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舌战群儒（续）
刘凡的这一番话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不但在场的学子们群情激奋。就连一直“颇为中立”的柳如是也秀眉微皱，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侯恂大人为官清廉，威望卓著，人品也是极好的，一向有口皆碑，天下士林也是有目共睹。刘将军，如此诋毁他来人家，是否有失公允了？”
“呵呵…”刘凡摇头笑道“本来本督是不屑于提及此人的，但既然柳大家发问了，那本督就勉为其难，为你们说道说道。在罢免之前侯恂是户部尚书不假吧？户部掌管我大明税负，户部尚书更是位高权重，身系天下百姓安危，责任不可谓不重。这也没错吧？”
“确实如此！”包括柳如是在内，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看到众人的反应，刘凡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大明每年税银近四百万两，除开专门的辽响以外，每年夏秋两季还有数额巨大的税粮。这些钱粮每年都会存入户部交由户部尚书掌管。负责每年的民政与军费支出。但自崇祯五年末侯恂担任户部尚书起，大明的财政却连年亏空。不但官员没领不到足额的俸禄，就连边关士兵的军饷都时常拖欠。北方负责抵御鞑虏的九边重地普遍已有半年以上未曾发放过军饷了，个别地方甚至高达两年或者更多。没有军饷士兵们连饭都吃不上，只能饿着肚子与凶狠残暴的鞑虏们拼命，临时前甚至连顿饱饭都吃不到。”
“朝廷每年收那么多的税，既没有为官员们发放俸禄，也没有给士兵发放军饷，这些钱都去哪里了呢？”听完刘凡的话，柳如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刘凡摇头道“或许是兴修水利造福百姓了？亦或者是赈济灾民？具体如何就只能问身为户部尚书的侯恂侯大人了！”
说道这里刘凡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本督在中原等地征战半年有余，却从未听过中原诸省在朝廷的主持下开挖过一口水井，也未见到各地增添过一条新水渠！从崇祯元年起，中原诸省天灾不断，尤其是近来几年更是旱灾蝗灾遍地。中原大地连年颗粒无收，百姓饿殍遍地。没有粮食他们只能挖草根充饥，草根吃完了就吃树皮，连树皮吃完了就只能吃观音土充饥了。最后连观音土这些东西都没得吃，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了。原本富庶的中原大地现在却是百里无人烟，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
讲完这些惨况刘凡突然转身，怒视侯方域道“那么侯公子，我倒要问问你，你的父亲侯恂就是这样掌管户部的吗？三年间，一千多万两白银，数不尽的粮食都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侯方域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吭哧了好半天，才喏喏道“我也不知道！”然后犹自不甘的瞪着刘凡强辩道“但这些责任不能都归咎在我父身上吧！他只是个户部尚书只负责保管，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皇帝啊！”
“嘿！”眼看到了现在侯方域还在极力的狡辩，刘凡不都禁被气乐。想了想刘凡直接对侯方域道“你说的不错，最终做决定的是陛下，一点不假。但是每年交到户部的钱粮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让陛下如何去做决定？户部没钱了，陛下就只能自己从内帑中拿钱出来给官员发俸禄为边关的士兵发军饷。侯恂做了几年的户部尚书，利国利民的好事一件没办，却成功的将大明历代先皇二百多年积累下的财富掏空了。为了能够节省更多的钱出来，陛下每天只吃两顿饭，早晨只喝一万稀粥，晚上只有糙米饭以及一些青菜豆腐。本督曾经有幸品尝过这些饭菜，味道真的不怎么好呢。不但陛下如此，皇后娘娘甚至还要亲自带着宫女们织布换钱维持宫中开销。为了凑够更多钱，陛下还让精于女红的田贵妃将衣服帽子上的宝石金线拆下来，让太监拿出宫去换钱。造成这样的结果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位号称“为官清廉，兢兢业业”的侯恂。如此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人，难道不应该千刀万剐吗？”
“胡说！你这是污蔑！一派胡言！”侯方域气的身子都开始发抖了，指着刘凡破口大骂，脸色涨红几欲择人而噬！
刘凡无视侯方域大声的喝骂，脸色平静道“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有事实根据的，如果诸位不信，一查便知。所有的情况只会比我说的更惨，如果不是本督甘愿道自裁以谢天下！”
听到刘凡发下如此毒誓，且一切有据可查，众人没有人再敢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刘凡确是也没有说谎，只是偷换了概念，将脏水泼到了侯恂身上的而已。面对刘凡的解说，即便东林的几个学子也不敢继续为侯恂开脱了，而且他们看向侯方域的目光中也不再是敬佩，而是带着丝丝的鄙夷了。
侯方域愤怒欲狂，可是刘凡却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侯方域，刘凡顿时有了主意，佯装惊讶的大声道“哎呀，侯公子手上这枚宝石戒指真漂亮啊！想必一定是很名贵吧？要是换成钱的话，恐怕都够陛下他老人家吃一年的糙米饭了吧！”
众人闻声望去，目光锁定在侯方域指向刘凡的右手上，果然看到了一枚极为名贵罕见的宝石戒指，再联想到刘凡刚才“吃一年”的比喻，顿时，看向侯方域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刘凡犹自不肯罢休，继续火上浇油道“嗯，侯公子这身行头也不错啊！最起码也要好几百两吧，要是换成粮食恐怕够那些灾民吃上半年了吧？”
“不错，上好的南京云锦，富丽典雅，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加之使用金线描边，寸锦寸金，少说也要五百两起步！”徐文爵一番品头论足之后，语带偷揶说道
第448章 侯方域气晕了？
刘凡先是赞许的撇了徐文爵一眼，然后满是赞叹道“侯公子果然是大富之家出身啊！本督听闻你们侯家在商丘有良田万顷，家资巨富。仅仅是仆役就有上千人，侯家的庄园不禁占地极广，且富丽堂皇，其内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多不胜数，比皇宫还要气派几分呢？本督就想问一句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侯家祖传下来的么？据我所知你们侯家三五年前也没有如此富有吧？何以在短短三五年时间，家产财富却暴增几倍之多？”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贪墨的下来的！侯恂当了近三年的户部尚书，正事没干一件，倒是把大明的国库与皇宫掏空了！拿着百姓们的血汗钱与陛下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钱，买地建房，真不愧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啊！”徐文爵似乎是突然开窍了，刘凡的话音一落，立马来了个“神助攻”那激愤的表情，几欲喷火的眼神，颇有几分传神之意。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配合，一口咬定了侯家的财富是贪墨的来的。众人细想之下颇觉有几分道理，不然如何解释侯家庞大的财富来源呢？细思极恐，看向侯方域的眼光充斥着浓浓的怀疑，好像再问，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众人的目光侯方域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他此刻也是有口难言啊！侯恂虽然较他人，清廉一些。但现在大明的贪污**已成风气，朝廷上下“漂没”已经是定例了，侯恂作为户部尚书，朝中顶级大佬之一加上又分管这户部这个“钱袋子”拿的自然是大头，几年积攒下来少说也有几十万两白银了。自己底子不干净，你让侯方域怎么理直气壮的辩解？
无奈之下侯方域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们侯家乃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整个河南都是名门望族，累世名声岂可由你肆意污蔑。而且你所说的万顷良田大多都是族产，侯家大宅也是我侯家先祖十几代人一点一点的修葺而来的，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与你刘凡又有何干？”
“死鸭子嘴硬！”刘凡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侯恂到底有没有贪墨户部的钱粮，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本督多言。本督只是一个总兵官，只负责带兵打仗。又不是纪检委，哦，说错了。又不是监察御史，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本督来操心。本督也不过是将自己的知道的事情跟大家分享一下罢了！”
刘凡不理侯方域涨红的脸色，继续爆料道“今年中原大旱，尤其是河南更是遭遇十年难得的一见的重大旱灾，几百万河南百姓在生死边缘挣扎，已经失去了活路。今年三月，李自成，张献忠单骑入河南，登高一唿，从者云集，瞬间聚集百万之众。朝廷花费几年时间才将流寇扑灭，短短几月时间又再次死灰复燃。侯公子也是河南人吧？这些情况你应该也很了解吧？那么为何本督从未听说侯家拿出一粒粮食接济家乡的百姓？侯家在河南也是世家大族，对待家乡父老们却如此吝啬，宁可仓库中的粮食发霉腐烂，宁可家乡的父老们生生饿死，也不愿意救助一下他们！土木堡之变前，祸国殃民的王振，都知道体恤家乡百姓，让大军绕路而行。而作为“士林楷模”“天下文人表率”的侯恂，却如此行事？岂不是连阉党都不如？一个人连家乡父老的生死都不在乎，那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可想而知！”
稍稍停顿了一下，等众人将这些信息消化的差不多了，刘凡直接盖棺定论道“不管伪装的再怎么无懈可击，但事实总是不会变的。你们侯家父子拿着民脂民膏肆意挥霍的时候，可曾想起那些因为饥饿或者战乱死去的无辜百姓？可曾想过那些忍饥挨饿还要与鞑子们拼命的边关将士？可曾想过在宫中宵衣旰食的陛下？借着东林党的庇护，侯家父子还博得个士林称颂的好名声。侯方域这样的人还被称为什么“复社四公子”？什么东林党，什么复社！什么忧国忧民的士林楷模！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而已！几百年来盛名卓着的东林书院更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揭开你们伪善的面纱，留下来的尽是肮脏而丑恶的嘴脸而已。东林，复社？纯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百年之后留在史书上的也不过是满纸的荒唐而已！”
刘凡搂草打兔子，不但将侯家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捎待着将东林党与复社一块骂了进去。一番酣畅淋漓的大骂下来，不但刘凡自己神清气爽，画舫内的众人更是目瞪口呆，看向场中的侯方域顿时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仿佛要跟他划清界限，谁也不愿意沾染似的。就连一向与侯方域颇为亲近的张子龙，冒辟疆等人都悄悄的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一时间，场中就只剩下刘凡于侯方域两人而已。
“你，你，你…”听到这番刘凡的痛骂，侯方域血气上涌，额间青筋毕露，虽然很想大声反驳，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感受到众人疏离的态度以及怨愤的目光，侯方域满腔的郁结之气憋在心头，激愤之下，竟然生生的就这么昏了过去。
“啊！？”侯方域这一晕倒，众人顿时一阵惊唿，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之类的了。一涌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侯方域扶起来，又是掐仁中又是灌茶水，好一阵忙活。
刘凡见状也不好继续再骂下去了，只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犹自不甘的冷哼一声道“心理素质真够差的，本督这才说了几句这就受不了了？看来侯公子并没有得到乃父真传啊！要是换成侯恂本尊在此，就凭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庞，怎么也能再撑上几回合吧！可惜了，本督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呢！”
