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 垃圾场的灵异事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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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换脊椎可比改装高仑危险多了，罗杰需要时间准备。于是爷爷决定住在店里，让艾尔一个人先回去。
艾尔也清楚，那枚戒指估计买不来崭新的蓝铜高仑，老板也需要时间收集零件，为他拼凑出一尊来。于是艾尔决定听爷爷的话，先返回旅馆。
斗兽场一旬表演一次，所以为了让自己能坚持到下一旬，艾尔必须再做些事情来糊口。通常这个时间，信使是他的第一选择。但因为『膀胱市场』即将开市的关系，他选择了和好朋友皮克去城外的垃圾场碰碰运气。
膀胱市场是尼姆城最大的自由市场，也是唯一对其他种族定期开放的市场。不过因为价格昂贵，违禁品多且大多来历不明，又被称为膀胱黑市。
地精作为大陆上最先进的文明，许多被当做垃圾扔掉的机械，在其他文明尤其是兽人和人类中依然有市场。这也是艾尔选择去垃圾堆碰碰运气的原因。
地精的垃圾场中最多的就是报废机械。这些废弃的金属物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被拉到熔炼厂回炉重炼。
节省成本，杜绝浪费，也是地精重要的法则。
垃圾场在城南的一处天然峡谷中，深处经常有狂暴的傀儡高仑出没。这些被主人丢弃的可怜虫在垃圾峡谷中四处收集可以修复身体的部件，并凭借对原主人的憎恨在漫长的时间内孕育出低等智慧。它们又被称为‘傀儡魔像’，或者狂暴高仑。
失去了高仑，艾尔不敢深入。只是凭着记忆，在靠近谷口的一座新垃圾山上四处搜寻起来。
在地精城，钢铁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满山的钢铁构件不是艾尔的目标。加上缺少高仑，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了诸如火花塞、密封圈、轴承滚珠、传动关节，这些便于携带的小型部件上来。
因为膀胱市场即将开市的关系，最近往来商队暴增。地精佣兵们与黑暗魔兽的战斗也时有发生，所以受损报废的高仑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今天收获不小，艾尔很快就找到了四个看起来不错的火花塞，十个崭新的轴承滚珠。还收集了大约五加仑的润滑油。
对他来说，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正当他尝试着拆卸用来密封座舱的密封圈时，和一些高仑操手结伴闯入垃圾谷深处的皮克，又悄悄溜了回来。
“艾尔，快跟我来！”地精一脸神秘的半蹲下来。
“怎么了？”作为从小到大的朋友。艾尔知道皮克一定有了大发现。
“前面有不少死去的狂暴高仑，快走，我们边走边说……”皮克焦急的比划着。
爬上皮克的高仑，两人迅速向垃圾场深处奔去。
“那里简直是个屠宰场，满地高仑残骸，战况相当惨烈。可奇怪的是，我们没找到一丝哪怕是干涸的血迹。”皮克语速飞快的将情况说出。
“没有血迹？难道是高仑间的战斗？”没等皮克回答，艾尔自己就否定掉了。“不应该，它们只仇恨我们。”
“我也是这么说，貌似只有恐怖的『奇械』。才能不流一滴血杀死那么多狂暴高仑吧。”
“奇械？”艾尔一愣，“不可能吧，尼姆城从来没有‘上古机械生命’的传闻啊。”
“谁说不是呢，怪就怪在那座垃圾山时间并不老，经常来拾荒的人竟然从没有发现过它们……”
绕过一座老旧的垃圾山，皮克载着艾尔来到事发地。
“天哪——”等看清状况，艾尔不禁一声惊呼。三座垃圾山环绕的凹坑内堆满了锈蚀的高仑残骸，从那五花八门，胡乱拼凑成的躯体不难看出，它们都是被称为‘废墟游荡者’的狂暴高仑。
艾尔滑下皮克的高仑。戒备着向最近处的一具残骸走去。
“艾尔，别费力气了，我们都检查过了，零件全部锈蚀。不能再用了。”皮克大声道。
艾尔挥了挥手，仍旧向高仑残骸走去。皮克叹了口气，急忙操纵高仑跟了上去。在皮克的帮助下，艾尔推开其它破损严重的高仑残骸，清理出还算完整的一具。
这尊高仑四肢完好，致命伤在胸口。本应放置魔动中枢的胸膛被熔穿。除此之外并无其它破损点。和所有陈尸在此的同伴一样，冰冷的身躯覆满了厚厚的锈迹。艾尔用手指轻轻一按，顿时现出个深深的指印。
“都锈成这样了，看情况已经死了很久了啊……”艾尔叹了口气，正如皮克说的那样，这些高仑已经死去很久了。
皮克环视四周，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才感到奇怪。这座垃圾堆经常有人光顾，既然都死了这么久，怎么这些狂暴高仑的尸体到现在才被发现呢？”
皮克出于地精一族特有的谨慎和精明隐约觉得这件事有古怪，这才将最好的朋友拉过来碰碰运气，看看他有没有发现。
艾尔检查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高仑胸膛处的恐怖伤口上。
“伤口十分整齐，保护胸膛的护甲也没有凹陷，显然不是钝器所伤。但伤口边缘并无明显的新切口，好像也不是利器所至……”类似的残骸经常来翻捡垃圾的艾尔不晓得见过多少，所以对创伤相当熟悉。
皮克点了点头，“不错，我们猜是高等火系魔法造成的。”
艾尔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皮克，好像也不对。”
“为什么？”皮克赶紧追问。
艾尔指着抹去锈迹的护甲道：“如果是高温熔化所至，那么在伤口的周围应该有钢水流下的痕迹，就像眼泪会在脸颊上留下泪痕那样。”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皮克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猛然想到一种可能，红发操手小心的环视一圈，吞了吞口水悄声道：“会不会是黑暗魔法？”
艾尔也吓了一大跳，“有可能！”
“艾尔，我们快走吧……”一想到鬼影瞳瞳、死气缠身的亡灵法师。皮克便打心底恐惧。
艾尔也一样。飞快瞄了眼四周，手脚并用爬上皮克的高仑，为防止将玻璃油瓶压碎，坐下的时候。艾尔下意识的摸了下挂在屁股后的油瓶。
不想却落了个空。
“咦？”又来回摸了摸，跟着转脸去看，一直挂在他后腰上的装满了5加仑润滑油的瓶子真的不见了！
“皮克，你看到我的瓶子了吗？”
皮克一直跟在他身后，所以艾尔第一反应就是问他。
“不就拴在你身后……”座舱内的皮克伸手一指。却猛的愣住了。“见鬼了！刚刚我还见过它！”
两人默契的对撞了下眼神，齐齐打了个冷颤。
不由分说，皮克拉动操纵杆火速逃离。与座舱内被钢铁头盔保护着的皮克不同，趴在高仑肩膀上的艾尔总觉得有道冰冷的目光正直射在他的后背，吓得他一路冷汗直冒。
垃圾场的出口就在前方，附近的拾荒者也多了起来，皮克不由松了口气，高仑的步伐也跟着慢了下来。
“嗨，皮克！捡到金子了？”附近的拾荒者笑着打趣。
“呸！捡到个球，老子差点命都没了。”皮克不停的抚着胸口。
“艾尔。听说你的高仑报废了？”见艾尔坐在旁边，于是有人幸灾乐祸的问道。
不等皮克反驳，艾尔抢着答道：“是的，被地龙撕碎了。”
“啧啧！真是可惜。这么说你们小队不就少了个高仑助手？怎么样，跟哥瓦老大说说，让我补上行不？”真不愧是地精，听到别人有难，第一反应是自己如何从中获利，也没想着说几句没营养的话安慰安慰。
“艾尔，你还有个妹妹？”又一个拾荒者走了过来。
“没啊。”艾尔一头雾水。
“那你身后的怪胎是谁？”
“……”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诡异。皮克瞪大了眼珠子，拼命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艾尔缓缓回头，只见一只油腻腻的小手正扒着他的肩膀。
“嗝——”藏在艾尔身后的神秘人忽然打了个饱嗝。挂在嘴角的气泡在他左脸颊边吹气般胀大。跟着啵的一声炸开，溅了艾尔满脸油污。
下意识的嗅了嗅，是润滑剂的味道。
脖子一热，‘魔鬼’软软的舌头正肆无忌惮的舔食着他皮肤上沾染的油污，艾尔裤裆一热，黄黄的尿迹顺着高仑乌黑的躯体琳琳而下。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再强的斗士遇到这个‘魔鬼’也是要尿的……
“哇哈哈哈……”一圈人笑疯了。
艾尔一动不动，任由那条灵活的舌头将油污舔干净。此时，他混乱的脑海中全部是小人书中吸血鬼的情节。虽然越来越确信将自己弄干净后，趴在身后的吸血鬼会一口咬穿他的脖子，但已经吓破胆的艾尔却连抬起小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地精，这就是懦弱的地精。
顺着耳廓绕了几圈，舌头终于消失了。艾尔咬紧牙关，满脸泪花的等待着最后一咬的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无数秒……
颤抖的耳尖竭力搜索着周围静谧的世界，直到最后一个拾荒者笑够了离开，内心激烈挣扎了无数次的艾尔，终于微微睁开了条眼缝。
艰难的回头，肩膀上的小手消失了；轻轻扭动着僵直的身体，背负的重量似乎也消失了。
艾尔攥紧双拳，拼了命的控制着颤栗的身体，嘴唇都咬出血来。难道我没有死？
“皮，皮，皮克……”艾尔第一时间向自己最好的朋友询问。
座舱内的皮克也是满脸泪痕，盯着艾尔的眼神即怯懦悲伤又是那么的无助。
“对，对，对不起……”
皮克为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愧。可作为一名地精，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被魔鬼杀害，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4.80 垃圾场的灵异事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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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仑再次启动，浑身被汗水和尿液湿透的艾尔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的瘫倒在高仑肩膀上，望着漆黑的地空愣愣的出神。
皮克也没有说话，两个原本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却因为这次事件，产生了不小的隔阂。
其实艾尔不怪皮克，毕竟这是地精的生存法则。换成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吧。
直到看到城头上巍峨的斗兽场外墙上的灯光，艾尔的心才略微平静下来。长出一口气，艾尔挣扎着坐起：“不是吸血鬼。”
“什么？”听到好友说话，心情纠结了一路的皮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回应。
“我说，趴在我身后的不是吸血鬼。”艾尔冲皮克笑道。
小红毛其实把友情看的很重。所以才会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而感到羞愧。艾尔温暖的笑容顿时融化了他的心结，回过神来的皮克急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温度。”艾尔摸了摸已经风干的脖颈，“吸血鬼是冷冰冰的，而那条舌头却很温暖。当时我只顾害怕了，脑子根本没转。”
“嗯，也就说不是亡灵？”皮克的脑筋也活络起来。
事实上，地精虽然怯懦胆小，但艾尔和皮克本不应该这么菜。毕竟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角斗士助手。只不过是在恐怖的高仑坟墓等一系列的心理暗示下，才让他们心生恐惧，以为遇见的是什么恐怖强者，于是毫无反抗之心，早早的投降了。
“对了皮克，刚才他们说是……我妹妹？”
“是维克说的。”皮克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问你有没有个妹妹，还说你身后的家伙长的也很怪。”
艾尔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繁华的街道。彻底放松下来的皮克笑着问道：“下面去哪？”
“找个外来人把东西卖了。”艾尔跃跃欲试。
“好！”见艾尔似乎忘记了先前的不快，皮克悄悄松了口气，兴奋的操纵着高仑冲入人群。
地精语中的‘高仑’如果翻译成通用语，就是指‘魔像’。但比起拥有自我意识的智慧种族。地精口中的高仑更多时候是特指：没有思想、只能被人操纵的机械傀儡。
但拥有自我意识的魔像，如果单论构造，其实和地精的高仑相差不大。所以艾尔的目标就是这些远道而来的魔像勇者。因为魔像勇者们虽然胸膛内的火种能熊熊不息的燃烧下去，可老旧的身体却要定时更换。
很快艾尔就卖掉了全部的火花塞和滚珠，收获135枚银币。皮克也不错。凭借高仑捡回来的大型构件，他轻松赚取了1200枚银币，也就是12金币。
“嗨~小哥，做个保养吧？”路过一家高仑护理店，店口处的伙计笑着拦住去路。
“不做不做。”皮克不耐烦的打发。
“嘿嘿！这位小哥，高仑都锈的掉渣了，再不保养，就要报废了哦！”
“你胡说！”皮克怒了，“少爷上月刚做的护理！”
伙计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脸欠扁的指了指高仑身后。
皮克回头一看。顿时石化。
只见，一条蜿蜒的锈迹正沿着身后的街道一直连到高仑脚下。伴着细微的沙沙声，仍在不停落下的锈渣竟在高仑脚后跟堆起座小沙堆！
“怎么可能……”皮克满脸惊愕的揉了揉眼睛，再勾头看去，锈堆仍旧顽强的堆在哪里。显然，这不是幻觉。
“我上个月才做的保养啊！”皮克已经带着哭腔了。做一次护理的费用恰好是10金币，刚刚装满的钱袋还没捂热就被人掏空，皮克能不哭嘛。
“小哥，瞧你这尊高仑的状况，通常的护理似乎力有不逮啊！”割肉剔骨的光刃从伙计眯着的小眼内嗖嗖射出。收割着‘肥羊’的血肉，皮克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多少钱？”艾尔不动声色的问道。
“您如果能多出50%的价格，我保证还你一尊瓦亮瓦亮的大家伙。”伙计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手指。
“10%！”皮克额头青筋直冒。
“50%。”伙计挑了挑眉毛。
“15%！”皮克嘴唇又咬出血来。
“50%。”伙计抠了抠鼻孔。
“你！”
艾尔拉住暴走的同伴，冲着正将鼻屎吃进嘴里的伙计道：“30%。这是我们的全部。”
“成交。”吮吸着手指，伙计露出个让人崩溃的笑容。
悄悄将自己那100枚银币交给皮克凑足了高仑的护理费，不理会骂骂咧咧的皮克，艾尔蹲下身来，盯着高仑脚后跟的那堆铁锈定定的出神。
“怎么了，艾尔？”骂累了的皮克也跟着蹲了下来。
艾尔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皮克。那些高仑残骸不也是满身锈迹吗？”
皮克幡然醒悟，“对哦，所有残骸都是一身锈迹……”
艾尔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它们死亡的时间要比我们猜想的晚很多。甚至我怀疑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说的没错。”皮克附和着点了点头，并未深想。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高仑吧。
护理高仑花去了两人全天所得。皮克还好，毕竟家里能供给吃喝，可只剩一个人的艾尔必须想办法再赚些钱来。
第二天，经过一夜深思的艾尔独自赶到了垃圾山谷。
最近一段时间垃圾山谷成了拾荒者们的聚宝盆。无需花费太多力气，艾尔就能获得足够维持生活的金币。本可以不必冒险，但他却毅然选择了前往垃圾场深处的高仑墓地。
堆在心中的太多疑团是一个原因，另外，他对那个据说和他很像的怪胎也很好奇。毕竟从记事起，他就被周围的小伙伴们一口一个怪胎的叫到大。所以他对另外的怪胎有着一股近似天生的怜悯。
或许，能从同为怪胎的口中，得知爷爷一直不肯告诉他的，自己的来历。
其实从懂事起。少年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收养他的爷爷为什么从不提他的父母，为什么总是对他的出身讳莫如深，又为什么家中连一点点与父母有关的碎片都找不到……
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使出吃奶的。劲拧掉报废高仑髋骨处的阀门，艾尔小心的将橡皮管插入。张嘴**皮管另一端，狠狠一吸。粘稠的黑油立即顺着皮管冲入喉咙，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艾尔飞快吐出皮管。塞入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
“呕——”黑油刚入玻瓶，艾尔再也忍不住的大口呕吐起来。直到将胃液吐出，强烈的呕吐感才渐渐消失。艾尔龇着黢黑的牙齿苦笑，显然润滑剂不在地精的食谱上。
两大瓶润滑剂足足有十加仑，艾尔用布条挂在胸前，艰难的向发现锈蚀高仑的墓地走去。
速度极快，身材不大，能腐蚀金属，喜欢吃润滑剂油……的怪胎。想着扒住他肩膀的脏兮兮的小手，似乎还白里透红、胖乎乎的。艾尔就一阵眩晕。
白胖小手明显是血肉之躯的特征，可为什么喜欢喝润滑油呢？
“阿嚏——”不小心将漂浮的铁锈吸入鼻孔，艾尔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嗖——
静谧的墓地猛然飚过一道残影，扬起的锈渣宛如一条褐色巨蟒。
艾尔顺着翻滚的锈渣，很容易就找到了怪物消失的地方。吞了吞吓出的口水，艾尔沿着垃圾山的边缘，小心的向目标走去。
貌似目标就藏在一个废墟下的洞**中。当艾尔靠近时，洞口正向外噗噗的冒着气。里面的家伙也发现了那条暴露踪迹的锈尘，正不遗余力的吹散它。
艾尔哑然一笑，心中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也许是感觉到艾尔的靠近。吹气声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含有警告意味的低频呜咽。作为老练的角斗士助手，艾尔对这种魔兽在威胁靠近时发出的极特别的声音，十分熟悉。于是实相的停下脚步。轻轻取下挂在胸口的油瓶，暗中蓄力打开。
啵——
