立即便有一道强烈的能量对冲过去,仅仅片刻,双方便又再次动上了手。

    冉倾珞见琴姬以一敌二并不是什么难事,便立即施展移灵术,抽身便来到了那龙珠至下,只见龙珠之上气息颇盛,冉倾珞刚刚接近,便觉得那股强大的力量有些让人吃惊。但是这股能量却也让她觉得无比舒畅,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他的样子。

    “太像了,这气息,简直就跟云扬一模一样。”她喃喃一语,忽然间出手,手中涌起一道强烈的灵力,如同一个罩子将那龙珠罩在其中,手指屈伸,那灵珠便被封在灵力罩中,缓缓浮起。

    红白娘子见状,立即弃了琴姬,要来夺珠,可琴姬一身本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甩得开的,红白娘子刚一动身,便被她的急攻拦下。她们方才刚刚受了重创,此时又无心恋战,琴姬一出手,她们便只能还击,一时间却也脱不出身来。

    然而片刻之后,冉倾珞那边忽的光芒一暗,大殿之中的能量顿时减了好多。红白娘子惊首侧望,只见冉倾珞正突然消失在原地,阵法雪亮晶蓝,慢慢消失。再回过头,琴姬猛的击出两道凌厉攻势,红白娘子伸手硬接,而就在此刻,冉倾珞和琴姬却已经飞速退出了殿外,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假死寐生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假死寐生

    “原来是司徒将军!”

    “将军不是...哎,将军!”一名在第七层中巡逻的龙族部将见到飞奔而过的司徒皇,上前向他热情打招呼,哪知司徒皇像是脱缰的惊马一般横冲而来,司徒皇平日里遇事冷静,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雷打不动,定如苍松,那部将从未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吓了一跳,一时倒失了方寸。

    “闪开!!”司徒皇掠过他身边,一把便将他搡开,那部将摔出好远,痛骂一声,再抬起头来,司徒皇已经消失不见了。那部将有些莫名其妙,揉着膀子站起身来,喃喃道:“奇怪,这冷冰块急成这样,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错,对于司徒皇来说,司徒婉便是天大的事。如今这条共绳索突然断了,却怎能让他不揪心。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向第六层飞速赶去,心急如焚,每行一步都不禁愤恨自己为何身法如此之差。尽管他的身法当世已经没有几人能够匹敌。

    龙城夜市无比繁华,行人往来川流不息,平日里也算一片大好风景,如今却成了前行的路障。一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贝马,推倒了多少行人,惹得一片骂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他终于还是赶到了司徒婉所在的邀碧宫。

    一掌击开房门,穿过重重庭院,司徒皇身形一闪便掠进了司徒婉的房间。房中的明珠灯还亮着,只见司徒婉静静地躺在巨大扇贝之中,表情安详,并无痛苦。

    司徒皇奔到她床边,一眼便看到了床沿边断掉的红绳。他心中一凉,瞪着双眼慢慢坐到她身边。

    “小婉,小婉?”他轻轻喊了两声,司徒婉却动也不动,半点反应也无。司徒皇愣了愣,忽然抓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并无半点温度,寒冷如冰,好像已经死去多时。他的心猛地痛了一下,但却仍不甘心,贴耳于她胸口,听她有无心跳,可惜却也听不到任何有规律的声音。

    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暗深渊,那里黑暗阴森,寒冷刺骨,没有一丝生气,更永无出头之日。恍然间,自己似乎又置身于刀林箭雨之中,身受刀劈斧砍,万箭穿心之痛。

    然而无论何种境地,何种折磨,都难以排解他心中洪流一般的悲恸。

    这个自己最爱的人,自己还从未向她说过半句贴心的话,她一直都在等着,等自己抛开一切,能将她握在手中。可惜天意弄人。不,不是天意,是自己的错!世俗的眼光,以往自己那么重视,觉得人言如刀,可此时又算得了什么,去他的流言,去他的世俗!只要能让她活过来,便是受千夫冷指那又如何!

    “小婉!!”司徒皇将她的尸身抱在怀中,失声恸哭。

    少时,诸多邀碧宫中的侍女和侍卫闻声赶来,宫中所有人都对司徒皇并不陌生,然而一堆人进来,看到他号哭不止,怀中的司徒婉却如同深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大为不解,不知发生了何事!

    “司徒将军,这么晚了,你还来找宫主啊。你怎么啦?”一名与司徒二人都较为熟悉的侍女走上来,欠身行礼。

    司徒皇紧紧拥着司徒婉,浑身颤抖不止。那侍女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吓得不轻,道:“宫主她怎么了?”

    司徒皇一句话也说不出,便连手中的佩剑都摔落在地。那侍女心中似乎明白了些许,面如土色,不过仍是颤颤巍巍的向前行了一步,欠身跪下,道:“宫主,您怎么了?快醒醒啊!”侍女的声音已经很大,但是司徒婉仍无反应,她也不禁急了,立即上前,要拿她的脉搏。司徒皇忽然一掌将她震开,吼道:“谁也不准靠近她!”

    那侍女横摔出好远,捂着胸口翻起身来,唇角已经爬上了一抹鲜红。周边的侍女忙将她扶起,那侍女摆了摆手,立即又跪下,叩首泣声道:“将军请息怒,宫主她难道...不,不可能的,宫主两个时辰前入睡,那时是我伺候宫主的,那时候她还好好的。只不过有些憔悴而已。”

    司徒皇颤颤地转过眼,满怀愤恨的盯着她看了一眼,道:“憔悴?”

    “是的,宫主自从昨日回来之后,便一直形容憔悴,之后同将军一起来的那几位人族客人走了好久,回来时似乎很是疲惫,便早早睡下了。将军,宫主她真的...”话也未说完,那侍女便伏地哭了起来。突然,她声音一顿,又抬起头来,道:“将军,宫主会不会是因为今日有些劳累,故而伤势复发,只是闭了气?您试着替宫主推宫过血,好歹也请试一试。求您了!”

    司徒皇也愣了一下,对啊,方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自己太过心急和害怕,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他忙将司徒婉转过身来,一股龙息便从她小腹透入。游走于她经脉之中,然而掌中龙息所到之处,所有经脉都静止不动,天脉地脉都如同凝滞。顺着她的经脉一路下行,司徒皇心中的悲伤也有如长河,越来越宽,越来越重。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从她体内撤回能量时,突然发现在她的龙筋之中郁结着一团炽烈的力量。司徒皇大感吃惊,龙息立即便向那处涌去,那种力量似乎能够制约身体中龙息前往天脉地脉。而对于龙族来说,天脉和地脉一旦受阻,便与身死无异。

    寻到症结所在,司徒皇惊怒交加,龙息如同狂潮,立即便将那力量围住,死死将其压制,强行将其往龙筋出口逼去。卒然间,司徒皇一掌击在她的小腹之上,司徒婉身子一震,哇的一口吐出了一片乌红的血。

    “小婉?醒醒...”司徒皇轻轻搡着她的肩膀。焦急地等她动一动,证明她真的还活着。

    半晌,司徒婉终于睁开了眼睛。

    弱弱的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司徒皇,她微微笑,“皇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宫里,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宫主,您终于醒了,可将我们吓坏了。”周围的侍女和侍卫齐齐跪下,门口立即便跪了五六十人。司徒婉惊了一下,面色一红,道:“他们怎么都在...你们快下去,不...不准乱说话。”

    “让他们说好了,小婉,我喜欢你,你吓死我了。”司徒皇再度紧紧抱住她,双眼通红,大悲之后的狂喜,已经让他无话能言。

    司徒婉似乎也愣了愣,这句话她等了多少年了,今天总算是等到了。她也环手抱着他,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了,皇哥哥怎么会说喜欢我。”

    “人生本是一场大梦,我们的梦,以后都不会醒了,在这个梦里,我喜欢你。我不会再管那么多,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司徒婉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在做梦。皇哥哥,我也喜欢你。我好喜欢这个梦。谢谢你。”怀抱分离,她看着他的眼睛,疑问道:“你哭了?你不高兴么?”

    司徒皇摇头,忽又想起那团压制天脉地脉的力量,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一种药力。

    “小婉,你今天在吃药?”

    司徒婉点了点头,道:“给你疗伤的那个姐姐替我抓了一副特别贵的药,今天才刚刚吃第一次,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现在身体里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是他们!”司徒皇眼中蓦地烧出一阵怒火,似乎要将视线所及内的所有东西都烧成灰烬。司徒婉见他突然冒这么大的火,不由得奇怪,她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怎么这么生气,有什么事么?”

    司徒皇看了她一眼,她方才昏迷不醒,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并不想将此事就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她刚醒,身子正弱,不能被这些事烦着心。

    司徒皇摇摇头,道:“你不用管,有些事本就是我的职...”话未说完,他突然愣住,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即出现在他脑海之中,让他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好,龙珠!”说罢,他立即站起身来。准备要往外冲去。

    司徒婉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道:“这是我的梦,你在梦外那么忙,在梦里不能陪陪我么?不要走。”

    司徒皇顿了顿,仍是摇了摇头,道:“小婉,你身子有些虚弱,好好休息,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需得马上处理,晚了就来不及了。若是时间来得及,我再来陪你。”话未说完,身形便已经冲了出去。司徒婉见他匆匆离去,不禁皱起了眉,失望地轻叹一口气。不过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忽又觉得十分幸福,不知不觉笑出了声来。

    司徒皇便如来时一般,疯狂向回奔去,一路上又少不得一阵横冲直撞,骂声不断。少时便已经出了第六层,来到第七层。街上的卫队昼夜不停,四处巡逻着,司徒皇一边大喊着闪开,一边冲向第八层,周围的卫队见状,都赶紧侧身躲在一边。

    然而就在要到第七层传送门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金刀划起一道锋芒,立即便对着他横斩而来。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拦路之虎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拦路之虎

    高手的机敏都是体现在瞬间的反应之上。

    那道强烈的杀气袭来之际,司徒皇身形如同飞燕,不过却还是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身子后仰,那横斩而来的刀光立即从他鼻尖处划过,将他腰间一块七彩琉璃石斩成了两段,断面十分整齐,好似抛过光一样。

    险中脱离,司徒皇立即后撤,手中的长剑已经翻在手中,格于身前,只听得叮叮叮几声脆响,双方已经交手数十回合,来人刀锋十分狠辣,招招几乎都暗含杀意,不过司徒皇也是西龙宫高手,自是没那么容易就能让其得手,只片刻间,便已经将来人的攻势挑开,自己跳出圈外。

    那人似乎也并未再追,而是抽身后退,背刀匍匐,双腿作弓状,随时准备下一刻的攻击。

    司徒皇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其身穿黑衣,蒙着脸,头上扣着大黑斗篷,全然看不清样貌为何。而其身后背着一把金刀,分明就是东龙宫之物。

    “东龙宫的人好大的胆子,便连西龙宫都敢直接闯了,你就不怕有来无回么。”司徒皇厉声斥道。那人闻声,冷笑道:“这个地方我能进得来,也就出得去。”

    手中的长剑慢慢变成了幽蓝色,他身中龙息也在向周围扩散,司徒皇冷眼盯着他,道:“可惜你遇上了我。”

    “司徒皇有什么了不起,司徒月朗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罢了。”那人忽的一挥手中的刀。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司徒皇闻声,皱起眉头,心中思索:“此人的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说不定与我相识。”他慢慢抬起长剑,叱道:“你究竟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东龙宫人就行了,至于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司徒皇疑惑道:“白日里,龙城之中混入了西龙宫数十奸细,已被我西龙宫龙卫铲除,据说还有几名在逃者,你不会刚好就是其中之一吧?”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天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昨天才到西龙宫吧。好吧,也对,随你怎么想。”

    司徒皇稳住长剑,冷静了一下心绪,沉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事成之后,你自会知道。司徒皇,不要以为这座西龙宫有了你和司徒月朗,就如铁桶一般滴水不入了,哼,你们倒是向那铁桶之上最长的板,但是你们的板再长,也装不了水。”他冷笑一声,“能装多少水永远取决于最短的那块。可惜啊,你这桶里的水,怕是要漏光了。”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这笑声传到司徒皇脑海中,一个人的影子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此人说话做事,便跟面前此人一模一样,放肆无所忌惮。天下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他嘴角立即浮出一抹愤怒,剑锋直指他的眼睛,厉声道:“东方至,你竟然还敢回来。”

    来人见状,眼中似乎闪过了几抹惊讶,不过片刻间又化为笑意,他再度一笑,道:“蒙成这样都能被你看得出来,司徒皇,你好眼力。”

    “哼,不敢当!在这里,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怎么逃吧。不过这里不仅是西龙宫,也是龙武圣宗的地界,你认为你还走得掉么。”司徒皇声音冷若冰霜。

    “嘿嘿,说起龙武圣宗,师父他老人家可好?对哦,这么说来,我还算是你师兄,你看看你,都如此不知礼数,你见了我何时行过师兄弟之礼。”

    “龙武圣宗门下,没有你这等败类!你判出师门,残害同门。今日师父不在,我也要替他清理门户。”说罢,便要准备进攻。

    那人冷声道:“是么,这我倒不知了,龙武圣宗什么时候开始偏向西龙宫了?师父他老人家从来不参与东西龙宫之争,在他眼中,东西龙宫俱是一样,并无分别。我效忠西龙宫和东龙宫,这与师父有何干系。总不能因为你效忠的是西龙宫,便说我效忠东龙宫是反叛师门吧,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闻言,司徒皇一时哑然。龙武圣宗历来不涉东西龙宫之争,不过他的府邸却是在西龙宫之中,这却也让人不得不怀疑。不过这位老圣宗身为表率。也真的从来不为东西龙宫任意一方做事。倒是因为地缘关系,他教出来的徒弟大多都选择了西龙宫。

    “强词夺理!就算师傅能饶了你,西龙宫也不会饶了你!一会儿龙卫全数赶来,倒想看看看你如何脱身。”

    那人笑道:“是么,那请师弟好好看看周边的环境,此时周边可有半个龙卫的影子?我既然敢选在这里出手,必然是有所准备的,不是么。”

    司徒皇道:“你是冲着龙珠来的?对么?”

    他一笑,轻松地道:“是,不过不全是。”

    “不全是?难道你还有什么目的?”

    那人的视线轻飘飘的抬起,忽然如钉子一般死死锁定在他的身上,道:“还有你!司徒皇,我做梦都想杀了你,这个目的,应该比龙珠更让人感到兴奋。”

    “我?”司徒皇想了想,忽的蔑笑了一声,道:“不错,你是会这么想。司徒皇就站在这里,要取我性命,只管来拿吧。”话一出口,他突然间意识到事情不对,这个东方至拉着他在此说了这么久的闲话,言辞甚是犀利,然而却并不动手,他的实力在自己之下,这他自己也明白,难道他根本不是要同自己动手,而只是在拖延时间!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蓦然一惊,心道:“我真是好糊涂,他必然还有同伙,白日里侥幸逃脱的可不止他一人。他必然只是在这里将自己稳住,里边已经有人在盗窃龙珠。此时刻不容缓,千万不能再在此处耽搁。”

    他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蒙面人,重重哼了一声,便准备抽身后退。那人眼中再度觉得惊讶,忽而幽幽笑道:“司徒皇,你怕了?”话音刚落,司徒皇已经强压怒气,准备向后脱身。

    黑衣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让人失望,白策划了一阵。你竟然不打。”他也转身走了两步,忽而又转过头来,问道:“哦,对了,婉姑娘醒了么?”

    司徒皇脑海中响过一阵炸雷,脚步顿时止住,面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他一字一句,似乎要将那些字一个个咬碎了,道:“你怎么会知道小婉有事?”