刘凡说罢，还摆出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小人得志的表情，看起来分外的猖狂。就连刘凡的“盟友”徐文爵都暗暗翻了翻白眼，满脸都是受不了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449章 自取其辱
画舫中，柳如是指挥着几个书生与婢女将侯方域抬到帘后的房间，然后对着刘凡很是不满的说道“刘将军，您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即便是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也不干侯公子的事啊！您为何一直揪着他不放，如此行为不免有些公报私仇了吧？”
刘凡不屑的冷哼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侯方域本人并不知情，但他确是侯恂搜刮民脂民膏的受益者。侯方域一路从河南来到江南，他沿途挥霍的钱财从哪来的？要是没有侯恂支持他哪有钱维持如此奢靡的生活？”
“呃”柳如是闻言顿时语结，恨恨的瞪了刘凡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奴家辩不过您行了吧？你们的事情奴家不管了，但求刘总兵千万别闹出人命为好！”
刘凡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是非不分的女人，转头对着余下的众人道“既然侯方域已经晕倒了，那本督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今天的谁是谁非想必你们心里也很清楚，本督只奉劝你们一句，不要人云亦云，更应该思考隐藏在背后的真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督这么好脾气，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冒犯。要是做事不经脑子，惹了惹不起的人，那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好了，徐兄，咱们走吧！”
“慢着！”就在刘凡转身的那一刻，复社的几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为首的冒辟疆更是上前一步怒喝道“阁下如此羞辱我复社，我东林以及我们江南学子，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我东林的累世清誉都是先辈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岂能任由他人肆意污蔑？我东林的风评到底如何，江南数百万百姓人人皆知。岂能由一个区区武夫来评论？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走出这道大门！”
“对！必须要他道歉！”“不道歉就别想出去！”冒辟疆一言，顿时激起了学子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众人纷纷上前围住出口，阻挡刘凡等人去路。
刘凡身旁的李小虎见状“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虎目圆瞪高喝道“都给老子闪开，不然一个别想活！”森然的语气，嗜血的面容将这些没见过风雨的学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刘凡含笑的看了这些学子们一眼，挥手道“小虎退下吧！别吓着了，咱们这些“读书种子”们！”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想要一个交代，那本督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凡说罢再次转身回到大厅中央，环视众人道“本来本督是想给你们东林党留几分面子的，但你们非要自取其辱，那本督也没办法了！诸位你们都是江南人氏，东林党就在你们身边，那么本督来问问你们东林党最擅长的是什么？”
最擅长的是什么？他们东林党最擅长的自然就是道德文章，吟诗作对，以及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与大谈治国之道了！但是，这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直接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总不能自卖自夸吧！所以刘凡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众人，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就在学子们左右为难，苦思冥想之际，对东林党人抱有极深好感的柳如是替他们回答了这个问题。只听柳如是娇声道“东林诸公不畏强权，敢于为民请命，大胆弹劾朝中权贵，甚至敢于操纵朝政，倒行逆施，残暴不仁的阉党直面冲突，他们反对“矿使”、“税监”，甚至敢于直犯“龙颜”当得起“国之楷模”这四个字。他们的气节，他们的思想，以及他们不屈的意志，都是世所公仰的！如是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对于胸怀天下家国的东林诸公也是极为敬佩和仰慕的！”
“噗！哈哈哈…”刘凡顿时忍不住喷笑了，笑声越来越洪亮，霎时间整个画舫之内都充斥这刘凡放肆的笑声。
知道刘凡笑道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抚着胸喘息道“柳大家倒是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本督这几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多谢柳大家了！”
柳如是黑着脸，气愤的娇斥道“刘将军有话说话，不要竟做这些哗众取宠之事，凭白让你看低几分！”
刘凡摆摆手，一脸无辜道“本督不笑就是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脸严肃道“柳大家的话本督是不赞同的。东林党除了道德文章之外，最擅长的就是党同伐异，空谈误国，裹挟民意，到处煽风点火了！在东林党眼里，东林人士是“君子”，与东林异调者皆为“小人”。甚至就连陛下也莫过如是。”
“污蔑！”冒辟疆一脸愤怒的吼道“刘济民，你除了会造谣抹黑，污蔑他人还能做点什么？我东林人士，时时刻刻以百姓为先，以家国天下为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国家的前途，命运担忧分愁，为天底下的百姓幸福安康出力。空谈误国，裹挟民意？实在可笑，愚不可及也！”
“可笑？”刘凡摇摇头说道“这一点也不可笑，这是实情而已。你们东林党近些年做过一件为国家出力的事情了吗？澄清吏治，改进税制，增辟财源，兴修水利和整顿军事哪一件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东林人士做的？或许张居正公在世的时候，你们东林还有一丝可取之处，但是现在，你们东林党不过是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愚弄天下百姓的龌龊小人罢了！”
刘凡毫不停歇的继续道“你们东林党也不是没有执掌过朝政，陛下登基之初，也曾大肆任命和重用你们东林人士，但是你们做出了什么成果了吗？没有！你们只是把大明天下搞得一团糟而已。魏忠贤把持朝政的时候，虽然擅全误国，荼毒天下，为世人所唾弃。但他最起码没敢断了九边士兵们的粮饷，因为他知道九边重地是保卫大明天下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而你们东林之人却敢这么做，从崇祯元年起，东林执政开始九边重地的粮饷就越来越少，直到侯恂出任户部尚书，除了辽东以外，其余边地的粮饷已经基本断绝了。魏忠贤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太监都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什么是国家安危，为何你们这些自诩饱读诗书的东林诸公们却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450章 大获全胜（上）
“刘将军所言可否属实？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耸人听闻了吧？奴家是万万不相信东林诸公们会这么做的！”柳如是俏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之色，她实在不能相信自己一直仰慕与崇拜的东林党人会如此不堪。
“是不是真的其实不用本督多说，事实就摆在眼前！”刘凡继续解释道“陛下为何现在宁可重用温体仁这样的庸人，也不愿意再次启用东林党人？如果东林党人真的如他们自己所言的那么有才能的话，陛下岂会弃而不用？万事有因并有果，东林党人一上台就党同伐异，他们只为党争而党争，从不论对错。凡是政敌反对的，他们都赞同。甚至与本属于同一阵线的齐楚浙等党人势同水火，完全没有容人之量和底限，比阉党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古以来，党争无出东林右者！”
说完这些话，刘凡用鄙夷的目光环视复社众人道“祸国殃民，东林党人倒是一把好手。真正为国出力的事情却一件没做。要说这个天下本督最讨厌的人是谁？那就非东林之人莫属了。比之阉党，本督更加厌恶这些只会吹嘘的无耻之徒。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东林就是空谈误国最杰出的代表，史是不容欺骗的，百年之后东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被钉在史的耻辱柱上，让后人引以为戒！本督在这里立个誓言，如果后人与我说的观点不一致，那本督甘愿背负万世骂名！”
刘凡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而且又发下重誓，众人闻言无不心有戚戚焉。对于他所说的这些话，竟然不自觉的生出几分赞同之意。发现了众人的反应，冒辟疆顿时怒火冲天，大叫道“胡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编造的，都是一派胡言！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这些谎言，我们东林如何天下有目共睹，他区区一个粗坯懂什么！？”
“切~”刘凡不屑的撇撇嘴道“本督堂堂从一品总兵官，说话向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本督从来是不说的！”
刘凡怒气勃发道“你们东林党这么多年来可曾做过一件于国家于人民有用的事情？可曾为国家为百姓们出过一份力么？没有，你们都没有！讽议朝政，评论官吏。破坏他人心血成果，打击异己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你们打击阉党，所为的也不过是争权夺利而已。阉党，齐党，楚党，晋党，对于你们东林党来说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阉党这些人比较惹人痛恨，比较好欺负罢了！后来你们东林执政，极力排挤其他政党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本督说的可曾有错？
红丸案、梃击案、移宫案，身为一个臣子插手废立之事，你们以为自己是霍光吗？要是你们有霍光的本事，本督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们却没有！你们的行为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董卓而已。甚至危害比董卓更大，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十八路诸侯来反对你们了！祸国之始，由此三案开始，这以后肯定是被要写入史书的，到时候本督看还有谁来替你们洗白。
至于为国为民，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反对矿税，反对盐税，反对商税与江南的百姓们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江南乃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富甲豪商更是多不胜数，你们东林党人也是家资巨富，各个都身价不菲。但是你们可曾为我大明缴纳过一文钱吗？江南占据着大明六成以上的财富，更是天下有名的“鱼米之乡”但江南诸省每年的税赋却不足百万之数，而且这百万两白银却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几百万江南百姓付出的。