意外的高音吓了艾尔一大跳，洞内呜咽声陡然高亢。扑面而来的威压险些令他背过气去，小地精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手中的油瓶随之倾倒，润滑液咕咚咕咚流了一地。
也许是嗅到了润滑剂的气味。呜咽声很快停息了。浑身打颤的艾尔只觉两眼一花，倒在地上的油瓶不见了。
“嗝——”熟悉的气泡从洞**内冒出，艾尔不由暗暗出了口气。抬手拭去额头的汗珠，艾尔取下另一个油瓶，匍匐着向洞**爬去。
里面的怪物只是象征性的叫了几声，并不是警告。艾尔一路爬行，壮着胆子来到洞**边，小心的抬起头来。
洞**很深，艾尔凭借地下城生物独有的黑暗视觉也看不到底。偷瞄了一下入口的大小，似乎自己也能钻进去。但权衡再三，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太过疯狂的念头。
毕竟，正如哥瓦老大所说，他是个地精。
可就这么放弃，艾尔又很不甘心。冥冥中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里面的怪物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思前想后，小地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心的拔出橡木塞，轻轻的将油瓶歪向洞**。
吧嗒！
浓稠的油脂一滴滴落进洞**深处，糯糯的舔食声重又响起。艾尔抖动着双肩嘿嘿一笑，悄悄将瓶口移出洞**。他原本想借助润滑剂将小怪物诱出洞**，可惜……
手中一轻，装满黑油的玻璃瓶再次消失。
艾尔顿时泄气，不甘的伸头看了眼黝黑的洞**，忽听一声饱嗝，从洞内一路漂浮上来的气泡应声撞碎在小地精脸上。
“……”
黑暗中似乎响起小怪物无声的嘲笑，艾尔顾不得擦去脸上油脂，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失望的小地精没有发现，在他身后黑暗的洞**深处，似乎亮起一对熠熠生辉的明眸，正静静的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未完待续。)
4.81 男人才有的东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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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失败，算了。耽误了太多时间的艾尔，又回到垃圾场入口处的几座新垃圾山上，为自己的肚皮奋斗。
“艾尔，没弄到油？”一个相识的拾荒者挂着两大瓶黑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没有。”艾尔笑着耸耸肩。
“真晦气！”拾荒者幸灾乐祸的安慰。『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也是地精法则啊……
“嘿嘿，没弄到油也不用往里面装废铁啊，难道你不知道玻璃瓶是透明的吗？哈哈……”拾荒者指着艾尔挂在胸前的空瓶子大声笑道。
艾尔低头瞟了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可嘴还没咧开，却猛然瞪凸了眼球！“哇——”的一声尖叫，小地精一蹦三尺高。
不等他落地，挂在对面倒霉蛋胸前的玻璃瓶便被他那声高分贝的尖叫震到爆。啪！油乎乎的液体瞬间将倒霉孩子涂成粘液怪叔叔。
“哇哈哈哈……”一圈地精笑疯了，还有几个老家伙险将肺咳了出来。
艾尔冲粘液超人尴尬的挥了挥手，悄悄飘走。
躲在没人的角落，艾尔长长出了口气。瓶子什么时候又回到胸前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定是它！
除了高仑墓地的那个小怪胎，还有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
可是它为什么要在瓶子里放一块废铁呢？满头雾水的将铁条倒出，小心的拭去表面的铁锈，艾尔顿时愣住了。
“这，这，这是……”
拾荒已经没必要了，艾尔将铁条揣进口袋，飞奔出垃圾场。途中貌似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将空油瓶挂上，转身消失在不停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垃圾山背后……
艾尔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火眼罗杰的改装铺。
“老板，爷爷在吗？”艾尔气喘吁吁的问道。
“在。手术还没有开始，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罗杰笑道。
出于谨慎，艾尔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老板，我想见见爷爷。”
“可以啊，跟我来吧。”罗杰爽快的答应了。并亲自领着艾尔向后院走去。
“爷爷！”艾尔进门时。老地精正在天井旁的躺椅上悠闲的看着书。
“呵呵，乖孙子，你来啦。”老地精笑着张开双臂，将艾尔搂进怀中。
罗杰本想离去，却被老地精叫住了。“老伙计，我想我孙子有话对你说。”
艾尔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心的从怀中取出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条。“我在垃圾场找到的。”
罗杰笑着接过，看了几眼后笑容立即凝固了。“是……秘银？！”
饶是老地精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老伙计，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是‘流动的奇迹’？！”
火眼罗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没错，没错，是流动的奇迹，一整条秘银！”
望着难掩激动的艾尔，老地精笑道：“这么说，我孙子将成为白银级的高仑操手？”
“是的，老伙计，白银级！”罗杰重重的撞了撞拳。
关于秘银的来历，罗杰和爷爷都没有追问。毕竟上面沾染的锈迹和艾尔卑微的身份。早已印证它的出处只可能是垃圾山谷。
至于为何珍贵的秘银会被艾尔找到，火眼罗杰用脚后跟也能想出原因——祖坟冒烟，走了狗翔运呗（吴尘：……）！
可艾尔知道，这其实是怪物给他的报酬。
二十加仑润滑油＝一条秘银？
艾尔的脑海顿时升起一排镀金大字：『有便宜不占是三重龟蛋』！
辞别爷爷。艾尔转身冲出店门。‘不要多，只要再有根秘银条，一切都解决了啊……’满脑子装满美好生活的艾尔发足狂奔，却不想转弯时与一路人迎头相撞。
“哎呦！”仿佛撞上了一坨钢，艾尔被狠狠撞飞，咕噜噜滚到一边。
“小子。走路不长眼，想做鼹鼠啊！”眼冒金星的艾尔根本来不及爬起，粗犷的声音紧跟着飘进耳朵。
艾尔暗自庆幸，撞上的不是另一个地精。说起来能与地精‘迎头’相撞，一点感觉都没有说话还这么大声的，肯定是矮人了吧。
撞上矮人要比撞上地精好一万倍！撞上地精，艾尔麻烦就大了……赔礼道歉根本无效，就算你哭出血来，赔钱也是免不了的。如果长相实在欠考虑，不小心撞了个年岁稍大的地精，直接申请破产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碰瓷是地精的本命终结必杀大技啊！
祖宗保佑，好在是个矮人！
艾尔顾不得一身疼痛，咬牙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的错。”与爱面子的矮人打交道，先认错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年轻人，俺没什么事，倒是你，没受伤吧。”矮人裹着破旧的斗篷，身后还背着一柄巨大的合金战斧，典型冒险者的扮相。
“我也没事。”艾尔龇牙咧嘴的笑了笑。
“那就好！”矮人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喝住。“慢着！”
艾尔回头一看，是哥瓦、卡巴和布鲁！三个小伙伴中间还站着个雄壮的地精巨汉！
“老大……”艾尔赶着去垃圾场，本不想惹事，可还没开口，就被哥瓦身旁的雄壮的异类挥手打断。
“你撞伤了我的小弟，连道歉都不说一声，就想走？”雄壮的地精异类阴森的舔了舔嘴角。
满身黄毛，身高7呎的大家伙正是哥瓦在斗兽场做管理员的表兄，地精中的异类——熊地精！
熊地精是地精一族的变种，得名于像熊一样的面部。他们高大、强壮、凶恶，并且比人类更敏捷。邪恶、贪婪、愚蠢是熊地精的本性，他们是地精一族最强壮的的统治者。
熊地精真正的人生目标只有两个：食物和宝物。这种极为贪婪的异种地精，掠夺一切闪光的东西，包括武器和护甲。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增加自己收藏的机会。即使是用偷用抢，也绝不会错过。
很显然，不时瞟向矮人背后的猩红眼瞳，**裸的表明。他看上了那柄合金战斧。
暗叹了口气，艾尔偷偷冲矮人战士送去个抱歉的眼神，识趣的站到一边。
比起和地精差不了多少的矮人，两米多的熊地精同样充满了巨大的压迫感。矮人不动声色的道：“是你兄弟撞了我，你也听到了。刚才他向我道了歉。”
与写满担心的艾尔不同，哥瓦几人相当兴奋。
“我小弟那叫……叫什么来着？”熊地精一时卡壳。
“绅士风范！”哥瓦在身后兴奋的竖起手指。
“啊对，绅士风范！其实撞人的根本是你嘛，我们可都看见了哦！”熊地精搓着手掌，笑的无比猥琐。
矮人瞟了眼垂头丧气的艾尔，粗声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向我兄弟道歉，并留下那柄战斧，来抚慰我兄弟幼小的心灵。”熊地精大咧咧的一指。
艾尔赶着去垃圾场，所以抄的是偏僻的近道。原本人不多，可因为熊地精的关系。很快就围满了看热闹的地精。
此时，地精们正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盯着矮人的反应。
矮人披着厚厚的斗篷，看不出表情。等得不耐烦的熊地精大喇喇的吆喝道：“痛快点！还是不是男人？”
“嘿嘿……”一直低着头的矮人猛然抬起头来，“俺是！你是不是？”
熊地精胸脯锤的咚咚作响，“俺当然是，纯爷们！”
抬头瞥见矮人的表情，艾尔不禁打了个寒颤。貌似这种笑容，他经常领教……
矮人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纯爷们，敢不敢跟俺比比只有男人才有的东西？”
“哇哈哈哈……”
没等熊地精回答。一圈人全笑疯了。矮人和熊地精有可比性吗？
“嗨，矮子！人家那东西可以做你第三条腿哦！”人群中不断有人打趣。
“是啊是啊，我看做条尾巴都足够了！”
“你是说那位大爷的家伙很软？”
“呸！这是诬陷！我哪里说过这么无礼的话！”
“那干嘛做尾巴？”
“呃……拐棍，我说的是拐棍！”
“够了！”熊地精大手一挥。不耐烦的道：“矮子，你确定要比？”
矮人点了点头，“当然。”
“好！”熊地精狠狠的击了下掌，为了那柄战斧，他算是豁出去了。“赢了斧子归我，输了任你离开！”
“一言为定！”瞟了眼正胡乱解开裤带的熊地精。矮人活动活动手指，不慌不忙的插入了——领口！
“咝——”满世界响起一片抽气声。
“干！怎……怎……么可能……”围观的地精差点瞪爆了眼球。是因为太长，所以只能挂在脖子上，才不会拖到地上吗？
“也许只是拴在脖子上，嗯……就像挂链！”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对！对！我就说嘛，只要绳子长一点，挂在脖子上也没什么奇怪嘛……”地精们夹紧裤裆，暗自松了口气。
可矮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刚刚找回颜面的地精当场崩溃了。
只见他正将手从领子里缓缓掏出来！
“咕咚！”熊地精也傻了！
天哪——竟然从脖子里掏出来……难道他怀里藏着根象鼻吗？
“来吧！”矮人满脸鄙夷的环视四周，猛然一拽！
“哇！”金花四溅，地精全体扑街。
望着垂落地面的长物，熊地精欲哭无泪。
完败！
“干，竟然只是……胡须！”哥瓦老大抚着刚坐完过山车的胸口，咬牙切齿道。
“切，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被矮人狠狠切了下，一群地精顿时耷拉下高傲的脑袋。
矮人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离开。
一拨垂头丧气的地精几乎同时想起那句古老的法则：『永远不要妄图战胜一个傻逼，因为他们会先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水平，然后凭借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尼玛！原来矮人的胡子是这么用的哇！(未完待续。)
4.81 男人才有的东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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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为半身人系，又都是长寿多金的种族，但地精是极度看不起那些‘脏到冒烟的矮子们’。原因很简单，地精会将赚取的金币投入流通市场，赚取更多的金币；而矮子们只会将它们埋进深深的宝库，变成发霉的死物。
然而今天，自诩为聪明者的地精却被一个矮人耍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同类的面！
可想而知，熊地精会羞成什么熊样！
与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同伴不同，艾尔正躲在没人的角落捧腹大笑。等笑到肚子抽筋，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他这才想起在心里鞭挞自己。怎么可以站在矮人的立场，去嘲笑自己的同类呢？
“唉！我果然是个怪胎啊……”气还没叹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这样边笑边自责，艾尔走到了城门口。
“艾尔！”操纵高仑的皮克已经等在那了。
“皮克，你没跟他们一块？”见到皮克艾尔很开心。他对哥瓦那个粗鲁贪婪的表兄没有一点好感。
“没有，他们去了马戏团，我陪你去垃圾场。”皮克示意艾尔爬上来。
漆黑的城墙全由玄铁锻造，曾有个著名的人类领主望着高耸的城墙感叹，地精用来铸造城墙的玄铁足够他武装一支百万雄师。
足见大陆下的地精是多么的富有。
城南不是主干道，往来的多是本城内的居民，行商很少。皮克已经打开了高仑胸前的瓦斯射灯，照亮脚下的路面。
“艾尔，我听说了一件事。”皮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消息告诉好朋友。
“嗯？”艾尔躺在高仑宽阔的肩膀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更换机械脊椎很危险，据说成功率不到50%。”
“什么？！”艾尔猛地坐起。
皮克苦着个脸：“千真万确。别忘了我老爹也是个医生。”
见艾尔攥紧双拳，不停起伏着胸膛，皮克实相的停下脚步。
地精法则持续的在意识海释放着光辉。而被条条框框禁锢的灵魂却总有一种跳出胸膛的暴动。法则和亲情的天人交战，令艾尔无比的混乱与纠结。
“啊——”一声发泄的嘶喊。头昏脑胀的艾尔终于下定决心。“回去！今天不去垃圾场了。”
皮克点了点头，转动操纵杆，驱动高仑返回了贫民窟。
杂货铺，艾尔没有惊动爷爷，径直找到了正在设计室忙碌着的火眼罗杰。直接道明来意。罗杰旋即放下手中的放大镜，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来。
“不错，小家伙。更换脊椎很危险，我竭尽所能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罗杰的回答印证了皮克的话，所以艾尔并不吃惊。
“那么，罗杰先生，除了更换脊椎，还有没有更安全的办法治疗爷爷的病？”艾尔平静的追问。
罗杰笑着点了点头，“大巫医，回春咒。”
艾尔紧咬双唇。“我们支付的起吗？”
罗杰盯着被人叫做怪胎的少年许久，终于开口：“可以，但白银高仑的交易将被取消。”
艾尔一愣，沉思了几秒钟后，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成交。”
罗杰指着铺满桌台的图纸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银翼猎手』，你确定不需要它了？”
艾尔艰难的从图纸上收回目光，拼命咬牙道：“不需要！”
罗杰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左手从抽屉内取出那枚戒指，右手抓起一把华丽的裁纸刀。“大巫医只喜欢宝石，所以……”
挥刀一切，耀眼的红宝石便应声跌落桌上。瞥了眼淡金色的戒面，罗杰抬手将失去宝石的戒指扔给艾尔。
“留个纪念吧。”
失去宝石的衬托。淡金色的戒指显得无比丑陋。
被火眼罗杰丢弃的东西，应该没什么价值了吧。虽然心里很清楚，可艾尔还是很小心的将戒指收了起来。
毕竟，这是他仅有的财富。
艾尔忘记了秘银条的事情，或许他是故意忘记了。和罗杰商定细节，艾尔心情轻松的走出商店。
听了艾尔的述说。皮克没有吱声。虽然他的第一反应是艾尔做了件违背地精法则的蠢事。不过从朋友的角度出发，最后还是默认了艾尔的选择。
地精其实是极骄傲又自负的族群。
正如那条sb定律，如果让他觉得你不够聪明，地精会毫不犹豫的跟你绝交。因为你会将‘sb病毒’传染给他。
皮克之所以能够默许艾尔愚蠢的选择，除了友情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艾尔是个怪胎。
既然选择做怪胎的朋友，皮克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那颗宝石显然足够分量。当晚，大巫医不惜驱车穿越大半个城市，提起袍群，捏着鼻子，驱赶着黑压压的鼠群来到罗杰的商店，为宿醉不醒的老地精施展了一次回春咒。
术到病除。第二天当老地精痛痛快快的伸着懒腰时，这才发现时刻纠缠着他的痛入骨髓的折磨竟然消失了？！回想起昨晚罗杰殷勤的劝酒，还没来及舒服几秒钟的老地精顿时汗流浃背。从床上猛然跃起，箭一般窜向前院店铺。
