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衣服
小虎老师显得十分的拘束，双手不安似的在大腿上来回地擦拭了几下。
想看，又不敢看似的，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四周几眼。
“没…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装修这么精致的诊所，一定花费了不少吧……”
——这张椅子看起来，也是很贵的样子…桌子也是，茶壶也是，杯子也是。
他甚至有种害怕会弄张这里陈设的担忧。
“都是一些手工制品，材料在郊外很好找到的，并没有很贵。”洛老板微微一笑道：“小虎老师，你住附近吗。”
小虎老师点了点头，“就在前面一点，不远的地方……”
“你一个人住吗。”洛老板随意问道。
小虎老师摇了摇头：“目前正在和别人合租。”
“合租？”洛老板颇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小虎老师挠挠头道：“火云市的生活成本太高了，像我这样从下面的村镇上来的，没有根基…嗯…算是，补贴一下吧。”
“身上的伤好点了吗。”洛老板又道。
“好些了……”小虎老师嘴唇微动，惨淡一笑道：“其实我早就习惯了，陪练老师嘛，总是皮糙肉厚的。”
“嗯……”洛老板想了想道：“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呢……我说，陪练。”
这很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谈，有那么一刹那间，小虎老师像是看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旧同学似的。
他们在街头上偶尔，然后坐在了一起，喝上两杯，相互告知着互相的近况。
旧同学……是有多久，没有再见那些曾经的同学，朋友来着？
他略微走神，恍惚之间，似乎没有一开始时候那般的拘束了，“当然是因为薪水足够高才做的……另外还有相性的问题。我修习的是偏重防御类的功法，攻击力不怎么擅长，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比较能挨打了吧？不做这份工作的话，估计只能找到一些吃体力的活……现在，好歹也算是一名高校的老师嘛，与人介绍的时候，多少能体面一些……之类。”
体不体面是自己才知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体面，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虽然已经不那么的拘谨，但由始至终，他都未能抬起头来，与人正对着。
小虎老师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感觉面红耳赤似的。
眼前的这位新来的校医，大概是那种自己梦寐以求的吧，年轻有为，有美相伴，自带神秘与迷人的气质。
其实关于新来的洛校医的事情，这两天已经传开了。
那些学生，不管是男的女的，似乎都很能被这位新来的校医所吸引……哪怕是他，当他第一次敲开了医务室门的时候，初初看见这位校医与护士，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直接就油然而生。
人生来就没有公平过的时候吧？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公平的差别。
“有没有想过，要改变一下。”洛老板此时忽然说道：“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
“改变……”他怔怔出神，这句话仿佛是有魔力的，让他不自已地陷入了其中，几乎像是本能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去改变。”
他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位新来的小楠老师说过的话……似乎，也是类似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是废柴到了那种，是个人一看就觉得需要改变的程度了吗。
只见洛老板看了看时间，“任何的改变都可以…不妨，先从最表层的开始。小虎老师，你穿几号的衣服。”
“啥？”
……
……
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
大概，是只有一次性地豪掷了一个月的薪水，出入那种高级的美发沙龙的时候，才会有的体验。
不不不，即便是那种高级的的美发沙龙，也不可能有这种级别的理发师的吧？
他没想过这位自称优夜护士的小姐，居然还有理发的技能……虽然全程带着手套，但也也可以了吧？
可是啊……
这不是诊所吗？
为什么会有理发的工具……这俨然是一套看起来相当高级的发型师全家桶套装？
小虎老师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模糊了，紧张无比——他此时甚至被蒙上了双眼，只能够听见剪刀那清脆的声音。
还有临时上场的优夜发型师那种奇异的响起……仿佛被送上了云端似的。
他没能这般的轻松过了，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过去。
——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哦？家里给你相中了一个女孩，条件挺好的。
——高校老师这么忙的吗？今年寒假也不回来过年啦？
——你爹最近身体不怎么好。
——哥，我长到了也要和你一样，当一个高校的老师！我的那些同学，可羡慕我了！
啊……睡着了。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蒙在了眼上的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四周静悄悄的，洛医生与优夜护士都不在了。
小虎老师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四周都是昏暗的，是一个十分静谧的空间，他看了看自己的身……身上是一套看起来十分贴合他身形的服饰。
感觉，并不是什么很大的牌子，但用料似乎相当的高级。
前面有一面全身的镜子，镜子里面，有他此时的样子。
“这个…是我啊……”
他的五官他是知道的，与其说是缺陷吧，倒不如说是老爹老妈装机的时候为了省事而随便装装好了的情况。
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可似乎被改造过了似的，发型，眉毛……甚至脸上似乎还给化了妆——化妆的技巧小虎老师不怎么知道，但能够将这奇怪的五官重组了一遍似的，大概只能用神技来形容了吧？
“这样的我……”
他伸手去摸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就算是当做了一场梦，也是一场…不错的梦吧。”
他足足看着这样的自己好久，为了能够记住。
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记住了之后，小虎老师一咬牙，便猛吸了口气，动手将头发打散，也伸手去将脸上的妆容抹去。
……
诊所的大堂里。
洛老板与女仆小姐这会儿正在玩着一种黑白棋子的游戏，并不是围棋，而是【苍蓝】世界特有的有种棋类游戏。
小虎老师默默地走了出来。
他将那一套很适合他的衣服叠好，捧在了手中，小心翼翼的模样……女仆小姐停下了手来，淡然地看了眼小虎老师，没说些什么。
“不喜欢这套衣服吗。”洛老板则是好奇问道。
“不…挺喜欢的。”小虎老师将叠好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并且还用手压了压后又抚平，“不过，太贵重了，穿我身上不怎么合适。”
“真的不合适吗。”洛老板随意一笑。
小虎老师深呼吸一口气道：“谢谢你们为我做的这些，这大概是我这些年来碰到最高兴的事情了……高兴得，甚至有些糟心。”
洛老板轻声道：“自信是由內到外的，但如果内在不自信的时候，不妨先从外到内。我们喜欢看到美好的事物，人与人的相处也是从第一眼开始，如果当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邋遢的形象，你会在意我吗。”
小虎老师下意识道：“也会有人，不在意外表，不在意世俗的目光的吧。”
洛老板笑了笑道：“当然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啊……这些人本身条件就很好，是那种难以掩盖的明珠。况且，如果第一眼无法给人留下印象的时候，你还有了解对方不凡的机会吗……你或许，很快就已经忘记了对方。”
小虎老师沉吟不语。
洛老板道：“当然，这些话不是什么大道理，属于那种常常能听到，常常能碰到的普世观……关键是，能过一直维持。小虎老师，就当这是漂亮的话吧，可以不用在意。”
小虎老师却苦笑道：“这真的是漂亮的话，如果是别人说的话，我大概心里会下意识地否仍的吧……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是你的话，能听进去。”
“感谢你能聆听我的话。”洛老板轻声说道。
小虎老师怔了怔。
原来真的有些人的雅，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地方不能呆了，总感觉呆的时间越长，就连自己也会喜欢上这位校医的吧……那种很纯粹的喜欢。
喜欢自由的风，喜欢春天的气息，喜欢平静的湖水……的喜欢。
“这衣服，能不能送…送给我。”他下意识说道。
然后，瞬间就后悔了。
于是，他急忙忙又道：“我的意思是，我…我能不能买下这件衣服？如果，如果太贵的话，分期可以吗……马上月底发工资了。”
他不傻的，像是这种能够完全贴合他身形的衣服，除了私人定制之外，商场是无法买到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医生就能拿出来，但【苍蓝】世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不是？
“这样啊。”洛老板微微一笑，“衣服的话，小虎老师你可以先拿去，不过我今后，会从你的身上拿走一样东西，作为补偿，不知道你感觉如何。”
“拿走一样东西？”小虎老师诧异道：“我…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
“现在没有。”洛老板随意道：“但以后或许就有了……事实上，我现在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什么东西，能抵偿这件衣服的。”
过分了啊！
有被打击到了啊！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虽然看起来，挺难得的……”小虎老师不禁嘀咕了声。
女仆小姐却道：“是一件，完全适合你的衣服呢，不要吗。”
说什么也不能被女人看不起吧……
小虎老师一咬牙，心想就是这衣服是一件法衣好了，大不了去火云银行做贷款。
“我要了！”
……
冷风一吹，看着手上领着的袋子，小虎老师感觉顿时清醒了过来似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跑进去了商场里，然后被里面的售货员一顿疯狂的输出之后，糊里糊涂地刷了卡……买完了就后悔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诊所，总感觉这时候没有了那种很想要进去的感觉了……说起来，又做了头发有买了衣服……这特么的是间诊所啊？
总感觉，今晚的经历有些不可思议。
“早知道，刚才就不为了耍帅先脱下来了……”
还有那精致的妆容，外出找人化的话，大概也要花费不少吧……感觉自己好像亏了大半个月的薪水似的。
“不好，已经这个点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小虎老师脸色微微一变，接通了电话之后，急忙忙地道：“对不起工头……我有些事耽搁了。做啊！肯定做啊……我马上赶过来！马上！”
……
“主人，这笔帐怎么记呢。”
书房里，女仆小姐其实是直接坐在了洛老板的腿上的。
这俩最近都比较亲密无间。
洛老板随意地搂着她的腰，闭着眼，很是舒服地随意道：“就写预售吧。”
于是女仆小姐便提笔在账本上缓缓写道：预售【天衣无缝】一件。
预购人：李健仁（小虎）。
预付款：未。
……
……
火云警局的大火被扑灭了，始作俑者这会儿正坐在了警局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双手托腮，发呆似地看着那些正在忙碌扑火的人。
每一个人暗地里都用或是愤怒，或是畏惧的目光看着……敢怒不敢言，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大概，是恨不得将自己直接关进大牢的吧，却还要强忍着来陪上笑脸。
“接住。”
有什么东西迎面扔了过来，红孩下意识接过，发现抛来的赫然是一罐牛奶咖啡……是那位方法医给抛来的。
【方法医】此时来到了红孩的跟前，很是随意地坐在了她的旁边，笑了笑道：“刚听局长说，这火烧得不错，这下子警局就能申请一笔不少的维修费用了，他早就想换一下办公室的装修…之类。”
“安慰？”红孩皱了皱眉。
【方法医】耸耸肩道：“只是打算告诉你，不用在意自己的行为，毕竟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有人能够从你身上薅出羊毛，你做得越多，掉出来的羊毛也会越多……没准，他们早就乐开了花。”
“那么你呢。”红孩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你有打算在我什么得到什么……冒牌货？”
“啥？”【方法医】…南小楠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却见红孩此时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道：“我这双眼睛，叫【金睛火眼】，能够看穿虚妄……你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方法医，你是一团黑不溜秋的雾！”
南小楠顿时喷出了一口盐汽水——她自己喝的就是盐汽水。
金…睛什么？？？
什么鬼，真当老娘我没看过西游记哦……过分了啊！
第十四章 我很好
南小姐的演技一向都是走心不走肾的，哪怕被拆穿了伪装，依然面不改色。
“事实上，我没想过会碰到你们。”南小楠耸了耸肩道，“我只过打算安安静静地验尸，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是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闯入了我的生活。”
这是很无赖的说辞吧？
红孩的生活一直很简单，没有很多的尔虞我诈，也没有很多的嘴炮……事实上，大部分人与她交谈都都很难超过三十秒的时间。
“为什么要验尸。”红孩不禁皱了皱眉头。
很少有她的双眼看不透的东西——由始至终，她所看见的，都只是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未知，未知的东西总会让人下意识地望而却步。
“感兴趣。”南小楠淡然道：“单纯地感兴趣……当然，你也可以看作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忽然感觉找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一做的情况。”
这话红孩显然不信，但此时马匆匆走来，打断了二人间的初步接触。
“红孩小姐，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不适合继续办案了。”马皱眉道：“局长的意思是，让人先送你回家休息……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红孩直接道：“马警官，你的意思呢？”
马很官方地道：“局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红孩此时却冷笑了声，以一种让一旁静悄悄地竖着耳朵，甚至用上了小技巧，全面强化了听力的局长瑟瑟发抖的声音说道：“那就简单了，我让我母亲将他革职了，换你来当吧。”
卧槽？
还有这种操作？
但这感觉可还行？
马顿时瞪大了眼睛，小心脏儿砰砰乱跳，想想还有些刺激啊喂，局长的年薪是多少来着……
“老马！局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陪红孩小姐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远处，局长正手持着扩音器，“这里，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我这个服务了火云市警局六十多年的局长来亲自坐镇……你放心，一切有我！”
红孩此时微微一笑道：“马警官，现在你是什么意思呢。”
马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已经追查到了昨晚载人的那辆出租车了……不过大小姐，我有一个要求，办案的事情，一切都要听我的。”
“可以听你的。”红孩淡然道：“但是做不做，是我的事情……另外，将这个家伙也带上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老方？”马不禁眨了眨眼睛。
这出去办案，查找线索，又不是去凶案现场，带上法医官弄啥嘞？
……
……
城市繁华，火云市里的森林公园之中，同样也热火朝天……工人们正忙着挖掘。
不久之后，这里要建起一座新型的酒店。
小森林酒店，是【平天】集团今年最主要的项目，只不过听说牛老板取消了出席几天会后的奠基仪式。
地底之下，各种各样的气味混合，工人们正轮着工具，在黑心工头的吆喝之下，干着实时薪并不高的体力活。
即便如此，现场依然充斥着打量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临时工，而这些临时工当中，大部分是来自火云市的底层，或者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也有为了生计，而身兼多职，就连晚上也不放过前来赚外快的。
“tm的【平天】集团真是一个黑心企业，我就没有见过剥削这么狠的……”
临时的工友们比起卖力地工作，更卖力地数落着火云市集虽有罪恶一身的最大资本……小虎老师此时摸了一把额头上湿漉漉的水迹，目光有些晕眩地抬起了头。
这坑挖的面积就超过一个足球场的大小了，而且足足挖了有二十多米深……抬头看去，就像是站在一个深渊之中似的。
尽管临时的工友在谩骂着，但在火云市里，能够启动这种庞大的工程，并且一次性地招收这么多临时工的，也唯有【平天】集团。
小虎老师在这个工地里充当临时工，应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他仗着自己修炼的功法特性是回气快，体力足的关系，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能拿一个半人的薪水……收入，勉强还阔以。
老家里父母的收入不高，弟弟是有出息的，目前正在一处福地之中求学，比他有出息多了，只不过福地的消费太高，他需要支持弟弟的学业，单凭一份火云高陪练教师的薪水，并不足够。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上面的人，为什么停止供氧了！要害死人吗？！”
局部地方骚乱的声音忽然传来……这就在小虎老师的不远处。
他其实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了，地下挖掘的工作，会挖出许多的通道……氧气如果不供给的话，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底层的人能接触到的修炼之法并不多，大路货色的修炼之术，很难让人达到龟息的状态……能够达到龟息状态，都快要脱离凡胎了，别说底层的人了，就算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从下能接受很好的教育，也不一定能成。
晕倒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十分干瘦的邋遢老汉……大概有过一面之缘吧？
小虎老师默默地看着老汉被抬着离开。
这老汉，其实已经没有呼吸了。
很难想象，在火云市这种繁华的大都城之中，还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他默默地给这位老汉默哀了片刻，便再次抡起了铁铲。
他每天晚上的工时不会很长，否则就无法保证次日的体力——毕竟主要还是以火云高的工作为主。
只不过明日就是周末，今晚上干活的时间可以稍微延长一些……不如，通宵搬砖吧？
“不好了，七号坑点塌了……快来人啊！！”
但不随人愿的事情时常会发生，小虎老师准备干通宵的想法，很快便因为一处坑点的塌方而被迫停止。
工人们认为，这一定是工程师测量有误的关系，而工程师则是认为，这是工人没有按照计划挖掘的关系，双方各执一词，工地就这样彻底停摆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先将埋在里面的人挖出来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大家都来帮忙吧！”
很快，出事的坑点就被清理出来了一条通道，几名工地的负责人主动探入了出事的坑点之中，但没过一会儿，这几位负责人便神色匆匆地跑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接下来宣布暂停工作，在场的临时工现场结算薪水，什么时候复工会临行通知之类。
“看样子，这两天应该不会复工了……明天，去火云矿场那边看看吧。”
小虎老师掂量着今晚的收获，稍稍地皱起了眉头……他连平时的工时也没有做过，不禁有些泄气。
“听我说，里面绝对是挖到了什么东西了，我当时就在附近……看到了一道光，宝光！”
“看到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跟你说啊……嘘。”
两名悄悄谈论的临时工忽然止住了声音，随后警惕地看了眼刚刚走过的小虎老师，随后快步地消失在了林中。
宝光……
小虎老师不禁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眼底下的大坑……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即便是真的挖到了宝贝，到了【平天】集团的手中，是骨头也不会吐出来的。
【苍蓝】十大黑心企业的称号，可不是白叫，他摇摇头，飞快地离开了中央森林的工地。
……
“……还好啦，明天周末休息，刚和同事在外边聚会回来。”
他脖子夹着电话，手上拎着两带子打着的食品，在狭窄的楼道中爬摸着……楼道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年久失修的样子。
“武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这个月带的几个战队的成绩不错，学校这边发了不少奖金，我过两天就给你汇过去了……听哥说，咱要用武器，最少也要用二级法器以上的。没有好的武器，你也打不出伤害不是？”
“够用，怎么不够用？安啦，我肯定给自己留了生活费的，难不成你哥还能为了你，节衣缩食不成……不过算你这小子懂事，你要是吵着我买灵器武器的话，我就登报给你脱离兄弟关系了。”
“女朋友？女朋友哪里有游戏好玩啊！等你到了哥的这个年纪，就会发现，自食其力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了！”
“好了不说了，我到家了……有空你也给家里多打几个电话。”
收线，开门，关门。
他靠在了门出，缓缓地吁了口气。
窗外是火云市夜里永远不会熄灭的霓虹灯光，租住的公寓就像是井底之中的石头似的，四周高楼林立。
“你今晚，好像早了些回来？”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高扬？”
小虎老师下意识地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此时狭窄的客厅里，电视机的光源是公寓里此时唯一的光源——主要是为了能省电。
他看了眼那坐在沙发处的背影，怔了怔道：“工地那边出了点事，停工了。你呢……你今晚不用跑夜车吗？”
“今晚生意不怎么好，索性就不做了呗……半夜有【苍蓝】超级联盟的赛事，我重注了【北斗】队，喝粥还是吃饭，就看今晚了！”
赌鬼……
小虎老师摇了摇头，却想了想道：“对了，你哪儿还有需要临时替更的吗？我这两天应该不用去工地了，可以帮你跑更。”
“大哥，你会开车没错，不过你没有出租车牌照啊，要是被抓现行了，我很麻烦的。”
“没事，我就那么一说。”小虎老师讪讪一笑，“我先回房间了……”
电视前那声音却忽然道：“小虎，今天…没事吧？”
“今天？”小虎老师怔了怔，随后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好好地站你面前吗……你也别看太晚了，不过像你这种天天跑夜车的，估计也睡不着吧？”
“晚安。”
“好…晚安。”
……
回到了房间，小虎老师先是将晚上工地的薪水叠好，存入一个铁盒子之中……这之后，他躺在了床上，颇有些无聊地刷着新闻动态，朋友圈动态，还有兼职信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坐了起来。
袋子……袋子里的衣服。
他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情了。
小虎老师从袋子之中取出了一副，平铺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抚平着每一个的衣角。
“也没有个牌子标记什么的，也不好估价。”小虎老师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料子做的啊……”
他其实已经后悔拿回来……草率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合适能穿这种这么正式衣服的时候……穿去学校吗，怕不是不到半天就会被弄破。
好累。
“不用担心我啦……我很好的……很好……”
他一头趴在了床里，眼皮渐渐变的沉重，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衣服，此时却忽然有了生命似的，竟是如同水流般，缓缓地流向了小虎老师的身体……
……
……
……
……
“什么……送去检修了，怎么这么巧？”
马眉头紧皱着——他此时正在一家名为【奇奇出租车】的公司里头，警官的证件让他畅通无阻，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也十分的配合。
“今天一早上车的师傅说，发动机有些异响，所以就送去检修了。这一批车都是二十年前的车子了，偶尔会出现一些小毛病，很正常。”
马想了想道：“我想要知道，昨晚开这辆出租车的司机的资料，麻烦你给我提供一下。”
他早就已经说明了来意，是查案过来——至于是什么案件并没有说明。
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任不傻，自然不会多问，更加不会为了一个合同工而与火云市的警官过不去，很痛快地就将司机的资料给掉出来了。
