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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血虎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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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兰察的脸色并不好看。在丰升额的策略中,第一阶段:海兰察率精兵突破复汉军在南路的防线,越过运盐河,穿插到姜堰镇的后方——海兰察现在已经做到了。第二阶段:海兰察手中握着一万多精锐,他可以配合着清军大部队猛攻姜堰镇,也可以阻挡住复汉军向姜堰镇的增援。

    在丰升额和海兰察等清军将官看来,海兰察手中握有的这支一万多人的精锐力量,就是面对复汉军的全力进攻,也能坚持的下来。何况运盐河上还有清军援兵和各类物质源源不绝的送来。

    海兰察自己也很有自信,坚信自己能完美的完成第一、第二阶段任务。结果现在他心里打鼓了,心脏砰砰的乱跳。

    当复汉军唱起军歌,当一块块复汉军的方阵随着军旗的向前,大步向着清军方逼来的时候,无尽的红甲,无穷的长枪火枪,旌旗密密,明明还不到万人,却给他一种如山如海,军势巍峨浑厚若撑天之柱不可摧毁的感觉。

    复汉军越移越近,沉重的马蹄声——拖拉着炮车,整齐的脚步声,那唰唰落地的踏步声仿佛清军的人都可以听到,震撼着清军众人心灵。

    忽然海兰察目光一凝,就见一片晃动的海洋旗号中,一面分外高大的大旗分外醒目,这面旗似乎是整个复汉军阵列中唯一一杆高出寻常旗帜的大旗,而且比其他旗帜要高出很多来,鹤立鸡群。只因为之前眼睛完全被赤丫丫的红色给迷住了,愣是没有发现这面高大的大旗。

    他手一伸,一支单筒望远镜放在他的手中,海兰察持镜眺望,他看得清楚,复汉军中,就这一面大旗,那里肯定是复汉军主将位置的所在。

    大旗怕有三丈高,随着复汉军军列向前而向前。海兰察的将旗才一丈多高,他明白这种安营扎寨挂在中军大帐前的旗帜,想要在战场上安安稳稳的立足,旗杆、底座怕要有几百斤重才行,人力是绝对扛不起来的。

    “如果能够将这面大旗打断……”复汉军的士气必然大挫,军心也会动摇,这一战也就打赢了。

    海兰察更死死看在一面巨大的赤色虎旗上,复汉军的战旗跟过去历朝历代的都有些不一样,他们的旗帜都是大红,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被叫做是血旗,后来一点点增添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和腾蛇,并且旅营队排各等旗帜的大小也都有了细节划分。远征军是由西向东杀来的,陈鸣军中便打的尽是虎旗——血虎旗。

    骑兵营的战旗,血虎插翅;炮兵营的战旗,血虎咆哮;坦克营的战旗,血虎扑食;余外各营头,包裹亲卫右营在内的战旗,全部是普通的血虎旗。

    海兰察没有得到半点情报,就是从自己第一感觉上,也知道这便是复汉军主帅的帅旗。甚至那面大旗之下站着的人就是贼酋陈鸣!

    海兰察双目锐利,眼下的这一战不仅关系着他自身的荣辱,还直接关系着此战清军的胜负,甚至关系到整个大清国的存亡。眼前的复汉军老营,那就是大清朝最大最强的敌人!

    不但海兰察,他身后的一众军将,慢慢的也都将目光注视在黄捷的大旗之上,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他们也把这面招摇无比的旗帜当成陈鸣的大旗了。

    黄捷督促着队伍直接向前挺进了小两里地,复汉军前沿兵锋距离清军阵地已经只有五里了。

    两边都来不及挖沟壕,垒砌胸墙,顶多是清军沾一点炮兵上的便宜。

    可是复汉军的炮兵比之清军要强上很多,一门门大炮伴随着军阵的移动,也在缓慢移动着。当黄捷布置在前军的大炮完全落位以后,海兰察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复汉军光是阵前的大炮就有六十多门。

    清军阵地中,所有人屛息凝气,四野一片安静。海兰察深吸一口气,说道:“开炮吧!”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复汉军落位的大炮修筑好阵地,然后对着自己这边狂轰滥打吧?虽然两军间隔了五里远,清军方面即使最强的十二磅炮和武成永固大将军炮,射程也很难说够得到。

    这个时候没有炮兵不答应的罅隙,炮队领军武官立刻道:“扎!”

    然后身子一转,向后面一摆手,威风凛凛地道:“试炮!”

    一个炮手点燃一门武成永固大将军炮,这种用药十斤,可发射二十斤生铁炮子的大炮是清军方面威力最大的大炮。在更换了新式的炮车以后,这种百十年前的老古董重新焕发了生机。毕竟17世纪的大炮与18世纪的大炮,并没有发生本质上的区别。他们还是前装滑膛炮。

    火绳嗤嗤的冒着火花,所有人神情紧张,一齐注目那急速燃烧中的火门引线。

    当留在火门外的火绳最后一寸消失,猛然火门火光一闪,接着一声巨响,粗大的炮口喷出大片浓厚的硝烟。火光中炮身剧烈的一震,一颗大大的黑色铁弹冲出炮膛,往远处的复汉军阵地快速飞去。

    一时战场上的两方人马,都看着这颗炮弹的飞行方向与落点之地。

    査颜阴沉着脸,目光看着远处的复汉军,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打中,打中,要打中……”正说到这里,忽听复汉军阵地也传来了一声炮声,炮弹轰隆而来,他身边的钮钴禄·齐阿山尖叫一声:“陈逆打炮了!”慌忙将自己的身体,躲入人群中。

    确实复汉军炮兵方面听到了对面的大炮响声,立刻还以颜色,以至于清军大炮打出的炮弹刚刚落地,复汉军的大炮响声就传了过来。

    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的射程只有四里多点,炮弹落地后又轱辘了好一段距离,打穿了好几道田垄,要知道这片地方乃是农田地,平坦的很,炮弹最后停止的地方距离复汉军最前沿的兵锋还有二三百米远呢。

    轰的一声响,复汉军打出的炮弹也落在了水田间的田垄之上,激起好大片泥土,然后在干涸的地表上滚出一道深沟,又撞穿了四道田垄才彻底的停下来。

    两边士兵都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在为炮弹的射程短而欢呼。海兰察和黄捷对于这种呼声视而不见,前者向炮队下达了增添发射、药的命令,后者第一个反应是让一线的营头改方阵为稀薄的三列横队,然后再向炮兵方面传达了增强火炮射程的命令。

    八旗新军参领査颜放声狂笑,指着复汉军炮阵骂道:“哈哈,这群贼匪的大炮纯扯蛋!”然后话音一转,又大骂自家炮队也是废物。

    两边的这一次互射都没有取得自己希望的效果。却让两边步兵的士气大涨,各样的欢呼声,笑骂声不绝。复汉军的军歌声更加嘹亮。

    正当他们庆祝时,双边的大炮又调好了炮度,还加大了炮药。

    电闪雷鸣过后,清军炮队排在阵前的三十多门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浓密的白烟,大股大股的喷腾而出,覆盖了半个前线。

    而复汉军这里,大半的炮位依旧在埋头修筑着阵地,只有十二门五斤炮对着清军发出了怒吼声。两边的大炮都增添了炮药,或是两三成,或是更多。清军方面一个个炮手看着大炮就仿佛看到一个不定时的大炸药包,这东西真随时随刻都有可能爆炸了。

    轰隆的巨响让两军的欢呼和歌声都消失了。两边阵中都一阵牛马的嘶叫,不管是马队坐骑还是随军的牛马牲畜,骤然听到这般的巨响,无不受到了惊吓。甚至清军阵中都引带着有了波澜。不少清军武官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火炮之威,心脏都剧烈跳动起来。大炮,好大威势。

    两边的士兵笑容全僵硬在了脸上,看着不知多少颗巨大的炮弹冲自己而来。

    “啊!”

    清军方面很多人都忍不住放声尖叫。

    复汉军打出了十二颗炮弹,真正命中清军队列的只有三颗,但谁让清军队列排的严密呢。三颗铁弹给清军造成了足足二十多人的死伤。

    刚从炮口喷出的炮子还带着火焰的炙热,划过人体,鲜血哧溅,残肢断臂飞起的同时,一股浓浓的焦糊臭味也让周边的清兵忍不住呕吐。

    査颜直接爬倒地上,耳朵里就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那枚从他头上掠过的炮弹无疑在收割着他手下士兵的性命。这些人可都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精锐啊,是他们八旗的希望。

    但是现在他们在炮弹面前是那么的脆弱。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些被打断了胳膊腿的伤兵无不在痛苦的哀嚎着。以清军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准,这样的重伤员很少有能活下去的。

    站起身来的査颜探看死伤的士兵,他手下一共损失了九个,死了三个,伤残了六个。査颜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整边身子都被削掉的人不正是钮钴禄氏家的那个小子么,此刻他头盔掉落,镶红边的镶黄旗棉甲像是被宝刀利刃切开的一样,缺口整齐的人,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与不可思议。

    齐阿山脖子边还有半截手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反正这个钮钴禄氏的后辈子弟,如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狂轰滥炸【第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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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炮带来的伤害是相互的。复汉军的大炮能打死打伤清军,清军的大炮一样也能打死打伤复汉军士卒。只是对比清军阵列的骚动,复汉军阵列的表现要淡定一些。

    海兰察看了直牙疼。在第一次炮互射结束以后,他立刻命令炮队加大药量,务必要把炮子射到复汉军的阵列中。结果复汉军却先一步改方阵为横队,薄薄的一成,这次清军三十余门大炮齐发,根本就没打死打伤他们几个。

    细窄的阵线固然加大了复汉军的横面,让他们遭受炮击的比例大增,却也缩短了复汉军的纵深。稍不留神炮弹就从他们头上划过,或是落在他们前面。

    而且最最明显的一点是:复汉军受到炮击后的反应,那阵列完全没有混乱和骚动。“真是一支强兵。”海兰察心中闪过一抹妒忌,即而升起的就更多是恨意了。

    ——复汉军越精锐,对他所忠诚的满清皇朝就越发的不利。

    清军阵列里的很多人都想起了之前的运盐河一战,那只是两个营头的复汉军老兵,在十倍还多的清军精锐猛攻之下,却不慌不乱,应对得法。一万多清军加上四五十门大炮,愣是被千把人的复汉军精锐给挡了一个多时辰,从黎明拖到了天亮。而且即是在败退的时候,那支部队也退而不乱,不给八旗马队半分可乘之机。

    尖锐的哨声在复汉军阵列中响起,前线的五个复汉军火枪营开始继续向着清军阵列逼近,越来越多的复汉军炮位完成了阵地布置,越来越多的大炮加入了对轰。

    清军炮战陷入了下风。

    无论是数量还是大炮的质量、性能,复汉军都超过清军不少。费尔南德斯白净的面容被硝烟熏成了黑色,但他阻止不了清军的炮兵偷偷的将炮药计量缩小到原先的数据,甚至更少。反正现在硝烟弥漫,点火后鬼知道炮弹飞出多远啊。

    清军炮兵们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因为‘炸膛’的传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惊恐慌张、胆怯不已。而此类的情况复汉军方面却没有。

    复汉军的大炮在炮兵中间有着足够的信誉,而且在炮手训练的时候,他们也都接受过增加炮药份量的试射训练,20%,30%,50%,后者是复汉军炮兵部队《作训手册》上所允许的野战部队最大炮药增添计量。

    黄捷很快就发现了清军大炮落点的不对,在最初的三轮射击之后,清军打出的炮子就几乎没有能够得到复汉军阵列的了。是清军的大炮突然出现毛病了?还是清军炮手为了保命暗暗减少了炮药重量?黄捷想都不用想就猜是后一种。

    “告诉二线的炮兵,立刻向前方移动,越过主炮阵地,再移一里。”

    “二线部队随行向前。后军前移到主炮阵地——”

    黄捷大胆的将部队前线提前了一里地,他要小赌一把,赌清军的大炮会越打越近。

    因为炮筒发热,连续发炮使得炮筒疲劳,如果是质量不行的大炮,始终按原炮药计量来填装的话,真的有炸膛的危险的。所以清军大炮的射程只会越来越短,而黄捷对于自家大炮和炮兵,却是绝对信任的过。复汉军的大炮和炮兵在这一点上才不会偷奸耍滑呢。

    海兰察并不知道自己手下的炮队炮手竟然敢存这样的私心,而且还胆大包天的真做了。可他能感受得到复汉军炮兵越来越大的威力。特别是当复汉军的二线炮队布置好了阵地以后。

    当然在复汉军的二线炮队安置好阵地以前,清军火枪兵与复汉军火枪兵的第一次较量已经进行了。清军八旗新军也好,火器营也好,左右的鸟枪部队也好,两倍于复汉军的兵力,足足五千余人,可他们在五个复汉军火枪营面前却像簿纸一样不堪一击。

    清军的火枪兵就是单纯的火枪兵了,有了刺刀后,腰刀纷纷被这些人取下,火枪加刺刀,让火枪兵在没有冷兵器部队的保护下依旧拥有不俗的近战能力。就像复汉军的火枪兵一样,屡屡发起刺刀冲锋,击溃清军。

    而他们所要面对的复汉军呢?

    陈鸣知道清军方面也有线膛枪,所以他不敢把射程很近的飞雷炮摆到火枪兵前,虎蹲炮也不行,射铁炮子的话,小小的虎蹲炮根本打不远。它们也就是近了打霰弹,三四十步距离时可以发挥出自己最大威力。

    但不要忘了,复汉军刚刚研制出来没有多长时间的臼炮啊。这臼炮的射程也很近,但这个近比之飞雷炮和虎蹲炮的近来就远的太多了。只要角度调整得当,臼炮完全可以把开花弹打到三百米远的位置去。

    “轰轰轰……”

    至少一半的臼炮,不少于五十门数量将射击目标对准备清军队列正中的八旗新军,这支被乾隆即以厚望的部队,这支被整个八旗寄托着希望的部队。

    低矮的四轮炮车只需要可着底座的大小挖出四个土坑安置车轮,再用大铁钎把炮车钉死在地上就可固定了,反正炮车的四角镶嵌的都有铁环,这种人力拉拽就可以在土路上轻松移动的臼炮便算安定好了,比之大炮快捷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臼炮发射的都是开花弹,射击间隙短,射速快,轰杀起清军士兵的速度就像它在土路上移动一样轻快。

    “嗵,嗵,嗵,嗵,嗵……”

    鞭炮声一样密集的沉闷响声中,上百门臼炮的炮口喷出了大股大股的浓烟与火光。各臼炮那粗短的炮身几乎没什么震动,一颗颗开花弹就飞出了炮口,往不远的清军序列中急速奔去。

    因为引信的问题,开花弹不爆炸的比例很高,还有提前在空中爆炸的现象,所以开花弹的引信是宁留长,不取短。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炮弹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射出的炮弹扔回来的事,只存在理论当中。那比手榴弹被反扔出来的概率都要低得多。更大的可能是清兵趁炮弹没有爆炸前,远远跑开了。

    不过也要看阵地,若阵地小,或是结阵而战,敌军就不能乱跑乱动,否则就是溃败的下场。

    所以被海兰察即以厚望的五千火枪兵,连整齐的排射都没有打出一次,就被臼炮打的大乱。当步伐如一的复汉军部队在七八十米的距离上打出第一次整齐的排击以后,清军派出来的五千火枪兵就一窝蜂的往后面逃了。

    “是开花弹,快跑啊……”

    “滚开,别挡道……”

    “不要跑,不要跑,不要乱了……呜呜……”

    清兵没几个是傻子,看到落到地上的炮弹朝上的引线还嗤嗤的燃烧着的时候,见识多的立刻就叫出了开花弹,见识短的也以为是特大号的手榴弹,谁还敢去围?

    乱掉的清军好歹还记得海兰察的命令,其中受害最严重的八旗新军还试图在频频的炮击中重新聚集起来,向复汉军发起反扑。就这么乱糟糟的部队,能扛着上百门臼炮的狂轰滥炸,不立刻溃散就已经是清军火枪兵最大的承受限度了。当复汉军五个营的火枪兵打出整齐的排射,雪上加霜,那清军立马就崩掉了。

    在发射出的开花弹中,复汉军填充的不仅仅是火药或碎片,一部分开花弹里复汉军还往里面填充了生石灰、辣椒面等物,所以清军的火枪部队表现的不堪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对于后阵的海兰察等清军将领来说,清军火枪兵的表现真伤透了他们的心。“马队,立刻出击,接应败兵……”

    神志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海兰察并没因为自己的怒火而丢开这些不争气的火枪兵不管,他立刻派出马队出击。

    费尔南德斯看的冷汗直冒,复汉军在炮击之中阵列不乱,费尔南德斯并不稀罕。欧洲各国的军队普遍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高死伤率的战斗在欧洲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所以欧洲士兵对于死伤率的承受比之现在的东方各国的军队要真的高出很多。但他在深深地了解清兵的素质素养以后,再看到复汉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对面的复汉军表现的就像一支西方军队。

    他喃喃自语,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的祈祷:“天父我感谢您,您是我的力量,我的帮助,您能使我的软弱变为刚强,在什么地方软弱就在什么地方使我刚强起来。”

    “天父,我赞美您,您是信实的神,您的信实极其广大,您的信实直到万代,永恒不变。天父,我感谢您,您永远坚守您向我立的约,您藉着您的圣灵,将您的允许都成就在我的身上。”

    “仁慈的主啊,我感谢您,您复活的大能,也在我里面,使我永远活在您的面前,活在您的话语中,活在您的永生,您的国度里,活在您的生命,您的荣耀里,活在您的丰富,您的慈爱恩典里……”

    费尔南德斯一遍遍的念叨着真神教的祈祷词,今天的这场战斗让他有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复汉军的军队不仅能流出非常漂亮的阵列,而且还装备了大量的小型臼炮,这是欧洲军队都没有过的‘创新’。大量的小型臼炮在步枪对射之前就远距离打乱了鞑靼火枪军队的秩序,给了复汉军火枪兵轻松击败两倍于他们的敌人的机会,这样下去这一战的结果会很不妙很不妙的,他不想死在这里:“……奉主名祈祷,阿们!”