南宋偏安一偶，在元蒙的铁骑下惶惶不可终日，但是仅凭江南诸省每年的税收却达亿万贯之巨，何以我大明现在却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万两的税收？难道南宋时，江南比现在要繁华百倍不成？
咱们太祖是放牛娃出身，受了大半辈子苦。赶走暴元，定鼎天下之后，心忧百姓疾苦，所以将税收定在了三十税一。目的就是为了能让百姓们过得好一点，不要像他一样受尽苦难。可是到了你们这些人手中，却被混淆概念，歪曲事实。搞到现在大明居然连商税，矿税都收不上来了。这样的“奇闻异事”真是亘古未有啊！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么？那些铁矿，铜矿是你们家的么？为何大明要收点矿税都不能了？说到底无非是自己想独霸这些财富而已。
既然龌龊的事情都做下了，为何还要冠以“为民请命”的幌子？沽名钓誉，欺世盗名，本督有说错吗？”
越说心里的火就越大，刘凡怒目圆瞪，大步上前，指着众人怒斥道“大明现在危机四伏，外有鞑虏寇边，内有流贼四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本督就不明白了，大明要是亡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难道你们以为那些凶狠残暴的鞑子们会像陛下，像大明这样体恤你们，迁就你们吗？不！在鞑子们的眼中，我们所有的汉人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两脚羊”他们只会抢夺我们的财富，杀死我们的亲人，劫掠我们的妻女！鞑子如此，流贼亦是如此，你们觉得，那些靠杀贪官，分大户起家的流贼们会多喜欢你们这些，他们眼中的“肥羊”？
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三岁的小儿都懂，为何你们却不明白？无他，揣着明白装煳涂罢了！享受着大明体制下最甜美的果实，却连一个大子儿都舍不得拿出来。这样也就罢了，还要整天的非议这个，排挤那个，将一个好好的国家搞的乱七八糟。还在一直贬低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嫌弃他们老是打败仗！这就是所谓的为国为民吗？可笑，荒唐。没有钱，你们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士兵们饿着肚子，怎么和凶残的敌人拼命？没有钱，朝廷连赈济的粮食都拿不出来，你让那些灾民该如何活下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有多少士兵，多少百姓们因为你们的贪婪，你们的自私自利，而失去宝贵的生命？难道你们就没有感到一点点的良性不安吗？”(未完待续。。)
第451章 大获全胜（下）
“善待读书人是朝廷的指令，交不交税自有朝廷法度管辖，于你有又何干系？”冒辟疆一脸愤怒的反驳道
刘凡撇撇嘴道“善待读书人确实是个善举，但是朝廷发放的米粮正在落到天下大部分学子手中的又有多少？十之一二罢了！口号喊得再响亮也不能掩盖你们的虚伪无能！道理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你们的贪婪自私的本性。嫉贤妒能，排挤良才你们到真是一把好手，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实话告诉你们，本督这次下江南不是为了与你们吵架而来的。而是为了请茅元仪茅先生出山相助的。茅元仪先生，博学多才，熟谙军事，胸怀韬略，对长城沿线的“九边“之关隘、险塞，都能口陈手画，了如指掌。诗词歌赋，八股文章，兵书战阵，无所不精。甚至连铸炮，水战都有所涉猎。曾经带来舟师多次打败后金鞑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实在是大明不可多得的惊世之才，堪于戚继光戚大帅媲美！茅先生的《武备志》本督也曾有幸拜读过，当真是一部惊世奇书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国之栋梁，却被你们生生排挤出了朝堂！
你们东林党现是些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一群只知道抱怨的怨妇而已，不过是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真正遇到大事，却只知道当缩头乌龟的软蛋怂货而已！你们能够骗的了别人，骗得了自己，但能骗过天下所以人吗？回头看看自己，剥开光鲜亮丽的外衣你们还剩下什么？道貌岸然，龌龊，卑鄙，见利忘义，贪生怕死虚伪，自私，虚荣，狡诈，虚伪，冷漠…”
“够了！”冒辟疆大吼一声，怒喝道“刘济民，你不要装的自己有多清高。你也不过是一个只会逞口舌之利之徒而已。话不投机半句多，冒某才疏学浅，不是你的对手，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咱们走着瞧！哼！”
事情演变成这种地步，冒辟疆知道他已经很难取胜了。本来他们就因为侯家父子的事情理亏在先，在让刘凡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所以冒辟疆干脆撂下几句狠话，选择暂避锋芒，抽身而去。
说完这些之后，冒辟疆带着众人快步向门口走去，路过柳如是的时候，还开口致歉道“本来还想与柳君好好聊聊的，但今日看来是不行了。柳君，来日我们再聚吧！告辞！”
“慢着！”刘凡似笑非笑的转过头道“本督知道你们心中很不服气，也知道你们对我的话很是怀疑，更知道你们败的很不甘心！既然如此本督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明日本督会在秦淮河畔的夫子庙旁设下擂台，欢迎你们所有人前来挑战！除了道德文章，诗词歌赋以外，其他方面任你们选！只要你们能打败本督，那本督甘愿道歉，并立誓不再踏入江南一步！你们敢吗？”
“有何不敢！”冒辟疆冷笑一声，心中却大为欣喜，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本来他还发愁怎么找回场子呢，没想到刘凡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是冒辟疆对于刘凡提出的挑战方法很是不满，要是不比八股文章，诗词歌赋他们可就不占优势了。于是冒辟疆质疑道“阁下既然要跟我们江南学子们比试，为何要将诗词歌赋去除？难道你怕了？”
“笑话！”刘凡一脸讥讽道“本督要是比兵书战阵，带兵打仗你们谁是本督的对手？之所以将这两样东西都剔除出去，也不过是为了公平起见而已。怎么？难道你们连本督“区区一个武夫”都没有信心胜过吗？”
“自然不是！”冒辟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冷哼道“本公子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到时候可别忘了自己的誓言！告辞！”说罢带着复社的诸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将那个“装晕”的侯方域也一起带走了！
“咱们也走吧！刘总兵，告辞了！”复社的人走后，其余慕名而来的学子们也纷纷告辞。这些人本就不是东林之人，所以看完这次论战之后，对刘凡的恶感也少了许多，最起码不是以前那么厌恶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原本热闹的画舫大堂顿时变得空旷起来，转眼之间就剩下刘凡一行几人了。看着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刘凡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笑。这次他想要“大闹一场”的目的算是完美的打成了。不但骂的酣畅淋漓，最为重要的是经过他这么一闹，整个南京城，乃至整个江南的目光势必都会被吸引过来，十分有利他的计划的顺利进行。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刘凡有足够开心的理由。
悄悄的望着场中霸气十足，充满自信的刘凡，柳如是美目波光流转，秋水般的眸子中带着几丝狡黠的笑意，俏声道“看来刘将军是真的有些胸有成竹呀，只是如是不知，刘将军有何依仗，自己可以打败南京城上万士子，乃至江南十几万读书人？”
额，这个小妞明显是在怀疑老子啊！刘凡顿时不能忍了，大笑几声道“要是比吟诗作对，八股文章什么的，本督还真的不敢轻易言胜。但是要比天文，算，数术，水利，农学，乃至治理地方，救荒，盐法，改善农桑，甚至铸炮，除了我的老师徐阁老之外，这天下还未有谁能够轻易战胜本督！不是本督小看天下人，就凭东林党那些死读书，读死书得书呆子们也想跟本督比试？呵呵…”
作为一个穿越者，熟悉数理化，刘凡有足够的信心战胜那些所谓的“才子”们。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本事确实有一些，但刘凡也不是白给的。要是从小学算起，直到大学毕业刘凡读书的时间最起码也有十几年了，比那些书生们可要多出很多年了。况且他们又是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八股文章上，要是比数术，算，农学这些“偏门”的东西，刘凡超越大明几百年的知识，比这些人强出几十倍不止。要是这样还赢不了，刘凡这个“穿越者”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免得丢了“穿越大军”的脸面！(未完待续。。)
第452章 曲终人散
徐阁老？可是内阁次辅玄扈公么？”柳如是美目发亮，俏脸上布满了敬佩之色，一本正经的像刘凡问道
刘凡颔首道“嗯！正是老师！本督，拜徐公为师已经有几年了，在他老人家的悉心教导下也算是学了一些本事，虽然对四书五经，八股文章不怎么精通，但是论起学以致用，还真的不惧怕什么人。所以柳大家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本督不敢说一定可以打败所有人，但最起码不会输给东林党那群废物！”
说完这些话，刘凡突然躬身对柳如是道“柳大家，今天的事情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很抱歉，此事确实是在下有错在先。还请柳大家多多谅解！今日之事已经结束了，在下也就不再打扰了，告辞了！”
“徐兄，小虎咱们走吧！”刘凡说完招唿了徐文爵几人一声，一行四人纷纷起身告辞，随着刘凡向门外走去。
“刘将军且慢！”柳如是提着裙角快步上前，拦住刘凡几人道“如是对将军三日后的论战很是好奇，不知将军可否容许如是前往一观？”
刘凡大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容貌绝美的才女，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道“可以啊！柳大家要是感兴趣，在下就请你当个嘉宾如何？”
“嘉宾！？”柳如是美目中流露出浓浓疑惑，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刘凡。
看着柳如是疑惑的样子，刘凡恍然道“哦，就是观众的意思。在下的意思就是想邀请柳大家做一个评委，评论员之类的旁观者，用客观的角度，发表自己对论战的意见或者看法！”
“评委么？”柳如是眼前一亮，接着美眸中的亮光便黯淡了下来，俏脸满是凄苦的摇摇头道“奴家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能有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会已经是万分荣幸了，至于做评委恐怕是万万不能的，一个风尘中的妓女岂有资格评论那些地位崇高的文人士子？将军好意，如是心领了！”
刘凡摇头笑道“这次的擂台是由本督设立的，请谁做嘉宾自然是本督说了算。能够邀请到柳大家这样的才女共襄盛举，对在下来说也是一件幸事。本督不但要邀请柳大家做嘉宾，还要邀请更多的秦淮河上的女子一同参与。柳大家如果有交好的朋友不妨邀上一二，能有你们参与这场比试，也是为这场大赛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柳如是眼眶一红，盈盈福了一福道“奴家代姐妹们谢谢刘将军的盛情！”
刘凡哈哈大笑道“不必如此！柳大家只需三日后按时到场即可！”说罢大手一挥，带着徐文爵等人快步离开画舫。
看着刘凡等人远去的背影，柳如是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到底该感谢刘凡还是该怨恨他。旋即柳如是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暗道“感激也好，厌恶也罢，与人家又有什么影响呢？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而已。”
“痛快！实在是痛快啊！”小船上徐文爵兴奋的大吼大叫，连连高唿道“济民真是大才，刚才的那场辩论实在是太精彩了。不但将那些自命不凡的东林党，辩的哑口无言，而且还将他们大骂一通。你没看到刚才那个侯方域与冒辟疆几人的脸色，真的是精彩纷呈啊！徐某半生一来从未感觉从此酣畅淋漓。济民，我徐文爵敬服的人不多，你绝对算是其中之一了！”