“根据记录，这辆车是一个老郑在开的……这些是老郑在我这里登记的资料。”
马拿过资料看了一眼，便直接交给了身边的下属，“你联系一下这个老郑。”
此时，马觉得自己要去安抚火云市的大小姐了。
只见红孩此时脸色不善，双手抱胸，不断地抖着腿，显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却在努力地克制着。
只是空气的温度有些高……
“查案就是这样，经常性都会扑空，要有耐心。”马此时正色说道，“不过我有预感，只要按着这条线查下去的话，一定会发现点什么。”
红孩眉头一皱，正要开口。
那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此时却道：“警官，老郑来了！你看，他就是老郑了！”
此时，只见已经带着帽子，肤色蜡黄，大热天里还穿着风衣口罩的男子缓缓走入……听见负责人此时一喊，目光一怔，便惊恐地扭头就跑。
砰——！
男子没跑出两步，被被一道散发着炙热气息的身影所追上……男子只感觉身体一沉，便直接被按在了地板之上。
整个地板此时都出现了龟裂的裂纹，只见红孩此时一头长发微微散开，火星在发丝间闪动不停。
“你跑什么。”她冷冷地问道。
老郑直接吐了口血在口罩上，颤声道：“不…不知道，就…就是感觉不对劲，所以跑……”
“……”红孩咬了咬牙，“说！昨晚你有没有载过这个女孩！”
红孩将手机屏幕竖在了老郑的眼前，屏幕上赫然是巴丹的一张生活照。
“昨…昨晚？没、没有！”老郑下意识道：“我，我没见过这个女孩。”
红孩冷哼道：“交通局的天眼有拍到她上了你的车，你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吗……她被杀死了。”
“交通局……”老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惊恐道：“不…不是我！我怎敢啊！一定是那里弄错了的。”
红孩目光微凝，空气的热度再次提升……灼热之中，马连忙走前，在红孩有进一步举动之前，直接道：“老郑是吧？我现在怀疑你与一件命案，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吧！”
“真，真的不是我！”老郑大叫道：“昨晚开车的不是我！”
“但是，记录上显示的昨晚上班的人是你！”红孩沉声说道。
老郑颤声道：“昨、昨晚我有些事，临时找人给我替班了……公司有规定，不允许这样替班的，所以我就没敢说了……昨晚真的不是我！”
“那人是谁？”
“是…是一个叫【高扬】的家伙。”老郑飞快地道：“我和他不熟的，只不过他说可以替班，只要一半的钱……我心想哪有便宜不占的道理，于是……于是就和他达成了协议了。可我听说早上交班的司机说，车子好像有些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高扬弄的，也不敢说，只能糊弄过去了……真的不是我啊！”
“你说那人，叫什么？”红孩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高扬！”
“你认识这个人？”马见火云大小姐神色有些异动，便不禁追问了起来。
“不知道。”红孩却淡然说道，同时将老郑扔给了马，“你问吧，我不问了……没意思！”
南小楠此时眨了眨眼睛，全程都在吃瓜的她，却在此时悄悄地将出租车公司负责任桌子上的一叠资料给飞快地藏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里有好多老司机的身份资料呢……
不要白不要。
第十五章 无限城
零时，二十三分。
马警官一行自出租车公司走出……老郑最终也没有被带走问话——主要是警局这会儿估计也不合适进行收容。
根据老郑的描述，这位叫作【高扬】的人，经常性地会在一处名为【无限城】的地方出没。
姓高名扬的人，多不胜数，这名字太普通了。
马警官只好兵分两路，一边让下属去查找符合之人的资料，一边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无限城】……因为老郑说，高扬这个人是很难找到的，唯有在【无限城】的时候，才能碰到这家伙。
这人，严格来说，是火云市的黑户，是没有身份之人。
“那个老郑，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将车子给了一个黑户替班？”
车上，红孩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甚至不明白，马警官为什么不将老郑带走……她感觉是很敏锐的，直接老郑并没有全部坦白。
“这个老郑昨晚去医院了。”马sir淡然说道：“他的妻子诊出了骨毒症，需要长期住院。他昨晚喊人替班，自己是去了医院看望他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的？”红孩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
“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告诉我的。”马sir道：“在他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份动员员工给老郑捐款的文件……还有，你刚才没有嗅到，老郑身上有一股子医院药水的味道吗？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医院过来，而且从脸上的灰以及头发的油看来，应该是至少有一天没有回家了。”
“可就算是这样……”红孩皱了皱眉头。
马sir 淡然道：“有些时候，知道这些就够了，为什么要找人替班，为什么还要冒险找一个黑户来替班……为什么明知道是有风险的事情还要去做，自然是因为，有不得而为之的理由。”
红孩道：“可你怎么知道，他这些还不是伪装出来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马sir 随意道：“他妻子入院几年，他就照顾了几年，风雨不改……这样的人，就算是坏，也是个爱老婆的坏人。他就算想要坏事，也会克制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马sir不禁皱眉地看着这位火云市的“公主”，苦笑道：“他要是出事了，他会害怕没有人来照顾他的妻子……就这么简单。”
“他要是出事了，会害怕没人来照顾他的妻子……”红孩却低下了目光，喃喃自语着：“夫妻的关系，能有这么好吗……”
马sir与后座处的【方医生】稍稍地看了眼红孩。
牛大广与铁罗刹的关系，似乎只能用水火不相容来形容……【方医生】此时忽然道：“说起来，这个【无限城】是什么地方来着？”
车子忽然抖动了一下，是马sir差点踩错了刹车导致，“老方，不是吧，你不知道【无限城】，你跟我开玩……”
只见【方医生】此时疯狂地用目光输出红孩。
马sir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明白老方的意思了……这原来是为了缓和此时车里的气氛，怪不得呢。
老方在火云警局当了十几年的法医官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限城】这个地方……这是故意找的话题。
“【无限城】是个鱼龙混迹的地方，四周的大楼围绕而建，听说当初是为了打造一个超大型的社区……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工程停了，导致大部分的建造变成了烂尾楼。”红孩此时恢复如常，抬起头来，淡然道：“后来没人管，于是便吸引了许多的流浪汉入住，后来就慢慢地演变成为了一个聚集地。听说里面，起码有十万人居住，俨然是一个城寨……【无限城】，又叫【无限城寨】。”
“不错。”马sir点点头道：“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无限城】的工程会突然终止？”
“为什么？”【方法医】好奇问道。
马sir耸耸肩道：“因为当初开发【无限城】项目的那家企业，受到了【平天】集团的狙击，导致资金链严重断裂，后来那家企业也被【平天】集团给吞并了，可【无限城】的债务【平天】集团并没有承担，最后那家企业的老板，因为扛不住债务压力失踪了……有传言说，在一个雷雨大作的夜里，这位企业的老板，从【无限城】最高的楼上散尽了所有的力量，直接跳楼自杀了。”
“你别乱说！”红孩微怒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马sir反问道：“这是发生在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牛大广最多还只是会将种子射墙上的年纪，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大的孩子？”
“马厚德……你找死？”暴怒与火焰的声音。
“你还要不要找杀死巴丹的凶手？”马sir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有我，你知道在【无限城】里怎么走吗。”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红孩咬了咬牙。
马sir轻笑道：“那里面有多危险，我想不管是牛大广还是铁罗刹市长大人也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了吧？但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平天】集团以及市政府，前后针对【无限城】发动了五次的围剿，都未能将它铲平，以至于【无限城】这块地皮一直闲置的事情？”
“【平天】集团也搞不定？”【方法医】又眨了眨眼睛。
演，接着演！
马没好气地白了这老方一眼，摇摇头道：“【无限城】里，可是有那位存在，牛大广与铁罗刹，怎敢轻举妄动啊。”
“那位……哪位？”【方法医】继续眨眼！
“雷帝。”回答的，是红孩。
……
……
轰轰轰轰——！
一道道的金属闸落下，【平天】大厦的九十九层里，身高一米三的牛大广双手抱着四五个他大小的黑星飞奔着。
他的腋下还夹着黑星的两根断手。
此时，【平天】大厦之外，甚至还布置了十艘战斗用的大型飞艇，以及上百架的小型战斗机……整座【平天】大大厦甚至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
“李博士！李博士！救命啊，李博士！！”
牛大广的声音在走廊上杀猪似的响起，感觉他甚至快要哭出来似的——不一会儿，牛大广扛着已经宕机的黑星，跑入了一间黑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几个屏幕闪亮的光……地上，则是杂七杂八的一大堆的书卷——各种各样的文字类型也有。
牛大广念书的时候，就只有被语言类欺负的经历，牛大广的名字会写也是因为这个名字真的好些好认的关系——他看也不看这些珍贵的文献典籍，直接踩了过去。
“李博士！救命啊！”
他将黑星仍在了地上，随后在书海之中翻找着口中的李博士。
“牛老板，你不在办公室和秘书干大事，来我这里做什么？”
牛大广下意识地转过了身来，只见一名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衣，穿着棉拖鞋，胡渣子……胸前的口袋处甚至还挂着一个小小兔八哥布偶的汉子，此时正捧着一用遥控器压着的杯面缓缓走来。
“黑星坏了！”牛大广此时一指地上缺了俩手臂的黑星，“刚被人卸的！”
“呵……”穿着皱巴巴白大衣的男子此时稍稍地露出了诧异之色，若有所思道：“是牛夫人弄的吗。”
“不是！是一个长得很俊的小护士！”牛大广忽然打了个冷颤，“我tm的，以为铁扇儿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女人了，没想到今晚居然碰到比她更可怕的！吓死老牛我了！你知不知道黑星是怎么被她卸去双手的？”
“怎么卸的？”名为李博士的男子随意问道。
牛大广此时双手一张，“她就这样，咻一声地消失，然后咻一声地出现，然后咻一声黑星的双手就没了，接着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就咻一声扛着黑星跑了！吓死老牛了！”
咻咻咻——！
李博士嗦杯面的声音。
……
咻咻咻——！
这次是牛大广嗦面的声音。
他蹲在了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博士将黑星胸膛出的甲壳拆开，好奇地问道：“博士，黑星还能不能抢救回来？不行的话我就送回去昆仑了，说好的一百年保修期呢！”
“没什么大问题。”李博士道：“被卸下来的手臂关节位置完好无损，动手的人有点意思啊，对这种半机械半法宝的构造似乎相当的熟悉……黑星的中心驱动阵法只是稍稍被切断的能量回路而已，重描一次应该就好了。”
“这么简单吗？”牛大广皱了皱眉头道：“那我不就是没有借口和昆仑的客服小娘子唠嗑了？”
“牛老板，给我三块仙晶吧。”李博士淡然道：“重描能量回路用的。”
“要…要三块这么多？”牛大广顿时嘴巴一哆嗦……三块仙晶，以他的财力其实并不肉痛——他单纯只是抠门。
“那你送回去昆仑的四公主店吧。”李博士耸耸肩道：“反正随随便便给你重新换一个核心，少不免十块八块的仙晶石，这还不算保养费之类的杂七杂八的费用。”
tm的，我去四公主店，他们真的会给我四个公主玩好吗……
牛大广最终骂骂咧咧地掏了三块仙晶石出来，交给了李博士。
说起来，这李博士还是他从路上捡回来的，主研究什么他至今没看出来，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都有，是个烧钱的大户。
但有一样牛大广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这李博士就tm的是个法宝的修复人才。
这些年，牛大广暗中让人低价大量收购了一些报废了的高阶法宝，再借由李博士的双手修复之后，换了个包装高价卖出，确实赚了不少。
同样地，李博士也获得了【平天】大厦九十九层的居住资格。
黑星的修复进行时。
牛大广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杯面也嗦完了，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博士，我今早给你的那两小半颗的药丸，你分析出来是什么成分了吗？”
“我又不是专业的药剂师。”李博士淡然道：“啥也没看出来。”
“连你也不分析不出来？”牛大广不禁皱了皱眉头。
交给李博士的两小半药丸，其实就是从洛医生那里要来的红蓝药丸——昨晚，他并没有真的将全部的两颗药丸都投放在了俩董秘的身上，而是悄悄地扣下了一下块来。
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特别小心——而是因为他觉得，既然只是试药，试半颗和试一颗的都是可以的，两个小时的药效和一个小时的药效都只是为了证明药效是真的。
剩下来一半……自己还能用在别的地方啊。这样一份药，可以拆分下来，收获两次的快乐，岂不美哉？
主要是以他的情况……一个小时，不能再多。
emmmmmmmm……
“至少，以成分来说，起码有五种东西，是在【苍蓝】很难找到的。”李博士此时忽然道：“这或许需要通过别的合成手段。说起来，牛老板，这两颗药，你是从什么途径搞来的，药效是什么？”
“黑市上淘的。”牛大广摇摇头道：“来历我也还没有搞清楚……既然分析不出来，那就先这样吧，你别费心思了，先完成你手头上的事情再说吧……东西，快要修好了吧？”
李博士正要说话。
牛大广的手机却忽然颤了起来，显得他整个人直接跳起。
他不禁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电话，“什么？你说小姐去了【无限城】？！”
……
……
因为牛大广的到来而被清空的街道，又一次恢复了杂乱……这五光十色之中，那间不是随意就能窥见它存在的【诊所】，却悄悄地关了灯。
书房里，穿了一睡衣，衣襟稍稍敞开了些的洛老板，缓缓地将桌面上的【盖娅之书】翻开。
不一会儿，他便消失在书房之中。
女仆小姐悄悄地合上了书房的门……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绯红的她，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下了楼。
“看样子，南小姐今晚是打算要夜不归宿了呢。”
女仆小姐笑眯眯地关了大门，上了锁，然后又悄悄地放了大概一百几十层的封印之后，最后将大堂的灯也关上了。
灯关上了之后，女仆小姐便走入了负一层之中的某个房间之中。
她的面前，一个黑漆漆的柜子，悄悄地浮现。
而此时，她手中拿着的，赫然是自梅丹佐那里得到的，【始之十一】的残魂……
第十六章 南小姐已经练成的钛合金gou眼
几十年的汇聚以及演变之后，【无限城寨】主要被划分成为了上中下三个不同的层区，上城区对中下层区有着绝对的统治权。
这本来是汇聚了大量火云市底层人口之地，那么居住在【无限城】下层的，似乎只能用底层中的底层来形容。
狭窄如同迷宫般的通道之中，一双双或是麻木，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打量着这夜【无限城】中的不速之客。
在【无限城】之中，哪怕是办案的警探，一不小心，也不会被这座巨大的城寨直接吞掉。
“罪犯，杀手，妓/女……小偷，黑帮，不该看的东西，尽量少管。”马sir此时语重心长地叮嘱着红孩：“记住，我们进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出高扬。”
“但是怎么找？我们甚至连他什么模样都不清楚！”红孩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火云市最混乱的地方，就像是地狱似的，那么她就是来自火云市的天国，是天国中绝对的公主。
火云市【公主】殿下脾气粗是粗了点，但是硬装条件好啊，花季少女，身材火爆……园沿路上已经收获了不少的口哨声以及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绝对不是牛大广的基因啊……
【方法医】…南小楠心中暗道：牛大广她见过了，但火云市另一外的头号人物铁罗刹却没有……这红孩大概是遗传了她老母？
“到了。”只见马此时在一处红色的灯箱前停了下来。
“坦克酒吧？”红孩不禁怔了怔，“你要在这里打听情报？”
马道：“这家酒吧的老板叫坦克，几年前和雇主发生了口角，失手之后打死了人，最后就躲到了这【无限城】之中来……当年还是我负责追捕他的，只可惜，最后还是让这小子成功地躲入了【无限城】里面。”
怎么回事……【方法医】暗自皱眉。
【无限城】的庇护凌驾火云市的执法者之上……那位，就连牛大广与铁罗刹也忌惮的【无限城】上层统治者……【雷帝】？
此时，就见马sir直接推门走入了【坦克酒吧】之中……红孩悄悄地吸了口气，神色如常地紧跟其后。
她确实进入过【无限城】，但只是限于最外围的区域，而且还是在重重保镖的暗中守护之下……也就是在外围地带打了个转而已，还没有来得及深入，就被闻讯而来的铁罗刹给直接带走了。
这【坦克酒吧】所在的位置，虽然算不上是【无限城】下层区域的中心地带，但已经被她上次摸鱼过来的时候，要深入许多。
“好像…和外边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坦克酒吧】里，没有外边那般的杂乱，大概只有四五十平米的地方，已然就空间利用到了极限。
这里顾客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只有一个邋遢的醉汉，此时正趴在了角落的座位上。
除此之外，只有一名留着小胡子的酒吧，此时正在台前缓缓地擦拭着杯子。
“坦克！”马sir直接叫道。
“马警官？”那酒保意外地看了一眼，随后淡笑一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如果你还是打算来劝我出去自首的话，今晚的酒钱我是要收双倍的。当然，如果你只是来找我聊天的话，那就请坐吧。我最近新研发了一种鸡尾酒，很适合中老年人。”
“你tm的……”马sir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却直接坐在了吧台之前，“今天不劝你自首，只是来问你些事情。”
酒保【坦克】若有所思，最后目光在【方法医】与红孩的身上一扫而过，他没有直接回答马警官的问题，而是随意问道：“马警官，这俩该不是你下属吧……火云警局，什么时候开始雇佣童工了。”
“你嘴巴最好干净点。”马sir此时摇了摇头，“这女娃娃你惹不起的……【无限城】上层的那几个，也不好招惹。”
【坦克】耸耸肩，“马警官，你找我，是为了昨晚发生的那件命案？”
“你怎么知道的？”红孩诧异地看着这与名字完全不同画风的酒保——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大概就是她家空中楼阁里那种做了一辈子管家的类型，根本【坦克】不起来啊？
王巴丹的命案，红云警局并没有对外宣布，虽然说火云高的内网已经被散布了，但理应第一时间被封锁消息了才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坦克】随意道：“我们是做情报收集工作的，总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办法……不然这位马警官也不会来找我了。”
“别废话！”马丝毫不在意【坦克】知道这些，直接问道：“我要找一个人，名字叫高扬，是一个黑车司机，没有户口，二十五六左右的年纪，中等身高。他昨晚应该在【无限城】外边，帮一个【奇奇出租车】公司的司机替班。根据这个司机称，这个高扬经常性会在【无限城】下次西五街出没。”
“凶手？”【坦克】忽然问道。
“在调查。”马sir摇摇头道：“怎样，多久能找到？”
“是【无限城】的居民吗？”【坦克】忽然问道。
马警官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想来一个只能开黑车的家伙，估计很难弄到【无限城】居民的身份……大概率，是这里的流民。”
“你稍等。”【坦克】点了点头。
马警官道：“多久？”
“要知道有没有这个人，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吧。”【坦克】淡然道：“至于要找他，视情况而定。”
说着，【坦克】便推开了吧台后的一扇门，直接走入其中。
马sir这会儿则是驾轻就熟地自己拿起了被子，拧开了酒桶的龙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啤，老社会了。
“老马，这个人，靠谱？”【方法医】禁不住好奇问道。
马警官笑了笑道：“放心吧，只要这个高扬真的在【无限城】出现过，就会有痕迹……【坦克】的这群人，就是追寻痕迹的高手。别看他好几年都没有踏出【无限城】，对火云市的事情，恐怕比你我知道得都要多……明的，暗的。”
【方法医】点点头……南小姐也是社会姐了，学着马警官的模样，也直接自助倒酒。
“这个【坦克】是【无限城】的居民？”红孩此时则是诧异道：“我听说过，住在【无限城】与拿到【无限城】居民资格，是两回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坦克】这家伙，也算是有点儿本事吧，不然当年能从我手上溜走？”马sir叽叽歪歪道：“也是我心善，否则……”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铃铛声，让【方法医】瞬间脸色微微一变……但却见这铃铛原来是那角落处醉醺醺趴着的醉汉摇动的，【方法医】才悄悄地吁了口气。
糟糕……这么晚还没有回去，优夜小姐不会关门了吧？
不会的……
emmmm……
只见那醉汉摇动了铃铛好一会儿之后，也没有人理睬……【坦克】并没有出现，这醉汉别骂骂咧咧地掏翻了自己的口袋，好不容易才摸出来了几个硬币，随手地扔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出门。
马警官一双老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醉汉离去。
“马sir，你认识这个醉酒佬？”【方法医】冷不丁问道。
“我每次来，都能看到这家伙。”马警官想了想道：“他的口袋……每次都能摸出来几个硬币。听【坦克】说，这家伙每周都会来两三次，是这里的老顾客。”
南小楠点点头。
她其实完成了天国的首秀之后，就正式入职店铺，并且开始在女仆小姐【友善和蔼】的敦促之下，开始学习一些灵魂的辨别之法。
她好说歹说也是行走过虚空的不朽生命，自身的底子不错，很容易就上手。
这种辨别之法，算是【店铺】旗下黑魂使者们通用的一种辨别之法，一般来说是为了更好地寻找猎……寻找客人，创造者是上一代【店长】。
曾经上一代的【店长】手下黑魂使者无数，通过临界之门，在数不清的子世界中都有投放黑魂使者，为了更加高效地招揽生意，于是就有了这套黑魂使者标配的辨别之法。
她这一路进入【无限城】，辨别之法就打开了，路上倒是碰到了几个灵魂质量还算可以的……【坦克】自然也在她的观察之中，那角落处的醉汉也一并顺带。
【坦克】的灵魂质量相当不出，属于今晚进入【无限城】之后，所看到的最佳……挺老马说，【坦克】是躲在【无限城】的，一听就是身后有故事的那种，没准对自己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至于那醉汉……
没有价值。
这是辨别之法给出的评判信息——南小楠甚至以为是自己初学乍练，所以出了什么错误——这一路过来，虽然劣质的灵魂千篇一律，但好歹【价值不大】，【价值细小】，【忽略不计】诸如此类的层次。
没有价值……可还真是头一遭碰到。
按照【店铺】的尿性，哪怕是美好的回忆之类的东西，也是能够用作支付的……回忆属于灵魂的一部分，灵魂没有价值——也就是说，这醉汉就连一点儿美好的回忆也没有？
这是多么黑暗与绝望的人生啊？
当然，也不是说醉汉就不能在【店铺】买东西，毕竟辨别之法鉴别的是灵魂质量，诸如身体器官，寿命之类的并不在其中。
只是器官，健康，寿命之类的，购买力通常比较拉胯就是。
这边南小姐正在学以致用，那头【坦克】已经再次从屋里走出，似乎是已经有答案了——南小楠连忙收敛心思。
“人找到了。”只见【坦克】此时拎出了纸条，夹在指间，“这是地址，确实是一个流民，目前在西五街一带的某间公寓之中。”
“这么快！”红孩不禁眨了眨眼，从新认识似的看着这位文质彬彬的家伙。
“也就是在【无限城】里。”【坦克】随意一笑道：“在外边的话，还是马警官比较靠谱……怎样，马警官，看在老顾客的份上，八折吧？”
只见马sir一抄手就夺走了纸条，随意道：“八折？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咋滴？我还差这几个钱？没什么好说的，必需全款！又不是付不起！签单！月底一并结的了！我今天出门忘了带钱包！”
南小姐眨了眨眼睛。
想想马多么敦厚老实的一个人啊，平时啥正事不干就只会蹲办公室玩扫雷，怎么2.0之后这么贫呢……
但唯有正义感这种东西，是贯穿的。
如果说【坦克】的灵魂质量是她进入【无限城】所碰到最高的，那么马警官的灵魂质量，无疑是这几个人当中最高的，甚至隐隐还比红孩要高出一丝……
可南小楠这一路上也不敢多看几眼……莫名其妙地，当她观察马警官的时候，会心慌……慌得一笔。
他…这姓马的，兴许是老板罩的。
这，已经是南小楠所能够猜测到的最极限了。
最终，马警官签下了一张欠条之后，才骂骂咧咧地推门而出——至于那种欠条，则是被【坦克】随意地收入了台子的抽屉里。
南小楠眼尖，分明就看到了那抽屉里面的欠条一大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啥话也没说，只是临离开之前，随手撒了一钮扣在墙角边上。
——出动吧，钮兵卫2号！
1号已经死在了火云高的传送门里……望天。
……
