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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七妹妹     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txt下载     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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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深深呼吸,扬起自然的微笑,迎上司承傲嘲讽的目光:“公子怎么说便怎么是了,饭菜快凉了,公子您赶紧吃吧——”

    吃了赶紧上?床睡觉,她事情还多着呢,哪能一直在这边耗着?

    “这么简单又寒酸的.}

    “呃……这鱼汤怎么了?”鸳鸯立刻回神,有些慌乱的问。(.)

    味道出了错?她疑惑,忙拿了汤匙从盛着鱼汤的的瓷钵中舀了一些,很自然的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味道很鲜……啊!公子,您这样看着奴婢,是……有事要吩咐吗?”

    眯眸,冷冷觑着她由急切转为不安的表情,直到她手足无措的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他才冷哼一声开了口:“奴婢?只怕不是吧?”

    有哪个婢女会像她一样,只在甫一见面之时,她低头恭敬的样子,像是婢女,但之后,她每每毫无惧意的与他对视,她常常忘记自称“奴婢”,她大方得体的举止,她对他毫不生疏的态度……昭昭显示,她并不是一个奴婢那么简单!那么,她是谁?

    鸳鸯心中一突,力求镇定,装作慌乱的起身立在一侧,呐呐道:“奴婢不懂公子在说什么?奴婢确实只是一名卑微的下人,但……因公主待人和蔼亲切,对待奴婢从来没有主仆之分,所以……倘若奴婢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是吗?”这番解释,听着便让人觉得牵强:“你家公主原来这么体恤下人啊,倒叫我开了眼界……”

    这人,能不能别那么锐利别那么多疑,害她差点因拆穿身份而紧张死了……悄悄掀了长睫,从刘海下偷觑他一眼,这样的司承傲,简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是,公主一向宅心仁厚——”才不像你这么刁钻难缠!

    宅心仁厚?他直觉想冷笑,生在帝王家的人,有几个是宅心仁厚的?她口中的那个公主,只怕做的也是表面功夫而已,不过——“听起来,让人很有些好奇呢!”

    他重新端起汤碗,眯眼,扬唇,优雅万分的享受着他的晚餐……这滋味,也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他曾经在什么地方,品尝过这样一种味道。

    是在哪里呢?垂了眼睫静静思考,却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在什么地方,喝过同样一种味道的鱼汤……

    抹着冷汗从房间里退出来,她苦笑着低头去看,她的双腿隐在罗裙中,看不出有软的迹象,但她自己清楚,她方才在他探究冷凝的目光下,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体,长长舒出一口气,暗自摇头,自嘲道:“沈含玉,你可真没用……”

    “娘娘——”云碧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担忧的目光疑惑的望着她。

    她勉强扯出笑容来:“没事,好好照顾他,有什么……异常要及时通知我!”

    “奴婢明白!”云碧恭声说道:“国主正在御书房等您,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点点头,她让自己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转身往御书房走去,他必定是要责问她吧?有什么所谓?反正人她已经藏了,随他怎么说她也绝不会松口将他交出去的……

    还没到御书房,却先撞上了小脸上竟是玩味的琅玉,她双手环抱,立在去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看起来是专程等她的样子,轻扯了扯嘴角:“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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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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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跟你一样,兴奋的睡不着嘛!”她蹦蹦跳跳迎上来,挤眉弄眼的看着她,嘿嘿笑道:“我是很想去你那里坐坐啦,顺便看看你的客人,但谁知道你竟然让师兄在你的寝宫处做了手脚,害我进不去……怎么样?咱们交情已经这么好了,请我去坐坐如何?”

    她似乎早忘记了之前与她不愉快的一番争执,好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掐媚的笑脸几乎要抵上她的,她很有耐心的伸出食指,点在她的额心上,将她的脸推离自己,唇边笑容扩大了些:“好啊,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些日子,让她见个够!

    笑脸瞬间垮了下来,噘嘴不满的抱怨:“不是吧?这么小气哦?看一下他又不会少块肉……”

    “同理,被你看一下又不会让他立刻恢复健康并且活蹦乱跳……”所以凭什么要给她免费参观?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而且现在这种非常时刻,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越好!若然他还没有记起她之前,她的伪装便叫人揭穿了,到时候她一定会哭死,哼,那时有谁要可怜她啊?

    “就一眼——”她跟上她的脚步,撒娇的磨着她,非要看上一眼才死心。

    “不——行!”她坚定的摇头,拒绝的毫无余地:“别试图靠近那里,在我愿意让你见他之前——”

    她渐行渐远,徒留琅玉站在原地不甘愿的跺脚泄愤:“哼,我就不信,我琅玉想要见一个人,会有多难……”

    “父王,有什么事情?”她走进去,直截了当的问道。

    御书房中伺候的人早被沈君凡撤了下去,灯火通明的偌大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她有些奇怪,这种地方竟然也看不到太子的身影!

    沈君凡正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听见她清淡的嗓,这才睁开眼里,面上神情很是肃穆:“含玉,你真打算这么做了?”

    沈含玉定定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或者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不过,他的表情实在让人无从探究,轻抿了下唇瓣,她实在没必要装傻说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灯火倒映在她眼里,却依然挡不住那坚定的光芒:“我,绝对不要送他回去——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

    “含玉,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沈君凡动了气,倏地起身,皱眉冲她低吼道:“你还嫌现在事情不够多不够乱吗?”

    沈含玉依然定定的望着他,并不因他表现出的愤怒而皱一下眉头:“如果你认为我处理不来或者处理不好,你可以将我赶出琉毓国……甚至,你可以将我和司承傲打包送回初云国——”

    她顿了顿,在他愕然的注视下,继续波澜不惊的说道:“你有权这么做——”

    而她自然也怨恨不得他,因为她自己也认为,她的做法有多么欠妥……如果,国主大人肯喊停,说不定松了一口气的人,会是她!

    “含玉,你这说的什么话?”沈君凡提高了音量,眉间的皱褶更深了些,不满的瞪视着一脸无谓的沈含玉:“父王若将你赶出琉毓国,只怕这再大的天下,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所,这个你还不懂吗?若将你们送回初云国,你以为他会如何对你?他现在恨你你忘记了吗?”

    沈含玉默默地将手中茶杯递过去,看他说话这么用力,一定很需要这杯茶润喉才是:“多谢父王为女儿着想,不过,有句话说,用人不疑——如果父王无法信任我,那么,我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思,你说是吗?”

    她语气不似方才那般冷淡,多了一些起伏,心中暗叹……终归,心底那个角落,还是渴望关怀的,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没有做到,而这个……就算是对她有所图而做出的表面功夫,依然让她有些动容……

    半晌,沈君凡颓然叹息,伸手接过她一直定在半空中的茶杯:“含玉,你不明白吗?父王不是怀疑你不相信你,而是怕你……受到伤害!”

    极力压抑住心底暖流的扩散,她轻轻点头,表情颇酷:“就冲父王这句话,我不会让你在有生之年遭遇亡国之痛,你放心吧!”

    她说完,拔腿就要走!沈君凡被她如此直白的言辞吓了一大跳,直觉有些哭笑不得,这番像是安慰的话语,听来却并不会让人心情愉快多少,是吧?

    “含玉啊,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据报,大炻国的皇子明日中午便可到达琉毓国,你做好准备了吗?”她有把握说服东方磊吗?他还是很担心!

    “如果他心中没有动摇的话,他不会前来——”沈含玉并未转身,只淡淡回答他的问题,唇边自信怡然的笑容,因此而未落进沈君凡的眼中:“那东方磊本就气血方刚,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国家被别的国家踩在脚底下?何况,父王,该做好准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他不是真要将所有事情交给她全权负责吧?她又不是无敌金刚,哪顾得来这么多?她回头,似笑非笑的:“接待外使这种小事,父王或者太子哥哥都是很好的人选不是?”

    这种事情,就别来烦她行不行?她很想翻个白眼,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东a方小a说网

    沈君凡尴尬的干笑两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太敢与她对视:“父王总觉得,这事你来应付,定能事半功倍……”

    秀气眉头倏然挑高,她笑,皮笑肉不笑的:“父王还打算要女儿出卖色?相不成?”

    该死,凭什么啊,不但压榨她的智慧,替他解决各种纷争——好吧,那些纷争其实都是针对她的——但有关这一点,她本人也是很委屈的好不好?

    现在倒好,连她皮相的主意都不放过了,是怎样?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信不信她立马撂担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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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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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凡见她这模样,自然不会愚蠢的认为她脸上那笑容叫做“愉悦”,忙起身到她身边,安抚道:“父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含玉啊,父王只觉得说……你们也曾有过交集,这样聊起来的话,应该不会尴尬对不对?”

    交集吗?的确是有的——在去往初云国的道路上,那厮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带他到公主房间……后来被她剥光了挂在不知名的地方,这叫什么交集?