“罗杰！”老地精抓住火眼商人的衣领，反手贯倒在地。“可耻的奸商！你竟敢背叛和老子的约定！”
这身手，要说真不愧是著名的角斗士助手啊……罗杰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老伙计，看到你如此矫健，我真是万分愉悦。”
“滚一边去！你个杀千刀的奸商！我要想找大巫医，还用得着你吗？！说！昧了老子多少钱！”老地精须发喷张，双眼红的能滴出血来。重重一脚踩了下来。
毕竟是知名的角斗士助手，老地精含怒一脚险些踩出罗杰尿来。火眼商人大张着嘴，翻起死鱼眼，指着地精身后帷幕艰难的开口：“老子没贪你一个子儿！自己去看。那是给你孙子的高仑！”
老地精回头看了看，抬脚将罗杰踢到一边。胡乱解开帷幕，老地精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一声又冲出脑门。
“阿哒~”飞起一脚踢爆罗杰鼻子，老地精破口大骂：“你以为老子是色盲吗？那分明是蓝铜！”
捂着滋滋喷血的鼻子。还要忍受老地精唾沫星子的洗礼，一向和气的商人终于也火了。“你个老不死的龟蛋！问问你家小龟蛋，可是他修改的协议！”
“啊呸！他一半大孩子能有什么主见！定是你撺掇的！要钱不要命的憨货，竟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看我打爆你那坏到流脓的卵蛋！”
“啊——”
商店的混乱艾尔并不清楚。此刻他正与一尊报废高仑的密封阀门战斗。
“嘣！”手中的钢条再次崩断，这尊被抹去徽记的战斗高仑材质不是一般的好。
艾尔叹了口气。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望着趴在身旁的大家伙暗自出神。“虽然比不过蓝铜，可也很不错啊。按理说这么好的合金应该很容易出手才对，为什么丢弃掉？”
瞥了眼高仑手臂上本应印刻徽章的那处人为的破损，艾尔喃喃道：“完全违背了我们的法则啊……”
更为奇怪的是，破碎的头盔内竟然没有座舱，难道是自主生命体的魔像？
这尊被人遗弃的高仑可以说全身是宝。不但有完好的四肢，做工也十分考究。估计只要重新更换魔动中枢，再做些必要的修补就能使用。
失去了白银高仑，又让他发现了这尊精工黑铁高仑。艾尔忽然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还不错。打消了再次破坏的念头，艾尔开始考虑如何将这台报废高仑搬回家。
“皮克，你过来！”好像除了皮克的高仑，艾尔再没有什么好办法。按照地精的法则，如果艾尔请求皮克帮忙，而皮克又愿意的话，这尊高仑将为两人共有。无论艾尔从中获得多少利益，都要分皮克一半。
皮克左右看了看高仑，随即拉动操纵杆，将自己的高仑半跪在艾尔身旁。“艾尔，我的建议是：尽可能的取走有用的东西，然后将这具废铁丢弃。”
“它不是废铁啊。”艾尔想证明给他看，不想皮克却断然拒绝。一头火红莫干西长发的地精盯着艾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被丢进这里的，只能是废铁。”
艾尔心中一动，显然是体会到了皮克此话中的深意。
“对，它就是废铁。”见好朋友欣然一笑，皮克不由长出了口气。
虽然不确定它为什么会被丢弃，但天生警觉的地精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皮克的帮助下。艾尔顺利的打开阀门，吸干了里面封存的润滑剂，装了满满四个玻璃瓶。根据规则，他分给了皮克两瓶。
红发地精爽快的接受了。因为如果拒绝，就意味着对艾尔的侮辱。这也是地精法则。
抵达城门口，推脱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的艾尔，目送皮克远去，转而折返回垃圾场。
高仑墓地内的小怪胎的事情，他没有告诉皮克。一是不想好朋友跟他一起冒险，更主要的是他不想‘垃圾场还有一个怪胎’的消息，被除他之外的人知晓。不得不承认，少年对‘怪胎’这个特定称谓的感情相当复杂。一方面他满不在乎的承认自己的缺陷，而在他内心深处，艾尔还是更想做个正常的地精吧。
所以出于某种复杂的情愫，他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爷爷。
高仑墓地又多了许多残骸，这印证了艾尔先前的猜测，这些都是被那个‘怪胎’最近猎杀的狂暴高仑的遗骸。
不经常来这里的拾荒者不会发现这些细微的变化，但艾尔对这里的一切已经相当熟悉了。所以他故意弄出声响，然后笑眯眯的跟着烟尘走向怪物的洞**。不等怪物冲他呜呜低吼，艾尔就打开了装满黑油的瓶塞。
不出意外的两眼一花，手中的玻璃瓶消失了。艾尔趁着怪兽进食，踮起脚尖飞快的跑向洞口。另一个瓶子还没来得及取下，背后一轻，瓶子再次消失。
这次快的连尾灯都没看见。
听到熟悉的饱嗝，满心挫败感的艾尔耷拉着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啪！一颗闪烁着盈盈蓝光的金属球正好落在他的脚边。艾尔定睛看去，差点叫了起来。
魔枢！竟然是高仑最核心的构件——魔动中枢！
两瓶润滑剂＝一个魔动中枢……
想个比蒙白毛啊！肯定赚大发了啊！
猛然想起陈尸在不远处的那具被人刻意抹去徽章的精工高仑，艾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纠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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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艾尔从不缺少快乐，而当这颗魔枢出现时，小地精的心乱了。正躺在不远处的报废高仑和脚下的魔枢，让失去谋生手段的艾尔刹那间看到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捡起那尊充满疑问甚至是危险的报废高仑，真的没问题吗？
越想越乱，危急关头，时刻高悬在脑海中的地精法典宛如一颗温暖的太阳，射出道道金光，涤荡了被**蒙蔽的心灵。
默念着三**则，艾尔深呼吸数次，果断的放弃了修复精工高仑的想法，小心的将魔枢收起，亦步亦趋的离开怪物的洞**。
走出垃圾场的瞬间，艾尔下意识的低头。果然，两只油腻腻的空瓶已经重新回到胸前。
魔枢的价值几乎占到整尊高仑的一半。虽然不知道这颗魔枢具体是什么级别，可即便是最低级的黑铁也值数百金。只要将魔枢出手，艾尔就能极大的改善他和爷爷的生活。
但地精严格的法律要求艾尔必须能清楚的说明魔枢的来历，排除赃物的嫌疑后，方能出手。那条满身锈迹的秘银条还好说，但是垃圾场内绝对不可能出现一颗完好无缺的魔枢啊！
所以，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公布高仑坟墓里的那个怪胎的秘密……
也许是同为怪胎的缘故，一想到它将被拴着锁链拉进斗兽场，艾尔的心就针扎似的痛。出于复杂的情愫，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无比诱人的想法。
为小怪胎搜集食物花费了艾尔太多的精力，令他不能专心寻找可以换钱的零部件，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挣扎在饥饿边缘。捂着咕噜噜高声抗议的肚皮，艾尔有气无力的踏进蜂巢旅馆前的大杂院。
“艾尔哥哥！”冬瓜头们兴奋的围了过来。艾尔下意识的掏了掏干瘪的口袋，无奈的笑道：“哥哥今天没有糖果哦……”
“哥哥快来——”小地精们好像不是来要糖果的，反倒抓住艾尔身上能抓的地方。将他拖向人群。
“咦？”人群中凸立着一座小山，艾尔细看之后才发现原来那是块黑色帷幕。
见艾尔到来，人群随即闪开一条道，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或羡慕或崇敬的从艾尔很不地精的脸上掠过。
“乖孙子。快过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圈内响起。盯着背手而立的老地精艾尔顿时长大了嘴巴。
“爷爷——”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艾尔哇哇怪叫着扑进老地精怀中。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见到爷爷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艾尔还是无比激动。
“呵呵！”曾经小有名气的角斗士助手满脸不加掩饰的慈爱。艾尔回报他的，比他给予的多的多吧。
“乖孙子。快过来。”伸手扯向帷幕的瞬间，老地精偷偷擦了擦眼角。“猜猜是什么？”
“高仑？”艾尔一瞬间想到了那根秘银条。不过看轮廓好像和印象中的黑铁高仑很不一样啊。
老地精笑道：“来，打开看看吧。”
“哇——”幕布滑落的瞬间，贫民们彻底被震撼了。
“难道是蓝铜？！”高仑的等级和材质密切相关，所以一见到高仑伟岸的蓝色身躯，众人就叫了起来。
“对，是蓝铜！”老地精颤抖着嘴角，咬牙道。现在他对那个该死的奸商深恶痛绝。
眼前笼罩着一片白光，浑身轻飘飘的像根羽毛，艾尔的灵魂似乎又要飞了起来。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因为太痛苦，而这次是因为太幸福。
老地精淡淡的道：“『山丘之王r型』，配置还不错。”
“天哪——竟然是山丘之王！”
“还是r型！”
满身蓝铜重装护甲让这尊六呎（83米）高仑显得敦实壮硕，很像矮人中号称巨人杀手的英雄，所以才有了山丘之王这个名字。
r型是山丘之王最后一代增强版，据说能力十分接近简化版白银高仑。因为蓝铜的关系，山丘之王能自动释放魔法防护——『寒冰护甲』，更加上身披蓝铜重甲，防御力超级强悍，历来是盾卫的不二之选。
艾尔小心的爬上高仑。从打开的头盔进入深藏在胸膛内的座舱。转动印满地精魔符的密码轮盘，艾尔成功启动了高仑。
轰隆隆——
浓烟从高仑各关节处喷出，熟悉的战栗令艾尔无比兴奋。熟练的活动开手指，小地精稳稳的抓住操纵杆。不愧是蓝铜级的高仑。灵敏度远超艾尔的想象。手指轻轻一点，高仑就迅速给出回应。
地精是被誉为能与机械共舞的种族，由最低级的黑铁高仑磨砺出的艾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快，他就熟悉了这尊高仑的性能。
“可惜没有合适的武器，否则艾尔去做角斗士都绰绰有余吧……”望着在院子里飞奔的蓝色身影。老地精不禁喃喃道。
晚饭后，皮克收到艾尔的传讯，约好哥瓦等人明天在马戏团的后巷见面。
第二天，永远戴着只机械独目镜的卡巴和红头发的皮克第一个赶到。“皮克，艾尔出了什么事？”卡巴是几人中最有机械师天赋的人，一般的高仑维修都难不倒他。
“我也不知道。”皮克耸了耸肩，不动声色的道：“听说他最近过的很不好，如果有能力，我们还是帮帮他吧。”
卡巴一愣，聪明的地精随即便明白了皮克话语中的深意。于是年轻的『机械师』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地精对财富看的一向很重。如果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掏出钱来，那一定是极好的朋友。
“嗨！卡巴、皮克——”布鲁用那只机械左手远远的打着招呼。他是五人中最有天赋的地精『修补匠』，高仑日常的护理全靠他。
“一大早的搞什么，睡时才刚过！”显摆似的的晃了晃铮亮的怀表，一身整洁麻衣的哥瓦老大睡眼惺忪的抱怨。
“老大，艾尔应该是碰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皮克小心的赔笑道。
“好了，好了。”哥瓦不耐烦的挥着手，“知道他失去高仑生活艰辛~我又没说不帮他。”
“嘿嘿，老大英明。”皮克恰到好处的送上马屁。
“想想那天的情况。我就来气。要说那个怪胎……”正大喷唾沫星子的哥瓦老大下意识的瞟了眼街角，顿时浑身一颤，定在原地。
“老大——”艾尔升起蓝铜高仑头盔前的面甲，冲众人远远的招手。
“咕咚！”众人接连吞着口水。
“啪！”哥瓦更是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真悲剧。这不是幻觉。
“哇——”众人挤开哥瓦，欢呼着迎上前去。
“蓝铜？”皮克打了个响指。
“山丘之王？”卡巴调了调焦距。
“r型？”布鲁习惯性的用机械手抓了抓下巴上的茸毛。
顶着两个黑圆圈的艾尔兴奋的点了点头，他整晚都没睡着。
高仑幽蓝的身躯闪烁着柔软的重密度合金特有的磨砂质感，不用抚摸，只逆着光线就能看见表面细密的金属颗粒。
“真棒。”布鲁喊出了众人心中的惊叹。
哥瓦艰难的吞着口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那位伟岸的表兄。如果他在，会不会把这尊蓝铜高仑抢过来？
不过，悬挂在头顶的圣剑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彻底熄灭了哥瓦胸中那朵龌龊的小火苗。
『抢掠与不劳而获同罪』。
虽然打消了据为己有的念头，但哥瓦两眼中的嫉妒却是无法掩饰的。“啧啧！艾尔，你走了什么****运，竟然弄到它！”
艾尔开心的笑道：“我在垃圾场收获了一根秘银条，和火焰罗杰交换了它。”艾尔用‘收获’这个字巧妙的隐瞒了那个怪胎的存在。
皮克哇哇大叫：“艾尔！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天他一直陪艾尔在垃圾场拾荒，怎么不知道呢。
“当时我以为只是一根锈蚀的废铁片，所以并没有在意。”艾尔略显腼腆的笑道。
哥瓦冲皮克两眼一翻。心道：‘如此贵重的财富，又怎么可能告诉你个傻瓜呢。’
于是乎，出于以己度人的地精心理，艾尔很容易取得了同伴的信任。
心思最精密的布鲁呵呵一笑：“艾尔，你约我们来不仅仅是来炫耀财富的吧。”
“是的，火眼罗杰给了我一封推荐信，说是可以让我们来这里帮忙。”艾尔指了指马戏团旌旗飘扬的大帐篷笑道。
“真的么？是给马戏团的驯兽师做助手吗？”皮克两眼放光。
布鲁和卡巴虽然也很高兴，不过还是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大哥瓦。
哥瓦貌似在埋头沉思，其实当艾尔道明原委时，他已经瞬间做出了否决的决定。埋头沉思不过是伪装！许久。哥瓦缓缓抬起头，“艾尔，我觉得还是角斗士助手更合适我们。”
“为什么老大？这可是份长工！”皮克随即叫嚷起来。
布鲁和卡巴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对老大的选择存有异议。呃。不晓得两人是不是在同时回忆傻逼定律……老大向来精明，不可能是个这么大的傻逼，还让我们跟他这么久了竟然都没发现……如果这些都成立的话，究竟谁才是真傻逼啊……
“老大，十天一次的角斗士助手只是份短工。而驯兽师助手却是每天领薪金的长工！我们没理由拒绝啊。”皮克说的理直气壮。牵扯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别说老大。就是老子也不行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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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同伴们的质疑，科瓦老大尽可能的挤出一丝伪善笑容：“皮克，无论是角斗士助手还是驯兽师助手，我们都要与危险的魔兽打交道。比起宽敞的斗兽场，马戏团的帐篷要拥挤很多，这……很不利于我们躲闪。而且据说马戏团的魔兽也要比斗兽场的狂暴很多……”说着科瓦话锋一转：“我们的黑铁高仑在它们锋利的爪子面前脆弱的就像甜瓜。它们会撕烂护甲，然后嚼碎我们的血肉。”
见众人低头沉思，哥瓦老大微微一笑，将矛头指向艾尔：“或许，只有艾尔的蓝铜高仑能抵御它们的攻击吧。”
皮克强忍不住强辩：“老大，这只是你的猜测，或许没那么恐怖呢！”
“够了！”哥瓦猛然翻脸：“皮克，你一再挑战我的权威，怎么，不服我这个老大了吗？！”
皮克悻悻的道：“没有，我只是不想放弃……”
哥瓦冷笑，“哼！你只是不想放弃这个薪金丰厚的工作，不是吗？好了，我不阻止你。不过在做决定前，你还是好好想想赚了钱有没有命花吧！”
哥瓦大手一挥，结束了这次注定不愉快的谈话。
“对不起……”布鲁和卡巴抱歉的耸耸肩，齐齐追了过去。
心慌不已的哥瓦直到瞥见布鲁和卡巴追上来的身影，才暗自出了口气。说起来他竭力反对艾尔的建议，更多的考虑还是不想失去对这个小团体的控制权。
目送三人消失在后巷转角，皮克不禁叹了口气。“艾尔，现在怎么办？”
艾尔想了想道：“皮克，你我都知道，出身贫民窟的孩子想活下去，只能抱团取暖。所以小队不可以分裂。”
“你打算放弃这个机会？”皮克急了。
“不。”艾尔狡黠的一笑，“你回到他们中间。我先去马戏团试试看。”
“好主意！”皮克甩了甩根根直立的红发，笑着冲艾尔伸出大拇指。目送艾尔成功通过守卫进入大帐篷，皮克表情振奋的转身离开。
艾尔并不清楚，皮克早已将这个事件当做小队重新洗牌的开始。
作为等级森严的文明社会。即便是最卑贱的贫民也有高低之分。就拿现在的五人小队来说，哥瓦是老大，布鲁是老二、卡巴老三，他和艾尔是老四和老末。每次做角斗士助手获得的薪金，全部由哥瓦支配。等到了他和艾尔的手中。已剩寥寥无几了。
可如果艾尔在马戏团成功的站稳脚跟，并将他们都拉进来，那凭借与艾尔的关系，他皮克的地位一定会水涨船高，甚至能压过哥瓦一头！
一想到哥瓦平时对两人的无故叱骂，皮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说起来他有什么好嘚瑟的？不就是仗着那个在斗兽场做打手的表兄嘛……
当皮克一路嘿嘿傻笑着赶回家时，艾尔正被领进马戏团团长的房间。
除了低矮拥挤的蜂巢旅馆，地精的建筑向来挺拔高大。所以即使操纵着六呎高仑，艾尔也能毫无阻碍的通行。
一身拖地长袍的中年地精瞥了眼蓝铜高仑，又飞快扫了遍火眼罗杰的推荐信。随即淡淡的开口，“既然有罗杰的推荐和蓝铜高仑，我想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不等艾尔道谢，中年地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你要有敢于冒险的觉悟，懦弱的人无法在这里生存。”
“我明白。”艾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驯兽场找鲁尼师傅，他会安排活给你。”地精随意的挥了挥手，结束了谈话。
马戏团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帐篷组成的帐篷群。每个帐篷的功能都不同，进进出出的人也装扮各异，许多帐篷内还时常会传出猛兽的怒吼和响亮的皮鞭声。