    终于,费尔南德斯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最真诚的一次祈祷,呼了口气,感觉内心安定许多,他神色安定了下来,看了看身旁慌张的清军炮兵,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恶:”哼,这些傲慢无知的野蛮人,可恶的异教徒!”

    随着这些葡萄牙人与清军越来越多的接触,越来越多的相互了解,费尔南德斯心中对于中国本来很不错的印象正在一点点坠落。这些鞑靼军队的炮手连最基本的数理知识都不懂,连黑火药最基本的配方都不懂,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们愚蠢的就像非洲的黑奴。费尔南德斯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中国也不想他最初认为的那般富裕,天知道他打小生活在澳门,而珠江三角洲那片地方应该是中国现阶段最繁荣的地方了。

    “轰轰轰……”这时,战场的南面,运盐河方向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爆炸。黄捷猛地挑眉,南路的军队这么犀利,都已经要封口了么?而海兰察脸面上飘过一份阴郁,立刻对身边的戈什哈道:“快去查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八旗健儿,保我大清!【第四更】

    “总指挥,总指挥,水兵已经把运盐河上的浮桥炸掉了……”

    “那南路的步兵呢?对岸有咱们的步兵出没吗?”

    黄捷收到了侦察兵的汇报,那运盐河方向传来的爆炸声确实是水兵的功劳,但在运盐河的对岸,侦察兵没有发现有上规模的复汉军陆勇出没。

    “把这一消息迅速回报大都督。”黄捷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为什么南路的复汉军没有出现,而是让水兵单独作战的,也没兴趣去知道为了砸断五道浮桥,水兵究竟折损了多少人,他现在只关注眼皮下的战船。

    火枪营轻易的打败了五千清军,但给敌人的杀伤不是太多,清军的马队杀了出来,刚摆出追击态势的前线部队立刻收住了脚步。

    清军逃跑的道路上遗留下了遍地的火枪,但一线的复汉军并没有怎么去眼馋,随着八旗马队的杀到,五个营的火枪兵变成了五个大大的空心阵,每个大空心阵都是由一个个小空心阵组成。复汉军的空心阵以队为建制。其内布置着大量的小臼炮。

    黄捷下令三线部队继续前移,尤其是炮兵,跟原先的二线炮队,现在的一线炮位汇合,然后主炮阵地的炮位也陆续的开始向前挪动。

    一桶桶清水被浇泼在炮管上,炙热的炮管蒸腾着水汽,把天上的太阳都给遮蔽了。

    复汉军、清军,两边都是如此。随着炮战的开打,用水成了一个很亮眼的问题。尤其是两边的大炮在最开始的时候,打的都是加重炮药。

    而且炮战进行到前移的二线炮队开火,清军布置在后方的大炮也被海兰察果断的移到前线。

    姜堰镇里,苗福伟一边看着正面清军的进攻,一边尽可能的筹措兵力,盘算着如何在必要时刻狠狠地捅背后的清兵一刀子。而南路的清军在应对着复汉军的猛力反攻的同时,也在倾尽全力的修补砸毁的浮桥。

    因为在姜堰镇背后那场复汉军精锐与清军精锐针尖对麦芒的厮杀,伴随着五千清军火枪兵的大败,伴随着八旗马队出击,趁着硝烟弥漫的机会席卷复汉军火枪兵,却在空心阵前撞得头破血流,损失了小百人马,不得不退回大部队处,清军自海兰察以下官兵皆士气大跌,这场对决竟然有了点虎头蛇尾的趋势了。

    戴鹏是盛京凤凰城人,鄂伦春族,满洲正黄旗,他本来是凤凰城的旗丁,满清在顺治元年,设凤凰城城守官(正三品,军政合一机构,相当于市地级建制),在康熙二十六年,设凤凰城城守尉,辖黄、白、红、蓝8个旗署,隶属奉天将军。戴鹏就是正黄旗所属。如果不出现大的变动他一辈子也就待在凤凰城里了。戴鹏是就着乾隆编练八旗新军的机会,才人生二十五年第一次走出盛京,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大清有多么的大。

    在成为八旗新军中的一员后,戴鹏训练刻苦认真,很快就提到了委署鸟枪护军校,虽然从官职上看这只是一个从八品芝麻官,但八旗新军的饷银本就比他军要高,戴鹏每月拿到手的银子都比得上副尉了。而他的家小,原来就是普通的八旗人家,现在生活陡然发生了大变化,戴鹏对乾隆皇帝的忠诚可谓天日可表。这次八旗新军南下,每个人又发了五两银子的赏钱,这让新军里的普通八旗士兵沸腾不已,人人感激涕零。而对于祸乱大清的复汉军,更加的恨之入骨。

    在伴着鼓声迈步向前的时候,戴鹏曾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有进无退,悍不畏死。痛杀复汉军逆匪,扬八旗子弟的军威。

    结果上千人的八旗新军被一通开花弹打的头都抬不起来,八旗新军的斗志确实比一边的火器营、鸟枪部队等强出很多,炮击之中还有人高声呐喊着集结集结,打算反冲复汉军阵列。戴鹏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手下的火枪兵有两个人被开花弹炸死,戴鹏满心怒火,渴望复仇。但最终他们还是在复汉军整齐的排枪下狼狈逃窜了,由于八旗马队的接应,五千火枪兵的损失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只不过很多人丢掉了手中的火枪,现在两手空空的尴尬不已。

    戴鹏的火枪没有丢,刺刀也好好地插在腰间,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他内心里呜咕咕的火。他不仅在生那些友军的气,他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成排成排的枪子,雨点一样打过来的时候,他真的胆怯了。

    逃跑的时候戴鹏跑的可不慢,现在冷静了下来,戴鹏就尤为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所以别看清军阵地里炮弹不断落下,耳朵间时刻都响亮着鼓号声,可他一点也不害怕。羞耻能让人产生一股很大很强的力量,中国有一个成语叫:知耻而后勇。原时空历史中的晚清在一次次挨打挨揍之后还总有两三年奋发图强的时候呢。

    复汉军这群逆党的大炮很厉害,但戴鹏很平静,心中一点也没有对炮弹的恐惧,彷若是在家里一样,低头坐在地上,头顶上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呼啸掠过。

    军歌嘹亮中,复汉军五个前突的火枪营汇合了后续跟进上来的三个甲兵营,摆出了一个横幅超过五里宽的正面阵列,向着清军阵地逼近过来。

    铁弹呼啸,有清兵的炮弹射来的,也有己方的炮子向鞑子阵地发射的。随着火炮,军中激昂的军歌声不断,而且越发响亮起来,伴随鼓乐之声,复汉军后续的军阵也在不断前进。

    巨大的鼓乐声音,都掩盖了伤亡士兵的惨叫声,也让各营头的老兵们的恐惧之心下降不少,陈威踏着大步,随着乐声不断前进。在无锡之战后,他可谓一步登天,被直接调入了主力营,虽然担任的职务只是一个营副。

    他企盼着凭真正的功劳坐上主力营营官的位置,而不是让人看着自己的姓氏‘恍然大悟’。

    清军阵营里,海兰察脸上露出了拼死一战的凶狠,粗狂的声音响起来:“……各营将弁亲自督战,此战有进无退;任何人胆敢后退者,皆斩……”

    呼啸声音,响遍清阵的前后左右,密密的马刀长枪高举,竖立如林。

    骁骑营副都统春山亲自带阵,千马嘶鸣,如滔滔洪水,从侧翼向攻杀来的复汉军插去。

    同时清军的正前方,重新组织起来的火枪兵再度排出了横队,迎着复汉军就怼了过来。在这些火枪兵的身后,是大批手持刀枪的清军精锐——肉搏士兵,他们的前面则是刚刚镇压了一波反噬,重新组织起来的敢死营和山东练勇,还有大名镇的绿营。清军的炮队也不再以一心二用了——一头轰击复汉军签军,一头又以复汉军的大炮为目标,话说复汉军的炮兵也是这个样,现在他们的目标完全放在了杀过来的复汉军阵列上。

    看清楚清军的布置,黄捷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海兰察听说也是一名将,事实上也不过如此。

    他留下四个营守卫炮兵部队,自身带着余下的四个营跟在前线部队的身后,层层排列的火枪兵后同样严阵以待的甲兵部队。彻彻底底的复汉军甲兵,身上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冽的冷光。

    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亮前军,命令传来:“准备接战!”

    军官们此起彼伏的喝令声响起:“准备接战!”

    军歌声停止,鼓声更响,每个营头的营官都齐齐的上前踏上一步,挥动手中的腰刀向前猛地一批,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虎!”

    与他们一样,密密的复汉军甲兵、火枪兵,同样踏步高吼。雄壮的大吼声音,传响在整个天空,又传向四面八方。

    鼓声再响,所有复汉军官兵踏步中,第二次鼓起全身的气力,咆哮:“虎!”

    “咚咚咚……”鼓声如雷,即使在炮声绵绵中,也听得一清二楚。前军上上下下第三次大呼:“虎!”

    这便是二百年前戚家军的三擂三吹,三喊三进,三喝虎字,陈鸣觉得如此做派可极大的提高临战士兵的勇气和斗志,早早就在复汉军内使用来。

    同声呐喊,雄壮的口号,身旁无数同袍战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只存在于军队中。不知道多少复汉军的新兵在这样的呵呼中抛下了新兵初战的紧张感,而浑身充斥着力量。

    这时,如滔滔洪水样涌来的八旗马队,己离复汉军步阵左侧翼不远。

    十月三日午时,复汉军与清军的战斗步入第二个阶段——对决、死战。

    被海兰察带来的敢死营士兵和山东练勇,这个时候也被清军的火枪兵逼催着,向着复汉军的战线,正面的冲撞过来。

    复汉军没有胸墙、壁垒和栅栏、鹿角,也没有沟壑和陷马坑,平地阵列,还是用单薄的侧翼对应着八旗马队,春山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大声的呵呼着:“只要是爷们的,都跟本都统冲啊,杀,杀光了乱党……”

    “八旗健儿,保我大清!”

    “八旗健儿,保我大清!”

    电光火石之间,春山的脑瓜灵光闪现,喊出了一句十分提升八旗马队士气的口号。就像复汉军呐喊的“虎虎虎——”八旗旗丁也十分愿意将自己放在保卫大清江山的重任上。“八旗健儿,保我大清!”

    “杀——”

    马声嘶鸣,人声呐喊,马队狂飙极进,很快就已经近到复汉军左翼二百步远了,然后见正大步向前走着的左侧复汉军火枪营,队列突然一变,靠边的人后退五步,靠里的人加快步伐,一下子‘一’字长蛇就变成了鞋着的梯田了。

    “砰砰砰……”哨声中,枪声响起。跟大炮的声音比来,这枪声的脆亮就仿佛油锅炒豆子,黄豆在锅中爆开了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排枪击毙(一)【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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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头顶上传来炮弹的呼啸,陈威如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大声招呼着手下的长枪兵做好准备。冲锋而来的清军马队并没有被靠外的那个火枪营的连环排击给打溃。

    三轮整齐的排枪之后,靠外的那个火枪营迅速变横列为小方阵,来不及布置空心阵,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方阵,外围的火枪兵刺刀挺直,里头的火枪兵拼命的往外丢手榴弹。

    陈威所在营头就挨着那个火枪营,他们营排在左翼第二位。

    作为营副,陈威手持长枪,带领两个队的长枪兵做好冲杀的准备,他们背后的刀牌手、投弹兵等,如何布置,如何作战,陈威管不着,他只需要看着两个长枪兵队。

    凄厉的口哨声响起,八旗马队的战马从火枪营五个结实的小方阵空隙中驰过。再训练有素的战马,面对刺刀方阵也会怯步,它们会从小方阵的间隙中自然的奔过。真实的战场上是不会出现《投名状》上那种给战马蒙眼睛的一幕的。所以西方的近代史上,骑兵部队面对步兵方阵的刺刀骤然停下马步,或是在阵前徘徊不前的情况屡屡出现。

    “虎,虎,虎——”

    陈威昂首高呼,两个队的长枪兵已经分成六个队列,二百名士卒高呼着口号,挺着尖锐的长枪向着冲杀过来的八旗马队直接挡去。火枪营面对马队的急袭,如果三次排射挡不住敌人,他们能做的就只能是防御,小方阵也好,空心方阵也好,都不利于火力的发挥。所以他们现在防高攻低。要阻挡清军马队的攻杀的重任,就落到甲兵营的身上了。

    两军相接!挟雷霆之势而来的八旗马队,以万钧之力,猛烈撞击长枪兵方阵上!可那一排拄在地上的长枪,就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首先接阵的八旗马甲兵,无不人仰马翻。战马撞枪尖之上,负痛而起,掀翻背上骑兵!后头的同伙接连撞上,其巨大的冲击力也使得六个不大的步兵方阵立刻溃散了两个!但同样的,八旗马队的冲击之势也为之一阻!

    就是现在!陈威后头的甲兵营营官,两眼暴睁,舞起一口鬼头刀带头冲从,口中直大呼着:“弟兄们!杀鞑子的时候到了!”

    八旗马兵在残存的长枪兵方阵处堵做了一团,他们丢失了自己最大的武器——速度。

    没有了速度的马甲兵面对蜂拥杀到的甲兵,背后还有火枪营的连续射击,春山的这次出击不仅失败了,还把全部的八旗马队带入了险地中。

    陈威一枪刺穿了斜面一名八旗马甲兵肋部,挑着尸体摔下马来!他当面的八旗马甲兵看见,横枪刺来!陈威将头一低,丢掉长枪蹲到地上,抽出腰刀一刀扫过!战马被砍断一蹄,侧面倒下,那马上旗兵就摔在陈威的面前!正想一刀剁下人头,冷不防又一名八旗马甲兵冲到他身前,一刀劈下,躲避不及的陈威只来得及避开脑袋,被一刀砍重了肩头,血流如注。而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部下,手脚麻利,一枪刺中那旗兵的胸口,救了陈威一命。等陈威呲牙咧嘴的退入阵中,透过缝隙去看那个摔倒的旗兵时,就见那旗兵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上,不知被谁一枪刺穿了面颊,白白的脑浆都流了出来。

    清军马队冲锋受阻,背后又有火枪营,前头还有二三百呼啦啦冲上来的甲兵,春山满口的黄牙都要咬碎了,“走,撤,撤退……”却还是高呼着马队赶紧后撤。

    但冲进来容易,再退出去就有点难了,火枪营五个小方阵这时已经变成了五个标准的空心方阵,七八百从来的八旗马队逃出战场后再大略的做一次清点,只剩下五百来了。春山本人倒是很好运的毫发未损。

    清军后阵,海兰察失望的闭上了眼,但转瞬他又恢复起了腾腾杀气。他让人向徐永安传话,徐永安是从南路过来增援的直隶大名镇总兵,其部兵勇被海兰察排在了敢死营和山东练勇身后,也是为敢死营和练勇‘压阵’。“此战关乎国运,前锋兵马为重之又重,徐总兵肩负重任,望不负圣恩!”

    他们前军,就是炮灰,可在这个清军已经处于劣势的时候,即使是炮灰也要死的更有价值。

    击溃了清军马队突袭的复汉军前军左翼部队迅速恢复了原样。打胜了仗,这让复汉军的士气更加高涨,歌声也更加的嘹亮。

    清军炮队总指挥富春目光热烈的看着费尔南德斯,饱含期盼的道:“费尔,逆贼越来越近,我炮营如果换上开花弹能否重创其步阵?”费尔南德斯的名字对于中国人来说太长了,富春只叫他费尔。

    费尔南德斯神情凝重,他放下望远镜,郑重的对富春说道:“阁下。眼前的地势很平坦,可以保证炮击的准确性。但是他们的横列队列间排得很疏松……,不过步兵列阵向前,行军缓慢,目标巨大,很多炮弹还是可以轰打到他们,给他们队列造成一定的伤害。血肉之躯,是不能抵挡火炮的轰击的,我想,等持续的炮击过后,他们的士气将很低落……”

    费尔南德斯建议富春将大炮分作三波,轮流不断的炮击,而数量稀少宝贵的开花弹,重点轰击复汉军的火枪兵。

    满清自己也生产开花弹,但就像之前的复汉军一样,制作流程门清,可产品质量无法确保,所以值得信赖的还是葡萄牙人卖大炮的时候配送的那批。

    这些开花弹的轰击由费尔南德斯亲自掌控,用十二门十二磅青铜炮。

    “开炮!”