【坦克】酒吧一个客人也没有了。
作为酒保的他，此时走到了角落的位置上打扫了起来——最后，他捡起了醉汉扔下的几个硬币，然后回到了吧台前，随手将这几个硬币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硬币……或者说，几个瓶盖。
叮铃铃——！
这是电话的铃声——挂在墙上的有线电话。
【坦克】皱了皱眉头，一般来说这个电话是不会响的——因为，这是来自【无限城】上层区域的电话。
【坦克】缓缓地吁了口气，走到了墙边，稍稍地整理一下领口的领结之后，才拎起了电话，正色道：“我是【坦克】。”
“您说，高扬？”但下一刻，【坦克】便露出了古怪之色，“……没，没问题，我马上去调查，请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
与此同时，在【无限城】的上层区域，一处厅堂中。
一名清秀的男孩，正笑眯眯地看着与之对坐的……孙明。
清秀的男孩此时微微笑道：“孙先生，稍等片刻，马上就会给你提供这个叫高扬的人的消息。”
第十七章 也会火眼金睛的孙明
孙明来【无限城】上层的统治区，是带着明确目的而来的。
他答应了要给红孩一个说话，自然不会什么也不做……甚至马警官他们前脚才离开了出租车公司，孙明后脚跟就踩进去。
他对面坐着的这个清秀的男孩——嗯，外表清秀的男孩，但其实已经是一个有两百多岁的树妖了，一直以来都依靠着吸食年轻少男少女的精气来维持着年轻。
这清秀男孩同时还是【无限城】上层区域【雷帝】坐下的四天王之一，江湖人称【黑山小妖】……孙明图省事，一般都只会称呼对方为【黑仔】。
“我很好奇，这个叫高扬的人，难道得罪了孙先生吗。”此时，【黑山小妖】好奇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以【无限城】与孙先生的良好关系，我们一定会严惩他的。”
火云市的【极乐净土】玩乐的地方，根红苗正的灰色边缘地带，为了揽客，酒吧内会给顾客提供不少玩乐用的物品……这些物品，大部分都是在【无限城】之中弄来的。
一直以来，双方都保持着颇为友好的合作关系。
“黑仔，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只是私事而已。”孙明淡然道：“当然，如果我查明之后，这里面确实没有【无限城】的黑手……那就真的只是私事而已。”
清秀男孩轻笑了声，“看孙先生你说的，我们在【无限城】，轻易不会出门，能有什么坏心思？这里，都不过是一群有困难的人，相互取暖的地方而已。”
孙明掏了掏耳朵。
清秀男孩似乎对于这个掏耳朵的动作颇为忌惮似的，身子略微地战术后仰，“孙先生，这次除了找人以外，还有别的需要吗？”
“上次的货纯度很高，基本上都能维持在95%的纯度。”孙明吹了吹手指上的耳灰，“整个【苍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恐怕也只有五指之数……看来，【无限城】是请了一个很好的【厨师】啊……”
一边说着，孙明一边往前探出身，直盯着清秀男孩的双眼，笑眯眯地道：“黑仔，在餐厅吃到美食，厨师还会出来接受食客的赞美……不打算，让这位【厨师】出来吗。”
“看您说的。”【黑山小妖】轻笑道：“那又什么新来的【厨师】啊，只不过最近更换了一些新的制造工具，而且运气好，买到了一些质量不错的原材料而已……说起来，咱们现在的【厨师】产量都开始有些跟不上了，我们这边还苦恼着，或许还需要孙先生帮忙介绍。”
孙明哈哈一笑，“哎呀，我手头上要是有这么好的【厨师】，我就直接绕开你们，自己吃掉火云市的市场了，怎么还会问你们要货，被你们宰啊……你说对不对？”
这猴子的目光，是极具侵略性的，如同一头伺机飞扑的猛兽般。
【黑山小妖】与孙明面带微笑着对望着……双方的手下此时却剑拔弩张了起来。
突然，【黑山小妖】一阵的轻笑……皮笑肉不笑。
孙明也接着赔笑。
两人对着笑了好些时候，【黑山小妖】的电话响起，他便直接道：“孙先生，有消息了，需要我派人陪你过去吗。”
孙明耸耸肩道：“我对【无限城】下层区域的路不熟，有人陪着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黑山小妖】稍稍转头看着身后的一名青年，淡然道：“人青，你就跟孙先生走一趟吧……记住，孙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要有求必应，知道吗。”
“知道，boss。”那名为人青的青年点点头。
孙明此时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来，眼看着就要离去——但离去之前却忽然回头问道：“黑仔，你们家老大，还没有出关吗？他对外说要闭关，已经很久了……该不会，闭着闭着，人就毙了吧？”
黑山小妖淡然道：“孙先生放心，如果老大真的死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孙明没说什么，只是大笑着张扬而去。
……
“boss，这个孙明，太嚣张了。”
黑山小妖此时却好整以暇地玩着一副扑克牌，自己与自己炸金花，闻言轻笑了声道：“【极乐净土】的五个【斗战太子】候选者之一，自然是有嚣张的资本。你要是有他的背景，你自己比他更加的嚣张。”
下属不以为然，“只是候选者而已，而且我听说，在【斗战太子】的争斗之中，孙明一直处于下风，【极乐净土】的高层，似乎并不太看好这个家伙。”
“你不懂。”【黑山小妖】摇摇头，“孙明一定会是下一任的【斗战太子】。”
“boss，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黑山小妖却忽然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心腹之一，笑得有些渗人，“凌人，你今天问题怎么突然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卧底吧？”
下属……名为凌人的青年愕然似的张了张口，脸色微变。
“开玩笑的。”黑山小妖去忽然用手抚着青年的脸颊，“看你吓的，都冒冷汗了，去洗个脸吧，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
“我马上去。”凌人点点头。
黑山小妖继续自己和自己玩着炸金花。
……
……
【无限城】下层区域，西五街。
这里的建筑都是连成一片的，楼与楼只见，几乎伸手就能地抵达，头顶之上，是扭成了麻花般的各种各样的线路……时不时，电杆上，还会冒出火花。
“应该就是这样里了。”
马一行停在了一处五层的小楼之前，按照【坦克】给的情报，叫【高扬】的人，就是长期租用了这座小楼四楼处的一个小房间。
他们很快就上了楼，来到了目标单元所在的门前。
【苍蓝】的人普遍身体素质都很高，一方面是因为有全名发放修炼之法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整个【苍蓝】的环境因素。
如003子世界那样，灵气开始复苏，一些新生儿身体已然开始发生了变化——更何况【苍蓝】的仙道文明已有千年。
就算没有修炼之法带来的各种增益，马警官的听力也很好，此时他暗自地运转修炼之法，听力瞬间提升了几倍。
“里面好像没人。”他沉吟着道：“或许不在家。”
红孩一听，直接就踢开了门，二话不说就走入了这出租屋之中。马警官见状，只好苦笑了声。
他们一入门，便嗅到了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唯一一扇的窗并没有拉上帘子，然而窗门确实紧闭的。
可即便如此，这出租屋内的地板，却仍旧铺了一层薄灰。
这屋里不仅仅此时没人，恐怕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也没人。
红孩手指在一张简陋的桌子一擦而过，皱眉道：“怎么回事？这里不是那个高扬住的地方吗？看样子起码几个月没人住过了……马警官，是不是那个【坦克】给的资料有误？”
马警官皱眉道：“【坦克】如果卖的是假消息，他的店早就在【无限城】混不下去了……我们先四处看看吧。”
但这出租屋也就一厅一室的结构，基本是一眼就能看清楚。
【方法医】试了一下，打开了墙壁上电灯的开关……灯泡闪烁了几下之后，十分顽强地终于亮了起来。
只是水龙头却已经生锈，不怎么好拧。
红孩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性格，直接就踢开了出租屋里那唯一房间的门……然后，红孩便再一次皱起了眉头，“高扬？”
马警官与【方法医】迅速赶来。
只见房间里，只有一台角落处摆放着的老式电脑的屏幕亮起……屏幕里，赫然是外边西五街的实时景象。
那人，此时就坐在了电脑前，露出了半个后脑勺来。
“不对，没有心跳声！”马警官此时眉头一皱，大步走前，将椅子转了过来。
“这是？！”
椅子上，是一具半点肉也不剩下的白骨，白骨穿着的衣服，不少地方甚至都有被虫蛀过的痕迹……甚至此时，那白骨的眼眶里，还有一只小小的蟑螂停靠着！
“这么说来，又是白走一趟了……又或者说，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不属于马警官，也不是【方法医】，更加不是红孩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显得那般的突兀。
【方法医】稍稍吃惊……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身后有人！
“叔叔！”只听见红孩此时惊喜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那出现在房门处的，赫然是一身黑色夹克衣的孙明……他直接靠在了房门出，见众人时吹了声口哨，“晚上好啊，马警官。”
“孙明，你？”马sir不禁皱起了眉头，“跟踪我……你刚才说，又？”
孙明耸耸肩道：“我也去了一趟出租车公司，和你们一样，在【无限城】找了朋友帮忙，然后找到了这里……喏，这个就是我的朋友了。”
只见一名面相腼腆的青年，此时缓缓走入众人的视线之中，微笑着道：“大家好，我叫人青，是孙先生的临时向导。”
“哈……”【方法医】张了张口。
她却有种感觉，不知为何，孙明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双眼睛？
……
双方人马，在出租屋唯一的小客厅里坐了下来，红孩直接就往孙明的旁边坐下了。
“叔叔，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孙明摇摇头道：“目前我知道的，不会比你们多，我也是刚到这里。”
“这样……”红孩稍稍失望地点点头。
马警官却皱眉道：“孙老板，关于房间里面的骨头……你是怎么看的？”
孙明直接道：“这里是【高扬】的出租屋没错，那么死在这里的，要么就是【高扬】自己，要么就是别人。根据出租车公司那边的线索看来。【高扬】昨天晚上还出现过了，这一切似乎只能说明房间死的，是另有其人。”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马警官却摇摇头：“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孙明道：“根据情报，【高扬】在过去的几年，一直租用的这间屋子，而且每月都准时地过账租金，水费电费也一直没有拖欠……马警官，有办法核实这幅骨头的身份吗？”
“老方？”马警官直接看向了【方法医】。
他对红孩坚持带老方出来有些不解，倒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能够用得着——起码是，需要用的时候，马上就能用上，不用等。
【方法医】沉吟道：“一般来说，白骨化的过程会根据环境因素的不同而有又有长有短……目前是夏季，【无限城】这底层区域潮湿和极差的卫生条件看来，我只能说，粗略来估计，应该是在2~6周以内。”
“这跨度很大啊？”马警官皱了皱眉头。
【方法医】……南小楠耸耸肩道：“想要知道确切的时间也可以，把骨头送回去进行更详细的检查。不过，自然条件下能够改变尸体白骨化的手段就很多，更不要说还有不少所谓的仙术手段可以加速或者延迟尸体白骨化的过程。所以哪怕进行检查了，我估计参考意义也不大。”
“就没有办法能够得到准确的时间吗？”马警官追问道。
南小楠想了想，下意识地用上了在003子世界的知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说检查尸体上那些幼虫的生长周期。一般来说，在尸体之中滋生的虫子，都会有特殊的基因片段，能够记录它们是第几代繁衍出来的，然后结合它们的成长周期，也可以反推出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但最多也只能够推测出尸体开始腐烂的时间……啥时候死的，还真不好说。你们看着我做啥？”
“啊……啊？”马警官眨了眨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向了孙明，“孙老板，你听懂了吗？”
孙明掏了掏耳朵：“我听懂了！这家伙说，他要拿这些虫子回去玩，玩了之后就能知道尸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腐烂的……这么简单嘛！说起来，老马啊，这个里头是黑不溜秋的家伙，是谁啊？”
“你说老方？他是我们局里的法医官啊？”
闻言，马警官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往【方法医】看了过去……里面是黑不溜秋的家伙？
……这，是在说老方心黑的意思？
嗯，老方确实是个切开黑的家伙。
这孙明看人还挺准的嘛……
可南小楠此时却不是这样想——她脸色如常，心中却已经暗暗警惕了起来，准备随时能够跑路……顺，她想起来为什么孙明的目光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了！
那是红孩展示她的【金睛火眼】时候的感觉！
——这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喂！
看着孙明与红孩这亲密的模样，南小姐总感觉那位【平天】集团的老总，头上好绿……
第十八章 洛老板小时候的梦想
孙明虽然看出来【方法医】的里面是黑不溜秋的一团，但是感觉自己已经提醒过了，马警官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没有反应过来吧。
反正，红孩显然不会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她既然没有说话，那就证明暂时没有问题。
问题，还是在这公寓里的死者身份。
【高扬】是一个黑户，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甚至【高扬】的名字可能也不是真正的名字，按照他在黑山小妖那里讨来的资料看来，目前【高扬】甚至是一个没有朋友的家伙。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放置监控？”红孩极为不爽地说道。
怎料孙明此时却一手提抓着红孩的后脖子，“已经很晚了，未成年就给我乖乖回家睡觉，这里的事情自然会有大人来操心，这次我亲自送你回家。”
被捏着后脖子的红孩仿佛瞬间失去了全身力气似的，浑身发软，大气也不敢多喘几声，安静得的不得了。
马警官这会儿想了想道：“这里的东西，我会全部带走，包括那具骸骨。看来今晚只能查到这么点东西了，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孙明没说什么。
这家伙做事情比较直接，只见他径直走至公寓唯一的窗户处，一圈将窗户打爆，陷入是打算就这样提拿着红孩离开。
可就在这档口，一股强大的光源，竟是猛然从上方射下……还伴随着轰轰轰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还有牛大广的声音！
“孩子你别怕！！你爹我来救你了！！孙明你敢搞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无限城】下层区域的上方，一支飞行部队，此时正一字排开——最中间的那辆运数机打开的窗门处，只见牛大广正穿着某种不知名材质的厚重装甲，将自己整个人都绑在了黑星的胸口之上，此时正提着扩音器，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不知道他这会儿是生气还是害怕——但想来，估计是害怕成分更多一些。
“老爹，你怎么会……”红孩诧异地张了张口，只感觉一股羞愤之意，汇聚胸膛。
“孩子！这死猴子，没有对你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你别怕！告诉我！”
却见孙明此时挠了挠脑袋，突然的一跃而出，速度极快，下一刻便已经登上了牛大广所在的运数机里。
“看你说的，老牛，咱们好歹也是兄弟，我怎么可能对红孩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孙明没好气地横了牛大广一眼。
“兄弟…谁要和你做兄弟！呸！”不了牛大广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我们早就割袍断义了！”
“懒得和你说，孩子你带回去，以后让她少来这种地方，女孩子家家的。”孙明摇摇头，将手上的红孩直接扔到了牛大广的面前。
“你…你你，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牛大广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你果然？”
“少废话！”孙明却双眼一瞪：“老牛，你们和【雷帝】有过约定，此番前来已经破会协定了，你还速速退走？真是打算开战吗？”
这猴子的脸本就凶悍，此时瞪起双眼，直接让牛大广气息一窒，全部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开就开！我老牛超勇敢的！区区一个雷帝，来两个，我打成三个！”牛大广哼哼地竖起鼻子，旋即话锋急转，“不过，红孩今晚在这里，我怕伤了她……黑星，我们走！”
……
战斗部队浩浩荡荡地来，很快便又浩浩荡荡地开走。
似乎牛大广的每一次出行，都是军队似的部队相伴……这家伙怕死的程度，让南小楠也自愧不如。
只是后续西五街上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暂时未知——因为马警官早早就看形势不妙，拉着她趁着混乱溜走了。
不然怎办，拿着一支小破枪，硬抗【平天】集团的武装战斗部队，维护人间正义，然后英勇就义嘛……
“老马啊，我不回去了，早就下班了，我直接回家。”
“行吧。”马警官点点头。
他此时怀中还抱着两样东西，一台电脑主机，一具白骨尸体——这是他临走的时候，从【高扬】的公寓之中迅速打包带走的。
那房子里有破案价值的，粗略看来，也就这俩东西……至于公寓，回头抽个时间，再来一次就是。
……
无限城，上层统治区，某处厅堂之中。
【黑山小妖】正泛着微笑，随意说道：“市长大人，牛大广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协助的吗……但我喜欢，市长大人您，还是不要将我们之间的停战协议，不太当一回事。”
【平天】集团的武装战斗部队已经直接铲入【无限城】下层区域了，随意牛大广没有让人开火，但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当初的停战协议。
【无限城】上层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完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美艳的女人。
当牛大广的部队开入【无限城】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同时敲开了【黑山小妖】的门。
却见铁罗刹此时好整以暇地抿着咖啡，淡然道：“我让你们不向牛大广开火了吗，我只是说，谁敢动我女儿，我就找谁算账而已。”
【黑山小妖】笑了笑道：“毕竟是火云的‘公主殿下’，哪怕是在【无限城】也会很安全的，我们【无限城】的治安一向很好。”
“回去了。”铁罗刹淡然地看了【黑山小妖】一眼，“有机会，替我给雷帝问好吧。”
“恭送市长大人。”【黑山小妖】直接起身作揖，但没有送出门，而是笑吟吟地道：“今晚可真是热闹啊……”
【黑山小妖】身后的青年却皱了皱眉头道：“boss，有必要查一查这件事情吗……从孙明进来开始，这件事情就有些奇怪了，这个叫做【高扬】的人……”
只见【黑山小妖】此时笑眯眯地往自己看来，青年凌人怔了怔，下意识道：“boss？”
……
孙明骂骂咧咧地走了，作为临时向导的人青只好返回【无限城】的上层统治区向【黑山小妖】汇报工作。
【黑山小妖】不仅仅是雷帝坐下的天王之一，同时也是【无限城】的内务统管，管理者【无限城】内部大大小小的事情。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人青的面前坠落。
碰——！
直接砸在了地上。
人青定眼一看，发现这坠落下来，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人，赫然是……凌人。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高楼之上，【黑山小妖】正面无表情，目光俯视而下，缓缓地拉上窗帘。
人青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从尸体跨过，走入了楼中。
……
……
一夜。
……
……
早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披上了诊所马甲的【店铺】大门，才缓缓打开。
当女仆小姐心情又很不错地推开了门，拿着扫帚走出来的时候，却见门口处，此时正蜷缩着一道身影。
“南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一点儿的动静就让南小楠惊醒过来了……此时她哀怨地瞄了女仆小姐一眼，讪讪地道：“那个…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你应该叫我的。”女仆小姐微微一笑，“快进去吧，看你累的。”
——tm的，我穿墙都穿不进去，里面几百层结界一样，拍门有用吗！
“老板醒了吗。”南小楠屁颠屁颠地爬了起来、
“在书房呢。”女仆小姐轻笑道：“刚吃过早餐，南小姐，你有事情要汇报吗。”
“有些。”南小楠点点头。
“快进去吧。”女仆小姐笑语道。
南小楠急忙忙地走入了大堂，正要上楼，却在桌子处发现了一份烤好了的面包，上面甚至还已经涂好了黄油，旁边还有一杯鲜奶。
“给我准备的？”南小楠眨了眨眼睛，脸色古怪地嘀咕着道：“大棒…加萝卜的意思？我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嘛……”
它子世界学院派的魔女顿时耸耸肩，很诚实地拿起了面包，边啃着边走了上楼——她来到了洛老板的书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然后后退了一步，静候。
“请进。”
南小楠缓缓地吁了口气，抹了抹嘴唇之后，才变得精神抖擞地走入了书房之中……洛老板这会儿就站在了书房的窗边，端着茶杯，安静地打量着窗外的火云市。
睡衣…略微开襟的睡衣。
一股子纯与欲的气息扑面而来……南小姐暗自吁了口气，很快便从某种奇特的刺激之中清醒了过来。
她只爱自己。
她还不想死，这不是她能觊觎的男人。
老板你别有事没事勾引人……
“有事吗。”洛老板此时回过了头来。
南小楠正色道，“老板，是这样的，昨晚上我……”
于是，南小姐便仔细地说着昨晚夜的经历——从火云警局的剖尸开始说起……
……
好一会儿，南小楠才将自己的经历说完，随后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完。
洛老板这会儿正有趣地打量着她。
南小楠讪讪地笑了笑，连忙站起了身来，将茶杯放下……放好，好像还没有放好，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转了茶杯一下，紧接着抬头挺胸站好。
“老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看来火云市的夜生活也很精彩。”洛老板此时若有所思道：“我想我应该多一点出门。”
南小楠心中一动道：“老板，你这是要去【无限城】？”
“看情况吧。”洛老板随意道：“我们暂时定居在这里，总是要走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才不枉来了一趟。”
南小楠想了想道：“那…老板，关于火云警局的那位马警官的事情……这事，巧合？”
“看你是怎么认为的。”洛老板想了想道：“毕竟火云市，从世界的地理坐标看来，与003号子世界，是同一个地方。”
南小楠心中一惊。
这火云市，是003号的禁魔都市……同一个位置？
她正在暗自心惊，此时女仆小姐却已经推门而入，并且她的双手上甚至还捧着了一套南小楠看着特别眼熟的衣服。
“这不是……火云警局的制服？”
洛老板什么话也没有说，女仆小姐将制服送到了他的面前，当他的手指与衣服触碰的瞬间，衣服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依然换上了一套火云警察制服的洛老板，微微张开了双手，笑了笑道：“怎样，还合适吗。”
女仆小姐微笑着，仔细地给洛老板整理着衣领与帽子。
“老板，你这是要？”南小楠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于是，洛老板便用着特别阳光的笑容道，“我小时候的梦想之一，就是希望能做一个警察。”
警…警察？
您老人家是打算钓鱼执法吗……
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的南小姐，甚至已经开始构想着，这屑老板是不是玩腻了医生和护士，等会该是女仆小姐一身女警look上场……黑丝yyds？
啧啧啧……
……
……
“还没有找到老方？这家伙，死什么地方去了，还一大堆事情呢！”
马怒怕桌子，脆弱的桌子瞬间碎了，文件撒了一地。
火云警局昨晚火灾，扑火之后，许多地方已经不适合办公了，局长连忙联系了装修队，正在风风火火地给火云警察重新装修——从局长的办公室开始。
这还是好不容易才清理出来的，作为专项小组临时指挥部的房间——四周墙壁上，都还是烧焦的痕迹。
并且，自从得知红孩并没有跟着过来，而是被牛大广带走了之后，那些个有着三十几年，四十几年，五十几年经验的警界精英，一个都没有来开会！
马自个儿地在这办公，感觉特别自在的同时，也感觉老委屈了。
“我搬回来的那台主机上，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马警官看着热血下属问道。
下属摇摇头道：“里面全部都是街道的监控视频的记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监控视频，已经命人在看了，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马警官双手挠头，头屑攻击，好一会儿，才吁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临时指挥部的门却轻轻敲响。
只见一名面生得很的年轻人，此时缓缓走来。
“报告，我是洛邱，警员编号07961，是局长安排我来协助马警官您调查王巴丹一案的。”
马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这娃看着太干净了，感觉不像是探案的，而像是个……拍警讯的。该不会是局长塞来捞资历镀金的…亲戚家孩子吧？