    明知道那家伙对她有不正当的想法,还妄想让她去接待,想都别想!

    “父王,如果你想搞砸这次会面,大可叫我去接待!”她拽拽的斜睨他,如是警告道。(.)

    “含……玉?”沈君凡大受打击:“可,可这是你当初提议的……”

    “父王还想不想让初云国退兵了?”拜托,她到底只有一颗脑袋而已耶,人也不是这样用的好不好?有多余的时间,也是要用在陪伴司承傲身上的,绝对不为别的任何人浪费他们宝贵的独处时间……

    想到司承傲,她不禁有些恍神,伴随着的,还有心底深处涌出来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无力感——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记起来呢?

    遥远的那一世就算了,毕竟不是完美的结局,而她也曾经说过要他干干净净忘记那些之类的话,她一个人记得,一个人坚定爱他的信念,便也够了……但这一世,她从那么遥远的地方穿来,只为了与他相亲相爱,但他居然忘记了他们从前多么幸福和快乐的时光,不是不伤心的,只是,明白伤心只是徒劳,便强硬的命令自己不准伤心……

    一直想哭,特别是看到他看着她时的那么陌生的眼神,纵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哀伤难过的不能自已,这些情绪,没法向外人述说,再多眼泪与辛酸,都只能往肚里咽,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绝不会放弃他,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用着熟悉的温暖欢颜,冲着她快乐的撒娇或者磨着她亲密厮磨……

    “含玉?怎么了?”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沮丧?

    “没事——”她长舒一口气,用力挺直脊梁,重新武装自己的坚强,淡淡道:“我已经有了退兵的方法,先告退了,父王你早些休息吧!”

    直到那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沈君凡唇边慈爱的笑容才渐渐冻结:“含玉啊,父王做什么都是为了琉毓国……你别怪父王啊……”

    从御书房出来的沈含玉,本想找冥凤商量点事,但抬头望了望已上了正空的那轮皓月,还是放弃了这么晚去打扰他的想法,折身往有他的地方走去。东|方小说|网.1.net[东^方小说&网]

    走得有些急,以至于赶到的时候,气息已然紊乱了,但这并不是她停下脚步的主要原因,眯眼望着不远处鬼鬼祟祟并不时出低咒声的某人,她实在很想给她一声锲而不舍值得学习的好赞赏——

    那身影一会儿跳上一会儿蹿下,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却依然不得入门——明明大门就在眼前,却无奈的只能望门兴叹……

    她没有惊动她,悄悄摸到隐秘的侧门,闪身进去……

    “娘娘……”从房间里出来的云碧看见她,微怔了怔,顿下要出去烧水的脚步:“您怎么过来了?”

    她还以为到明天天明之前,娘娘都没有空过来!沈含玉忙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目光警惕的望向里屋:“在这边,唤我鸳鸯就好!他没醒吧?”

    “娘……娘……这怎么能行呢?”就算那名字是假的,做不得数的,但她也不能……

    沈含玉拍拍她的脑袋:“听话——”

    “是,娘……鸳……鸳鸯……”云碧在她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只得结结巴巴的改口:“刚才陛下醒过来一下,看见奴婢,似乎很惊讶,问奴婢怎会在这边,奴婢……”

    “没关系,你说——”瞧见云碧紧张的咬着红唇,她忙安抚道,承傲是见过云碧的,所以能认出云碧来并不奇怪。

    “奴婢回答说……说是被一起绑架来的……”云碧几乎将头垂到了胸口,不敢抬眼看沈含玉的表情。

    似乎并不意外,她几乎能想象,云碧在他面前害怕的瑟瑟抖的样子,能撒出这个谎话,对当时紧张的可能会咬断自己舌头的云碧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就连她自己在面对承傲那时而似笑非笑,时而冷酷阴沉的模样都忍不住腿软……

    不过,司承傲要真的那么轻易相信云碧的话,就不会是司承傲了——试问,谁愿意浪费力气绑架一名无啥用途的婢女?已经有了**oss在手,谁还需要小虾兵啊?

    “你,没有说出是谁将他弄来的吧?”和司昱之的关系已经很僵了,再被他现将他偷来这边的人是他,估计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没有,陛下问了,奴婢回答说不知道……”云碧忙不迭的安慰她:“娘娘您别担心,陛下应该没有起疑的……”

    沈含玉但笑不语,只伸手拍拍她的头顶,单纯的孩子啊,你哪知道那家伙七七八八的肚肠心眼呢?“没关系,你去休息吧!”

    “那,娘娘……鸳鸯您也早点休息……”云碧不放心的看着她,已经够瘦了,倘若再这样没日没夜的下去,只怕陛下还没想起她来,她便……哦呸呸呸,娘娘才不会呢,她这么坚强勇敢又善良,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她简短的应她一声,推开那扇有他的房门,轻轻走了进去。

    云碧怕她累倒下,她知道!可是,她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他在她身边呢,她怎么舍得倒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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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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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甫一被推开,软榻上的司承傲便醒了过来。(.)但他并不出声,保持平卧的姿势,自长睫下露出的缝隙中,不动声色的觑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

    是女子,而且对方刻意的放轻了脚步,似乎很怕打扰到他休息,踮着脚尖行走,若非他耳力过人,否则根本听不见她的靠近。

    有淡淡香味飘进鼻间,这种味道很特殊,是他在白天侍候他那名奇怪的婢女身上闻见过的味道,所以来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只是这么晚了,她不睡觉,还跑来他的房间做什么?

    他看到她走近,神情凝重,眉间染着莫名的哀伤,她站定在床边,缓缓蹲下身,俯在看他:“公子?公子……”

    幽香随着她的靠近,毫无防备的撞进他的鼻间,努力维持的平缓呼吸,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丝紊乱,她的身影当头笼罩,他的眼睫无可避免的轻颤了下,该死的,靠那么近是想要干嘛?

    一直屏息注意他的沈含玉,当然也瞧见了他那极其细微的变化,心中暗呼侥幸,幸好她没有那么莽撞的喊他的名字,更没有急不可耐的抚摸他苍白的脸颊,幸好心底最后一丝理智一直提醒她切勿大意——呼,差一点便被抓包了,真的好险!

    忙退开这引人遐想的距离,她伸手拢拢他身上的薄被——似乎她来,只为了给他拢拢被子而已.}

    他目送她远去的仓惶背影,咧齿,恶意笑道:“又‘忘记’自称‘奴婢’了……鸳鸯?鸳鸯吗?”

    神色倏地冷了下来:“我一定会弄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冰块很快取来,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令人放松惬意的凉意,置好冰盆,她才转身面对保持那诱人姿势不变的司承傲:“公子,时候不早了,你快歇了吧!”

    他抬眼望着她,漆黑清亮的眸无辜的眨了眨,配着懒懒的散漫的语调:“怎么办?我睡不着了……”

    他一副“你将我吵醒了便要负责到底的模样”,看的沈含玉手中的夜明珠罩子差点掉下来砸自己脚背上——她原本想用罩子将夜明珠的光芒遮挡起来,好方便他入睡,谁知道他忽然用这样熟悉的表情与近似撒娇的语调……

    老天爷,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再这样被他刻意诱·惑与自己强力克制,说不定她会先疯了……

    “我……奴婢陪公子……说说话好了……”天知道,她挤出这句话来有多难。

    “嗯?”司承傲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她的提议,良久,在她几乎要不耐烦皱眉时,点点头:“也好——那么,鸳鸯想与我聊什么呢?”

    他低哑沉暗的嗓,像是有着魔力般,‘鸳鸯’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像是情人低低浅浅诉说着情话,那么的……醉人……

    沈含玉不安的动了动不知该放在哪里的小手:“看……看公子想要聊什么?”

    这样的,用陌生眼神望着她的司承傲,企图一次又一次攻破她心理防线的司承傲,懒懒眸中掩藏着惊人犀利的司承傲……在她眼里,不算全然的陌生,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的害怕呢?

    抖的,不是手脚,而是她越来越沉的……心!

    “鸳鸯,你站过来一些,可好?”那似带着魔力的嗓,不带距离的问道。

    沈含玉拖着沉重的脚步,上前两步,他摇摇头,她抿唇,不自觉的蹙眉,勉强自己的脚儿,又上前两步,拿眼询问,这距离够了吧?但在某人眼里,显然是不够的,他直勾勾的望着她,再度摇头,她忍,又上前两步,心想这回他该满意了吧,哪知,他依然摇头,表示现在的距离还不够,她……继续忍:“公子,鸳鸯不知道您耳朵有问题,下次您说话,一定离您近点……”都贴着床?塌了,再近点,只怕要贴着他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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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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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不解她眼中冒出的为何不是羞意而是……怒意?他没看错吧?明明,她看他的时候,眼里有着不容人错辩的……脉脉情意,怎么现在,离他这般近了,她脸上倒有趣的出现了怒意?