    费尔南德斯亲自确认了距离、射角高度,当复汉军的前军进入到清兵阵前三里的时候,他疯狂的叫囔起来。

    霹雳般的炮声大作,呼啸声响起,清兵阵地上大股白烟腾起。十二门十二磅青铜炮,依次向着前方喷出猛烈的火焰。

    复汉军前军大阵仍大步行进着。

    陈威肩头上裹着纱布,手中握着刀,依旧站在全营的最前方。他刚跳过一道数尺宽的沟壑,应该是田地里饮水的水渠,现在已经干涸的露出龟裂的黄土。

    越过沟壑后,他吆喝着长枪兵保持队列齐整,与八旗马队的那一次撞击让两个队的长枪兵减员了三分之一。很多伤兵在他们整军向前的时候还有着气息,但当这一战结束的时候,可能就只剩下冰冷的尸体了。

    马匹的冲击力是很强大很强大的,一些人外表没有打伤,却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这就是内脏受损的直接表现。刚才在行进的过程里,就有两个看着完好无上的战士,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口鼻不足的流血……

    甲兵营跟火枪兵一样,疏阵而行,每队之间间隔两丈五尺,每兵之间也隔了五尺。

    望眼看去,复汉军的阵列仿佛要绵延到天边,肉眼都望不到头。

    一阵让人心寒的呼啸声传到近前,轰的一声巨响,一枚十几斤重的铁弹,重重轰打在右前方数十步远的地面上,掀起大团的黑泥与乱草,炮子跳跃着向着复汉军阵列撞过来。

    那速度明明看着不快,但实际上眼睛一眨炮子就到了跟前,躲都躲不及。炮子斜着划过阵列,两名长枪兵一死一伤。

    陈威咬紧牙,队伍没起什么波动,继续向前。

    火炮呼啸,越来越多的炮弹向清军和复汉军阵列射来,李铭兴依旧毫发无伤。比之他出山东的时候,人只不过略微消瘦了一点,眼睛更加的明亮一点。李铭兴事实上变化最大的是他的这颗心,在山东的时候他有多么的痛恨复汉军、混元教义军,现在他就有多么的痛恨清廷、清军。

    在刘墉死了之后,内外交迫的山东练勇被瓜分吞吃,战场上的他们真真成为了替死鬼,成为了消耗复汉军枪炮的炮灰。李铭兴手下本来有三四百练勇呢,那里很多人他都能直接叫出姓名。可现在三四百家乡子弟兵只剩下了一百来人,却还要被没人性的官兵逼着来冲阵。他想学冯正刚,却又不敢……

    复汉军一发炮弹还狠狠砸在身前数步距离上,大地似乎颤动几下,飞扬的泥土碎草,溅到李铭兴衣甲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洞坑。李铭兴心肝剧烈的跳动着,当炮弹在他眼前落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傻掉了。万幸这个炮弹没有弹飞起来……,不对,这是一个开花弹,炮弹外头的那层铸铁壳直接扁旮了,怪不得一头扎进地里,没有弹飞起来。

    经过时,李铭兴特意看了坑洞几眼,暗暗心惊,这发炮弹如果爆炸,他离得那么近,真是要必死无疑了。

    他定了定神,复汉军大炮给他们的压力很大很大,但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带着乡亲回到山东。然后自己再也不给鞑子卖命了。这些狗鞑子都不拿他们当人看啊。

    只是一路行去,双边的炮弹很多都落空了,但也有一些炮弹,给两边军队造成了伤亡。

    不管是实弹还是开花弹,血肉之躯,是无法阻挡炮弹肆虐的,任何一颗实蛋都能摧枯拉朽般的屠戮人群,毫不费劲趟开一条血肉胡同;任何一枚开花弹爆炸射出的弹片,都能轻松刺穿身上的棉甲、铁甲,乃至钢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排枪击毙(二)【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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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酷爱风行’588打赏,还有一章,把排枪结束】

    雨雾似的鲜血与碎肉不时的在眼前腾起,李铭兴泪流满面。他觉得开战这几天来他流下的泪水比他往日三十年里流下的泪水都要多。“狗鞑子,狗官,****的大清……”

    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李铭兴在内心中大骂着,大骂着,他只能无声痛哭的看着一名大腿被炮弹齐齐切断的同乡在地面上凄惨的翻滚,凄厉的吼叫着。

    他的大腿被齐根切断了,露出内中惨白的股骨,喷泉似的鲜血,从伤口断腿处涌出。人绝对是活不了了。而与这个一块受伤的还有多名练勇中的士卒,残肢碎肉飞洒,他们与这人一样被一枚实心炮弹横扫。可山东练勇作为整个南下大军中最底层的存在,他们的伤员连被收容的资格都没有。李铭兴必须向前,因为后头的大名镇鸟枪兵已经压到,受伤的练勇士卒被遗留在原地,继续凄惨的叫着,叫着,等死。

    李铭兴咬了咬下唇,心中悲痛仿佛咆哮的黄河,冲击着他的心房。如果上天给他一把刀可以插进任何一个他想插进之人的胸膛,他不会去杀陈惠陈惠,而会狠狠一刀捅穿丰升额这个狗贼的心肝。

    如果他还能有第二把刀,他会把这把刀插进海兰察的胸口。复汉军?那是什么?是山东练勇的大仇人?开玩笑的吧。山东练勇的大仇人是丰升额,是海兰察,是天底下所有的旗狗、鞑子。

    李铭兴都还能记得那名同乡刚刚补充进队伍里的样子。他对前途充满憧憬,信誓旦旦的要立下军功,让自己家人引以为荣,要搏个功名官身,要出人头地,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而现在他却如此没有价值的死在了战场上……

    他脑子里第一次迸出了’造反‘的念头。

    他忍不住想回头看去,口中却是在大声的吼叫道:“大家不要停,继续前进!”

    富春在开花弹打出后急迫的观看战果。

    却见很大一部分的炮弹都打空,不是离复汉军队列前了些,就是后了些。

    毕竟三里远的距离呢,炮手看到的只是微小的人影,想要打中,实在困难。并且复汉军的阵列宽是宽,却也窄的很。

    复汉军以疏阵行进,也降低了清军火炮的命中率,他们的排列不过前后三五层,实在稀薄。

    不过富春还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了一幕,一颗开花弹正好落在复汉军火枪兵阵列中间,爆开的硝烟和火焰笼罩了前后阵列,然后那一块的火枪兵就全倒下了。

    还看到一颗实心铁球跃起的时候,正巧斜斜撞向一列行进的复汉军步兵,血雾中残肢碎肉,还有兵甲的碎片飞扬。这颗铁弹斜着从复汉军阵列扫过,至少打死打伤了六七个甲兵。

    还有一颗炮弹急速旋转,从侧面扎向一波行进的复汉军甲兵,直接把那个营头排在最前列的营旗给打断了……,虽然很快那面营旗又竖了起来。

    “好,就这样打,打得好!”

    富春大声叫好,手下的军官也纷纷哈哈大笑。似乎没有看到清军阵列被火力凶猛的复汉军炮群打的更凄惨的样。

    费尔南德斯若有所思放下望远镜,对富春说道:“阁下,您应该命令,所有的实心弹火炮,尽量侧面轰击!”这样对复汉军的杀伤会更大。

    “开炮!”

    “开炮!”

    ……

    清军炮兵的咆哮声中,清营火炮一轮一轮的发射。两军无数的开花弹在战场上爆炸,整个战场很快被浓密的烟雾笼罩。

    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车呼噜噜的往后退,谁也不敢硬拦这股劲,只有等大炮自己停下,去掉了后力,炮兵们才拼命将大炮推回原位,使用度板测具再次紧张核算距离,炮手拼命清膛,用最快的速度填上弹药。

    黄捷带着二线部队挺进的很快,同时前线的伤亡也在不断地汇入他手中。比如火枪三营的营副黄天宝,被一枚实心弹打中胸膛,整个尸首都四分五裂的碎成了n块,拼都拼不完整;步兵第九营的营官陈永寿,陈永寿的亲弟弟,被开花弹炸成了重伤,能不能救活都很难说;还有步兵第一营一队的队官陈文华,陈文赞的堂弟,脑袋被炸开了花,生死未卜……

    这几个都是复汉军的老人,是陈黄高三姓的子弟兵,没想到折在了这里。

    “保持队列!”

    整个复汉军阵列中被反复强调的只有这一句话。另外就是加快速度的命令,跟清兵距离拉近的越快越好,省的再挨炸了。

    “快步行进!”

    清军这里,队列中也有这样的叫喊响起。对比他们眼前的敌人,清军阵列的混乱都是显而易见的了,为了让阵列在更大的混乱或崩溃到来之前,就能跟复汉军对上去,加快行进速度就是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是这速度一加快,清军阵列也便无法再保持严整的队形了。

    在空旷的原野上,双方的阵列都暴露在敌人的火炮治下,炮弹雨点般落下,每时每刻都有爆炸和死伤,凄厉的惨叫,凄惨的尸首,也无时无刻不再瓦解着士兵们的斗志和勇气。

    很多清军士兵无法忍受,如此之压力连复汉军都有些迟疑畏惧。

    之前的很多次战斗,他们身前都有盾车,甭管那东西在大炮的轰击下是不是跟薄纸一样不堪一击,飞射迸溅的木刺碎片甚至会给盾车后头的人造成更大的伤亡,但那内心里的安慰是无以伦比的。

    哪像现在这样,直愣愣的被地方的大炮轰炸。这种西方世界已经成为战争代名词的一幕幕,在东方世界却是非常非常的罕见。火器时代战场的残酷,就是如此这般。

    复汉军的士兵士气一个劲的下落,他们心下惶恐,他们也不适应这几十门大炮轰击来的大场面,但复汉军严肃的军纪,还有相对少一些的伤亡还没有将他们绷紧的神经压断。复汉军继续坚定地前向,向前!脚步更加快了三分。

    后退是不可能的,唯有前行,打败敌人,才有活路,他们发出整齐的咆哮,手中的刀枪火枪握的更紧,更紧。

    “杀光鞑子!”

    “我军必胜!”

    复汉军前军阵列中,爆发出了一阵阵怒吼。

    海兰察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十门大炮的轰击下,复汉军仍结阵逼来,而清军阵列却已经肉眼可见的混乱了。只是还保持着一个大框架。

    “这陈逆贼兵也是血肉之躯,也是父母生养的,他们怎么就不怕死?”海兰察不能理解,他面色铁青。就像他身边的戈什哈一样,脸上的神情已经转为惶恐,一股禁不住的寒意涌上海兰察的心头,他喃喃道:“为什么这样?”回应他的只是复汉军降落的炮弹。

    “你去运盐河看看,告诉对面的人,一个时辰内必须把浮桥搭好。”平静下内心的海兰察神色变得更加冷静,他却对身边的亲随这样的说。亲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好悬没叫出来,低声应了一声,打马向南跑出军阵。

    黄捷已经看到了清军的慌乱,也是,复汉军的大炮可比清军的多多了。在空旷的大地上这般的对决,最先考验的就是两边军队的一只。比如眼前,一场意志与勇气的较量。

    广阔的战场上,以万计的勇敢士兵,列着一个个整齐的阵形,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冒着密集的炮火,前进,前进,再前进!

    他们直到进入射程,击倒敌人,或被敌人击倒,然后继续向前,直到一方彻底崩溃为止。

    新式的战争将来会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中国的大地上。

    如果叫陈鸣来说,眼下的战争那是中国崛起的希望,是中国亲手拉开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的标志。因为这是一个全球大殖民的时代,残酷的丛林之中,任何不适应者,都将被历史毫不留情的淘汰掉!哪怕它有着无数辉煌的过去。

    复汉军阵列中还有一批炮手在,他们拖着轻便的臼炮小炮车,用驴子骡子拉着比炮车都要麻烦的弹药车,后者用布蒙住了眼睛,并且被残忍的刺穿了耳膜。

    复汉军早就在使用丝绸药包,熟练的炮手可以连发数炮再清膛一次,炮击时对比清军的速度有若疾风暴雨。让费尔南德斯只以为对面的炮群超过二百门。满脸沮丧的对富春道:“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差距。”

    如此凶猛的炮击一直持续到两边步兵大部队碰头,当间距缩短到二百米的时候,双边的大炮全都熄火了。而复汉军这里的臼炮,就在迅速布置中。

    “冲啊……”清军最前列的炮灰‘呼啸’着从来。

    李铭兴看着对面的复汉军,那一件件铁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恨不得亮瞎他的眼睛。

    “快点,都快点。看到前方的水沟没有,到那里了就都跳下去,都趴下,都趴下……”李铭兴重复着叫喊着‘都趴下’。他的心中对于大清朝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忠诚。如果不是爱惜自己的小命,他甚至都想学冯正刚,一刀砍掉那个早该死八辈子的(敢死营)营官的胳膊。

    冯正刚是对准那狗鞑子的脑袋去砍的,但狗鞑子人是活的啊。看到刀光散开半边身子,冯正刚那一刀只砍掉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那狗东西现在还活着没有。随后清军就把冯正刚和他身后的那批小百人的敢死营都屠掉了。李铭兴就觉得冯正刚这家伙挺傻的,在鞑子的地头拔刀子,他就不会在阵上反咬一口么?那样对鞑子的杀伤更大,自己兄弟也能有一丝活路。

    李铭兴对身后清兵的恨一点都不逊于冯正刚,但他没有冯正刚的勇气。就李铭兴的观察,战场上躲避炮击最好的法子不是胡跑乱窜的躲避炮弹,而是找一坑洼的地方跳进去,然后死死的趴在那里。“前面,就在前面,沟子里,都趴沟子里……”李铭兴一边跑着,一边大喊。

    “砰砰砰……”

    臼炮发射的声音跟大炮完全不一样,李铭兴看到天空上无数个小黑点向自己阵列中落下,立刻就知道这边是打的五千清军火枪兵一败涂地的小炮了。“快跑,快跑,水沟就在前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排枪击毙(终)【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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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里漂浮着让人感到呛鼻的硝烟味。

    复汉军已经停住了脚步,因为对面的清军距离他们只有短短的二三十丈了,第一列超过六百名复汉军火枪兵举起了手中的火枪。而对面清军序列中则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还有军官的大吼声。

    “整队,整队,准备迎战。”

    那声音连复汉军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两军间的空地上,黑压压的倒着大片的‘尸体’,复汉军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活着还是死了。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一颗开花弹落到地上,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下一秒钟就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连滚带爬的躲开去。跑开十几二十步后,又突然的跟被打中了枪子一样猝然倒地。还有那水渠里的人,你说你装死就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下呗,还不是的露出头来,跟受惊的乌龟一样,瞄一眼,立刻缩了回去。

    这些人啊,就祈祷着清军大败吧。如果清军赢了这场战斗,回过头来非屠了他们不可。大名镇总兵徐永安倒不用装死,领着手中还剩下的一两千绿营,护卫在清军火枪兵侧翼。

    “预备!”

    “预备!”

    “瞄准目标!”

    在军官们喝令中,复汉军等密密麻麻的火枪翻下,冷风中飞舞的旗帜下,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射击!”

    爆豆似的枪声响动良久,一排接着一排,历经了炮弹的洗礼后,临到排枪对射的时候了,复汉军士兵反倒心情轻松下了。硝烟汹涌喷出枪膛,对面清军阵列中发出一连声的惨叫,一排排的清军火枪手呆滞倒下,他们也反射性的对准复汉军扣动扳机,但不成规模的齐射效果差出好多。只是五轮齐射,清军阵列就跟剥开了皮的葱头,满地都是死尸和那些只是受伤还没有死的伤兵,一个个扑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地,凄厉的惨叫和背后臼炮持续的射击,当初五千火枪兵都撑不住,现在败过一阵重新整顿起来的火枪兵又如何能支撑得住?

    如果不是海兰察发了狠话,春山带着撤回来的五百马队虎视眈眈,他们背后还跟着大批的刀枪兵,在半道上这支清军的火枪兵就溃掉了。

    复汉军火枪威力巨大,枪管粗,百步可破棉甲,五十步内被击中,钢甲也是一个死。只需击中,不死也是重伤,便是精准性差了些,可清军的‘块头’太大了,打不中前列的还有后列的。即使成了流弹,挨了一下也一样是毙命伤残的下场。

    整个清军阵列都在骚动,不,是骚乱,些许尽职尽责的军官拼命弹压,但跟乱起的士兵群体相比,他们的努力就是螳臂当车。

    连续的排射过后,对面的清军火枪兵已经彻底懵了,趁这个机会,复汉军五个营的火枪兵来了一次齐射,两千多杆火枪,成排的枪子刀子一样扫过清军阵列,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一刻死去。

    清军火枪兵溃了。

    但是不要紧,还有后头的冷兵器清兵呢。

    枪光喷焰中,整个阵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扑倒一块的尸体与伤者,他们身下枯黄的野草此时己经被染得鲜红……

    震耳欲聋的爆响,臼炮每一次发射都要喷出浓密的烟雾,一枚枚开花弹炸裂,密如雨点的碎片喷薄而出,一扫那都是扑倒一大片。

    清军血雾中夹着碎肉,在火枪兵彻底溃散之后,两次发起冲锋两次都被扫灭士气的清军冷兵器士兵也完全崩溃了。陈鸣已经派出骑兵营来到战场上,另外派出坦克营进入南路战场,他听着前线连连传来的战报,想象着浓烟与火光不时闪动的战场……

    当清兵的火枪兵溃散了以后,只剩下冷兵器部队的清军是不是会像某些影视剧里那样,大群大群的士兵冲杀来,败下去,纯粹的送死,很英勇的送死呢?

    战场上,陈启大松了一口气,作为这一战火枪部队的指挥,他真的很怕两军硬碰硬的来一场火枪对射对决。因为火器部队间的战斗是非常残酷的,排枪对射中,敌我双方都会损失不少的人。清军死伤多少陈启不管,可复汉军这边火枪营如果损失的大了,他就要心疼死了。

    作为陈家的近支子弟,陈启的起点是很高的,他早早就是陈鸣组建的火枪队的队长,然后是火枪营的营官,并顺利升任到火枪营的指挥。在陈鸣让出教导旅旅帅的位置后,陈启接着上位。

    虽然他不比陈永生、高平山、黄捷三人有独当一面的机会,可谁不知道教导旅才是复汉军的第一主力部队?