“哦？刘局派来的吗，我知道了，正好我这里也缺人手。”马点了点头，“学堂刚毕业出来？”
“今天是第一天来报道。”洛邱却微微一笑道，“马警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的，就吩咐我好了。”
果然……
马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好好干吧！我马sir最喜欢就是提（刁）携（难）新人的了……那谁，先去外边给我买两根油条还有一份豆浆回来吧！我还没吃早餐呢！”
先试试这家伙！
第十九章 扑朔迷离
看着放在面前的豆浆以及油条，马忽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十分难受。
原来，他并没有告诉新人他往日吃惯的是哪一家的油条——火云警局外边有四五家这种油条包子店呢。
本来是打算好好地挑根刺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这新人运气那么好，不仅仅选对了店铺，居然还买回来了他平日最爱吃的【巨无霸】油条套餐。
甚至还有马sir也喜欢吃的粢饭……
丰盛的早点在前，马警官也不好给人脸色了，清了清嗓子道：“你也做下来一起吃吧……局长派你过来的，案卷你有看过吗？”
“还没来得及看。”洛邱摇摇头。
马警官扔过来了一叠的文件，“一边吃一边看吧，咱做事就这样的，争分夺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查案是很累的，三天两头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最好给你爹妈什么的打个招呼，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也要处理好感情问题，不要影响工作。”
他语重心长——看在这份【巨无霸】油条套餐以及额外的粢饭的份上。
洛邱眨了眨眼睛，随意地看了眼这张熟悉的脸庞一样之后，便拿起了文件开始仔细阅读了起来。
化身为警察，参与调查的工作，其实在003号子世界的时候，也能这样玩……只不过，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在【苍蓝】不一样。
两个马厚德之间，也不一样。
图个新鲜感嘛。
“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现在问，吃完东西之后，跟我们出去查点东西。”马啃着油条说道。
好一会儿，洛邱才将文件看完，并且闭上了双眼，似在消化着这些内容。
马忽然来了兴趣，想要考究考究一下这个刚学堂毕业的新人，到底是来捞资历的还是真有些本事，所以才会被派来支援的，于是便道：“怎样，有什么看法吗。”
“有类比过相似作案手法的案件吗。”洛邱想了想道。
马道：“嗯，这案件的作案手法特别凶残，从过往的悬案或者变/态杀手的案件之中找关联性的想法还可以。不过很可惜，我们第一时间比对过了，如此凶残的手法，别说是在火云市了，哪怕是在【苍蓝】也是首例……嗯，我说的是，有记载的案子。”
洛邱道：“我不是说凶手破坏尸体的手法，我的意思是……丢失的心脏。”
“心脏？”马怔了怔，“不错，死者的心脏确实被摘除了……我认为，凶手将死者的心脏摘走，或许是将它当作是战利品。其实，很多心理有问题的杀人凶手，都喜欢带走死者身上的一些东西，作为藏品，在往日的日子里，取出来回忆……嗯，心脏？”
忽然，马似想到了什么，便看向了热血下属道：“林峰，你查一下，最近这几年，火云市的凶杀案之中，有没有死者是丢失心脏的，别的辖区也调查一下。”
碰巧的是，不仅仅在火云市里出现了马，甚至连马厚德在003子世界的老搭档林峰，也在火云市里出现了。
姑且称为林峰2.0吧，他就是热血的下属。
很快，林峰2.0就有了查询的结果，“马sir，根据记录，这几年间都没有发生尸体丢失心脏的案子，这次是首例。”
“没有吗。”马点点头，没有太过失望……显然他一开始就不对这个疑点抱有天大的期待，只是为了照顾新人的面子而已。
——看着【巨无霸】油条套餐的份上。
“不过，三个星期之前，倒是发生了一起心脏的丢失案件。”林峰2.0此时却道：“丢失心脏的是火云市第一人民医院，那颗心脏原本是用来进行移植手术的，然而在运输的过程之中，不见了，至今也还没有找到。”
“移植手术用的心脏？”马愕然地皱了皱眉头，“谁受理的案件，为什么我不知道？”
林峰2.0道：“出事的地方在东区，所以案件就由东区分局的人受理了，目前还在侦查之中。不过一个是死人被挖走了心脏，一个是手术用的捐献心脏，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那位等着做手术的病人呢？”马忽然问道。
林峰2.0看了看资料道：“这里说，那个病人运气比较好，虽然没有等到移植用的心脏，但是刚好发生了一起车祸，死了一名女孩……这个女孩在生前曾经签过器官捐献的同意书，也匹配成功了，于是那个病人就活下来了。现在，应该还没出院。”
马挠挠头，“这两件事情似乎没多大的联系……不过倒是提醒了我。”
“马警官是觉得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洛邱好奇问道。
马摇摇头：“暂时没看出来，不过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凶手将王巴丹的心脏挖着，除了用来收藏之外，你们觉得，还能用来做什么？”
林峰2.0道：“用来修炼邪功？或者用人的心脏来入药？听说有一种养蛊的邪术，就需要用活人的心脏来喂养。前几年在【长安城】曾经发生过一切特别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一连猎杀了三十几个少女，挖走了她们的心脏，用来炼蛊，最后被【长安城】的特警给抓到了，攻入了这凶手的修炼之地，都被吓了一跳！难不成这次也是……卧槽！马警官，这是特大案件啊！”
“……火云市没那么多的大案！”马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这个家伙啊，天天就想着破大案，名留青史，火云市要是有那么多的大案，局里面那些几十年经验的精英人士，那还有时间每天三点三准时叹茶？
“马警官的意思，凶手拿走了心脏，可能是用来贩卖的……流入器官市场之类。”洛邱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只是突然有些小想法而已。”马摇摇头：“破案很多时候要直觉……当然准不准，还是需要验证一下。林峰，你继续调查【高扬】的行踪，至于你……新人，跟我出去办案吧。”
……
……
“红红，你出来一下吗！爹爹今天不上班了，在家陪你呢，红红？”
华丽的空中楼阁大宅里，牛大广正献媚似的捧着一盘子红孩喜欢吃的零食。
他已经在门外努力了个把小时了。
“红红！你出来一下嘛~爹爹错啦！”
虽然牛大广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但这个时候，认错就对了！
昨夜从【无限城】将红孩带回之后，红孩便直接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之中，牛大广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此时，房间之中，红孩抱着枕头，正蹲在了电脑的面前——带着耳机。
屏幕上的网页，是火云高的校园网的聊天版。
王巴丹的那些死亡照片虽然已经被删除了，但是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
虽然版主不断地有盯着帖子在删除以及禁言全家桶，但也扛不住学生们的骚操作以及骚话暗语。
“唯独只是在火云高的校园网中发布了这些死亡照片…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真正的凶手其实就隐藏在学校里……”
“高扬……”
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红孩猛然跳了起来，一个空翻便已经出现在了门前，打开了门，直接正在贴门的牛大广此时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红红！你终于肯见爹爹啦！红红，你要去什么地方？”
“学校！”
只见红孩头也不回，直接走出，牛大广怔了怔，心想女儿想要去学校上学是好事——但他还来不及老怀安慰，便想起来了今天貌似是放假？
算了，只要是去学校，都是好事！
“红红，要不要爹爹派人送你？”牛大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你钱够花吗？爹爹去称十斤的高级灵石给你？”
“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
“好的红红！”
“牛大广！！！”
“什、什么事！”牛大广顿时吓了跳似的。
却见红孩此时脸色一怔，看着牛大广的身后，愕然道：“老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婆——！”只见牛大广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了起来，脖子僵硬得不要不要的，牙关直哆嗦，嘎嘎响着回过了头去……身后走廊没人。
红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
……
【逆五行】，火烧云。
灼热的气浪让四周的温度瞬间上升了几度，红孩翻身下车，一边脱着手套往裤兜里塞去，一边直接走入了教学楼之中。
周末的火云高显然不会热闹，大概出了门卫，就只剩下值班的老师——而此时，红孩要去的地方，赫然是火云高的教工处。
牛大广作为火云高的最大的股东……其实整个火云高与牛大广似有也差不多的程度了，红孩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她在非上课时段返校，大摇大摆便直接踢开了教工处的大门。
只见一名值班的老师，此时正一脸愕然，随后瑟瑟发抖地看着踢门而入了红孩。
“红、红红红孩小姐！您怎么来、来了？”
“档案室的门给我开一下。”红孩直接说道。
“马…马上！”那值班的老师根本就不打算问要做什么的，二话不说就翻了一串钥匙出来，急忙忙地将档案室的门打开，并且道：“红孩小姐，不知道你要做哪一方面的资料，可以告诉我。”
“不用了，你出去吧。”红孩淡然道，“哪里凉快哪里去。”
“明白……”
这就滚。
档案室并不小，柜子就有好几十个……红孩面无表情地在众多的柜子之中缓缓走过——忽然，红孩抬起了头来，那双眼睛渐渐地透出了一股奇异的光彩。
“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一处书柜之上，空气忽然只见晃动了一下，随后一团黑不溜秋的雾气缓缓地飘落了下来——最后雾气成型，露出了本尊的容貌。
南小楠。
……
……
金睛火眼是一种和特别的瞳，进化到最高级的状态，号称能够看穿一切的虚妄——是否如此，红孩也不知道，毕竟她的双瞳并未进化到所谓的最高级状态。
但是这团黑不溜秋的雾，她早早就记下了——她原本以为，出现的会是【方法医】，却没想到是一个至少外壳还是不错的女人。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的女人。
“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红孩皱眉地打量着南小楠，“还是说，这次又盗用了谁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火云高的老师啦。”南小姐此时微微一笑：“这可是我的教师证……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甚至还要喊我一声老师呢！乖，叫老师。”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生物老师？”红孩目光在南小楠晒出的教师证上一扫而过，淡然道：“好，你现在被开除了。”
“？？”
还有这种操作……
果然有钱人家的熊孩子就是任性……
南小姐顿时讪讪一笑，飞快地将教师证给塞入了兜里，只当这个话题从未发生过一样，脸不是一般的厚地道：“对了，你怎么突然返校了，你不是应该跟着马警官一起查案的吗？”
红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南小楠的目光，渐渐凌厉。
这孩子历练过…起码经历过生死的战场。
南小楠心中微怔，调整了一下态度之后，才缓缓说道：“我见王巴丹的死亡照片是在校内发布的，就想着学校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之类。反正火云警局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高扬】也没有找到，便打算回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也会来而已。”
“你为什么要调查？”红孩质问道。
南小楠耸耸肩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刚来报道的第一天，就承蒙了你这位好姐妹的照顾，本想着是要找回场子的，没想到她就这样被杀死了……不爽呗？”
“巴丹要炸的只是李健仁，你只是点儿背，不能怨她。”红孩淡然道。
南小姐皱了皱眉道：“说起来，你们这些学生，到底和小虎老师有多大的仇，为什么天天霸凌他？”
“你不知道吗。”红孩淡然问道。
南小楠耸了耸肩。
红孩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是想要给他出头的话，最好先弄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垃圾再说。”
“他做过什么吗？”南小楠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红孩没说，只是目光在资料柜上一扫而过，随后目光一亮，从里面抽出来了一个文件架翻开——只是很快，红孩脸色却微微一变。
“不用看了，这里面的资料，不知道被谁撕走了。”南小楠此时淡然道：“我刚看过了，这是记录任职教师的名册，不知道被撕走的是谁。”
“高扬。”红孩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来。
“高…高扬？”南小楠怔了怔，“你是说？”
只见红孩此时看着南小楠，声音低沉道：“高扬，和你一样，曾经也是这里的生物老师。”
“哈……？”
第二十章 暴龙哥
档案室內好一会儿的沉默，沉默之中，南小楠已经处理完毕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载人的黑户司机【高扬】，与曾经在这里任教的生物老师高扬，是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红孩淡然道：“高扬在几年前就失踪了，后来有没有找到，我没有在意……要不是昨晚从出租车公司的那个老郑口中得知，我甚至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家伙。”
“昨晚老郑提到【高扬】的时候，你就已经想起来了吧。”南小楠回忆着说道。
红孩面无表情道：“同名同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南小楠却轻笑了声：“如果只是同名同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档案室查找资料，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了某种猜想了吗。”
红孩淡然地扫了南小楠一眼，冷不丁道：“我记得我说过，你已经被开除了。”
不能聊了！
南小姐顿时一脸黑，对于熊孩子不是没有办法，于是直接祭出了牛大广，“对不起，我的入职允许是出自牛老板办公室的，没有牛老板办公室的吩咐，谁也解雇不了我。”
“炒一个人而已。”红孩直接冷笑了声。
南小楠耸耸肩道：“如果我只是普通人，能够拿到牛老板办公室的推荐吗？”
“你什么意思。”红孩不禁皱了皱眉头。
如果这个黑不溜秋一团雾的女人……姑且是个女人吧，雾妖？
姑且是一个女人吧——这个女人拿到真得是老牛办公室的推荐，确实是不好随便解雇——以她对老牛的了解，如果没有特殊的因素，老牛是不可能推荐人来这里当老师的。
别看火云高背后的大老板是牛大广——牛大广的产业太多了，火云高又不是什么能赚钱的生意，可以说老牛基本上是不怎么关注火云高运营的。
老牛为什么要往平日里不怎么在意的火云高推荐一名老师？
“你是我爹新交的女朋友？”红孩只能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并且上下地打量着南小楠，“干巴巴的，老牛最近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
过分了啊！
作为黑魂使者，雾化千变万化，想要成为波霸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这叫自然美好吗！
“我和牛老板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南小楠没好气地摇摇头，反正满嘴跑火车不用负责任，她这方面的技能早早点满，否则在【盖娅之书】的时候，也不会忽悠出来一个费蒙特魔王。
但得知南小楠非但正在掺和这起案件，甚至还和老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红孩对待南小楠明显更加的防备了些。
“这么说吧，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南小楠正色道：“我也确实只是想要查清楚这件按案子……至于原因，你就当我是因为技痒的关系吧。”
“技痒？”红孩愕然道：“你从前是警察？”
“法医哟。”南小楠眯起了眼睛，“一刀一刀，将尸体剖开，还能在旁边撸串的那种。其实人的腰子和动物的腰子，没啥区别呢。”
她显然都斗不过南小楠这不要脸的魔女，脑中那腰子与腰子的画面瞬间呈现，红孩胃部稍稍涌动了一下，但掌心传来的灼烧感，却很好地压下了她的不适。
红孩缓缓地吐了口气，却仔细地看着手上拿被撕走了几页的文件，皱起眉头道：“你觉得，会是谁将属于【高扬】的资料给撕走的。”
“撕走资料的目的，无非就是不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更多关于【高扬】的信息。”南小楠想了想道：“不是【高扬】自己，就是关系者……这几页的痕迹看来，应该是最近才被撕走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你的同学被杀害之后，才被撕走的。”
“去保安室。”红孩直接说道。
“大小姐，现在不解雇我啦？”南小楠笑眯眯道。
“从下周开始，你守门岗吧。”红孩冷笑道：“我的这点任性，不用通过你的依仗。”
“……我错了？”
……
……
这个【苍蓝】世界的马警官，喜欢飚车。
那种能够将老爷车跑出超跑感觉的老司机。
洛邱就坐在了副驾驶旁，看着马一路骂骂咧咧地连续跳了七八条的车道，内心毫无波澜……这比起任紫玲，似乎还是差了点。
马这次出来，目的地是一处桌球室，听说是为了来这里找一个叫作【暴龙】的家伙……一个只要给钱，就什么都敢走私的家伙。
“火云市最大的走私网络，不是在【无限城】吗。”洛邱此时好奇问道。
马道：“整个火云市的生意，也不是牛大广一个人做完，总有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家伙。你不要小看这种小打小闹的，他们知道的东西，哪怕不是第一手，也是最新鲜的。”
洛老板点点头，默默地代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的角色。
此时，桌球室内，人可不多……自马sir走入之后，总有那么几道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直到，马警官来到了一处办公室的门前，才被人给拦了下来，“马sir，我们老大在办事，你进去可能不是时候……要不，先等等？”
拦路的是一名头发染成了红白蓝三色的黑眼镜，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与马警官打交道的人。
“哼？就你老道那根牙签，难道还要让女人忍不住吗？”马直接冷笑了声，拨开了那红白蓝三色头发的黑眼镜，眼看就要推门。
可四名肌肉壮汉，此时却抱胸直接挡在了门前，如同门神。
马警官直接冷笑了声，他随手地拍了拍洛老板的肩膀，随后一边缓缓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让洛老板拿好，一边淡然道：“小子，看好了，我是怎么对付这群丫的……这是塞钱给你口袋！”
见这马警官竟然开始脱衣服，四名堵门的肌肉壮汉直接皱了皱眉头，凶相毕露。
只见马此时直接冷笑了一声，随后突然脸色微变，哎呀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你们完了，你们袭警！你们惨了！火云警局不会放过你们的！从今天开始，我不天天扫你们的场子，我就去减肥！哎呀……好痛啊！！好痛呀！！袭警啊！杀人啦！！【暴龙】的手下打执法者啦！还有没有王法啦！！”
“你tm的……就算是碰瓷，能不能走心一些？”
四名肌肉壮汉，以及那红白蓝三色头的黑眼镜，此时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警官演了个寂寞。
“叼你啊妈嗨……玩嘢？做距！”一名肌肉壮汉忽然打了个激灵，在无法无天的粤语的加持之下，瞬间肌肉暴涨，撑破了衣服，化作了人型棕熊般的模样！
马警官直接被壮汉单手给提了起来。
“小子，你想好了，这一拳下来，除非你连夜离开火云市，否者蹲个十年八年没跑的。”马眯起了眼睛，却中门大开，一副你来打我呀……的模样。
“停手——！”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只见一名穿着皱巴巴西服，盘着手链的男子缓缓走出，“做什么？当我死了？马sir是什么人？是我暴龙哥的好朋友，谁让你们这样对他的！还不放下来？”
那肌肉壮汉闻言，只要一脸泄气地将马警官放开。
【暴龙哥】两步走到了那肌肉壮汉的身边，喷着口水道：“马警官和我是好兄弟，一个红牌他上半场，我下半场的那种兄弟！你们不给面子他，就是不给面子我！”
马sir一开始脸还是正常的，但渐渐就有些不好看了。
【暴龙哥】却冷哼了一声，一手拍在了那肌肉壮汉的后脑勺上：“还不快点给马警官道歉？想不想我剁了你喂狗？！”
肌肉壮汉只好不情不愿地看着马警官道：“对不起。”
【暴龙哥】却再拍了肌肉壮汉的脑袋一下，“真诚一些！鞠个躬，九十度拜死人的那种！你不够真诚，别人会以为我们没有素质的嘛！”
肌肉壮汉捏紧了拳头，双目瞪大，却还是弯下了腰去，“对唔閪住！！”
“你傻的？个閪字是你说的吗？”【暴龙哥】一脚将肌肉壮汉踢开，随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抬下巴道：“个閪字，是我讲的嘛！”
“对，对唔閪住，大佬！我下次唔敢！”
“噗你啊母啊！”
眼看着【暴龙哥】似乎要执行家法似的，马直接翻了翻白眼，一手就抵住了【暴龙哥】的手，“行了，暴龙，我找你是为了问点事情的，不是来看你教训手下的。”
“你早说嘛！”【暴龙哥】大力拍了拍马警官的胸膛，“你找我帮忙，永远没有搪塞的！好兄弟来的嘛……咦，这个【靓仔】谁啊，以前没见过？”
“叫暴龙哥吧。”马警官此时示意说道。
洛老板微微一笑道：“暴龙哥，你好。”
【暴龙哥】眨了眨眼睛，“咦？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喔？文化人……啧啧，我暴龙哥最喜欢就是文化人了！因为我也是文化人嘛，四舍五入一下，大家都是同学啦！来来来，带你们去搞女学生去！”
说着，这桌球室的老板便十分热情地搭着了马警官的肩膀，走了进去。
“老马，你这波，还挺好抓的啊？”
“你m的……”
……
……
某种像是咀嚼……又像是咽口水的声音，此时正从办工桌的桌子底下传来。
此时，只见【暴龙哥】一手按了下去，一手则是拿着一根腌黄瓜在啃着，时不时地抽两口凉气的模样。
“不好意思，刚在办事办了一半。”【暴龙哥】嚼着腌黄瓜道：“你也知道，不上不下很难受的嘛！”
马警官淡然道：“行了，暴龙，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有数了……我刚说的事，你知道多少？”
“马警官，我金盆洗手好久了，道上的事情早就不管，你怎么不去【无限城】问问？”【暴龙哥】随意说道。
“金盆洗手？”马警官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马警官不说话了，直接将配枪取下，扔在了桌子上。
【暴龙哥】道：“这是做啥咧？”
“我的配枪不见了。”马警官淡然道：“在你这里不见的，这两天你就别开门做生意了吧？”
【暴龙哥】眨了眨眼睛，又是抽了口凉气，又是不可思议似的，“我说老马，你几十年的，能不能换一招？”
“就这招。”马警官耸耸肩。
【暴龙哥】抓了抓脑袋，“这几天，我没有听到，有人出售心脏的消息……黑市器官这玩意，一直抓的很严，铁罗刹的【影子部队】不是吃素的，谁敢冒这个天下的大不韪？我这家小业小，又不像是【无限城】那样，扛不住啊！”
“没说是你！”马警官没好气地道：“你真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对了，前些日子，火云医院不是有一颗心脏丢失了吗，是不是你做的？”
“啊sir！饭可以乱吃！”【暴龙哥】差点跳了起来似的，“我暴龙是坏，也还不至于坏到这种程度吧？那件事，和我没关系！”
“那件事？”马警官道：“你来你知道不少东西……暴龙，我没空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你应该也不想我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你知道什么，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拍拍屁股就走人，短期里保证不来找你麻烦……水路那边，我也可以保证让你安静一个星期。”
“两个星期！”
“成交！”
【暴龙哥】此时吁了口气，定了定神道：“火云市医院的那颗心脏，我真不知是谁抢走的，不过抢走心脏的家伙，现在好几家人都在找，只是毫无消息而已。但是后来做手术的那颗心脏是怎么来的，我倒是清除……事先声明，我也只是听说的而已，我可什么也没做！”
“你先说。”马警官皱了皱眉头。
【暴龙哥】道：“我只能说，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那个病人在手术室等着心脏，但是送来的心脏丢了，就只能找另外一颗心脏了——就这样。”
“谁做的？”马警官沉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暴龙哥】摇摇头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说……你懂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什么东西能告诉你，我心里有数。你要是硬逼我，我们的交情也就这样了。”
马警官顿时沉默不语。
洛老板却在此时道：“暴龙哥，不知道我们可以从什么地方…或者谁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呢？”
马警官顿时怔了怔。
【暴龙哥】也眨了眨眼睛.