强压心头的恐惧，艾尔盯着高仑的脚尖。紧跟着领路人在拉满绳索的帐篷间小心的穿行。
“到了。”领路人猛然停下脚步，紧张兮兮的艾尔差点一大脚踩上去。
“嘿嘿！新来的？一路上怕是要尿出来了吧。”艾尔脸上的惊惧被他看在眼里，领路人昂着绿油油的脑袋打趣道：“放一万个心吧，它们不会跳出来吃掉你的。”
艾尔长出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挑开厚厚的门帘，艾尔弯腰走进帐篷。驯兽场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这是他进门后的第一感觉。
事实上即使是马戏团最大的演出帐篷，从外表看也只有蜂巢旅馆的规模。但它却能毫无困难的容纳数万名观众，这得益于神奇的空间魔法。
作为马戏团最重要的构成。驯兽场也被加持了空间魔法。
圆形场地的四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一双双警惕的目光正隔着烙满魔符的铁栏杆，罩向闯入的陌生人。
“鲁尼师傅？”艾尔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狼群的迷途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谁！”伴着魔兽不屈的怒吼，角落中响起一声嘶哑的咒骂。
“鲁尼师傅，我是您的新助手。”艾尔急忙答道。
“助手？”伴着扭曲的光影，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密密麻麻的兽笼间飘出。“小子，在没让我满意之前，我是不会在合约上签字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驼背地精拄着拐杖从兽笼间钻出。
“是的，鲁尼师傅。”艾尔操纵高仑给矮小的老地精行礼。
“高仑不错。”老地精用他独有的姿势昂起头，冲艾尔咧嘴一笑，“给你一刻钟，去把它弄的和我一样脏。”
“呃……”为了这次见面，艾尔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高仑擦拭一新啊！
“快去快去，如果你还想获得合约的话。”老地精幸灾乐祸的挥了挥手，打发艾尔出去。
艾尔机械的点了点头，呆呆的走出帐篷。
“这是个考验！”灵光一现，艾尔顿时反应过来。正如驼背地精的开场白，想得到这份长工合约。艾尔必须做些事令他满意。
显然，他第一个不满意是艾尔的高仑比他干净。
“找什么弄脏呢？”艾尔四处看过，这座铺满细沙的帐篷群中散落最多的就是……魔兽的粪便。
“天哪……”一想到某个恐怖的情景，艾尔不禁打了个寒颤。老驼背只给他一刻钟的时间。艾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到最近的维修铺子，用润滑剂将高仑从头到脚浇个通透。
说干就干，艾尔咬牙向外狂奔。“不对！”智慧的火花再次闪现，艾尔猛然停下脚步。“该死！他说要和他‘一样脏’！”
一样脏，如果艾尔没得脑结石的话。就是说不但脏的程度要相同，而且脏的种类也要相同！
老驼背身上显然没淋黑油！
所以，那就意味着……
艾尔欲哭无泪。
虽说是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却也从不缺玩具的艾尔，绝不会无聊到对那坨热烘烘的玩意儿感兴趣。可是为了那份长工合约，他今天必须做出选择。
这是个痛苦的抉择。
为了不让皮克失望，为了让爷爷好上好日子，更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艾尔艰难的伸出手指戳向地面……
当铮亮的蓝铜足尖粘上不知是什么魔兽留下的粪便的那一刻，豆大的泪珠当即夺眶而出。仿佛粪抹在他胸口似的。艾尔从没有如此伤心过。
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咬牙将整个机械足涂满。当褐色的粘稠物爬上胫甲，艾尔已经难过的不行了。如果不是持续在脑中发光发热的地精法典，他早就忍不住了吧。等粘稠物吞噬高仑腰际，小地精已经出离愤怒了。
不时从这么路过的团员们瞪大了眼睛，死死捏住鼻子，任由从蓝铜高仑座舱里飘出的短促而有力的号子声，飘进无法捂住的耳朵：
“合约！合约！合约！合约……”一声声野兽的低吼从艾尔收紧的喉管内冲出，踞座在高仑座舱，双眼通红的小地精将捧在掌中的一坨热气腾腾的圣物狠狠砸向头盔。
啪嗒！粪花飞溅。吓得过路行人抱头躲避。
使劲在门帘上抹了抹手，艾尔愤愤的钻进帐篷。“鲁尼！！！给我出来——”
“嚷嚷什么！还想不想要合约了！”老驼背比他火气还大。
艾尔强压心头怒火，“你的要求我完成了。”
“嗯。”驯兽师捏动了动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还不错。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你再过来。”
艾尔也没想他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狠狠的鞠了个躬，气冲冲走出帐篷。
“不要擦……”
老驼背极度欠揍的声音从门帘后面传出，艾尔紧握双拳，终是无奈的垂下头去。
“哇——”喧闹的后巷随着那坨移动臭弹的到来。掀起连片混乱。
最先扛不住的行人抱头鼠窜，跟着是路边摊贩，最后连店铺也纷纷关张大吉。街角两个正卖力吆喝的伙计险些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成早衰，几对衣着光鲜的情侣早已口吐白沫的横在路中央……
轰轰隆隆，人流潮水般退却，短短的时间，空荡荡的后巷只剩废纸片在无助的飘荡。
艾尔即羞愧又难过。目光扫过街角，却见一位老者正戴着惬意的躺在摇椅上，冲自己微笑。
暖流在受伤的心头翻涌，小地精好一阵感动，眼泪夺眶而出：“老爷爷，其实我……”
好吧，既然有人睁着眼睡觉，那老爷爷瞪着眼昏死过去也就可以理解了。
虽然艾尔已经很努力的选择了偏僻的道路，可巨大的臭弹还是发出了毁灭天地的强悍功效。对路人**和心灵的摧残，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比资产清算师和税务员还要恐怖一万倍！
据说，那次地狱般的经历过去很久，人们还能在不注意的角落清扫出用尾巴把自己勒死的可怜老鼠的尸体……(未完待续。)
4.83 竟然还是双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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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精条件反射的嗅了嗅，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乖孙子回来了，还顺利吗？”
艾尔嘟囔着应了句，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今天都干了什么？”老地精笑着追问。
艾尔深深低下头，随意的敷衍几句，便转移了话题。
上帝，难道要说自己糊了一整天的粪便吗？
老地精看出艾尔的失落，不再追问。毕竟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尊心也是很强的。
昏暗的地下城没有太阳，地精一切的活动都依赖走时精确的钟表。当市政厅钟塔上的机械钟刚刚敲响六下，艾尔就早早的起床了。
地精的睡时一般都很长，但他们不像其他半身人种族那样，一天要小憩多次。只要一次充足的睡眠就能令地精们全天充满活力。
与无利不起早的同类抱有不同的想法，作为怪胎的艾尔起这么早，是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这种想法是与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的地精法则相违背的。最应该被提倡的地精方式是：他故意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尽可能的将粪便抹到别人身上，而且最好能涂在脸上；或者故意弄出声响，看着四处奔逃的人群哈哈大笑。
于是，小心操纵高仑的地精怪胎又开始了自我鞭挞的心理历程。
等好不容易赶到马戏团，艾尔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与捏着鼻子的护卫打了个招呼。艾尔操纵高仑走进庞大的帐篷群。
一个晚上的风干加上高仑本身的高温使得粪便早已结痂。仿佛一层厚厚的褐色盔甲包裹在山丘之王身上。臭味已经比昨天减轻很多。艾尔和护卫其实都是心理作用。
作为一名熟练的高仑操手，对走过的道路有很深的记忆（这和开车比坐车更容易记路是一个道理）。所以虽然没人给他领路，艾尔还是很轻易的找到了鲁尼驯兽师的帐篷。
掀开帐篷，鲁尼已经在等他了。“早安，小家伙。”
“早安，鲁尼师傅。”艾尔虽然气恼，可还是很恭敬的送上问候。
“呵呵，小家伙。今天有什么不同？”
“嗯？”艾尔一愣。
“今天你来，和昨天你来有什么不同？”老驼背笑眯眯的道。
“没什么不同啊……”艾尔想了想道。
鲁尼笑着提示，“你从那些装满魔兽的帐篷旁走过，就没什么发现？”
艾尔摇了摇了头，“没有，昨天它们还冲我怒吼，今天似乎安静多了……”说到这里，艾尔幡然醒悟：“它们没冲我叫！”
本来冲他叫个不停的魔兽，今天竟然没叫！
“呵呵……”老驯兽师意味深长的笑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艾尔灵光一现。“粪便？”
鲁尼点了点头，“不错。粪便中带着魔兽独有的气息。所以当你从它们身旁走过的时候，关在笼子里的魔兽仅凭嗅觉已经无法分辨你究竟是地精还是它的同类了。”
“原来是这样……”艾尔随即想通一切：“您让我将高仑全部抹上粪便，其实是想让它尽可能多的沾染不同魔兽的气味？”
“孺子可教。”老鲁尼笑道：“愿意将自己心爱的高仑涂满粪便的家伙也有，可能坚持到粪便结痂的极少。所以小家伙，第一关的测试你通过了。”
艾尔刚刚泛起的笑容立时定格，“这么说，还有第二关？”
鲁尼嘿嘿一笑，“还没吃早饭吧，快过来，我请你吃大餐。”
既然是吃的东西，应该与粪便说再见了吧。可等艾尔走到驯兽师用木箱胡乱堆出的餐桌旁，刚刚平复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如果艾尔没看错的话，摆在木箱上的是一颗珍贵无比的魔兽卵。
“狮鹫蛋。”鲁尼变戏法似的掏出根细长的空心钢管抵在蛋壳上，随手抓起旁边的锤子狠狠砸了下去。
嘭！钢管应声插入蛋壳，鲁尼弹了弹露出来的一小段吸管，将狮鹫蛋扔给艾尔。“接着，”小地精条件反射的操纵高仑接过。
“反应不错。”鲁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掏出根吸管对准另外的狮鹫蛋大力敲了下去。老地精怀抱洁白的狮鹫蛋轻轻晃了晃，随即鼓起腮帮一口含住吸管。
“滋滋滋……”恐怖的滋滋声随即响起，老鲁尼开始了进餐。
艾尔掀开面甲，咬牙将头伸向被高仑捧在嘴边的狮鹫蛋。可鼻子刚伸到吸管上方，就被浓烈的腥气熏了个正着，一口气没憋住，酸水跟着狂喷。“呕——”
痉挛的胃囊将起床时仅有的那杯清水吐了个干净，艾尔才艰难的止住吐意。
“鲁尼师傅，我可以煮熟了再吃吗？”明知道不可能，艾尔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可以。”舔了舔挂着长长粘液的嘴角，鲁尼老眼一翻，“这是对你的第二项考验，如果你还想那份合约……嘿嘿！”
艾尔捏着鼻子，一口咬了下去。
“呕……”蛋清还没吸到，仅仅是翻腾的腥味就让他干呕不断。好在能吐的都吐空了，要不然艾尔将无师自通，学会牛头怪们强悍的反刍能力，将半消化的食物吐出后再重新吸进嘴里……
“咕噜噜……”不停的反胃让艾尔对着吸管吹起了泡泡，很快翻腾的粘液就被压入口中。
无法形容的滋味令小地精泪流满面。
不受控制的喉咙根本无法完成吞咽的动作，实在忍不住艾尔猛然抬起头来。“噗——”仿佛爆裂的喷泉，浓稠的蛋清如子弹般四处乱射，瞬间将老鲁尼打成筛子。
艾尔很想说声对不起，可一张嘴，腥甜无比的蛋清便汩汩流下，沿着下巴挂出一条老长老长的瀑布……
无视泪流满面的艾尔，老鲁尼跳着眼角从牙齿中挤出一句令小地精彻底崩溃的话：“给老子舔干净，包括高仑！”
和第一项测试一样，喝生狮鹫蛋也是为了沾染上魔兽的气味，以便艾尔能尽快的被魔兽接受。
好在驯兽师说的是气话，没让艾尔真去舔结满粪痂的高仑。但这颗狮鹫蛋是必须喝掉的。吸管对艾尔来说太奢侈，老鲁尼跳上高仑，三两下将蛋砸了个洞，捏着后颈，强行将艾尔的脸按了进去……
“虽然吃相很难看，不过这第二项测试勉强算你通过了。”老鲁尼冲满脸蛋花的艾尔幸灾乐祸的笑道。
“咕……”艾尔刚升起一丝说话的**，喉咙一紧，紧紧捂住嘴巴的手指缝又要渗出汁来。
“好吧，只要完成最后一项测试，你就能得到合约。”老鲁尼打了个响指，示意艾尔跟着他走向堆满魔兽的笼子。
壮硕的高仑进不去，艾尔只能挺着肚皮，艰难的滑下。饶是小地精很使劲的咬牙憋着气，可双脚落地的瞬间，腥臭的粘液还是利剑一般从鼻孔中射出，无比怨念的击中老鲁尼的后背。
听说身中剧毒的人会七窍流血，不晓得艾尔会不会七窍流蛋黄而亡。
双手捧着圆鼓鼓的肚皮，艾尔跟着老鲁尼艰难的在笼子间穿行。虽然都盖着幕布，但艾尔还是能感觉到令他毛骨悚然的强悍气息。参考珍贵的狮鹫蛋都被当做点心的遭遇，艾尔相信蛰伏在笼子内的肯定是强悍的高阶魔兽。
“到啦！”七拐八拐，老鲁尼在一面幕墙边停下脚步。
艾尔无法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
“虽说闯过前面两关，你就已经获得了这份合约。但是——想作为我鲁尼的助手，还要通过保罗5世这关。”
保罗帝？徐徐拉开的大幕回答了艾尔心头的疑问。硕大的玻璃缸内，一只头戴皇冠的巨型八爪章鱼目光如炬，正从头到脚不停打量着矮小的怪胎。
“咕咚！”强悍的目光吓的小地精寒毛直立、脊背冰凉、屁股骤紧。吞了吞口水，艾尔指了指自己，又偷偷指了指章鱼帝。
“保罗5世手中各握有一张牌，你先选一张。”老鲁尼一扫先前痞气，满脸严肃的开口。
‘只是选一张？’艾尔打着手势。
“对，就这么简单。”
艾尔想了想，选了第三只触手缠着的纸牌。
x，章鱼帝亮出牌面，是数字10。保罗5世又补上一张牌，老鲁尼不动声色的催促。“接着选。”
2，纸牌上的数字是2。
“再来。”
第三次的数字是：8，第四次是5，第五次是9。
“10、2、8、5、9。”老鲁尼猛地抽动了下嘴角，“下面，保罗帝会将你选中的五张牌打乱，你再从里面选出三张来。”
艾尔没注意老鲁尼的表情，臌胀的肚皮迫使他尽快完成最后的测试。很快他就按要求选出了三张。
“10、8、9，1089……”老鲁尼牙齿咬的嘎嘣直响。水缸内的保罗5世从身后抓出一张标记有1089的纸牌缓缓翻开……
“这是……”艾尔盯着纸牌上的图案顿时石化。
按摩棒？
天啊，竟然是女人自慰用的震动按摩棒？！
被调戏了一整天的艾尔终于崩断了最后一根神经，满眼热泪的仆街在地。
可惜被保罗5世无情ko的艾尔不知道，此时老鲁尼脸上的表情，比插入按摩棒的淫妇还扭曲。
“干！怎，怎么可能！竟……竟然……竟然还是……双头！”(未完待续。)
4.83 竟然还是双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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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不管怎么说，艾尔终于通过了马戏团的最终考验，如愿获得了一份长工合约。对保罗帝最后的测试闭口不提，第二天，老鲁尼就带着艾尔熟悉起驯兽的步骤来。
驯兽，是一次对魔兽从**到灵魂的彻底戕害。一个高傲、自由的灵魂，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后，最终会因悲愤、饥渴、疲劳、恐惧而屈服，成为马戏团赚取金币的工具。
这是艾尔终生难忘的经历。
鲁尼拉动机关，狮鹫落脚的木架周围的地面，迅速布满了锋利的利刃和钢矛，然后让艾尔将大块大块鲜嫩的羊肉挂在围着合金栅栏的绳网上。
一切就绪，鲁尼打开笼门，走到狮鹫对面盘腿坐下，隔着锋利的刀阵，与魔兽对峙起来。
第一天，狮鹫对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顾。从被鲁尼布下的机关束缚住的那一刻起，它就表现出暴烈悍野的猛禽气质。两只虬劲的鹰爪不停地抓挠，将束缚它的附魔锁链抖得哗哗直响，口中更是发出阵阵悲愤苍凉的唳啸，仇恨的鹰眸死死盯住驯兽师的双眼，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而魔兽的作为却只换来鲁尼不屑的冷笑。
被激怒的魔兽一次次向他扑击，却一次次的被铁链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劳地扑击中，狮鹫的体力一点点耗去，而四周锋利的刀刃更令它的羽翼伤痕累累。
夜幕降临，四面掀起的帐篷内寒冷刺骨。鲁尼在场地边生起一堆火，火光下，魔兽两眼血红，怒视着不怀好意的驯兽师。而鲁尼那双浑浊的眸子却始终如一，平静的与狮鹫对峙着。
第二天，一宿未眠的狮鹫显得更加愤怒急躁了。当驯兽师在火堆上架起烤架，滋滋冒油的羊羔肉腾起扑鼻的浓香时。它隐隐觉出腹中的饥饿。狮鹫撑开翅膀凶猛地扑向仇人，但仍被锁链狠狠拉回。双翼鼓起的劲风吹动火焰，掀起更浓烈的肉香，狮鹫饥肠辘辘。竟用喙去啄击铁链！
啪！啪！啪！伴着飞溅的火星，发出串串爆响。鹫喙已鲜血淋漓，狮鹫仿佛不知疼痛，一刻不停的疯狂啄击着。
鲜血，一点点滴下来。不知不觉。又一天过去了。
筋疲力尽的狮鹫蹲踞在木架上刚想闭眼休息会，鲁尼奸笑着拉动机关。咯吱——原本笔直固定的木架忽然前后剧烈摆动，蹲踞上面的狮鹫急忙张开双翼，保持住平衡。
摇摆的木架渐渐平息，放松下来的狮鹫刚闭上眼，鲁尼又无耻的搬动了机关。
两天两夜过去了，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鲁尼在与狮鹫的对峙中一点点的磨灭着它的野性、消磨它的意志，使它对驯兽师的敬畏不断积累。
又一个夜晚降临，在无边黑夜的包围下。魔兽的戾气一点点消散，但鲁尼不敢松懈，他怕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当报时的大钟第三次送来清晨，鹫喙已结满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结的怒气消散殆尽，疲弱的身躯仿佛再也拖不动沉重的锁链，蕴满黄金般光泽的眼睛半眯着，仿佛随时都会睡去。