    那人冷冷一笑道:“不在她身上做点文章,你怎么肯过来呢。不过师弟你放心,婉姑娘是我心爱之人,我不会要了她的命,不过仅仅是假死一会儿而已。”

    司徒皇闻言,面色慢慢的泛紫,他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仍是厉声问道:“你用的什么毒?”

    黑衣人摆摆手,道:“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今日见来自人族的那几个异族人替她开了一剂方子。哼,倒也是好方子,不过正是天助我也,里面竟然有血蝉翼,这可是好东西,我便多放了一片进去而已。”

    “原来是你!你...!!!”听闻下药的人就是他,司徒皇勃然而怒,手中剑上蓝光四溢,好似堵不住的洪流,冲垮山河。然而剑刚刚举起,他脑海中又想到了方才那件事,若是去的晚了,只怕龙珠会生变。今日他若逃不出西龙宫,到时候落在龙卫手中,自己如何拷问他都行,若是被他逃了,东方至就在东龙宫,自己随时都能去找他报这个仇。但是紫宸龙珠不能有半分闪失。

    他愤然间,又慢慢放下长剑。似乎在犹豫着,又要离去。到了此时,见他竟然还稳得住,此人的性情,真的冷静地让人有些佩服了。他幽然而笑,那笑声中竟然又带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你笑什么?”

    黑衣人停住笑声,道:“我笑你窝囊废,婉姑娘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真是心智未开啊。不过说到此处,向她这么好的姑娘,真的不应该毁在你的手里。啊,婉姑娘是多么漂亮的姑娘。千百日夙愿未果,我东方至今日终是大饱了眼福。你知道么,她闺房之中的闺床是粉色的。”话说完,忽又做恍然状,道:“这个你方才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她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么。上衣是鹅黄的,里面的小衣好是漂亮,是莲花状的。半掩着酥胸下的景致,美不胜收啊。下身穿着...”

    “我杀了你!!”司徒皇满眼血丝,暴烈的情绪已经如同洪潮,全然已经忍受不住。他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这个禽兽毁她清白!司徒皇如同一只暴戾的野兽,眼中全是杀气。一刹那间便已经擒着长剑,风雷一般冲了上来,与黑衣人战在一处。

    此时的他已经全然不讲剑招,劈砍刺扎,所有能用的杀招他都一一使出,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剑气密如骤雨,快似奔雷,两人一阵激战,刀剑相交,铮鸣不断,道道残影久久不散,险招迭生,着实是惊心动魄。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龙城苦战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龙城苦战

    龙城第八层中。

    身穿黑衣的玉儿和韩仑此时仍然还等在传送门附近,焦急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玉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玉儿估么着想了一想,道:“大约子时上三刻了吧。”韩仑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将玉儿的黑色蒙面巾戴好,又将斗篷戴上。这才凝神看着她,道:“再过一刻钟我们就动手。你要小心。”

    “相公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虽然隔着一层面纱,而且两人的藏身处光线也并不明朗,可是黑暗中却仍能看清玉儿眼中的笑意,她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安抚一个紧张的孩子。

    韩仑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是尚不稳定,而且你平日里不擅用刀,这一次,还是让我保护你吧。”

    玉儿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表示让他宽心,道:“不论是什么,我都能用做武器的,刀自然也不在话下。冉姐姐说了,我们两个人很关键,一会儿将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小心的可是你。”

    韩仑苦笑了下,面色微微变了变,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的戴上自己的面罩和斗篷,做好准备。可是心里却仍在说:“无论你有多强,你还是我的女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无关实力。”忽而又转过头,轻声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这个九夜公主还强,到那时再要说保护你的话,看你怎么推脱。”

    虽是玩笑话,但玉儿也不笨,能够听得出他话中的深意,不禁为方才说的话感到一阵内疚。是啊,他是相公,自然要一心维护着自己了,这是一份情,并非实力孰强孰弱,自己只想到一点,不料却忽视了他内心的想法。她向他身边轻轻凑了凑,道:“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心...”

    韩仑轻声笑了笑,道:“准备开始了。受伤的时候可要当心,别伤到要处。”玉儿点了点头。两人说完这句便缄口不言,静静蛰伏在黑夜中等待着时机。

    龙城之中已经山雨欲来。

    子时四刻一到,韩仑夫妇立即冲出黑暗区域,两道黑影急掠,在那中央石台周围纵跳向上,瞬间便窜上了石台顶端,对守在第八层的四名守卫出手。玉儿几乎没有伤过人性命,只是在极乐古城的时候屠杀了不少妖族,因此下手较轻,但是韩仑出手却格外的狠辣,一瞬间便将一名守将击倒,虽然并不致命,但手段之果敢,却也让玉儿心中一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仑似乎悄然发生了些变化,这种变化说不上来,但是却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只是她暂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这些变化她却也无从知晓。

    第八层通向第九层乃是尤为重要的关卡,此处的守将倒也确实并不含糊。这四人倒下了一人,但是剩余的三人立即拔刀相向,与他们二人交战在一起。此处四人的武艺已是奇高,韩仑惯使长刀,玉儿不择兵器,两人加在一起,攻势已是相当狠辣,但是这三人竟然硬生生将他们二人的攻势给抗了下来。

    双方斗得如火如荼,金刀相撞,交错而过,几道身影腾挪闪避,搅得周围水域一片混乱。这一番激战,第八层中充斥着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鸣声。第八层本就不大,声音几乎立即便传到了大半个城区。周围的巡逻守卫闻声,一队队整编有序,火速向中央石台靠拢。一时间,喝声四起。兵甲响声更是犹如筛豆,且越来越近。

    韩仑横刀一扫,将两名守卫逼开,忽的看了一眼玉儿,冲她点了点头。玉儿见了,轻轻说了个“嗯”。两人手中的招式突然变快,而且所用力道也越来越大。那三名守卫虽然了得,但是在他们二人的夹攻之下,本来就支撑勉力,谁知对手竟然好像突然变得厉害了一倍不止,对峙的情况立即急转直下。韩仑刀锋飞转,看得几名守卫眼花缭乱,还未看清刀锋挥来的方向,便被他一刀划断了喉咙。几名守卫哑声而死,血流急涌,周遭水域立即便成了一片淡红。

    玉儿大惊,不禁有些微怒,道:“你怎么把他们杀了,他们又没做错什么,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相公你...”

    “好了,别说了,先做事。他们上来了,我们走!”韩仑打断了她的话,纵身一跃,便从那高台上直跃而下,借着水的浮力,飞快的向下降去。玉儿见状,也只有忍下心中的想法,随着他纵身跃下。石台之下早已经聚集了大批守卫,虽然两人穿着黑衣,在夜中并不明显,但是此处也并非全部处在黑暗之中,随着城中的灯光亮起,微弱的晦明变化之下,两人的身形便已经隐约可见。

    “贼人在此,速速包围!”

    “来人,堵住传送门!”

    “我们从东面上!他们人不多,一定要拿下!”

    龙城之中这些小队各自有着高度的自由活动权,因此调派十分灵活,各个小队队长自行临时决定小队的行动。这样的好处便是能够灵活机动,而且能够将部队化整为零,全面布控。但是这样的布置,若非小队与小队之间有着绝对的默契,便很容易因为目标分工不够明确而乱成一团。

    不过此处的数十支小队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虽然多面领导,但是却一点也未慌乱,行动十分迅速。不到片刻功夫,便将下面各个路口死死把控。还有两个小队不等二人降落,便已经飞身而起,同两人在空中交战。一时间,韩仑夫妇便与数十个巡逻守卫战在了一处。

    刀光闪动,两人在刀林之中穿行闪避,险象环生。这些守卫也并非等闲之辈,虽然单个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好几个小队加在一起,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两人应付起来也是相当的吃力。

    第八层的石台之下,已经是一片混战,这些巡逻守卫一开始还打着生擒的希望。可是一番交手之后,方才知道二人的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生擒的。一时之间,下手之际便都下了几分杀手,如此一来,两人的处境也便更加凶险。

    苦战一阵,此处聚集的龙族巡逻守卫已经越来越多,眼看着要是再多来几队,这里怕是要冲不出去了。韩仑见状,忽然一脚将一人踢飞,他的身体当作投掷物,立即将旁边几名巡卫也击倒,其中一名撞击到石棱之上,当场横死。玉儿见状一惊,正要说什么,韩仑却突然冲她一挥手,随即从那缺口跳了出去。

    玉儿见状,心中虽然不忍,却也跟着他而去,一路上火速疾奔,尽量避开与巡逻守卫纠缠,挑选了些稍微复杂的路走,飞快的向传送门口赶去。韩仑走在前面,若是前方有守卫阻拦,二话不说,上去便一刀封喉,奔至传送门口,他的刀下已经倒下了十多名守卫。

    门口也有数个小队在等着,一上去就又是一场大战。战斗之际,玉儿仍然克己不伤人,只是下手重些,将他们打晕。可是韩仑却是能毙命者毙命,不能毙命的也会断其筋骨,让他们无法动弹。他们二人实力本来就强,一战下来,周围几乎已经折损了一半以上。剩下的已经无力再战,韩仑震开一人,拉着玉儿飞快的窜进了传送法阵。跳到第七层去。

    “别让他们跑了,快去帮助第七层的守卫,来个人去调动龙卫!快!”

    “我去禀报族长!”

    大批的龙族巡逻守卫从传送门中鱼贯而入,又黑压压一片从第七层的传送门冒了出来。众士兵刚刚出来,两个黑衣人却已经失去了踪迹,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却又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和金铁交鸣之声。

    “在那边,快去驰援!”大批巡卫便向哪个方向急速赶去。

    韩仑和玉儿同第七层的士兵又是一阵苦战,眼看着周围聚集的兵士已经越来越多,龙卫也开始从城外的水域大片大片的赶来。周围已经渐渐形成了铁桶之势。

    韩仑再看了玉儿一眼,两人相视点头,又转身再战。少时,七八道长枪破袭而来,玉儿一刀斩下,不料却并未全数斩断,其中一根长枪直刺过来,立时便插进她小腹之中。玉儿闷哼一声,随即再次挥刀砍断枪身,硬生生拔出血淋淋的枪头,掷在地上,提刀再战。忽听得韩仑也一声闷哼,转头一看,一支长枪正扎在他的胸口。

    “相...我们走!”玉儿冷声道。两人立即站身,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一个进一个退,两人手中长刀挥舞成风,最大限度的将身中的力量发挥出来,刀身如龙,两人所过之处,水流如同乱搅,根本无法阻拦。

    脱离了战圈,两人立即压着伤口飞奔而走,少时间便已经从第七层转移到了第六层。虽然跨了一个层级,但是追兵却是越来越多。两人见状,心知行动已成,便按照原计划飞快冲着一个地方而去。

    而他们的真正目的,便在那里。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嫁祸于人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嫁祸于人

    “东方至!东方至!!!”司徒皇瞪着血红双眼,一边挥剑疾刺,口中大吼,好若一头咆哮的狂狮,已经全然没有平时的半分冷静。若是此时有个熟识他的人在此看到这一幕,怕是绝不会信眼前这人会是司徒皇。

    每个人都有一块不能触碰的逆鳞,那是最后的底线。即便再温柔,再与世无争,也绝不会没有这个底线。它让善恶都有了一定的界限,也让一个人的性格有了界限。有些时候,在大喜大悲之后,人很可能会跨过这个界限,那个人便会变成另外的状态。或者说,便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

    司徒皇便是如此。

    他自幼便是孤儿,多少年走到如今,本来以为人言可畏,当是自己最在乎的,可是不久之前,他才意识道自己这种意识是多么的愚蠢。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比司徒婉更能成为他的底线。心中的怒火便在黑衣人的不逊言辞之下被突然点燃,强烈的愤怒几乎在瞬间便湮没了他的理智。

    那黑衣人不断地应付着他的攻势,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透着难得的轻松和满意。仿佛眼前这一幕正是他想要的。

    司徒皇的攻势密集如风,剑招一道接着一道,令人眼花缭乱。那黑衣人虽然实力也不弱,但是却几乎一丝抢攻的机会都找不到,时时刻刻都被司徒皇的剑势压制,只能挥刀来格,刀剑相撞,声入雷霆,响彻不绝。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攻防闪避,周边的水流已经卷起一道道白色的暗流,四下散开。

    黑衣人见他的攻势已经是不要命的打法,不由得暗暗心惊。两人忽的刀剑互撞,一道强烈的能量弹开,两人各退出一丈有余。黑衣人稍稍弯了弯腰,喘了几口大气,可还不及歇息,司徒皇竟然又冲了上来。

    “还来!”黑衣人一阵发憷,身形蓦地闪开。转身就待要走,司徒皇突然莽声喝道:“不许走!”说话间,剑锋挑起数道剑花,周围的水流随着他的剑锋流动,好似随即有三五条水龙在他身边旋绕,只见他剑身一抖,周围的水域中忽的传来一阵呼啸声,数条水龙破袭而来。水龙以水化形,行动之际全无阻滞,速度极快,几乎瞬间便达,黑衣人反应已经不慢,挥刀成风,将己身笼罩在内。五条水龙竟被他斩去四条,然而仍还有一条从他身边划过,立即便将他右臂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呃!!嘶...司徒皇,算你狠!”黑衣人说了一句,立即闭上了嘴,好像是无意间说错了话。身形立即向后弹出,瞬间便在数丈之后了。司徒皇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他方才听到的这句话的声音并非是东方至的,而更像是...不,这不可能!

    这一晃之间,黑衣人已经去得远了,司徒皇只得赶紧收回思绪,飞快追了去。虽然只能远远看见黑衣人的背影,但是司徒皇自信,若那人真的是东方至,他一定能够追得上他。

    不过前面那人的身法似乎比东方至要好上太多了,司徒皇已经全速追赶,却还是只能与他保持相对的距离,无法追上,相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人的身法比他还要好上不少。一路追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人突然跳到一座宫殿附近,从一个转角处侧了身去。司徒皇慢他几息的功夫,等到了那转角处,那黑衣人的身形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徒皇自然不甘心那人就这么逃了,便绕着这些宫殿四处转悠,可是足足找了半柱香的时间,却仍然没找到半片那黑衣人的影子。

    左右找不到人,司徒皇蓦地又跳到房顶高处,四下查探。突然间,他只觉得身后一道凌厉的劲风传来,下意识的回身一剑刺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司徒皇蓦然跳开,准备剑招,又待再攻,可忽然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乃是司徒月朗。

    “皇师弟,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该你值守璇玑宫么?”司徒月朗还剑入鞘,因为他左手伤了龙筋无法动弹,右手又有毒伤,方才微微用了些力,致使伤口裂开,送剑入鞘的时候因找不准剑鞘口,竟然还稍稍吃了些力。

    可这一切被司徒皇看在眼里,那就是相当的可疑了。司徒月朗左手受伤,方才那黑衣人与他对战的时候,左手也一直都藏在斗篷之下。至始至终未曾用过。他的右肩之上有伤口,而且方才那黑衣人也正好被自己伤了右肩。更重要的是,方才在情急之下,那黑衣人曾说了一句“司徒皇,算你狠!”,虽是无意为之,可他听得很清楚,这句话的语气简直就跟司徒月朗一模一样!

    司徒皇冷冷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赤红如血,紧紧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生生钉透。“司徒大哥,你怎么受伤了?”他用极慢的语速,冷冷的问道,那语气中浑然已经充满了杀意。

    “今天白日里被东龙宫贼人所伤,些微小伤,不必挂心。”司徒月朗司徒月朗倒似乎混未在意,仍是含笑说道。不过忽的又反应过来,道:“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今天该你值守,你怎么擅离职守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到这里,杀气腾腾的,要干什么?”