“我都说了，最喜欢就是文化人了！”忽然，【暴龙哥】一个激灵，打手一拍桌子，大喊道：“傻强！进来！”
第二十一章 老大的风度
傻强傻了，在被马警官抓进去了洗手间一顿输出之后，啥都说了出来——马警官这才心满意足地与【暴龙哥】打了声招呼之后，带着洛邱离开了桌球室。
洛老板大概了解了这两位之间的友情是怎样的。
“刚才没有吓到你吧，看你脸上一点气血也没有。”马警官看这洛邱道：“一点反应也没有，真的吓到了？”
这小伙子太平静了，像是吓傻了一样……
“可能是身体比较虚的关系。”洛邱随意说道：“我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血气不足很正常。”
“是嘛？”马警官点了点头，随手就拍了拍这小伙子的肩膀，“有空多练练，咱做这一行的，身上要有肉才行，有空一起去做健身啊！”
“好啊。”洛邱点点头，“马sir，我们现在是要去找暴龙哥提供的那个人吗？”
“是傻强说的，跟暴龙没有关系。”马却突然正色道：“另外，我们今天没有见过暴龙……记住？”
洛邱点点头。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车。”马sir说着，便快步地走向了马路对边的停车位。
洛邱…洛老板有趣地看着马警官此时一边跑着过马路，一边往裤袋里掏出硬币准备入表的模样，微微一笑。
忽然，洛老板目光却看向了另一处的位置，凝视片刻。
直到，马sir开车过来了，“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上车？”
“没。”洛邱摇摇头道，指了指对面街道的一家店铺道：“那家店，看起来味道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哦…我看看，三人同行一人免单？咦，看起来好像真的不错欸？”马警官眨了眨眼睛，随后连忙用记事本给写了下来，“回头把林峰喊上，就能省一个人的饭钱了，啧啧。”
洛邱没说什么，随后上了车。
闹市中，马sir起步也不好直接飞飚，车子缓缓地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才进入了火云市的空中内环高速。
……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打开，猴子脸，黑夹克的孙明正将一杯桃子奶茶摇出红酒似感觉地缓缓走出。
刚才…被发现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三人同行一人免单】的广告标语，眉头略皱……应该没有——很快，孙明便直接带着俩跟班，走上了【暴龙哥】的桌球室。
【九龙桌球城】，这就是这家桌球室的名字。
此时，大概是因为被马警官稍稍闹了一闹的关系，桌球室里已经没有了客人——只剩下一群看场子的，三三两两地摸着鱼。
当孙明踏入桌球室的瞬间，里面的小弟们便纷纷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这位孙老板的模样，太像是上来找茬的。
红白蓝三色头与傻强直接走上，挡在了孙明的面前，“这位朋友，打球吗？开台费两百，一小时一百，要打多久啊？”
“刚才那个姓马的警官来过，他找的谁？”孙明身后的一名手下此时直接问道。
傻强皱了皱眉头，正要说完，红白蓝三色头却笑了笑道：“这里没有人来过，想要找人就楼下按摩吧，孖8的手势不错，说是黑哥介绍能打九折。”
那手下直接冷哼了声，似有动作，孙明却忽然摆了摆手，随意一笑，看着三色头道：“我能和你们老大聊聊吗。”
“我们老大很忙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兄弟，咩料啊你？”傻强冷笑道。
孙明没有说话，只是直接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前。
三色头与傻强见状，哪能放过，一声招呼，桌球室内众小弟汹涌而来，但孙明的俩手却并非白给。
十几个桌球室的打手，愣是无法靠近孙明，连衣角也不曾碰到——孙明已经来到那办公室门前。
正在此时，门扉忽然之间射出一道寒光。
孙明一动不动，那射出的寒光最终停在了他双眼之前，不到一寸的距离——竟是一柄刺穿了门扉的水果刀刀刃。
孙明轻笑了声，只见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暴龙哥】拿着一苹果，满脸不爽似地走出，“吵你妹啊，我正在爽的嘛！正点的学生妹好难约的！”
说着，【暴龙哥】将门板上的水果刀拔出，剜着苹果吃。
“你就是【暴龙】？”孙明上下地打量着【暴龙哥】一眼，“前【神道会】的双花红棍……我听说过你。”
【暴龙哥】道：“看你头尖额窄，没点贵气，浑身酒气，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什么【极乐净土】酒吧的老板吧？我也听说过你……孙明是吧，幸会幸会。”
说着，【暴龙哥】便是伸出了手来……认识一下的意思。
孙明随意一笑，直接伸手握住了【暴龙哥】的手掌。
不料才刚刚碰到，【暴龙哥】却将手掌抽回，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忘记了这手刚刚冲过的，还没洗手，你不介意的吧？”
孙明却吐了口气，双眼闪过一道异色精光。
桌球室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似的，灯光纷纷炸裂……孙老板泛起了微笑，笑意渐浓烈，身后仿佛有一头可怕的巨猿虚影在恣意地捶打着胸膛。
猛然，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仿佛有着一头极恶的暴龙一闪而过。
“【靓仔】，我这里装修很贵的！”只见【暴龙哥】手掌随意地在孙明的肩膀上拍了拍，“有什么事好说嘛！大家都是朋友啦！”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桌球室内的灯管已经全部炸裂，室內变得昏暗……昏暗，却又安静了下来。
只见孙明忽然笑了笑道：“没想到，在火云市除了【无限城】的雷帝之外，还有高手……是我孤陋寡闻了，前【神道会】的金牌打手，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啦！都是江湖朋友给面子嘛！”
“今天，不好意思。”孙明淡然一笑，他回头打了个响指，那身后的手下便恭敬地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来，“这就当做是赔偿。改天吧，改天我再在火云酒店摆上一桌，当交个朋友。”
“有钱挪，有得食，咁又唔驱喔！”【暴龙哥】笑嘻嘻地拿过了银行卡，“你呢d朋友交得过！”
说着，【暴龙哥】甚至一手拍了拍孙明的胸膛，大声地看着自家的小弟道：“嗱！你地呢班閪仔，学下人地啦！咩系大佬啊？呢d咪就系大佬咯，你地睇下人地几有风度！”
“再见。”孙明眯起了眼来，很快便带着俩手下离开。
【暴龙哥】此时扬了扬手中的银行卡，笑了笑道：“多閪谢喔，孙老板！”
“不客气。”
……
……
保姆车。
“老板，晚上要不要让人动手，推了这间桌球室？”
孙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这手下，什么话也没有说，直看着手下满头大汗，最终不得不第低着头，忐忑不安。
孙明却忽然道：“十年前，【神道会】在一夜之间消失，自从那时候开始，【暴龙】这个人就销声匿迹……我原以为，这小小桌球室里的暴龙不过是一个借用了当年【暴龙】名头在混日子的家伙，没想到居然能碰到本尊，世界真小也真奇妙。”
“老板，这个【暴龙】，真的有那么厉害？”
孙明道：“再厉害，不也是没有保住【神道会】……暂时不用管这个人。姓马的那个探长，跟踪到什么地方了？”
手下连忙联系，不一会儿脸色却变得难看了些，“全…全部都跟丢了。”
“被发现了？”孙明皱了皱眉头。
手下却脸色古怪道：“没有被发现……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是堵车，就是车子坏了，还有突然没油了……”
就在此时，保姆车的车窗忽然被敲了几下。手下将窗帘拉开，只见车子之外，此时赫然站着了一名肌肉壮汉……赫然是在【九龙桌球室】里的那位。
好像，是叫傻强来着。
“什么事？”手下打开了车窗，脸色不善问道。
傻强道：“我老大让我来告诉你们……哦，不对，我老大让我来告诉你们，是我告诉你们的，和他没关系，说你们想要找什么的话，就去找【丧坤】吧！”
“【丧坤】？”手下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车内的孙明一眼。
只见孙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手下这才看回傻强道：“我们老板知道了，回去帮我们老板谢谢你们老大吧……你还不走？”
只见傻强此时还是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闻言，傻强便皱起眉头，摊出手掌道：“给钱啊！我老大说，你们会给我钱的！你不给钱我，我不走的！喂！爽手d啦！赶住去打波啊！”
“傻（哔——！）……”
……
……
火云高，保安室，监控间。
一名监控室的保安，此时正满头大汗……大气不敢喘地站在一旁。
火云高中最大的就是王百万校长，接下来就是王巨富主人，然后大家都要听他们爷俩——再来就是，这爷俩在面前这位火云市的大小姐面前，也是孙子。
“最近的录像，都在这里了吗？”红孩皱了皱眉头。
最近这两周的监控录像，她与南小楠都已经仔细看过……进入档案室的，只有教工处的一名老师。
青湖。
“都…都在这里了。”保安此时飞快地说道：“我们监控室的工作一直都很负责的，每天都会将记录好的录像分类整理，通常半年才会清空一次。”
南小楠却忽然皱了皱眉头道：“这里呢？这里平时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进来？”
保安想了想道：“一般除了换班的人之外，不会有什么人会来这里的，平时也就是队长，还有领导检查岗位的时候，才会偶尔来一下。别人怎么可能进来，监控室钥匙的领取，每次都有记录的。”
“这些录像，我能借用一下吗。”南小楠却笑了笑，末了又补了一句，“我是帮红孩小姐借的。”
保安原本脸有迟疑，闻言马上便道：“我马上给你们装好！”
说着，保安便急忙忙地找东西装录像带去了……红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觉得这些录像有问题？”
南小楠耸耸肩道：“高扬的资料是最近才被人撕走的，这录像里面显示，除了青湖之外，都没有人进去过了……那地方里面没有窗，只有一个门口。所以只能是青湖撕走的……但如果不是青湖的话，会是谁？”
红孩沉吟道：“录像上没有显示的……人？况且，我们还没有问过青湖，怎么知道不是他？”
“青湖要问，录像带也要检查。”南小楠耸耸肩道：“再说，如果是你做了什么，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也有可能是明知道会存在这种想法，所以才按兵不动？”
“那就接着套娃呗。”南小楠耸耸肩，“大小姐，与其做这么多假设，倒不如青湖也查，录像带也查？”
“哼……”红孩直接站起了身来，“我去找青湖，你继续看录像吧！”
……
……
马警官的车子停在了一处工厂大厦的楼下……他探头出去打量了一会，才道：“这里就是【丧坤】的老窝了，等下上去你千万不要乱说话，这个【丧坤】没有暴龙那么好说话。”
“马sir对【丧坤】熟悉吗。”洛邱好奇问道。
马没好气地道，“这家伙在局里的档案有三尺厚，你说熟不熟悉……这家伙坏事做尽，只可惜【丧坤】极为狡猾，每次出事了，都会喊小弟出来背锅。这是一个，你明知道他是人渣，却又碍于法律不得不让他逍遥的人渣！而且，【丧坤】背后应该有一个更大的金主……总之，火云市的水很深的，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了。来，这个给你，穿上。”
只见马sir，此时从后座处抽出了一件黑色的后背心，拍到了洛邱的身上，“等会上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穿上保险一些，这是我的私货，比局里的制式要好些……穿完了，记得还我啊！很贵的！”
“好。”洛邱不禁笑了笑。
真心的那种。
“对了！你学堂学的警队格斗术，几段了？”马警官冷不丁问道。
洛老板临时下载了个，“三段了。”
“格斗术，三段？”马警官点点头：“嗯，这个年纪挺不错的了。三段，应该够用了……上去吧！”
……
……
破旧，狭小……陈腐的出租屋中。
小虎老师缓缓地爬起了身来——刚刚起床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不太清醒的模样。
昨晚，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下班，工地打工，打工临时取消，回来……等等，工地打工之前，好像还去了什么地方来着？
想不起来了……
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看了看时间，便连忙地爬了起来。
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去找找临时的兼职的，却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错过了早上找临时工的黄金时间。
“是我太累吗……”
小虎老师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出了房间——电视开始开着的，此时正在播放着无聊的广告。
小虎老师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了遥控关闭了电视，嘀咕道：“高扬这家伙，说了多少次了，电视不看就关了……电费很贵的！”
他觉得有必要去跟这位合租者好好地在学习一下合租守则——于是便敲响了高扬房间的门，却没想敲了好久都没有回应。
“出去了吗……”
小虎老师摇摇头，便急忙忙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出了门……早上的兼职黄了，下午还有晚上的，一定要赶上才行。
跑出了平民区，外边的阳光射下，十分的刺眼，小虎老师却感觉浑身有一种用不精的力气似的……感觉，很精神，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估计是，睡饱了的原因？”
他伸了伸懒腰，忽然目光看见了街上的一家买衣服的店……小虎老师怔怔地看着那衣服店铺好一会儿，失声了般。
忽然，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那套不像样的，七八年前款式，质量却特别好，一只舍不得换的衣服，皱了皱眉头。
下意识地，小虎老师往那衣服店走了进去。
他突然有一种换一套衣服的想法……
第二十二章 哦，那是我的孪生弟弟
火云高，监控室。
当保安找到了箱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红孩已经离开了，监控室里就只剩下新来的生物老师南小姐自个儿地在看着监控录像。
不是档案室里的录像，而是别的。
“南…南小姐……”保安稍显的慌乱的声音响起：“你…你在看什么？”
“抽屉找到的。”只见南小楠此时眯着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动作片呢……原来是搞笑整蛊合集啊？是你剪辑的？”
保安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只见屏幕的中央处，此时播放器正在播放的，赫然是一名老师在火云高之中，被学生们【欺负】的内容。
下痕痒药，泼脏水，倒挂……层出不穷，轻的已经超出了恶作剧的程度，重者……差不多是要命的。
而这合集当中的【男主角】，赫然是与南小楠同生共死过一次的小虎老师。
“南小姐……”保安此时咽了口吐沫道：“您…您能不能当没有看到过？”
南小楠此时却将一张光碟放在手中把玩着……类似的光碟，抽屉里还有不少——抽屉是锁着的，而且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锁头。
只是，对于拥有星创术的她来说，这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什么锁头能难得到她。
为什么要开锁？
看见有锁头就像开，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抽屉里放着的居然是小虎老师在火云高被霸凌的视屏合集而已。
“为什么要剪这种东西？”南小楠此时淡然问道：“你和小虎老师有仇？”
“没…没有。”保安吱唔着道：“只是…只是个人兴趣而已。”
“虽然不清楚这样算不算是侵犯私隐。”南小楠想了想道：“哎呀，我是个法盲，也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要不索性就上报学校吧……又或者，报警？放心，如果这是允许的，学校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啦……回头，我给你道歉？”
保安差点就想要哭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新来的老师，他害不害怕，可这南小姐是与红孩小姐一道来的……
“别…千万别！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要赚点外快而已。”保安哭丧着脸道：“是有人吩咐我，从监控视频里调阅出来这些，然后将它制作出合集……一周一交收。”
“谁这么无聊？”南小楠不禁皱了皱眉头，“要这些视频做什么？”
“发…发到校园网啊。”保安迟疑着道：“南小姐，你不知道吗，校园网的BBS上，有一个固定的贴字，每周都会固定更新这个……偶尔还会开直播的。”
南小楠耸耸肩道，她才入职两三天，又碰上周末，学校论坛不会仔细去看……况且这两天，学校论坛因为王巴丹死亡照片的事情，已经封禁了，根本登不进——应该是死亡照片流出之后，校方第一时间将论坛给封了的。
只不过学生之间，有没有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网络自留地，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学生让你做的？”南小楠此时不禁越发的好奇，“我很好奇，这所学校的学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去欺负一个普通的陪练老师。”
“这个……”保安欲言又止。
南小楠随手地在桌子上转着光碟。
保安脸色微变，咬咬牙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迟早也会知道的。火云高的学生讨厌李健仁，自然是有它的理由的……”
“他长得歪？”
“……不是啦！”保安哭笑不得道：“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其实，其实是因为，李健仁再一次域外战场随队的时候，对学生见死不救，自个儿逃跑了，最后导致那个学生被救回来的时候，神魂差不灭了，至今还躺在了医院里，醒不过来的关系。”
“见死…不救？”南小楠不禁皱了皱眉头。
保安点点头，“具体情况，我们做保安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李健仁原本是很有机会能升级成为教练老师的，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升职的事情就黄了。后来调查报告说，在当时的那种情况，因为有太多不可抗力的关系，别说是救人了，自救都是个问题。他逃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听说他还要养家，家里父亲身体也不怎么好……其实，大家都是打工的而已，犯不着为了救一个学生就把自己搭上了。我倒是挺能理解李健仁的，只不过……”
“只不过，学生不这样想…对吗？”南小楠沉吟着道。
保安点点头：“大概，学生和老师之间，天生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吧……而且本来，火云高的问题学生就不少。我看这些学生，或许不是真的是想要声讨这种行为，可能只是从心理上无法接受吧……最开始，都只是冷暴力，后来越演越烈，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现在啊，我估计这些学生大概都忘记为什么要霸凌李健仁了……新来的学生和他能有什么仇啊？只不过，霸凌上瘾了而已，而李健仁他，也从不反抗……”
“说得好像你不是霸凌的一方一样。”南小楠忽然冷笑，“你也是施虐者。”
保安尴尬地抿了抿嘴，硬着头皮道：“那个……光碟的事？”
“我可以当没见过这些。”南小楠随手将光碟扔回到了抽屉里，“不过你要告诉我，是谁给你钱，让你剪这些视频的。”
“这……”
却见南小楠忽然将衣领拉开了些，随后面无表情道：“救命啊，非礼啊。”
“你这……”
“现在呢？”南小楠笑眯眯地道。
……
“你说，给你钱做这些的……是王巴丹？”南小楠不禁眨了眨眼睛——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这女孩，连炸弹也敢埋——这大概是真的想要杀人的。
“南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尤其不能让校长和主任知道。”
“王巴丹人都死了，你不知道吗。”南小楠淡然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保安苦笑道：“本来这些光碟我也打算悄悄烧了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南小楠想了想，冷不丁道，“你有没有觉得，王巴丹没准是被小虎老师杀死的？毕竟挨了这么多欺负，突然发疯的话，什么事情也做得出吧？”
“我可不敢说！”保安脸色变了变，“南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应该不会吧？听说巴丹小姐被杀害的时候，李健仁不是还躺在火云医院吗，好像还是王主任花了大价钱，才把人给救回来的。”
“这倒是……”南小楠嘀咕了声，按照时间上来说，确实无法对上。
那会儿李健仁还在医院治疗，顾忌也没有行动能力。
南小楠摇摇头，感觉线索有些断了……暂时无法接上，于是便随后问道：“这么说来，【霸凌】李健仁这件事情，王巴丹是主谋了？她为什么要带这个头，她和那个被李健仁抛弃的学生，是好朋友？”
“好像是恋人。”
“这样……”
南小楠下意识地看了眼屏幕，播放器里，小虎老师正被几名学生按住了手脚，脸上被盖了厚厚的一叠纸。
他疯狂地挣扎着，可学生似乎也不是吃素的。
与此同时，一个脸上泛着恶魔似乎残忍笑容的女孩，此时正在往纸巾上，缓缓地滴水……王巴丹。
好一会儿，小虎老师挣扎渐渐缓慢——此时，女孩才将那湿透了的纸巾撕开。
小虎老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脸劫后余生之色。
只见女孩面无表情地将余下的水倒在了小虎老师的脸上，最后才带着几名学生扬长而去……
南小楠摇摇头，随手将视频给关了。
“档案室的视频给我打包一份带走吧……我走了。”
……
……
“先生，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啊！”
服装店里，销售小姐热情地招呼着他……小虎老师则是默默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俗话说人靠衣装，可他总感觉自己还是差了些什么。
“先生，其实你体形很好的！你要自信一些，提起胸来，气质一下子就出来啦！”
销售小姐的笑容越发的甜美。
小虎老师知道自己的颜值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虽然明知道这是恭维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听两句。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别人的赞誉来着？
走出服装店的时候，小虎老师又稍稍有些后悔了……衣服，买下来了，而且还直接穿在了身上，并且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他看着繁忙的大街，总感觉类似后悔的心情，好像之前已经体会过一次……迎着路人的目光，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人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似的。
从嫌弃……变成普通的目光。
“自信一些吗……”他下意识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谁告诉他，先要改变一些形象来着，“索性……把头发也理了吧？”
自信一些。
自信一些。
好像是一句咒语似的，小虎老师只感觉皮肤忽然有些怪异的触感在蔓延，一股奇特的信号沿着神经末梢一路飞奔，直冲他的脑袋。
自信一些。
自信……
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间美发沙龙中心。
……
……
工厂大厦。