鲁尼仍旧不时搬动机关，不停撩拨它。无可忍耐之下。狮鹫的怒气又一下子凝聚，但已没有了先前的锐气。嘶哑叫声少了底气与威慑，多了悲伤和无奈。
一阵冷风袭来，狮鹫的毛羽显得苍老凌乱、毫无光泽。再也找不出昔日天空骄子的神情。
——它的体力与意志都濒临崩溃了。
又一个寒夜降临。在鲁尼的安排下，艾尔操纵高仑将装有已驯服的地行龙的兽笼拉到帐篷旁边。按照驯兽师的要求，艾尔扔进去一块鲜肉。地龙开始卖力的的嗥叫。狮鹫拢紧身上的毛羽，畏畏缩缩的蹲踞在晃动的木架上，是那么的孤独无助。
吃饱喝足，龙兽的嗥叫越发凶悍。狮鹫身上开始有了明显的颤栗。躲在黑暗中的艾尔清楚的看到。狮鹫眼里闪过一丝乞怜。
鲁尼撤去刀阵，口中吟诵着驯兽师口口相传的魔咒，小心的走近狮鹫，并伸手轻轻抚摸起它的头部。狮鹫不再挣扎啄击，任由一颗颗光芒熠熠的魔符从头顶滑下，顺着修长的脖颈飞向宽阔的背脊。
狮鹫驯服地舒展开身体，眼睛里透出温和与顺从的光。围着狮鹫绕行一圈，这时鲁尼再将鲜嫩的羊肉托起，狮鹫猛地叨入口中。
嘭！重新汇聚在狮鹫头顶的符文光圈猛然炸开，驯兽成功！
一个桀傲自由的灵魂从此消失，目睹整个过程的艾尔不禁叹了口气。
鲁尼的体能也已濒临枯竭，简单的交代艾尔几句，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是艾尔难得的好日子。小地精不仅第一时间揭去了高仑满身硬痂，而且再不用吃腥臭的狮鹫蛋。他还抽空和皮克见了个面，并给垃圾山谷内的怪胎送了次润滑油。
小怪胎又给他一个好东西——『焊熔球』。
高等级高仑一个极重要的扩展部件，里面封存的焊熔丝能自动修补机体内外细微的创伤和磨损，是维持其良好状态的关键部件。
所谓扩展部件，就是指不是高仑基本配置的升级部件。也就是说，工坊商店一般出售的高仑体内，并没有焊熔球。
艾尔很想给自己的山丘之王装上，但考虑到太过密集的获得会令众人疑心，保险起见，他决定过些日子再说。
作为一名驯兽师助手，艾尔平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伺候好这些魔兽大爷们。按时喂食、洗澡、遛弯，就成了他日常的工作。
喂食和洗澡还好，牵着一头头体型巨大的魔兽绕着马戏场遛弯，实在太疯狂了。想想看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魔兽好容易有个放风的机会，还不卯足了劲，拼了命的折腾。往往一出笼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拖着艾尔的高仑一路狂飙。
那场面，也不知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到最后追逐变成了拔河，小地精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将一个个玩够了的大爷拽回兽笼。
要说艾尔最喜欢的还是保罗帝。只要将他喜欢吃的蛤蜊倒进鱼缸，保罗帝就会安安静静的进餐，绝不找半点麻烦。
就冲保罗帝的表现和待遇，艾尔也不相信那张按摩棒棒纸牌只是老鲁尼的恶作剧。它的含义一定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无聊。只可惜章鱼保罗不会地精语。而艾尔更不懂海怪的语言，心头的疑问始终得不到解决。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正当艾尔高举毛刷忙着给一头巨大的盾皮象洗澡时，斗兽场的表演也在赌徒的期盼中上演了。
此时场内激战正酣，欢呼的声浪即便是高大的围墙也挡不住。轻松漫过竞技场，浩浩荡荡飘向四面八方。
与气氛爆棚的斗兽场不同，难得清静一回的街上正稀稀朗朗站着些衣着讲究、满头大汗的地精商人。他们一边掐着怀表，一边不停用余光瞥着巍峨的斗兽场，口中吆喝不断，催促着伙计将堆满门前的货物搬进店内。
伴着最后的轰响，喧嚣许久的斗兽场终于渐渐静了下来。伙计们面色剧变，顾不得收拾，急忙簇拥着各家老板旋风般冲入店铺，跟着满大街响起一片呯呯呯的关门声。
很快。混乱的街道顿时一个鬼影都不见。
咯吱——
竞技场厚重的大门刚开了条缝，污言秽语便卷着满天碎纸片狂喷而出。猜错胜负的赌徒除了撕碎手中的赌单，只能用咒骂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来不及收拾的摊位成了赌徒的出气筒，等暴动的人流碾过街道，肥肠巷连只能抽搐着腿的蟑螂都没剩下。
躲在门背后的商贩拍着胸脯长出了口气，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珠，便满心欢喜的盘算起今天又赚了多少来。
可他们毕竟只是些街边不入流的小贩，要说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还是眼前这位。
“哇哈哈哈——”端坐在大理石宝座上的肥硕地精盯着老会计递过来的账目，笑出满嘴黄牙。
“老子咬牙赔了大半年。穷的眼屎都快挤了出来，等的可不就是今天！”
身旁的宠侍谄媚的送上笑脸：“老爷好手段！不但一次回本，还获得了十倍的利润。”
“哈哈！”裹着华丽长袍的肥地精，颤抖着下颌上的赘肉得意的笑道：“这就是生意的诀窍！记住。想成为牌桌上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就要先学会输的漂亮！”
“老爷英明！”宠侍两眼一翻，又追问道：“具体该怎么做呢？”
晃动着夹在手指间大如龙睛的宝石戒，满脸肉痛的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绿皮屠夫，肥地精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制造一个英雄，再亲手毁掉他。”
高台上的对话仍在继续。而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四名高仑操手正小声的交流着。
“完了，全完了！俺的成人礼泡汤了！”哥瓦哭丧着满是褶子的脸，活像一只严重脱水的绿毛龟。
“真没想到，连赢99场的‘绿皮屠夫’就这么死了？”布鲁不停的咂着嘴。本以为是场不出意外的胜利，却以爆冷收场。
“呸！我也赔了个精光！”卡巴恨恨的咒骂。
“貌似没有人猜中吧？如此说来……”哥瓦似乎抓住了什么，“一直被人嘲笑的‘赔钱巴斯’才是最后的赢家吧。”
“而且还是唯一的赢家。”众人一阵长吁短叹，哥瓦忽地回过头，“皮克，你压的哪边？”
“我谁也没压。”皮克得意的捋着满头莫西干火发。
输光了最后一个子的哥瓦老大嘲讽道：“什么，你没下注？啧啧！皮克，你还是个地精吗？”
小地精笑着耸耸肩，“嘿嘿！别忘了我有个兄弟可是怪胎啊。”(未完待续。)
4.84 满脸雀斑的女孩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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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头顶上凭空响起的一声炸雷惊动：“都精神着点！下去把那个铁疙瘩赶进笼子，快快快！”
“哥瓦，下去吗？”望着正在场内无聊的转着圈圈的合金战车，卡巴悄悄吞了吞口水。
“先等等。能一炮轰死绿皮屠夫，下面的机械傀儡绝对不简单。”哥瓦摇了摇头。
“说的没错，我担心黑铁高仑不是它的对手。”卡巴颤声道。
“你确定？”皮克似乎很怀疑。
“皮克，卡巴是我们中最有机械师天赋的人，你不应该怀疑他。”哥瓦大声训斥。
滴溜溜转动着眼珠，诡计得逞的皮克小声嘟囔道：“我就是想再确定一下嘛，再说了，即便高仑受到一些轻微的损伤，不是还有布鲁嘛……”
左手是机械臂的地精笑道：“皮克，我是修补匠，可不是缝补匠哦！如果你的高仑被炸成碎块，我可就没办法喽！”
轰——
就在几人争辩的时候，只听几声炮响，下到场中的几尊黑铁高仑随即报销。半截人身半截履带的合金战车晃动着火红的炮管，发出阵阵示威的怒吼。
“太恐怖了。”卡巴愤愤的诅咒，“该死的炼金士，为什么要制造这些恐怖的傀儡怪物！”
“喂，你们几个还愣什么楞！快下去制服它！怎么，工作不想要了？”斗场的管事气急败坏的呵斥。
“怎么办？”卡巴急道。
哥瓦两眼一翻，“回家！”
下去明显是送死，哥瓦选择了最正确的决定。
与意兴阑珊的三个伙伴不同，在走出大门的时候，皮克回头看了眼巍峨的锈血斗兽场，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大马戏团。
“毛球。别跑——”一团毛茸茸的大家伙在帐篷间横冲直闯，吓得行人惊叫躲避。拴住脖子的锁链直挺挺的横在空中，后面飘荡着可怜的蓝色高仑。
“小心啊——”名叫毛球的猛犸象陡然转弯，艾尔化作一颗流星……锤。狠狠砸向边角的帐篷。
嘭！倒霉的帐篷南瓜般炸开，迸起漫天碎片。蓝铜高仑恰似巨兽尾巴的延伸，跟着主人上串下跳，疯狂扫荡着这片堆放杂物的帐篷群。猛犸象所过之处，如飓风虐过。帐篷全无，只剩满地杂毛。
“毛球快停下！听话，快停下！”来回漂移早让他头昏脑胀，不过艾尔依旧死死抓住锁链，冲发疯的猛犸兽大声命令。
回答他的却是巨兽兴奋的长嘶。团员们纷纷赶来围堵，打了狗血的猛犸兽笨拙的转弯躲避，惹来更大的混乱。
眼见就要冲上大街，艾尔急了，“毛球——”
嗷——
扬蹄狂奔的巨兽陡然打了个激灵，四肢一软。轰然瘫倒在地。嘭！艾尔一头撞上猛犸兽肥大的屁股，并沿着它壮硕的背脊一路翻滚着砸落地面。
眼冒金星的艾尔晃晃悠悠的爬起，狠狠踢了下粗壮的象腿。“让你不听话！”
平时桀骜不逊的巨兽很小声的哼哼着，根本不做抵抗。
“还给我装死，快起来！”等消了气，艾尔拖动锁链，想把赖在地上的巨兽拉起。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猛犸象就是不愿意起身。
“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跑的很欢啊！现在怎么啦？”艾尔没好气的踢了踢锯去的断牙，猛犸象却用怯懦的眼神回应。
“嗯？”细心的艾尔很快发现了状况。貌似四脚叉开，匍匐在地的猛犸兽浑身都在抖！
“怎么回事……”心中凭空掠过一丝惊悸，艾尔猛然回头。
只见，靠近后巷的马戏团边缘。堆满了废弃兽笼。一阵暗风吹来，铁笼缝隙内响起凄凉的风呜，黏在栏杆上的羽毛瑟瑟而动，空气中随即弥漫开残留粪便的气息。
艾尔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猛犸象，发现巨兽满是惊惧的目光正盯着笼间黝黑的缝隙。
里面有什么？
地精的好奇心被瞬间激起，艾尔舔了舔嘴唇。向堆满角落的笼子走去。
开始还好，操纵高仑也能通行无阻，可随着探索深入，笼间的缝隙越来越窄。艾尔不得不滑下高仑，独自向深处走去。
虽然只来了几天，不过艾尔还是发现了马戏团入不敷出的窘境。这些空掉的笼子就能说明一切，据说马戏团最辉煌的时候，有上千头珍贵的魔兽轮番表演。可现在，还在表演的魔兽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现在盛装它们的笼子艾尔已经找到了，可里面的魔兽究竟去了哪里？
艾尔满怀心事的摘下一撮火红的兽毛，下意思的嗅了嗅，是熔岩火狮。‘或许哥瓦留在斗兽场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吧。’小地精沿着锈迹斑斑的栅栏昂起头，冲着被牢笼撕碎的地空长长叹了口气。
前面已没有路，隔着刻满符文的牢笼，艾尔依稀看见一座陈旧的帐篷。和许多堆放杂物的帐篷一样，没什么特别。
艾尔四处看了看，正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一阵凭空出现的强风紧紧吸在铁栏杆上。
嘣！嘣！嘣！伴着飞溅的火星，几根锈蚀的铁栏杆被强风吸断，擦着脸颊呼啸而过，吓得小地精哇哇大叫。裤裆不受控制的一热，再次失禁。
不知过了多久，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终不可闻，强风随之停歇。死死拖住他的巨力陡然消失，艾尔反射性的扑到在地。
湿热的下身令他满心羞愧，虽说懦弱胆小是地精不二的标签，可短短十天不到，接连两次失禁，还是令他难以承受。
少爷又没得老年痴呆！
艾尔翻身爬起，甩了甩潮湿的裤管，低声咒骂道：“真该死！我这是怎么了！”
回想起不久前在垃圾山出现的状况，艾尔灵光一闪：“难道帐篷里面也藏着一个怪胎？”
想到这种可能性，先前的种种不快顿时抛到脑后。艾尔四处看过后猛然跳起。爬住头顶的栏杆，从打开的笼门爬进铁笼，尝试着从堆在一起的铁笼，。慢慢接近那顶先前看到的孤独而陈旧的帐篷。
估计是强风的原因，笼子后面的栏杆已经损坏，艾尔试了试大小，轻松的侧身挤过。看似完美无缺的牢笼却有着致命的疏漏，艾尔挤过折断的栏杆。从堆满牢笼的小山上爬下。话说这些关押大型魔兽的笼子，即便没有损坏，以艾尔的身材也通行无阻啊。
『世上没有完美的陷阱，只要你观察的足够仔细』。
无处不在的地精法则又一次默默的发挥着光和热。望着眼前陈旧的帐篷，小地精开心的笑了。
决定掀开门帘时，艾尔其实很紧张。虽然很确定不可能有未知的猛兽迎面扑上，但艾尔还是很谨慎的躲在帐篷边，用手指悄悄钩了条缝。
昏暗视力是地下生物的种族优势，借助淡淡的光亮，艾尔发现了他的目标。
刹那间。他仿佛被闪电击中心脏，立时呆住了。
巨大的牢笼下，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小女孩正竭力伸出胖嘟嘟的小手，隔着粗粗的栏杆捞着滚落地面的锈铁棒。
女孩被一头乌黑乱发遮住面庞，看不清容貌。不过那身满是窟窿的皮裙和口中不时发出的清脆的呜咽还是出卖了她的性别。
艾尔的胸膛顿时被无名的怒吼充斥，可恶的混蛋，竟然把一个小女孩关在就连魔兽都不喜欢多待的笼子里！
怒火焚烧了恐惧，艾尔想也没想，径直走过去，撅着屁股用力将锈铁棒推向小女孩。当粗大的锈铁棒被小女孩轻松抓起的瞬间。艾尔一个激灵，满腔怒火立刻泄去无踪。
天哪……自己连推都很吃力的铁棒竟被胖嘟嘟的小手轻松抓起！再仔细看，所谓的锈铁棒根本就是被刚才把自己牢牢吸住的强风，所吸断的铁栏杆！
咕咚！
艾尔和小女孩同时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先前已经尿过一次。估计小地精又该失禁了吧。
想象中大棒高高抡起，将自己砸成肉酱的场面没有出现。小女孩将锈铁棒横在嘴边，竟开心的舔了起来！
锈迹沙沙落下，在艾尔目瞪口呆的围观下，湿滑的口水很快涂满了整根铁棒。女孩举起铁棒满意的看了看，粉红的舌头绕着嘴唇灵巧的转了个圈。猛地咬了下去。
嘎嘣！
“哇！”艾尔一声惨叫，被女孩咬向铁棍的一幕击倒。胡乱从地面爬起，艾尔飞身扑向牢笼，一把抓住了铁棒嗡嗡乱颤的屁股。
“不能、不能、不能、吃吃吃……”铁棍屁股乱翘，艾尔被扯来扯去，说都说不成句。对面小女孩瞪着黑豆似的大眼睛，嘎嘣嘎嘣啃着铁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滑稽的表演。
相持中，艾尔双腿一跃，紧紧蹬住栏杆，使出吃奶的劲将铁棒拔出。
有效！
小女孩微微前倾，傻傻的跟着铁棒被拖向艾尔的方向。当！等额头撞上栏杆，小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了。
嘭！乱发冲天而起，无形气场立时充斥全帐。竖起的眉毛不断收缩的瞳孔微微龇起的嘴角配合满脸密密麻麻的雀斑，说明她很生气！
等震颤喉管的低沉呜咽响起，艾尔终于害怕了。双腿一软，不知不觉整个人吊在了铁棒上。“我没，没，有恶意……我，我，只想告，告诉你，这东西不能吃，吃，吃……”
女孩黑亮的眼睛不停扫视着艾尔全身，确定小地精没有做出危险动作，令人心碎的嘎嘣声再次响起。
“不要啊……”艾尔刚开口，女孩乱发立时暴起，无上威压混合湿哒哒的口水沿铁棒滚滚而来，将小地精喷了个通透。
艾尔浑身冰凉，肌肉僵死，牙齿更是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
两人就这么各自保持着怪异的姿势，渐渐靠近。
咦，不是说肌肉僵死了吗？小地精当然没有动，而是铁棒越吃越短（满脑黑线啊……）。
艾尔很想放手，可心底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洁白的牙齿一寸一寸向他死死握住铁棒屁股的手指蠕动。
‘完蛋了……她不会连我一块吃了吧！’(未完待续。)
4.84 满脸雀斑的女孩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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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该死！艾尔，你又忘记了地精法则！『绝不陷入毫无回报的险境』！白痴，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怪胎！’
一边承受心灵的鞭挞，一边忍受着即将被怪物吞噬的恐惧，艾尔甚至连闭眼都做不到！
嘎嘣——
心头一凉，艾尔直挺挺的跌落地面。仿佛四处摇晃的不倒翁，僵硬的身体还保持着‘我是超人’的可笑姿势。
“咕噜噜……”女孩抚摸着滚圆的肚皮，心满意足的爬向笼子中央的小窝。
艾尔傻傻的看着正蜷缩着身子，用粉嫩的舌头轻舔手臂上溅落的铁锈的女孩，心中百味陈杂。
一直以为自己过的很艰辛，可当看到眼前的女孩时，艾尔才知道原来自己很幸福。他也挨过饿，可再不济，也有碗蘑菇汤喝。眼前的女孩竟然只能依靠铁棒充饥。再想到先前爬进来时看到的许多折断的栏杆，女孩悲惨的生活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啊……
啪嗒！
鼻子一酸，热泪不停挥洒，一滴接着一滴，摔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僵硬的身体不知不觉恢复，艾尔重重凝视了一眼笼子里单薄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原路返回，艾尔咬牙切齿的爬上高仑。“该死的鲁尼，不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一定去告发你！”
“鲁尼！！！”
愤愤的甩开门帘，艾尔一声狮吼。
“叫丧呢，老子还没死！”老驯兽师正坐在几只兽笼和一块铁皮搭建的简易茶几旁，优哉游哉的喝着产自精灵国的花茶。
“鲁尼，那女孩是怎么回事？！”艾尔气冲冲的爬下高仑。
“什么女孩？难不成你还兼职讨债？”鲁尼气势汹汹的反驳，“也不对啊！老子逛妓院一项钱肉两讫，从不拖欠！”
艾尔气急而笑。“老不死的，别打马虎眼！帐篷你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拴着她脖子的锁链上的魔符锁扣，明显是你的手笔！”