    这次战斗,陈鸣以他做火枪营指挥,而将作战的指挥大权教给黄捷,陈启也不妒忌。谁让整个复汉军里,就他是最熟悉火枪部队的高级军官,也是最会调度火枪部队的军官呢。这份能耐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一直在火枪部队里带兵的陈启感情上就不愿意看到复汉军的火枪部队损失惨重。现在这效果他正高兴。复汉军火枪营完全是虐菜,清军火枪兵临到对战了,阵列还没排整齐,给复汉军造成的伤亡就是毛毛雨。

    无数清兵在尖叫着向后逃窜,复汉军五个营的火枪兵依旧在射击。可陈启觉得冲锋的时间已经到了。

    “万胜!”后方传来了嘀嘀嘀嗒嘀嗒的冲锋号声。

    看来黄捷也认为冲锋的时候到了,陈启轻笑着下令,前军部队再也不用排着整齐的队列,看着清军逃窜了。火枪兵也好,甲兵也好,众口高呼,着逃窜的清军就发起了追杀。

    八个营的复汉军前军有如洪流一般,他们的长枪、大刀,他们卡在枪口的刺刀,在阳光下闪耀着锐目的光芒。

    一股股热流在他们胸膛升起,胜利的喜悦让历经了战斗后的他们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疲惫完全消失,一个个挺着刺刀,端着长枪的复汉军士兵,就是那下山的猛虎,追捕着一只无有反手之力的兔子。

    “顶住!”徐永安呲目欲裂,怒声大吼,他心惊清军主力如此快速的溃败,却也不得不喝令大名镇的残兵从侧面杀上去增援。必须要顶住,不然清军南下大军里的精锐就要全完了。

    徐永安亲自带着自己的镇标杀了上,这支镇标也算是大名镇里最精良的一支部队了,之前大名镇给后头的火枪兵挡枪子的时候,徐永安都没舍得让镇标上。现在也算好钢用到了刀刃上,这刀枪肉搏中死去,总比做替死鬼强。

    徐永安听说过复汉军火枪兵的大名,多少绿营被这支军队轻而易举的打败,他们战场上的排枪连射比会操时候的九进十连环大阵还要纯熟,而且白刃冲锋,肉搏能力凶悍绝伦。相传八旗新军就是照着这支部队模仿来的。

    但是出于自尊的缘故吧,武榜眼出身的徐永安总觉得刺刀不如大刀长枪,现在终于不是咻咻乱飞的子弹了,握着手中大刀的徐永安憋住了一股劲要跟复汉军的火枪兵比一比刺刀与真刀真枪究竟哪个更胜一筹。

    不过在与短短的交战时间后,徐永安心头的那股劲已经烟消云散,继而涌起无尽的胆寒。

    太毒了,太狠了!

    这是徐永安对于复汉军火枪兵刺刀战最直接的印象。一冲一刺,强武有力,专往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招呼,还悍不畏死。并且在拼杀中几人一组,几人一组,有刺杀的就有防守的,并不是完全在搏命。大名镇的人马对上他们,气势上就首先输了三分。

    这些火枪兵阵列的配合,娴熟无比,总能巧妙的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队友的救援接应,也相当到位,或是说准确及时吧。他们一个个呈倒品字形,小三才阵似的队列,狂飙横扫,把大名镇镇标里多少自认技艺出众的汉子,一一挑翻在地,双方伤亡交换比惊人。

    特别是那些披着铁甲的复汉军火枪兵,刺杀能力出众不说,还非常的善于利用甲衣防护,经常做出一刀换一刀的搏命举动来,他们靠着甲衣的防护,大胆的刺杀,往往以轻伤或是不受伤的代价就结果了一名武艺高强的清兵。而且各样队列的转换、配合也是随心所欲,对上他们,清兵只能以凄惨来形容。

    冲锋号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止。复汉军前军完全压倒了对面的清军部队,黄捷带着四个营头迅速增援,后方的战鼓,咚咚咚的激昂震动四方。

    黄捷骑在马背上,脸上涌现的全是骄傲。这一仗他打胜了,很轻松的就打胜了。

    全军死伤数字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统计,但黄捷觉得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而他这一战取得的战果,却至少能歼灭大半清军精锐。

    南路的队伍依旧未能封锁住运盐河对岸,听侦察兵的汇报,清军甚至在运盐河上又搭起了一座浮桥,他已经将消息火速传递到大都督处。至于罗大良手下的水兵做二次进攻,还来得及来不及,那就要看天意了。

    “告诉骑兵营,看死鞑子的马队,只要看死了鞑子的马队,我还能再抽出两个营头投入追杀……”黄捷大声的向身边传令兵喊道。炮队已经在跟进了,不再打炮了,眼下的战场,唯一能够对复汉军后方的炮队造成威胁的就是清军的八旗马队,只要陈开山能够将那支马队看死,现在作为护兵守卫着两处炮兵阵地的四个营头,至少也能抽出一半……

    “苗福伟也该有动静了啊?难道正面的清军发狠了?”传令兵去后,黄捷嘴巴里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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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捷在嘀咕着姜堰镇兵马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的时候,带着亲卫右营立马运盐河边上的陈鸣,正踌躇满志的瞧着大批的复汉军新兵营渡过运盐河,向着南路战场持续的开进。

    他大半个时辰前接到黄捷的战报,说复汉军已经完全击溃了清军的五千火枪兵,那个时候陈鸣就觉得这一战黄捷再无失手的可能了。他旋即命令坦克营向南,投入战场,然后再把超过三十个营头的非主力部队和一个炮兵营调入南路。

    陈鸣断定丰升额不可能丢掉过河的这支精锐力量的,稍后必然有大批的清兵过来接应,南路复汉军的反击不顺畅,不能及时的切断海兰察部的运盐河通道,这就是一个显眼的证明。

    陈鸣要再接再厉,在复汉军与清军的精锐对决得胜之后,立刻就展开与清军南路大军的对决。趁着丰升额将大批的清军调往南路来接应海兰察的档儿,再胜清兵一阵。那接下来,大军就可以在姜堰镇的正面硬摧清兵的大营了。

    小两万大军从后勤部队与水兵合力搭建的十多条浮桥上通过,浩浩荡荡的开赴南路战场。

    等到黄捷彻底击溃海兰察部清军,全军部队已经投入追剿中,传来捷报时,陈鸣已经带领着亲卫右营抵到了南路战场的前线了。战事的进展依旧不如预期。

    主要是陈鸣把丰升额想的太简单了。为了确保海兰察部的退路,丰升额的确往南路投入了‘不少’兵力,这个‘不少’很大程度上超出了陈鸣的预料。丰升额脑瓜很灵犀的,在听到复汉军驾船炸毁运盐河上的浮桥之后,就立刻想到了海兰察部。很明显,复汉军在切断海兰察大军的退路。

    立刻丰升额就向南路增调了五千余人,还放过去了小两千人的绿营马队。

    于是陈鸣率大军进入南路战场之前,这里就是一场没有燧发枪只有鸟枪的清军与缺少火枪的复汉军的对决之战了,这落在陈鸣的眼中很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这样的战争让他想到了历史上的太平军。

    后者与清军的对决,在淮军这种多洋炮快枪的新式练军出现之前,可不就是以肉搏战为主的太平军对决半鸟枪半冷兵器的清军吗?

    虽然清军的火器很落后,但列阵而战的清军也是太平军很少招惹的。太平军自金田起义以来,就有着自己的一套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善于打运动战,穿插战,而没有本钱和能力打阵地战、攻坚战。

    复汉军南路的攻势进展不如预期,就是在于他们攻坚不利,阵战不克。

    虽然陈鸣拨调了主力营头,还拨调了坦克营,但这些全是肉搏部队,主力营也好、坦克营也好,谁也不会穿着铁甲直冲清军的火枪阵列吧?即便那些火枪都是鸟枪,对于铁甲的杀伤力也是惊人的。

    而制造盾车又是很需要时间的,所以那时南路战场的进展大大落后于陈鸣的预期。更不要说清军方面还有小两千人的绿营马队。

    一直到陈鸣带着亲卫右营抵到前线之后,听得前线营官的汇报,立刻就明白了缘故。“全力调集臼炮、飞雷炮,还有它们的炮弹,有多少都给我拉来多少。”主力火枪营都在中路战场,要让他们从追击状态集结,再转入南路战场,那时很麻烦的一件事,可调集大炮就容易的多了。

    南路战场上,清军的炮火并不怎么凶猛。之前复汉军的炮火力量也一般般,但现在他不是调来了一个炮兵营吗?且亲卫右营中也有不少的臼炮,外加中路战场上用不着的飞雷炮组。“命令炮兵营,迅速布置阵地,完事了给我照死里轰。”

    复汉军对于清军最大的优势是什么?火炮。放着优势不用,那人命往前填,陈鸣傻啊。

    “大都督,黄旅帅传来捷报。我们完胜清军,现在正在全力追剿残敌。”

    陈鸣刚刚下了命令,最让他牵肠挂肚的那处战场就尘埃落地了,黄捷传来捷报。陈鸣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尽快打开联系姜堰镇的通道,炮兵部队进入姜堰镇。”陈鸣他还在运盐河边的时候,收到过苗福伟飞鸽发来的信报——清军猛攻不止,他部无力分兵夹击。倒是让陈鸣也牵挂起了姜堰镇的安危。

    还好黄捷干的不错,这么早就打溃了海兰察。估计过不了午时【下午一点】,主力营头就能打通与姜堰镇的联系了。

    在姜堰镇背后的那场复汉军与清军精锐对决的战斗里,前前后后也只不过一个多时辰,战斗便结束了。辰时开始,捷报传到陈鸣手中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怀表,时针还没有指到12点。

    留给黄捷他们一个小时追剿残敌的时间,还不够用么?

    想到这里,陈鸣目光注视着前方的清军,心中再升起一股怒气。可惜了自己勾勒的‘合围’。如果这里的复汉军能够按时封锁运盐河通道,海兰察全军就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了。

    “命令炮兵营加快速度。”陈鸣叫吼道。而事实上这个命令距离前一个命令,间隔的时间还不足一刻钟。

    炮兵营从卸开弹药车和炮车,再到布置炮兵阵地,这中间没有两刻钟都不说话。结果时间还没走到一半呢,陈鸣的催促又到了。

    没的说,加紧努力的干吧。

    运盐河河边,海兰察被两个戈什哈架着,通过了那道浮桥。他脖子上有着一道血痕。这个时候的他依旧双目通红,但心头已经没有死志。人自杀一次后没能成功,就很少再有人还有自杀第二次的勇气。之前,他身边的戈什哈队长在间不容发之际,夺下了他的腰刀。

    过万精锐毁于一旦的重压让海兰察当时真的只想到了一死赎罪。就是现在他逃回了南岸,性命已经安全,海兰察也不知道将来的命运会是怎样,北京城的乾隆皇上会不会一刀砍了他……

    但海兰察可以用自己的祖先发誓,只要他还能保下一条性命,就算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八旗马甲兵,他也要跟陈逆死战到底。

    骁骑营副都统春山被乱枪打成了马蜂窝,海兰察亲眼看到春山带领着三四百残存的八旗马队破开陈逆骑兵的堵拦,一头撞入追击的复汉军人群中。数百大好健儿奋力厮杀后几乎悉数丧命,却也让复汉军追击的兵锋为之一遏。

    过河北来的一万多精锐中,八旗健儿占到了三成还多,一千马队,一千新军,还有火器营和护军营各一部,那现在全军逃回南岸的又有多少人呢?四千许八旗旗兵逃回南岸的有多少人呢?

    海兰察罪过大了。

    运盐河里漂浮着一层清军的尸体,那些慌乱中跳进河里的清兵被复汉军火枪兵打靶子一样,一片片的死在了河里,除了那些水性好的人,一进水利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河底。

    黄捷看着对面狼狈的清军败兵,心里道:终于结束了。这一战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除了狼狈不堪的逃到对岸的两三千清兵外,运盐河以北的大片土地里,只有零星的清兵残余还在奔逃。之前他甚至看到一队清军旗兵慌不择路的向着姜堰镇撞去,被镇子里守备后方的守军轻松歼灭。

    陈启也松了一口气,想着那潮水般尖叫奔逃的清兵,想着铺盖了整个原野的尸体与鲜血,个别地方甚至是层层叠叠,想着前军阵列中那些被炮弹打死打伤的士兵们,这一战打的有惊无险,伤亡并没有预计中的那么巨大,可前军真真也是死伤严重啊,想到战死受伤的官兵他眼眶一热,滚滚热泪流了下来。

    “呜呜呜……”

    运盐河边上阿音图在痛哭失声,他手下的两千火器营人马在对岸几乎折损光了,在逃跑的胆怯消散后,阿音图泪流满面,羞愧难当,他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刀:“损兵折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上……”说罢就要挥刀自刎。

    但一只带血的大手止住他的动作,阿音图泪眼模糊看去,却是海兰察那张似乎老了二十年的苍白脸容,短短时间内他原本一头乌黑的发色,己经白了鬓角。海兰察叹道:“你又何苦如此呢。论罪过,我比你大。就让咱们一同向皇上请罪吧。”

    午时末刻,海安镇里等得焦虑不安的丰升额,终于接到哨骑的回报。

    不过回报的内容让丰升额完全呆住了,他看着哨骑那一张一合的嘴,却是双耳轰鸣,似乎听进去,又似乎没有听进去。

    而场中人等也全体呆若木鸡,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兰察大败而输,一万多精锐只剩了两三千逃回,这,这怎么可能呢?

    在运盐河浮桥被复汉军驾船炸毁之后,丰升额立刻调遣马步兵增援南路战场,保住了运盐河通道,并积极的在河面上修缮损毁的浮桥。所有人都能想到复汉军打的算盘,他们要全歼海兰察所部,但所有人都十分的有信心,对海兰察部充满了期望。

    他们不认为复汉军有短期内就歼灭海兰察部的实力。最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海兰察在中路战场上立不住根脚,重新退回南岸……

    谁会想的到海兰察这一仗败得如此的干脆?

    丰升额瞬间苍老了无数岁,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嘶嘶有声,他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忽见南路烟尘滚滚,往正面战场那方看,也有急奔来的哨骑,丰升额竦然而惊,他看着两路赶到的快马,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大大的升起。

    首先抵到的是那南路的哨骑,快马奔到近前,他看到丰升额已经走了出来,远远的就焦急的大叫:“报,报将军,南路告急,南路告急——复汉军主力调遣南路,大炮过百门,猛轰猛打,势如急火……”

    随后正面战场的快马也疾驰而至:“报将军,姜堰镇陈逆乱军火力剧增,王军门急求大炮……”

    丰升额已经听不进那探马接下去的话了,但他的脑子在这一刻却无比的清明:“传我军令,全线撤兵……”(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十月初四下午,刚刚开始的苏北大战就以清兵的全线后撤而拉下了帷幕,告别了高氵朝。

    清军主帅丰升额非常的果断,在海兰察战败的消息传到,在复汉军大部队集中南路的消息传到,在正面战场姜堰镇的复汉军火力猛地加强信报传来后,就果断的下达了全线后撤的命令。当然,清兵的后撤也不是完全亮出后背心的抱头逃窜——顾头不顾腚,海兰察手中还握着大批的马队,满汉马队出击,很快就止住了复汉军的趁胜追击。

    次日一大早,清军自海安镇全线撤兵,不但海安镇的人马一个不剩,还干净利索的用沉船把运盐河给堵住了。清军从海安镇一路后撤到了东台。

    消息报到复汉军这里,陈鸣当然是要追击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后悔自己在高邮留下的人马太少了,当时就应该多留下一些,现在不就可以让高邮的兵马北上再攻淮安了么。那样的话,说不准就真的能把这支清军全埋在苏北了。

    当然,这世间没有如果。陈鸣带着队伍跟在清军背后,陈鸣很想再接再厉,趁着清军士气低迷精锐金丧的机会,狠狠给他们一击。可是三四千清军马队就宛如一柄无解的弯刀悬在他的头顶。无奈的,双方只得井水不犯河水。清军的马队威力巨大,却也只在大部队厮杀起来后的突袭中有着威力,如果是复汉军列阵以待,他们就要有多远就跑出多远了。

    远远的,两军首尾离得足有二三十里,颇有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意味,双方保持着距离,都严正戒备。

    清军由直隶提督王进泰带兵断后,海兰察被理所当然的打入冷宫,清军一路慢慢走,复汉军一路慢慢追,一路胜利收复了东台、盐城,也眼睁睁的看着清军在盐城一分为二,一路北上阜宁,一路西去淮安……

    往日里强壮的能赤手搏熊虎的海兰察病了,大军从海安镇撤退的第二天他就病了。躺在船舱,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陆上行进的大军。

    与当初下淮安的时候大不一样,眼下的清军人马个个垂头丧气,一百多门大炮丢了一半,很多的伤兵跟海兰察一样躺在船上,不时的发出高一声低一声的哀鸣。那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海兰察的神经,都在提醒着他的败仗。

    他们中许多人受的是枪炮伤,那种痛苦是难以形容的,枪伤创口大,难以缝合,还有铅毒,开花弹炸出的弹片也很容易引起破伤风。加上清军队伍里大夫缺乏,医疗条件落后。许多受伤的士兵军官在今后或长或短的时间内,都将饱尝痛苦后再凄然的死去。

    所以整支大军的精气神也变得全无,与当初过黄河下淮安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这场大败对清军上下人等的心理打击挫折前所未有的严重。而且很需要主意的是山东练勇,这支近万人的队伍本来是清军里的一股战力,但刘墉的死让这支练勇分崩离析,丰升额的决定更让这支军队彻底崩塌。近万人的练勇被满汉绿营各部瓜分的干干净净,且到了战场上满汉绿营各部是真的拿山东练勇当炮灰来用了,结果这些人的‘表现’在决战场上最后一次清军冲锋的时候就能看得到。

    阵前装死、投降,乃至狗腿的反戈一击。虽然还不是所有人都大胆到直接‘反噬’的地步,可冯正刚的那一刀也让海兰察记忆犹新。

    这些人已经不能算是“练勇”了,他们是叛逆。海兰察现在就很后悔,自己应该在运盐河边就把那些从北岸逃回来的三四百山东练勇全部杀个干净。现在想想,这些人回到练勇队伍当中,那就是一个个祸害啊。

    海兰察病的太早了,跟岸上行进的大军也有脱节,他并不知道眼下的清军队伍里,之前九头蛇一样拧都拧不到一块去的山东练勇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一股分也分不开的‘团结’队伍了。他们吃在一块吃,宿营在一块宿营,仿佛当初的你挣我压都不存在一样。清军满汉绿营各部却都很明白,山东练勇这是被吓坏了,他们抱团,死死地抱团,所有人团结一起,过去的矛盾和派别完全抛开。丰升额都不敢再逼他们,再逼说不准就要内讧了。

    海兰察在南路和姜堰镇后的一连串战事,丰升额在正面姜堰镇战场的几次攻杀,不仅是拿敢死营当炮灰,也真真的不把那些山东练勇当人来看用,那些逃出生天的山东练勇能不满肚子的怨气?也肯定会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所有的练勇营头。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然后……,然后他们就跟清军离心了。

    只不过这些海兰察都不知道。作为一个败兵之将,一定意义上这次苏北作战的失败,海兰察都要负很大很大的责任,他看似来船上养病,实际上已经算被隔离了。

    “主子。”海兰察没有在淮安停留,而是直接由清江过了黄河,他身边的亲随拿着一道手札递给了他。“这是将军大人差人送到的。”

    草黄色的封皮,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打开来一股墨香扑鼻。海兰察刚看了一个开头脸色就变了。因为这道手札的内容不是别的,而是大军的伤亡统计。有旗兵、绿营、练勇三大块。

    海兰察看着旗兵下标署的骁骑营、火器营、八旗新军、护军营等部的各自伤亡数字,和所有的阵亡武官的名额,密密麻麻的占了大半页,他脑袋就嗡嗡的直响,眼前一片发晕。

    竟然死了那么多,而且还有那么多身份不俗的。

    黄带子、红带子,佟佳氏、瓜尔佳氏、马佳氏、索绰罗氏、赫舍里氏、富察氏、那拉氏、钮祜禄氏,宗室加满军旗八大姓妥妥的齐全……

    手札“啪嗒”从海兰察手里滑落。

    “主子……”

    “拿去烧了。”海兰察强忍着头晕说道。丰升额之所以把这东西递给他看,那是要让自己心里有数啊。到了北京下入大牢后,就是要跑关系脱罪,也要找真正说得上话的巨头。

    那过去的一战,清军总共伤亡一万九千余,战死者超过一万四千人,八成来自海兰察部。而且受伤的士兵中很多人还会在随后的日子里死去。大炮丢的只剩下了三十三门,炮手伤亡巨大,其中随从海兰察出击的十名葡萄牙炮手,全部折损。

    八旗新军损失了九百,火器营、骁骑营皆惨重。

    元气大伤,南下大军元气大伤。

    丰升额内心中是惶恐的,这一战里皇上耗费无数银钱精力的八旗新军和炮营损失严重,而且战场上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陈逆是越发势大,日后该如何应对这支逆贼呢?