老旧的楼道走廊中，不时地似乎能够听到一些野兽的低声咆哮，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墙壁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喷漆与涂鸦……再往里面深入一些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吆喝的声音。
人声，渐渐鼎沸。
不一会儿，洛邱与马SIR便来到了一处铁闸之前——铁闸门前，已经左臂是机械义肢的纹身汉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从闸门旁边的气窗里空隙往里面看去，能够看见里面是一个不小的空间，并且布置成为了擂台的模样。
鼎沸的吆喝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擂台上盖着一个巨大的笼子，而笼子之中，此时正有两道人影在贴身扭打着。
“做什么的？”那纹身男子此时抬头看着马SIR问道。
马SIR此时换了嘴脸，嘿嘿笑道：“兄弟，今天有什么盘口？我们是【九龙桌球室】的暴龙哥介绍过来发财的！”
洛老板顿时就眨了眨眼睛。
上楼之前，记得马警官才说过，不要提暴龙的名字……来着？
真是很深厚的友情呢。
“暴龙？”纹身男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了一个通信器道：“老大，有两个家伙上来了，说是暴龙介绍过来发财的。”
不一会儿，通信器才又响了一下，那纹身男才按下了一个按钮，淡然道：“你们可以进去了……先换筹码，最低三万。”
闸门缓缓拉开，只见闸门拉开的瞬间，两道黑影猛然扑出——只是马上就被铁链给硬生生地扯了回去！
竟是两个形如野兽似的，满口尖牙，留着口水，神志几乎没有，目光只剩下暴戾……被拴着狗带，脏兮兮的少年。
纹身男随手拿起了一根鞭子，在两被拴着的少年面前噼啪了一声，随后扔出了一口肉来……那少年便直接抢吃了起来。
“还不进去？”纹身男人此时才淡然说道。
马SIR见惯风浪，此时淡定地笑了笑道：“你们家的养的宠物，还挺别致的哈！”
纹身男冷笑了声没有说话。
马SIR没说什么，拉着身边的洛邱，便快步地走入了里面的擂台场，随后径直往人群中走去。
“换筹码的地方在左边，你们走错了！”
不料那纹身男却突然叫了一句……马SIR这才扶着洛老板，往左边走去——是他扶在洛老板的身上让洛老板扶着他的模样。
“马SIR，你不舒服吗。”洛邱好奇问道，“你好像害怕？”
“胡…胡说！！我堂堂火云警局第一神探，怎么可能会、会怕狗！”马SIR此时飞快地说道：“不过是俩犬妖而且……快，快些！”
洛老板莞尔一笑。
他觉得这样的马警官更亲切一些。
“我说小洛啊，问你个事。”马SIR此时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身上有多少钱？我今天出门急，忘了带钱包了。”
洛老板眨了眨眼睛。
记得在003子世界的时候，马叔叔每天的零用钱似乎也就二十块左右，身上永远不会有超过一张的百元钞——而且必定是藏在裤子腰带的夹层里……他自己改造的。
“你要多少。”洛邱想了想道。
“三…两万九千九百八？”
“这有五万，先拿去。”洛老板随意道：“那边有提款机，不够的话，我再去提。”
马SIR怔了怔，下意识地往角落看去，确实看到了几台提款机……这小洛的观察力还挺好的，他刚也没有注意。
不过这小洛……
不愧是局长塞过来镀金的，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放心，这钱不会让你白出的，回头咱给你报销了，这算是公差费。”马SIR直接说道。
兑换筹码的窗口前，马SIR大手一挥，“来五万筹码。”
“好的，请稍等。”一道甜美的声音从窗口中传来，是一名穿着兔女郎衣服的漂亮女孩……女孩抬头看了眼客人，随后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小嘴微微张口，“洛…洛校医？！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周末不出门的嘛？”
校医？
马SIR怔了怔，疑惑地看着有钱的小洛。
只见洛老板此时面不改色道：“你应该认错人了，你说的那个洛校医，应该是我的孪生弟弟。我是哥哥，洛山。”
“洛…山？”兔女郎女孩顿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按在了桌子上，“哇！这样，我不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了！！”
“哈…”
火云高的女学生，都好热情……好会。
第二十三章 假拳
“打工？”
马sir感觉要好好地教育一下这女学生了，做什么兼做不好，居然要来这种打黑拳的地方。
女孩的名字叫莉莉，面对着马警官的苦口婆心，不以为意，反而一双妙目不住地在洛老板的身上打量。
“你们真的是双生子哦？不会骗我的吧？”莉莉眯起眼，“我和洛医生的关系很好哦！他经常也会悄悄地给我做身体检查呢，而我也知道他的腹部上有颗痣……要不，你证明一下？”
总之，就是时下的女学生都好会。
“有吗。”洛老板却随意一笑，“可能有吧，毕竟我们也不是经常见面，或许这段时间长出来的。”
莉莉觉得有趣。
这个洛山与火云高的洛医生，虽然长一样，气质也差不多，但似乎有些不同的地方——那位洛医生像是一场梦幻，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位洛山却自带一丝神秘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下一场押注【下山虎】吧！”莉莉此时压低了声音道：“下一次【下山虎】回应，我听里面的人讲的。”
里面……
马sir 下意识地看了看筹码兑换处里面的门，他点点头，便飞快地拉着洛邱离开……这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小洛，你不是叫洛邱吗？为什么跟那孩子说，你是洛山？她说的那个校医？”
“马警官，你可能记错了。”洛老板眨了眨眼睛道：“我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是洛山。”
“是…是这样吗……”马警官怔了怔，旋即挠挠头，“好像是哦……对了，刚那孩子说，买谁来着？”
“下山虎。”
马警官点点头，随后看了眼公告栏上下一次比赛的对战名单：下山虎vs九纹龙。
马的目光不禁一亮，“好家伙，看来今天就算没能从【丧坤】的口中打听到什么，也不是没有收获……你知道这九纹龙是什么人吗？”
洛邱想了想道：“应该是火云警局调查的对象之类。”
“聪明。”马警官点点头：“这九纹龙是个惯犯了，一直都在通缉名单，没想到居然敢在这里大摇大摆地打比赛。”
洛邱道：“这边，应该是东区分局的辖区。”
火云是警局下属四个分局，以及中心城市的总部……合共五处——这次马警官进入东区，并没有知会当地的分局长。
闻言，马则是轻哼了声道：“通缉是全市的……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打个电话。等会九纹龙要是上台了，你要看紧一些，这是个重犯！”
洛老板点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巨大铁笼內的擂台上，已经决出了胜利者，失败者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身体被拖行下台，划出了一道鲜亮的血红。
有人上台，清理着擂台的地面，准备下一次拳赛。
“你好像不常来这种地方呀，被吓到了吗？”
忽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洛邱的身旁探了出来。他侧头一眼，只见一名兔女郎此时正负着双手，稍稍压低腰地往自己看来……女孩，给人一种俏皮之感。
莉莉。
兑换处的那位打工的女孩……火云高的女学生。
“你不用工作吗。”洛老板随意问道。
“我偷懒啦！”女孩吐了吐舌头，大胆道：“想要见你！”
“找我有事？”洛老板想了想问道。
“你跟我来！”
自从以新人的身份进入火云警局之后，他就没有可以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要是将存在感降低了，马自然也会忽略他的存在……也就，少了一些参与的感觉。
毕竟，这是儿时曾经的理想。
他能眷恋……或者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这种儿时的理想，此时甚至已经没有残余多少的冲动。
再不体验，往后恐怕已经提不起兴趣。
只是这种理想的实现与体验结束了之后，他就会又少了一样在意的事情。
渐渐地，当一切都没有了之后……
……
“让我帮你下注？”
他看着莉莉，这个胆大的女生——他被她带到了一处后楼梯间处。
“拜托！”莉莉此时双手合十，拜神似的恳求着：“这个场子有规定，我们是不能下注的，被发现了很麻烦……不过下一场比赛，经理打算做手脚，我无意中听到的。”
“为什么是我。”洛老板好奇问道。
莉莉道：“能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熟客，难免不会被发现的……而且那些家伙，大多数都不好商量。”
洛老板有趣地道：“这么说，我看起来比较好商量，对吗。”
莉莉此时索性祭出了女子学生的绝活，无助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含羞而期待又略显一丝忐忑不安地低着头，软语道：“可以吗……你，你要是能帮我这一次的话，我…我可以答应和你约会一次哦？”
“你急着用钱？”洛老板想了想道。
莉莉点点头，楚楚可怜道：“火云高的学费很贵的……我战队的排名不是很高，很难赚到奖金……拜托了！洛校医的哥哥！”
洛老板随意一笑道：“我帮你了，我能得到什么。”
莉莉愕然地张了张口道：“你也能赢钱啊！而且…而且，我还陪你约会一天，这也不行吗？我这是能赢钱的消息欸！”
“听起来，好像是我赚了。”洛老板点点头。
“可不是！”莉莉抱胸道：“你大赚啦！很多人都想要请我吃饭的！”
“那你打算下注多少。”洛老板不予置否地问道。
只见莉莉此时舔着嘴唇，先是从胸口里掏出了一枚筹码，紧接着是从左右的兔耳朵头饰里又掏出了两枚，紧接着将手伸到了……
她忽然讪讪一笑，转过了身去，好一会儿，手上的筹码已经变成了五枚……算起来，刚好是十万的筹码。
“这是我这段时间打工赚的，全副身家了！”
“你不怕我赢了钱之后不认账吗。”洛老板忽然笑道。
“你要是不认账，我还可以回去赖你的弟弟嘛！”莉莉眯着眼笑道：“可以让他肉偿的哟！”
“拍糊了。”洛老板此时却随意一句。
莉莉不禁一怔，只见洛老板拿走了十万筹码之后，便推开了后楼梯间的门，走入擂台区之中。
她连忙跑上了楼道，在护栏里掏出了一台小小的摄像机，翻看了起来——摄像机的回放里，只是拍到了洛山的脚……
“我明明调好了角度的？”莉莉顿时脸色微变，“不好！我的血汗钱！”
说着，莉莉便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她一路推挤着来到了下注区域，只见【洛山】此时已经开始下注。
她不敢上前，害怕被发现，等【洛山】拿着票回来之后，才悄悄地上前，满怀期待道：“真的买啦？”
“不是你让我帮你下注的吗。”
“是这样没错啦……刚好十万？”莉莉吱唔了声，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洛山】手上的票子，顿时双眼一黑，整个人差点软到在地似的，颤声道：“你买的是，九、九纹龙？？完了，完了完了，我的钱……”
“对啊，都是你的钱。”
“改…改注！拳赛还没有开始！现在改还来得及！”莉莉顿时打了个激灵，一手扯住了洛老板的手臂，便要往那下注去走去。
“你不怕被发现吗。”洛老板好奇问道。
“我的钱要没啦！”莉莉生气道：“大不了去别的地方打工！你以为十万块很好赚的！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很辛苦才赚回来的！”
只听见比赛用的铃铛忽然被敲响，莉莉的步伐顿时僵住，随后黑拳比赛的观众们瞬间发出了狂呼之声。
在这声浪里，莉莉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似的……傻了。
擂台上，名为下山虎的壮汉，才刚一上场，就疯狂地压制着一名背后纹有九龙纹身的精瘦男子疯狂输出。
这是没有休息的擂台，裁判并不会喊停，只有一方被击倒了无法站立，或者投降……或者死亡，才会结束的比赛。
眼看着下山虎开局优势尽显，莉莉豆大的泪珠开始倒挂，可怜兮兮地咬着手帕……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擂台上九纹龙苦苦支撑着，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比赛这种东西有输有赢，很正常的呀。”洛老板随意说道。
“你说的轻松！那都是我的钱好不好……”莉莉绝望似的哆嗦着，“惨了，这下我被你害惨了！这些钱有一大半，我是借来的，没钱还了，我就要被抓去下海还债……都怪你啊！你要负责啊！我不管……你害死我啦！”
眼看着就要八卦掌锤洛老板的胸口。
可就在此时，现场忽然死静死静，莉莉下意识地往那擂台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已然倒在了擂台之上，整个下巴都已经被击碎了似的，脸容扭曲到了一起，双眼泛白，口吐白沫……竟然是一直占尽了上风的下山虎。
九纹龙，奇迹般地赢了！
莉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赢…赢了，怎么会？这场比赛不是应该……”
“应该是九纹龙打假拳对吗。”洛老板淡然一笑。
莉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场比赛双方的赔率并没有差距很大，我刚看了一下，手持下山虎票子的人比较多。”洛老板摇摇头道：“你觉得，为什么买下山虎的人会比较多。”
“因为…因为……”莉莉眨了眨眼睛，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什么？”
洛老板却指了指那筹码兑换处，只见那兑换处里，几名的兔女郎此时都是脸色煞白，傻傻地呆坐着……现场，不少的观众，此时正以不善的目光，投向了这些兔女郎们。
一瞬间，莉莉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洛老板随意道：“虽然不知道这个赛场的管理会不会很严格，但想来操控拳赛这种事情……也不会随便让你听见的吧。”
“快…快！”莉莉猛然打了个激灵，高兴得跳了起来，“快去取钱！我赢了！我赢啦！！”
洛老板道：“是我赢了。”
莉莉脸色微变，紧张兮兮地盯着洛老板手中的票子，“那是我…我的……”
砰——！
一道巨响响起，擂台区的闸门瞬间炸开，那两个野兽般看门的少年瞬间被炸飞，与此同时，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迅速涌入了这擂台区之中。
与此同时，外边还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只见工厂大厦的楼外，此时已经被两架的直升机前后夹着。
直升机上，赫然有着火云市警局的标志。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全部抱着头蹲下！”炸裂的闸门处，一身黄色风衣的马警官大步流星走入，“九纹龙，你跑不掉了！”
擂台上，才享受着胜利欢呼没几秒的精瘦纹身男子，此时却冷笑了声，双拳一击，浑身爆发处强大的气浪。
可就在此时，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却突然蔓延而来，像是某种气浪，又像是某种的声浪般……擂台之上，气焰凶悍的九纹龙，瞬间身体乏力似的。
“灵气拟制器……”九纹龙顿时痛苦地半跪在地上，身体仿佛正遭受着沉重的压力，饿额头血管已然暴涨，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快跑啊！抓人啦！”
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现场瞬间变得无比的混乱，观众开始冲击，打算在混乱中找到脱身的机会。
“这些都是参与非法聚赌的！没准还有不少在逃犯……一个都不行放过！”马警官此时大手一挥。
混乱之中，只见莉莉此时趴在地上，飞快地往筹码兑换处爬去。
她一边将那些没有来得及统计，还放在多兑换台的钞票往身上塞去，一边嘀咕着道：“这是今天的工资，这是明天的工资，这是下周的……tm的，不要看见我呀……”
“臭条子，敢在我的场地撒野！”
一道怒吼声响起。
只见擂台区的楼上，一名光头男子，浑身缠绕着以银灰色气罩，缓缓落下……特警们的枪支，甚至无法攻破此人的光罩。
“【丧坤】。”
马sir顿时眯起了眼睛，感受着来自这光头男子的强大压力，不禁悄悄地滴下一滴冷汗。
通信器此时响起，是急切的声音：“马警官，拟制器对目标无法生效……他身上，有反拟制器！”
“看都看出来了！”马警官飞快地应了一句。
此时，只见那光罩內的光头男子冷笑了一声，随手便从耳朵上扯下了一个耳环，直接扔到了九纹龙的面前。
九纹龙瞬间拿着耳环，狞笑着站了起来。
光头男子此时才冷笑着道：“你们安安分分地每个月抽水不就好了，非要来做什么正义的朋友……来了，就一个也别跑吧！”
忽然，一只拳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光头男子的面前。
拳头不仅仅瞬间打破了光头男子的气罩，甚至还直接轰在了光头男子的脸颊之上，一拳将光头男子击倒在了擂台之上。
马sir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打拳的家伙，“小洛？”
一拳将【丧坤】敲在了擂台上的洛老板，此时也跃上了擂台，九纹龙见状，一咬牙，便如同恶龙出海似的，直接往洛老板轰来。
洛老板不慌不忙地打着拳……像是打的假拳似的，轻描淡写地将九纹龙压了下去。
【丧坤】甩了甩脑袋，也不管什么二打一，直接便加入了战斗……擂台上，小洛一人殴打着二人。
——小洛啊，你的警队格斗术，几段了？
——三段了。
马sir曾经以为，这大概是中级三段……最多也就高级三段破天了。
“这tm的，是大宗师级三段吧？！！”
片刻之后。
【丧坤】与九纹龙双双倒下。
他们的身体关节，大部分都被卸下了——小洛此时拍了拍手掌，从擂台上轻轻地跳了下来。
他走到了马警官的面前，动作无比标准地敬了一礼，正色道：“报告，犯人已经成功抓获。”
——如果……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你的话……
——父亲……
第二十四章 小洛SIR！
“报告，犯人已经成功抓获。”
看着面前这刚刚一人殴打了俩重犯的新人小洛，马sir像是发了一场因为大头菜吃多了的梦般……半响才点点头，“哦……好，好……嗯，做得不错，继续努力，再接再厉，莫要骄傲……你tm的格斗术到底几段？”
“三段啊。”洛老板正眨眼道：“马sir，您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我以为，像您这种经验丰富的前辈，一眼就已经看出我的深浅了。”
“那、那是！”马点点头，“我只是试探一下你而已，嗯……嗯！”
局长那个家伙到底是从那个学堂捞了这么一个猛人回来啊……一拳打爆【丧坤】？
他这么大阵仗地喊来火云市的特警队，可不是无的放矢，小心过头，而是知道【丧坤】在火云市的地下黑恶势力之中，可是号称前十的高手……
就在此时，两名男子却被特警队的队员拦着了外边，似乎争吵着打算进来。
马sir与洛邱同时看了过去。
马sir此时直接冷哼了声道：“东区分局的人可来得真快。”
“他们是东区分局的人吗。”洛老板好奇问道。
马sir冷哼道：“【丧坤】在这里大摇大摆地搞擂台打黑拳，东区分局的人只要不是瞎的，总能看见……都说总局下面的四个分区烂透了，我也知道它们烂，没想到还真是烂到这种程度！你跟我过去，会会他们！”
说着，马sir便挺起了挺起胸膛走了过去，洛邱在旁陪着。
马的底气更足了！
……
东区分局来的两名，其中一名在编制上，叫刘建明，外号【大刘】，其实与马sir是平级的，但是一个在总局，一个在分局，话语权上就有所差别——只是这里是东区分局的地盘。
俗话说强龙不好压地头蛇。
东区分局来的大刘sir颇为英俊，一看就是那种人类高质量的男人，成熟有魅力并不油腻。
两位警长大概是在某个高层的舞会或者年度聚会之中见过，并且认识的……双方颇为的客气。
“大刘，你说想要让我放了【丧坤】？”马sir直接皱起眉头，“我没听错？”
“怪我。”只见大刘sir此时一脸歉然地叹了口气，“没有说明白……老马，这个【丧坤】其实是我一个重要的线人，他正在参与我们东区布置的一次重要的行动。这个时候，你真的不能将他带走。不过，九纹龙你倒是可以抓走回去交差，否则你这次连特警队都喊来了，一无所获会引人怀疑。”
“行动？”马sir眉头皱得更深一些：“什么行动……你说是，就是？”
“这次行动是机密，是我们东区分区的局长直接负责的。”大刘正色道：“详细情况，我会写一份报告，请我们局长向你们总局说明的。”
马sir顿时笑吟吟道：“这次糟糕了，我已经将抓到【丧坤】的事情报告总局长了，他刚还夸我来着，我只能将人带回去了啊。”
大刘目光微动，却面不改色道：“马警官，你这次过来分区，还动用了特警队，事前也没有给我们分区打个招呼……不合适吧？这么大阵仗，外边已经乱作一团了。”
马sir笑了笑道：“我懂！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说，这次行动是在你们分区的大力协助之下完成的！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马警官，【丧坤】确实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布置，不能出错。”大刘忽然道：“你先接个电话吧。”
马sir皱了皱眉头，看电话来电，顿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他没有在大刘的面前接下电话，而是稍稍走开了一些，捂住了声音，“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是总局局长的声音：“马厚德！我说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出动特警队没有经过我的批准！还有你搞到人家分区的辖区是要闹那样！人家的分局长都投诉到我这里来了！”
“我抓到【丧坤】了。”
“这事我听说了！你快把【丧坤】放了吧！东区的局长已经给我汇报过了，这是他们行动的一环，你找个理由，先将人给放了。”
马sir怔了怔，看了眼不远处那淡定自若的大刘sir……他眼珠子转了转，冷不丁压低了声音道：“不会吧，【丧坤】居然是分区的棋子？这可怎办才好！”
“你tm的闯祸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是每次都能保你的！”
“欸……我是真不知道。”马sir此时唉声叹气道：“我怎么知道，红孩小姐要抓的人，居然是分区的棋子吗……”
“……你说啥咧？”
“我们怀疑这个【丧坤】与红孩小姐要调查的案件有关，所以才来找的啊，不然我吃撑了没事干调动特警队做什么？我呆在总局叹下午茶不香吗！”马sir又叹了口气道：“大舅哥，你说怎么办吧，【丧坤】放还是不放？要不，你帮我给红孩小姐解释一下？”
“抓！天王老子来了都给为抓，必须抓！”只听见总局长尖叫着道：“你那边人手够不够！【丧坤】可是重犯啊！我再给调三队特警队过去！”
德性。
马sir翻了翻白眼，将电话直接挂了，再次回到了大刘sir的面前，“对不住了，大刘。我们总局长说了，人今天必须要带走。”
大刘sir笑容不变，只是轻轻地搭了搭马sir的手腕，低声道：“马警官，这个【丧坤】是重犯，押送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关心。”马sir 随手推开，随后打手一挥：“收队！【丧坤】和九纹龙直接直升机押送！其它的都带上头套，交给大刘sir！”
……
“刚刚的那个大刘sir，你以后要是碰见了，要多留个心眼。这人升职挺猛的，而且还拿过火云市警队比武大会的冠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调上来总局了。”
马sir 此时随意与小洛说道。
却见小洛此时忽然拍了拍他的手臂。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有些脏东西。”小洛微微一笑道：“拍掉了，好像是个虫子。”
“哦……”马sir并未在意，而是指挥着特警队的人开始退场，随便从【丧坤】的办公室之中，搬走了一批资料。
洛老板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掌心中，有一个西瓜籽般大小的瓢虫——机械的瓢虫。
他手掌一握，随后再次松开，掌心之中的瓢虫便徐徐地飞出——此时的小瓢虫，已经是一只活生生的真正瓢虫。
“放…放开我！我只是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一阵吵闹的声音。
洛老板寻声看去，只见一名兔女郎女孩，此时正被一名特警队的队员抓住手臂拉着走动——莉莉。
“你弄痛我了！”女孩委屈地叫道。
“安静点！别耍花样！”那特警钢铁猛男，丝毫不以为意……但他脚步却不禁停了下来，并且露出一抹敬重之色。
小洛！
这可是一个殴打【丧坤】与九纹龙的猛人！