    司徒皇轻轻转动手中的剑,道:“我还以为是东方至,哼,就凭他,怎么可能在我剑下走上那么多招都不败,若真是他,那他的进境也实在太快了些吧。”

    “你在说什么啊,发生何事了?”

    “司徒月朗,枉我和小婉一直敬重你为大哥,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龌龊之人!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今日便是送了这条性命,也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他一声大喝,剑锋一转,一条水龙奔袭而出,剑身藏在激流之后,司徒皇身形一动,也擒着长剑,如风一般迅速刺去。

    司徒月朗怎么也没想到司徒皇会对自己出手,一时间不察,对方的剑招便已经逼到了眼前。无奈只得撤开半步,以剑鞘化去水龙攻势,身形腾挪向上,猛地一个后翻,已经避开了司徒皇第二道剑招。

    “皇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话音刚落,司徒皇大喝一声,又倒转身形,一剑刺了过来。司徒月朗此时已经有了准备,立即拔出长剑,龙息缠于剑身之上,一阵游走,立即便是几条相同的水龙破袭而去。他们二人师出同门,因此招式上便大致相仿,不过司徒月朗的悟性奇佳,有缘得到龙武圣宗亲传一套心法,因此任何一套功法在他的剑下使出来,威力都会大有增加。

    司徒皇见状,只是挥剑格开剑势,身形却并不闪躲,好像剑锋就在眼前,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司徒月朗见他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不禁暗暗心悸,朗声喝道:“皇师弟,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值得你擅离职守前来杀我!”说话间有些激动,身上血脉贲张,右臂上的伤口竟然全部裂了开去。鲜血染红了白袖,淡淡透在水流之中。

    一见到他右臂上的血,司徒皇便愤怒不已。此时更不想同他再多说一句话,执剑手中,只有一战将他杀了,方才平心中之恨。于是长剑抖,立时又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他的攻势又快又急,招招夺命。司徒月朗一时也没了主意,自己此时受了伤,实力大减,而且更不愿动手伤了他,便只有不断闪避格挡。但是在他密集的攻势之下,司徒皇也被压制地喘不过气来,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机会。

    师兄弟二人在此打得火热,黑暗之中的一个转角处,那黑衣人慢慢拉下了面巾,原来却是罗啸成。看着不远处的战斗,他不禁笑了笑,又转过头看向传送门方向,喃喃道:“但愿妹子和韩少爷他们都得手了。”说罢,将手中的一颗药丸轻轻丢进嘴里,稍事片刻,他的身体竟然变得虚幻,继而便完全透明,从那里消失不见。

    第八层。

    琴姬和冉倾珞携了紫宸龙珠冲出了传送门,按照计划,这里的守卫都应该被韩仑夫妇俩引走,他们自然便放心的出来。此时的第八层几乎已经是一片空城。两人心中一喜,琴姬道:“看来韩公子他们得手了。希望他们支撑得住。”

    冉倾珞也点头道:“司徒皇并没有追来,想必大哥那边也得手了。我们暂时应该没有追兵,快快离开这里,回住处去吧。”

    琴姬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柔声道:“事情就快成了,你放宽心。”

    冉倾珞点了点头,此时他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虽然龙珠到手了,但是他们还没有离开这座西龙宫,而五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而且方才红白娘子说了一句很让她关心的话,这颗龙珠似乎能够救更多的人。虽不知具体情形为何,但是看在东西龙宫都如此在意的份上。这个龙珠一定是关乎着许多人的生死,那将其盗离此处又真的好么。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魔控本心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魔控本心

    “玉儿,咱们就要到了。”韩仑走在前面,回过身来将玉儿的手抓住,带着她一起向前奔去。在他们身后看得见的距离,一直都跟着大片呼喝着追赶而来的守卫和士兵。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如此规模只为了抓捕两个贼人,说出去也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这般东躲西藏似乎也起了很大作用,他们已经成功的吸引到了大批守卫的注意。到了现在,算算时间,其他两处也应该各自做完他们的事了。他们两人也到了应该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两人面前的这个地方是一片并不华丽的住房,虽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特征,不过房屋错落分布,倒也好似一片**阵似的。将这些士兵引到了此处,他们的任务便已经算是完成了大半。

    在这房屋之间穿行了一阵,寻了个隐蔽的角落。两人躲了进去,稍稍喘了口气。玉儿弯下了腰,紧紧捂着腹间的伤口,虽然她蒙着面,但是听她不匀的气息,韩仑便知道她是真的受伤了。

    “怎么受伤了?要紧么。”说着将她身子向自己这边靠了一下。

    玉儿咬了咬牙,道:“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守卫的实力也并不差。他一枪刺过来的时候,把血囊刺穿了,也伤到了我。”不过感觉得到韩仑扶着她的手有些发紧,她便宽慰地笑道:“小伤,没事,只是有些痛,忍忍就好了。只不过之前带了血囊,要假装受伤,如今看来,血囊倒是多余了。”

    “你先回去,我将剩下的事做完就回来。”韩仑郑重说道。

    玉儿一惊,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不,要走一起走,这么多龙卫,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万一...”话为说完,便听得附近有龙卫巡逻的喊声。“仔细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让他们跑了,我把你们脑袋拧下来!!”

    听声音,这些龙卫已经在向这边搜索来了。韩仑凑到她耳边,说道:“玉儿,听话。此时出了事,龙卫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我们,我们需得在第一时间赶回去。要不然今天做的就白费了。放心,我不会再同他们交手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可是...”刚刚说了两个字,她只觉得腹心一痛,竟然没有力气再说下去。眼下这样子,怕是也只好如此了。她忽的握住韩仑的手,道:“相公,她们都是无辜的,你不要杀他们,好么?”

    韩仑轻轻一笑,但眼中忽的掠过一丝恨意,道:“她们还有大用,怎么会死呢,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来,自己小心。”

    玉儿点了下头,还想说什么,韩仑已经挣开她的手,顺着房檐往下一个方向而去。玉儿在原地愣了愣,忽又听得远处巡逻龙卫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才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赶紧服下。那是冉倾珞所予的隐蛊,服下少片刻,身形便能虚幻透明,便是有人到了身边都实难察觉。此次行动,五人都备有一颗,以作脱身之用。玉儿服下隐蛊,不多时便也就照着龙卫比较稀少的方向遁逃了出去。

    韩仑如同蜘蛛一般在房檐间左右晃荡,身形如鱼,灵巧无比,少顷,便来到了一处小屋前。这里还不曾有龙卫前来搜查,韩仑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身子一闪便进了屋。

    屋中陈设虽然简单,却也很是讲究,小屋不大,房中大多都是些女子所用的器物,其中两个角落各铺了一张床,两张床上各躺着一名女子,便是之前在龙城门口守卫的阿离和阿尤。两女身穿黑衣,与韩仑身上的一般无二。如今正深深陷入昏迷之中。

    韩仑走到阿离床前,看着两女安静的面容,眼中慢慢腾出一抹杀意。他手中忽然聚出一道灵力,忽的睁大眼睛,手中的灵力化形为一道枪头,手一扬,便狠狠向面前女子的腹心刺去。阿离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到了这般锥心疼痛,面色蓦然皱紧,可也不到片刻,便完全没了气息。

    又到了另外一边,韩仑先提刀将阿尤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不等她痛醒过来,便又立即捂住她的口鼻,阿尤痛苦地侧翻着身子,虽是在昏迷之中,却似乎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不断挣扎,双手下意识的想去掰开韩仑的手,但韩仑的劲道却越来越大,他眼中的杀意与狂热也越来越重,好似在做一件让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不久,阿尤挣扎的幅度已经越来越小,再过了一会儿,终于也静止了下来。韩仑这才从她的尸身上松下手来,阴邪地一笑。

    那一刻,他好像已经不再是韩仑,眼中的鲜红和身上散发出的腾腾煞气,浑然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恶鬼。

    “相公,她们都是无辜的,你不要杀他们,好么?”他的耳边忽然清晰的响起了一个声音。韩仑一阵大惊,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立即转过身来,却并未看到令狐玉儿的身影。

    好似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韩仑浑身冒出了一阵虚汗,他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双手,皱眉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就在刚才,当他脑海中有了要杀这两个女子的念头时,那种念头就好像扔进了引线堆中的一颗火星,强烈而炽热的想法如同瘾症,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在动手杀了她们的那片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满足感。那好像就是天底下最为让人开心的事。

    然而事后,他不禁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后怕,喜欢杀戮,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若是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怎么样?方才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一个极其缓慢,语调极其舒缓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韩仑蓦然一惊,回身四望,可是却并不见人影。

    “你是谁?!”

    “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又将我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韩仑突然想到了那颗魔灵,心惊道:“你是我的心魔?!”

    “什么心魔不心魔的,我就是你,你本就是魔。哼哼哼...”那魔灵一阵窸窸窣窣地大笑,声音虽然舒缓,但是其中似乎夹着成千上万根钢针,一阵阵都够扎在他的心里。

    不错,这一直都是他心中无法解开的心结。他不愿提起这件事,也只希望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谎言。然而终究不是。

    韩仑铁青着脸,刻意压着愤怒的声音,道:“我是人,不是魔,你休想吞噬我!”

    “吞噬你?不不不,用不着,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真真正正的魔,到时候,我们会完美的融合,而非吞噬。”

    “你休想!到那时,我宁愿一死!”

    “是么,那我们便走着瞧吧。我可是很有耐心的哦,嘿嘿嘿...”再一阵狂热的笑声传来,韩仑有些不寒而栗,不过转瞬间,他心中的炽热似乎也没这么强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才一次看到床上的两具尸体,心中的狂热已经消磨殆尽,反倒是强烈的愧疚涌上了心头。在她们面前,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说她们并不是自己杀死的,可是方才明明就是自己下的手,而且记忆犹在,也确实是自己先动了杀念。辩解无益,他只得叹了口气,道:“两位姑娘,是我杀了你们。我自知罪孽深重,若有一天韩某遭了报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可千万别牵连到我的妻子......对不起...”

    他喃喃了一句,忽听见门外响起了大片脚步声,他缓过神来,立即从腰间掏出隐蛊服下,随即从窗口轻轻跃了出去。

    司徒皇和司徒月朗两人已经战了半个时辰。一番交手,司徒月朗还是没弄清楚司徒皇为什么要前来与他为难,而且又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不知他是有蓄谋的,还是无心的。然而司徒皇几乎已经认定了之前那人根本不是东方至,而就是司徒月朗。之前交手的时候便发现,那人的实力虽然强,但是却并不是个用刀的行家。刀法生疏,甚至刀法之中掺杂着剑法,刀作剑器,虽然威力不减,但是行家却还是能一眼看破。不用左手,右手带伤。这一切的特征都与司徒月朗如此吻合,实在叫人不能不信。

    “皇师弟,你究竟为什么要与我厮斗!若你今天不说出个原因,一会儿自去族长处分辨!还有,你擅离职守,如今龙城之中还有东龙宫的贼人未曾肃清,若是龙珠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交差。那可是数十名弟兄豁出性命才带回来的紫宸龙珠啊,关系到寒渊之中那么多族人的性命,你岂可大意懈怠!”

    司徒皇闻言,身形一顿,司徒月朗趁机跳开,喘上几口气。司徒月朗的话有道理,他反正就在这里,想跑也跑不掉,倒是龙珠,如今无人守卫,实在让人担心,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那都是西龙宫的兄弟们冒死带回来的,决不能在自己手中丢失。

    “你等着,这笔账,回来再跟你算!”说完,双臂一阵,向后轻轻跃开,随即便如游鱼一般,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喂喂,什么账啊,司徒皇,你这人可真是不可理喻!”司徒月朗指着他的背影骂道,然而一番大战之后,自己的伤势已然加重了太多,失血过多,五指都有些发白。

    “莫名其妙!”他重重地倚着剑就地坐下身来,看着司徒皇远去的方向,无力的骂了一句。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半夜强请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半夜强请

    命令是在半夜发出的,整个西龙宫全面戒严。虽然白日里为了抓捕东龙宫的贼人,龙城的各个出口已经严密把控,但是像现在这样全面封锁,毋庸置疑,一定是出了大事。许多龙族人都从睡梦之中被混乱的脚步声和呐喊声吵醒,仿佛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冉倾珞正在玉儿房中,以自己的血脉替她疗伤。幸好她的伤势不算重,藏在腹心处的血囊替她挡了一部分力道,真正刺入她身体中的不过小半寸尖刃,要不然在短时间内要想恢复如初,却还是件十足的难事。

    “好了,不碍事了。你们各自都还好吧?”冉倾珞从床边起身,看了一眼韩仑和罗啸成。

    韩仑摇头,罗啸成摆手,冉倾珞心里这才放心下来。忽听琴姬在一旁说道:“龙珠失窃,短时间内必会被龙族察觉。大家都先各自回房去,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会儿有人来叫门,大家一口咬定此事与我们无关就行。毕竟我们全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便是怀疑我们,量也无从查起。”

    罗啸成犹疑道:“只是我这手...会不会有些明显,司徒皇虽然信了,但是司徒月朗心里明白,与司徒皇交战的是个独臂人,而现在城中除了我和他,可就都算不上独臂了。”

    琴姬微微扬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谁说与他交战的就一定是个独臂人,那人不是穿着大斗篷么,斗篷之下一片漆黑,他又怎能分清究竟是不是只有一只手。这件事,谁都解释不清。”

    韩仑道:“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替你做一只机关臂,虽然没有你原来的手好用,但是总归会让你方便不少。以后别人称呼你就不再是独臂了。”

    罗啸成闻言大喜,猛一把扣住韩仑肩膀,大笑道:“这个好!还是韩少爷仗义,算我罗某人没看错你!”

    韩仑一皱眉,作内伤状,眉眼中带着几分可怜,道:“你不能小点劲儿啊,骨头都散了,冉姑娘快来救命啊!”

    “这点劲儿都受不了,我再用点力呢。”说着又真加了两分劲道,韩仑痛得哇哇大叫。

    “别闹了,赶快回去了,一会儿该来人了。”琴姬笑道。罗啸成眉开眼笑的转过身去,拖着韩仑向外走去,一边说道:“韩少爷你可说了啊,可不能偷懒,最好今天就开始做,我来观摩观摩。”

    韩仑使劲砸开他的手指头,薄怒道:“弄得好像本少爷欠你似的,不做了,你滚!”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变脸比变天都快,我就是高兴,大家都高兴,哈哈...”

    “本少爷不高兴!”

    “哎,你走慢点,人得言而有信,孔夫子曰,这人若无信...你别走那么快,韩少爷...”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出了房门口,说话声也渐渐远去。三人住的地方都不远,不过两间在东院,一间在西院,中间隔着一道墙,冉倾珞和琴姬便住在西院这边,他们三人自然便是往东院去了。

    他们走后,冉倾珞这才坐下身来,轻轻端起桌上的酒酿,饮了一口,神色呆呆,却不知是在想什么。琴姬也坐下来,道:“你不必想太多,史公子不会有事的。”

    “明日就是五日之期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赶回去,只怕会误了时辰。”

    琴姬不以为意,道:“过了时辰那又怎样,就算再过五日,史公子也绝无性命之虞。你放心吧。”

    冉倾珞叹了口气,垂首凝视着手中的杯子,道:“我知道。可就是担心。”

    “你知道?”

    冉倾珞颔首,道:“那黑衣女子之所以让我们前来盗窃龙珠,至少能说明两点,一来,她对这龙珠几乎志在必得,即便是龙族如此凶险之地她也决不放弃,说明这龙珠对她十分重要。这一点,从她千里迢迢追踪我们赶至龙城附近也不难看出。二来,她自己势单力薄,无法进入,只得借用我们的力量。如今我们已经进入了龙族内部,对于她而言,这就是一种希望。而能够驱遣我们替她做事的筹码便是云扬,她绝不会轻易放弃或者摧毁。即便我们逾期,对于她来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琴姬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们根本不用着急。脱身还得一步步地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的嫌疑又很重,龙族是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

    冉倾珞忽然抬起头,道:“姐姐是否已经有了脱身的后招了?”