“徐大哥过奖了！”刘凡笑道“还是那句话，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只是身在江南被东林党强大的声势遮蔽的双目，而我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的比较清楚罢了！东林党是什么样，天下有识之士大部分都很清楚。只是他们畏惧东林的权势威望不敢言明罢了！”
“别人不敢，济民你就敢，单单是这一点就超出了所有人！”徐文爵满是赞叹的说道“就凭这一点，我徐文爵就不如你。我徐家在大明也算颇有声望，但要我与东林正面硬杠，徐某还真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份才能！你办到了徐某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我徐文爵服你，心服口服！”
刘凡闻言苦笑一声道“徐大哥实在太抬举我了，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我也不愿与东林这样的强大势力起冲突。田府门前的情况你也不是没见，我不是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么！”
徐文爵摇头失笑道“好吧，我算是说不过你了！”顿了顿徐文爵突然语带暧昧道“济民，你有没有发现，临走的时候那个柳如是看你的眼光好像有些不同了呀！要不要考虑一下将她收入房中？只要你点头，剩下的就全交给大哥了！”
刘凡哑然道“徐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柳如是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性格也很不错，有才又又主见，我很欣赏与喜欢她，这一点我也不否认。但是欣赏归欣赏，喜欢归喜欢，要是娶回家还是算了吧！我已经有两妻两妾了，很知足了！”
“噗！”的一下，徐文爵忍不住摇头笑道“谁让你将她娶回家了，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一顶小轿抬回家便是了。以你我的身份地位，明媒正娶她还是配不上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哥哥我现在就有一正室一侧室五六房小妾，儿女都有五个了。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从一品总兵，身份地位不比哥哥差多少，本人又有大才。多几个女人陪伴也实属正常！你看看那些东林党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是那个张子龙家中也有妻妾无人，他照样不是在追求柳如是么！那个张子龙能跟我的兄弟比么？他都行为何你却不行？”
“徐大哥不必劝我了！”刘凡还是简单的拒绝道“要是真心想娶一个女人，就算是与陛下抢，我刘凡也会竭力争取。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的，徐大哥的心意我明白，但真的不用了！”
徐文爵的心思刘凡明白，他极力将柳如是推荐给自己，无非就是想卖刘凡一个好，让刘凡欠他一份大人情而已。但是，这个机会刘凡是万万不会给他的，人情债难还，尤其是像徐文爵这样地位极高的人，他的人情就更难还了。到时候指不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刘凡又不傻，怎么会答应？(未完待续。。)
第452章 暗自部署
见刘凡支持拒绝徐文爵也不再勉强了，转而说道“济民，你真的有信心打败整个江南的学子么？”
刘凡莞尔道“怎么，徐大哥也对我没信心吗？”
“不，不是的！”徐文爵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济民的才能哥哥是知道的，但江南学子何止十万，这其中难免有一些隐士大才，万一被他们侥幸胜上一场，难道济民你真的要道歉并退出江南吗？”
看到徐文爵的担忧，刘凡正色道“徐大哥多虑了，小弟这次之所以设下这个擂台，其目的并不是想要与江南所有的读书人争个高下，而是想借机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或许江南真的有一些隐士的大才，但这样的人才绝对不会出在现在的东林党。真正有治世之才的人是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试的，甚至就连东林的那些老家伙们也舍不得拉下脸来与我比试。真正会参加的不过就是那些东林的后起之秀或者一些怀才不遇的人。在年轻一辈中，我刘凡自认还没有几个可以胜过我，即便是有，那我向他致歉又有何妨？难道这样的大才会真的将我赶出江南吗？即便是他想，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了。”
徐文爵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这样本公就放心了！”
刘凡笑了笑，忍不住规劝道“徐大哥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打败那些盐商势力。到了你我这种地位，名声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有固然是好事，没有也是无妨。唯有到手的利益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徐文爵苦笑一声，摇头道“济民所言极是！是哥哥有些着相了！”
一行人回到田府之后，刘凡便命李小虎带着五十名护卫以及一些田家的仆役前往秦淮河畔选址搭建擂台。这次刘凡并没有将擂台设在夫子庙前的闹市区，而是在距离夫子庙不远的秦淮河畔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作为比试地点。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就是刘凡为了提高一下自己的“逼格”而已，免得被那些自命风雅的文人士子们所诟病。
三天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情来说三天已经足够了。发生在柳如是画舫中的那场论战，仅仅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是南京城的人，对于那场论战的细节都能说上一二。
造成这样的结果自然不会是复社与东林党人的宣传，作为惨败的一方，东林党的人肯定是不会大肆宣扬这样的“丑事”的，他们的宣传范围也只限于南京国子监以及东林内部而已。但是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刘凡愿意看到了，所以他干脆就花重金收买了一些说书人，并将事情的细节告诉他们。让这些人在茶馆，酒楼中大肆宣传，如此一来，三两天的时间就闹得满城皆知。
作为这场论战的唯二主角，南京人对其感官也是褒贬不一。南京国子监这样的读书人聚集地，对刘凡自然是深通恶绝，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方解心头之恨。学子们受到东林的鼓动纷纷叫嚣着要给刘凡这个“狂妄武夫”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谁才是江南的主人。
而普通百姓们则是比较倾向于刘凡，虽然刘凡不是南京人甚至不是江南人氏，但通过刘凡刻意的宣传，南京百姓们也对他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了刘凡以往的一些“骄人战绩”。再加上普通百姓对于东林也没有什么好感。（东林党不用交税，而百姓却是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而且东林党人大部分都是地主，百姓却是被压迫的一方，如此一来，百姓们自然不会对这些敌人，有多大好感。只是大明社会的主流不是百姓而已。）所以相比来说还是觉得刘凡更加亲近一些。
唯一让刘凡比较意外的是，秦淮河上的青楼女子也比较支持。这让刘凡十分的纳闷，他自问并没有与这些女人有多大的交集，为何这些人会支持他呢？好奇之下，刘凡派人调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柳如是。这位江南名妓受到刘凡的邀请去当“嘉宾”，她认为刘凡是在帮助她们这些可怜的女子们争取地位。爱屋及乌之下，就大肆的宣扬了一些刘凡的优点与才学。受到她的影响，秦淮河畔的青楼女子才比较倾向于刘凡。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刘凡不禁有些感慨，人都说明末之时“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看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啊！刘凡只不过是出于后世思维的影响对柳如是等人抱有一丝同情与尊重，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换来了柳如是的倾力相助。如此情谊，即便是对所谓的“秦淮八艳”不怎么感冒的刘凡，也不禁对柳如是升起几分好感。
趁着这三天的空闲时间，刘凡在徐文爵的引荐下，那些想要跟他们“结盟”的江南各方势力做了一个简短的会面，并在一时间于他们达成了合作的协议。这些势力最多的就是一些实力较弱的小盐商，因为不满于两淮盐商独霸江南的盐课利益，才选择与刘凡这个搅局者合作。究其原因，他们也是想借着刘凡的手打破两淮盐商势力对江南盐业的垄断。刘凡成功了，他们这些参与者自然也会分上一杯羹，就算刘凡失败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大损害，最多不过是让两淮盐商更加嫉恨而已。
除了这些盐商以外，剩下的都是徐家的坚实盟友，这些人多是一些实力不弱的武勋家族或者商人家族。他们在累世在江南经营，势力几乎延伸到江南的各行各业中，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一旦联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通过这次的接触与了解，刘凡才真正明白了徐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之处。刘凡只能暗自感叹，徐家不愧是大明的“第二家族”单单是就底蕴而言，就不是一般爆发户可以比拟的。最起码刘凡自己是比不上的，就算他有三万强军加成，也不过是堪堪于徐家处于同一层次而已。这还是大明时局纷乱下的结果，要是换成太平盛世，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甚至为了利益早就将你视为口中的肥肉了。(未完待续。。)
第453章 大幕拉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南京城所有人的翘首期盼下，万众瞩目的“擂台赛”如期的在秦淮河畔召开了。
作为这次擂台比试的绝对主角之一，刘凡也早早的带着亲属以及护卫来到现场。辰时许，南京城百姓包括大批的南京学子们纷纷到场。到了辰时末之时，秦淮河畔已聚拢了不下三万人。高高的擂台之下，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派繁闹景象。
日上三竿，刘凡邀请的嘉宾们也陆陆续续的赶来。最先到来的是秦淮名妓柳如是等人，除了柳如是本人之外，随她一同前来的还有七八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这些美人一到场立即就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看着眼前一片莺莺燕燕，刘凡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起身迎道“柳大家果然是信人，本督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柳如是捋了捋额间的发丝欠身微福，用糯糯声音回答道“刘将军盛情相邀如是怎敢不来？这次不但如是自己来了，还带了几个好姐妹。”言罢转身对身后的诸女道“妹妹们这位就是姐姐所说的山东总兵刘将军，还不快快见礼！”
“李香，董白，卞赛…见过刘总兵！”众女盈盈拜倒，环肥燕瘦，巧笑倩兮，在加上江南女子独特美妙的吴侬软语，让刘凡这个自诩“见惯风浪”的家伙都有些傻眼了。
李香，董白，卞赛？秦淮八艳这么早就出道了？刘凡记得李香君，董小宛，卞玉京等女大都是天启三到四年出生的吧，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而已。距离她们艳绝天下的时间还有三五年才对，为何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刘凡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其中的原因，无奈之下只好苦恼的摇摇头将这个问题暂时放下。等刘凡回过神时，惊愕的发现自己被十几双美眸紧紧盯着，连忙虚托一下道“诸位姑娘快快请起吧，本督已经备好茶点蜜饯之类的东西，你们随柳大家一起入座吧！小虎！照顾一下诸位姑娘！”