“哦……”鲁尼夸张的出了口气。“你说的是旧物区铁笼内的女孩？”
“对，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
鲁尼一句话便将艾尔噎了个结实：“她是个怪胎。”
老家伙上下打量艾尔的目光就差没把‘和你一样’这半句说出来了。见艾尔面色铁青，老鲁尼悠悠的开口：“没人知道她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我们发现她时。她正抱着块蛋壳吃的津津有味。即使是最顶尖的的驯兽大师也看不出她的种类，而最有经验的祭司也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你也看到了，她几乎什么都吃……”
“所以你们就把她锁起来，让她自生自灭？”这个解释艾尔还是无法接受。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她饭量太大了。”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场面，鲁尼不由叹了口气，“以前老团长在的时候，我们还能供养的起。可现在……”
“老团长？”艾尔愣住了。
“呵呵，小家伙，知道么。从我们发现她到现在，已经130年过去了。”
艾尔彻底傻掉了。
“有人说她是恶魔，有人说她是饿鬼，当然，更多的人叫她怪胎。一百多年来，她没有长大，也没有变老，甚至连地精语都没有学会。”老鲁尼自顾自的说着，“后来老团长故去，马戏团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实在养不起了，现任团长于是就把她豢养起来，叫玛丽大婶十天半个月送一次吃的，后来玛丽大婶也去世了。那个怪胎也就彻底被人遗忘了……”
老鲁尼的话好似一把利刃，不停切割着少年的心脏。联想起自己同样怪异的出身，艾尔不禁泪流满面。
“你们就不怕她饿死？”
“唉……”老鲁尼头也不回的道，“不担心，也没空担心。小家伙，作为一个地精。我们更担心明天自己会不会饿死。”
『绝不为无法称量的利益动一根脑筋』。正如这条地精法则说的那样，怜悯和同情都是无法实际称量的，所以这对地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将法典狠狠甩出脑海，艾尔一字一句的道：“她在吃铁栏杆充饥！”
也许是感觉到了艾尔激动的情绪，又或者刚好从记忆的长河中回过神来，老鲁尼回过头来，盯着艾尔的眼睛道：“这就是她被称为怪胎的原因。”
艾尔张了张满是苦涩的嘴，什么也没有说。
气氛随之冷僵，许久，作为过来人的老鲁尼打破了沉默，“小家伙，我有样东西送给你。”
“《龙语传奇之驯龙笔记》？”艾尔看了眼魔法故事书的封面，不解的抬起头来。
老鲁尼笑道：“哈哈！这是驯兽师的启蒙读物。我小时候就看了它才立志要做一名伟大的驯兽师的！”
艾尔心中一暖，“所以，这是……给我的礼物？”
老鲁尼大咧咧的挥挥手，“就算吧。”不等艾尔道谢，驯兽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去吧，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艾尔叹了口气，转身爬上高仑，离开了帐篷。关在笼子里的怪胎，老鲁尼也无能为力吧。
低沉的机械脚步声渐渐消失，一直背对着门帘的老驯兽师忽然喃喃道：“保罗老伙计，双头耶……他真的可以吗……”
想解决小女孩的问题，艾尔必须从伙伴那里得到帮助。所以离开马戏团，艾尔第一时间去了皮克家。
出乎意料，哥瓦等人也在。
“艾尔，过的好吗？”科瓦老大一改往日的强势风范，先冲艾尔点了点头。
“多谢老大关心，还凑合。”艾尔受宠若惊，急忙答道。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科瓦略显尴尬的丢了个眼神，带着目镜的卡巴急忙拾起。“艾尔，我们刚去了蜂巢旅馆，你不在，所以就到皮克家等你……”见卡巴啰嗦个没完。科瓦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说正事。”
“咳咳！是这样，我们想去马戏团帮忙，你看……”习惯了对艾尔呼来喝去，猛一下子谁都很不适应。虽说笑容很假很僵硬。好在意思都说明白了。
“我先去问问鲁尼师傅，如果他同意，应该没问题的。”艾尔实话实说。进去之后才发觉，马戏团的工作不见得比斗兽场轻松。所以艾尔不知不觉间就彻底打消了让伙伴们都过来的想法。
既然今天科瓦亲自来找他，一定是斗兽场那边出了大状况。
见艾尔目光投向自己，皮克笑着耸耸肩，“绿皮屠夫死了。被一辆半人型傀儡战车轰成了一堆碎肉。”
艾尔一瞬间又记起了那个貌似凶恶却很憨厚的绿色巨人，还有那枚被他一直装在口袋里的戒指。
见艾尔面露难过，科瓦轻轻皱了皱眉：“艾尔，你什么时候去跟鲁尼说？”
艾尔收拾心情。向往常一样笑道：“明天吧。”
目送蓝色高仑转过巷角，几人各怀心事的向皮克道别。
回到旅馆房间，爷爷又出去闲逛了。躺在椅子上几十年，也该好好转转了。艾尔将从马戏团带回的饭盒小心的用麻布包好，跟着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老鲁尼送的故事书。
“龙，一种强大的生物，除了强韧的**之外，还具备冗长的寿命和极高的智慧。龙有自己的语言——龙语，并且多数龙在达到一定能力之后具备使用龙语施放魔法的能力，甚至可以变化为其他形态。比如人类。
龙的外形类似长着蝙蝠肉翼的蜥蜴，但比其近亲要火气十足。龙有很多种，从沙漠到森林，从地下到天空。从冰原乃至海洋，都有他们的踪迹。他们共通的特点是：喜欢财宝，穴居，会喷火（龙息各异）。
根据习性和颜色，我们可以将他们大致划分为：
『彩色龙』：顾名思义是各种颜色的龙。包括黑龙、绿龙、红龙、蓝龙等，彩色龙属于最常见的龙。
『金属龙』：金属龙主要包括金龙、银龙、青铜龙、黄铜龙等。多数人认为他们属于善良龙。
『宝石龙』：宝石龙最常见的是水晶龙、翡翠龙、黄玉龙、紫晶龙等，在多数人认为他们属于中立的龙。宝石龙属于比较罕见的龙。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的龙，比如仙女龙（！）和傀儡龙等等。
龙的一生要经历：「龙蛋」、「雏龙」、「幼龙」、「巨龙」、「王龙」、「长老龙」、「上古龙」、「太古龙」、「冥古龙」、「太初龙」十个阶段，但事实上，很多的巨龙都难以到达上古龙的等级，更多的则止步于王龙这一级……”
配合着一张张生动的魔法巨龙画像，艾尔细细阅读着驯龙笔记：“……与之相对应，龙祭司的等级依次为：『龙巢守护者』、『龙纹祭司』、『龙战祭司』『龙语祭司』『封冕龙祭司』『长老龙祭司』『传奇龙祭司』『辉光龙祭司』『半神龙祭司』『龙神祭司』……”
参照下面的说明文字，艾尔很快将这些令人热血沸腾的称号烙印在脑海。怎么样才能得到一头龙呢？带着疑问，艾尔急忙向下翻去。
有了！
“任何契约，无论看似对主导者多么有利，事实上，暗中都有一座天平在考量彼此。如果和巨龙签约，巨龙将付出力量和生命，而主导者必须报之以智慧和财富。这就是所谓的契约第一原则：‘利益均沾’。
……所以，对于巨龙这种桀骜的高等生命，主仆契约、奴役血契，因为条件苛刻，根本没有市场。事实证明，唯一可行的就是相对宽松的‘伙伴契约’。”(未完待续。)
4.85 亚龙巢中的大发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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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忽略了人类龙骑士篇章的驯龙笔记，是专门为地精编撰的。所以艾尔很快就被迷住了，以至于爷爷站在他身后都没有发现。
“……无数失败者血淋淋的先例证明，成年巨龙根本看不上生活在地上，不会飞的‘爬虫’，尤其是爬虫中身材最矮小的地精爬虫。但我们有其他种族所没有的优势：比如和巨龙相匹配的绵长生命极高的智慧以及堆积成山的财富。跟着我的语气再说一遍：‘以及堆积成山的财富’。所以，寻找一只没有成年的没有积累足够财富的没有固定领地的龙，是成为龙祭司的关键。当然，如果能找到隐匿的龙穴获得珍贵的龙蛋成为龙巢守护者，将是最佳选择。”
“咳咳！”身后熟悉的咳嗽声打断了艾尔的少年急忙合起书，站了起来。
“爷爷。”
遛弯回来的老地精瞥着艾尔手中的启蒙读物笑道：“乖孙子，驯服巨龙是每个驯兽师的终极梦想。当然，正如法则所说，『树立一个遥远但可以无限接近的目标，是成功的关键』。不过，作为一名驯兽师助手，你现在迫切要做的是，掌握一切与之相关的知识和能力，为实现这个终极目标不断积累能量。”
“我知道了爷爷。”爷爷是在提醒自己要脚踏实地，艾尔欣然接受。
将笔记小心的放到一边，艾尔将还很热的盒饭递给爷爷。
“日安，爷爷。”刚吃完饭，皮克就赶来了。
“日安。小伙子。”老地精将目光投向艾尔，“又要去垃圾谷？”
“我们……”皮克刚想开口，却被点着头的艾尔打断。“嗯嗯！”
“那就去吧。”垃圾谷是艾尔常去的地方，老地精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艾尔操纵着山丘之王。和皮克并肩而行。
“艾尔，你说谎哦！”一出大院，皮克就挤着眼笑道。
艾尔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要去垃圾谷啊。”
“可是我们不是要先去熔渣蛇窟吗？”皮克争辩。
艾尔学着他眨了眨眼，“所以说垃圾谷也没问题啊。”
“哦……”皮克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艾尔叹了口气，“是啊，让爷爷知道我们去熔渣蛇窟。一定不会同意的。”
皮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艾尔，我发现其实你是很聪明的。”
艾尔笑了笑，“是吧。”
熔渣蛇窟在城东的乱石岗。狰狞的红褐色岩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天然孔洞，在由孔洞连通着的洞穴深处，盘踞着一条条巨大的铁脊蟒。
艾尔的目标就是这些身长体肥的蟒蛇。这些没有牙的低级魔兽得名于红褐色的鳞片和身体中央那条黝黑的生长线。
铁脊蟒没有牙齿，它的进食方式一成不变，就是生吞。可以脱离的上颚能吞噬比身体大得多得多的猎物。在没有获得斗兽场的工作前，艾尔就曾经做过捕猎铁脊蟒的钓手。
而且，因为怪胎的关系。他在捕猎小队中往往充当最危险的诱饵。
艾尔和皮克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
皮克用浸泡了蛋清的毡布将艾尔裹了一层有一层，然后小心的挂上吊钩。“很久不干了。有些手生。”
嘴中叼着橡木棒的艾尔笑道：“只要吊钩结实就行了。”
“放心吧，精钢合金拉丝索，能吊起一头猛犸象。”皮克拍了拍胸脯。
魔兽卵是巨蟒们最喜欢的食物，所以对蛋清的气味极为敏感。说起来艾尔也是一样，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对生吃狮鹫蛋反应如此强烈。估计与勾起了他这段很不好的记忆相当有关。
皮克操纵着高仑，将被毡布裹成一颗球的艾尔小心的放进洞穴，然后抓着钢索迅速后退。“艾尔，开始了哦！”皮克深出一口气。活动开手指，轻轻拉动操纵杆。控制高仑小心的松开锁链。
沿着滑腻腻的洞壁，被毛毡裹成球状的艾尔缓缓坠向洞穴深处。眼看着透着微光的洞口一点点的远离自己。艾尔的心头渐渐升起挥之不去的恐惧。
捕猎蟒蛇和钓鱼类似。引诱蟒蛇吞噬诱饵，然后趁着咬合肌无法很快松弛的机会，操手拉动钢索将蟒蛇拖出洞穴。
蛋清为了从嗅觉上引诱蟒蛇，而包裹在毛毡内的人，是为了提供能够被蟒蛇感应到的生机。嘴里咬着的木棒是为了不让做诱饵的地精因为恐惧而叫出声来，当然它还有一个作用……
见到洞壁上出现熟悉的粘液，艾尔随即摆动头颅，敲击钢索。
洞穴外，挂在钢索上的铃铛轻轻响起，皮克一把抓实，钢索当即停止滑。艾尔又敲了敲钢索，示意皮克做的很棒。
现在的蛇穴仍是竖洞，所以巨蟒必须从而上吞噬猎物，无法借力，如果再往变成了横洞，艾尔就死定了。
很快，挤压粘液的噗嗤声由深处响起。声音由弱变强，由远及近，仿佛高速冲来的战车，喷涌着腥臭的口气，一张血盆大口从黑暗中猛然冒出，狠狠咬住诱饵。
心脏猛地一震，强烈的挤压感四面八方而来，压的艾尔几乎喘不过气来。小地精咬牙忍住，任由一张大口不停向上蠕动，将自己吞入腹中。
蛋清被大量挤压入蟒蛇的腹腔，一条宛如钢鞭的舌头随即贴了上来。浑身骨头仿佛都被压碎了，剧痛无比。因为无法呼吸，艾尔更是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着湿漉漉叉状舌头刮擦起自己的脸颊，艾尔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前方一点点收拢的视线。
眼看口器将要闭合。艾尔猛然甩头，敲动了钢索。
蟒蛇咬住诱饵时，外面的铃铛就响过了。皮克知道猎物已经上钩。但他必须等到艾尔的信号，确定蛇口已经闭合。
铃铛有节奏的响了五次。皮克猛然搬动杠杆，全力后退。
钢索骤然绷紧，短暂的僵持，滑溜溜的巨蟒随即被扯向地面！发现不对的蟒蛇迅速松口，可以已经分开的上颚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无法控制紧绷的咬合肌松开！
压力减轻不少，艾尔终于可以呼吸了。
蟒蛇不停翻滚，但光滑的鳞片和潮湿的洞穴根本无法借力。等出了洞穴，它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洞口就在眼前，艾尔不由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噗——
伴着飞溅的粘液，藏身黑暗洞穴的蟒蛇头颅已经被拽出。通过没有闭合的口器，皮克甚至能看见艾尔黑溜溜的眼睛。
地精操手顿时松了口气，推杆拉杆滑杆点指转腕，连串的的动作一气呵成，熟练无比。
扭动挣扎的蟒蛇缓慢而不可遏制的向黑铁高仑靠近，皮克刚想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不想身一震。已经被拉出大半的蟒蛇竟然嗖的一声缩了回去！
变化太快，几乎是一瞬间形势扭转。
皮克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及处理眼睛传来的信息，蟒蛇就不见了！
嘭！两只被撕裂的高仑手臂浓烟喷涌翻滚着跌落地面。皮克猛地打了个寒颤，发出一声惨叫：“艾尔——”
别说皮克，在那一瞬间就连艾尔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觉血液猛然倒冲向心脏，跟着两眼一片漆黑，耳边全是凄厉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不等胀痛的心脏恢复，嗤鼻的血腥味便跟着飘入鼻孔。浑身仿佛被温泉浸泡着，艾尔艰难的睁开眼，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温泉。而是从蛇腹内不断漫上来的血浆！
怎么回事？巨蟒的体内为什么会涌出那么多的鲜血？
伴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铁脊蟒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最近天天给魔兽喂食的艾尔顿时升起无数鸡皮疙瘩！他当然知道那毛骨悚然的咔嚓是什么！
那是魔兽的进食声！
深处一声怒吼。血浆混合着碎肉掠过头顶，重重喷射在湿滑的洞壁上。浓烈的血腥直冲鼻孔。艾尔焦急万分，可他被浸满血浆的毛毡死死裹住，根本脱不了身！
是什么魔兽，竟能将铁脊蟒从高仑的拉扯倒吸进来！
森然的咬合声不断迫近，即使无法后头，但他已能想象那是怎样恐怖的场面！肥大的蟒蛇正被像香肠一样，从后向前，被不知名的魔兽大口大口的咬断嚼碎，然后吞掉！
热腾腾的血浆很快就漫过头顶，小地精急忙憋住气。估计没等被魔兽吞掉，他就会被蛇血淹死。
艾尔头昏脑胀，虽然没有放弃，可已经到了极限。就在他将要昏死过去的瞬间，恐怖的吸力陡然袭来，热血瞬间消失，自己咕咚一声倒冲入了掠食者喉咙！
咳咳——
艾尔吐出口中血浆，扯着嗓子贪婪的呼吸着。犀利的抽气声是那么的突兀，死里逃生的他甚至没能发觉，洞穴忽然诡异的沉寂了来。
洞穴外，皮克正艰难的将钢索缠在已经失去双臂的黑铁高仑足部。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皮克整个人都在抖！
是的，他恐惧，无比的恐惧。当蟒蛇连同艾尔缩回洞穴的时间，他猛然想起一个关于熔渣蛇窟的恐怖传说。
那只沉睡的巨兽难道已经苏醒了么？！
皮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逃掉。可就在他搬动操纵杆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垃圾场的一幕。那时，当艾尔被怪物纠缠时，他甚至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羞愧，虽然艾尔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皮克依然愧疚了很久。以至于后来几天，他甚至不敢看着艾尔的眼睛说话！
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我要救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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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地精颤抖着双手，驱动高仑向洞口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每走一步，恐惧就加重一分！汗水、泪水，淋淋而下，被剧烈抖动的身体甩向四面八方，砸碎在满是钢铁的座舱内！
终于来到裸露在洞穴外的钢索旁，皮克浑身一软，瘫倒在椅背上。满头飘逸的莫西干长发早被汗水浸泡成缕，无精打采的趴伏在淡绿色的头皮上，像团丑陋的鸡窝。
“皮克，快下去，快下去……”咬牙掀开面甲，浑身发软的小地精两眼一黑，沿着高仑起伏的身体，滚落地面。
良匠精工打造的钢索虽然不粗，但对地精来说还是相当沉重。滚落地面的皮克被巨大的死亡威胁激发出潜力，竟变得疯狂起来，艰难的抓住钢索，胡乱缠绕在高仑机械足上。
而此时，艾尔正陷入空前的危机。
强烈的抽气声引起猎食者的注意，一声警示的怒吼，小地精连同半截蛇尸迅速抬升。心中一凛，两道窥视的目光直透心灵，将恐惧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疯狂传播，就像一场无法阻止的瘟疫。