    而且,还敢出口讽刺他耳力不好?这个女子,胆子倒是挺大!看她因倔强而紧抿的唇瓣……视线忽然有些移不开,那样苍白的近乎病态的颜色……

    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家,唇色应该如绫人那般鲜艳**滴才是啊,怎么会,苍白成这样?

    “你……你家公主都不给你饭吃吗?”他突兀的开口,抬眼望着床边神色忿忿的女子,不知道她正在心中用力的腹诽——

    司承傲,你这家伙,是不是经常这样色诱女孩子?经常对女孩子施以美男计?所以才能有这样熟稔的好像信手就拈了来的技巧?

    太过分了,她不在他身边,就那么几天而已,他,他该不会就趁着那几天到处**女孩子吧?不对不对,他身体不好,哪有精力对别人使出美男计?何况,他这样的人,应该很不屑这样做才对,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难道——他虽然是忘记了她,可是潜意识里,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司承傲下意识问出那句话后,立刻就后悔了——她有没有饭吃关他什么事啊?对这个奇怪的婢女,仅一天时间,他对她的关注,已经过太多了!

    心中懊恼万分,一抬眼现她竟傻傻的笑了,心中更是气恼——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关心她,所以开心成这副模样了吧?

    “嗯咳……我问那话没别的意思,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他觉得,他有必要通知她一声,别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只是,依他司承傲的性子,他犯得着‘必须通知她’吗?

    啧,有些乱,都怪这该死的莫名其妙跑进来偷看他的女人……

    “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含玉,听见他无端冒出来的话,模样依然有些傻,带着惊讶,他刚刚问话了吗?“公子,你方才问什么了?抱歉,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嗯?!”莫名的觉得光火,难道说,他刚刚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傻笑并不是因为对他抱了幻想?事实上,她根本没听见自己的问话,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胆敢这般无视他的女人。(.)东a方小a说网

    他司承傲这辈子从没有动过善念,唯一这次好意的提醒,结果,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自作多情的,反而变成了自己,该死……

    什么叫做风云色变,沈含玉想,她终于明白了,阴恻恻的鸷猛表情,跟方才那般**的表情,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是奇怪,她惹到他了吗?不过就是漏听了他的问话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忍不住又有了怨念,这人的脾气,以前在她面前,多收敛啊,除了他们闹矛盾的时候,她闹着要离开,他曾用过这样的表情威胁恫吓她,其他时候,乖顺的好像绵羊呢!

    那时候,他可以对任何人残忍,却独独不会伤害她!现在呢?承傲,我对你来说,依然是个特别的存在吧?记不起来没关系,只要我在你眼里,是特别的,就够了……

    “呃……”小心翼翼觑了眼紧握了拳头似乎正隐忍着什么的司承傲,房间里紧绷的气氛,让她觉得很不安,她到底漏听了他什么重要的问句?他会气的恨不能跳起来揍她的表情!“公子……天色不早了,你赶紧歇下吧!”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好了——以前的司承傲不会揍她,但谁也不能跟她保证,现在这个司承傲,完全不记得沈含玉的司承傲,不会揍她!

    她是弱女子,身娇肉嫩,而且很怕痛……所以,晚安吧!

    “睡什么睡?”他用力坐起身来,瞪她像是瞪着杀父仇人般,气成这样子,谁睡的着啊?

    心底的疑惑晃晃悠悠的又飘了上来,这样近似赌气的司承傲,真的是自己吗?这样,容忍不相干的女人将自己气的几乎吐血的人,是自己吗?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儿想要报复想要恶整她的念头都没有……

    这个女人对他下了蛊吗?不过一天时间,便让他,烦躁的如此的不像自己……

    沈含玉不着痕迹的退离开些,心中欢喜,眸光自然变的柔和水亮了起来,这家伙,也许他自己都没有现,他,正在同她闹别扭呢!

    这样的司承傲,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

    “睡不着哦,那,不然,我陪你下棋好了!”听说他的棋艺天下无双,虽然她可能连皮毛都还摸不着,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现学现用说不定还能陪他过几招呢!

    不过,某人并不领情,没好气的哼道:“大半夜的下什么棋?会唱曲儿吧?唱支曲儿来听听——”

    命令的,容不得人违逆的语气,让她反驳的话差一点点就冲出了嘴——大半夜的唱什么曲儿啊?也不怕别人告你扰民——幸好她及时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半天得不到回应,司承傲恼火的抬眼,瞥见她傻不隆咚将双手交叠在自己唇上的举动以及瞠圆的双目,不耐烦的挑眉:“怎么?有问题?”

    摇头,有什么问题呢?他现在是大爷,叫她唱曲她就得乖乖唱给他听——

    清了清嗓,她摆好预备、开唱的姿势,雄纠纠气昂昂的唱道:“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

    “停!”某人强硬出声,打断了兴致颇高昂的沈含玉:“你这是什么怪曲怪调的?听不懂,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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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恶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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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她上小学时候参加合唱团的得奖曲目呢?歌颂祖国歌颂党的耶……算了……不跟这没见识、不懂欣赏的家伙计较。(.)

    换一什么呢?她偏头想了想,有了,振作起来,继续雄纠纠气昂昂:“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斗志昂扬……”

    “换——”斩钉截铁的声音。

    又换?!喂,嫌她唱的不好听?有本事自己来一个啊?她真想这样跟他叫板,可是……她换:“公子,我会的曲儿可能都不合你心意,不然,明天让歌姬过来唱给你听?”

    心里堵着一口气的司承傲,今晚硬是跟她卯上了:“我现在就要听,就听你唱——”

    沈含玉气的在心里直喷气,面上却一点儿不耐也没有表现出来:“好好好,我马上唱马上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空灵的声音,却有着直达人心底的震撼,无奈微笑的表情,迷蒙的好似喝醉了酒的视线,看着他,却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其他不相干的人……

    她不能忘掉的容颜,是哪一张?她孤单思念的人,是谁?无时无刻的想念,是为了谁?什么人那么幸运,让她宁愿用一生等待他的现?

    去,一个女孩子,唱什么想你爱你的,真不知羞……

    又是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意念,以及……莫名其妙的气闷:“谁叫你停了?继续唱,就唱这个……”

    怎么好像听了她的歌,他的情绪更坏了?她唱的没那么糟糕吧?话说她可是很擅长模仿的,虽然这跟原唱还有些差别,但也很像模像样了好不好?

    他这样莫名其妙的近似脾气的将自己用薄被埋起来的举动明明是嫌弃,可又为什么不准自己停呢?她能不能问问他,她要唱几遍才可以停下来呢?

    唱第五遍了,他动也没动一下,估计睡着了吧,那么,她可以收工了对不对?

    蹑手蹑脚准备落跑,不悦的嗓闷闷的自被子里传了出来:“不许动,不许停——”

    抓狂,是沈含玉此时唯一的心情!而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扑上去对着被子下的人用力揍上两拳,以告慰她隐隐作痛的喉咙……呜呜,给她机会她也舍不得下手啦!“我,我喝口水……”

    就算是唱片机,也要让她休息一下不是?

    “不准喝水!”被子猛地被掀开,那双映着莫名情绪的黑眸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大有“你胆敢喝一口水就试试看”的意思!

    沈含玉讶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你,你根本就是在整我嘛!”怎么可以这样恶劣?

    司承傲粲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整齐的两排牙,她充满委屈的指控让他阴霾的心情有了好转的迹象:“我就是在整你,怎么样?”

    沈含玉真的被气到只能喷气,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司承傲,别以为我忍你你就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样欺凌弱小,你过分不过分啊?”

    “欺凌?弱小?”司承傲好整以暇的半眯了眼眸,懒洋洋的觑着她:“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公主派你来伺候我,怎的?只是让你唱曲儿哄我开心,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也做不到?至于弱小嘛——你是弱了点儿小了点儿,不过,那又怎么样?你不高兴伺候我,跟你家公主说一声,让她给你换个差使不就行了?你家公主不是很体恤下人吗?”

    沈含玉被这样的司承傲完全的打败了,如丧考妣的耷拉着脑袋,阴恻恻的从齿缝中挤出话来:“我唱,我一定唱到你满意为止——”

    臭家伙,这笔账给你记下了,日后一定要你加倍奉还,哼,给她走着瞧——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沈含玉被鬼追似地逃出了司承傲的房间,回到暂住的偏殿,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呼哧呼哧直喘气,妈呀,她算是怕了那家伙了!

    魔鬼,绝对是魔鬼!她**哭无泪的捏着几乎要着火的嗓子,试图出一两个音来,粗嘎的声音甫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难怪那家伙大手一挥将她赶出来,切,还以为他忽然之间善心大呢!