刘凡的头号忠犬，李小虎闻声突然从一旁窜出，冷着一张脸，面色僵硬嘴角抽搐的说道“几位姑娘请跟末将来吧！”
“谢刘将军！”众女还是很有礼貌的，先是对刘凡福了一礼，这才随着李小虎往后台宾客席而去。
随着柳如是的到来，其余受邀的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到场。为了这次擂台比试刘凡特意邀请了包括徐文爵的父亲，当代魏国公徐弘基，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南京镇守太监张彝宪在内的为数不少的南京官员。
众所周知，大明自成祖以后是实行两京制的，除了皇帝所在的北京城之外，南京还另外的一套六部班子，以及数量庞大的太监机构。因为大明的政治中心在北京，这些各部尚书也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并不负责处理国家大事。真正掌握南京实权的是南京镇守太监，南京兵部尚书以及南京中军都督府。这三个巨头才是大明南京的真正掌权人。
有了这三个人前来捧场，这个擂台比试的档次一下子提高了不知多少倍，成为一个真正有官方支持的超豪华型赛试。不过，这三个人的立场各有不同，魏国公徐弘基与刘凡交好可以说是刘凡这边的人，而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确是地地道道的铁杆东林党，他自然属于东林一员，不过让刘凡比较欣慰的是吕维祺这个人虽然是东林党，但是名声却不错，在家他自崇祯元年起就开始在南京做官，威望卓着也不用担心他会暗中搞鬼。
唯一让刘凡意外的就是南京镇守太监张彝宪了。张彝宪这个人刘凡倒是有所耳闻，传闻此人颇有心计手段，是崇祯比较信任与倚重的太监之一。崇祯四年初，崇祯为了监管户部与工部的财政，令他探索考核户、工二部出入官员，仿原先涂文辅所为，并为他建了官署，名叫户工总理，职位同于外面的都督和京师的团营提督，可谓是手握重权，地位崇高，甚至直接关系到崇祯对大明“钱袋子”的掌控力度。
不过在崇祯五年刘凡开始向崇祯“输血”之后，张彝宪的地位就开始大幅度下滑，直到崇祯七年，也就是去年，崇祯为了缓和与文臣之间的紧张关系，就免去了张彝宪户工总理的职权，打发他来到南京出任镇守太监之职。
按理来说，张彝宪与刘凡之间应该有很深的仇怨才是啊！但是刘凡却没想到自己并没有邀请张彝宪这个太监参与这场比试，张彝宪却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自己干巴巴的跑来田府找到刘凡，极力表示他一定要参与这场盛会。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魏国公与南京兵部尚书都参与了，他这个“三巨头”之一的镇守太监岂能缺席。刘凡百般推脱不过，只好同意了这个家伙的要求。
最让刘凡惊愕的是，张彝宪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比试前的一天生生挤掉了吕维祺的裁判与主持者的位子，自己取而代之了！
直到这时刘凡才明白张彝宪的真正目的，原来他是想“出名”啊！没错，就是出名。到了张彝宪这个地位，金钱与权势于他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在加上他身为南京镇守太监，坐拥江南这座富得流油的金山也不缺钱财，他本人又是一个太监，无法生育子孙后代。所以“名声”就成了他现在最或缺的东西了。刘凡这场“举世瞩目”的擂台赛对于张彝宪来说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出名机会。以这场比试的规模来看，只要他张彝宪可以主持这场比试，必然会随着这场比试而轰传天下，乃至名留青史。对于张彝宪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有吸引力的了。所以即便是刘凡没有邀请他，张彝宪自己也上杆子跑来了。
张彝宪自己愿意来，对刘凡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一个太监是不可能与东林党搅合到一块的，再加上张彝宪有求于自己，对刘凡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刘凡也不用担心魏国公一人斗不过吕维祺了。(未完待续。。)
第454章 农学之论（上）
金黄色的太阳缓缓爬到头顶，当所有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之时，南京镇守太监张彝宪这才轻抚了一下身上的蟒袍，对众人拱拱手大步走上高台。
张彝宪缓步登上高台，朝台下拱手道“应山东总兵刘济民之邀，杂家今日特来主持今天这场比试，其目的就是化解东林士人与刘总兵的一些言语上的纠纷与争执。但无奈的是两方之间的分歧较大，经过两方的磋商之后，他们将采取比试的办法，解决冲突。
人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东林与刘总兵分属文武两个不同的领域，所以为了比试的公平性，这场比试将不采用文斗，武斗只论其他杂学。
因为此次前来挑战的东林士子人数较多，为了节省时间，杂家与魏国公，兵部尚书吕大人等人商议过后，让刘总兵出了十道题，这十道题分别涉及天文，算，数术，水利，农学已经治国之策等诸多方面的问题。挑战者只有答对了其中的任何一道问题，就可以登上擂台挑战刘总兵本人。挑战的规则是由两方各出一道问题，答不出者为败。
只要战胜了刘总兵，挑战的胜者不但可以获得由刘总兵本人提供的一万两白银，还将获得兵部尚书吕大人与杂家的联名推荐以及诸位秦淮名妓的同游之邀！
好了，废话杂家也不多说了，诸位可以开始答题了！”因为这场比试的主角并不是张彝宪所以他也没有发表一些官方的长篇大论，而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比试的原因与规则之后就立即命十几个士兵将刘凡的十道题分别挂在高杆上供台下的东林学子们观看…
张彝宪走下台之后，台下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本来南京城的百姓们还以为可以看到一场盛大的诗词歌赋比试，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些杂学，众人见状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刚才张彝宪也说过了东林于刘总兵之间分属文武两个不同的领域，各有擅长很难一较高下，所以才选择杂学。众人细细的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这个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道是刘凡出的题目太难还是东林诸人并不擅长这些“杂学”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答对刘凡的这些问题登台前来挑战刘凡。就在南京城的百姓们大感不耐烦以及深深鄙视东林才子们的时候，突然听到柳如是柔柔的声音响起“请问哪位是顾绛，顾忠清先生？您的答案是正确的，您可以上台挑战了！”
听到柳如是的话，人群大哗纷纷称赞道“顾忠清先生么？果然不愧是江南最有名的大才子之一啊！这么快就答对了！”
顾忠清？刘凡有些纳闷，他出的这些题可是结合后世的一些知识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啊！按照东林党的水平来说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答出来啊！怎么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顾忠清？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看到人家已经登台了，刘凡还是起身走向高台。
顾忠清的名字刘凡可能没听过，但是他的另一个名字顾炎武刘凡肯定是知道其大名的。顾炎武本来是没有来南京的，但是这次东林败的太惨，加上复社的诸人又不太擅长数术农学等‘杂学’所以复社魁首亲自写信邀请了复社的一些领袖级大人物前来助拳，顾炎武就是其中之一。顾炎武此人除了诗词文章很好之外，于国家典制、郡邑掌故、天文仪象、河漕、兵农及经史百家、音韵训诂之学，都有研究。是一个比较“全能”的大才，这次就是他率先回答出了刘凡的问题。
大步走上高台，刘凡大量了一眼这位中年文士，拱手道“胶州刘凡见过这位先生，敢问阁下桑梓何处？”
那文士见刘凡态度恭谨有礼，原本板着的脸也略微有些缓和，拱手回答道“昆山顾炎武见过刘总兵！”顾炎武虽然语气很恭敬，但却并为躬身行礼，看得出他对刘凡这个武夫不怎么感冒。
“顾炎武！？”刘凡大惊，没想到他的第一战就碰上了顾炎武这个后世闻名的大名人。一时间，刘凡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沉默半响，刘凡率先抬手示意道“既然顾先生是挑战者，那理应顾先生先出题。顾先生请吧！”
顾炎武点点头道“那顾某就不客气了，久闻刘总兵善于雄辩，顾某自问不是对手，所以这次顾某只提问题，不做辩论。”顾炎武沉吟片刻道“当今天下灾祸层出不穷，旱灾，水灾，蝗灾频发，中原饿殍遍地已成为困扰天下有识之士的重大难题之一。炎武听闻刘总兵精于农学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刘凡眼前一亮，暗赞一声，不愧是流芳百世的人物，单单这个心性胸襟就比所谓的“复社四公子”高出不止一筹。看看人家的问题，直接问出了困扰大明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虽然很欣赏顾炎武的人品与才学，但他现在是敌人。刘凡也不好表现的太热切，想了一会回答道“就气候上来说，现今天下处于小冰河气候，天气由暖转寒，气候巨变引起天气反常所以自然灾害频发，根据本督的估计这种气候最少还要持续十几年的时间。天灾属于自然伟力作用下的结果，人力不可改变，想要解决灾情问题，唯有从自身入手才行。本督以为，要想解决中原百姓的困境，只要两个办法，一个是朝廷加大赈济的力度，从其他省份调拨粮食一解燃眉之急。二是引进一些抗旱，抗灾的作物取代粟，麦，高粱等受气候水文条件制约较大的作物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粮食产量不足的问题。去岁，本督从海外引进了一些如马铃薯，番薯等高产抗旱的作物在汉中试着种植，效果还不错。如果可以大量推广的话，就算无法彻底解决灾情，最起码也可以保住百姓们不会被饿死！”(未完待续。。)
第455章 农学之论（下）
“马铃薯，番薯么？”顾炎武低头沉思片刻，继而感叹道“这两种海外良种的名字炎武也略有耳闻，如果这的如刘总兵所言的那样高产的话，一旦可以在中原推广也不失为一种解决之道。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但对于中原百姓来说也确实是他们最急需的了！炎武的问题问完了，还请刘总兵出题吧！”
刘凡笑道“好吧，那本督也问顾先生一个问题吧！江南是鱼米之乡，纺织业也是天下闻名，蚕桑自古以来就是江南百姓赖以生存的根本之一。听闻顾先生是昆山人，那您一定对江南的情况了如指掌了？那本督想问问顾先生可有办法帮助广大的江南百姓解决困扰他们的蚕桑之事，增加粮食的产量？”
顾炎武颇为惊愕的看了刘凡一眼，思索片刻道“农桑之事对整个江南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是人们所关心的问题，经过朝代的先辈总结，唯有劝课农桑，提高织机产量才是富裕百姓的根本之道。炎武潜心研究多年发现，也只有广泛种植桑树与养蚕才能增加产量。至于农事，也只有精耕细作，多多施肥才能有大丰收吧！”顾炎武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农事他还是颇为了解的，但刘凡问的是增加产量的办法，这就让他有些抓瞎了，只能根据前人的经验与自己的心得总结了一下。
刘凡也看出了顾炎武的不自信，摇头笑道“顾先生这些法子也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本督现在问的是具体办法，而不是解决方向。”
顾炎武苦笑一声，无奈的摇头道“炎武虽然知道一些农事，但并不怎么精通，至于增产之法更是一无所知。炎武才疏学浅，甘愿认输了！”
刘凡见状颇为欣喜的抱拳道“顾先生承让了！其实顾先生不必气馁，术业有专攻，你所擅长的毕竟不是农事，答不出也是很正常的。”
顾炎武黯然道“输了就是输了，顾某自诩博学多才，也一直为之骄傲。今日经刘总兵一问才知道自身之浅薄。人外有人，太外有天，顾某太小看天下人了！”
顾炎武言罢就要转身下台，正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顾先生虽然回答不出来，但刘总兵也未必知道吧！如果刘总兵作为出题人尚且不知，这个赢法未免有些不光彩了吧！”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复社的魁首张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下，出言发问的正是他。听到张溥问题众人也是心生疑惑，就连顾炎武也是停下了脚步，一脸询问的看向刘凡。
刘凡见状晒然道“既然本督敢问，自然有办法作答！既然你们都有疑惑，那本督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本督也曾细心的研究了江南的生产耕作模式，几经思考之下想出一法，本督称之为‘稻田养鱼法’！”