    丰升额的惶恐透过手札最后的一段话,表露的十分清楚,海兰察头晕目眩之余,也在痛苦的思考着这一问题。因为他是那一仗的直接经历者,如果他能够总结出一些好东西来,说不定他的罪责就能轻减一些呢。

    ……

    十月十五日,复汉军得到消息,清军在淮安略作修整,并没有盘踞淮安城,而是径直退去了黄河以北,丰升额带领清军大部队从清江退去了黄河以北的沐阳;阜宁的王进泰也引军渡过黄河退去了海州。

    两支清军退走的速度都非常的迅速,侦察兵打探的精细,很多随军的民夫丁壮趁机逃跑,清军也顾不上追拿了。

    如果说九月里是复汉军半个月丢掉了大半苏北,现在就是清军在还不足半个月的时间里丢掉了黄河以南的全部苏北地盘。

    十月十七日早,复汉军时隔小一个月,又一次占据了淮安这座大运河上的焦点城市。同时苏北之战的胜负和结果也风传整个江南江北。

    长江以南的江阴、镇江一线,正在对着两地猛攻不止的清兵纷纷后撤。

    攻打江阴的闽浙粤水陆清军,直接退到了太仓州;攻打镇江的苏州清军则完全抛弃了常州、无锡,兵锋不出浒墅关。

    无锡的团练武装,陈子铤、秦友梓二人派人偷偷向镇江复汉军守军送了一份厚礼:两千两银子和五百石大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对于人数只有五六百人的无锡小团练,这差不多是陈秦二人之前跟着苏州清军在常州、金坛、丹阳等地的全部收益了。

    但陈子铤、秦友梓两人给的一点都不心疼,苏州清军大反攻的时候,他们俩占据无锡城的好处就看出来了,不仅白得了一件大功,还跟随着苏州清军的前锋夺取了被复汉军弃守的常州。

    虽然这俩人现在依旧是举人秀才,但上头已经有人传下话来,要他们好好表现了。若不是清军从攻转守表现得太窝囊,陈子铤、秦友梓保不准就已经得到保举了。

    现在复汉军的大部队还没有转回江南呢,苏州和松江的清军就乖乖的缩回了自己老巢,太丢人了些了。

    陈鸣这个时候已经打淮安回到了扬州,复汉军这一场决战不算太成功,只是打灭了清军的精锐和锐气,而没能全歼这五万清军。而且复汉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不管是南路,还是中路,亦或是北路,复汉军的总伤亡也有五千多人,特别是高鹏岳的死,尸首被收敛以后,陈鸣亲自祭酒。再有黄天宝,陈永寿,陈文华等人,这些三姓子弟兵的尸首也一律收敛,停棺南京。待日后复汉军大军西进的时候,这些棺材一块跟着回家。

    没办法。中国人现在就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并且是葬回原籍。一般的复汉军阵亡士兵遗体,复汉军都在战场周边找地上掘土集体安葬,不敢留下碑铭和坟头,只是记在本本上,待到日后夺取了天下,再立丰碑。而队官以上级别的军官尸首,就专门收敛起来,待到日后,再做处置。

    陈鸣早早的从战场回到扬州,随后还要再返回南京,不为别的,只因为福建张家送来的小娘已经到吴淞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影响【求订阅】

    【感谢书友‘泰松旺’500币打赏,也感谢这两日投票的书友们,谢谢】

    十月的江南还依旧残留着秋意,十月的鲁山就已经被寒冬的白雪笼罩。要说今年河南的冬季来的太早了点,九月末就飘了一场小雪,一入十月,大雪纷飞。

    早晨的鲁山被浓浓的白雾笼盖,白茫茫一片,整个城市都被一层白色的面纱所笼照,看不清鲁山真面目。相隔十几丈远就看不清人的面目了,将军府内外站岗执勤巡哨的亲卫左营的将士,那披挂的甲衣上不停的有晶莹的小水珠凝聚。

    一直到太阳出来,都要进入辰时了,万道阳光铺撒大地,浓浓的雾气才渐渐消散。

    冬季雪后的鲁山是十分漂亮的,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无数柳枝都变成了亮晶晶的银条儿,挂满了毛茸茸的冰霜;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整个世界仿佛回到了冰川时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

    陈惠却是没心情欣赏这眼前的美景的。自从受到陈鸣泰州决战的书信后,陈惠仿佛都不会笑了。受他的影响,整个将军府的气息也一日比一日凝重。

    在河南西南部这个地方,一年最松欠的时间就是冬季,大雪一起,河面结冰,水运之利就化为乌有,不管是复汉军外向反攻,还是清军的长久作战,都不合时宜。战场上,东线、北线也全都进入了对峙期。

    没有了军务的压力,陈惠就更关注江南的局势了。而关注的越多,他心里也越有些忐忑。

    远征军的精神面貌,这是个新词汇,用在这个时候形容远征军却非常的恰当,远征军的精神面貌真的比先前差了好多,各种数据一汇总,谁都能瞧出不对来。陈惠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一退再退,现在在泰州是不退了,表示担忧,担忧那士气是否真就能在决战前鼓舞起来了?

    从江南转一封信到河南,复汉军的暗营即使发展的很不错,那也是需要时间的。但不求亲笔信,以密码形式,飞鸽传书,两边的通讯是很快捷的。

    不管是打南京、扬州,还是什么地方,一站到安庆,二战到九江,三战在重建的汉口镇里,四站就能飞到襄阳城外,或是直接就进了南阳。

    陈鸣向将军府报捷的消息就是走的飞鸽,四日的时候大局已定,可消息抵到将军府的时候,时间也已经到了初十了。

    那日下午,陈惠正在召集将军府人等商议各地冬闲时候招募城村百姓出来做工的问题,突然听到大堂外喧沸冲天,最后,整个将军府似乎都沸腾起来,只有一个个声音在他们耳边里回荡:“……大捷……大捷……”

    “……斩清军精锐万人……清军大败退兵……”

    “……阵斩旗兵四千,阵斩大名镇总兵徐永安……”

    这轰响沸腾声越来越大,听得越来越清楚,最后,陈惠终于听明白了,他又惊又喜,全身都不可控制的哆嗦起来,大步的走到大堂檐下,望着将军府后院方向,如同龟裂的大地渴望天上的甘霖普降。

    而在大堂内的一众将军府文武高层,听清楚后,先是满脸的震惊、哑然,继而无不大喜过望。

    陈聪猛地起身,咣当的一声,手边的茶盏被扫落地上,摔到地上变得粉碎,都不曾知道。

    老刘继续掌管着将军府的飞鸽信报,那大红捷报用的是明文,老刘看了后一蹦三尺高,一路大喊着,声嘶力竭的舞着捷文大喊着:“大捷,大捷,苏北大捷……”

    鲁山县的将军府就是以原先的县衙为主体改建的,面积并不大,陈惠入主后的改动也很小,只是略微的动了一些,表示下意思。老刘的喊声不出意外的传到了外头的大街上了,等到将军府的戍卫兴奋地随着老刘的喊声大喊的时候,半个鲁山县城都已经知晓了。

    陈惠拿到信报后,一眼就瞄到了第三局结尾处的某个字,在飞鸽传信安全无法得到保障,很多原件根本就抵不到将军府的时候,陈鸣与陈惠之间的约定就变换了一个形式,真的假的全看第三句好的结尾,如果是某个字,这就是真的;如果不是某个字,这就是假的。

    这个大捷的消息,当然是真的。

    内心的焦虑一扫而光,陈惠之前深锁的眉头也完全展开,那些纷至沓来的各种念头,和一阵阵不安,就仿佛天上的消散的浓雾一样,在捷报的喜讯下烟消云散。

    大堂中一片兴奋地欢呼,之前列坐的人等一个个如木鸡呆坐,个个都不敢轻言发语,也不敢有过大的举动什么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boss这些天都在为苏北之战犯愁。可不敢冒险触怒了陈惠,而现在就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了。

    陈权头上的帽子都歪了,还在哈哈的大笑着;高鹏起屁股底下的椅子被他撞退了快三尺远,这个时候捻着胡子得意的很……

    都说‘酒酣胸胆尚开张’,当年李唐初建时,李靖大破突厥的消息传来,大唐文武君臣开party,high到**的时候李渊自己弹起琵琶,李世民跳起舞,估计就如眼下大堂里一干人等的风采了。

    ……

    捷报传来,陈惠欣喜若狂,整个将军府欢腾一片。陈惠立时下令,犒赏三军,晋陈鸣为上将军,告捷四方。

    消息传到汝州各地和南洋,同样各州县城村镇鞭炮彻夜不停,各地方的献表如雨点似的飞向鲁山。根据地数百万军民,欢欣鼓舞。

    这趟大捷的消息让根据地原本因陈惠的不安而沉闷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数日间,各地的新兵营就收到了近三千新兵。同时汝州和南阳境内也涌起了一阵士子投效的浪潮,虽然其间不见几个举人,估计复汉军境内也没剩几个举人,但数十名秀才和大批的童生的投靠也让复汉军在根据地的统治更加稳固了三分。

    这场胜利因为之前的‘吹嘘’,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巨大的能量,却是能为复汉军收拢大批的人心。胜利,就是最最现实的问题。无关于正统不正统,无关于舆论口碑,血淋淋的刀枪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当年的太祖爷不也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枪杆子,再多的口碑和民心也是白搭。

    这场大胜的影响在随后的日子里还会逐渐发酵,就像孔老夫子的p图已经正式流入归德、开封,流入河北了,这些事情的影响力要彻底爆发都需要时间的积累。

    现下这一战能够影响的只是复汉军相关人等对于未来期望的信心。打败了满清的南下大军,复汉军的局势在很多人眼中已经形势一片大好下,不知道多少人都涌起了对复汉军的信心。对于起兵造反的陈家而言,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影响力最先渗透的就是复汉军周边的地盘。比如禹州。

    这是中原的药库,也是复汉军药材的主要来源地,自从何煟要禹州本地药商‘自我了断’,受商人本性驱使的禹州药商就隐隐对何煟所代表的满清朝廷感到不满。

    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也不可能对损害自己切身利益且毫无一丝赔偿的人或群体有好感。就像后世网络上,n多吐槽兔子们当年的土改政策的‘地n代’们,那些为自己祖上有成千上万亩良田(加或多或少的)自豪骄傲,并信誓旦旦的‘认定’那些田地都是自己祖上辛勤劳作积攒下的血汗钱一点点置买的‘地n代’们,在某个时间段里似乎很多很多。

    但不管这些‘地n代’们如何阐述自家‘祖上’遭遇的不平,得到的最多也只是网友们对他们家族人性的同情,而不是对兔子的土改政策的否定。话说有几个祖上是八代贫农的人会不认同土改政策呢?当年的中国人又是地主多还是贫农多呢?真的以为有人天生就是受虐狂,放着好好地自家田地不要要去做牛马一样的佃户?而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这些出现在网上的抨击土改者的身份都是‘地n代’,怎么就不是祖上八代贫农的无产阶级出来骂兔子们的土改呢?所以啊,人都是利己动物。连那些见不得人的人都要为自己套一个‘地n代’的名头才来抨击兔子当年的土改,你就可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理念是多么的深入人心了。

    方廷兰坐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了禹州城,在城外八里的八里庙村一个平凡的小院里,他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禹州收元教教主郑之伦。如果再加上宗纬峰,禹州地下走私集团的三大巨头就全都到齐了,只是宗纬峰这几天有差遣要做,脱不开身。

    “方老爷子,身子骨可好啊……”

    “郑教主,久仰大名。”这还是方廷兰第一次见到郑之伦真人,之前他们二位是神交已久。“郑教主这次急约老朽前来,不是单纯的为了生意吧?”

    “哈哈,果然瞒不过老先生。”郑之伦哈哈一笑,伸手拿出了一张很像满清告身的委任书。

    “暗营禹州站……”方廷兰的眼睛猛地一缩,神色肃然。

    郑之伦从怀里继续掏着东西,却仿佛没有看到方廷兰的神态变化一样。“老先生,这几张纸还望你收下。这可是我家大将军的一片真诚……”这才几天的时间?禹州的收元教就成了暗营的禹州站了。郑之伦这个秘门教主也似全心全意的为复汉军买起力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坐断东南战未休

    十一月,整个江南被冬季笼罩。

    已经回到南京城的陈鸣很不习惯这种阴冷、湿冷的感觉,他让大都督府的守卫们不惜煤炭,用一盆盆炭火整日燃烧在各个房间,驱除那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潮湿冷寒。

    想当初,上辈子的他也不是没在江南过过冬,但上辈子有空调啊,18世纪的地球则只有煤炭和干柴。

    陈鸣很早就知道‘阴冷,湿冷’这两个词,是很多人对于江南冬季的描述,说冬天是江南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时节。在21世纪时他对此没什么感触,反而觉得江南的冬天比老家要暖和多了,鸭绒袄都不需要穿。

    也就是现在,他才真真感觉到什么叫阴冷,什么叫湿冷。这里的气温比之北方的寒冬确实要高很多,可冬天里一点也不比北方好熬。因为江南潮湿,天气变冷后,潮意中就隐隐藏着千丝万缕似的寒针,飕飕飕地直往人骨髓里钻。比之北方冬季‘滴水成冰,寒风刺骨’的寒冷,江南的冬季更不讨陈鸣的喜爱。

    十月下旬被送到南京的张氏,一到地儿就小病了一场。福建的气候跟江南可错了很多的,还有十月末送到的台湾林氏、姚氏,也都受了寒气。倒是广东郑家兄弟送到的郑氏、石氏二女,身体十分健康。

    到了十一月,陆陆续续将这五女全都收用了后的陈鸣,也更喜欢身子骨健康些的郑氏和石氏二女。这二人一个是郑家族人,另一个是郑连昌的妻族后辈(石氏),两人一出生就在海上。作为女人虽然不用登船出海劫掠,但身子骨要差的人如何能受得了海上的生活?