    琴姬笑了笑,也轻轻斟了一杯酒,小酌一口,道:“看样子,龙族那边也该来人了。”她并未直言是或不是,不过她话音中透出的冷静与镇定,却让人觉得她早已成竹在胸。

    话音刚落,西院门口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数十人的样子,随后便传来了笃笃笃的急促敲门声。

    “开门开门!!”催命一般的敲门声阵阵不断。冉倾珞和琴姬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直到一杯酒全部喝完,两人这才悠悠起身,一同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只见西院院落之中已经站列了三四排腰佩长刀,手执赤红枪的龙卫,为首几人带着龙形面具,罩住整张脸,若是站立不动,便浑如铁铸塑像。可是到处走动时,却又像是塑像活了过来,很是惊悚,却又威严阵阵。

    “大半夜的,我们才来第一晚,你们就不让人睡个好觉么,你们龙族的待客之道仅仅如此?哟,这阵仗,出什么事了?”琴姬故作不知,反问道。

    为首一名面具龙族人说道:“族长请几位去议事大殿一叙,请万莫推辞!”那人声音坚毅如钢,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口气。倒像是奉命前来捉拿疑犯。

    琴姬轻轻迈出一步,身上立时腾出一股强烈的战意,那面具人也全然不退不惧,双方顿成针锋相对之势。“你这是请么,哼!怎么,龙族对待客人就是这种态度?我们今天转了六层龙城,十分疲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来,恕不远送。”

    面具人高声道:“那可要抱歉了,族长给我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几位去一趟。职责所系,还请诸位不要为难在下!”

    “若是我偏不去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数十名龙卫唰的一声将枪尖对准她,作战斗之势,厉声一喝,声势如雷。而在这片刻间,忽又听得东院那便传来了同样的吼声。

    琴姬冷眼凝视那面具人,道:“你在威胁我们?那你怕是找错人了!别以为在你龙族的地盘之上就可以任意欺凌来者。”琴姬手中的灵力立即化为一张长琴,琴身上扩散着浓郁的能量,周围水流立即变得紊乱起来。龙卫们见状,知道眼前这个肤色雪白的冷面女子定非等闲之辈,准备战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慢着!”一声轻喝,冉倾珞也从门中走了出来,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却也面对着那面具人,说道:“姐姐不要动怒,既然这位军士是奉了龙族族长的命令,入乡随俗,我们来者是客,自当遵从主人吩咐,便去走走又有何妨。”

    琴姬瞪了那面具人一眼,道:“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再若说什么,那可就是姐姐的不是了。行,就跟你们走一遭。我倒不信,龙族多年没有人族履足,你们还能吃人不成。”她又向东面的位置瞧了一眼,道:“看样子,你们是打算把我们五人都叫去了?”

    那面具人抱拳,道:“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请!”他一挥手,庭下的龙卫立即收起长枪,让开了一条大道,冉倾珞回身将门带上,琴姬冷哼一声,便携着冉倾珞,随着他们走出了西院。

    议事大厅设在第七层,因此需得先到六层边缘的传送门处,绕了一个圈,琴姬又故意走得极慢,似是在观赏龙城的夜景。那龙卫虽然很是不满,但是他们毕竟是客不是囚,族长也只是说务必将他们请到,言语之中并不犀利。若是因此真的将他们都得罪了,若是族长查问,自己怕是要吃大亏。更何况刚才琴姬的态度很是强硬,若是自己催促急了,她再使性子不去,自己却又更加麻烦。因此他也不敢过分呵责。只能优哉游哉陪她们慢走,如此这般行走,竟足足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龙族议事大厅。

    此时大厅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许多龙族老人,年轻的如司徒皇,司徒月朗等人。还有些身穿金甲的武者,威风凛凛。更多的却是全副武装站在殿中的守卫。

    自他们两人进入殿中开始,整个大殿之中的目光便全数聚集到了他们的身上。一直到她们二人走到大殿正中,司徒月朗冷声笑道:“二位可真是姗姗来迟啊,这架子端得可真够大的。”

    琴姬不以为意地道:“龙族夜景实乃一绝,路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走得慢了些。怎么,各位很急么,既是这样,方才也并未听到那送我们来的军士催促,这可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龙族族长烛兴笑道:“那是我没有交代清楚,不怪他们。”

    说话间,韩仑夫妇和罗啸成也随之踏进殿中,烛兴笑道:“这下人都到齐了。”说着转身往座椅旁走去,转身时向身边的司徒皇使了个眼色,司徒皇微微一点头。只见罗啸成刚一住脚,他便身形一动,疾剑向他右肩刺去。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巧舌掩瑜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巧舌掩瑜(上)

    龙珠失窃,大家都知道龙族一定不会就此事轻易放过嫌疑最大的他们,但是没想到的是司徒皇竟然会突然出击。两人站位本就很近,此时闪躲几乎已是不可能。罗啸成立即翻出贯日斧,也是一斧猛然砍去,斧身之上带起力道重达千钧,立即便将水流斩断,破成虚空,继而一道雄浑的能量传开,紧随着便是三四人齐声轻喝,抽刀声、拨琴声,一片混乱而剧烈的能量迅速聚向一处。

    情急之下,众人一齐出手,全未留下半分余地,便如他们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袭击一样,司徒皇也没料到他们动作竟如此迅猛。一时间收剑已经来不及,只得以一己之力硬碰众人合力,霎时,金铁交鸣声恍若雷霆。司徒皇则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被重重击飞,幸得烛兴族长匆忙中透出一阵龙息,化为巨大掌臂,这才将他身形托住。然即使如此,在这一招之下,司徒皇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捂着胸口一阵喘息。

    “烛兴,你这是要做什么!”琴姬厉声叱问道,她身上本来便有一股令人心寒的气质,如今眼神如刀,目光如冰,环视场中所有龙族,不少龙族人都是微微一颤。

    龙族族长微微一笑,道:“姑娘莫要动怒,你的旧主人与我是故交,咱们万不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他的态度倒是谦和,可是事情刚刚发生,他却并未制止,似乎还是有意致使,然而事后又立即翻脸不认,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那刚才这事,你不想好好解释一下么?”琴姬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

    司徒皇拱手,道:“与族长无关,是我见这位罗兄虽只有独臂,但是却气力过人的样子,便想同他切磋一二。冒昧之处,还请莫怪。”

    令狐玉儿冷冷地嘲笑道:“不会说谎就别说嘛,欲盖弥彰。我听人说,龙族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人界的大族之一,难道到了如今,在这礼仪为先的议事大厅之中,当着自己统领的面,便能不动声色地出手伤人,龙族的礼仪规制已经沦落丧失殆尽了么。”

    “姑娘好伶牙俐齿。龙族之中最多武人,性子爽直,见几位身怀绝技,因而出手一试。若是几位觉得不妥,大可与我们逐一战过,我等一定相陪,以赎冒犯之罪。”司徒月朗也上前一步,沉郁顿挫般地说道。

    琴姬冷笑道:“好个尚和的西龙宫,原来也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浪得虚名之辈。这个地方不待也罢,妹妹,我们即刻便离开此处,省的受这无端之气。”

    在来这里之前,她本来还在想有没有更好的理由能够让他们离开这座龙城,若是直言要走,龙族肯定不会放任他们离去,说不定还会惹来重大嫌疑。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法,还是挑龙族的刺来得最为妥当。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几人一进门,司徒皇便先发制人要试探罗啸成右肩上的伤口,这可恰好为他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她心中不由得暗喜。

    玉儿也点头,她性子自然,全无城府,倒是真的生气。愤愤然道:“对,这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什么破地方,不过就一座城,枉我们掏心掏肺地也要来瞧上一瞧,真是让人失望地紧。”

    几人正待回头,司徒月朗忽然喊道:“诸位还请留步,有几句话还得与几位谈谈。”

    “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琴姬作势便要向大殿门外而去,玉儿紧跟其上,不过才刚刚转身走得三四步,门外忽然如潮水般涌进来大批龙卫,将殿内殿外围堵得水泄不通。大殿之中所有还坐着的龙族都齐刷刷站起,殿中的金甲面具人也都全部拔出了金刀。

    情势如同火药,一触即发。

    “烛兴族长,看样子你今日是要强留了?”她冷笑,“当然,就凭我们五人,要冲出你这戒备森严的龙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你真想如此,你可要好好估量一下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琴姬微微侧过头,语气之中透着些微杀意。尤其是最后几个字,真如同利刃一般,她白色长裙翩翩而动,一阵能量从她身中溢出,周围的水波立即微微漾起了暗波。

    烛兴族长仍是笑道:“能够和和气气解决的事情,何必一定要闹得这么僵呢,我们也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只要事情证实,一切都好说。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走就能什么时候走。”

    冉倾珞闻言,踏出一步,欠身一礼道:“听族长这话,好像是怀疑我们与龙族的某些事宜有关,既是如此,姐姐,咱们不妨听听。若有什么误会便当面揭开,方为上策。也免得让人家徒生猜疑。”

    琴姬慢慢转过身来,道:“既然妹妹也这么说,那行,我给你这个面子。有什么话快说吧。”

    司徒月朗向烛兴投去个眼神,烛兴微微点头,表示默许。司徒月朗这才转身过来,问道:“今日白昼时分,我曾无意中撞见冉姑娘在龙司九宫附近徘徊,在下觉得奇怪,便悄悄跟了上去。龙司九宫是我龙族调整九龙城事宜的中枢机构,乃是重地,不知冉姑娘何故至该处停留?”

    冉倾珞慢慢迈出一步,不瘟不火地道:“我们几人虽然爱好游离,但是也都只是去过些大城小镇、古墓遗迹,像这异族风光,实在是难得的很。初至龙城,不免有些高兴,便随处走走看看,也不知龙城之中还有这许多禁忌,若是到了什么不该到的地方,实在是失礼了。”

    司徒月朗淡淡一笑,道:“恕在下直言,姑娘当时可并不像是在观光游览。姑娘神色匆忙,身形诡谲,而且行动匆匆如电,在下自认身法不错,但是姑娘似乎更胜一筹。便连我都追你不上,以致让你逃脱了。如此也能说是在游览?”

    冉倾珞似乎恍然明白的样子,笑道:“哦?原来当时跟踪我的就是司徒公子。早知如此,我还避什么呢。不错,那时我确实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我,想到在这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也权不知龙族性情如何,不过都居于同一个人界,都是三魂七魄而聚,身上也都有七情六欲,想来也定会有善恶是非。不过我们客居于此,即便追踪我的人并非良善之辈,我们也不方便与此间人动手。故而便处处避开了。后来终于将其甩脱,那时想来,确是一件幸事,不过如今再讲,倒是有些让司徒公子见笑了。说来也是巧事一件,想必公子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离开了,如若不然,单凭小女子些微灵力,可是不敢跟足下抗衡。”一番话有理有据,清晰明白,她说得也是不卑不亢。不仅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而且几乎将话头的锋芒引向了司徒月朗,隐隐有种责问他为何平白无故地便要行跟踪之举。

    司徒月朗略略有些语塞,自嘲道:“不错,当时有一名武艺其高,身法又绝佳的神秘人暗中偷袭,令我受伤,不得已才停手。”说到此间,他忽的向众人瞟了一眼,似乎都并未在他们身上发现伤处,略微思索,他躬身一礼,道:“姑娘生得一双回春之手,在下已经见识过了,之前多谢救命之恩,实没齿难忘。姑娘既有此神术,想必在短时间内也能让伤势恢复如初吧,在下这点伤势,能否请姑娘即刻替在下诊治?”

    冉倾珞微微欠身,司徒月朗走到她身边,他只有一只手无法活动,便招来旁边一名龙卫替他撩开臂膀。只见他右臂之上有一道半寸长的伤口,伤口上下三寸左右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幽青色,其中血脉赤红,清晰可见,宛若老树盘根,青红相应,狰狞可怖。在场众人见司徒月朗臂上的伤口,无不骇然,也只有他自己浑然未觉,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司徒皇见司徒月朗的伤口,便知自己是冤枉他了,自己的剑上从不淬毒,若他的伤势是自己所为,根本不会是这副模样。想到此间,他忽然将目光转到了罗啸成的身上。

    独臂,不用剑,似乎也都吻合,可是他为什么右臂无伤呢,难道伤势真能在短时间内完全修复么?那黑衣人的剑伤乃是自己所刺,伤得有多重他也有数,他可丝毫未曾留情,便是这般,难道也能治好?

    他不信,可又不敢不信。

    冉倾珞从袖中取出针囊打开,取了一根银针,从他伤口处刺进,微微旋动,再快速拔出,只见针尖至上一丝血脉立即溶在水中,水色立马变成了淡青色。她退出一步,道:“这是月寒蛙的寒毒,一时片刻是解不了的。不过若是遵照医嘱,半月下来,毒性定也能全解。不过你左臂之上也有伤,龙筋生长,不能辅以药物,因此需得忍耐一阵子。但公子不必担心,稍后我替你施一次针,压制住你的毒性,待得你左臂上的龙筋长出,再行用药,方可拔除。”

    司徒月朗犹疑道:“姑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治好在下的伤么?那看来的确是这毒的缘故了,若非这寒毒,姑娘怕是立即便能让这小小伤口恢复如初吧。”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巧舌掩瑜(下)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巧舌掩瑜(下)

    冉倾珞摇头,温言道:“治病救人又不是妖法神术,怎么可能即刻就好。伤口痊愈,定然是需要时间的,不过司徒公子所言的短时间,想必并非此意。”

    琴姬只稍微瞟了一眼司徒月朗的眼角,便已经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冷冷道:“怎么,龙族是看上我妹妹的医术了,还是别有深意?你们该不是怀疑我们身上有什么伤,又在短时间内痊愈了吧?嗯?”

    司徒皇此时站了出来,道:“之前有人设下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从璇玑宫引开,当我察觉有异再要回去时,却被一名独臂男子拦住了去路。”他忽的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罗啸成,眼中带着一股股逼人战意。罗啸成见他眼神投来,左右看了看,确认他是在盯着自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破旧,但是却也并非不整不洁,很是纳闷地耸了耸肩,道:“你这么看着我做啥。我...慎得慌。”

    司徒皇冷声道:“哼,难道罗兄不想解释一下么?”

    罗啸成奇怪地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韩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关我事。”他看着司徒皇好不罢休的眼神,愣了愣,慢慢抬起一根手指,触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怀疑是我啊?嘿嘿,那可真有意思了哎,今天晚上我喝多了,一直都在床上睡觉,方才若不是韩少爷过来敲门,敲得跟天塌了似的,我才懒得走这一趟呢。说起来....喔...还困得慌...你们龙族也真是的,半夜都不让人睡个...”他打了个哈欠,似乎甚没精神的样子。

    “有何凭据?”司徒皇截断他的话。

    “凭据么,你去问问那第五层的老板,叫叫叫...什么来着...千杯阁,对,就是那儿。我今儿晚上在那儿买了十八坛长夜别,现在坛子还在我房里呢。怎么,要不要咱抱来给你瞧瞧。嘿嘿...”

    韩仑闻言,掩着鼻子闪到一边,道:“十八坛!你都喝了?怪不得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臭味,还以为是龙族的味道,没想到是你的。你滚一边去。”玉儿听他打趣的暗骂了龙族一番,心里不禁暗爽,嘴角一扬,差点笑出声来。

    罗啸成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怎的,你也想喝?那你不早说一声,我给你留一杯嘛,哈哈...我给你说,那可是好酒...”