“稻田养鱼法顾名思义…”接着刘凡将后世流传极广的稻田养鱼法简要的跟众人叙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排泄粪肥，翻动泥土促进肥料分解，为水稻生长创造良好条件，大大增加水稻的产量！顾先生觉得本督的办法是否可行？”
顾炎武谓然叹道“刘总兵之才胜过顾某百倍，顾某输的心服口服。只是刘总兵既然有如此良策为何不早点拿出来造福于天下！？”
刘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这个后世流传极广的办法是他“刚刚想到”的吧！说出来有没人信啊！要知道稻田养鱼说起来简单，但这确是中国农户们几百年摸索出来的经验，不是对农事了解极为深刻是不可能办到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凡才窘迫道“那个，顾先生也知道刘某生于北方未曾来过江南，这个法子也是我到了江南之后才想到的。刘某从杭州到南京一路走来，看到了江南百姓们的水稻种植之法，这才突发奇想，想到在稻田之中养鱼的。经过多番的验证之后，才得出这个稻田养鱼之法。”
刘凡的这一番解释也算是比较合乎情理，众人闻言也都点头接受了。顾炎武听完之后，更是躬身对刘凡道“刘总兵天纵奇才，顾某敬佩万分！炎武代我江南几百万百姓谢谢刘总兵的大恩！”说罢，深深一稽朝刘凡拜倒。
刘凡大惊，连忙上前两步将顾炎武扶起来道“顾先生不必如此，就算你们不问，刘凡过几日也会将至呈交给吕大人的。您行此大礼，刘凡倒觉得受之有愧了！快快请起吧！”
顾炎武闻言更是连连称赞，对刘凡的人品才能给予了极大的肯定，直言改日定登门拜访，讨论江南农事云云。看到两人竟然攀起了交情，台下的始作俑者张溥脸都快黑成锅碳了。不得不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提醒顾炎武不要忘记了身份。
顾炎武战败下台之后，又有一人上台前来挑战刘凡，此人正是与顾炎武齐名的黄宗羲。不同于顾炎武较为精通农学，黄宗羲除了诗词文章之外，比较擅长天文地理这些东西。所以他选择挑战刘凡的是常用于天文学的数算之法。
数算的比试较为简单，只需一人出题，两人分别作答，很容易分出胜负。所以这次就请来了吕维祺这个兵部尚书作为出题人。
在两人准备好妥当之后，吕维祺站在两人面前开口道“今有三人，三分人之一，分六钱三分钱之一，四分钱之三。问人得几何？”
“......”刘凡无语的看了拨弄算筹的黄宗羲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三人，三分人之一，嗯就是三又三分之一喽？（后台这里显示不出公式，俺也没办法，这些公式只好略过了）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勾勒几笔。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刘凡快速回答道“2又8分之一钱！哦，是人得二钱八分之一钱！”
吕维祺惊奇的看了刘凡一眼，默然道“回答正确！这一轮刘总兵胜！”然后略微无奈的看了黄宗羲一眼，继续出题道“现有方田宽为七分之四，长为五分之三。问此块田的面积几何？”
“三十五分之十二步！”几息的时间刘凡再次给出答案
不死心的吕维祺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但还没等黄宗羲反应过来，刘凡就以极快的速度算出了答案。一个两个问题可以说侥幸。但是这么多问题回答下来，黄宗羲就只能叹服了。
黄宗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阻止了吕维祺的接下来的提问，直接对刘凡道“刘总兵大才，黄某自叹不如！在下认输了！”(未完待续。。)
第456章 功亏一篑？
随着顾炎武，黄宗羲这两位江南有名的大才子落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有了这两位才子做赔垫，南京城的百姓对刘凡的才能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真正亲眼见到刘凡轻易的取胜，对他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而这样的结果是东林党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张溥本人更是急的火气直冒，肝火大动，连声催促复社的骨干们早点上台击败刘凡。好在复社的人才还是真的不少，复社并不是一个会社，而是江南十几个社团联合而成的，其成员多达千人，辐射整个江南各地，大网一撒，自然可以网罗许多出众的人才。
夏允彝、侯岐曾、杨廷枢、归庄、陆世仪、瞿式耜等复社骨干成员纷纷登台，从天文，历算，水利，理政，救荒，盐法等诸多方面一一对刘凡发起挑战。但结果却惨遭刘凡的碾压，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十几人纷纷落败。
要说比起道德文章，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来，十个刘凡绑起来也不是人家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但要是比起这些包涵数理化，农学时政之类的东西，整个江南还真的每一个人是刘凡的对手。毕竟他那十几年的知识可不是白学的。
从顾炎武登台开战一直到瞿式耜黯然走向台，两个多时辰间十几***番上阵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刘凡，这样的结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复社一方更是颜面扫地，几乎抬不起头来。最让张溥难受的是他们居然再也找不出一个“精通杂学”的士子了，就连张溥本人也不怎么精通其他杂学。连着十几个号称博学的才子们都败了，张溥自问就他那点水平上去了除了给刘凡增添更加辉煌的一笔战绩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天如公，这最后的一阵就让我去吧！”
张溥转头一看，惊愕道“辟疆，你好像也不太擅长这些杂学吧？”
“嗯！”冒辟疆苦笑一声道“这件事是我与侯方域引起的，答应与刘凡约战的又是我本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失败已经是不可挽回了。这种时候，要是我这个始作俑者连登台都不敢的话，我复社的颜面可就要荡然无存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上去一试的！”
冒辟疆也有自己的苦衷，当时在画舫上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下了大话，现在复社败了，追究起责任来冒辟疆可要负大部分责任的，到时候必然千夫所指，处境恐怕比人人鄙弃的侯方域强不了多少。所以他现在必须站出来，做一个最后的了解，即便是败了，也不会被人太过苛责。
张溥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冒辟疆的用意，略带赞赏的看了冒辟疆一眼道“辟疆说的对，即便是败，也要败的光明磊落。输人不能输阵！你去吧！”
受到张溥鼓励冒辟疆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到肚子里了，“啪”的一下，折扇一合，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挺胸的就像台上走去。什么？回答问题？他冒大才子需要哪些东西吗？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刘凡看着眼前似乎散发着“王八之气”的冒辟疆一脸好笑的问道“冒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冒辟疆仰着脸，眼皮都不夹刘凡一下，自顾自的说道“刘总兵能够战胜诸位江南俊杰，这杂学确实比冒某人要强上许多。所以冒某人就不自取其辱了，现在冒某登台只为了解咱们之间的恩怨，只要你能战胜我，你我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刘凡压了压心头翻腾的怒火，面带冷峻之色道“大话谁都会说，冒公子要先赢了本督再讲这些吧！冒公子请出题！”
“哼，不识抬举！”，冒辟疆觉得他们东林不再追击刘凡的冒犯之罪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没想到刘凡居然敢不领情。气急之下，冒辟疆觉得也没必要给刘凡留面子了，直接咬牙道“冒某这次想领教一下刘总兵的棋艺如何？天文，历算，数术刘总兵都如此精通，想必这棋之一道也该很擅长吧！”
“噗！”千算万算刘凡居然把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忘了，相比其他三样来说，这棋之一道确实也不算正统文学所必备的东西，而是文人雅士之间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不但文人会，就连一些家学渊源的武将们也能谈上几手，偏偏围棋这东西他是一窍不通啊！五子棋倒是会，可是那个管用吗？这一刻刘凡正想来个大国手聂卫平附体啥的，好好教这个“猫公子”怎么做人！
苦恼的想了半天，刘凡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应对之法，看着冒辟疆得意洋洋的臭脸，刘凡推头丧气道“本督对棋艺一窍不通，自问不是，冒公子的对手！好吧，冒公子你赢了！”
“哎吆！”冒辟疆故作惊讶的说道“刘总兵居然不通棋艺么，本公子还以为刘总兵什么杂学都精通呢！原来刘总兵也有不懂得东西啊！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前的约定？”
“自然算数！”刘凡咬着后槽牙，一脸蛋疼的回答道“本督愿赌服输，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反悔，这就向你们道歉！”
刘凡说罢，黑着脸笔直的身子缓缓弯下来，万分不甘道“我刘凡承认不如冒辟…”
“慢着！”正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张彝宪疾步登上高台，一脸愤怒的指着冒辟疆大声道“冒辟疆！杂家先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这次比试不论文武，只比杂学！难道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不包括在文之一道之内吗？你公然违反规则！这是在藐视杂家这个裁判吗？”
张彝宪一番话声色俱厉，只差指着冒辟疆的鼻子大骂了。见到张彝宪满脸都是怒容，冒辟疆也是心头发颤，他虽然很讨厌眼前这个“死太监”但人家是南京镇守太监，江南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凭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第457章 完美的胜利
任凭怒火在胸膛中怎样翻腾冒辟疆依然不敢张口反驳一句，只能埋着头任由张彝宪不断的呵斥。此事本来就是他钻了刘凡言语漏洞的空子，要是没人站出来指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张彝宪这样的大佬直接当面呵斥，即便是冒辟疆有再多的理由可以让自己站得住脚，现在也不敢说出来了。得罪一个刘凡最多是丢点面子，要是得罪南京镇守太监，那他冒辟疆就很难在江南立足了。这一点，冒辟疆看的很清楚。
不过冒辟疆也是个有急智的人，眼见事情不秒连忙诚恳道“张公公且息怒，侯某与刘总兵的约定是只论杂学，在侯某想来这棋之一道不过是消遣娱乐之物，也算是杂学的一种。没想到居然违反了规则！如此侯某不比棋艺便是！”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见到冒辟疆欣然认错，张彝宪满意的点点头，也懒得继续再苛责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府衙，大庭广众之下张彝宪也不愿给南京百姓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玩起了心眼，刘凡不得不干咳两声打断道“即是如此，那么冒公子接下来的挑战是什么？要是没有的话，还请冒公子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冒辟疆愤怒的瞪着刘凡，大声道“谁说没有，琴棋书画不能算是比试项目，那音律总算做是‘杂学’吧！冒某就与刘总兵比比音律，要是你能胜的过我就算你赢了！”
“音律么？”张彝宪拿眼睛悄悄瞄了刘凡一眼，见其微微颔首，这才点头道“那好吧，冒公子提出比试音律，刘总兵要应战么？”
“自无不可！”刘凡笑着打趣道“既然冒公子都提出来了，那本督就应下了，琴棋书画咱虽然不擅长，这音律还是懂一点的。正好本督前段时间为我破虏军做了几首军歌，虽然粗陋了一些，但既然是冒公子的要求，那本督就拿出来让大家听听吧！小虎！”
“知道了！大人！”李小虎连忙回了一声，然后大吼道“兄弟们，咱们表现的时候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给咱们破虏军丢脸啊！上吧！”