    拼着最后一丁点儿力气,抓过桌上的茶壶,壶里的水早已经冷透,但她哪顾得上许多,灌牛似地一通乱灌,连衣裳都来不及脱下,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感觉自己才刚刚合上眼,云碧便在耳边不停的唤她:“娘娘?娘娘快醒醒啊……”

    “唔……”睡眼模糊的揉揉眼:“让我……再睡一下……”

    一开口说话,喉咙便嘶嘶泛着疼。东|方小说|网.1.net[东^方小说&网]那痛意,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人也清醒了一大半:“云碧,现在什么时辰了?”

    鸭子似地声音将云碧吓得不轻:“娘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奴婢立刻请太医……”

    “没事——”她费力说道,拉住转身要跑去找太医的云碧:“帮我换衣服吧,我确实没力气了……”

    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待会儿还要上战场——她要怎么去?爬着去吗?

    天呐,来道闪电吧!劈不死她沈含玉就将虐待恶整她的司承傲劈死算了,不然两个人一起劈好了……

    瞧,她已经被那厮气的神经错乱,头脑不清了。使劲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头一回乖乖任云碧伺候她更衣梳洗,不雅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先过去城楼那边,你,好好照顾那家伙……”

    被他修理的这么惨,却还是要人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大老爷……唉,苦命的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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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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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高高的城楼,被折磨了一夜而严重睡眠不足的沈含玉双腿打着颤儿,穿着沉重的几乎压垮她的代表身份威严的盔甲,艰难挪动脚步往上爬。(.)

    “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关切的嗓自第n次停下来休息喘气的沈含玉身后传来。

    她仿若动作迟缓僵滞的老妪一般,额上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滴落进眼眶,刺痛终于让她忍无可忍的低咒出声。

    “怎么了?”瞧见她靠着城墙的虚软模样,那双手适时的给予的帮助,让她的身体避免了亲吻大地的尴尬。

    “你那……十七弟弟干的好事!”她借力靠在他宽肩上,让头晕眼花稍稍舒缓了些。

    “嗯?他欺负你了?”她一出口,便让司昱之怔了怔,低头,颇有些兴味的问道,并大方提供了自己的肩膀给她休息。

    “欺负?不,我个人认为那是折磨——”她喘口气,喉咙依然火烧火燎的痛着:“没觉着我声音粗嘎的很难听吗?”

    司昱之老实点头,他确实注意到了,所以秉着诚实精神,轻声说道:“事实上,很像鸭子……”

    “喂——”也不要太诚实了好不好?他还嫌她不够悲惨吗?“老实说,你那十七,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简直太坏了,你不知道,他昨晚居然……”

    义愤填膺的将他昨晚的暴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直说的唾沫横飞,双眼更是闪着愤愤的光芒:“你说,那家伙过不过分?你说,他该不该被吊起来毒打一顿?”

    司昱之带笑的面容,笑靥更深了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这算什么折磨?你忘了他以前对付人的手段?那才叫折磨不是吗?”

    仔细一想,也是啊!他没有将她锁起来折磨,没有弄得她皮开肉绽……只、是让她呆站在那里,不准动不准喝水不准休息的唱了一整晚的歌……

    确实算不得折磨——回想起那家伙咧着深深白牙,毫不羞愧的跟她说“我就是整你”的表情,她就呕的几乎要捧心泣血。[东^方小说&网]

    而且,他若是养成了以整她为乐的不良习惯,她的未来……呜呜,堪忧啦!

    “十七不会对没有好感的人手软,这个你也该很清楚吧?”司昱之继续开导面如死灰的她:“倘若十七讨厌你,存心想要折磨你,你以为他会只让你唱一整晚的曲儿给他听?”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儿双眼忽的迸射出彷如回光返照那般强烈的光芒来:“所以,那家伙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对不对?嘿嘿……我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呢!”

    只要他对她不是完全无感,她提吊着的高高荡漾着的心,终于褪去了些许惶恐不安,呼,加油努力吧——就算被他继续欺负,她也认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十七还给我?”司昱之笑着问,扶着她继续往城楼上蹒跚爬去。

    “还给你?”沈含玉闻言,停下脚步,蹙眉望着他,粗哑的嗓里不难听出疑惑:“我没有打算将他还给你啊!”

    凭什么还给他?司承傲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耶,本来就该跟她在一起……还给他?这问题会不会有些好笑了?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认真,司昱之也愣了愣,随即认真的看着她:“含玉,他不只是你丈夫,你忘了吗?他还是我初云国的君主,我原是将他送来让你见见,也让你安心……你想想看,他若不在,初云会出多大的乱子?”

    沈含玉定定看着他,黑眸看不出她的情绪来,只是,原本倚靠着他的身体缓缓站直了:“十三哥,你将他带来之前,就该有心理准备了——不管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决计不会让你带走她!”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初云国的君主,不管他没在会有多么多的乱子……她就要将他留在她身边,如果需要强硬的手段,她也绝不会手软。

    司昱之沉默的望着她坚定的决不让步的表情,半晌,冷然道:“就算,初云国因此而一落千丈,成为别的国家瓜分吞食的对象?别忘了,你是初云国的人……”

    “不,我不是初云国的人!”她矢口否认,不惧不畏的与他对视:“我只是,司承傲的人,请原谅这么任性的我……”

    “你……”司昱之语塞,良久,苦笑道:“想来,我是做错了,我不该一时心软,不该考虑你的心情,不该将十七偷来给你,更不该跟你谈论初云的欣荣衰败……”

    “初云国,不是还有你吗?”她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了心虚的感觉:“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局面,倘若我们两国开战,真正得利的,只会是冷拓那家伙,十三哥,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代承傲执掌朝政,退兵让我们两国恢复原有的友好邦交?”

    司昱之缓缓摇头,面上的苦笑更深:“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叫绫人的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短短几天内,已经让朝中大部分的人变成了她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急着跟你提带十七回去的建议?”

    “不,不是吧?”沈含玉被他吓得不轻:“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回去,想要代掌朝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司昱之叹息,移开了与她对视的视线:“是十七,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不仅朝堂上带着她,更放手让她批阅奏章,插手政事……所以眼下的局面,我也莫可奈何!”

    怕看到她难过的模样,所以他率先转移开视线。

    她刚刚轻盈一点点的心,立刻又被压上了沉甸甸的大石头,他竟然,公然携她上朝:“不是说,众大臣都反对立她为后吗?为什么……还会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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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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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是反对的,后来十七不耐烦将闹得最凶的那几位大人砍的砍了,流放的流放了,反对的声音便小了,后来,不知她又用了什么手段笼络那些立场不坚定的饭桶……”她的神色只微微有些黯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愤怒,他便细细解释给她听:“十七若没有被我偷过来,就这一两天吧,他就会下诏立她为后!”

    司承傲,就算被洗脑,也不能为她……做到那种地步吧?

    很爱她是吗?很爱很爱吗?好——

    她咬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蹬蹬蹬一口气跑上了城楼,恶声恶气对着警惕防守的众将士吼道:“待会儿,别管初云国说什么,给我狠狠的打……”

    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也不能完全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不光苍白的唇瓣着颤儿,事实上,她全身都在抖——被心中那说不出来的苦闷与嫉妒狠狠折磨着,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尖锐的疼痛从心尖一点点的蔓延上来……

    她能忍受他不记得她,可是,她无法忍受,他对别个女人那么好……

    “含玉,你当真要如此?”司昱之听见震天响的怒吼,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抓了她的双腕,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眸:“他们,可全是初云国的人,是十七与你的子民……”

    “可他们,现在谁拿我当他们的王后了?”她冷冷回视他的瞪视:“我的子民,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吗?他们现在是绫人的子民,该死的该死的……”

    “你冷静下来——”司昱之被她狂的模样吓得一怔,回过神来,猛地钳住了她的肩膀,倾了身子与她平视,焦急安抚道:“含玉别这样,你冷静点,冷静下来……没事的没事的……”

    冷静?她是很想冷静,可她心中熊熊燃烧着怒火与妒火,教她如何冷静的下来……原来妒忌,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当然,也要那丫头演技过硬才行!

    琅玉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追上了她:“我不行的,你要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我很可能做不到啦!再说,那家伙那么凶恶,随便摆一摆脸色,也会吓得人夺路而逃好不好?”

    沈含玉冷眼睨她:“你是人吗?竟然害怕一介凡人,说出去,会被天上那群东西笑死吧!还有,你不是最不愿意看到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的画面吗?我告诉你,战争已经打响了,能不能让初云国退兵,就看你的了……”

    换言之,如果真出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那些场面,琅玉她就自己滚到一边去反省吧!这个家伙,威胁人的本领真是一套一套的,比司承傲还可怕啦!

    悻悻然跟着她往前走,默默背着那张纸上的台词,一边拿眼神不断的戳着沈含玉的脊梁骨,不过后者似乎无感一般,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笃定她一定会跟来……

    云碧手上托着一方托盘,用黑色布巾盖的严严实实:“娘娘,奴婢将东西准备好了……”

    沈含玉接过来,掀开瞧了瞧,满意的点头:“你辛苦了——”

    无视后边将颈项用力伸长想要窥视一眼的琅玉,她放下黑布,转身将托盘递给她:“纸上那些话,你都背起来了?”