    话未说完,便又听司徒皇截话说道:“你休要声东西而言其他,你喝不喝酒跟此事有什么相干?难道你想说我遇到的并非醉汉?哼,谁又知道你这酒买回来是什么时候喝的。也许是在阻拦我之后呢。”

    罗啸成愣了愣,转头看着韩仑,皱眉道:“也是啊,那我能有什么证据说我不在呢,这还真是个事,啧....”罗啸成作烦恼状,抓耳挠腮。

    韩仑莫名其妙,指着司徒皇道:“你跟我说干嘛,跟他说去。我看你现在都是懵的吧。”罗啸成拍拍胸脯,道:“怎么会!罗某人清醒着呢!他说我刚才就跟他打了一架,难不成是梦游了?哎,皇小哥,倒也真是有可能哦。你看清楚是我啦?”

    韩仑惊道:“你还梦游!我怎么不知道!以后我的船不许你上!”

    “总得给人家一个解释嘛,你看我反正也说不清楚辩不明白的,弄不好越描越黑。”

    司徒月朗笑道:“哦?这么说倒是几位在故意让步了。不过罗兄方才接皇师弟的那一招,那可真是清醒的很呢,丝毫没有半分醉态。”

    罗啸成摆摆手,笑道:“出来闯荡这么些年了,总是要有些警觉的。要不然此刻早已经不知道沉尸哪一条江河里了。同为武人,司徒小哥应能明白。”

    “先别说这个,我倒是有两件事想请问诸位。”琴姬向着司徒皇问道:“方才司徒皇公子曾说,我们设计将你从璇玑宫引出来,不知这璇玑宫是何处?我们又是如何将阁下引出来的,这点我却好奇。第二,你说有一名独臂人挡住了你,可你们这时候还来质问一通,想必你也不能确定那人是否就是罗公子,这却有些意思了,我倒想听听司徒皇公子见到的那人究竟是何模样。”

    “那人穿着黑斗篷,与我一战,自始至终都未用过左手。而且,那人也不擅用刀。”

    琴姬哂笑道:“原来如此,就因为我们罗公子也没有左臂,便将这无妄之罪扣在了他的头上。他既然出手阻你,我们当然也就是同谋了。龙族打得好算盘。”她冷冷一笑,反问道:“阁下既然都已经说了,那人身穿斗篷,那你怎么知道他就只有一只手?再说了,这世上有人喜欢用左手,有人便喜欢用右手,单手执刀剑的人怕是也不在少数吧。阁下为什么便咬定是罗兄所为?我们又为什么要去阻拦你?真真可笑。”

    司徒月朗道:“姑娘真是巧舌如簧啊,实话与几位说了吧,我们龙族约么半个时辰前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名为紫宸龙珠,这颗龙珠便是锁在第九层的璇玑宫中,今日本应该由皇师弟看守,不料有人将他调开了,而趁这个时候,有人夺走了龙珠。此事刚刚发生,如今那盗窃龙珠的贼人一定就在九龙城之内,各门已经严密把守,任他是谁,插翅也难飞。”

    “那你们不去抓贼,反倒将我们叫到这里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你们是想请我们帮忙抓贼呢,或者,就是怀疑我们所为?”琴姬听闻此言,丝毫不乱,嘴角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姑娘聪颖,一点就透。不错,我们怀疑,此事便是你们几位所为!”司徒月朗昂首说道,眼中已带着强烈的威慑力。

    韩仑也怒目一睁,与他的威慑气息针锋相对,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血口喷人么,能够闯过上层龙城的守卫,大概除了几位的身法,这龙城之中也在无人能够办到了吧。这位冉姑娘的速度,在下可是领教过了。”

    闻言,琴姬蓦地笑出声来。司徒月朗道:“姑娘因何发笑?”

    “我笑你们龙族实在是风趣,堂堂龙族,人界大族之一,自家的东西却能轻易被别人盗走,这到底自己的防卫太过疏漏,还是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恐怕甚是值得思量。”

    “天下并没有滴水不漏的防护,所有的防守都有能循的破绽,只不过有些破绽并非一般人能够破解得了。不过对于几位来说,我却不敢托大猜测。能够躲过那么多龙卫的巡逻,又能成功将皇师弟调开,而且能够破了守殿阵法,又有能力将伤势短时间内治愈,除了几位,我暂时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为此事了。”

    琴姬道:“可是我倒是听说,白日里,这九龙城中可是混进来了不少东龙宫的人,你们不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却来怀疑我们,你们不觉得有些本末倒置了么。”

    “当然,这些人自然要查,而且决不能放过,现在龙城已闭,任何人都再难出去,我们的人迟早会找到那些隐藏在边边角角的幽灵。”他冷笑,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不过任何线索我们都不会放过。”

    司徒月朗轻轻踱了两步,道:“诸位之前一直执意要来西龙宫,数次跟踪我们,又出手相救积攒恩德,以至于最后搬出洪崖先生作为底牌,如此大费周章,却只是一句想要来龙族观览风光,这理由何其牵强,怕是三岁顽童也不会相信吧。”

    “难道这不能称作理由?有时候将问题想复杂了反倒是件很累的事。”韩仑反问道。

    司徒月朗一笑,道:“洪崖先生的确是族长旧友,龙族尚礼,请诸位前来一游,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诸位如此急于进我西龙宫的墙篱,定然有所图谋,而如今的龙族正是多事之秋,诸位前来的目的实在太过浅显,想来便是龙珠了。既然如此,就放你们进来,看看你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果然,你们刚进来的第二天,龙珠便出事了。这未免来的也太巧了吧。”

    罗啸成摊了摊手,无奈道:“出门没看黄历,算我们倒了大霉。不过能喝上这里的酒,倒也值了。”一说到酒他就来劲。韩仑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

    “反正你们又没有证据,难不成你们龙族还要将我们扣押在此不成?”琴姬拔高了声调,质问道。

    这时候一直闷声不语的族长烛兴却突然笑了,他道:“几位要证据,这却有何难。璇玑宫除了守殿大阵之外,每个房间都有守卫,放置龙珠的大殿之中乃是前代先辈,只要几位同我们去璇玑宫,让璇玑宫守卫一认便知。”

    烛兴一直都未说话,全是司徒月朗和司徒皇在极力争辩,不过此时一言道出,却是让众人一阵心惊。虽然当时他们也蒙了面,两名守卫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她们的手段却是一试便知,毕竟这个世上没有第二把伏羲琴。

    一语出,众人不禁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韩仑暗暗向琴姬看了看,发现她也只是微微笑着,从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想必心中已经在急切地思索着脱身之术了。不过事已至此,自然是不能跟他们去见那守卫的。他手心中暗暗涌出灵力,做好了往外硬冲的打算。

    “怎么,几位这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么?”司徒月朗冷笑道,身边一条水龙将身旋绕,司徒皇的青色长剑上也闪烁出了光芒。场中的气氛立即变得有些紧张,似乎在这深海之中也能擦出火花。

    “哼,什么守卫,架子这么大,你让他来见我们,我们劳累了一天,一动也不想动了。”琴姬挑眉说道。

    烛兴和气地笑道:“那位守卫因为某些关系,不能离开璇玑大殿,因此也只有请诸位移步,若是那守卫言明与诸位无关,我立即派人送几位出城,绝不耽搁,这样总比大家各执一词,在此处空耗时光来得强些,琴姬姑娘,你觉得呢,呵呵。”

    他的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琴姬巧言善辩却也没了奈何,眼珠转了几转,却仍没能想出好的方法,于是手心一动,暗暗涌出灵力,便准备向外冲去。

    而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一名龙卫摔进大殿来,慌慌张张地喊道:“族长,不好了,东龙宫的人打过来了!”

    --------------呼,俺最不会的就是舌战了,这一章让我有些一个头两个大,早点开始写,早点写完,早点发出来,早点...算了,我要去洗个头---------

第一千零二十章,龙族战事

    第一千零二十章,龙族战事

    每个月连包烟钱都赚不到,但是却坚持写了三百多万字的傻瓜,可能我也算网文界的奇葩了。唉,考研落榜了,只有再考一次。现在手头真的太紧,写东西又太累,看着周围的同学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银行,企业,保险公司,好想就这么不写了。突然想起了一个游戏的一句话,【只有我,独自遗留在时间的罅隙,永无归途。】...

    我想静静。

    ----------------------------以上是我一个痛苦的人格在发牢骚,请自动无视------------------------

    “什么!”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喊出了同样两个字。惊讶之情全未掩饰,倒是只有琴姬面色冷静,嘴角微微掠起了一丝弧度。

    “东龙宫虽然好战,但是还不至于如此愚蠢吧,我西龙宫能够跟他抗衡九百多年,难道今日他们还能将我们压下一头不成。”一名龙族主司站出来说道。

    烛兴也敛起了一脸的笑容,一脸肃然地做到了座椅上。看向那前来报信的龙卫,沉声道:“打到哪儿了?”

    “打...打到,千岛海域附近了,他们差不多有数千人,来势汹汹,千岛海域附近的镇海关卡都...都被他们攻下了。”那龙威战战兢兢的说道。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龙族都是战神的后人,有何惧哉!!给我站直了!”一名将领厉声喝道,那名龙卫立即挺起身子,一动不动,果真站的笔直。

    “这个时候打过来,未免也太巧些了吧。他们可有交代兴师的目的?”司徒月朗问道,那龙卫摇头,推说不知。正犹疑之时,司徒皇主动站出,道:“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陈兵门外了,我们哪有拒不应战的道理。司徒皇愿领军前往,一战却敌!”虽然刚刚还在为当前的事争执不休,可是此时他却凛然将一切抛开,主动扛起了首战的大旗,主动请缨,气魄非凡。这份坚毅和果决,使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他刚一站出,立即便又有七八名军中将领和青年才俊站了出来,请命首战。面对强敌,浑然不惧,韩仑几人看在眼中,不由得也赞叹龙族血液中流淌着的这份傲骨不屈的精神。人族与之相比,在面对战争之际,怕是就差得远了。

    看得出来,此时烛兴已经有些不安,但是方寸未乱,即刻下令,派出一支小队先行探查敌情。而此时也并未指派将领领兵,只是静静沉思着这突然袭来的危急,寻思着有无什么化解的良方。

    一名长髯老者大步走到中央,那人虽看起来年仅古稀,却仍然精神矍铄,骨骼健朗。他道:“族长,东西龙宫虽然对立,但是数百年不兴兵戈。此时东龙宫来袭,所为之事路人皆知。老龙斗胆,可要说几句。龙珠是传说中应龙大人留下来的至宝,能够控制魔气蔓延。于两边来说都很需要。可是东西龙宫又不愿抛开往日恩怨,这才约定了十年期限。按照约定,今年这十年,龙珠应该是留在东龙宫的。可如今龙珠在我们手上,东龙宫的人打来,我们便已经不占理。更何况东龙宫的力量一直远胜我们。十龙使的威名那也是远播在外。真要打起来,我们在武力上怕是也不占上风啊。为今之计,还是赶快找出龙珠,交还他们吧。”

    司徒月朗摆手道:“掌户大叔,你又何必灭自家威风。方才人家不是说了么,只有几千兵而已,皇师弟出马,便已经能让他们退避十里了。再说,这龙珠可是兄弟们拼死拼活才带回来的,先别说龙珠如今丢了,就算在我们手里,这样就拱手相让,岂不让那些尸骨曝外是兄弟心寒!”

    烛兴摇了摇头道:“掌户说得没错,九百余年虽然对立,却也相安无事,如今东龙宫既然打定主意前来征讨,若不是作了充足的准备,他们是不会贸然出击的,几千兵怕只是先头部队而已。我们居于千岛海域,并无太多军队,龙卫和军队仅能自保而已,若他们真的全力攻打,我们还的确不是对手。”

    “可这里是东皇太一大人的栖息之所,他们难道敢犯大不敬的逆神之罪?”司徒月朗也觉得两位长辈说的有道理,却还是犹疑说道。

    “神也分为两派,盘古一派与烛龙一派,盘古一派主掌着六界事宜,不过神魔大战之后,神族力衰,渐渐方成六界之状。但是烛龙一派的东皇太一却犹如跳脱了六界之外,主掌星辰运动,时空流转,晨宿列张,即便数万年过去,东皇神上却也少管六界之事。寄希望于这位神上,怕是无望了。”

    有人开始慌了起来,“若是他们硬要讨回,但是我们现在却交不出,那可怎生是好,这....唉呀!”

    场中一时有些混乱,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只有站出来主动请缨的那十余人站着一动不动,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铁血的气息。虽然大殿中嗡嗡一片,但是却并无一人大声说话。

    情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约半柱香过去,前去刺探的小队终于回来,那龙卫禀报,东龙宫前军五千人左右,中军大约两万,后军还有多少,暂还不知,小队仍然在探。当他在禀报的时候,殿中人就都变了脸色,便是现在所知道的兵力,西龙宫要想抵御,便已经不是易事。

    司徒月朗愤愤道:“若不是我身受重伤,哪容得他们如此嚣张!”

    闻言,琴姬冷冷一笑。道:“你一人能敌千名士兵,可是人家有数万,本来是你们西龙宫不守信用抢了别人的东西,人家这时候兴兵来讨了。哼,倒也是活该。”

    听得他们此时还来冷嘲热讽,司徒月朗怒而拔剑,道:“我敢肯定,就是你们盗去了龙珠,速速还来,不然休怪剑下无情!”

    琴姬一挥手,想要将他的剑弹开,不过刚一出手,她的手指却生生从那剑刃中穿过,便好像那剑刃从来不存在一样。她不禁有些吃惊,忽然忆起之前在千岛龙宫之外曾经见过他用这把剑,当时便觉得神奇,想来在这水中,这把锋刃能够化成水的奇剑更是威力不凡吧。

    玉儿手中突然卷起一道墨迹,抽成绳状,立即将司徒月朗的剑刃缠住,道:“东西不是我们盗的,你们爱信不信!那东西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偷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琴姬笑了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东西我们是拿不出来的。更何况,就算是我们盗的,你觉得我们会这么蠢,这么轻易地就拿出来么?”

    “那你们可愿与我们去璇玑宫对质?”司徒月朗厉声道。

    琴姬道:“璇玑宫嘛,方才本来想去看看的。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改主意了。我们本来没盗那什么龙珠,这跟你们去了一趟那什么璇玑宫,你们大可以就势以一个擅闯禁地的名义将我们扣下,到时候东龙宫的人打进来,你们便将一切扣在我们头上。我们可不会上这个当!”

    司徒月朗冷笑道:“龙族可没有姑娘这么能够算计人心,这等卑鄙之事,我们也不屑为之!你们这是故意找借口搪塞罢了。”

    琴姬负手而立,道:“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去的。不要以为人族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今日你们若想与我们五人一战,我们定将奉陪到底。不过奉劝一句,你们还得仔细想想我方才的话,这代价你们可得算好了。与我们动手之后,你这里还能剩下多少将领前去抵御强敌。”她左右环视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微微一笑,道:“依我看来,最多不超过三个,至于两位司徒公子,当然不在其列了。”

    “你敢藐视龙族?!”司徒月朗身上冒出一股强烈的龙息,众人见状,不由得也开始涌出灵力,似要反击。琴姬道:“若是你不受伤,我们怕是没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如今受了伤,又中了毒,你觉得你能在我们五人联手之下走过多少招?”