    五女之中以台湾送来的姚氏相貌最佳,肌肤雪白柔滑,古人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形容的就是姚氏这类的美人,可惜她是个小脚。姚氏出身很不错,家族是新竹一带的望姓,是这个时代中国最最标准的大家闺秀。只是现在的新竹已经被天地会义军拿下了,若不是天地会的人还用得到姚氏,他们一家人的下场会很悲惨的,她本人的下场会更凄惨。

    南京大都督后院的六女之中,姚氏的相貌也只有柳挽云能比的上,如果不是那挝的都畸形的小脚,陈鸣对她会很不错的,但姚氏的小脚比柳挽云挝的更厉害,看了那小脚后,产生了一定心理阴影的陈鸣如何也宠爱不来她——反正都是收用么,千万别谈感情不感情——就那么不冷不热的放在那了。纵使姚氏那张脸和一身欺霜晒雪的肌肤,都是很惹火的。

    石氏则是五女中肌肤最黑的一位,五女中也以她的身体最棒,换句话说就是——石氏劳动做的最多。石氏的相貌比不得姚氏,甚至不比张氏好,但她身材好。年纪才十六岁多点的她,被陈鸣搂着在怀中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肉、弹!同时她的家势、背景也是五女中最差的,直系亲属中最高的一位才是郑家船队里的中层头目。

    从穿越而来到打赢苏北之战,陈鸣也只有过两个女人,可从扬州回到南京半个来月,他就连连收用了五个女人,并且随着福建陆路天地会送到的美人抵到(过年前),陈鸣后果的人数还会有再次的激长。这让他潜意思里生出了一种对不住正房大老婆的感觉,借着儿子两岁生日的档,亲自扒了库房里的无数宝贝,选了四箱子,让暗营转回将军府。当然那中间也少不了一封他的亲笔书信。而柳挽云呢,陈鸣给了她二房的地位。

    脚步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陈鸣,他不需要对内院的种种太过重视。如果以满清的规矩视角看,这次送过来的五女那都是奴才。陈鸣只需要给她们应有的体面,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就会感到安心。至于其他的争斗,现在陈鸣才几岁啊?陈家的天下好遥遥无期,内房女人间的争宠肯定会有,但夺嫡的戏码还远着呢。

    如传说中的雍老四对年氏那般‘宠爱’,陈鸣可用不着。

    “一千斤硫磺一门小炮,三千斤硫磺给他们一门中型的,五千斤硫磺就给他们一门大型八斤炮。一手交货,一手交炮,公平买卖。地点就在杭州湾。另外咱们缴获的那些鸟枪,选出一批能用的来,一样交易给他们。”

    一张大大的江南地图前,陈鸣的目光已经越过苏州看向杭州了。

    “给张家额外二十门大炮,郑家、台湾各十门大炮。五斤炮、八斤炮各一半。”复汉军眼下十斤炮都出来了,但陈鸣压着不给。

    陈鸣连做吩咐,让暗营传信给福建海陆,杭州湾的交易可以用心准备了。复汉军江北的大军已经慢慢从淮安调回了南京、镇江一线,陈鸣已经决定大军南进,再过几日就发兵进攻苏州,这次一定要拔下这颗钉子。在过年之前,把浙江北部扫它个七零八落。

    “传令九江,年前,水师第二营必须给我整出来。”

    “让暗营对湖北的清军、民团都好好地下下功夫。对山东也要用用力。此次山东练勇被清军当炮灰来用,内心愤意必生,既如此,这中间就有的功夫可下。

    另外刘墉已死,孔昭焕就不用杀他了……”

    陈鸣手里摩挲着一个白玉狮子,眼睛眯缝着,细思了好久,对柳德昭道:“你说,满清现在会不会把山东团练大臣的位子教给孔家?”

    “这……,不太可能。”柳德昭道:“山东练勇已生二意(投降的那些练勇可作证),曲阜孔氏在山东又根基深厚,且钱粮满仓。如果将山东团练大臣的位子教给孔家人手中,无有刘墉之辈制衡一二,怕不过不几日这山东练勇就会成为孔氏的私军了。以乾隆之能,以军机处各大臣之能,当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房间里只有火盆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啪啪声,陈鸣闭眼再度沉思。

    “那张图呢?对孔家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当然有影响。但是发起团练者多是地方大族,这些人与孔家的联系可不是一张图就能斩断了得。”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孔老夫子的p图传遍了直隶三省,河南河北的读书人都一片哗然,每天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辱骂对向了混元教。而刘松等人在清军回兵黄河以南后,再度缩回了鲁西的大山里。你甭管有多少人对他们恨之入骨,满清一时半会儿的是真奈何不得他们。

    在这件事传播的过程中,无数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趴在各地方的孔庙、夫子庙里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个个都死了亲娘老子呢,其场面比每年考秀才举人的时候都要热闹。民间百姓也有很多议论,期间不少拿孔老夫子打趣的笑话还是暗营偷偷放出来的。这个过程之中也不是没有人怀疑混元教是受了复汉军的指示,但无数读书人的矛头还是指向了混元教,谁让他们是第一个亮图的呢。

    陈鸣心里有些急切了。说真的,这事儿酝酿的时间还是太短,各地读书人的反弹和愤怒都能看得到,对于儒家的冲击和打击,还需要时间的酝酿,那里能立刻就有明显的显现呢。

    “让山东的暗营送俩名医给杨集。”混元教三大巨头里,杨集的身子骨最不好。“再找人做片文章,扣着华夷之辨,拿那孔家做筏子,这些人先跪五胡,再跪女真,三跪蒙元,四跪满清,不为人子也。”

    ……

    房间里的气氛又一次低沉了下来,陈鸣心生怒气,一股逼人的气势自然的就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居移气,养移体。再普通的一个人,一两年来手掌千军万马,屡屡决胜沙场,也会如他现在这般气势逼人。陈鸣心底里对孔家很不爽,如果孔家只有孟家人的待遇,也就罢了。但历朝历代给孔氏一门的荣誉太高,而孔家人的骨头也太软。

    “近期里江南有一批士子读书人投效我军,这些人里没有进士,但很有几个举人秀才出身,过去也都在衙门里做过师爷。这种人比单纯的读书人更有能力。

    你去见见他们。如果合适,就提个名单给宪兵营,先让他们查一查,没问题的就提到侍从室来吧。”陈鸣不是要柳德昭去做‘主考官’,可柳德昭这位置也能算是一个面试官,权利很大。

    这是陈鸣要重用柳德昭的一个苗头,也算是又一次的考验。

    自从苏北之战赢下了以后,江南民间对于复汉军的看法悄悄有了转变,很大的转变。

    扬州、南京、镇江等地的招募处,每天都有秀才举人童生抵到,这些人的身份各种各样,有穷秀才者,有做讼棍者,有干师爷的,还有当塾师或西席的,甚至本身是账房的。

    这些人的职业各有不同,但进入了复汉军这个大集体后,都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复汉军的招募处早早就设立了,这些人为什么之前不参加,现在鱼贯而入?还不是之前复汉军局势恶劣,不被看好么。

    苏北之战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巨大。不仅远在河南禹州的收元教、当地药商,江南与泰州只一水之隔,江南人受到的震动更大更猛烈。

    这前后一个月都没有,复汉军已经收拢了数百名投奔来的识字会算之人。他们中最被陈鸣看中的就是那些有着师爷经历的秀才举人,这些人有文化有手腕,如果放出去为官一方,陈鸣不觉得他们就比那些进士差劲。

    侍从室会成为陈鸣未来的储材库,柳德昭这次去面试的十几人里,只要有一半进入侍从室,再有一半能如陈鸣的意,就难能可贵了。

    “再告诉继功,趁着开战,借口局势不稳,把船舱移到舟山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藩镇【求订阅】

    十一月里,就在陈鸣提兵南下,攻略苏杭之际,北京城的一道旨意让自苏北战罢,山东练勇回归乡里后就一直不能平静下来的山东再生波澜。

    乾隆帝夺情丁忧在家的前河南许管河兵备道王启绪,任山东团练大臣一职。

    整个山东都知道,曲阜孔氏一家对这个团练大臣的位置虎视眈眈,可先有刘墉当头一棒,现在又有王启绪虎口夺食,曲阜孔氏是不是要炸锅了啊?

    但是你甭管王启绪压得住压不住孔家人伸出来的暗手,你只说资格,王启绪是绝对有的。甚至说起科举门第,福山王氏(今山东烟台市福山区),在整个山东明清两朝都是著名的替终世家,衣冠盛族。其子孙皆彬彬有学行,以明经登仕版,官州县者踵相接。到了清朝,王家人文秀发,科甲蝉联,更是闻人辈出。

    王启绪的老爹王检,王符的第四子,同辈兄弟六人皆在朝为官,或文或武,无不显赫。王检在清雍正十一年中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翰林编修,出为直隶河间府知府,迁甘肃凉庄道,累升安徽布政使。历调直隶、山西、广西、甘肃布政使,最终官湖北巡抚,署湖广总督,后改任广东巡抚。前年病逝,王启绪兄弟多人皆返乡丁忧。

    王检本人是翰林,这在士林之中是十分有份量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儿子中也有两人如翰林院。乾隆帝曾嘉奖说:“父子三人并为翰林,一门多显官,皆能事,可谓世臣矣。”

    王启绪是王检的长子,乾隆十六年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职编修,曾充贵州乡试副考官,丁忧时官至河南许管河兵备道;王燕绪,王检次子,清乾隆二十五年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职编修,曾充陕西乡试副考官,丁忧时官至翰林院侍讲。

    王家还有王显绪,王检之侄,清乾隆元年进士,授吏部文选司主事,现任安徽布政使;再有王衍绪、王广绪、王令绪等多人在职为官。

    王家是山东真正的科举望族,单纯以士林中的名誉为论,即使诸城的刘墉家族,要不是他老爹刘统勋实在太高杆,名声太好,刘家岂能压得住王氏成为山东士林的代表?

    现在刘墉死了,刘统勋还留在北京城为大清朝卖力,刘家短期内后继无人,乾隆就推出来王家来跟孔氏打擂台。

    这又是一个很具有份量和声誉的家族。

    孔家虽然顶着圣人后裔和衍圣公的帽子,被天下士林崇敬,但天下人崇敬的是他们的老祖先,而不是他们自身。否则刘墉怎么能短短时间里就在练勇事务上压住了孔家的力量呢。两三月前刘墉做的到的事情,现在王启绪未尝就做不到。

    再说了,这段日子里复汉军针对孔老夫子的歪招是一招接着一招。先是那张图,孔昭焕提起来就要吐血,在他与刘墉争夺团练大臣位置的时候,这张图就是刘墉的神助攻,一击就将孔昭焕ko倒地。那个时候甭管他是不是真的吐血真的伤身,他就必须‘极哀毁身’!

    结果一俩月过去,事件的影响力不仅未能平息,反而越来越大,已经从山东一省扩散到整个直隶,并继续的向西和向南扩展中。可以预见,这件事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相继给孔家来带更沉重的打击。

    孔昭焕每每想起此事,就心如刀割,夜不能眠。而且近来山东还出现了一篇文章,紧扣华夷之辨,推崇老夫子,却对孔家后人极尽嘲讽抨击。那犀利的言辞让孔昭焕看过一次都不能忘怀,而每每想到,就又勃然大怒。

    现在北京城的乾隆皇帝又推出王家来跟他打擂台,孔昭焕很有种心力憔悴之感啊。

    明明年纪才二十六七岁,孔昭焕现下的面相看着却是而立之年一般,这几个月里沾染了太多的风霜了。他也真真的病倒床上了。

    “老爷,吃药了……”一个端庄娟秀的少妇端着一个大红朱漆牡丹花纹托盘,悄无声息的走进内屋里,托盘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白玉碗,四个盛着甜点的小碟。

    “老爷,刚才六叔爷找人过来递话,说他的身子骨好多了……”

    孔昭焕将白玉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赶快打盘子里挑了个蜜钱撂进嘴里,身子靠在枕头上,脸上被汤药苦涩的扭曲的面容在听到少妇的话后现出一抹嗤鼻的神态,“这才几天啊,他就躺不住了?”

    “你让人告诉他,到了过年时候再起身。”

    作为近支中的长辈,那六叔祖哭庙的时候是真真的卖力了一把,光衣袖就浸了三回辣椒水,还吐了两口鹿血,之后连着五天,俩眼肿的都不能睁开。但正因为此,他才需要在床上躺的更久一些。

    孔昭焕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花,心中万千个念头转过。

    山东团练大臣!山东团练大臣!

    这个位置他非常想要,这不是他孔昭焕眼皮子浅,非要巴巴的坐上那个位置不可,而是那个位置能有兵权,手中能光明正大的握着刀把子。只有如此他才有信心在即将来到的乱世中保全下孔氏一族啊。

    不管北京城的贵人们怎么看,在孔昭焕看来,这天下就是要乱了。

    鲁西的混元教义军不是成大事的样子,他们撑死了就是清初的张煌言,复汉军才是南京之败前的郑成功。而且陈鸣比郑成功更加成功!

    如果复汉军有朝一日真的夺取天下了,孔昭焕不介意头顶上换一个皇帝,复汉军、复汉军,复了汉家天下,孔昭焕也是很乐意看到的。可问题是,复汉军他们一点尊孔敬儒的心都没有啊。

    那老夫子的p图事件,明眼人都会觉得出这主意是自复汉军,而非混元教。因为这对后者一点益处都没有。混元教就是陈家父子手中的一杆枪,刘松、杨集等人有限的见识和远略,能算计的到老夫子的头上吗?再由,混元教如此做了后,除了更加的让天下士林激怒外,让自己的处境更见恶劣外,还有什么好处呢?那些好处都是要放眼天下和长远来看的,全都是复汉军的。混元教细胳膊腿,够都够不着。

    眼下的复汉军,赢得了苏北之战后声势大涨,说真的,孔昭焕都认为他们有三四分夺取天下的把握了。而且孔昭焕很坚定的认为,这天下要大乱了。

    山东临近河南,临近苏北,乱世之中手中不握着刀把子如何能行?即使历朝历代坐了中原江山的人都对孔家尊敬有加,但这复汉军不就是个例外吗?陈家父子现在就能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来诋毁老夫子,等到他们席卷天下的时候,鬼才知道这对父子会不会驱使着乱军败兵洗劫了孔府呢,甚至灭了孔府满门,再或者光明正大的剥夺了孔家的爵位,用他们那一套理论给孔家族人扣上一个大大的汉奸帽子,铲除整个孔氏。

    孔昭焕心里怕啊。

    所以他更想夺取兵权,有了兵权加上孔家的影响力,他就有了下注的本钱。等到满清大势已去的时候,他可以拿着山东练勇来归附复汉军,如此就算保存不了家族传承的爵位头衔,也能保孔家满门千百族人的性命。

    站在孔昭焕的立场上看,他一片苦心,为了孔家是真真的尽心竭力了。但事情从来不能从单纯的一方角度来看,这件事在乾隆眼中看,跟孔昭焕可就是完全的不同了。

    在乾隆看来,盘踞山东两千多年的孔氏家族是绝对的地头蛇,在山东士林之中的影响力更是巨大的。虽然族人众多,其中偏远旁支不乏穷困潦倒之辈,但孔氏的嫡传绝对的钱粮不缺,整个曲阜都是孔家的嘛。要是再给了他们兵权,那么山东孔氏衍圣公这本被满清高高供起来的招牌,就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藩镇了。

    乾隆当然不允许。

    任何危害满清利益的行为都是他要遏制的。藩镇这个东西,只要他还有一丝余地,他就不会放任自流,就像厘金政策一样,这些日子里被银子逼的觉都睡不好的乾隆,始终在咬牙坚挺着,坚决不允许执行。在满清大权还在的情况下,孔昭焕的打算永远也成功不了。

    ……

    福建,澎湖列岛。

    澎湖水师协的衙门大堂,刚刚听了探子禀报的吴必达眉头死死地皱起,他那饱满风霜的脸上皱纹更加的显露,黧黑的两颊深陷进去,皮肤干巴巴的,像是枯死的老树。

    吴必达返回福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只是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完全雪亮。但是海面上的洋匪他依旧无法剿灭。

    就像甘国宝带领的广东水师也不能彻底的将郑家船队歼灭,广东水师始终停留在南澳和云霄海面,而吴必达也无法解决张球的队伍。无奈他带领着船队进入了澎湖,一是为了压缩张球的活动空间,二是为了隔断台海之间的联系。

    满清在台湾岛上的城池现下只剩下府城一座了,但是愿意跟满清通风报信的人依旧很多。堂下那个被中军挥手退下去的探子汇报的事情,就是台湾岛上传来的。

    张球所属洋匪和天地会乱民,正在全力以赴的开挖硫磺……,他们不赶快将台湾府城拿下来,这个时候分兵去挖硫磺,用意何在?“你们说说看,这张球和台湾的乱党,他们这个时候挖硫磺是为了什么呢?”眼睛只看着台海一亩三分地的吴必达怎么知道复汉军已经大军南调,向着苏杭发起猛攻了。他还一点都没意识到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堂

    复汉军的先头部队开了十几炮,枪口抬高打了五排枪,无锡民团的最后一个练勇也从敞开的东大门仓皇逃出城外去了。

    陈子铤、秦友梓都是很识趣的人。他们带着部队连苏州都不去,径直往东进入了太仓,然后转向松江府。这两个人打仗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嗅觉很灵敏。

    复汉军这次出动了三万人,陈鸣亲自带兵,大部队已经行到了常州。兵锋指向苏州,两江总督尹继善和江宁将军容保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苦颜。二人连连向杭州发出求援,尹继善更直接往松江府的水陆军中发令,要他们袭扰复汉军长江一线,要水陆两军紧密配合,登陆海门,攻夺南通州,反正就是尽一切所能吸引复汉军的注意力。但全部都石沉大海!

    就在苏州清军惶恐不已的时候,苏州城的旗人又闹腾起来,他们可不愿意待在苏州等死,暗营只是把复汉军大军打过来的消息一传播,这些个吃着苏州用着苏州还看不起苏州本地人的八旗大爷们就一个个都疯了一样的往杭州逃去。直接引带起了苏州城民的逃亡大潮,也让苏州清军本就不高的士气再度低落了好大一截。

    想想也觉得没劲啊。连八旗这最最应该与我大清共存亡的人,都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还指望他们一群绿营和民团为大清朝卖力卖命吗?