更悲哀的是，从头到尾，艾尔根本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是感觉没有危险，掠食者将将最后剩下的半截蛇尸甩上半空，跟着一口吞入。一圈闪着寒光的利齿迅速闭合，艾尔和他的心一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没有咀嚼，甚至艾尔刚看清塞满牙缝的碎肉，便随巨兽蠕动的喉管一路飞坠。
扑通一声，激起大片浪花。
没被摔死，艾尔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极度刺激鼻孔的酸味告诉他，自己正在巨兽的胃中！
滋滋滋……
半截蛇尸在冒着浓烟的酸液中翻滚融化，成为能被吸收的养分。咬住艾尔的坚硬的蛇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肉。变成累累白骨。
透过大蛇被蚀空的眼窝，艾尔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正如他想的那样，他在一个雾气腾腾的酸液池中！雾气的彼端，隐约是布满褶皱的正在蠕动的胃壁。腐蚀的强酸不时滴下，溅落在翻涌的酸液中。
万幸毛毡并不容易被消化，被紧紧裹住的艾尔好似一枚圆滚滚的浮标，艰险无比的在酸液中上下浮动！
虽然看起来随时都有沉下去的可能，却总是在没顶的前一秒惊险无比的浮了上来。
裹在表面的毛毡越来越黑。甚至有了碳化的趋势。艾尔不敢乱动，已经变硬的毛毡很容易碎裂。如果让酸液浸入里层，艾尔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头顶上布满血管的食道不时收缩，送来还算清新的空气。直面死亡的恐惧渐渐褪去，或者说紧绷的神经已经开始变得迟钝，渡过了最初的几分钟，艾尔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因为一直吊挂着他的那条断掉的钢索还在。和碎肉一同卡在牙缝中的锁链神奇的躲过了利齿的撕咬，仿佛从另外一个位面投来的鱼线，牢牢的拴住艾尔，使其不流入肠道。
浸泡的鲜血已经被腐蚀一空。脆化的毛毡也让艾尔有了活动的空间。小心的扭动身体，挤开啪啪炸响的碳化掉的毛毡，艾尔艰难的伸出手臂。
“呼……”
不再是一颗毫无抵抗的诱饵，让艾尔不由长出一口气。四处看过，刚刚轻松一点的心情转瞬又变得沉重起来。
蟒蛇残破的头骨仍旧卡在身上，为他挡住了从胃壁上不时落下的致命酸液。艾尔突发奇想，如果将上颚翻过来，或许能做条船。
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不晓得为何会出现在脑海。或许，这就是怪胎的附加属性吧。
胡思乱想中。艾尔的视线沿着一直挂在身后的钢索逆行向上，小地精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还有救！
如果能沿着绳索爬上去，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好运气接踵而至，在低头的瞬间。艾尔忽被侧上方一团盈盈的土黄色光晕吸住了目光。
“那是……”光线出自嵌在一层肉膜内的囊中，隐约有个珠子的轮廓。
裹成一颗大茧的艾尔此时正被已经完全消化掉皮肉的蟒蛇惨白的头骨含在其中。而嵌在蟒蛇颅骨内的珠子距离他也只不过小手臂长短，伸伸手就能够到。
当艾尔成功取下这颗仿佛果冻一样颤巍巍的软珠子时，胸口竟不受控制跳动起来。艾尔小心的取出挂链，发现不停震动的小东西竟然是那枚被挖去宝石的戒指！
作为仅次于蓝铜高仑的贵重物品，在得知绿皮屠夫死后。艾尔特意将它挂在脖子上。此时，丑陋的戒指正在悬挂着它的钢链子上不停颤抖，发出叮叮叮的细微撞击声。
难道是因为蟒蛇魔核的缘故？
艾尔试着将土黄色的魔核靠近戒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悬垂的银色钢链陡然扬起，光秃秃的戒面竟啵的一声死死吸住了魔核！
异象突生，艾尔条件反射的一扯挂链，想把它们拉开，可戒指和魔核仿佛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拽不开！
淡金色的戒指渐渐亮起一圈火红的魔法符文，与此同时，滚圆的魔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魔力不停汇聚，吸住半透明魔核的圆形戒面上很快显现出一个神秘的五芒星！能量一遍遍充斥着五芒星，环绕戒身的魔法符文不停颤栗，亮到极致竟纷纷挣脱指环的束缚，在魔核上方汇聚成美丽的符文光环，跟着一头冲入艾尔眉心！
轰——
意识猛地炸开，刻骨铭心的剧痛飓风般席卷天地，艾尔很想拒绝，可那一枚枚直接烙印在灵魂之火内的魔符根本无法抵抗，无从拒绝！
小地精七窍溢光，痛苦万分，咧到腮帮的大嘴却一个字都喊不出！
直到最后的魔符被烙上，光芒瞬间散尽，剧痛陡然消失。说起来好像很久，其实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瞬。甚至小地精刚张开嘴，一切便都消失了。
若不是仍在意识海内不停闪烁的符文，艾尔还以为是幻觉！
真是见鬼了！
古老的魔法符文艾尔本不该认识，可他不但认识、理解每个字符的含义，甚至能熟练的吟诵出它们。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鬼使神差，艾尔竟轻声吟诵起来。
晦涩绕口的音符从艾尔口中不停吐出，黯淡的土黄色魔核炽亮如日。等最后一个音节释放，戒面上的五芒星陡然绽放，如一束利剑穿透骸骨，打在怪兽胃壁之上。
“吼——”吃饱沉睡的巨兽暴怒惊醒，猛然直立一头撞上穴顶！
地动山摇，乱石崩射。
洞穴外的皮克刚爬进座舱，便被一声兽吼吓的屁滚尿流，狠狠推动操杆，无臂高仑发疯般逃窜。
巨兽配合的震动喉管，一口将灼伤它内脏的异物喷出！
嘭——
仿佛一颗炮弹，艾尔连同蟒蛇头骨被重重喷出，翻滚着撞上洞壁。脆化的蛇骨和毛毡四分五裂，好在有它们的保护，否则艾尔早成了肉饼。
饶是如此，这一撞还是撞的他眼冒金星，口鼻渗血。
从墙壁反弹的瞬间，艾尔喉咙一甜，张嘴喷出股血箭。不等他缓过劲来，一张遍生利齿的吞天大嘴从脚下黑暗处猛然升起，喷着热气一口咬向艾尔！
“啊——”眼珠暴突，小地精放声尖叫。眼前只能看见一张巨大口器的怪物艾尔太熟悉了，正是这片蛇窟的主宰——八级魔兽『熔渣亚龙』！
一颗颗宛如龙枪的森森利齿闪烁着冰冷的白光，哪怕是最小的一颗也足以将他穿成肉串！
袭击来的极快，艾尔甚至能看见亚龙牙齿上自己不断放大、满脸惊惧的倒影！
千钧一发，背后骤然一紧，艾尔被大力拽飞。“是皮克！”扯动钢索的只能是皮克，想到这点艾尔不禁大为感动。
嘎嘣！
利齿喷着火花闭合，飞射的火星喷了一头一脸，吓的艾尔哇哇乱叫。亚龙扭头再咬，艾尔手舞脚踹，堪堪躲过。好在背后拉力没有间断，也未松懈，等熔渣亚龙三咬不中，艾尔已经冲入通往地面的洞穴。失去平衡的亚龙不甘的倒向黑暗，但艾尔并没有真正脱离险境！
因为它还有恐怖的液火吐息和更为强悍的洞穴吸力！
一团赤红的液火球冲天而起，却被沿途疙疙瘩瘩的凸起物撞散，化为漫天火雨。不等烟火散尽，两束猩红的光线穿透重重烟雾，聚集在艾尔身上的瞬间，陡然暴涨！
吼——
飓风卷着血雨腥风直冲洞穴，艾尔急忙抬手遮挡。脚底下的洞口已被一张巨嘴堵住，熔渣亚龙一次又一次的鼓起腹囊，不停扩张着肺活量。
等它再发动攻击，艾尔会像那条可怜的铁脊蟒一样，被无情的吸入腹中！
艾尔心中焦急无比，不停的低头抬头，目测着出口的位置！“快，快，快！”光芒在眼中不断放大，钻出洞口的瞬间，背后陡然响起犀利无比的风声！
脱逃的身形应声停滞，艾尔一颗心顿时沉到脚底板。“完了！”
嗤——
仿佛剥去一层香蕉皮，残留在身外的毛毡被强行扯去，艾尔浑身一轻，飞出洞外。
毫不理会背后愤怒的咆哮，失去最后一丝力气的艾尔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数度生死一线，绷紧的神经终于撑不住了。
我得救了……
呜呜呜！吓死宝宝了……(未完待续。)
4.86 皮克的重要决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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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正看见皮克那张关切中尤带着惊惧的脸。
“皮克？”
“艾尔！”
两个少年好友相视而笑，齐齐长出了口气。
“熔渣亚龙？”即便只说出名字，皮克脸上的惊惧就又多了几分。
“嗯。”艾尔轻轻点了点头，“我被它吞到了肚子里。”
“天哪……”皮克吞了吞口水，“那你怎么还能逃出来。”
艾尔越想越害怕，不禁满头冷汗，“三个关键：第一，钢索卡在了牙缝中；第二，钢索的长度刚好将我悬在酸液面上，第三，它打了个喷嚏，而你正好拉动了钢索……”
想了想，艾尔又笑着补充道：“还有卡着我的蟒蛇头骨和厚厚的毛毡布，也是必不可少的关键。”
咕咚！皮克咽着口水歪倒在地。
和艾尔并肩躺在一处，愣愣的盯着昏暗的地空苍穹许久，皮克忽然开口：“艾尔，我决定了。”
“什么？”艾尔还在为向好友隐瞒了戒指的秘密而感到自责和羞愧。
“我要去完成我的成人礼。”皮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要好多钱吧。”艾尔随口一问。
“是的，要花光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还有投注赢的钱。”皮克双眼通红，“虽然很心痛，但我至少不会后悔。”
艾尔不知道皮克究竟攒了多少钱，那一定是笔很大的数字。
见好友没有说话，皮克转头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艾尔不出意外的摇了摇头。皮克捋着一头张扬的火发无比认真的说道：“因为我不想到死还是个处男！”
艾尔一愣，随即明白了皮克的意思。“对不起，皮克……”
“好啦！”皮克嘿嘿一笑：“我现在不需要你的道歉。”
皮克枕着手臂慢悠悠的开口：“其实艾尔，当你被亚龙吸下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逃走。”
艾尔没有说话，对地精来说，那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在我准备转身逃走的一瞬间，我想到了那次在垃圾山谷的经历。虽然事后你没怪我。但我却自责了很久。那时候我就发誓，以后再不抛下你独自逃开。”
说到这里，皮克又笑道：“嘿嘿，虽然这很艰难，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做到了。不是吗。”
“谢谢，皮克！”艾尔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心中暖洋洋的感觉，就是真挚的友情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最近老是出状况。”皮克苦着脸**道：“艾尔，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求你，能不能消停点？”
皮克表情变化太快，艾尔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表演。
“艾尔，你是不是被哪个巫医诅咒了？想想看，最近有没有冒犯过什么人！”病急乱投医，还真不得不佩服皮克跳跃的思维。
“没有啊……”艾尔摇了摇头，旋即打定主意，就要将戒指的秘密告诉最好的朋友，“皮克，其实我能逃出来还有一个关键……。”
“停！”皮克一张绿脸瞬间绿油油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刚才几个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已经让他心惊肝颤，难以承受。还来？只怕听完他会当即爆掉脑血管。
艾尔还想说下去。皮克双手堵住耳朵，脑袋摇的能晃花人眼。
艾尔不由叹了口气，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他吧。
确定没有危险，两人悄悄返回。艾尔重新启动山丘之王，顺带捡回皮克那尊高仑的断臂，返回了城市。
将厚重的玄铁城墙甩在身后，进城时艾尔提议：“去卡巴老爹的机修铺吧。”
皮克点了点头，“希望传动轴没有损坏，要不然计划又要延期了。”
艾尔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将手掌摸向胸前沉甸甸的挂链……
“卡巴，怎么样？”在下面扶着梯子的皮克焦急的等待着机械师的宣判。
将戴着机械目镜的头颅从高仑肩膀破损处伸出，卡巴无奈的摇了摇头，“情况很糟。连接魔动中枢的应力传动轴和机械关节严重受损；润滑剂回路、高压蒸汽弹射桶破裂；伸缩辅助冲程被拉成了麻花，完全失去张力……其它轻微破损懒得说了。总之一句话，必须大修。”
“大修？那、那要多少钱？”皮克快哭了。
卡巴缓缓伸出手掌，“保守估计，五百金币。”
扑通！皮克两眼一黑，瘫倒在地。同样是被扯断手臂，熔渣亚龙的威力要比地行龙强悍太多了。
五百金币，是皮克全部的身家。如果支付了维修高仑的钱，那他急切期盼的成人礼便会无限期延期。
红发地精说再考虑考虑，卡巴耸耸肩，将高仑推到后院仓库先保存了起来。回家的路上，皮克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子，艾尔跟在后面，很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貌似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无实质的道歉，只会令受害者更加憎恨』。
依然来自神光普照的地精法典。
注定气氛沉重的和好友道别，艾尔急忙向旅馆奔去。他有个办法，或许能解决高额的修理费用，但他不确定！
匆匆打过招呼，艾尔冲上旋梯一口气奔到家门口。
“爷爷，爷爷！”老地精望着气喘吁吁的孙子心疼道：“乖孙子，出什么事了？”
艾尔几步冲到老地精跟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窜回去，将门紧紧关住。插上门闩，艾尔走回老地精身旁，飞快的掏出了挂链。
“爷爷，你看这颗是宝石吗？”
老地精下意识的擦了擦眼，对这枚戒指他可谓了如指掌。“艾尔。如果爷爷没得老年痴呆，这枚戒指并没有宝石，即便有也应该是红宝石。”
艾尔笑了，“爷爷说的没错。但请您看看。现在这颗是宝石吗？”
强压下满腹疑问，老地精接过挂链，郑重的将戒指迎向窗外淡淡的光辉。
许久，老地精一声叹息，“虽然品质不高。但它的确是黄宝石。”
“万岁——”七上八下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把担忧抛到一边，艾尔仿佛喝了蜜一样，美的直冒泡。
老地精含笑盯着欢呼雀跃的小地精，悠悠的道：“艾尔，现在告诉我，这颗神奇的宝石是怎么来的？”
艾尔将在蛇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地精。
“什么？熔渣亚龙？！”老地精陡然变色，“它苏醒了？不对啊，距离上一次长眠才过了多久……”
艾尔虽然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今天的经历。还是听得老地精胆战心惊。拍了拍胸脯，老地精沉声道：“艾尔，你为什么要去熔渣蛇窟？”
“爷爷，我想弄些食物。”在唯一的亲人面前，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
“食物？”老地精一愣，“难道这些天你拿回家的食物都是这么来的？”
艾尔急忙摇头，“不是的，带回来的都是马戏团的伙食。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很多很多食物……”
老地精没有说话，对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比谁都了解。所以没有急切的追问，而是选择静静的等待。
果然，艾尔很快说出了他的目的：“马戏团豢养了一个小女孩，可他们很久都没有给她吃的了。以至于饥饿的她为了填饱肚子甚至吃起了铁栏杆……”一想到女孩的情况。艾尔不由鼻子发酸，连声音都哽咽起来。
“吃铁栏杆的小女孩？”老地精敏锐的觉察到什么。
“嗯。”艾尔重重点了点头。
老地精笑了，“艾尔，你不觉得吃铁栏杆这件事很奇怪吗？”
艾尔顿时耷拉下脑袋，“他们说她……也是个怪胎。”
艾尔用了个‘也’字，听的老地精好一阵心疼。
艾尔就是被从小叫着怪胎长大的啊！
这个时候语言已经失去效果。老地精伸手将艾尔抱在怀里，给他一个温暖的安慰，才是最好的止痛剂吧。
曾经折断过脊椎，感受过人情冷暖的老地精很能体会艾尔的心情。作为被嘲笑的异类，他自然而然的对‘女孩’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心，并竭尽所能的想为她做些事。哪怕对她只有一点点的帮助，艾尔都会觉得很开心。
责备已经无意义了，消除艾尔的心结才是当前最重要的。老眼微微一眯，老地精旋即指着桌台上的戒指笑道：“乖孙子，我想我们有办法了。”
艾尔旋即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不过刚刚亮起的双眸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爷爷，黄宝石不能去换食物，它还有别的用处。”
艾尔又把皮克需要修理高仑的事情告诉爷爷。
“原来是这样。”老地精幡然醒悟，自己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比起为了哄孙子开心的小女孩，他更在意艾尔在龙腹中的大发现。
“乖孙子，你说当铁脊蟒的魔核与戒指融合时，不但释放出五芒星，你还得到了一篇神秘的符文？”
艾尔点了点头，“很奇怪哦，我发誓从来没见过那么古怪的文字，但我却可以很轻松的诵读出来。”
“难道是……灵魂传承！”老地精眼睛暴亮，“快，乖孙子，将那篇符文写出来。”
艾尔刚拿起笔，被老地精猛的一把抓住手腕。“不！乖孙子，你先把第一句写出来。”(未完待续。)
4.86 皮克的重要决定 下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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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点了点头，将鬼画符似的文字工整的写在纸上。老地精小心叠好，收在内衣口袋里。“我明天去趟图书馆，看能不能翻译出这句话。”