    “住手!”烛兴站起身来,一声喝止了一触即发的战斗。龙族威严尽显其中。烛兴道:“诸位要在这大殿伤人,我这个龙族族长难道还会袖手旁观不成。诸位既然执意不肯前去对质。我们也无力强求,但求几位在龙城之中多多盘桓几日。此间事了之后,老龙亲自来招待几位!”方才说话时的和蔼已经荡然无存,此时只剩了一副冰冷的脸庞,一阵强大的气息涌了出来,大殿之中的水流好似立即凝固了一般,好像有千钧重量压在心上,令人难以喘气。

    “月朗,你亲自带几位前去休息,好生看候着,莫要怠慢了!”他的语气极慢极重,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听在耳中,真让人一阵阵毛骨悚然。

    论烛兴的实力,要打倒几人并非难事。但是他手上并无他们直接盗窃龙珠的证据,此时用强于理不通。而且大敌当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自损实力,如今只隔一步便能查到真相,但是他们几人拒不前去对质,虽然十分窝火,却也令他没了办法,只能先将几人软禁起来。等目前这事过了再说。

    司徒月朗冷冷收回长剑,僵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独自走在前面,大步走出了殿门。琴姬轻轻拉住冉倾珞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轻敲了一下,令她安心。走了几步,细细的说了两个字。

    “快了。”

    冉倾珞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司徒月朗走去。这场舌战他们似乎终于是赢了,但这还不是全部,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浑水摸鱼的时候了。

    东龙宫来袭,西龙宫此时忙于战事,能够分配出来照管他们的力量便会大大减弱,趁着这个时候逃出千岛龙宫,无疑是最为容易的。即便西龙宫的人也能想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状如此,他们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这一夜注定已是西龙宫的不眠之夜。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墨音囚阁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墨音囚阁

    “司徒月朗,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琴姬凝眉质问道。司徒月朗一人走在众人前面,单手负在身后,掌心中把玩着那剑柄,剑刃却化作一条水龙缠绕在他身上,不时游动,虽然看起来甚是随意,但实际上一点也未放松警惕。

    “几位贵客住的地方太过简陋,这几日说不定龙族会有战事,弄不好会波及到诸位,到时候几位若是被误伤了,传了出去,人家岂不是要说我们龙族礼数不周,护卫不当了。因此在下特意准备了一个好去处,几位放心,就算东龙宫的人真的打进来了,那个地方他们也绝对进不去。”

    琴姬顿住脚步,道:“难不成你想带我们去那璇玑宫?”

    司徒月朗冷冷一笑,道:“不得不佩服姑娘这思维,莫说璇玑宫是族中重地,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若是没有组长和掌户、龙使几位大人的首肯,谁也不能去那里。就是几位这客人的身份,只怕还不配住到璇玑宫去。”

    “喂,你怎么说话呢!”玉儿愤然道。

    司徒月朗忽然转过身来,一脸阴沉,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琴姬姑娘是怎么知道,东龙宫的人就一定进不了璇玑宫呢,难道...你去过?”

    琴姬一笑,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没什么用的。我只是随口一猜,司徒公子万不必放在心上。”

    司徒月朗故作声势的点了点头,拱手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倒是在下多心了。请吧几位,前面就到了。”

    一行人跟着他的步伐走到了第六层中心城中一处极为偏僻的巷道,从那里出去,前方的路立即七折八拐,没有几步就又是一片巷道,司徒月朗若无其事的择了其中一条巷道走进去。道:“不好意思,诸位,这里虽然马上就能到了,但是此处乃是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所以路途稍微曲折了一点,不过你们放心,绝对安全。”

    又走了好久,不知拐过了多少个拐角,走进了多少巷道,弄得琴姬、韩仑和罗啸成都有些晕乎,不过冉倾珞和令狐玉儿倒是气定神闲。早在走了十多条巷道之后,冉倾珞便已经识得这片迷宫的机奥所在。他们本来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只不过司徒月朗并不想将真实路径告诉他们,于是便带着他们一直兜圈子,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被他带晕了。不过冉倾珞熟知阵法,玉儿的方位感又极好,不管司徒月朗怎么绕圈子,她都能将来时路一点不差的记下来。

    “什么破地方,走得我都困了,我说,你们龙族是多无聊弄这么个地方,平时没事干用来躲猫猫玩儿啊?”韩仑大呼着气说道。罗啸成也皱眉道,“可不是么,东龙宫的人要走进这里来还能走回去的,我都不信。”

    司徒月朗一笑,道:“所以我才说这里十分安全。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他们找不进来。”说着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这便走出了迷宫区,只见不远处已经是一大片空场,其间有一套精致的阁楼,虽然不高,但是此时灯火通明,画栋之上锦幕飘扬,好像是水中暗动的浮藻。四野清幽,游鱼来回,在红色珊瑚之中穿梭,实在也是个极美的去处。

    “几位,到了,请。”司徒月朗走在前面,一直到那阁楼之下,众人仰首一望,只见阁楼正中挂着一块匾,写的是小篆“墨音阁”三字,笔锋秀气有力,笔透纸背,笔画之间虽处处透着铿锵,整体看上去却十分规整清秀,分明是女子笔迹。

    踏进门中,只见房中摆放着诸多墨宝,墙上所挂的许多挂画和书法,竟然都是名家手迹。其中便不乏蔡邕,卫夫人等前人的作品。一进门,玉儿的眼光便被深深吸引住了,不由得忘情于这珍贵的书画手迹之中。而在阁楼的另一边,却收集了许多珍贵古琴,其中便有司马相如一曲引得卓文君终身相随的绿绮琴,也有古高丽的九玄琴,汉代的未央宫镇宫之宝长乐未央琴,这些名琴平时踪迹全无,难得一见,此时竟然都静静躺在这墙上的琴匣之中,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真想不到你还是个风雅人士,竟然收集了这么多名家手迹,还真不赖嘛。”玉儿盯着卫夫人的一副簪花小凯,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口中赞道。

    司徒月朗淡淡一笑,道:“在下哪里敢当,这里是前任族长怡情书画之处,诸位之中既有音律大师,又有丹青妙手,我想这个地方自然是在适合不过了。不知意下如何?”

    琴姬冷冷的寻了个椅子坐下,道:“阁下不就是想要将我们软禁起来么。既然如此,你没将我们锁进幽深大牢,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司徒月朗道:“这几日会有人按时送上茶点饮食,自然不会亏待了诸位,但是如今战事紧急为了保证诸位的安全,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琴姬自嘲一笑,道:“就算我们想出去,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吧。”

    “哼,姑娘真是聪颖。几位就在这里好好欣赏吧。二楼自有宿处。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变不打扰,告辞了。”说罢转身出了店门,忽然间伸手弹出一股灵力,在房檐上某处轻轻一弹,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传动声,只听得镗的一声,整座阁楼立即便被一个巨大的铁笼罩在其中。每一道墙壁之外都有巨大的玄铁重重落下,将门窗完全封死,一座好好的画阁立即就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铁盒子。

    玉儿一惊,立即转身奔到门口,重重砸着门,只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金属声响传进耳中。她怒道:“司徒月朗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们出去!”

    “我知道几位手中都有神兵利器,不过没用的,这墨音阁的防御即便是神族再次都难以破开,你们还是冷静一些,在里面好好呆上一段时日,这是为了你们好。”他声音丝毫不起波澜,玉儿听在耳中更是觉得气恼。

    “气死本姑娘了!”忽觉得背后有人,她怒气未消,脑中还未反应过来,回头便是一掌。只听得一声痛叫,玉儿一愣,那人原来却是韩仑。

    “你...你想谋害亲夫啊?”韩仑弯着腰一屁股坐在地上。玉儿一慌,忙去扶他,歉然道:“相公...你没事吧。”

    韩仑揉了揉肚子,眉头拧作一团,道:“你下手怎么越来越重了,哎哟!!!迟早有一天我要死在你手里。”

    玉儿眉毛一竖,薄嗔道:“你这叫什么话,哼!”说着便要起身,韩仑一把抓住她手,笑道:“口误,口误,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况且就算死在你手里,那也没什么不好嘛。”

    玉儿嚯的一下站起身来,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样我都很伤心。上一次也是,还有上上一次....”她忽然顿了一下,脑海中刚刚浮起的些微记忆竟然又在瞬间之后磨灭不见,她奇怪道:“上一次是在鲛人国,从那魔渊之中出来时候,可是什么时候有过上上次的?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奇怪...”

    “玉儿?”韩仑见她突然呆住,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玉儿转过头,冲着他说了一个哼,随即便跑开去看字画去了。

    “玉儿,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回来扶我一把,哎...不对啊,是你打了我,怎么弄成我在给你道歉了!”韩仑捂着肚子爬起来,回坐到茶几边上。

    琴姬看了看玉儿,笑道:“令狐姑娘也不必生气,他带我们到此处来,目的本也明显,有什么好气的。”

    玉儿一想,点头道:“也对哦。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韩仑摇头,无奈的道:“你啊,越来越像以前的你了。”玉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脸,发愣道:“我以前是不是有些神经兮兮的?”

    韩仑闻言扑哧一笑,忽又觉得肚子痛,笑到一半又面露苦色。玉儿不解地道:“他笑什么?”

    冉倾珞也正好从侧间里走出来,微微笑道:“妹妹一直都是这么活泼,但是却很有才华,与一般闺阁中的女子不同。”

    “啊...”玉儿有些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我以前也像冉姐姐一样,秀外慧中,温婉贤淑,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想到也是现在这样子,唉!”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一个人的记忆哪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呢。”

    玉儿闻言,指着他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罗啸成一龇牙,嘿嘿一笑。

    琴姬一扬手,道:“好了,我们也是时候找个机会出去了。”玉儿诧异道:“还能出去么?”

    韩仑拍拍胸脯,道:“那当然了,你以为你相公这身偃术是白学的。还有方才门口那个迷阵,你应该记住了呗?”

    玉儿点头,道:“都记住了。”冉倾珞道:“那迷阵名为六甲**阵,乃是多年前一名叫做孙膑的军事奇才所创,以六甲为要。其实要破阵并不困难,方才司徒月朗不过是在让我们走绕路罢了,目的便是让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

    韩仑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简单许多了,这铁盒子交给我,冉姑娘带我们出去,我看那司徒月朗已经走远了,不如咱们这就动手吧!”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趁乱脱逃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趁乱脱逃

    “不,现在还不急。”琴姬从茶几上端起一盏新茶,细细打量着茶杯,向韩仑道:“这用具可真是精致,你看,这倒是北齐的青花莲瓷呢。”

    玉儿道:“为什么不急?司徒月朗不是都已经走了么。”

    琴姬摇摇头,道:“他不会走远的。就像这个瓷杯,你把它放在桌上,那当然是万无一失。”她将杯子移到桌沿上放下,一边探出桌面很远,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摔下来。“但是你若将它放在这里,心可就要多悬着一点,自然也不免多看两眼。”

    冉倾珞点点头,道:“司徒月朗并未抓到我们的盗窃龙珠的直接证据,因此没有理由将我们直接送入大牢,在那里自然是有重兵把守,他不用担心,但是在这里,我们能不能出得去,他还是不会放心的。依我看来,两餐之后才是出去的好时机。”

    韩仑想了想,默默点头,道:“而且那个时候,龙族怕是已经打起来了。各处的防卫更加松懈,他们自顾不暇,我们趁乱出逃,机会也大些。”玉儿恍然,摊手道:“你们可真是麻烦,什么事都要想个半天,不过也好,有你们在总有万全之策。”她坐到琴姬身边,问道:“可是东龙宫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呢,也未免来得太巧了吧。若是他们再晚来一点点,我们可就倒霉了。”

    琴姬一笑,道:“说来也巧,昨日我们出去置办黑衣的时候,我所救的那个东龙宫人恰好认识,他是洪崖先生之前一位老友,也就是东龙宫族长广致的弟子。我让他给东龙宫族长带了个消息,说西龙宫已经解开了龙珠之谜。”

    玉儿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琴姬笑道:“我并不知道。”

    冉倾珞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之前来时一路,便能见到许多东龙宫的兵将在千岛海域附近徘徊,想必他们本来就派了不少人手前来截夺龙珠,不过一时间没有轻举妄动,这几日里才暗自派出许多好手潜进西龙宫打探消息。姐姐将这个消息带给他们,东龙宫的人定然着急,动用武力也便是很正常的事了。而且有这个打压西龙宫的机会,即便消息是假的,他们也不会放过。”

    玉儿还是不解,道:“可是你们怎么知道龙珠之中一定就有秘密呢。万一这只是一颗普通的龙珠,或者是用来镇守什么之类的,没有什么秘密呢。”

    “若是没有什么秘密,龙族双方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东西,倾出那么多的人力与物力,势必也要得手。”琴姬说道,玉儿想想,觉得也确有道理。当即微微一叹,道:“你们怎么什么都明白,就我什么都不懂。”

    冉倾珞淡淡一笑,道:“倒也不是,只是妹妹并没有将心思花在这上面而已。你的棋艺书道哪一样不需要神思殚竭。”

    玉儿点头道:“那倒也是,不喜欢的本来就不必那么费劲。有你们在不用我动脑筋想这么多,简简单单地多好。想太多我还嫌累。”说罢恬然一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儿这话本也没什么,可冉倾珞听在耳中却觉得很是感慨。她口中那个想得太多,活得太累的人难道不就是自己么。

    这几年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停过,脑海中承载着各种恩怨情仇。灭族之恨,患难之情,离别之痛,神谕之责。每一件都需要自己负着千钧重担站起身来,尽管双股打颤,支撑勉力,尽管前路崎岖,一望不平,但是自己总还要坚持着走下去。似乎命中注定自己就应该背负这么多,那些存活在脑海中的恩怨已经像嵌进山石缝中的一颗种子,随着岁月生长,根系遍布,长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将自己的人生锁住,无论如何,自己都绝不可能再回到简简单单,回到幽迷谷的那个时代。

    她喃喃道:“是啊,简简单单地多好。有人愿意去承担你本应承担的一切,那该多好。”

    玉儿道:“姐姐也可以啊,史大哥对你那么好,他肯定愿意的。”

    提到他,冉倾珞不禁有些心焦,但是却也觉得心安。对于她简简单单的想法,冉倾珞也只是置之一笑,道:“也许吧,不过很多事除了自己,谁也承受不了,他也一样。”

    玉儿似乎没听懂,耸了耸肩,反正这个时候也不能出去,便走到一边的侧室之中继续观赏画作去了。

    一晚上相安无事,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有婢女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不能过人的窗格,从中递进来了丰盛的早膳。既然司徒月朗已经将将众人囚在此处,龙族又爱慕名声,自然不会在饭菜中下毒。不过以防万一,冉倾珞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毒,众人这才又分而食之。饭后不久,琴姬果然又在附近察觉到了司徒月朗的气息,似乎见他们几人并未妄动,这才又放心离去。

    再呆了一两个时辰,便到了午膳时间,照例有人将饭食递送进来。待得婢女走后,琴姬和韩仑这才开始着手忙活自己的事。

    早在几个时辰之前,韩仑便将这座“囚阁”里里外外参了个透,那司徒月朗说得倒也没错,若是靠蛮力,怕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这铁笼的防御。这座囚阁的设计尤为精妙,阁中每一个受力点都有数个方向能够将力道分散。若是寻常力道击在其上,在力道传到玄铁表面,便立即被化开了。便是千钧力道,打在这上面也就剩不了几成了。

    硬碰虽然不行,但是对于偃师来说,这样的防御便不是什么难事。韩仑仅凭着玉儿的一根发簪便将一面玄铁墙壁给生生拆了下来。几人大摇大摆的破墙而出。墨音阁附近也有几名身手不错的守卫,以及几名侍女。但是在五人面前,几乎也已经被完全忽略,还不等冉倾珞和琴姬出手,韩仑和令狐玉儿便全都给顺手打晕了过去。