    再说了,现在的复汉军不是之前的复汉军了。现在的复汉军已经有了几分夺取天下的势头,落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乃是一条潜龙,跟着复汉军混那叫做打天下,而不是祸乱天下。跟着复汉军他们的行为能称得上从龙,这跟之前的‘逆贼乱党’可是大大的不一样的。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两千多年前庄子的这句话就已经把其间‘变化’说的明明白白了。

    “把宜兴、溧阳都拿下来,苏州城暂缓一缓。”常州城里,陈鸣接到先锋部队兵不血刃的拿下无锡的消息之余,还收到了暗营的快报——苏州旗人奔逃引发了苏州城民的逃亡狂潮。

    陈鸣呵呵直笑,逃亡好啊,最好那几十万苏州人都逃了去。陈鸣乐得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跑去杭州,跑去浙江。果断的把大部队的脚步放慢了一些,将本来用于汇合前军进攻浒墅关的部队,向周边的宜兴啊、溧阳啊,撒了撒。

    两天后,陈鸣将大部队进入无锡,暗营回报,苏州的城民外逃者依旧繁多,同时守城清军民勇士气更加低落。“让夺取溧阳、宜兴的部队直接南下进攻湖州【浙江】。水师营进入太湖后,扫荡东山西山、震泽、吴江等地。”

    陈鸣要在无锡再待两天。“你亲自带人回南京,把几位夫人都接过来。”粘杆处在南京、扬州、镇江等地都有明显的活动痕迹,但是复汉军在这些地方的统治机构太薄弱了,无法真正的深入民间,等到摸到了痕迹再去抓人,都已经万人。治安处与守城兵马配合暗营屡次出击,却以落空者多。

    而且清军也有线膛枪,复汉军现下军将和重要人物出门,守卫比以往更森严了很多。

    蠡湖之滨,陈鸣看着泛着波光的水面,觉得不趁着这次下苏杭的机会将这天堂之地好好地游览一遍,真的是有些亏了。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柳挽云,让她有机会要饱揽一次苏杭美景。虽然战火之下,天堂之地晦暗了不少,并且是冬季,但那些园林风光总能一览的。

    反正这次大军出击,作战难度不大。如果暗营回报的不错的话,提心吊胆的不仅仅是苏州的兵马,杭州和湖州、嘉兴等地的清军民团也人心惶惶的很。

    陈鸣不敢说一定能拿下杭州,但夺取苏州不下话下。对比杭州的西湖,陈鸣更期颐苏州精细独韵秀绝天下的园林。他自己也是心情放松的很,之前很一阵子提心吊胆,压力山大,现在就好好地轻松轻松。生平第一次,在大战之前就想着带着女人游逛湖泊风景。

    刘武快步走出房间,招呼上一队侍从室近卫,然后拿着陈鸣给他的手谕,到亲卫右营调走了三个队的人马,坐上漕船,急匆匆的就向南京赶去。

    打仗期间还要女色相伴,这可不是好现象,但刘武他从来就不是谏臣,他的位置是很高,已经做了判南京权事的柳德昭身上依旧挂着侍从室副主任的头衔,都位列他的身下。但刘武从来都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他就是陈鸣的贴身长随!

    天底下有长随频频规劝主子的吗?只有不惜代价的讨好主子的长随。

    侍从室秘书处里也进了五个新人,但他们就是新人,新人哪里有胆子来规劝陈鸣啊。何况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刘武都出城一俩时辰了。

    ……

    澳门,议事会厅。

    这处葡萄牙人在澳门的权利心脏,现任民政长官罗东尼跟澳门兵头沙丹耶,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澳门总督——葡萄牙政府任命的人选,却并没能实际统领澳门一切葡萄牙军政力量的人,只负责澳门防务,官邸亦设于大炮台——相对而坐。

    他们两人作为澳门军政头首,必须为费尔南德斯一事达成一个明确的共识。

    罗东尼就是澳门议事会的议长,根据规定澳门议事局每三年进行一次选举,每次选举六人。由葡印总督最后确任为市议员。其中三名为40岁以上的长老,两名为30岁以上的初级法官(又称判事),一名是民政长官,也就是理事官。

    罗东尼跟澳门的葡萄牙商人有着很深的瓜葛,一定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澳门葡萄牙商人的利益,而沙丹耶代表的是葡萄牙王国的利益。在对满清军火贸易一事上,他们双方轻松的就达成了共识,然后前后两次与满清进行交易,向满清售出大炮四十余门,获得了丰厚的利益。

    这些大炮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由罗东尼来筹备的,而布兰科为首的那个教官团则是沙丹耶负责组建的。现在费尔南德斯等人打了败仗,并且悲惨的被俘了,中国的**武装知道了澳门的动作,他们让被俘的费尔南德斯等人每人写了一封信,然后这些信被不知不觉的送到了议事会厅民政长官的办公桌前,天晓得罗东尼看到这些信的时候受了多大的惊吓!

    复汉军的暗营,前一阵子他们几乎杀光了粤海关各处的长官,这可是每一个来华贸易的欧洲商人都不得不瞩目的一件事。在葡萄牙人眼中,这是一个很恐怖的组织,是一个比阿萨辛还要厉害的传奇。后者也只是刺杀,前者的工作则明显还有情报。

    “好了,就到此结束。”沙丹耶在一张纸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有些吃力地站起身,白胖脖领上的皱褶舒展开来。

    沙丹耶坐的太久了,他吃的也太胖了。他带着一种轻快的神情向门口走去。只留下身后不停地摇头的罗东尼,沙丹耶是轻松了,他拿出了自己一半的财富来弥补这个错误,并且在正式的道歉声明上签署了自己的姓名,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而剩下的事,就要看罗东尼和他那些商人伙伴了。

    在沙丹耶走后不到一刻钟,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中年大步走了进来,他叫路易士·保罗·里贝罗,一个有着超过一半东方血统的土生葡人。他的家族在澳门已经存在了200年,里贝罗家族是最早娶汉族女子为妻的葡萄牙家族。

    同时路易士还是议事会的两名初级法官之一。

    高大英俊家族富有的路易士是很多葡裔梦寐以求的情人,为他端来一杯清茶的女仆湿润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脸面红扑扑的。

    “不要像发情的孔雀那样随意散播自己的魅力,我们现在的麻烦大了。”

    “我知道,复汉军暗营把费尔南德斯他们的信件放到了你的办公桌上。你害怕了!”

    “我当然害怕。他们今天能把信件放到议事会厅的民政长官办公桌上,明天就能用刀子割掉我的脑袋。而且他们还威胁着毁掉整个澳门。整个澳门!”罗东尼始终保持冷静的表情崩塌了,他激动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他们用火药,他们还能放火,他们有太多的手段让澳门毁于一旦,我怎么能不担心?”

    “不。罗东尼,我不这么认为。这只是他们的威胁,夸大其词的威胁。就像俄罗斯一直宣扬着奥斯曼人对基督文明的威胁那样,都是吓唬人的。

    复汉军如果毁灭了澳门,他们将是葡萄牙永远的敌人!”

    罗东尼对路易士的话很不认同,他摇头道:“亲爱的路易士,你觉得中国人会在乎葡萄牙王国的威胁吗?他们连葡萄牙在那里都不知道。”不是罗东尼对于葡萄牙没有热爱和自豪感,实在是……,现实就是这样。中国针对葡萄牙问题的管理机构只是澳门前山寨香山县的县丞衙署。

    “听我说,现在听我说,路易士,沙丹耶已经决定拿出自己一半的积蓄来作为费尔南德斯他们的赎身费了,我也决定拿出自己在两次军火交易的全部所得,连同欧利安、毕佳宝他们也会拿出一部分收益,最后还有教会,主教带人万分期望着神的子民能够平安的归来。如果只是费尔南德斯他们的赎身费,我想这些已经够了。问题是现在复汉军不要我们的金银币,而是要火药,要硫磺。

    把几万枚可爱的鹰洋换成火药、硫磺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量,我们不可能把这些东西瞒过所有人眼睛的从海上运到他们的控制区去。

    现在我们需要跟复汉军的人好好地谈一谈……”

    “你想要我去见复汉军的人?你们答应了他们提出的一切条件?”

    “额…,是的。整个澳门值得我和沙丹耶共同信赖的人并不多,这其中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你的身份你的相貌,还有你那一口流利的中国官方语言,都将对谈判起到巨大的有益作用。”

    “路易士,我知道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你很想坐我现在坐的这张椅子不是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能完美解决这件事情,我和(澳门)主教大人都会在明年的选举中为你投上一票……”罗东尼和澳门的主教在澳门的葡萄牙人群中可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山东总兵官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明·顾宪成题《东林书院》

    当年在历史教科书上看到了“东林”二字时,陈鸣真的对之心生神往。在年少的陈鸣心中,东林风骨简直要与坚贞不屈的地下党并驾齐驱了。可是,历史的真像就是那么的扯淡,当越来越多的事情被他逐渐的知道后,“东林”这两个字在陈鸣眼中就变得臭不可闻了。不管东林一方投入到党争之中的主观目的是不是要挽救明王朝的覆亡危机,他们在陈鸣眼中都成了卑劣无耻和变节小人的代名词。“东林”二字让陈鸣呕吐。

    前绍兴师爷,现侍从室秘书熊炳章,站在无锡东林书院这座有着七百年历史的古老书院前,内心感慨良多。作为一个有着秀才功名的绍兴师爷,作为一个距离无锡并不遥远的绍兴人,熊炳章当然晓得东林书院了。只是他人生的前四十年里从没有真正的来到过这里一游,而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无锡,有资格和时间逛一逛东林书院了,他却接到了现下这个命令,还是陈鸣亲自给他的手令——捣毁东林书院。

    熊炳章第一次来到东林书院,就要让东林书院化为历史的废墟!

    盖因为这个破名字早早就扎的陈鸣眼疼,但之前复汉军根据浅薄,陈鸣也怕自己毁了东林书院以后会引得江南士林更大的敌意和抵抗力,也就视而不见,放在一旁了。直到这一回大军再来无锡,陈鸣就不需要再克制自己了。复汉军已经有本钱供他来挥霍了。

    “谁敢阻拦,捆起来扔到大街上去。敢口出恶言者,敲掉他满口大牙……”

    熊炳章身前挡着一排士兵,士兵对面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子和十多个年轻学生,更远的书院大门台阶上站着一群奴仆,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喝斥怒吼,对于熊炳章更是怒目而视。

    这直接就让熊炳章想到了刁民无赖,他做师爷幕僚十余年,跟过五个东主,有三任县令两任知府,很通熟地方杂务,也不止一次面对过地痞无赖汉,从最早时候的手足无措,但后来的驾轻就熟,熊炳章就秉着一个信念:动手不动口。

    他是‘官’,他们是‘民’,官对民,能动手时千万别动口。不然,吃不到羊肉还惹得一身骚。

    眼前的老夫子和读书人们就跟那些无赖汉一样,刁钻善辩,论口舌和之乎者也,熊炳章可没信心辩论的过眼前的这些人。否则他也不会年已四十还仅是一个秀才。

    “把铺盖都给他们扔出来。一应笔墨纸砚书籍文稿全部抄走。一个时辰内结束,然后,铲平东林书院!”陈鸣说的是捣毁,那么熊炳章就要铲平,整个东林书院一草一木都不能留下,外头那个高高的牌坊也要炸掉。谁让陈鸣那么恶‘东林’二字呢。

    “此辈都是一群没政治远见,缺治国才能的腐儒,空谈误国,长于内争,短于治国、治军,好同恶异,党同伐异者,东林党不输其地诸党员,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崇祯所谓“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亡国之臣”,不是推卸责任的。大明的最终灭亡,东林党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位置已经到了陈鸣这个地位,虽然还没有太绝对的权威性,但已经能够对某些事某些人(群体)发出自己的看法和定论了,陈鸣就是要把东林党彻底挫骨扬灰,死去的人也都挖出来鞭尸。

    复汉军捣毁东林书院一事,必然会在江南士林引起轩然大波,可有了以上言论,那就显得光明正大了三分。而且也侧重突出了陈鸣对某些‘事情’的深恶痛绝:空谈误国,内斗党争。

    这两点必然会被有心人牢牢铭记。

    因为现下的复汉军不是以前的复汉军了。赢得了苏北之战以后,复汉军现下又要扫荡江南,兵锋鼎盛,争雄天下的峥嵘迹象已显露无疑。纵使北京城里那位登基龙座,执宰天下三十多年的乾隆皇帝在天下臣民心中还有很深很深的威仪威望,他要轻描淡写的想要把这次大败遮掩过去,也是不可能的。那是在掩耳盗铃,怎么能真正糊住天下人的眼睛呢。

    清廷这么一败,丢掉了士气,丢掉了气势,还丢掉了全天下不知多少人的信心。不管复汉军最后的结果会如何,现在谁都清楚,短期内满清是剿不灭复汉军了。甚至这一败之后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也会大幅度减弱,各地造反者会再掀起一番高氵朝,至于大清朝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了呢?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所以谁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对复汉军破口大骂,势不两立。反而很多人会牢牢记住陈鸣深恶痛绝的那两点,他们会晓得复汉军里空谈要不得,内斗也要不得。毁掉东林书院可以说是陈鸣的主观愿望,虽然对于复汉军而言他的主观愿望远没有后面的附加价值有价值。

    陈鸣已经到了苏州城外,柳挽云她们留在无锡玩耍游览的愉快轻松,这日临近下午四点了,从鼋头渚回来的柳挽云惊奇的看到五个大大的箱子摆在了自己住处。

    “夫人,这是大都督吩咐送来的。都是些书籍字画,人文地理游记史书都有,给您消遣解闷用的。”柳挽云远远比陈鸣更喜欢看书,而且不是看那些话本。

    “大都督回来了?”柳挽云惊道。

    “奴婢不敢多问。今天中午过来送东西的侍卫只说奉了大都督令。”留在住处的小丫头赶紧回话。

    一双丹凤眼眯了起来,柳挽云坐到镜台前,随身侍女捧出梳妆匣来,热水、毛巾全都到位,小心的为柳挽云卸着妆束。“那这些书都是哪里来的?”

    “回夫人,侍从室的熊大人奉大都督命,把城外的东林书院给抄了。结果在东林书院的库房里发现了很多箱子,据说都是无锡的官宦大户逃走时带不走的财货,其中有不少都是他们历年收藏的古本藏书,就都送到书院交为代管了。”东林书院在无锡是声望是很高的。

    柳挽云本来放松放软的腰板猛地挺起来,“东林书院给抄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日夫人们去鼋头渚不久,熊大人就领兵抄拿了东林书院。本来只是抄书院,谁知道还抄出了那么多的财货,那书院留守的夫子、学生还有仆人,小百人,全给拿了。最后还一把火烧了东林书院,连外头的大牌坊都用火药给炸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柳挽云已经听不到小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了,心理面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真的是幸甚幸甚,幸亏她没有提议去逛一逛东林书院。因为她觉得那张氏、林氏、郑氏和石氏跟她就不是一国的,不管从言谈还是举止上瞧,就没有两分大家闺秀的婉约。如果她提议去什么东林书院,给她们讲什么什么是东林风骨,那绝对是对牛弹琴,索性她就没提。

    陈鸣去苏州前是许诺了她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逛一逛,玩一玩,也没有要求她们必须在一起,但柳挽云也好,张氏、石氏等人也好,都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个共识——要去全都去。你身子不舒服可以不去,在府上好好歇着,却决不能另外到别的地方逛游。

    柳挽云心下有些看不起张氏等人,她待姚氏最好,甚至两人还都有些同病相怜,因为她们俩都是裹了小脚,也都是在被陈鸣收用了之后才放开的。陈鸣后院六个女人,分成了很明显的两个集团,柳姚集团很平静,而另外的四人集团又分成了**和郑石,不得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的精辟。

    ……

    陈鸣为什么突然从苏州前线回到无锡?这是因为山东混元教派来特使,到了无锡了。

    来人是杨集的大儿子杨明昭,一见到陈鸣就跪了下来,因为什么呢?因为他老爹身子骨大不好了。陈鸣之前让山东的暗营绑俩名医送上山去,那俩个名医也确确实实被送上鲁西的山上了,可药医不死人,杨集是油尽灯枯,元气干涸,除非是神仙,谁也救不了他。

    杨集本来就比刘松和樊明德要大十几岁,身子骨比不刘樊,这些日子的奔波和巨大的压力,也在加耗着他的元气。可之前重压之下他不敢松懈,就一直憋着一口气,直撑到秋去冬来,寒冬刺骨,清军不得不退回了城镇去,混元教人马的压力陡然一轻,杨集心头的重压一去,人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本来都还以为他这是疲劳过度,歇一歇也就好了。谁知道人在床上躺着身子骨是越来越差,等到两个被送上来的名医诊断了后,直接给出了死亡通知单,当场就气的杨明昭都要提刀劈了那俩大夫。

    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杨家人眼瞅着杨集是越来越不行了,那后事就真的要做好准备了。混元教现在一分为三,他们倒也不用担心队伍被刘松和樊明德给吞吃了,但杨家人今后就窝在这山沟沟里当山大王吗?

    病榻上的杨集给他们做出了决断——找复汉军。投效复汉军。就像福建张家打出的复汉军东南水师提督一样,杨家有这一两万人在手,也能卖出一个好本钱,为子孙后代谋个好前程,好富贵。杨明昭是个大孝子,身为长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原因亲自冒险来江南,陈鸣中午时候跟他是好好地喝了一场。也当场就封了杨集为复汉军山东总兵官,杨明昭为参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下苏州【求订阅】

    杨明昭走后,陈鸣看看怀表,还不到五点。他酒劲上来了,有了困意,可在书房睡不安稳。

    去柳挽云那里吧。陈鸣是个念旧的人。

    而这个时候的柳挽云心理面的惊意已经完全消散了,让侍女去打听陈鸣在干什么的,听到在忙正事,就觉得一时半会儿是闲不下来的。泡了泡脚,让婢女给她拿来那五大箱书的清单明细,歪倒在床上喜滋滋的看着长长的书名,不自觉的就睡过去了。陈鸣进来时,柳挽云被身边婢女叫醒,忙要起身伺候,陈鸣止住了她。自己脱了外褂坐下道:“不用起来,我也躺一会。”

    说话中还有一股酒气,脸上也有些发红。柳挽云知道,陈鸣这是醉意上来了。

    那没话说了。她的贴身侍女进来侍候陈鸣脱靴倒水,她给侍女使了个眼色。陈鸣这一躺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呢?但天黑是肯定的了。赶快去厨房吩咐着,让他们准备着晚膳,要一些养胃的汤粥。

    侍女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细无声息的走出房间,临走还轻轻合上了门。

    里外屋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柳挽云说是睡了一会儿了,可躺下也是一会儿就睡着了。陈鸣脑子晕晕的,但大脑里还在转着山东的事情,混元教义军早分作三股了,杨家的投诚会让刘、樊二人怎么想、怎么看?山东的士林又会怎么看复汉军?毕竟是混元教出面很很恶搞了一些孔老夫子的,之前还趴了黄河大堤。混元教的污水都有杨家的一份。

    现在老夫子的p图事件还继续在传播之中,都已经被带到长江南了,将来整个天下士绅对于混元教义军都会是一片痛骂之声,并且他们扒了黄河大堤的骂名也还没有摘掉,陈鸣许了杨家的投诚,当然知道杨家也是在借着复汉军的威名巩固自家的地位,但混元教身上的一盆盆污水会不会也染到复汉军身上呢?