    琅玉连忙点头,迫不及待揭开黑布,原本笑吟吟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甚至,夸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是……我给你那张纸上所提到的,某人的一根手指!”沈含玉勾笑,看着大惊失色的她:“走吧,别忘了,你的身上现在可背负了千千万万条生命,如果你搞砸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等等——”琅玉义正言辞的瞪着她,面上有着对她的错看以及失望:“就算……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自私残忍的砍掉别人的手指头,这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沈含玉,我真错看了你,师兄也错看了你……”

    “琅玉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云碧弱弱的开口插了进来,她无法坐视自家娘娘被人指控污蔑!

    但沈含玉拦住了她,淡淡道:“那么你最好想清楚,是别人的一根手指头重要,还是你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重要?想清楚了,你再进来……云碧,我们进去了!”

    “不用想——”琅玉的眼角处用力跳了跳,气势汹汹吼道:“我这就跟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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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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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刚睡醒,懒懒靠坐在床头,垂眉敛睫,不知道正想着什么。(.)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他淡淡扬眉:“进来——”

    沈含玉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入,低头立在门边,恭敬道:“公子,公主现在正在花厅等着见您——”

    “终于舍得露面了吗?”司承傲扯出讥诮的笑容,远远打量着门边似乎心情不好正生着闷气的女孩:“我说鸳鸯,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沈含玉微僵,语气也显得极其冷硬:“鸳鸯不敢,公子请起身吧!别让公主久等了……”

    这小婢,倒很有性格嘛!他懒洋洋的觑着她,掀开被子,将双腿挪到床下,伸伸懒腰:“我说鸳鸯啊,站那么远怎么帮我更衣啊?”

    现在还幻想让她伺候他大爷更衣?她之所以离他这么远,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他扑倒乱揍一通以泻她心中之气……

    “鸳鸯?”他疑惑的望着依然定在原地的身影,微扬声喊道。

    沈含玉转身就走:“请公子稍待片刻,会有人过来帮你更衣梳洗!”

    司承傲皱眉瞪着已经合上的房门,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敢相信那丫头,居然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昨晚,她还那么怕他,他不让她停下来,她便不敢停,甚至不敢反抗他去喝一口水,可是现在,她用这么明显的动作姿态,拒绝了他!这该死的丫头,她以为她是谁?

    她该不会,还在生他昨晚让她不停唱歌的气吧?啧,那丫头她到底有没有做婢女的觉悟?连自己的职责都搞不清楚,跑来当什么婢女啊?

    他掀唇微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万分肯定,那想法是成立的——但,微笑凝固在唇边,她刚刚说,公主,也就是沈含玉要见他?

    那么,眉心倏地紧皱起来,他脑中浮现的想法,是错误的?可,结合她这一两日来的表现,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都不像普通简单的婢女……

    就算她不是他以为的沈含玉,但依然可以肯定,那丫头是怪异的……

    司承傲还没有到来,琅玉坐立不安,仿佛坐在荆棘上一般,沈含玉瞥她一眼,淡淡道:“镇定点儿,不要紧张……”

    对于她难得的安慰,琅玉正想开口跟她道谢,又听见她说:“若那千千万万条生命因为你的慌张而出了纰漏,你会良心不安的吧?”

    呜呜……琅玉瞪她,开始反省,为什么她从来都斗不过她?为什么她总是被她气的半死却无计可施?

    沈含玉在她的瞪视下,从容自若的提醒道:“面纱掉了,你最好整理一下……你知道,这次之后,他难保不会想要灭了你,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奉劝你,最好将那张脸遮掩好!”

    虽然她是所谓天神,不过在凡间、在凡人面前施用法术,是违规的行为,所以到时候司承傲要追杀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琅玉啊,实在很不好意思拉你淌这趟浑水……

    心里对琅玉好生抱歉,面上却一点儿愧疚的神色都没有,好一个表里不一!

    琅玉负气般嘟嘟嚷嚷调整好面纱,司承傲也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云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神色恭谨,仔细看去,却是紧张的完全僵硬的神情……

    一袭宽大华丽的蓝色衣衫,罩在他略显瘦削的身体上,却丝毫不显突兀或者难看,大刺刺的在琅玉对面落座,慵懒的眼神微眯,惬意的扫了眼站在琅玉身后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沈含玉:“含玉公主?”

    琅玉轻咳一声,大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心下有些不满——现在她才是公主诶,他是在看哪里啊?没礼貌!“本公主就是你誓要捉拿的人——鸳鸯,奉茶!”

    “是,公主!”沈含玉恭敬应道,知道琅玉借机指使她,是要报她威胁她的老鼠冤。东|方小说|网.1.net

    “含玉公主这位婢女,很特别——”慢条斯理的评论响在沈含玉身后,那两道不容人忽视的目光正追随着她,她一怔,茶水撒在扶着茶杯的手上,娇嫩的手背立时红了一大片,她吃痛皱眉,紧咬唇瓣忍了那痛。

    “司国主是说鸳鸯吗?她的确是本公主身边最特别的——”特别的让人咬牙切齿:“司国主莫非对她……”

    该死的琅玉,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不按照她给的台词进行,乱七八糟的扯些什么呀?她特不特别,要他们公然的来讨论吗?

    “公子,请喝茶——”她面无表情走过去,将茶杯放在司承傲面前,刚想收回手,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摄住:“公子?”

    她愕然,抬眼望着捉了她手的司承傲,他干嘛突然抓住她的手?心中一颤,莫非,他,他记起来了……

    “你的手烫伤了……”司承傲一脸疼惜的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痛不痛?”

    沈含玉彻底僵住,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他若根本没有想起来,为何还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明明现在,琅玉才是主角!用力抽回手,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公子关心——”

    不带半点留恋的转身,回到琅玉身后。司承傲眯眼看她,她身姿单薄,背脊挺直,微扬头颅,步伐极为安稳与坚定——这是她与真正婢女的不同之处,她身上,完全没有卑躬屈膝与小心翼翼,处处透出傲然与倔强,若她真是婢女,他的头立刻扭下来给她扔着玩!

    沈含玉心中却并没有表面那样看来毫不在乎,事实上,她心中正掀着轩然大波,因为他用熟悉至极的语气问她痛不痛,她若再不退开,下一秒,一定会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哭的不能自已……

    这样的后果,也许只有一个——被他从窗户直接扔出去!她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态度,约莫是要做给琅玉看,以确定他心中的一些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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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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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将司某人请来琉毓国作客,所为何事?”收回打量沈含玉的目光,他将视线懒洋洋的移到琅玉身上,举止散漫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啜着品尝。(.)

    “这个啊,我只是弄不明白司国主大肆进犯琉毓国扬言要捉拿我琅……沈含玉的目的,所以只好请司国主亲自走这一趟,为我解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险些说漏嘴的琅玉在面纱的遮掩下,悄悄吐了吐舌头:“司国主不介意吧?”

    “我若说介意,公主当如何?”嗯,这茶叶不错,醇香又不浓郁,丝丝缕缕直沁心脾。

    琅玉反应也不慢:“不知司国主是介意本公主请你来这边作客还是……介意让我知道你要捉拿我的原因?”

    沈含玉偷觑着琅玉的表现,悄悄松了口气,目前还好,没给她说漏嘴捅出娄子来。

    司承傲笑的很无赖:“都介意——”

    “好吧,既然司国主介意,就当本公主没有问过吧!”琅玉弯弯眼眸,眸心里却并无笑意——难怪这两个家伙会成为夫妻,民间有句俗语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两个同样难缠的人,走到了一起,唉……

    “公主果然有着细心体恤的心,司某人在此谢过了!”他嘴里说着道谢的话语,面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可一点儿也没有道谢的意思:“不知公主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三两下的,将主控权抓到了自己手里——沈含玉在心底暗叹,琅玉果然不是他的对手啊,开场白不过几句,几乎句句都处在了下风,啧……

    “本公主来,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司国主下令退兵!”琅玉显然也觉了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眉心微蹙,面纱下的小嘴儿噘的老高。东|方小说|网.1.net

    司承傲慢吞吞的放下茶杯,长指摩挲着光滑的杯沿,缓缓开口:“我若坚持不退兵呢?公主又待如何?”

    清冷嗤笑一声:“莫非公主以为,将司某人请了过来,便有了威胁我、乃至初云的筹码?”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么个地方,真能困得住他司承傲吧?要求他退兵?好笑,她凭什么要求?

    “司国主胆识过人,我琅……怎会认为这样便能威胁到你呢?”琅玉笑眯眯的恭维道:“不过,据我所知,司国主身边有名很重要的人……”

    司承傲摩挲杯沿的手顿住,面上散漫的笑容,瞬间凝结,漆黑彷如深潭般的双眸,蓦地迸出锐利的光芒,冷迫逼人:“你动了她?”