    墨音阁前面的迷阵在白日里看起来甚是奇妙,曲折回环,不过在这迷阵上方却是有一层强大的封印,走在迷阵之中,决然无法跳到上方纵览。不过尽管如此,在冉倾珞的带领之下,这样的迷阵也并非什么难解之谜。六甲**阵,不过就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相互变化,从中衍生出来的一种阵法,算是奇门遁甲中的一个旁支,比起紫微大阵,九宫八卦阵这些大型变化来说,只不过是入门级别。几人进来的时候跟着司徒月朗走了将近一顿饭的功夫,可出去的时候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到。直到出去了之后,众人竟还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大骂司徒月朗无耻。

    此时的千岛龙宫之中已经是一片奔忙,九层龙城都不断响着巨大的人流涌动声。大批兵将一直向远处的传送门跑去,而在九龙城之外,更有许许多多蜿蜒盘绕的长龙在向底层的出口急赶。看样子,双方应该已经动了兵戈,这时场面大乱,整座城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景象。几人走在龙城之中倒也无人去管,也便随在龙族和其他种族的百姓之中,一直往底层去了。

    龙族虽然也有其他的出入口,但此时人生地不熟,那些通道不知还会通到何处,众人仍然是选择了来时路,虽然那里也许正在交战,很是危险,但是也许就是那里最乱,反倒最好逃脱。

    到了龙城城门附近,众人便由冉倾珞施展锁形术隐去了身形,穿过莲花拱门,随着众将士一同穿过了法阵,转眼已经来到千岛海域。

    这片海域此时已经甚是壮观,西龙宫这边声势不小,天上群龙盘旋,地上的龙族踏海而立 ,在虚空中形成了一面防御人墙。而另一边的东龙宫却也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一大片海岸,而且站队极有规整,大军整饬,整分为十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一名将士率领,其中有几人已经是熟脸,如东方至、东方古、乐韶子、九尾鸾之辈,想必便是传闻中的东龙宫十龙使了。双方剑拔弩张,西龙宫这边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化为龙形的部队也多如牛毛,几人从来未见过如此多的龙,一时间都觉得满心震撼。不过这等声势却并未吓到东龙宫,那边还是队伍俨然,如同数千木人伫立不动,只余海兽咆哮,声声震耳。

    东龙宫阵前有一老者,身穿大袍,发须皆赤,虽然面色苍老,但是神情矍铄,一双眼瞳赤红如血。他立于阵前,身下骑着一头五彩麒麟,双手后负岿然不动,大有领袖风范。

    琴姬细声道:“他就是东龙宫族长广致。”

    众人远远绕到战圈之外,只听见两族族长还在交涉,其中言语也不过是那些想都能想得到的话。西龙宫责怪东龙宫不顾同族之情,兴兵来讨。东龙宫责怪西龙宫不守信义,将本该属于东龙宫的龙珠强行夺走。而西龙宫反驳,说是因为龙珠在东龙宫被盗,他们是从其他地方夺回来的,并非从千涡龙巢硬抢回来的。护宝有功,自当占有。东龙宫自然不休,强要西龙宫归还,可是烛兴那里拿得出,只有觍颜硬撑,说是东龙宫不义在先,发兵硬逼,西龙宫不也不是好欺负的云云。几人见双方都说不到一起去,说不定少时间便有一场大战,继续呆在此地已是不妥,这便远远遁离战场,沿着之前来过的一条小路飞快的离开了。

    【-------这几天发现了前文的一些破绽,不过作者后台的修改功能来了大姨妈,等它什么时候有用了,我就把它改过来,大家看得不要太纠结。有问题请在评论置顶回复留言,谢谢-------】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拦路之人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拦路之人

    身后的兵甲交锋之声还未传来,几人便已经远远逃开数十里的距离了。这么久的时间都在水中,全靠着沙棠维持呼吸,如今从水中出来,顿时觉得十分清新,浑身上下也舒畅了许多。如今还没到立秋的时节,太阳仍然很毒,众人一连奔了数十里路,身上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不过都并没有再回到水中的想法。反倒觉得这种在陆地上行走奔跑的感觉才更真实。

    又跑出了几里路程,众人终于有些不支,这才寻了一处石堆停下来休息。几人互相传递着水壶,冉倾珞也似乎心情不错,干干脆脆的接过罗啸成的水壶,不过喝了一口才知是酒,她捂着嘴呛着眼泪吞下去,不过倒是并没有半分责骂之意,反倒自嘲的笑了一声。

    现在龙珠已经到手,只要将它交给那黑衣女子,史云扬就能得救了。分离又到了团聚的时候,又怎能让人不开心。玉儿也坐到她身边去,道:“姐姐放心,史大哥一定没事的。我们都不怕累,快些去找到那黑衣女子就行。”

    琴姬道:“我倒觉得我们不用着急,那女子应该也进不了千岛龙宫,应该就在龙宫附近徘徊才是,我们不去找她,也会主动来找我们的。现在还是赶紧甩脱龙族的追兵为要。毕竟我们逃出来这么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的。”

    玉儿点头,道:“早知道就让相公将那墙板再立起来咯。好歹也可以骗他们一骗。”

    韩仑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一抹嘴道:“你以为是扛根木头那么简单啊,那玄铁有多重你知道么,就我们五个人,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要想将那东西立起来,你还真是敢想。”

    “歇够了咱们就走吧,这个地方还不算安全。”琴姬说道,几人便收拾东西,准备再次出发。

    不过此时忽然前方一块大石之上突然传来一个人声:“不错,姑娘真是事事都能料到,在下佩服。不过诸位也想的太简单了点吧,离开,有这么容易么?”

    五人止住脚步,只见不远处的大石之上,司徒月朗正背着长剑伫立着,一身月白长袍和银色长发在阳光中闪烁着亮光,那把剑虽然脱离了水域,但是仍然能锋化成龙,在他臂间缠动,这条路本来不算狭窄,但他一立在这里,这里似乎便立即成了不通的死胡同。

    “诸位倒是挺快啊,这才几时,竟然破了墨音阁的九道甲子锁,又走出了六甲**阵。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这里,若不是在下有心来留,几位怕是在千里之外了。”“

    “司徒公子也不慢呐,想不到这么早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看来我千算万算,还是猜不透阁下的心思。”琴姬冷冷说道,虽然司徒月朗已经受了伤,但是众人此时都未轻敌,身中能量层层涌出。

    “姑娘抬爱了,在下自小生长在这里,对这一片海域了如指掌,寻了条小路过来罢了。方才有人前来报信,说几位不辞而别了。我这才诚心诚意的前来留客。话说回来,诸位这样不辞而别,怕是有些不合礼数吧。”

    玉儿愤然道:“你这人好不要脸,我们都被你关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谈什么礼数。”

    “几位若是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闲人话语,该要说龙族没有照顾好诸位了。放心,我们会跟东龙宫的人交涉,他们也不会伤了你们分毫的。诸位这个时候离开,怕是对西龙宫的声誉有些影响,所以还请多住些时日,无礼之处,改日当面与诸位敬酒谢罪。”

    冉倾珞道:“司徒公子,我们不想与你为难,只是我们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耽搁不得。万望司徒公子见谅,放我们离去。”

    司徒月朗对冉倾珞还是较为恭敬,一拱手,道:“冉姑娘曾经救过在下的性命,在下感激不尽。一来不曾好生致谢,二来,我这手臂上的寒毒,姑娘也还未替我施针压制,你可是有诺在先,不能背约吧。”

    冉倾珞道:“行针本是片刻之事,若是公子不加为难,我这便可替公子疗毒。不过之后,还请高抬贵手。”

    司徒月朗忽然哈哈一笑,道:“我也就不跟你们多绕圈子了。你们要走,可以,将龙珠留下,念在姑娘曾经救了我与皇师弟的份上,我不会多加追究。自会放你们离去。”

    玉儿极不耐烦的道:“都说了不在我们身上,你怎么就是不信。”

    司徒月朗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不信,因为事实就在眼前,你们要我如何信!你们之前不是要证据么,不用那么麻烦,诸位也不用去璇玑宫了。证据就在这里。

    昨夜我去找过皇师弟,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提到了一种药物,名为血蝉翼。不瞒诸位,那家妙春堂我也投了些钱财进去,算是其中一个老板吧。对于其中的药材,我大致还是清楚。

    血蝉翼,乃是剧毒之物,用药三分能活血祛瘀。用药五分能够致人昏迷窒息,其状假死。用药七分,乃是剧毒,药石罔效。婉师妹身中血蝉翼之毒,刚好就有五分。而且还是用温酒化去了一成毒性。这等精准的把控,除了冉姑娘还能有谁?”

    冉倾珞道:“不错,司徒姑娘身上的伤势很重,我便多加了血蝉翼的剂量,用温酒送服,便能在药力起作用之后,渐渐化解多余的毒性。我所用的药,药性最多四成,决不至于致人假死”

    司徒月朗不置可否,又道:“昨夜我已经去过妙春堂,查过七日之内的血蝉翼销量,可销售记录之上却只有你们,而且除了你们买去的几片,库存一点不少,若不是你们用了买去的血蝉翼,还会有谁!我把这簿子都带来了,你们需要看看么。”说着,他手一翻,便将那销售记录的簿子拿到了手上,翻开一页,向众人展示。

    几人都默然不语,只有玉儿不服地道:“就凭这个,你怎么就肯定是我们,万一是别人带来的呢!”

    司徒月朗一笑,道:“看来这位令狐姑娘对药理没什么研究,此事绝无可能。这味药性烈,一般的医师都不敢轻易使用,因此销路并不好。偏偏这血蝉翼又极难保存,需得保存在寒冰之中才能维持毒性不化。若是取出超过四个时辰,药效全无。就算是妙春堂这么大的店铺,保存血蝉翼都要经过数十道工序,寻常人家绝不可能有此方法。更何况,为了防止药性败坏,妙春堂在血蝉翼之中都加入了玄冰冰晶,无独有偶,后来替婉师妹诊疗的医师也在她口中发现了玄冰冰晶。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几人见状,之前的种种掩饰此时也就都没了必要,琴姬掌心之中立即便化出了强大的灵力流,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你一人能够拦住我们?实话告诉你,你手上的毒便是我种的,此毒取自妖界,除了我无人能解,你连剑都拿不起,有什么本事跟我们斗!”

    司徒月朗置之一笑,道:“不错,我这条左臂不能动,右臂又中了毒。可实在是难办得很。不过要拦下你们,那也够了”话到最末,语气一转,身中立时腾出了杀意。

    只见他身形一动,一道残影掠出,眨眼间,一道龙形的龙息便奔袭到了眼前。琴姬大惊,十指同时一弹,数十道能量化成的音符也飞快打去,几声乐鸣,恍若弦动。却在转眼间便被剑刃劈斩的金铁交鸣声掩盖过去,阳光下,银光一闪,司徒月朗的剑由无形瞬间化作有形,几乎已经逼近琴姬一尺之内。

    在这几人之中,琴姬的实力绝对是翘楚,虽然认了冉倾珞为主之后,身中的实力会因为主人的实力有所压制,但是始终还是要比众人高上一些。可司徒月朗竟然竟在数招之间便破了她的防御,剑气直逼喉心,不由得也让在场诸人吃了一惊。

    千钧之势,突然一道奇异的力量横穿而来,司徒月朗侧目一看,只见七八只墨色飞鸟对着他直冲过来,虽然墨鸟不大,但是其中的威慑力却让他大觉不妙,于是收剑便退。

    可是剑势已出,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回。他虽有心,却也定然慢了半分,他剑身偏开,避离琴姬,可那七八只墨鸟忽然融为一处,墨色氤氲,立即又化成一根蛇形绳索,将他手中剑刃完全缠住。司徒月朗长剑一抖,剑刃立即化成一片清水,那墨绳卷了个空,忽的凭空散去。而司徒月朗一招并未讨到任何好处,抽身退出一丈之外。

    玉儿连忙拿着点绛笔,轻轻跃到众人身前,身上蓝火灼烧,一旁看来,其状甚是妖异。琴姬讶然道:“你的毒解了?”

    “我方才也说了,在下好歹也是妙春堂的一个小小老板,手中还有些解毒的资源。这青绝幽之毒,还是有法子能解的。”

    琴姬冷冷道:“原来如此,不过就算如此那又怎样,你右手是好了,但是左臂龙筋还未长出,贸然动武,你也不怕就此丢了性命!”

    司徒月朗眼中泛出一阵冷光,朗声道:“能够将你们留下,取回龙珠,司徒月朗死何足惜!”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分散而行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分散而行

    他手臂上的毒伤虽然已经解了,但是龙筋生长需要不小的能量消耗,此时强行用功,不仅仅是左臂之上的龙筋,身中连接天地二脉的龙筋怕是也会重新断裂。司徒月朗既然敢冒这个风险强行动武,便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在这关键时刻,众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脱逃机会。现在龙族大部分力量仍然被东龙宫牵制住,司徒月朗没有后援,凭他一个人是绝难抵挡得住五人合力的,只要将其摆脱,事情就算成功了。

    因此五人也管不了什么道义,一拥而上,两面琴声交织,琴姬和冉倾珞一左一右掠阵围攻,罗啸成和韩仑交替近战,玉儿则如同灵蛇一般在司徒月朗身边飞速旋转,身子轻盈如蝶,就算在虚空也能凭自转身,似乎连空气都能成为她落脚受力的点。这等身法着实鬼魅,更加之她手中墨笔一支,变化无穷,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射出了几根墨针,令人防不胜防。

    五人一同出手,实力不容小觑。外有远攻,内有近战,五人的攻势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不管他如何躲闪,似乎都将他牢牢锁在了战圈中心,无法挣脱。才刚刚交手不到数十招,司徒月朗便已经连连遇险,不过也亏得他身法如电,左右飞梭,竟然也都屡次化险为夷,他手中那把剑也甚是古怪,轨迹变幻令人难以捉摸,因此众人也不得不防。

    “水龙吟!”司徒月朗冷喝一声,身形飞旋后退,剑刃化成流水,曲折盘开,如同舞袖飘展。一声龙吟传开,那流水之中突然刺出数十道幻剑,骤雨般急速袭来。

    众人自不会放他脱离战圈,一时间,玉儿手中墨笔大开大合,身形左右急闪,飘忽如电,形美如画,俄而便有一块巨大的墨色山石横亘众人面前,只听得叮铛巨响,幻剑与墨山相撞,墨迹四散飞溅,幻剑也段段崩碎。玉儿未及收势,耳边两道劲风突起,她鬓发飞扬,罗啸成和韩仑便同声大喝,从她身边一左一右地冲了出去,长斧与唐刀挥舞得密不透风。罗啸成大斧挥动,虽然好似处处慢了半拍,但是却又好像招招恰到好处,身形一动便是一阵逼人的劲风。韩仑刀锋细密,一旦划过,空中必定留下一道长长的银线,相比于司徒月朗时隐时现的剑刃,更是显示出刀剑中从来就有的逼人寒气。

    “娲皇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司徒月朗便觉得自己的战圈似乎被放大了许多,不过在众人的夹攻之下,却也没有闲暇细思量。不过听到冉倾珞忽然喊出的这一声,他却陡然惊醒,原来冉倾珞一时间停下了攻击。司徒皇转眼一看,只见一道蓝色的巨大封印飞速旋转着向自己压了过来,似乎是将自己锁定在原地一般,一时间竟然锁住了自己全部的退路。

    这娲皇印是女娲一族的秘术,能够暂时将实力与自己相当的敌人禁锢,虽然不算是什么制敌的密宝,但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能够将对方的攻势打乱片刻,有时候也足以将一场战斗从被动扳回主动,甚至一击制敌。

    司徒月朗也立即觉得身中的龙息似乎要凝滞,心中一急,躬身后退半步,立时间,强大如潮的龙息便涌出了体外。借以对抗冉倾珞骤然袭来的这一道禁锢之力。

    “司徒公子,你不要...”