    陈鸣现在已经允了杨家,这些考量他早早就想了,并没有衡量出一个确切的得失来,但还是接受了杨家。陈鸣脑子里想来想去,按理说是睡不过去的,但柳挽云这里太静了,他中间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已经又睡了过去,陈鸣就也被这一室的静谧和身边人睡得正香的的节奏给带跑了,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一觉安睡。醒来时,陈鸣有种比睡了一夜睡得还精神,还要清醒的感觉。

    陈鸣看了会睡觉间外面送到的苏州战报,复汉军已经全面攻夺了浒墅关、阳澄湖、木渎镇等苏州北、东、西三面的战略要地,水师营也从南面后路上岸,俨然就要将苏州城里的一两万清军彻底合围的架势。

    今天中午,尹继善带着一支清兵反攻震泽。

    陈鸣觉得苏州城里的清兵是真的坐不住了,从上到下就想着逃了。就这么的,半个时辰过去了,看看表都八点半了。

    传上晚膳,一桌上是清一色的香米粥,一盘对半切开的咸鸭蛋,一瓮炖豆腐,这可是江南的名菜,一盅山药炖排骨,还有醋溜白菜和香菇炖五花肉。

    一桌非常非常有家常风的菜肴,而且全都是养胃的。陈鸣微笑了下,心里也是领情的。他先拿了个咸鸭蛋,当着柳挽云惊讶的目光用筷子把蛋白蛋黄全剜到粥碗里,这种吃法他可是从来没当着她的面做过的。这还是当初他在南方学的。

    当天晚上陈鸣就睡在了柳挽云这里,傍晚时候才睡了一个时辰,精神饱满的陈鸣大展雄风,让柳挽云都要虚脱了。小兄弟的持久力就像跟随着陈鸣体质、力量的增强一样也加了buff。

    第二天天刚亮陈鸣就起身,自己利索的穿上衣服,那些衣服整夜里都在炉子上靠着,不会太热更不会冷,穿上就暖呼呼的。浑身娇无力的柳挽云是想起来伺候也做不到了,只得吩咐侍女赶紧去传膳。

    陈鸣扒了两碗白粥,吃了笼灌汤包,人就急忙忙的出了去。等到睡了个回笼觉的柳挽云再醒来,起床梳妆打扮时就被侍女告知,陈鸣已经去苏州了。

    ……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中苏州城,晨曦下,美丽的姑苏古城被薄薄的晨雾包裹着。苏州城外,复汉军的旗帜迎风招展,薄薄的白雾遮掩不了那一片殷红,就像江南冬季的阴寒浇灭不了复汉军此刻彭勃向上的军心斗志。

    陈鸣是下定决心要拔掉这颗钉子,复汉军上上下下也对有着天堂之誉的苏州好奇不已。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整个中国都有无数人知道。军中的那些酸秀才们,只要一提起苏州,总是露出一副让诸多大老粗们牙都酸倒的陶醉表情来,以示自己的心驰神往。这么的搞来搞去,复汉军上上下下对苏州真的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意志。这纯粹是陈鸣在军略上的考虑,更是士兵们一种满足好奇心理的需要。

    话说陈鸣上辈子也在上海待过一年,但是距离上海很近很近的苏州他从没去玩过。不是打工忙的一丝儿时间都没有,而是囊中羞涩。上一回他在苏州城外好长一段时间,但到底没有踏足姑苏城内一步,现在他不仅要真真拔掉这个近在南京咫尺的钉子,还要好好地包揽一下秀绝天下的苏州园林风景。

    大批的城民从苏州城逃出去了,两江总督尹继善也带兵逃出去了,他带人拿回了震泽县城,却迟迟不见他再带兵回苏州,可不就是逃跑了。

    想走的人都已经走了,苏州的生活进入到了一种平淡的节奏中,这样的生活是如此的平凡,以致于让守城的官兵都提不起半点激情,甚至让一些人忘记了自身所处的那岌岌可危的环境。唯一能令人记起效忠朝廷的热忱的事情,就是关于有人出人,有钱出钱的号召了。这事儿在苏北之战以复汉军为胜落幕以后就在苏州城里掀开了,附以官府出示的公文,成为了过去一段时间里和现在眼下情况中依旧非做不可的事情。

    随着敌人逐渐的合围,苏州人对自己处境的态度,正像那些眼见大祸临头的人们常有的情形一样,不但没有变得更严肃,反而更轻率了。在危险迫近的时候,人的脑子里常有两种同样强有力的声音:一种声音很理智地告诉人考虑危险的性质和摆脱危险的办法;另一种声音则更加理智地说,即将到来的危险根本就是你所无法抵抗的,就不要去想着躲避危险的到来了。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时刻吧!

    世界上总有一些精英和自认为有能力的人听从第一种声音,但在普罗大众中就相反地听从第二种声音者更多了。现在苏州居民就是这样。自从复汉军杀到江南来,苏州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他们和苏州的守军一样,和江宁将军容保一样,都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根本无力抗拒复汉军大军的进攻。现在苏州空荡荡的大街小巷里,不是的有官差士兵来张贴告示,或是沿街吆喝叫喊:提防奸细,严查细作,大清子民忠君爱国,共保大清,都安详的让人忘记了战争。最多亲朋好友坐到一块聊天的时候,说起哪个巷子的谁谁谁给官府提供了细作的行踪,赏多少多少银子;还有谁谁谁抓到了一个细作,赏多少多少银子……

    吴熊光回到家里,仆人交给他当天取来的两张官府新张贴的公文。

    第一张公文说,谣传官军开始禁止百姓离开苏州,这是不真实的。与之相反,大批城内百姓如果愿意离开苏州,这将会使得官军的负担更轻。因为战火燃烧的时候,复汉军是不会顾惜城中百姓的死伤的,他们狂轰滥炸,会让城内充满了惊怖,也会给城中居民造成重大的生命威胁。

    第二份公文还是老一套,继续号召城内百姓参加民团,官府的武器库为他们准备了所有的武器:刀枪、藤牌、鸟枪、火炮、手榴弹等等。只要愿意参加民团,每人先发一两银子。

    吴熊光沉思起来。他想到了自己手下营头这些日子的变化,不仅没有人来参军,反而有些人逃跑了。甚至是一个巡逻队一个巡逻队的逃跑,这让他现在再派巡逻队的时候,都不敢像原先那样从一个编制中抽取,而是三四个编队里各抽几个人组合到一块。

    城里队伍的士气真的低落到了极致。这样的军队,只怕城外的复汉军几声炮轰,就会一哄而散吧?吴熊光是苏州人不假,但他从没有与苏州共存亡的念头。早在苏北之战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就心里知道不妙。让他的老爹带着家人早早的迁移到杭州去,那个时候还没有几个人感觉到危险呢,吴熊光他爹走的时候丁点不招惹人眼。

    现在吴熊光只需要考虑自己的队伍了。这是他的本钱啊,想着自己手下的队伍,哪些人是可以信赖的。民团么,只要骨干还在,只要手里有粮食有银子,只要自己名声不丢了,大旗一竖,用不了几天就能招上几百人来。关键的就是这些骨干,要跑也要带着他们一块跑……

    ……

    城外复汉军营地里。

    王之政就着大米粥吃着窝头、酱菜,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的爹娘姐弟。自从他被复汉军抓到,王之政就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自己的爹娘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随着那南逃的大潮一块往南边逃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奔头

    又是一年腊二九。

    寒风肆虐着鲁山,凛冽的西北风,摇晃着将军府院落里青松翠柏那坚强的身躯,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陈惠脸上挂着满满的酒意,腊月二十三以后,复汉军前线各部队的旅帅、指挥、营官纷纷回到鲁山面见陈惠,赐宴喝酒都是免不了的。复汉军现下声势已经很大很大,可陈惠依旧挂着一个大将军的头衔,不是公不是王,这上下尊卑的规矩难免就要差一些,而且眼下的复汉军里的中高层多是陈黄高三姓子弟,大伙儿相互间都有着割不断的亲情呢,酒劲一上来还要反过来灌陈惠酒。

    屋里暖和和的,陈惠脱下了外衣,只穿着白细棉布制成的中衣,陈二打来热水给他泡着脚,屋里面的西洋钟都指向九点了,“老爷,该睡了,九点了。”陈惠闭着眼靠在床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睡着了呢,陈二却明白这是在想事儿呢。

    陈惠‘嗯’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任由陈二擦干脚,歇息了。今天他没有回高氏那里,直接就在书房歇息的,因为这个时候高氏已经睡熟了,明天他们一大家人要赶回小南沟祭祖呢。今夜所有人都早早的休息了。

    陈二是陈惠的贴身长随,是陈家老管家的二儿子。他叫人在外屋守着,自己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出来,几个亲卫营的士兵火提灯笼给他照亮,或打着伞为他遮雪。今天晚上的事儿很多,他是睡不成了。

    地上的雪已经慢慢积了起来。今年河南的雪特别大,北线和东线的清军不到十月就缩回窝去了。

    陈二他老爹已经回家退休荣养了,老汉给一个典吏当管家是能耐够了,但给将军府当管家他可真没那个本事。只不过陈惠也是念旧的,何况陈二还在陈惠跟前伺候着,陈二他娘也在高氏面前立着,他们那一门子的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啥的不少人都走路子进了府来,都在后院伺候着呢。

    赵二喜裹得像一个狗熊一样从远处小跑着过来,道:“二哥,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煤渣子了。明儿绝对误不了事。”他是陈二的表弟,俩人都在家里排行老二,也都有伺候人的精细劲。

    陈二带着他先去马房,让马房管事和马夫都精心着点:“孙叔,可要看好它们啊,今晚千万别再出事。喂饱喂好,记得多堆干草,给它们还要盖毯子,万万不能冻着了。”

    再瞅着从马房到外头这一路上白茫茫的雪花,又交待马房管事道:“孙叔,你们这是马房,不需要做太精细,但也不能看着老天爷下。扫着一点,别没了马蹄子。”

    马房管事就是老孙,孙有福。当初陈鸣遭青条岭来人绑票,那时候驾车的人就是他。现在他不亲自赶马车了,手下一帮赶马车的好手,每个人技术怕都比他要好,可也全都要点头哈腰听他的。“二子啊,你就放心吧。你孙叔这里出不了漏子。”看着陈二、赵二喜离开的背影,孙有福回头望着马栏里一批批好马,对身边的马夫和一群人粗使马仆说道:“这些都是大老爷。就是咱们冻着了也不能叫它们冻着了不是?”

    “刚才的话都听清了没有?都动起来,查看马栏的查看马栏,再来一遍。闲着的就拿着扫帚把外头的雪扫喽。”

    大都督十月初打赢了苏北之战,十一月扫荡江南,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取了苏州,杭州都也拿下了。打死了杭州将军额僧格,逼死了浙江巡抚熊学鹏,差点把逃到杭州去的两江总督尹继善、江宁将军容保,还有闽浙总督崔应阶都给拿住了。

    满清真真是什么面子里子都给大都督扒下来了。配合着台湾府城被义军攻陷,和福建义军攻夺大半建宁府和半个福州府,兵围福州城,把福建的清军压得只剩下靠海的半个福州半个福宁的大好消息,将军府旭日东升,蒸蒸日上啊。他们这些下人干活干的就更加起劲了。

    到了年底,南面又传来了广西天地会起义的消息,还有广东的朱有福的起义,那之前的王天送时运不济,被广东的清兵捉住判了凌迟,但杀了王天送还有后来者,这不朱有福起义又来了。

    孙有福在将军府这一年多里受了不少熏陶的,屁股绝对是稳丝不差的坐在陈家这一边,他对朱有福这个名字与之很相似的家伙没半分的好感,因为朱有福起义的时候自称自己是朱明后嗣。孙有福都想狠狠的呸他一口,****的朱明后嗣吧,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怎么着?还想着反清复明啊,还想着压复汉军一头啊?真好大的狗胆子。

    但不管怎么说,满清的江山越来越不牢稳了,这是真的。用大都督传来的一句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瞧,有多水平,多真知灼见啊!!

    孙有福没本事为陈家沙场效力,也不敢枪林弹雨里去卖命,他还有一双儿女要拉扯呢。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孙有福很宝贵自己这条老命的。但他也不是没有遐想,就像内务府与紫禁城的龙子龙孙们一样,将来老陈家要坐天下了,那也该有一个内务府吧?孙有福就觉得自己现在这么熬下去,到时候在那内务府中怎么着当有一席之地,更给子孙后代挣到了一个铁饭碗……

    陈二可不知道孙有福的‘遐想’,从马房里走出,他带着赵二喜就奔前衙去。

    将军府不大,陈惠刚刚掌权,全幅精力都放在了政务军事上面,后院里只进了一个鲁山当地乡绅的闺女,鲁山县衙的后院还完全能装得下将军一家所有人的。

    从后院到前衙的路多是青石板铺就的。平时走还好,石板有隙不积水,但麻烦的就是雪天。容易冻上一层薄冰,踩上去稍不留神就给摔个狗吃屎的。

    陈二走在青石板上,脚下嗒嗒脆响,他指着这青石板对身边的亲卫营士兵道:“不能叫石板上结冰啊,你们今晚要时常过来敲敲,见着有冰的就赶紧铲了,不许用热水浇知不知道?冬天冷得快,石板缝里积水就成冰了,冻得更厉害!”

    一群大头兵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谁让陈二是陈惠面前伺候的呢。也怪不得有人咒他是大内、总管,这陈家后宅的杂务他说话比陈惠的小妾说话还管用呢。

    嘱咐完门内的士兵,陈二就往大门处去,赵二喜羡慕的道:“还是二哥厉害,啥都懂。”

    陈二也很得意,“咱们兄弟日后就在伺候人这一行上干了。别以为这是小道,里面的道道不比在外当官少。我脑子里的这些,那都是你姨夫传下来的。只是现在的陈家比往日更高贵出十倍、百倍,要更加精细,你小子想要把主子伺候好了,就好好地学上几年吧。伺候好了人,日后才有一份前程,也给子孙后代谋个富贵……”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不想伺候皇帝的奴才不是好奴才。陈二没本事去北京城巴结乾隆,他能想的就是啥时候老陈家出一个皇帝,他就真正牛逼了!

    赵二喜嘴甜道:“我哪能跟二哥比啊。您那一家从老太爷那辈起就开始伺候着了,姨夫现在一退,这府里的下人谁还能越得过您去啊?跟在您后头,有您护着我比什么都强。”

    从角门出去,大门外的路上已经盖了白白一层雪。眼见着雪越下越大,门房的人早就哭丧着脸了。一见陈二都赶紧上前迎接。一边站岗执勤的大兵们嘴角还都挂着笑,他们今夜里执勤了,后半夜就休息了。既不用大雪天跟着大将军一行回山里去祭祖,那警卫工作能把人熬死,也不用像门房上的这些人一样,要保证大门前这一片敞亮地儿,一丝积雪都没有。

    陈二看着门前空地上的雪皱眉道:“看这雪一时半会的是停不了,积厚了更难扫。你们就辛苦辛苦,现在就扫了,隔一会儿见有了再扫,多扫几回。”

    门房的人只好苦哈哈的应了。等送走陈二等人,他们个个拿着大扫帚从大门台阶扫到街尾,雪堆在路旁。可刚干净了一会儿,不到一刻又积上了,那就再扫。

    门房管事不是孙有福这种老资格,陈二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叔,之前陈家的门房是刘武刘文他们爹,现在老刘在将军府后院管飞鸽信件,眼前的门房管事年纪也小四十了,见了陈二照样巴结。管事以身作则,带头劳动,拄着大扫帚站在府门口,吹着冻得像小萝卜粗的手指,望望天空中不停飘洒下的雪花,恨恨的道:“这该死的老天。”

    第二天三点半,李小妹睁开了眼,身边传来贴身侍女的叫声:“少夫人,该起身了。”

    洗漱打扮,十几二十分钟就过去了,小陈鼎这是也被嬷嬷领着进了来,他穿的厚厚的,外面还披一领斗篷,斗篷边儿都露着白色的毛毛,趁的他那红扑扑的小脸更可爱了。

    “赶紧叫吃得来。”用了吃食,就该到婆婆那里汇合了,还有老夫人,然后再去前衙汇合公爹,一家人就能坐着特制的钢板马车出府了。将军府总共就几个主子,但马车有十辆之多,除非亲近伺候的,边上的守卫亲军都不知道具体哪一辆坐的是谁。这一路上还要先后汇合陈岗一家,还有二叔、四叔、五叔他们,七公、九公早回土门集了,到了土门集后队伍更加扩大,但再往山里走就没有黄家的人了,只剩下陈姓一家了,一路赶到小南沟祖宅。不知道能有多长时间休息,子时起来正式的祭祖宗,然后再一路车马的赶回将军府,大年初一还要摆大宴呢……

    说起来李小妹一年到头天天没事干,最忙碌的时候就是过年这几天了。

    ……

    大雪铺盖天地,城里的街道仿佛成了银子铸就的了,那么亮,那么有光辉,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沿街的屋檐前,周边护卫亲军的呼吸化作了一股股白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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