“是！营长！”原本在擂台两旁负责站岗维持秩序的亲兵营士兵闻声快速集结在一起，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踏上擂台。整齐划一的步伐，坚毅刚强的面容，虽然只有区区五十人但却给江南百姓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见惯了那个混日子的兵痞们，在这里看到如此威武不凡的军队，巨大的反差之下江南百姓们的感官可想而知，他们也从未想到现今大明还有这样一支强大军队。
“狼烟起…”嘹亮的歌声响彻在秦淮河畔的上空，一曲大明版的《精忠报国》在加上一首大明版的《中**魂》这两首来自后世传唱极广的经典第一次出现在大明的江南大地。虽然时代不同，但经典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就是它有着永不褪色的魅力。
“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慷慨激昂的歌声回荡在耳边，简单的旋律，极富感染力的歌词，似乎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台下的南京城百姓们似乎受到了感染，忍不住跟着节奏轻声吟唱起来。
两首极具男儿气概与军旅气息的歌曲，由破虏军这样战场喋血的悍勇之师演绎起来似乎比原唱更多了一些雄浑的气势以及坚贞不屈，百折不挠的精神。
刘凡也是一个感情极为丰富的人，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两首歌曲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看到它们能够在大明即将到来的末世中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刘凡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热血澎湃之下，刘凡忍不住亲自登台，高歌一曲。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一首《长城谣》在刘凡深情的演绎下似乎比另外两首歌曲更能深入到大明百姓们的心里。长城在这里不单单是汉族的精神象征，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一道坚实的屏障。从古至今，一旦长城被异族攻破，汉族的百姓们就要面对亡国灭种的危险。而今，大明纷乱的时局，即便是在相对平稳的江南也初现了苗头。从五胡乱华到元蒙入侵一直到现在，悲惨的命运似乎又即将降临到所有的头上。
“如是姐姐，你觉得刘总兵的这三首曲子如何？”就在刘凡投入的演唱时，嘉宾台上李香君悄悄的凑到柳如是身边，糯糯的声音问道
听到小姐妹的询问柳如是转头嫣然道“刘将军的这三首曲子文采，额，词曲虽然粗陋了一些，但胜在感情真挚，气势雄浑。再联系到刘将军的身份，几项因素综合在一起，确实是几首难得的乡间小曲。至于评价么，姐姐也不敢乱说，妹妹还是自己用心去观察吧！有时候阳春白雪未必有多少人欣赏，下里巴人也未必差到哪里！关键还要看适合哪种人去聆听！”
“哦！”李香君迷迷煳煳的点点头，虽然不太理解自家柳姐姐的意思，但她还是决定按照柳姐姐的说法，用心去观察一下。
一曲唱罢，刘凡饱含感情的对众人道“这首曲子是我在听到辽东几百万百姓的悲惨遭遇之后所‘创作’的。作为一个军人，不能保家卫国收复故土一直是我们破虏军上下最为痛心疾首的事情。所以近些年我本人以及我破虏军几万士兵一直勤修兵戈，苦练本领，除了上阵杀敌之外，很少理会外界的事情！本来这次论战我本人是不愿意参加的。但是东林的诸君不知处于何种原因一直在诋毁与污蔑我破虏军上下。我本人被骂上几句倒是不要紧。但是我却不能忍受麾下的士兵受到侮辱，这几年来他们转战天下，为了国家安定，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苦？他们在浴血杀敌的时候你们这些东林君子们在做什么？他们在流血牺牲的时候，你们这些高喊为国为民的家伙们又在哪里？他们在忍饥挨饿，俯冰卧雪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不用我说，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今天，我之所以站到这个台上比不是非要与东林的学子们争个高下。我只是想用事实来告诉大家，所谓的文人士子也并不是多么高贵，所谓的粗鲁武夫也并不是多么卑贱。你们能行的，我们未必不行。我们做的到的，你们却未必能够做到。论对天下对国家对大明的贡献来说，我破虏军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未完待续。。)
第458章 落下帷幕
“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哼！”张溥怒哼一声，黑着脸带着身边的陈贞慧，方以智，侯方域以及吴伟业甩袖而去。事到如今，东林党算是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就算再留下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所以趁着在场的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张溥果断的选择抽身离去
张溥一走，顾炎武等几人自然也不便再留下来了，只得叹息一声摇摇头跟在张溥等人的身后一同离去。复社的这群主角一走其余书生也十分不忿刘凡轻易取得了胜利，也纷纷跟着离开。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多达几千人的文人士子们就消失在会场，只留下在擂台上进退不得的冒辟疆。
其中冒辟疆也想走，但张彝宪这个裁判还没有宣布比赛结果，就是借冒辟疆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甩脸子离去啊！那样固然很爽，但后果却是他不能承受的。
正在冒辟疆度日如年，苦苦支撑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刘凡略带戏虐的调笑“你们东林的人可都走的没影儿了。怎么，冒大公子还想留下来陪本督一起吃饭么？”
“不必，不必了！”冒辟疆连忙摇头道“多谢刘总兵的好意，在下这就告辞了，再会！”说罢，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
随着冒辟疆的离去，这场比试也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虽然没有人去宣布结果，但是结果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刘凡与东林之间的谁是谁非，南京城的百姓也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这场比试之后的舆论会倒下哪一边，大家心里也大概有谱了。
比试结束了众人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随着魏国公父子率先告辞离去，其他嘉宾们也纷纷向刘凡提出告辞。转眼之间，原本热闹非凡的会场变的空空荡荡。
待众人全部离开之后，柳如是才带着七八个姐妹上前对刘凡行礼道“刘将军，我们姐妹也该走了”
刘凡点头笑道“今天十分感谢柳大家与诸位姑娘们前来帮忙，要是没有你们，就凭我手下的这些粗坯，恐怕会好一阵手忙脚乱啊！”刘凡手下的亲兵虽然大都认识字，但也仅限于认识而已，要让他们去阅读与挑选士子们送上来的答案，恐怕很难胜任。所以刘凡对柳如是这些女子们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要是没有她们的尽心尽力的帮助，恐怕比试一开始刘凡就要丢人了。
柳如是嫣然道“刘将军客气了，能够亲身参与这场盛世，对于我们姐妹来说也是一件幸事。不过走之前，如是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当初我们答应谁获得了胜利，就要接受我们姐妹的邀请共游秦淮，现在赢家只有刘将军一人，那么刘将军是否可以赏脸一二？”
“呃”听到了柳如是的邀请，刘凡心中很是犹豫。与美人同游的美事他当然也想答应，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太大的时间啊！范亮那边传来消息，船队马上就要抵达南京了，需要刘凡操心的事情真的还有很多。
似乎看出了刘凡的犹疑，柳如是哀怨的看着他道“刘将军是看不上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么？那好吧，就当如是没有说吧！姐妹们咱们走吧！免得在这里碍了人家大总兵的眼！”
“呃！等一下！我去还不行么？”刘凡有些头疼的看了柳如是一眼苦笑道“柳大家你是知道了，刘某并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我是真的有要事要办啊！”
柳如是秋水般美眸中充满了计谋得逞的狡黠，笑盈盈的娇声道“奴家可不管那些，既然刘将军答应了，就一定要办到！明日一早奴家与姐妹们恭候将军大驾！姐妹们，咱们走咯！”
一阵香风飘过，柳如是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快速从刘凡身边略过，只留下满脸苦笑的刘凡呆立在当场。
“督军，这么多美人盛情相邀，您老怎么还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该不会是担心夫人们那里不好交代吧！您放心，卑职会替您保密的！”李小虎不知何时凑到了刘凡身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臭小子，你又皮痒了是吧！”刘凡回过神来笑骂道“老子的事情用你这个笨蛋来操心么？难道你不知道范亮那小子就快要到了么？你觉得我有时间去风花雪月么？”
李小虎摸了摸脑袋道“原来是这样啊！卑职还以为您不吃肉，改吃素了呢！”
“噗！”刘凡没好气的朝李小虎的屁股上来了一脚，大怒道“滚！自己的事情做完了么？再敢叽叽歪歪，小心我把墨儿许配给范亮那小子！”
“啊！？”李小虎大惊，连忙舔着脸道“督军，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说完转身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刘凡得意洋洋道“哼！小子，还想跟你家大人我斗，你还嫩着呢！没看到东林党那些人都被老子打败了么！”
打发李小虎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宜之后，刘凡便与田畹等人一起返回了田府。一路上田畹对刘凡这女婿连声称赞不绝于耳，直夸自己慧眼识人，才将女儿嫁给刘凡云云。
直到一行人回到田府门前，刘凡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这才感叹道“终于没有那些嗡嗡绕的东西堵在咱家门前了。这下子总算是清净了！”
“是啊！”田畹也满是感慨道“这些东林的人整天堵在咱们家门口，搞得老夫连大门都不敢走，要不是济民你百般阻拦，老夫早就带人将他们抓紧锦衣卫的大牢了。现在东林一败涂地，这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来找我们麻烦！”
“找麻烦，使绊子是肯定会有的，遭遇这么大的羞辱，东林岂会善罢甘休？只不过他们不能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刘凡突然肃声道“岳父，接下来才是考验你我的时候，胜了，咱们的荣华富贵一辈子享之不尽，败了，你我就再也无法在江南立足了！所以，咱们必须全力以赴！”
田畹闻言也正色道“济民放心，这个道理老夫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老夫心里很明白！”
第460章 谋划设立“报刊”（一）
心思比较细腻的董小宛偶然间发现了刘凡的异状，接着其余的四女也在董小宛的提醒下，也惊愕的发现，刘凡似乎是“走神了”？
不错，就是走神了。那毫无焦距的目光，满脸茫然的神色，时不时变幻的脸色，无不昭示着我们“伟大的刘大总兵”此刻已经是神游物外了，他的心思，他的目光完全没有放在这场艳绝天下的歌舞上。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几个女孩出离的愤怒了。好嘛，我们这些人尽心尽力为你表演，而你却对我们视而不见。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难道我们的舞蹈就这么不堪入目么？
气氛之下众女的脸色霎时间布满了寒霜，心直口快，性情刚烈的李香君，更是愤然而起，怒视刘凡道“刘总兵，既然你看不起我们姐妹为何还要答应我们的邀请？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的邀请，为何还要如此羞辱我等？难道我们在您眼中就如此不堪么？哼！姐姐们咱们走！”说罢气恼的将玉手中的琵琶，愤然摔在地上，小脸涨红着就要拉着其余几人离开画舫。