    司徒月朗也算她的一个病人,他的病情自己最是清楚,见他不要命地催动身中龙息,冉倾珞立即动了恻隐之心,手中的封印顿时停了下来,砰然消散。她知道,若是他在这般强烈的催动龙息,怕是不需半个时辰,他身中还未愈合的龙筋便会重新崩断,他左臂之上已无龙筋可用,再若损伤,便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月朗如何,不需你们操心!”

    司徒月朗一声冷喝,全身上下立即金光迸发,少时间,一条长鬃曲角,身形如蛟的巨龙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形腾转,微微一动,地面上的石块便被拍碎成粉。

    本也知道这条巨龙便是司徒月朗,不过他化身为龙的样子还是让人有些心悸。

    冉倾珞化去长琴,走到众人身前,向那巨龙恳切说道:“司徒公子,我们并不想取你性命,可是你不能再打下去了。你快走吧。”

    那巨龙吭哧了一口长气,忽的一声长吟,晃了晃头,眼中重新射出一股无畏的战意。“龙珠在,司徒月朗便在。姑娘好心,愿意放过在下一条性命,可是这龙珠还全系到数万同族的性命,我怎能让开!”

    “你说什么?!”冉倾珞讶然,正欲再问,琴姬忽的站到了她身前,道:“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这边赶来,我们得赶快走。没时间了。”

    冉倾珞欲言又止,只得身形向后退了两步,与令狐玉儿站在一处,牵起她的手,一道幽蓝的光茫传到了她的手心里。玉儿一惊,冉倾珞却先开口,小声说道:“一会儿带着龙珠先走,一定要找到黑衣女子,救出云扬,能躲则躲,不要和龙族硬碰。”

    “冉姐姐,你这是?”玉儿有些吃惊。而此时冉倾珞已经和琴姬先后出手,一左一右分攻司徒月朗左右去了。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随即也加入了战圈。此时司徒月朗已经化作龙身,众人在于他动手,便显得有些以小搏大了。不过五人的攻势却也并未有丝毫放松。身形腾挪翻转。

    不过斗了近百招之后,琴姬忽然一声大喊:“大家快走!”

    话音刚落,她和冉倾珞便已经一路朝着远处奔去。其余三人闻声,便也不恋战,跟着他们二人急遁而走。司徒月朗一声冷哼,龙身飞卷,便在身后腾空追来。

    如此奔出了约有两三里的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数条路合在一起的分岔路口。琴姬道:“大家分散着走。寺里会和!”众人也并未多说,五个人的队伍立即分为四队,冉倾珞和琴姬合走一路,其余三人各自踏上一条路,飞奔而去。

    司徒月朗追到此处,见五人竟然分散逃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如今龙珠必定在他们某一个人的身上,可是如今兵分四路,这却要他如何去追。

    不过这时候他却并未慌乱,只是冷静地看了四条路一眼,心中暗自计算。“从他们方才展露的实力来看,他们五人之中,韩仑和罗啸成身法最差,龙珠应该不会在他们身上,如若不然极容易被追上。剩下便是冉倾珞和令狐玉儿两边,他们这里面都有身法奇绝的高手,可是究竟会在哪一条路上呢。”巨龙的眼中出现了强烈的迷惘,看到他们远去的身形,他却不敢就此贸然追击,若是追错了,一切就都晚了。

    “究竟是哪一条呢!!”他心中如同剑刺刀斩,可是却仍是没有主意。可就在此时,远处忽然想起了令狐玉儿的声音:“大恶龙,龙珠在我这里,快来追啊!”

    司徒月朗闻言,身形一动,便欲向令狐玉儿的方向追去,不过刚动身不到一丈的距离,却又重新停了下来。默念道:“又是调虎离山,虚张声势!同样的当我还会上第二次么。龙珠这么重要的东西,定然是实力最强的那一队护送,而这一队自然就是...”想到此处,便再不犹疑,向冉倾珞的方向飞速追去。

    玉儿此举倒真的是虚张声势,上演了一出空城计。也亏得她思维灵巧,急中生智,骗过了司徒月朗。真正的龙珠早就在她魂蕴之中了。

    玉儿唤出玄玉青鸟,身子并不飞高,贴地疾飞,只求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一路上不断的催促青鸟加快速度,玄玉青鸟也丝毫不敢违抗,身形疾飞而走。

    如此奔出了一百多里,青天朗日,晴空皓皓,不想却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来得甚急,不久便势若倾盆,玄玉青鸟速度稍稍一快,雨丝打在身上,便如同刀割一般。而且雨水密集如瀑,根本看不清前方三尺之外的路。

    无奈之下,玉儿也只得放低速度,这般大雨,玄玉青鸟也无法飞行,玉儿便将其收归魂蕴之中,自己冒着大雨前奔。再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便到了一座高山峡谷之间。

    行走了一段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一只白狐,在这雨中急急奔逃。玉儿心道:“这只畜生却也可怜,在这雨中也无个遮身之处。”于是飞身向前,脚步在积水之上点了两下,腾挪向前,顺势便将那白狐抱在怀中。

    那白狐自是不依,便想挣脱,玉儿赶紧靠到路边,将其抱到怀里,一只手将它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抬起广袖替它遮雨。不过此时的大雨哪是遮得住的,即便用广袖稍稍遮掩了一下,这雨还是将那狐狸全身淋得皮毛乱卷。

    “小家伙你别动,停下。”白狐哪里肯依,忽的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玉儿吃痛一叫,手立即松了。白狐立即从她怀里跳脱出去,奔向雨中。

    可是才刚刚跑出几步,雨似乎又大了好多,四周哗哗啦啦,如若千军万马。那白狐被雨淋地吱嗷一声叫唤,随即赶紧掉头,一跃又回到了玉儿怀里,相比之下,想来那里还要稍微好上一些。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白狐引路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白狐引路

    玉儿本来有些气恼这狐狸咬她,可是转念一想,畜生又不通人性,何必要去计较这么多。更何况它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帮它,咬自己一下也算是正当防卫了。这小家伙可爱得紧,虽然皮毛被雨淋了,但也还是无比光鲜,此时就在她怀中紧紧蜷缩着,一动也不想动了。她轻轻一笑,顺手理了下耳边被雨全部打湿的鬓发,身子微微前弓,用身子挡住了大雨,将它护在怀里。

    她轻抚着白狐的毛,对它说道:“小狐狸,我叫令狐玉儿,我的名字里也有个狐字呢。咱们在这大雨里相逢,也算缘分了,乖乖的,可不许再咬我了,知道吗?”

    那白狐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扭过头来,轻轻舔了舔她方才被咬的伤口,喉中发出一丝呜呜声。玉儿欢快的笑了一笑,道:“等这雨小一些,我们就去找个避雨的地方,我烤烤衣服,你也可以烤烤皮毛,好不好?”白狐眼睛转了转,这回倒是好像什么都听不懂了,只是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躲避寒雨。不过有个会动的肉团在自己怀里乱蹭,玉儿在长安的时候又不曾养过什么小猫小狗,这种感觉倒是头一次,痒酥酥的,不禁咯咯直笑。

    有了这小家伙相伴,似乎之前的奔逃忙碌之心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此时大雨倾盆,四周雨声大作,寒气弥漫,但是一人一狐在这天地之间相依相靠,竟也觉得有些小小的温暖。

    过了小半个时辰,雨稍稍小了一点,那白狐突然钻出她的怀抱探了探头,缩了下尾巴,一双眼睛晃来晃去在雨中地打量,似乎有些焦急。玉儿轻轻抚着它头上的毛,道:“别急,一会儿雨就该小了。”

    白狐似乎并未听见,忽的凝视着远方,身子一跃,便从她怀中跳出。现在雨虽然小了一些,但仍是大雨,那小白狐却似乎不再惧怕雨的寒凉和击打,匆匆向前方跃去。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玉儿都有些习惯这小白狐在怀中的温暖感觉了,它这一下突然离开,自己倒感觉有些微冷,情不自禁的环手抱了臂膀,见其跑开,随即起身。

    “小家伙你上哪儿去?快回来。”

    可是白狐几乎一眨眼便跑进了视线能见的范围之外,玉儿心中有些舍不得,便也跟着它而去。

    过了一段时间,她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吱嗷吱嗷的叫唤声,听着像是那白狐所发。玉儿赶紧靠了过去,只见那小白狐就在路边一个水坑旁。水坑之中倒着另一只白狐,个头要比它大上许多,腿上受了伤,倒在水泊中一动不能动,前足上还在涓涓流血。小白狐便伏在水坑边上,轻轻地舔着它的伤口,口中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叫声。四周雨声迷离,这一声声呼唤似乎带着浓浓哀伤,似乎能沁入人心深处。

    玉儿轻轻走近,微笑道:“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她正要伸手去抚摸白狐,那只大些的白狐立即龇出了尖牙,玉儿见状,赶紧缩回了手。

    小白狐仍是沉下头将它伤口上新渗出的血舔去,又轻轻在那大些的白狐脖子间蹭了蹭。随即转过头来,轻轻踱步到她面前,玉儿缓缓伸出手,白狐在她掌心中舔舐了几下,随即双眼凝视着她,吱嗷吱嗷叫了几声。

    玉儿也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不过看样子,这大些的白狐受了伤,它应该是想让自己救它才是。玉儿独自品了品它的意思,也不管那么多,便小心地走上前,对那受伤的白狐说道:“它让我救你,你可不能咬我哦,知道吗?”说着轻轻伸出手,在它鼻尖上点了一点,那白狐竟然出人意料的温顺,只是呜呜的叫唤了两声,便低下了头去。

    见它似乎对自己打消了敌意,玉儿稍稍放下了心。便走上前,轻轻将它抱起,正要向那小狐狸招手,示意让它过来躲雨。小白狐突然咬了咬她的衣裙,身子向后退去,好要将她拉到什么地方去,只不过它力气太小,虽然咬住了衣衫,两只小爪子不断刨着地面,也拉不动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玉儿觉得奇怪,便抱着受伤白狐站起身来,小狐狸立即便松了口,转身又跑进了雨里。

    玉儿跟着它走了过去,走到十几步便看见那小白狐在雨中静静等着,等她走近之后又开始向远处跑开。令狐玉儿奇怪道:“你这小家伙,看你还要将我带到哪儿去。”脚上便加快了些速度跟了上去。

    如此过了不久,到了一处深谷之中,那小狐狸突然从一块石头上跃了过去,玉儿身法极佳,自然也能跟上,不想那白狐却是了得,竟在一面半丈高的绝壁之上借力一弹,身子稳稳落到了谷壁上方的一块悬石之上。玉儿见它身形灵动,光是这绝壁而行的功夫,许多人界的高手怕是望尘莫及。玉儿轻笑一声,道:“你这小狐狸还挺有本事。”随即也身形一跃,同那小狐狸的模样一般,在那绝壁上借力点了两下,随即也跃了上去。

    小白狐随即转身,又在悬崖之上飞跃了好长一段距离,玉儿只觉得他们距离地面越来越高,不过此时雨丝乱坠,也看不清地面究竟有多高,心中不竟还有些发憷。

    好在过了不久,那只小狐狸终于在一处山崖上停了下来,玉儿跳到其上,这才发现那山崖上竟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刚好够一人进出。她高兴笑道:“这是你的家么?我可要进去避避雨咯。”说罢便侧身进了洞内。

    进去后才发现,这山洞其实并不小,洞里的空间很大,头上有许多盘根错节的老树根系,看样子是树根生长时将这里的石头撑开了一条大缝隙。看这根系的粗壮程度,以及这山洞的宽度,这古树怕是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白狐跟着玉儿窜进了洞内,不过身子一转,便向山洞中一边的石壁走去,那里有一个树洞,白狐便在那树洞口盘下,开始舔舐自己尾巴上被打湿的皮毛。

    玉儿见状便也轻轻将那受伤的白狐放到它身边,道:“你们等着,我来弄点火,这洞里太冷了些。”

    这里随手就能摘到燃烧用的柴火,玉儿掰了几截老树根,将其斩断破开,一小会儿便集了一堆柴火。坐到洞口不远处,她手中腾起一丝幽蓝的火焰,将木柴点燃,少顷时刻,火光便在洞中蔓延开来。四周黑暗一下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冰冷的山洞中也充满了浓浓暖意。

    玉儿走上去,将那受伤的白狐重新抱在怀里,坐到了火边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它的左足中嵌了一块薄而锋利的石片,怪不得一直流血不止。玉儿道:“可惜你们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了冉姐姐,她一会儿就能治好你的伤。我嘛,没办法,你就只好忍忍啦。”

    她将自己头发上的水珠拧了一下,轻轻挂在耳后,取下灵蛇缚月簪,小心翼翼在白狐爪子上的伤口中挑动,白狐痛得呜呜直叫,小白狐便在她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将爪子搭到她身上,一会儿又跳上树根远远看着,一副焦急不已的样子。

    见白狐一直在痛叫,她心中却也不忍,这差不多是她第一次疗伤,又没什么经验,手便慢了不少。白狐的爪子受痛弹一下,她的心也会跳一下,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抱歉。

    过了许久,方才听见叮的一声响,那带血的小石块落到了地上。

    “成了!”她高兴地出了一口气,大为放松,好像刚刚从生死场上下来。

    随即又从衣角上撕下了一缕布片,将它的伤口慢慢缠好,这才将它放到火边,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原来替别人疗伤是这么累的一件事,冉姐姐可真不容易。”她喃喃一声,便轻轻解开了自己的罗衫,凑近了火边烘烤。

    此时伤口中的石片已经去了,那受伤的白狐也不再痛唤。两只白狐依偎在一起,小白狐时而咬咬受伤白狐的脖颈,受伤的白狐便在小白狐头上舔一舔,互相蹭来蹭去,很是亲热的样子。

    玉儿见它们这般模样,歪着头看得入迷,满脸笑意,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心道:“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一对小夫妻吧。恩恩爱爱的,嗯,原来动物也和人一样,有情有义。”

    忽又想道:“这大白狐应该是见小白狐久久没有回家,这才出洞去找,雨大路滑,不小心伤了前爪,定是如此。如若不然,那小狐狸在自己怀里躲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冲进雨里去。”

    这般一想,心里不禁又感动了好久,看那两只白狐的神情也温柔了好多。她轻轻伸出手抚了抚两只白狐。偏着头微微一笑,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韩仑的模样。心中忽然发愁,道:“相公现在不知道还在那里淋雨呢,我却还在这里烤火暖着身子。”不知怎的,她仿佛看见了韩仑在雨中疾奔的情形,一股不安便在心头弥漫开来。自己却再也坐不住。

    “不行,我也要去找他,总不能连这小狐狸都不如吧。”身上的衣服还未烤干,她便又重新穿上。正准备出洞,忽然想起龙珠还在自己手上,这回再出去可不能带着龙珠四处跑。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洞口很小,又在绝壁之上,一般人绝难发现,若不是这两只小狐狸,自己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这里,龙珠放在这里倒还比放在自己身上更安全。

    玉儿权衡了一下,便决定先将龙珠放在这里,等自己找到了韩仑,自己再回来取就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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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介绍:
上古神魔大战,天地撕裂,生命湮灭。一柄上古神剑破天而出。千万年之后,魔界复出,六界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上古战神应龙转世为人,来完成他守护六界的使命。一柄神剑,几番情仇,盛唐之际,一份自太古遗落的魂魄,正在山河的罅隙中虎视眈眈。走丝绸之路,探秦始皇陵。机关术,七曜术,星宿之序,魂魄之力,阵法之妙。水袖剑舞,丹青化灵。看少年一行如何集五灵之力,召唤魂蕴神兽,战苍龙,降白虎,祭朱雀,破玄武……奇剑破魔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剑破魔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