    很轻很低的嗓,与方才判若两人的表情,萧杀冷厉的光芒骇的琅玉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本……本公主既然能请到你来,自然……也能轻易请到她,不是吗?”

    好,好吓人啊!这样的司承傲,充满杀意与努力压抑仍让人忽视不了的暴戾……这任务,真不是普通的艰巨!

    她要紧紧扣住椅子边缘,才能困住自己的双脚,不作出落荒而逃这般可耻的事情来——她敢打赌,倘若她真这样没种的落跑,这辈子,定会被身后那家伙嘲笑死……哼,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对不能丢!

    司承傲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这般说,我便要信了你吗?”

    不用琅玉使眼色——因为她的脖子已经僵硬的无法转过来冲她使眼色了,沈含玉瞥了眼盛怒的司承傲,紧咬下唇,将被黑布罩着的托盘放在了他面前。

    他狐疑的瞧了瞧径直走开的沈含玉,又瞧了瞧努力稳住自己身子不让自己滑到椅子底下去的琅玉,以眼神询问。

    “司……司国主看看便知——”琅玉硬着麻的头皮说道。

    司承傲收回目光,眉眼微沉,长指捏了黑布的一角,用力扯开,漆黑瞳仁瞬间紧缩了起来,眯眼瞪着托盘上那截血渍已经干涸的雪白指头:“你竟敢——”

    “司国主如果依然坚持不肯退兵,那么明天送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琅玉大口大口呼气,直将肺叶涨的满满的,才终于将话说的流利利索了:“或者,司国主与我一样很期待?想想看,会是晶莹剔透的玉耳吗?会是小巧迷人的鼻子吗?或者……”

    “闭嘴!”阴森森的语调从他嘴里吐出来,搁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拳背上青筋暴突,扯动着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动着,目光依然落在那截被人硬生生切下来的小指:“你若再动她一根头丝,我誓,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么,司国主的意思?”琅玉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几乎失控的司承傲,眼角的余光却瞟着脸色灰败的不像活人的沈含玉,暗暗摇头,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怎么?看到他为了绫人愤怒失控的样子,她受不了了?

    司承傲愤怒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沉声道:“我马上下道密诏,命他们即刻退兵!”

    他说完,桌上的拳头像是泄愤般,猛地一砸,结实的几桌应声而倒,裂碎成块,散在他脚边:“沈含玉,今天这桩,我司承傲记下了——”

    说完,拂袖而去!他的身影甫一消失在门边,琅玉便再也撑不住,瘫软在椅子上,后怕的拍着扑扑乱跳的心口:“这……这兵倒是退了,可你跟他的关系,不是更僵了吗?”

    沈含玉并不理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托盘,那截断指安好的躺在托盘里头,她捏在手心里,惨白的面容勾出浅浅淡淡的笑意:“像吗?”

    像?她在说什么啊?琅玉不解的瞪着她:“你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呀,沈含玉你疯了,你竟然吃吃吃……”

    她竟然将那可怕的血肉模糊的断指放进了自己口里,受太大刺激,所以她疯掉了吗?径直点点头:“味道还不错,你要试试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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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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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试……试你的头啦!那是人的手指头,你是不是疯掉了?”竟然还笑?竟然还抿嘴回味?

    沈含玉无视她惊恐的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以及恶心**呕的痛苦表情,将那截被自己咬掉半截的手指头递到她面前,鼓励道:“真的还不错,你吃吃看——”

    “哇……呕……”是琅玉给她的回答,憋着两泡汪汪泪水的琅玉有气无力的指控道:“沈含玉,你这个……这个疯子!”

    有云碧守在门口,所以她并不担心司承傲会去而复返听到他们的对话,轻轻哼笑:“疯子吗?多谢抬举,只是,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还没疯呢!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真吃光了,你不要后悔找我吵闹……”

    听她这般讲,琅玉按捺住不断翻腾的恶心感觉,朝她投去狐疑的一瞥,勉强将视线移到她的手上,那最后小半截手指头依然捏在她两指之间,慌忙转移开视线,想了想,现不对之处:“没有血?”

    就算是被切下来许久的手指头,被她那样啃咬,也会沾带着血渍的吧!但那上面不但没有,连她唇上也干净的不可思议,猛地直起身子,冲将过去劈手将那小半截夺了过来,在沈含玉戏谑的目光下,用力吞了口口水,将那小指头颤颤巍巍放在鼻下,试探着嗅了嗅,随即眉间堆上细小褶子,用力的,出不雅声音的嗅着那指头:“没有血腥味道!”

    沈含玉依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只那眼神,有着嘲讽的意味,仿佛嘲笑她是胆小鬼一般,琅玉气呼呼的瞪她,用力挺了挺胸脯:“别以为我不敢——”

    沈含玉并不做声,只淡淡挑了下秀气的眉,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属下听令于公主,旨在退敌,因此伤亡不算惨重!”对于这一点,副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公主,我们明明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的……”

    沈含玉冷凛的目光微扫过来,成功阻断了副将的不满:“我自有分寸!”

    袖中滑出一封密封信函,她递出去,吩咐道:“派人将这信函送到敌营中,立刻去办,不得有误!”

    副将恭敬应了声,双手接过信函,躬身退了下去。

    眉头突突跳着痛,她伸手压了压,却压不住心头的狂怒不平。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她皱眉,抬眼去看:“十三哥有事?”

    “你看起来更像有事的人!”虽然之前才不欢而散,但看她虚弱苍白的样子,关不住心中的担忧,管不住自向她走来的双腿:“个人觉得,你该让太医看看——”

    憔悴苍白的不堪一击的模样,怎不叫人忧心?

    “还好——”她客气却疏离的回应!

    “我……很好奇,你明明能够将初云国打得落花流水,却手下留情,让他们不至于太难看,甚至,还能说服十七写下退兵密函,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她随时随地,都能叫人大开眼界!真庆幸,他居然有幸认识她!

    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她低头,看着摊开在面前的雪白指头,自嘲道:“不过是利用了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你不要感谢我对初云国的手下留情,十三哥,这……只是开始而已……”

    她面上闪过一丝诡谲,让司昱之为之一震,大脑飞转动了起来,一个大胆的设想蓦地浮上了脑海:“你,明明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退敌,却要送上十七亲笔写的密函,原因只有一个——”

    沈含玉依然低着头,唇角泛出淡淡的笑意:“十三哥请继续——”

    “你故意对外透露十七人在琉毓国的消息……你是,针对那个女人而故意这么做的,含玉,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怕她因此而再次动战争吗?”他虽然不了解那个女人,但他绝对了解面前的她,没有十足的理由,她不会这么做!

    她浅笑着抬眼,转身面对他,优雅的开口:“我等着她上门……如果,想要守护他必须要让自己很强大的话,我不介意让自己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人,初云国,与其给那女人作威作福,倒不如,我接手了……十三哥,你说是吗?”

    司昱之骇然后退一大步,她面上的势在必得,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初云国成为琉毓国的?”

    “不然,十三哥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她丝毫不在乎他的震惊,清浅笑问:“你不会还认为,初云国现在是属于司家的吧?别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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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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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昱之僵在原地,不能理解沈含玉话里的意思,她也并不急,只伸手入袖袋,取出一封拆阅过的信函递给他:“这里面,详细阐述了初云国的现状,十三哥,记得我曾问过,做盟友还是敌人这样的话,今天,我再次问你,盟友,还是敌人?”

    司昱之僵硬而缓慢的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信函,沉敛的眉眼沉重的像是压了一座山,他当然记得,那时候她怒火滔天的从父王寝宫中冲出来,问他,盟友还是敌人?

    他几乎没怎么挣扎的选择了盟友,因为相信,将十七交给她,初云国交给她,不会有任何闪失,可是现在……

    “即便你选择作敌人,我也能理解,如果要离开琉毓国,随时可以——”她冷静自若的望着他手中因手劲过大而被捏的变形的信函,淡淡道:“只是,倘若再见面是在战场上,我不会,也不能手下留情,希望你能谅解!”

    “……到底,是什么让你下定了非要初云的决心?”她并非野心家,甚至多次明里暗里表示,她对权术野心没有兴趣,她只想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跟十七在一起?

    难道,因为十七,她才决定要这么做吗?

    “……你该看看,当司承傲以为我真的伤害了那个女人的样子,如果真有什么理由,他对那女人的态度,就是我要定初云的理由!”那把嫉妒的火焰烧得她头晕眼花。(.){.}

    她原本想,待司承傲记起她后再与那女人对上也不迟,现在看来,她没有耐心等到司承傲记起她了,她必须先对上绫人,对上绫人,便要有与初云、与他为敌的心理准备。

    “这样,他会更恨你也没有关系?”