作为发起者与联络者柳如是脸色也分外的难看，面带不善的瞪着刘凡道“刘将军，枉我还认为你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奇男子，原来与那些达官贵人也是一丘之貉啊！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呃”正在沉思中的刘凡豁然惊醒，一脸茫然的望着气的小脸涨红的几个美女道“如是姑娘，诸位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为何大家如此生气？”
柳如是冷笑一声，讥讽道“刘将军何必装疯卖傻，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么？”
“就是，就是！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我们好心好意为你抚琴跳舞，你却如此羞辱我们！着实不当人子！姐姐何必跟他废话，他不走我们走！哼！”李香君见到刘凡居然还在狡辩，怒火更添几分，不顾董小宛三人的劝阻，就要愤然离去。
刘凡这才有些恍然，看着眼前的几女，不禁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能在这么多大美女的笙歌曼舞中走神，自己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刘凡赶紧站起来赔礼道“诸位姑娘误会了，刘某完全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这个刚才走神真的很对不起，但我也是因为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场合！我这“毛病”破虏军上下几万人都是知道的，很容易说着说着就突然“走神”了。而且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就是陛下面前也会如此，诸位真的很抱歉！”
听到刘凡抬出崇祯做挡箭牌，几女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既然刘凡都说了陛下面前亦是如此，那在她们面前“走神”也不算是不可原谅的罪过了。性子比较柔和一些的董小宛更是连忙柔声劝道“香君姐姐，既然刘总兵都道歉了，依小宛看他也不是有意的，有什么事情不妨先坐下来说吧！”
“对，对，对！”刘凡见状很是“狗腿”的搬来几个椅子，摆到众女面前道“几位姑娘先坐下来，先坐下来。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解释可否！”
“哼！”见到刘凡认错的态度还算比较诚恳，李香君娇哼一声，勉为其难的揉身坐在了刘凡搬来的椅子上“刘总兵，有什么话快说，我们很忙的！”
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卞玉京，寇白门五个美女一字排开，端坐在刘凡面前，气势汹汹的用美眸瞪着刘凡，一副看你怎么解释的架势。五个娇艳如花的美人，粉黛微皱，玉面含煞，美目圆瞪望着刘凡，虽是美人薄怒，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姿却让刘凡有些目眩神迷。
或典雅，或高贵，或温柔，或冷艳，或妩媚。五个气质风格迥异的美女，成排的出现在眼前，给人以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刘凡不禁偷偷咽了咽口水。然后端正脸色，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其实刚才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关系到你们未来的问题！”
柳如是秀眉微微皱起，颇为好奇道“刘将军在思考什么问题？可否说出来与我们听听？”
“嗯！”刘凡干咳一声，严肃的说道“你们也知道昨日在下为何要摆下擂台吧！就是因为东林之人掌握着江南的舆论之权，所以他们才可以肆意的编排与污蔑在下。我觉得这种被动的局面必须改变，最起码也要江南百姓们知道我们破虏军并不是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不堪！”
“但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董小宛俏声问道，小脸上满满都是疑惑
“小宛姑娘这个问题问的好！”刘凡连忙解释道“我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有一些了解，在下虽是总兵，但却不是江南人士，就算在下想要摆脱现在不利的局面，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我想邀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请我们帮忙？”柳如是面有难色道“刘将军我们只是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地位卑贱，恐怕帮不上您什么忙啊！”
“不！只要你们愿意帮忙，就一定可以的！”刘凡沉吟片刻道“我有意在南京成立一家类似于邸报的刊物。每旬两刊，月初月中贩售，刊物的内容除了誊抄邸报的一些国家军情大事之外，还可以让那些不得志的文人士子们发表文章或者诗词以及治国之策之类的东西。而且最近我已经派人收购了一家可以印刷书籍的作坊，准备自己动手刊印一些书籍，刊物之类的东西。基础的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个执笔之人，不知如是姑娘愿意做这个主编么？”
“主编么？”柳如是惊异的望着刘凡道“既然刘将军已经准备妥当，自己做岂不是更好吗？那还邀请奴家做什么？如此一来，不是多此一举么？”
“额”刘凡苦笑一声道“我麾下的都是一些大头兵，虽然这两年我有意识的培养了他们识字明理。但也现在他们也仅仅认识字而已，这样一个有深度的事情交给他们做，能成么？”
第461章 谋划设立“报刊”（二）
柳如是默然道“确是如此，但如是还是不能答应您的邀请。我们只是风尘女子，身份低微，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很难胜任。要是因此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如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是哪里话！”刘凡摇摇头一脸严肃道“既然我已经发出邀请，那就代表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如是姑娘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威望，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好这件事的！”
柳如是沉默了，听到刘凡的话，众女也跟着沉默了。虽然内心深处她们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残酷的现实却不允许她们这么做。正如柳如是所言，她们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妓女，连给人家做小妾的资格都有些不够。文人们将她们捧得再高，她们也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玩物而已，没有人会真正的看得起她们。
刘凡见状不禁有些着急了，柳如是这些人关系到他未来很重要的一步棋，要是她们不答应，刘凡的发展计划将会迟滞下来，刘凡必须要想办法说服她们。想了想刘凡再次劝说道“如是姑娘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不能做好这个主编。一个人的出身是上天决定的，但路确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们难道就甘于命运的摆布么？你们难道不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这些不幸，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么？一个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自己尊重自己，要是你们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当我刘凡看错人了！此事不提也罢！告辞！”
“将军且慢！”看着刘凡即将起身离去，柳如是咬了咬樱唇，下定决心道“如是愿意做这个主编。奴家愿意尝试改变眼前这些不幸！”
成了！刘凡兴奋的锤了一下手，笑眯眯的转身回到座位上看着柳如是等人，开心道“这次对嘛！机会摆在眼前，要是不去争取一下，这个人生岂不是会充满遗憾？既然如是已经答应了那我们就来说说接下来的细节吧！”
柳如是娇俏的白了刘凡一眼道“刘将军这个激将法真的一点水平都没有呀，恐怕也只有我们这些‘傻女人’才会上当吧！您不是说过，要邀请我们姐妹们一起帮忙的吗？那么您准备如何安排我的这些妹妹？”
董小宛，李香君等四女闻言感激的望着柳如是，此时此刻她们心里对这个一直关爱她们的姐姐充满了浓浓的感激。要不是柳如是拉着她们来到此处，恐怕她们也不会有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看着四个小女孩美目中流露出的浓浓期盼，刘凡不禁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几位小妹妹跟在如是身边做一个编辑吧！平时帮你审阅书稿，撰写评论什么的。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在书刊上发表自己的诗词之类的东西。”
四女闻言大喜，盈盈拜倒道“奴奴（*4）谢将军大人！”
刘凡连忙扶起几人道“几位小妹纸不必如此，说起来应该我感谢你们才是啊！都快起来吧！”
“噗嗤！”柳如是娇笑道“这才几刻功夫，将军连妹妹都叫上了。莫不是想将我们姐妹五人一起收入房中么？”
董小宛几人闻言触电般的缩回玉手，如受惊的小鹿慌忙的退后两步，坐回到椅子上。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两朵粉红，羞涩的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了。
刘凡脸上一僵，尴尬的收回手，讪讪道“哪里，哪里！如是误会在下了，小宛他们才十几岁我就是在禽兽也不会如此下作的。我只是比较心疼她们的遭遇，将她们当做小妹妹来看待而已。”
“好了，好了！奴家不跟您开玩笑了”柳如是笑嘻嘻的说道“将军有没有这个心只有您自己知道，我们是猜不透的。咱们还是说说这个书刊吧，既然答应了将军的邀请那我们就一定要将事情做好！”
“咳咳！”刘凡摆正态度，正色道“那我就给你们简单的讲一下吧！这个书刊，我暂时取名为“江南时论”主要是提供一个机会，让那些胸有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学子们有一个施展才能的平台。所以除了时政大事之外，我们的主要经营范围就是接受那些寒门学子们的投稿，筛选出那些真正有才华的文章刊登，让江南的所有读书人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文章或者诗词。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在咱们自己的书刊上登上自己的文章诗词。”
柳如是眼前一亮，双目熠熠发亮道“将军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如果能够借此一举成名的话，妾身相信那些学子们一定会对咱们的书刊趋之若鹜的。”
“嗯！”刘凡点头赞同道“这其实只是我们吸人眼球的一种手段而已。本督真正的目的是想借这个平台，宣扬我破虏军的思想，让更多的江南百姓或者学子们了解我们。扭转他们对我们长期以来的偏见。除此以外，这家报刊还要负责出版一些我老师徐光启先生的着作！”刘凡可一直没忘了自己答应老师的事情，以前在胶州范围太小，能力有限，现在有了机会刘凡决定来一把大的，不计成本的刊印徐光启的着作，争取让它们传遍天下每一个角落。以此来回报徐光启对自己的帮助，相比区区几万两白银，徐光启对他的情谊可不止这么点。
柳如是沉思片刻道“刊印一些书籍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个宣扬破虏军的思想就很困难了，一来妾身不知道你们的思想为何物，二来恐怕就算我们尽力宣传，那些江南学子们也不会轻易买账，万一要是因此影响了书刊的发展反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刘凡赞赏的看着柳如是道“如是妹纸的担忧很有道理。其实我并不是要你们直接宣扬我们破虏军有多好。而是想让你们站在相对客观的立场做出一些有利于我们的倾向。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慢慢改变江南人士的想法，这个过程可以很漫长，但一定要持续下去。这也是我设立这家书刊的初衷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