小洛殴打他们的时候，一拳一个小朋友，打假拳似的……最崇拜的就是这种碾压对手级别的强者了！
“小洛sir！”钢铁猛男特警热情地叫了一声：“有空和我切磋一下啊！我是特警队的王东！”
“这个女孩，是我的朋友，能先放开她吗。小洛sir随意问道。
“你的…朋友？”王东愕然。
小洛sir点点头：“其实，这次行动能够成功，她也有功劳。”
王东恍然：“我知道了，她原来是你们的线人……我明白怎么做了。”
“希望你能保密。”小洛sir低声道。
王东往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便默默地将莉莉松开，随后敬了一礼之后，便去给别的家伙套头套去了。
“跟我来吧。”小洛sir看着莉莉道。
……
还是开始时候的后楼梯间处。
莉莉低着头，正眼也不敢看一眼洛老板。
她当时在场，也是【丧坤】老大与九纹龙被殴打的见证者——她怎么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略显瘦弱，本应该是不需要努力阿姨自动来找的年轻人，居然体内蕴藏着那么可怕的力量！
洛老板随意说道：“抱歉，搞黄了你的打工。”
“还…还好啦。”莉莉此时可不敢放肆。
火云市里混黑的自然不怕，但是平民对于官家还是有着天然的敬畏之心。
“你从这里离开吧。”洛老板道。
“你…你真的放我离开？”莉莉差异地张了张口，她本以为，正义的警官少不免要教训自己一通，甚至还会告之学校，喊来家长之类。
“那你留下来。”洛老板轻笑了声。
“明白！马上滚！”莉莉头也不回，直接往楼梯冲下。
“等会。”洛老板忽然喊住。
莉莉心中一怔，忐忑地转身，抬头看来，以为对方又改变了主意，却见一件外套此时直接落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莉莉张了张口，那后楼梯间处，小洛sir已经离去。
衣服……还有些余温。
紧贴着她的裸露着的皮肤。
莉莉下意识地裹紧了些，嘀咕道：“可恶！被他撩到了……”
她在楼道中呆了还一会儿，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脸颊，似清醒了些……旋即，女孩舔了舔嘴唇，便从身上的各处掏出了一堆皱巴巴的钞票，压平了后舔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九万七，九万八……九万九千……十万？什么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给了十万小洛sir给自己下注，以为赢了，高兴得都打算献身了。
结果特警队来了，【丧坤】还被抓走了，她在混乱之中【洗劫】了筹码兑换处，以外起码能捞一笔，没想到到头来瞎忙活了一场。
总感觉，这一天过得很魔幻啊。
“洛山…洛校医的哥哥？”女孩嘀咕着下楼，“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
……
“小洛，你跟我上来！”
【丧坤】直接被带上了一架直升机，马sir按着帽子走了上去，回头就示意小洛跟上……【丧坤】身上的反拟制器已经被拔除，此时力量处于禁锢状态，其实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马sir还是感觉小洛在身边能有底气些——至少，在面对小洛的时候，【丧坤】嚣张不起来。
等小洛坐下之后，马sir才看着被特制枷锁锁着的【丧坤】沉声道：“【丧坤】，没想到自己会落网吧。”
【丧坤】却不以为然，一双如同毒蛇似的目光在小洛sir的身上来回打量，“就怕你们的网不够牢固，很快就破了……我记住你们的样子了。”
“你别嘴硬。”马sir冷笑了声，“我知道有人会保你，但是大刘来都来了，还是让我将你带走了……这件事情，你身后的人未必管用。”
【丧坤】不屑地扭头。
马sir好整以暇道：“【丧坤】，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别的辖区跑来这里抓你？”
【丧坤】往自己的光头用力一拍，“有蚊子！好肥的蚊子！”
马sir淡然道：“就在前日，在中央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丧坤】怔了怔，旋即嚣张道：“中央区的命案关我什么事情……就因为这个，你们就特意跑过来？你们是闲的没事做了吗！是不是外边随便死了个人，都得算我头上？”
“死者的心脏被挖走了……【丧坤】你背地好像是做器官走私的吧？”马sir 淡然道：“那些在你的擂台上死掉的拳手，给你贡献了不少吧？活着要给你打拳赚钱，死了连身体都得卖给你……你还真是吃的一干二净。”
“啊sir！我最多就是操办非法拳赛而已，没证据的事情可不要乱说。”【丧坤】冷笑：“非法拳赛，我最多就是进去蹲几年而已。”
“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马sir忽然说道。
【丧坤】不以为意，直接翘起了腿，掏着耳朵。
“死者是火云高的一名女学生。”马sir淡然说道：“而这位女学生，正好是咱们火云市铁市长千金的战队的一员……还是很好的朋友。”
【丧坤】脸色微变。
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反正，这个女学生的心脏被挖走了，你是做走私生意的。”马sir直接道：“你自己想吧，反正那位大小姐已经亲自下场了。”
“你吓唬我啊？”【丧坤】冷笑道：“我吓大的，啊sir！”
就在此时，直升机的机舱忽然要动了一下……摇动过后，机舱之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
【丧坤】更加是暗暗地抽着冷气。
因为，就再这摇动的瞬间，他的身边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家伙……一个正搭着他的肩膀，黑色夹克衣的……猴子！
“孙明！你！”
马sir顿时跳了起来，脑袋直接磕到了机舱的顶上。
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机舱的，赫然是火云【极乐净土】的老板孙明——他是怎么进来的？马sir也只能猜测，这是一种十分高级的遁术。
这个孙明，传闻是从斜月山学艺出来的……他的老师，斜月山的主人更是【苍蓝】的绝巅之一。
牛大广，铁罗刹，也是斜月山的，那绝巅座下的学生……想想便知道，斜月山的潜藏势力有多么的可怕。
马sir能在孙明面前嘻嘻哈哈，但却暗自忌惮万分。
“别紧张，情报共享嘛。”孙明此时笑眯眯地看了眼马警官，随后便不再理会，而是轻拍了【丧坤】的肩膀，“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丧坤】大气没敢喘一下。
孙明淡然道：“我也在调查凶杀案，啊坤啊，你知道什么，就跟这位马警官说吧，我们是良好市民，警民合作知道吗？”
“知、知道……”【丧坤】咽了口吐沫。
孙明这才好整以暇地继续搭着【丧坤】的肩膀，轻笑道：“马警官，问吧！”
马sir没好气地横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手机却在此时震了起来……他接过电话，身体马上又跳了起来，撞到了机舱顶上，“什么……出现了新的死者？！”
……
……
工厂大厦。
一辆黑色的警车之中……大刘sir正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已经飞出了老远的直升机。
他的旁边，手下正在和谁通着电话，态度谦卑。
不一会儿，手下电话打完了，便与大刘sir低声说道：“老板说，不要让【丧坤】开口。”
“那就动手吧。”大刘sir放下了望远镜，淡然说道。
只见手下此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遥控按钮，直接按下……大刘sir此时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为了聆听什么般。
但好一会儿，大刘sir才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并且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身旁的下属……却见下属此时瞪大了眼睛，脸露惊恐之色。
大刘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他沿着下属的目光看去，却发现轿车前的中空台上，此时正有一只小小的，火红火红的瓢虫，正往自己盯来……瓢虫的翅膀，忽然张开！
“走！”
大刘低喝了一声，二话不说就破开了车门滚出——下属则是从另一边的车门也直接滚出！
二人滚出街外，连忙运气了功法，双手交错身前本能地抵抗着——但好一会儿，轿车之中并没有动静。
大刘脸色阴沉地打开车门，伸手将那中控台上的小瓢虫直接抓在了手中……
“活的？”
掌心中突然一股灼热的感觉传来，大刘吃痛地将掌心打开，那瓢虫便瞬间化作一抹火光飞走……他怔怔地看着被灼伤了的掌心，不禁皱起了眉头，渐渐失神。
第二十五章 手掌、偶遇与第二具尸体
印有【平天】集团标记的运输机缓缓降落。
火云市中央森林的【小森林】酒店项目工地里，此时已经只剩下【平天】集团的保全部队——堪比正规军的私有化部队。
运输机最终降落的地方，是工地所挖出了的深坑底部。
此时，从运输机上，走出了一名身穿着皱巴巴白大衣，胸口上挂着一小兔子布偶，穿着棉布拖鞋的憔悴男子。
看起来憔悴，可男子目光却少有的精神。
男子此时眺望了一些坑口处，惊讶道：“不看不知道，原来已经挖了这么深了，果然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啊。”
“李博士，请到这边来……出事的地方我们已经提前封禁了，没有人出入。”
一名神色严肃的平头男子在旁边恭恭敬敬。
不攻击也不行，这位李博士是牛大广的座上宾，可以在【平天】大厦九十九层蜗居的大牛，同时还是【平天】集团技术开发部的主负责人。
另外李博士手上还有【平天】集团另外一条主要收入的项目——中高端法宝的废旧回收与修复。
可以说这位李博士就是牛大广手中能够生金蛋的鸭子，宝贝得不得了。
今天特意地从集团里将李博士请来，是因为在【小森林】工地的地下，疑似挖出了宝物，所以希望能让李博士亲自过来看看。
因为事故而崩塌的洞穴已经重新打通，并且做了新的加固，一行武装齐备的护卫簇拥着李博士深入到了出事的地点。
眼前的一幕，让护卫们毕生难忘。
他们，看见的，赫然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是，雕像的手掌。
从地下的更深处伸出，五指呈现虚握状……即便如此，四周的空气中，竟是蕴含着浓度让人难受无比，几乎液化般的煞气。
整个洞穴内，此时充斥着煞气所散发着的紫红色的光满……才刚刚踏入此地，幻象便纷纷用来。
仿佛有着万千的冲杀之声，让人心神震荡。
即便是护卫们身上都装备了最先研发的心神类防御器具，此时也无法完全过滤……而这些煞气，似乎只是从这手掌之中逸散出来的。
“李博士，就…就是这手掌了。您看，问题怎样……”
“问题很大。”李博士煞有介事道。
“这……”那面相严肃的平头男子皱眉道：“有什么大问题？”
“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刚泡了泡面，这会儿指定已经糊了。”李博士叹了口气。
“我…我给你买一卡车！”平头男子咬了牙，“您先干活吧！”
李博士伸了伸懒腰，走到了那巨大手掌的面前，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他，此时竟是直接伸手去触碰着巨大的石化手掌……手指在手掌上抹了点儿灰，随后直接送入了口中品尝了起来。
众人看得一额冷汗……这石化手掌上，几乎是液化了的煞气，可比毒药更猛。
“嗯…有点咸。”李博士沉吟着道：“热气喔！”
“……博士！”
“好啦好啦，我会认真研究的啦。”李博士笑了笑，随后打了个响指。
只见几名护卫此时竟是从外边搬来了一张单人床来，在李博士的指挥之下，直接安置在了那巨大石化手掌之下。
随后在众多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李博士直接躺了上去，盖上了被子，不一会儿便已经酣睡。
“这……弄啥咧？”
“嘘，别吵着博士睡觉。”一名护卫此时低声说道：“李博士有睡梦通的神通，可以在梦中完成许多事情……等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那…那他要睡多久？”工地负责人下意识问道。
“这可说不准。”护卫摇摇头：“博士最高纪录是连续睡了五十天……但是那次，博士成功修复了一件准仙器，最后在【昆仑】的拍卖会上，卖出了百万仙晶的天价。”
他们像是听故事似的听着……听着听着，便被护卫们驱赶着离开了洞穴。
所有人离开之后，发现石化手掌的洞内，只有轻微的呼噜声响着……响着响着，李博士的身上便开始浮现出了一些奇特的经文。
经文开始在他的身上流动，渐渐化作了一个大茧般，将他完全包裹着……
……
不管如何，【小森林】工地正式进入无限期停工状态。
“别看了，都散了吧！这几天都不会有工作的了！什么时候恢复，我们会公布的！”
几名工头此时正在工地里驱赶着那些前来碰运气的散工们……听见这几天都不会有工作，不少人顿时垂头丧气地离开。
会选择这种计时临工的，不少是已经放弃了生活，漫无目的地活着的流浪汉……他们的生活方式很简单，打一天工，然后休息两三天，没钱了，继续打一天工，再休息几天。
又因为这样的流浪汉们最喜欢呆在【无限城】最外围的一处名为【三和】的广场四周，霸占着广场周围的免费资源，所以又名为【三和大神】。
“兄弟，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要来打这种工的人啊？”
渐渐散去的人群之中，一位准【三和大神】诧异地看着身旁的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看得出来，衣服是新买的，应该没穿几次，甚至还有可能刚刚做了头发，因为能够嗅到那种香波的味道，而且估计还是高档的香波。
“啊……哦，没什么，我就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而已。”
那衣着光鲜的男子吱唔地嘀咕了声之后，很快便走入了人群之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准【三和大神】见状，也没多大在意，只是稍稍有些羡慕地看着这衣着光鲜男子的背影……这背影，他好像是在哪见过？
……
“他没认出我来？”
林子里，衣着光鲜的男子默默地看着那位搭讪的准【三和大神】的离去，若有所思……他不是别人，而是焕然一新了的小虎老师。
今天起床后，脑子一热，不仅仅花了大价钱置办了新的行头，还去了一趟美发沙龙，在tony老妹的一顿输出之下，不仅仅办了会员卡，甚至还做了全套……的美容美发全家桶。
不能这样挥霍下去了！
小虎老师只好急忙忙地跑了【小森林】工地这里，看看工程有没有恢复……结果天不遂人愿就是。
他低头看了看这身高档的衣服，嘀咕着道：“不知道能不能回收……”
小虎老师有些泄气地走出了中央森林，周六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他连午饭也没有吃，蹉跎了大半日的时间，兼职也还没有找到。
他傻傻地等着公共班车的到来，抬头看着那众多的高耸大厦……繁华的火云市，仿佛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所般。
“回去又要浪费时间，不然看看附近有没有临时招工的吧……”
小虎老师下意识地打开了收集，操作界面上，很容易就能够看见一款软件的图像——上面有个大大的【火】字。
这是火云高校内论坛的软件……小虎老师迟疑了片刻，最终没有点开。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学校的论坛了。
不为别的，单纯是因为有些东西不想要看到而已……反正，自己被学生弄的那些视频，天天都挂在论坛上，每周还会更新，甚至偶尔还会有现场直播……看了也是糟心。
忽然，一道闪光在小虎老师的面前亮起。
他猛然站起了起来，一脸紧张与警惕地看着四周，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一名衣着时髦的女子，此时正对着自己点头微笑了一下……女人的手掌，还拎着了一相机。
那衣着时髦的女人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诧异，想了想便直接往小虎老师走来，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有些特别，所以忍不住想要拍下来……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你好像，不喜欢别人拍你？”
小虎老师缓缓地吁了口气，摇摇头道：“谁也不喜欢突然被偷拍的吧。”
那可不是单纯不喜欢的反应……时髦女人心中暗道，旋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只见她从手袋之中取出了一块名片，“你好，我叫童心，是一名产品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小虎老师下意识结果名片看了眼，诧异道：“【平天】集团的……”
“只是集团旗下的一个品牌公司啦。”时髦女人…童心随意一笑道：“名片是公司订做的，用来给自己贴金的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了。”小虎老师摇摇头……就算只是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也算是高职了吧，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陪练老师能比。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童心忽然问道。
“小……李、李健仁。”
“小李健仁？”
“李健仁。”小虎老师苦笑道：“但平常朋友都喊我小虎的。”
“小虎？”童心眨了眨眼道：“李先生，你现在有从事什么工作吗？”
“我……”小虎老师张了张口，面对着童心这种女性，下意识道：“我是火云高的老师。”
“没想到，李先生居然还是一位高校老师。”童心目光微亮，“是我失敬，李老师，我再次为我刚才的冒犯举动道歉……可以的话，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吗，我想起你吃顿饭呢。”
……这，这是什么展开？
小虎老师一脸不适应地看着面前这位时髦漂亮的女性……他喉咙下意识地咕噜了些，“吃饭？”
“是呀。”童心微微一笑道：“我本来是来这边采风的，走着走着就忘记时间了，正打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呢…李老师，你不会拒绝以为女性的邀请吧？”
她悄然立着，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职业女性的裙装打扮里仿佛潜藏着诱人的宝藏，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探索一番。
楚楚动人。
这是浮现在小虎老师脑海中的一句话。
“那…那边好像有家吃烤串不错的……”
“烤串？”
“我是说，烤串旁有一家不错的，主打森林风景题材的餐厅。”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童心微微一笑：“那就你拿主意好了。”
——我没有做梦。
小虎老师看着这仿佛能够发光的女孩……她邀请我。
餐厅……就餐厅吧！
……
……
“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马sir恶狠狠地盯了【丧坤】一眼，随后又瞄了眼孙明，“你负责看着他？”
只见孙老板挥了挥手，“我也不合适出现在你们的办案现场吧？”
马sir白眼，好像是在说：你丫的都遁入机舱，打着【丧坤】的肩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摇摇头，马警官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小洛离开了直升机的机舱——此时，机舱正停在了一处临时的停机坪之中。
发生第一起凶案的地点，是闹市，一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道。
接到消息之后，马sir也来不及将【丧坤】带回总局，而是直接改道到了凶案的现场——反正，在路上【丧坤】把要说的事情都说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有待验证。
至于让孙明负责看着【丧坤】是不是不合适的问题……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孙明的背景来头大得吓人就是。
“这样就可以了吗。”小洛sir忽然问道。
马知道小洛问的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小洛啊，我们能维持的正义，只能在我们职权以内的正义而已，超过了这个范围，那就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不知道。要知道，【苍蓝】大地上的这些搞风搞雨的搅屎棍，天上都是有门口的……”
说着，马sir甚至带着一丝敬畏之色，望了望天。
“天上。”小洛sir也看了眼天，晴空万里。
马sir此时又摇了摇头，“虽然，只是我们职权之内的正义……可是，要是连我们要滥用职权的话，就连这小小的正义也没有了……好好努力吧！”
小洛sir点了点头，忽然轻声道：“马警官，您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份小小的正义之地也失去的。”
“哦…哦？”马怔了怔。
这孩子，没看出来也挺热血的嘛……
是个可造之材啊，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说起来，家里有个侄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此时，一名当值的警员小跑过来。
二人也不再闲聊，而是走入了凶案的现场——也是在一条巷子的深处……倒是没有发现王巴丹尸体时候的那条巷子那般的夸张，四处都沾满了血迹。
马sir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尸体处，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才将盖着尸体的布给掀开。
因为已经有了王巴丹的例子，所以这次马sir无所畏惧！
“妈呀！！”
这是一具脑袋被割下来的尸体……死者的脑袋并没有丢失，反而是被死者的双手捧在了怀中！
至于被割下来的头颅上，死者的双眼已经被挖去，眼眶处是两个血肉模糊的剜口……
“她，她的眼睛？”马sir深呼吸了一口气，下意识问道。
“在…在她的手里。”一名现场的警员心有余悸似的应了一声。
只见小洛sir此时将死者捧着头颅的手掌稍稍掰开……死者的掌心之中，赫然嵌着了一颗浑浊的眼珠子。
左右手也是。
第二十六章 是你！卡卡……
后来，总局的法医官【方法医】匆匆赶来了……这次到场的是真正的方法医老方。
他是被一名小警员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老方正躺在了自家车子的尾箱之中，只剩下一条小短裤以及一双黑色的男装丝袜，并且被绑住了全身以及塞住了嘴巴。
由于被发现时候模样太过羞耻的关系，老方只好买通了发现自己的小警员，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感觉自己是被打劫了——因为身上的财物全部消失不见。
不是老方不打算追究，而是这件事情太过丢面子。
他是要将这个仇报回来的，但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道上朋友之类，如果被打劫了财物，小蟊贼总得销赃吧？
毕竟，在自家工作的地方被人打劫，他以后还怎么混？
“老方，怎么样？这死者的心脏是不是也被挖走了？”
马sir看着老方疯狂输出完毕，摘下手套的时候，便凑上前来直接问道……他身边自然跟着小洛sir。
“也？”方法医官怔了怔，旋即点点头道：“不错，心脏确实被摘走了，是从背后开刀后撕开，看创口的位置，应该是直接用手掏出来之类……估计有带手套，所以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果然。”马sir顿时皱了皱眉头：“王巴丹的心脏也是用这种手法，从背后摘走的。”
老马在说什么…什么王巴丹，自己有剖过王巴丹嘛……方法医官一脸懵逼地听着。
“不过，为什么这次不是将双手双脚反转缝合，只是割了脑袋？”马很快又疑惑道：“难道不是同一个凶手？”
“缝合的话，其实头颅有被缝合。”老方此时脸色沉重道：“因为双手盖住了，所以没有被发现，头颅是被直接缝在了胸口上的，眼球倒是直接塞掌心的。”
说这话的时候，老方也稍显的情绪压抑，他从业多年，什么样的凶杀案也见过，却从未见过杀完人之后手法这样诡异的。
老方回忆着王巴丹的死状，想了想道：“总感觉，这个凶手处置尸体的方式，像是在表达什么……比较血腥的一种行为艺术？”
马警官摇摇头，旋即道：“死亡时间呢？”