见艾尔仍旧紧皱双眉，一脸的不开心。老地精笑道：“艾尔，这颗宝石的价值足够修理皮克的高仑顺带买一整头猡斯兽肉。”
“真的吗？爷爷！”艾尔的漆黑的双眼顿时就亮了起来。
第二天艾尔早早的起床，约上皮克来到火眼罗杰的商店。
“日安，罗杰叔叔。”艾尔很有礼貌的鞠躬问候。
“叔叔？”满头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地精蹭得一声火冒三丈，“小龟蛋，还想占我便宜？！你叫我叔叔，我岂不是要喊老龟蛋爸爸？”
“呃……”艾尔对从裹尸布中射出的两道满是怒火的眼神很费解，“罗杰叔叔，您吃错药啦？”
“呸！呸！呸！你才吃错药呢，你们全家都吃错药了！”罗杰越说越来火。一想到老地精那顿胖揍，诚实的地精商人就恨得牙痒痒。
皮克悄悄拉了拉好友的袖子，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艾尔你看他那样，应该不是吃错药那么简单，估计脑袋是被驴踢了……”
“啊呸——”地精商人一口满是血丝的浓痰喷出，艾尔和皮克闪电般左右一歪头，堪堪躲过。
动作精纯无比，仿佛早就商量好似的，唬得地精商人一愣。
“拜托，就你这水平还想吐人脸上？”皮克潇洒的梳了梳头发，“你是没见过我们老大哥瓦，那才是标准的溅射攻击！一口喷出。满世界吐沫星子飞溅，恶心死你！”
嗓子一阵瘙痒，伤口似乎又崩裂了，罗杰挥了挥手。打发两人滚蛋。“滚吧，滚吧，老子本想着开门大吉，没料到遇见你俩倒霉孩子。”
艾尔不以为意的笑道：“罗杰叔叔，我们的确是找上门来的顾客。怎么。难道你要把金币推出门去吗？”
罗杰又一愣，旋即指着裹成饭团的脑袋：“你们需要什么？先说好，别跟我提以前，我们两清了！”
艾尔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罗杰上下打量着从兔儿巷出来的不起眼的怪胎，“小家伙，这次又搞到什么好东西？”
罗杰首先是一个商人，其次才是个地精。虽然艾尔的爷爷不分青红皂白狠揍了他一顿，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领着两人来到二楼书房。罗杰示意艾尔可以开始了。
艾尔将从戒指上取下的黄宝石放大桌上。
“黄宝石，品质一般，没上次的好。”罗杰戴上单筒放大镜，很快给出权威坚定。
艾尔点了点头，“那它值多少？”
罗杰眯着眼笑道：“小家伙，我不是宝石收购商，所以无法给你最准确的报价。你不妨把要求说出来，我们再详谈。”
艾尔示意皮克详细说出高仑需要更换的部件和需要修补的地方，等待罗杰最后的判断。
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思考过后。罗杰给出答案：“如果你们不介意二手货的话，这笔生意我做了。”
艾尔和皮克不禁暗出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艾尔又道：“作为折扣，我还需要一头猡斯兽。”
“成交。”裹尸布摊开双臂。
皮克高兴极了。短短的半天时间不仅解决了高仑的维修问题，还让他得以实现长久以来的梦想——成为男人。
以至于兴奋的脸上每个褶子都烫平的红毛地精，很自然的忘了问艾尔的黄宝石究竟从哪里来。
这让已经打好腹稿的艾尔暗自松了口气。虽说『谎言是地精的血脉』，但对自己的好朋友说谎，艾尔还是打心里抵触。
猡斯兽不值几个钱。虽说也长着两根长而弯的獠牙，可好吃贪睡的胖家伙们只是最低级的魔兽。驯服它们几乎不用什么技巧。只要一捧黄橙橙的玉米粒就能解决问题。
所以城里有很多家庭豢养它们，也是肉食的主要来源。
火眼罗杰心情不错，要不是破了的嘴角承不上力，他早该笑开花了。不舍得花治疗的费用，只是请了个赤脚医生草草包扎，所以很多天过去了，罗杰脸上的伤仍不见好。
呃，顺便提一句，那个赤脚医生正是皮克的老爹。
这笔生意实在太赚了！
但说出去，没有人觉得罗杰占了小地精的便宜。原因很简单，更换这些重要配件是要这么多钱。可别忘了，他更换的不是崭新的，而是二手货。甚至许多都是从垃圾场里捡来的，他只花了很小的代价便从拾荒者们的手中淘换过来。所以，这一次的利润足足是上次的三，不，五倍！
“你个老龟蛋……”望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罗杰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很明显老地精让艾尔到罗杰这儿来，就是来照顾他生意。
参照『无实质的道歉，只会令受害者更加憎恨』的法则，老地精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已经很真诚的道过歉了。
貌似罗杰也很满意。
解决了心中最大的困扰，皮克兴致昂扬的领着艾尔来到一家奇怪的商店前。
“皮、皮、克，你要做什么？”等看清柜台内摆设，艾尔顿时羞红了脸，拉着皮克的衣襟，说话时牙关都在发颤。
“当然是为了成人礼准备的啊。”皮克其实也很紧张，却故作轻松的甩了甩头发，伸手向店门摸去。
“皮克！”艾尔似乎感觉背后有无数道嘲笑的目光利剑般刺向自己，却又不敢站直身体，只能死死拽住皮克的衣摆急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这里实在是太丢脸了！”
“艾尔，别紧张。”皮克的腿肚子也一直在打颤，“我们站在门外才丢脸！看，里面的女士都注意到我们了！”
“我不管了。我要回去……”实在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艾尔准备开溜了。
“艾尔！”这下皮克真急了，猛地抓住艾尔的手臂一字一句的道：“你准备撇下我独自逃跑吗？”
艾尔顿时泄气，“那好吧……”
皮克借着捋头发的机会。悄悄抹去额头的汗珠。吞了吞口水，深呼吸，颤抖着推开店门，拉起艾尔快步走了进去。
叮~撞响迎客醒铃的瞬间，两人都吓了一跳。顾不得左看右看，直直向柜台走去。
“欢迎光临。”浓妆艳抹的女店员满脸职业微笑的迎了上来。浓郁的香水混合着商店器具上独特的气味，深深刺激着少年们的鼻孔。
“呃，我需要一管红龙血。”不敢与女店员对视，皮克躲闪着暧昧的目光说出来意。
“好的，好的！”一听到皮克的要求，女店员顿时如换了新枢的高仑，浑身冒电。笑容也灿烂了，媚眼也丢开了，就连胸前两团无精打采的肉球也开始上下蹦跶了。
龙血。在情趣用品中可是最为昂贵的顶级奢侈品！
等等，情趣用品？
是啊，艾尔他们进来的不正是情趣用品店！
“一小管1液盎司的红龙血需要500金币。”女店员谨慎的打量着并不像富家少爷的皮克，恰到好处的提了个醒。
“好的。”皮克掏出张地精银行的水晶卡递给女店员，“要最新鲜的。”
“好的，请稍等！”女店员急忙双手接过，向柜台奔去。
据说沐浴了龙血的英雄从此刀枪不入，所以从此以后，龙血就成了地精们最迫切的生活必需品。
地精文明虽然璀璨夺目，但对上高高在上的巨龙。地精们并无多少办法。所以即使在尼姆城，龙血也是非常紧俏的奢侈品。
一液盎司龙血就要500金币，想想看吧，如果猎杀一头巨龙。仅仅是龙血的收益就能让屠龙者成为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之一！
所以，即使明知道会丢掉性命，可大陆上试图屠龙的冒险者依旧一抓一大把。
“这只一头火爆的高山红龙的血液，刚从总店运来，您摸摸看，玻璃管还是热的呢。”万分小心的打开美丽的繁花银匣。女店员满脸憧憬的喃喃道：“据说龙血得自一位伟大的地精斗士的精金战斧，我们及时做了处理，极好的保留住了血液中蕴藏的魔力，据说要比普通龙血好上三倍呢。”
“真的？”皮克痴痴的望着那团宛如流浆的龙血，口水流了一地。
“真的呢。”女店员掩口娇笑。
皮克用仅有的500金币，换来了这管珍贵的龙血。将银匣小心的放在胸口，跃跃欲试的小红毛拉起艾尔急忙离开。
“阁下请等等。”推门的一刻，女店员又抱着个木盒冲了过来。
“这是给您的赠品，欢迎下次光临哦！”女店员对着皮克狠狠放了最后一次电，自始自终，连瞥艾尔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艾尔也没有在意，毕竟皮克才是她的金主。
“走，去我家。”皮克满脸潮红，一如他张扬的红发。
『没吃过猡斯兽，总看过猡斯跑路』，艾尔当然知道皮克要做什么！
——龙血泡鸟！
既然沐浴了龙血可以刀枪不入，那么泡了龙血的小弟弟不就能金枪不到了吗！
所以地精们聪明的脑筋一转弯，龙血这项珍贵的炼金原料摇身一变，成为最珍贵的床第奢侈品。
回到兔耳巷的家，皮克拉着艾尔直奔卧室。“艾尔，全靠你了！”交代完毕，小红毛飞快的脱下长裤。
握着价值500金币的玻璃管，艾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4.87 成人礼 上
感谢最爱阿迪王、赢空、koy000、L踏雪无痕L的月票和苯苯小辉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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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形容地精的小鸟呢。
嗯，就像是一团严重脱水的小绿包菜，干瘪、布满皱纹，且在靠近弧顶的位置，趴着条无精打采的菜青虫。
皮克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捏住边缘，深吸一口气将小虫子缓缓提起。艾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发现好友此时的表情紧张中还透着一丝肃穆。
褶皱很快消失，皮克还在试图拉的更长。
仿佛绷到极致的橡皮筋，精致纤细的状态令艾尔无比羡慕。艾尔不由夹了夹腿，蠢笨的大东西果然只配生在他这个怪胎上啊（吴尘：……）……
“可、可以了吗？”也许是被皮克虔诚的神情感染，艾尔也紧张起来。
皮克凝眉怒目，满脸潮红，鼓起的腮帮内牙齿还咯吱作响，脸肌不停抽动，大滴的汗水堆在眼角，不停上下滑动的喉管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紧紧捏合在一起的手指连同整个小手臂抖个不停，仿佛一场势均力敌的拔河比赛，他正在跟自己的极限斗争。
“哇呀呀呀——”最后憋住劲，双臂猛然上提！惨白的眼睑立时崩出无数血丝，吓得艾尔一个激灵，差点把龙血打掉。
头顶蒸汽直冒，汗珠滚滚滑落，短短的时间，皮克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整个人都在抖。
低头再看，果然，菜青虫又拉长了一小节。
“艾、艾尔！”皮克满嘴滴血的冲好友一声叫。
“嗯！”艾尔深呼吸。拔去瓶塞，瞄准那条青白相见的细毛毛虫，缓缓倾倒出龙血。
龙血加身的瞬间，皮克屁股一紧。闪电般踮起脚跟，挤到一起的五官随即幸福的各自散开，小红毛捏着嗓子，发出一声腻人的吟叫。
艾尔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手一抖险些将500金币泼在蛋蛋上。
不愧是龙血。艾尔只是顺势滴下，但它们却互相融合将整条细虫子浸没。只用去一小半，便将整条染得通红。
嗡——
强光暴射，艾尔眼睛刺痛，急忙后退。
皮克双手抱头，仰天怒号。
强光迸射，胯下一**释放出逼人热浪。满屋家具无风自动，焦躁的空气猛地膨胀，将艾尔重重顶出门外。
不等艾尔滚下楼梯，轰的一声爆响。整个房间四分五裂。碎片擦着头皮胡乱迸射，吓得他哇哇乱叫，狼狈躲闪，半瓶珍贵的龙血也全都洒在了衣服上。
艾尔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瞬间，强光陡然消失。尘土飞扬，漫天碎片，满室狼藉中走出一个浑身冒烟，仿佛蒸熟了的螃蟹的红毛地精。
“皮克？”
“艾，艾尔……我好热！”皮克露出的皮肤比头发还红，干裂的嘴角在说话时竟然有火星喷出。
“那怎么办？！”红龙的血太彪悍。再这么下去皮克很可能自己烧起来。
皮克长出了口气，周围飞舞的碎屑立刻被点燃，顺着他喷出的口气，化作一条火蛇直扑艾尔。
“哇——”艾尔急忙躲避。这也太强悍了吧。
“去红螺酒馆！”
看来皮克早有准备，换上石棉长袍，艾尔操纵高仑载着他奔向红螺酒馆。绯红色的魔法招牌老远都能看见，虽然不是热闹的主街，但红螺酒馆的生意却不是一般的好。原因嘛，很简单。红螺酒馆是贫民窟为数不多的几家有许可证的夜店。
酒店的老板娘更是受人尊敬的『成人礼祭司』。
进门时艾尔下意识的瞥了眼大钟。下午三点一刻。
正值做买卖赚钱的时间，又恰逢膀胱市场开市，所以酒客并不多。艾尔直接冲向吧台，掀开面甲低声道：“螺母在吗？”
女招待暧昧的瞥了眼趴在高仑肩膀浑身通红的皮克，娇笑着道：“老板娘就在二楼，是来举行成人礼的吗？”
“是。”艾尔连连点头。
“是他？”女招待指了指浑身直冒烟的皮克。
“是。”
女招待很有经验，“敷了红龙血？”
没什么可隐瞒的，艾尔当即承认了。
“哇哦，那可是500金币。咯咯咯！老板娘一定很喜欢吧。”
艾尔替皮克缴了规定的三个金币的礼金，女招待示意艾尔跟着他走上二楼。“把他交给我吧。”
“可是……”把皮克丢给陌生的女招待，艾尔有些不放心。
女招待柔声道：“成人礼是很私密的仪式，即使是父母也不能观看。而且，他敷了红龙血，时间会很长的……所以，我建议你到下面喝几杯，安心等待吧。”
艾尔瞥了眼已经半昏迷状态的皮克，咬牙点了点头。下楼时还不忘叮嘱女招待一定好照顾好皮克。
“放心吧，螺母很有经验，你的朋友一定会渡过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想起什么来的女招待满脸微红，架着皮克敲开了华丽的橡木门。
嘭！装饰考究的大门很快关闭，隔绝了一闪而逝的华丽。
吞了吞口水，艾尔有些失落的走下楼梯，坐进不起眼的吧台拐角，要了一大杯酒店最便宜的麦酒。
出于谨慎或自卑的复杂心理，在龙蛇混杂的开放空间，地精都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所以像艾尔这样操纵高仑坐上吧台的有很多。
掀开面甲，艾尔精准的将酒杯悬停在嘴边，伸头喝了一小口。
略显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下肚，艾尔长长出了口气。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天花板，估计已经开始了吧。
作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艾尔很早就知道了皮克的目标。现在，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其实自己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完成仪式，皮克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城内许多的工作都会对他张开怀抱，选择一个薪金丰厚的职业将不是梦想。这就意味着皮克将从此告别拾荒者的行列。更不用去打风险极大又毫无保障的零工。
以后就剩自己一个了吧……
在替皮克开心的同时，艾尔又隐隐为自己担心起来。
“嗨，小家伙。”一声粗声粗气的问候在耳边响起，艾尔下意识的低头。发现坐在旁边的矮人正冲他举杯。
来人并不陌生，正是与哥瓦的表哥比胡须的矮人。艾尔连忙举杯，与矮人手中硕大的橡木酒杯相碰。“嗨！”
“一个人？”矮人一通牛饮，随手放下半空的酒杯。
“不，我还有个朋友。”艾尔指了指高处的天花板。
“哦——”矮人拉长了音调。“成人礼？”
艾尔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事，急忙问道：“后来他们没有找麻烦吧。”
“谁？那个熊地精？”矮人脸上闪过瞬间的鄙夷，“没有，他也不敢。”
“为什么？”熊地精的个头比艾尔的高仑还要高，记忆中打架从来没输过。
矮人拍了拍背后裹着毡布的战斧笑道：“俺是个战士。”见艾尔的似乎还不明白，矮人补充道：“三级自由佣兵。”
“哦！”艾尔恍然大悟，是职业战士啊！难怪了，熊地精不入流的野路子在职业战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谢谢。”艾尔再次的举起酒杯。
“谢我？”矮人一愣。
艾尔真诚的道：“嗯，谢谢你没有出手。”如果矮人亮出战斧。熊地精多半已经死了吧。
“哦——”矮人恍然说道：“俺果然没看错，小家伙，你很不错。”
咕咚！酒杯放下的瞬间，一颗石子神奇的落了进去。“咦？”艾尔下意识的抬头，发现高耸的穹顶正不断有用于粘合缝隙的小石子落下。
咕咚！咕咚！咕咚！
不止他一个，很快，酒馆里响起一片石子落杯的咕咚声。艾尔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酒馆竟坐满了人！
“螺母又在接客？”有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闭嘴，蠢货！成人礼是很高尚的！”旁边人急忙呵斥。
“哇，很久没出这么大的状况了吧……”啧啧声从角落中传出。
“好恐怖耶！这就是传说中的‘酒花四溅’吧。”
“这也叫酒花四溅？切。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想当年……”
“干！这让老子怎么喝酒！”
“忍忍就好，很快就完事了……”
在酒客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中，穹顶的落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大。如果说一开始还是黄豆三两颗，现在已经用撒的了！
咚咚声连绵不绝，放在桌台的酒杯原地直打转。一股股震动沿高脚椅传入身体，屁股发麻的酒客拼了命的想控制住来回摆动的手臂，可酒杯仍在牙齿间横冲直撞。这个时候洒出的已不是美酒，而是一粒粒石子！
原来杯中酒都被堆积的石子挤了出去！
“‘乌鸦汲水’！天啊。上面难道是头龙吗！”
落石伴着灰尘瓢泼而下，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沙暴。地板成了弹簧床，一根根你追我赶，不停上下震动。酒瓶暴动，桌椅横斜，酒客们跟着地板大起大落，杯中石子四处泼洒，有人捂住帽子，有人紧抓披风，更多的则死死捂住钱袋。
跨下坐着的已不是椅子，而是头愤怒的公牛！牛仔们捂着身上紧要处，上蹿下跳，还不忘给同伴打气：“放、放、放、轻松！没事，没事……”
骑士们咬牙苦撑，忽听轰的一声，一块斗大的巨石瞬间将吧台砸成两截。
……
短暂的寂静，陡然爆发出凄厉无比的狼嚎：“地震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