    “十三哥别忘了,我从来没有主动出兵攻打过初云国,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但,初云国攻打过来,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就是了,你可以理解为,我因自保,而不得不作出反击,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不是吗?”她淡淡瞥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他要在这一桩上恨我,会不会太过牵强了些?”

    毕竟,她从来不是别人打了她左脸她还要主动将右脸送上前让人打的人——

    “我懂了——”司昱之颓丧放下捏着信函的手:“你根本是借十七故意挑起纷争,就算我现在赶回初云阻止,恐怕也是于事无补……含玉,我想问你,你凭什么认为,那个女人会因为十七而倾尽初云所有兵力来犯?”

    “因为……”袖里的双手紧抡成拳,她抬眼望着遥远辽阔的天际,目光也因此而变得幽远模糊了起来:“她嫉妒我,就像……我嫉妒她一样……”

    “滚出去——”冷厉酷寒的声音,自面目狰狞的男人口中吐出来。[东^方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瓷片以及木块横了一地,让人连插足的地方都找不到,显然,都是他的杰作。

    门口那道纤弱的身影依然不卑不亢:“公子,您该吃饭了!”

    就那么生气吗?为了那个女人?司承傲,仔细看看你面前的我,我才是那个你爱的将心都挖出来的人,我才是那个陪在你身边致力于让你永远快乐的人。

    你就,遗忘的那么彻底吗?

    眼眶酸酸涩涩的泛着热,她深吸口气,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拼命告诫自己要淡定——她若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若任由悲伤失望甚至嫉妒仇恨将自己淹没,他们……就真的完了吧!

    “滚,别让我说第三遍——”充满杀意的眸眯的又长又细,唇瓣抿得像结了一层冰。

    不卑不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公子若说了第三遍会怎样?”

    狂怒的男人,怒极反笑:“你胆子很大……”

    “伺候人的,也就这点胆子,公子谬赞了!”为了绫人不好过?我就偏不如你的意——任何情绪,都只能因为我……

    “你就这般笃定,我不敢动你?”英挺的眉拧成结,眸中迸射出的寒意,在这大热天里,让人有着如坠冰窖的错觉。

    但那纤细身影依然将背脊挺得笔直,静静道:“奴婢不敢作如是想,只是,若公子想要惩罚奴婢,也请你先填饱了肚子,这样比较有力气,你说是不是?”

    “即便,我的惩罚,就像你家公主一样,必须要切下你的一根手指头才能平息我的怒火,你也……没有异议?”利眸眯的仅剩一条缝,有多少人曾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得瑟瑟抖无法言语,可这个丫头,却丝毫害怕也没有,她就那么天真的认为,他司承傲,不敢出手伤她沈含玉的人么?

    “公子是在征询奴婢的意见么?”那清冷的声音很认真的回答:“如果公子允许奴婢有异议,奴婢自然是有的……”

    “征询你的意见?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吧?”司承傲冷冷哼笑:“沈含玉割下我最心爱的女人的手指头时,可有征询过她的意见?”

    他说什么?维持着万年不变的漠然表情,像是碎裂的鸡蛋壳,一块一块自她面上剥离开来,他最心爱的女人?

    弯眸,眸子深处是彻骨的冷意:“下次,奴婢会记得提醒公主,不要忘了先征询她的意见……”

    “住嘴——”司承傲倏地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踩着满地残渣碎屑朝她逼近:“你们,当我司承傲是死的吗?你以为,沈含玉还有机会伤到她?除非我死了……”

    紧紧咬住的贝齿,也阻断了她即将冲出口的呐喊——不,不要这样伤害她,她站在他面前,他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的心,已经被他伤的鲜血淋漓了……不要,不要说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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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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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停下朝她逼近的脚步,冷硬的面庞出现一丝愕然,那个女人,她在流泪……

    她看着他,倔强的紧紧咬住唇瓣,眼泪无声无息的从她眼眶中漫溢出来,像是……受到无比大的伤害一般,她就那样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哀怜,看起来,那么脆弱而无助……

    当然,太多人在他面前流过泪,他甚至厌恶人在懦弱害怕下产生的这种产物,可,为什么看着她极力隐忍着却仍是泪流满面的样子时,左边胸口的位置,会闷闷的扯着疼,不很厉害,却是连绵不止的痛着……

    她不是个适合流泪的人——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中,让他自己都措手不及——他为什么知道她不是个适合流泪的人?她身上那么多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脑海里……

    “你哭什么哭?我又没说非要切了你的手指头——”他懊恼的冲她吼,别开视线不看那张泪眼模糊的脸,胆子不是很大吗?现在干嘛哭成这副孬样?

    更气恼自己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她哭她的,他为什么也会觉得胸口憋闷的很难受而说出那种类似宽慰的话呢?

    哭?沈含玉茫然的抬手抚上一片冰凉的脸颊,她在哭?她竟然哭了?

    而面前的男人,嫌弃的别开了视线,厌恶的神情那么明显。(.}

    沈含玉跌坐在房门口,蜷了双腿,抱紧自己的身体,继续哭——是,她也知道这样很丢脸,她也知道她不该哭,可是当她听到他自然而然说出绫人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时,她所有的坚持与武装,霎时溃不成军……

    她除了哭,找不到其他纾解自己情绪的办法……

    司承傲烦躁的在狼籍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屋外的哭声一直没有间断过,一声一声钻进他的耳里,不停搅动着他的心弦:“该死,我为何会受她的影响?”

    这是他一直想不清猜不透的事情,从睁开眼看到她开始,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各种奇怪的心情,是面对绫人时都不曾有过的……他该死的到底怎么了?

    那一声声接近声嘶力竭的哭声惹的他更加心烦不已,恼火的打开门,破口大骂的准备在看清她蜷缩的姿势时呆了呆,空茫的大脑灵光一闪……

    炎热阳光下的花园里,有个瘦削纤细的身影,蜷缩在墙根处,双臂紧紧环着双膝,姿势一如母体内的胎儿,她咧齿而笑,停止不了的笑,对着阳光,一直一直的笑……笑的灿烂无比……

    然后他听见脑海中窜出一个空茫疑惑的声音,那把声音在问他:“你是谁呢?你是……哪一个司承傲?”

    可待他要用力回想那张映着阳光刺眼无比的苍白脸庞,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张脸,到底属于什么人?短暂的空茫过去,她不屈不挠的哭声便重新钻进了他的耳里。

    “喂,我不切你手指了,你能不能不哭了?”他没好气的用脚踢踢她!

    该死的,他竟然踢她?他以前,可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恨恨瞪她一眼,带着少有的任性哑声道:“我偏哭……”有本事将她嘴巴缝起来啊!

    “好好好,你哭你哭——”他没有与哭成这样子的女人打过交道,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停止这磨人的大哭——他不去想,从不在乎他人是死是活的他,为什么会对这女子容忍至此——他大可以一脚将她踢飞离他的房门口,可他不但没有这么做,还……还跑出来由着她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吠他,他真是头壳坏去了……

    她就哭,反正现在,她在他面前哭死他也不会为她皱一下眉头了……

    “你可不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哭?”他蹲下身,好声好气的与她商量。

    “我偏不——”她就偏要在这里哭,怎样?揍她吗?

    “……不要太过分哦!”别以为他对她容忍她便可以爬到他脑袋上作威作福,再哭,再哭他一定……一定将她踢到池塘里与青蛙做伴。

    “过分的到底是谁?”将她忘记的了,还有脸在她面前威胁不准她过分,到底谁才是过分的那一个?

    “喂,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我都说了不切你手指头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想让我跟你道歉?”去,想要他司承傲道歉,门儿都没有!

    “呜呜……好啊,你道歉……”他是该为了将她忘记的事情跟她道歉。

    “你说什么?”剑眉倒竖,双眸瞠圆,咆哮轰轰。

    “哇……”刚变小成呜呜声的哭声再次升华:“你凶我?!你从来……哇哇哇……不凶我的……”

    “什么?”哇哇声太大,她没听清楚咬在夹杂在哇哇声中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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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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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跟我道歉……”说他司承傲忘记了她沈含玉,是一件多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做梦!”想也不想的冷哼,他司承傲这辈子还没对任何人说过道歉这样的话语,真想一掌劈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可因愤怒而高高扬起的对准了她天灵盖的大掌,却在目光触及她头顶明显的涡时,不自觉的卸了力道,脑中那个跳出来阻止的声音,不停说着:你会后悔,你会后悔,你会后悔……

    “哼,哭死你算了!”他愤愤收回手掌,一甩衣袖,转身回屋,将可怜的房门用力甩上……哼,可恶的女人,竟敢要求他道歉?