“尸体完全僵硬了，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9到12个小时左右。”老方摇摇头：“但也知道，除非能够确定尸体没有任何的术法力量残留，否则死亡时间都可以不做准。”
就在此时，一名小警员急忙忙跑来，“马警官，这个死者，应该是昨晚十二点以后遇害的。”
“你查到什么？”马警官顿时皱了皱眉头。
那小警员此时带来了一名脸色略微苍白的年轻男子……男子的腰间处，还挂着一串的剪刀工具。
“这个是附近一家发型屋的发型师。”警员道：“我们在附近做口供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他。据他说，昨晚他给死者做过头发，根据消费记录，死者应该是昨晚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左后离开的发型屋。”
“做头发做到十二点？你们做的什么头发？”马警官眉头一拧。
这火云总局自称第一辣手神探的老马年轻时候不知道怎样，此时拧起眉头的时候，倒是有些阴沉的模样。
发型师略为紧张道：“警、警官，做头发不是简单的剪短……她、她的要求比较多，所以一直弄到了很晚。我们什么也没做过的，店里的监控都有纪录的……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在我店里消费了而已。我怎么知道她突然就死、死了……”
“你认识死者？”马警官瞪眼问道。
发型师下意识地点点头，“她来过几次，我们就是普通的主顾关系……可不熟的，我只知道她姓古，我们都叫她古小姐，至于她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我们做这行的，客人愿意说，我们也就愿意听，客人不愿说，我们也不会主动问的。啊sir，真的不关我事的！”
马警官却摆摆手道：“将人带回去，发型屋的所有员工也做一份口供，还有把他们店里的录像也拷贝一份。”
“啊sir，我真的是愿望的，啊……”
发型师已经被带走了。
“又多一个……”马sir此时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小洛啊，你怎么看？”
小洛sir以常人的角度想了想道：“第一次是手脚，第二次是头颅以及双眼……凶手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表达什么？”马警官连忙问道。
小洛sir摇摇头道：“不知道，总感觉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还有心脏也没摘走了。”
马警官沉吟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真和【丧坤】没直接关联。他在直升机上也只是承认了制造了车祸，让死者捐出心脏的事情而已……不过倒揪出了一条不得了的产业链，只可惜与本案无关。”
就在此时，一道叱喝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是什么人！住手！”
只见几名警员此时正紧张兮兮地拔除了武器，对准了某道背影——而此时，这道背影竟是悄悄地出现在了被盖住的尸体旁边。
是一个满头白发，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看样子，颇为年轻。
闻言，那白发的男子缓缓地转过了头来，此时众人才看见，这白发男子的双眼处，左右竟都是有一条血红色的竖直泪痕。
他的瞳，竟然也是妖异的红色。
“不要紧张。”马警官此时大喝一声道：“他是我请来协助调查的帮手，都给我放下武器！”
众人闻言，虽是下意识地放下了武器，却还是疑惑地看着，却见马警官此时已经快步地走到了这白发男子的面前。
“小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叫西门卡”马警官此时正色道：“现在是一名侦探……这次，能不能找到凶手，估计还要指望西门了！”
“你好，西门先生。”小洛sir不管见谁也是礼字当头。
只见白发男子稍稍打量了几眼之后，才点了点头，看着马sir道：“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老马，看来你这次还真是碰到大麻烦了。”
“可不是。”马sir苦笑了声，“详细邮件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活，你接不接？”
西门卡道：“你知道我的，只要钱管够，什么案子我也会接……老规矩，最后打八折。”
“你先看能不能找到痕迹再说。”马sir不置与否道。
只见西门卡此时耸耸肩，淡然道：“让一让。”
马sir此时便拉了拉小洛sir，让开了些位置，只见西门卡此时双手在胸前迅速地结了许多个印诀之后，最后一手掌按在了地上。
随后大量的咒文自西门卡的手掌涌入了地面，化作了一个复杂的阵图——瞬间，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那阵图之中，便已经出现了一只沙皮狗狗。
而且还是穿着黑色夹克，一脸看谁谁不爽的沙皮狗狗。
小洛sir不禁眨了眨眼睛，很是……有趣的模样。
“西门卡是通灵术的高手。”马警官此时压低了声音道：“他召唤出来的通灵兽都有不同的能力，尤其在痕迹追查方面，这家伙特别的优秀——只不过有个缺点，就是总是迟到。”
那边正在指挥着沙皮狗狗的西门卡却冷不丁来了一句，“马警官，不是我迟到，是凶案总是发生了以后，才被人知道。”
马sir讪讪一笑，“先干活，干活……”
只见沙皮狗狗此时绕着尸体缓缓转了一圈之后，便开始一边嗅着地，一边缓缓地走出了巷子——众人默默地跟在了沙皮狗狗的身后。
不一会儿，沙皮狗狗停在了附近的一处高档的时钟酒店之前，并且停了下来，朝着西门卡迅速地叫了几声。
“什么情况？”马sir问。
西门卡道：“死者在出现在巷子之前，来过这里，它说还有另外一股味道……应该是凶手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巷子不是第一凶案现场，很有可能是被转移过去的……这里才是？”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西门卡随意道：“既然都来这种地方了，总不能只是借用厕所吧？接下来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抽根烟。”
马警官翻了翻白眼，“我进去问问。”
随便还挂上了警官的证件。
这次，小洛sir并没有跟着进去，他只是有趣地打量着蹲在地上摇着尾巴的沙皮狗狗——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取出来了几块饼干，看样子是想要喂吃的样子。
西门卡靠在旁边的墙上点了根烟，随意地看了一眼，“阿诺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随便靠近会被它当作是敌人的，你最好小……看来它挺喜欢你的。”
沙皮狗狗此时正有滋有味地舔着饼干，没几下就直接啃了下去……这tm的真的是他养的沙皮？
说好的高冷不可一世呢？
“它叫阿诺吗。”小洛sir好奇问道：“西门先生，我看你将它召唤出来的。它在召唤之前，是在什么地方。”
西门卡怔了怔，下意识道：“通灵兽自然是呆在灵兽界，不然还能呆在什么地方？【苍蓝】对于灵兽的管制是很严格的，在城市里圈养灵兽，需要很多的手续，如果只是从灵界临时召唤出来，就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而且灵兽，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里，会更加舒服一些。”
“灵兽界？”小洛sir眨了眨眼睛，“灵兽界在什么地方。”
西门卡不禁皱了皱眉头，“灵兽界是【苍蓝】的独立空间，类似的独立空间还有不少……这不是常识吗。”
这人…不对劲。
虽然他暂时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直觉却告诉他，老马身边的这小年轻，稍稍有些特别——侦探的直觉。
只见小洛sir有趣地打量着沙皮狗狗，冷不丁道：“西门先生，通灵术，会很难学吗，听马警官说，您是通灵术的高手。”
帽子不高，但是带着颇为舒服，西门卡吐了口烟，轻飘飘道：“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吧，基本上是只要有手就行的仙术，当然想要精通，也是需要苦练的……任何技艺也是一样。”
快让我指点你啊！
西门卡眼莫测高深地望天，眼角却悄悄瞄着小洛sir。
“西门先生，您和马警官是很好的朋友？”小洛sir却忽然问道。
台词错了！
西门卡稍稍吐槽了一下，才抓抓头发道：“算是老熟人吧……他没跟你说吗？”
小洛sir摇摇头。
西门卡将烟蒂扔地上踩了踩，淡然道：“我没当侦探之前，是跟他的。”
说着，只见西门卡走入了酒店之中——只见马警官此时已经与酒店沟通完毕，并且示意两人进入。
小洛sir随意一笑，随手摸了摸沙皮狗狗阿诺的脑袋，“真乖。”
沙皮狗狗还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西门卡你这个垃圾！！！把我召唤出来做什么……这个人好可怕！！灵界的灵王都没他可怕……我好怕啊！！
“嘘。”
小洛sir却眨了眨眼睛，往沙皮狗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要被杀死了吗……
我要死了吗……
我要……
……
“马警官。”
小洛也跟着进来了，马sir此时点点头，直接道：“有收获，前台的经理说，有点印象……现在正在查阅记录，这里是昨晚的前台监控，我们先看一下。”
快进，快进……快进到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名与死者古小姐脸容颇为相似的女子，推开了酒店大堂的门。
“就是这个！”马警官伸手指着屏幕道：“还有这个男的！”
屏幕之上，古小姐此时正挽着一名身穿这大衣，并且带着帽子，整体如同绅士似的男子，走入了大堂之中。
然而，整个过程里，这绅士般的男子，却没有任何的抬头的动作……竟是，没有拍到他的脸容。
“这家伙，知道有监控镜头，他在故意躲避。”西门卡皱了皱眉头，“挺小心的。”
“总算有实质的线索了。”马sir却兴奋了起来。
“警官，找到记录了。”那大堂经理此时快步走来，“他们订的是13层的一间主题房间，而且订了两天。”
“两天？这么猛的嘛……”西门卡忽然问道，“房间服务呢？”
大堂经理看了看记事本道：“这了写了，客人要求不需要房间服务……也没有退房。”
“上去看看。”马sir直接说道。
……
……
“谢谢，李老师，你可真是一位绅士。”
中央森林公园，森林主题的餐厅里，小虎老师正为童心拉开了椅子。
“乐意为女士服务。”小虎老师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抹自认为是最自然的笑容，然后悄悄地将手机塞入了裤袋里。
手机上，是刚刚浏览过的：如果在初次约会里让女生对你满意的十个小细节……
他保持着微笑，随手将餐牌打开。
然后就不自然了……
好贵！
第二十七章 模特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体验一下吧，哪怕只是享受这里的美食。
有美相伴这种事情对于小虎老师来说，太过于梦幻，他到现在为止，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但唯有美食不能辜负。
想着自己是绝无可能主动走入这种规格的餐厅的小虎老师，很快便忘记了刚刚看来的与女性约会时候的套路，专心致志地吃着服务生端上来的菜品。
童心有趣地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
他的外貌并不出租，甚至有种丑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他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质，让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能无限地贴合着他的气场。
丑帅丑帅的？
作为一名产品经历，经常性地会与不同类型的模特见面，俊男美女童心见过不少……传说中的丑帅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不吃吗。”小虎老师忽然停了下来，有感奇怪。
她拎着勺子托着腮，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十分的认真，认真女性的目光让男人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不应该存在的涟漪。
“其实这里菜品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也就是这里的环境比较出众。”童心忽然微笑着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吃东西的样子，总感觉不怎么出众的味道，也好像提升了不少。”
小虎老师不禁怔了怔。
这就是职业女性的修养和情商吗……好强大的诱惑力——说起来，这里的菜品，也没有那么普通吧？
起码比起自己往常吃的东西……
“要不，换别的吧？”
女性题小虎老师没多少做题的经验——上一次做题，还是求学时期，而且还解错了，考虑零分，只看到了一个零就无疾而终。
“李老师，你有兴趣做模特吗？”童心忽然问道。
小虎老师正在品尝着蘑菇浓汤的滋味，不禁呛了一口，“模…模特？”
“抱歉，好像是太唐突了。”童心歉然一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正在做一份即食食品的推广，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模特演员……不知道为什么，刚看见你吃东西的样子，我就想起了那款新产品。”
“我…合适吗？”小虎老师讶然。
童心道：“你对待食物的珍惜态度和专注，很少见。”
——只是因为贵好吗……
小虎老师苦笑了声，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做过，恐怕做不来，要让你失望了。”
“如果是工作房门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的。”童心道：“只是拍摄一份广告而已，并不是做什么坏事。况且，如果效果很好的话，没准还能提升你们学校师生的形象，相信你们学校应该不会阻拦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这边出面与贵校沟通也可以。火云高校，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也是【平天】集团旗下的，总会找到办法。”
“这……”
“就当作是兼职吧。”童心轻笑了声，“拍摄周期不会很长，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一天就能够完成。再说，我们也不会在报酬上亏待你……”
兼职，报酬——他这会儿就听到这些了！
“我…我真的合适吗？”小虎老师低声道：“我很普通啊？”
只见童心此时双手托腮地看着他，柔声道：“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很好看吗。”
从来…没有。
小虎老师渐渐失神。
“当然，李老师，你不用急着回答……或许，考虑一下？”童心收放自如道。
“我答应你。”
他脑子忽然一热，便脱口而出……然后，稍稍有些后悔，并且忐忑，似乎这种好事不应该掉在自己的头上。
……
1307，房间的门牌。
房间的门锁上，依然还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大堂的经理说，今天也没有打扫过这间房间。
只见沙皮狗狗阿诺忽然在房间门前轻轻地叫了几声。
西门卡翻译道：“是这间房没错，而且阿诺说，里面还有血腥味。”
马sir直接暴力执法了，手掌按在了房门上，随后劲力一吐而出，直接破开了门锁，瞬间暗红色的光便印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房间整体都是暗黑系的风格，就连氛围灯都是暗红色的，压抑与血腥并存……房间内，甚至还摆放了不少的刑具，宛如一间刑房般，甚至墙壁上，还有不少血迹斑斑……
“你这房间？”马sir又被惊到了。
只见陪同上来的经历此时擦着冷汗道：“都，都是假的，这些刑具只是模型而已……墙壁上的血迹也是故意涂上去的，只是油漆……这是一种主题。现在、现在的人都比较会玩……”
马sir直接摆了摆手。
几人旋即走入了房间之中，站在了床边。
床被显然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床头与床尾处，甚至还有四副使用过的手铐脚镣……而床头所在的墙壁之上，则是有着一道醒目的血红飞溅。
枕头，床靠背上也有。
马sir此时沾了一点墙壁上的血红色，揉捏了会，又嗅了嗅道：“这些，不会也是颜料吧？”
大堂经理颤声道：“是…是血…血！”
马警官轻哼了声，直接取出了电话来，“是我，我现在……派人过来这里，顺便把酒店的大门也封锁了……嗯，马上，可能发现第一凶案现场了。”
“一般来说，凶手在作案之后，都会悄悄地回到作案现场观察……怎么样，看到凶手了吗？”西门卡却忽然走了过来，玩笑似的随后问道。
这当然只是玩笑的话，下面商业大街，人头汹涌，如何能锁定一个未知的犯人？
趁着马sir打电话喊人的这会儿，小洛sir已经稍稍地转了房间一圈，并且来到了窗户边，将窗帘拉开，看了出去。
“从这里，可以看到那里。”小洛sir指了指下方的街道。
西门卡沿着指引看了过去，“你是说……死者曾经去过的那家发型屋？”
小洛sir点点头，旋即又道：“这附近也有很多的发型屋。”
西门卡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作为一名侦探，本能地是不会错过任何零碎切乍看之下毫无作用的信息碎片的……但这种信息碎片还真是没多大的用处。
下面就是繁华的商业接到，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同类型的店每款都不会少于三家，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很快，警员们就已经到场，直接封锁了现场，并且开始仔细地检查这1307号的房间。
“马sir，这里发现了一把刀，上面有血迹！”一名从洗手间出来的警员拧着一柄已经撞入了密封袋的水果刀说道。
“这里有些针线……”另一名警员从电视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些什么来。
马警官此时则是仔细地检查着房间里的一些隐秘的角落——比如说花盆，比如说墙壁上的装饰，比如说通风口处。
“老马，你在找什么？”
“看看有没有什么偷拍的针孔啊？万一有人装了偷拍的针孔，那么我们就直接破案啦！”马sir一脸精明能干地说道。
西门卡翻了翻白眼，指着马的鼻子笑了起来，“你好tm懂啊？”
马sir不屑地冷哼了声，继续找他的针孔镜头去了……西门卡轻笑了声，却蹲了下来，在沙皮狗狗阿诺的耳边低声道：“去，找找那个男人气味的来源。”
不一会儿，沙皮狗狗便迅速奔了出去，好像是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在房间似的。
这让西门卡稍稍有些傻眼，那原本是打算用来激励阿诺取出来的肉罐头才拿出了一半，手就停住了。
——这死狗，什么时候那么积极了……
“马sir，查到死者的公民信息了！”一名警员匆匆而来。
登记这间1307房间的时候，用的赫然是死者的公民id，这让查找的难度无限降低，很快便有了结果。
几人走上前来，听着搜寻的警员飞快地说道：“死者叫【古瑶】，24岁，无业，不过有过两次案底，都是因为非法从事情/色生意被拘的。”
“应召女？”马sir不禁皱了皱眉头，搓着下巴道：“第一次的死者是学生，这次是应召小姐……两者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那警员道：“我和附近片区的巡警问过，对这次的死者有印象，说她经常性地会在附近流连，这里大概是她工作的地盘吧。”
马sir想了想道：“这里应该不止古瑶一个应召的，找几个问问，看有没有认识她的，还有尽快通知死者的家属……西门，你去什么地方？”
只见西门卡往外走出，闻言便淡然道：“这里我已经看过了，我去外边看看，再联系吧……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马sir想了想道：“等会。”
西门卡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只见马sir此时忽然说道：“你带上小洛，让他学点东西。”
闻言，小洛sir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西门卡则是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目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淡然道：“怎么，怕我不守规矩啊？”
“哪里。”马sir摇摇头道：“小洛是新人，我想要让他多学点东西而已……这孩子不错，挺有潜力的。”
——大宗师三段的警队格斗术有没有前途？
——总局长塞来镀金的问你怕不怕？
——这是警队的明日之星好吗？
——说什么今年的警队无限制格斗大赛，他都要将小洛推上去，打爆【大刘】那丫的……
自从看见小洛打爆了【丧坤】和九纹龙的时候，马就已经有想法了……火云警圈内，东南西北中五区的格斗大赛，总局已经连续六年没有拿过第一！
……
马sir继续孜孜不倦地找着他口中的针孔镜头。
酒店的经理都快要哭出来了，“啊sir，我们酒店很守规矩的，怎么会做出这种偷拍客人的事情来……您可别找了，这事要传出去，我这生意都不用做了啊！”
“我怀疑你们在偷拍，但是我没有证据。”
“那不就得了！”
“所以我要找证据！”
“……”
经理继续哭着，哭着哭着，一名下属来到了老马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找不到人？”马sir不禁怔了怔。
那警员无奈道：“只是找到了【古瑶】住的地方的房东，但是那房东说他在外市旅游，暂时回不来。根据这房东的口述，【古瑶】好像是没有父母的，只有一个弟弟。”
“她弟弟人呢？”
“在火云医院。”警员道：“听说是参加高校域外战场的时候受了重伤，昏迷至今还未醒来。”
“学生？”马sir不禁目光微动。
……
……
商业街道的一处公车站里，沙皮狗狗阿诺正蹲着，似乎有些走神，茫然地看着四周。
西门卡便察觉了有些不对劲，连忙走上前来，与阿诺低语了几声。
只见小洛sir此时缓缓走来，西门卡才皱了皱眉头道：“阿诺说，气味是从这里突然出现的……这里就是源头。”
小洛sir想了想道：“犯人是从公车来的，所以气味才突然在这里出现的意思？”
西门卡摇摇头道：“不可能，阿诺的嗅觉很灵敏，就算是坐公车过来，一路上的气味它也不会错过……阿诺说，气味是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就一定是在这里。”
小洛sir想了想道：“听起来，就好像是通灵术召唤出来的灵兽一样。”
西门卡愕然。
小洛sir微微一笑道：“召唤啊，突然出现，然后原地消失，和通灵兽一样。”
“人不可能往返灵兽界。”西门卡摇摇头，“可能是用了某种掩盖气味的手段……不过阿诺说，这里不少地方都有【古瑶】的气味残留，或许应该从她的行动轨迹上找突破口。犯人并不是在这里与【古瑶】相遇的，他们相遇的地方，或许会留下什么……阿诺？”
沙皮狗狗，又一支箭地冲了出去。
——阿诺今天真的好积极啊！
西门卡不禁露出了慈父般的欣慰目光……目光所见之处，一间美发沙龙却印入了他的眼中。
——这附近也有很多的发型屋……
小洛sir的话突然在他的脑中闪过，西门卡自言自语似的道：“死者是一名应召，平日应该很注重自己的打扮，她或许不止只有一间相熟的发型屋……”
如此说着，西门卡便下意识地往那视线內的美发沙龙走了过去。
……
……
童心略显一丝疲倦地在公寓的门前，将凉鞋脱下——她看了眼门口玄关处的鞋子，稍稍有些诧异。
当童心走入客厅的时候，只见一名少女此时正躺在了沙发上——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同学家里玩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童心好奇地走近，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
“别提了！我今天碰到了倒霉的事情，心好累……”少女唉声叹气地说道：“姐，我觉得我们今晚要不吃火锅吧！”
“你做吗？”童心没好气地道。
少女卖乖道：“姐~你答应了爸妈要好好照顾我的……你当时要我的时候那么痛快，可是得到了我之后，就抽穴无情嘛……我好可怜的！”
童心没好气地手刀砍向了少女，“表的！”
“表妹也是妹嘛！”
童心道：“我没空理你，自己喊外卖吧……我刚约了一个模特，明天要试镜，今晚要将计划赶出来。”
“要人帮忙吗？”少女顿时目光发亮道：“万能型打工工具人为你服务！”
“夏莉莉！”只见童心此时叉着腰。
“什…什么……”
“复习功课去！别总想着打工！”童心沉声道：“你的学费我还付得起！”
“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