    他不过就是威胁说要砍掉她的手指头,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真的给她砍下来,她哭那么凄惨做什么?好像他是杀她全家的仇人般,道歉?他司承傲对那两字可一点儿都不熟……

    真是奇怪的女人,时而清冷时而倔强,忽然间又这样大胆任性,特别是她哭起来的时候,拿那双被泪水糊住的眼一直瞅着他的神情,让他有种揪心的错觉……对,是错觉,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有所谓揪心的心情呢?说笑……

    咦?哭声停了?她哭够了所以滚了?啊,世界终于清静了——他闭目叹息,唇边噙着他自己并未察觉的微笑。东|方小说|网.1.net

    拉开房门,眼睛不自觉瞥向方才她蜷缩的地方,然后,那抹象征轻松愉悦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有没有搞错?居然哭晕了过去,够厉害的啊……”

    在偌大的宅院里找了一圈,别说太医,就连个奴才的身影也看不到,不知道第几次穿过这片缠满碧绿青蔓的拱门,修长身影颇有些气急败坏:“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也看不到门在哪里,害他想出去帮她找个太医都无计可施:“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果然,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司承傲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干不成了吗?火很大,却连泄的人都找不到半只,唯一那只,正霸占着他的软榻,昏的一塌糊涂……

    啧,想到那个女人,本就纠结的眉头,揪的更紧了,他与她毫不相干,干嘛要为了她将自己弄得急巴巴的?为人焦急不已的心情,说实话,就连绫人,他也不曾这般焦急过——愤怒与焦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回到狼籍的屋子里,那女人依然昏睡着,秀气的眉头皱的死紧,好像有许多让她郁郁不乐让她忧心不已的事情般,他远远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不明白心中那莫名其妙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东西?心底深处,又隐隐有着什么东西想要穿膛而出般,搅的他非常恼火与不安,大步上前,长指不客气的拍着她的脸,颇有些粗鲁的:“喂,醒过来——”

    要晕也走远点儿再晕不行吗?非要晕在他门口,无缘无故扰乱了他的心,胸口憋着的彰显他无能的窝囊气让他更是闷得慌。东$方$小说网

    像是陷入噩梦中无法自拔一般,她有些慌乱的甩了下头,额上沁出薄薄一层汗珠,苍白的唇儿嚅动了下,似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了出来。

    “你说什么?”司承傲眉心紧皱成大大的‘川’字,黑眸瞪着她不断呓语着的小嘴儿:“你要说也说大声点儿行不行?谁听得到啊——”

    一边抱怨一边蹲低身子,纡尊降贵的将耳凑到她唇边,终于听清楚了她吃力而虚弱的呢喃声,她说:“……不要,不要忘记我……”

    她说:“不,不可以忘记我……说好,说好生死与共的……”

    她说:“我的心好痛……你因为她……我好难过……”

    她说:“说好……一辈子,为什么你要忘记……”

    她说:“我好努力……好努力,可是……我好累……”

    她说:“我们约定过,要……要生许多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她说:“你怎么可以忘记……约好生生世世的那个人……是我……”

    她依然断断续续不知所云的呓语着,他的耳朵依然贴着她细微嚅动着的唇,只漆黑目中,原本蕴含的不满神色,渐渐被不知名的情绪所取代——

    原来,她之所以哭,甚至哭的晕倒,跟他说要剁掉她手指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哭,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与她说好一辈子,约好生生世世,约定要生许多孩子的男人,但那男人,似乎,将她忘记了?

    忘记了还是抛弃了?可怜的女人……为什么除了可怜,他心中翻腾更甚的,是莫名其妙狂卷而来的怒火?

    猛地推开一大步,目光复杂的看着软榻上反复呓语着的人儿,大掌一挥,将床幔扯落下来,遮挡住了那总令他产生莫名其妙情绪的容颜……

    他要好好想一想,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到后半夜,她依然没有要醒转过来的意思,他不耐烦的掀开床幔,想要看看她的状况时,才现她病了,她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凌乱散下来的长被汗水糊在额上,粘在脸侧,正瑟瑟抖。

    “喂,你怎么了?”他心下一惊,长指探上她前额,滚烫的触觉从指尖传来,让他本就拢着的眉头高高挑了起来,轻拍了拍被汗水汗湿的脸颊:“鸳鸯?鸳鸯,快醒醒——”

    居然在这时候给他生病,不是给他找麻烦吗?当然,他可以放任她病着,反正病死也不关他的事,但他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就像之前无法放任她一个人哭一样。

    他嘴里说着,脑里想着不要管她,管她去死……可是他的动作……唉,咬牙瞪着扶她起身的那只手,考虑着要不要找把刀将这不听指挥的手卸下来……

    好吧,遇到她,算他倒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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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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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软软的身子瘫在他怀里,身上单薄的衣衫,汗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小小的身子抖的几乎要跳了起来,他甚至能清楚听见她上牙磕着下牙出的清脆声响,她努力往他怀里钻:“冷……好冷……”

    “别动,很脏你知不知道?”他嫌恶的喝令她别动,手指拎了她的衣领,想要将她挪开一些,汗黏黏的很不舒服诶!“啧,哭一哭都能病成这样?女人,可真麻烦——”

    照顾一个生病的女人,对从未照顾过人的司承傲来说,简直是有生以来最大的挑战了:“喂,你至少要告诉我,在这种没有人也没有太医的情况下,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吧?”他只杀过人,救人这种事情,第一次做诶!

    只是心中忍不住一突,从未照顾过病人吗?心底那个声音像在反驳他一般,他曾经照顾过什么人吗?而且那个人,也生了病?可他的记忆中,并无半点印象啊……

    又是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两天,他已经教无数个莫名其妙的感觉给打败了……

    她依然一个劲儿的往温暖的地方钻去,早已经混乱模糊的意识,无法回应他的问题。(.)

    “好吧,你需要洗个澡……”既然她无法告诉他救她小命的方法,那么一切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进行了:“可是洗澡需要热水,喂,你知道热水在哪里吗?”

    “唔……好冷……”

    “你能不能换个词,说点儿别的?”他嘟嚷着抱怨,没注意自己放柔放软的声调.)吁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珠,折身回到床边,弯腰将依然抖个不停的女人抱了起来:“我警告你啊,帮你洗澡这种事情,可不是我愿意的……你到时候别巴着要我负责任啊,我可不吃那一套……”

    不管她有没有将他的警告听进去,反正他警告过就对了,长指利索的剥着黏在她身上的湿衣裳,当白皙胸口袒露在他面前时,他听见自己喉咙滑下的咕噜声,全身肌理瞬间紧绷,左边胸口的位置,出急促而震天响仿似打鼓一般的声音,一声一声重重敲打着他的耳膜……

    突然燥热起来的空间,他只听得见自己逐渐沉重起来的呼吸声以及重鼓声……身体的感官,永远是最诚实的,他咬牙低咒:“该死,竟然对她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最爱的人是绫人,可是抱着绫人的时候,他的身体却波澜不惊,一点儿反应都不曾有,还害绫人趴在他怀里伤心啜泣,指责他不爱她……

    现在那个不重要啦!他甩头,将绫人暂时抛出脑海,眼下最最重要的,是手上这个继续脱也不是,随手扔掉也不是的烫手山芋……

    他要好用力,才能勉强让自己的视线移开她颀长优美的颈脖、白皙漂亮的丰盈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惊叹于她身体的美丽,又懊恼于眼前的难题。

    顺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灼灼目光停在握着她裤头绳的布满青筋的大手上,现在是怎样?一把扯下来吗?

    但,扯下来后,谁能保证不会出任何不该出的事?他司承傲在这个时候,绝对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浑然不觉已被剥掉上衣的人,原本抖颤的身体,现在似乎更厉害了些:“我……好冷……”和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好,好吧!司承傲牙一咬,松开紧握着她裤头绳的手,大步往屏风后走去,直将她扔进了桶里,任由她沉沉浮浮后,才松了好大好大一口气……

    “去,到底在做什么啊?”用力拍了自己脑门一记,他方才,真有不管不顾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不会中个什么毒还将自己的脑袋也毒坏了吧?怪怪的……”

    瞥了眼无意识随着水的浮力而在大大的浴桶里沉浮的苍白面容,他叹口气,捉过桶沿上的布巾,大手探入水中,将那漂亮的身体搂抱过来,自嘲道:“难得做一回好人,在你身上全做足了呢……你自己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很荣幸?”

    伺候女人沐浴,生平第一次,显得有些笨拙,先从纤细的手臂开始,布巾一搓下去,白皙的肌肤立刻红透透了起来:“喂,你是豆腐做的吗?碰一下而已……啧,还是我太用力了?算了,反正你也没有知觉……”

    擦完左边,很好,换右边——脑中轰然响起一道嗓,那嗓紧绷,像愤懑,但更多的则是无奈:“原谅我第一次帮人家擦背,若不舒服,也请你忍耐一下……”

    是谁?恍神而停了动作,到底是谁?呼呼喘着粗气,他无法控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是声音,有时候是影像,可是声音总是那么飘渺,影像又太模糊……他,到底不小心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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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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