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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抗战之血色战旗txt下载     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铁打的胍子村 (60月票加更!)

    第一百四十八章铁打的胍子村(60月票加更!)

    撤退

    这是老黑用不容辩驳的命令,让胍子村的村民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现在,不再是让无辜村民去流血的时候,牺牲,应该完全由自己这些军人来承担了。

    村民们尽管有些依依不舍,但当看到老黑长官在那吼叫、驱赶,他们知道自己该走的时候到了。

    胍子村的撤离开始了

    那些原有的村民,被营救出来的人质,携家带口,纷纷离开了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故土。

    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还能够再回来

    “爹、娘,走啊”春妹子冲进了自己的家,却发现父亲还痴痴的坐在床上,陪伴着自己的母亲。

    看到自己的闺女进来了,孙实全勉强笑了一下:“春妹子,你母亲还在睡着,走不了了,我和你母亲过了一辈子了,离不开了,你走吧,走吧”

    “爹”春妹子急得大声叫了出来。

    孙实全打断了闺女的话:“春妹子,你现在不是孙家的人,是金家的人了,锁柱还在前面和东洋人拼命,要给金家留个种,留个种”

    看到闺女还不肯走,一贯对闺女百依百顺,老实厚道的孙实全忽然像头暴怒的雄狮一般站了起来,一把一把的把闺女朝门外推了出去:

    “滚,滚啊你是金家的人,金家的人闺女,好好活下去,去四川,去找锁柱的爹娘,等到东洋人跑了,再回来看看你爹你母亲”

    春妹子就这么被孙实全硬生生的赶了出去,屋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

    春妹子呆呆地看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给锁柱生个娃,这个娃姓金,也姓孙

    “锁柱,你堂客走了啊?”

    “恩”锁柱闷声闷气的恩了声,手中的机枪响的更加欢快了。

    “想你家堂客不?”

    “想,怎么不想”锁柱的整个身子都跟随着机枪在那抖动起来,火舌一道道的喷出,他亲眼看着一个个的敌人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

    春妹子走了,锁柱特意没有去送她。一是战场上需要人,二是锁柱怕自己看到春妹子,会流眼泪,会舍不得。

    锁柱还有个想法,在这里每多坚持一分钟,就给春妹子,给胍子村所有的人多争取到了一分钟的时间。

    其实,整个1连的弟兄们人人都是这么想的。

    “坦克,坦克”

    “俞振海、郑逸,坦克上来了,东洋人的坦克上来了”

    一阵阵的声音在阵地上响起,俞振海朝郑逸看了一眼:“兄弟,我们是专门炸坦克的?”

    “不是吧?”郑逸憨憨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东洋人的坦克一上来,这群龟儿子的就叫老子们?”俞振海拿过了一包炸药,似乎对这个问题大是不解。

    “因为他们都是***,当坦克怕老子们呢。”郑逸也拿起了一包炸药:“兄弟,上吧”

    “上了,***东西们”俞振海大叫一声,一下冲出了阵地。

    绕着S型,躲避着东洋人的子弹,猛然又趴到地上,爬行几步。

    一阵火力打的俞振海抬不起头来,趴在地上,俞振海觉得等打完了这仗很有必要让高长官给1连的这帮***上上课了

    自己是做爆破的,不是专门炸坦克的,这不是一个概念。坦克不怕自己,自己才怕坦克,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帮***就是不懂?

    后面阵地上自己兄弟的机枪大声吼叫起来,俞振海和郑逸朝前疾爬几步,再度趴伏到地上,一动不动。

    两辆东洋人的“乌龟壳子”大摇大摆的朝这开了,俞振海和郑逸一边咒骂着,一边安静的趴伏着。

    坦克近了,俞振海和郑逸几乎是一齐拉掉了炸药包上的导火索,青烟“滋滋”的在那冒着,等到“乌龟壳子”靠近,两人同时朝着边上一滚。

    “轰、轰”两声爆炸,俞振海和郑逸被弄的一头一脸都是尘土,机枪在那吼叫,子弹在空中横飞,两个人爬着靠到一起,躺在路边,俞振海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扔了根给郑逸,自己抽上:“兄弟,老子们命大,到现在还没有死,你说老子们什么时候会死?”

    “老子哪里知道?”郑逸抽了几口烟,从腰里掏出颗手榴弹,拉去导火索,看了一下,朝对面冲上来的日军群中一扔,爆炸声里说道:“反正老子就觉得,老让老子们做这事,这多危险?早晚会被他们害死。”

    俞振海掐灭了烟,把剩下的半根小心的收回了烟盒里,拿出几枚手榴弹一一放好:“兄弟,打吧”

    “打啊”

    手榴弹,在这两个一嘴怪话士兵的手里,一个个扔了出去。

    俞振海和郑逸知道,他们是做爆破的,既要去炸敌人的阵地,又要去炸东洋人的坦克,反正只要和响声有一点关系的事情,都得他们去做。

    他们一肚子的怨言,一肚子的不情愿,可只要枪声一响,命令一下,甚至不用命令,只要弟兄们招呼上一声,他们就会义无返顾的冲上去。

    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士兵而已

    阵地前,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东洋士兵,一层层、一叠叠,打不尽、杀不光。

    枪管打红了,胳膊扔手榴弹扔的肿了,弹药急剧的消耗着。整个胍子村一线阵地,都已经变成了尸山血海。

    双方士兵眼睛都打红了,理智也已经完全丧失了,死了一批,很快又补上一批。生和死的分别,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日军依仗着炮火和装甲车的优势,一次次的对胍子村发动着压制性攻击,可是胍子村的那些中国士兵,就如同一根根弹簧一般,在炮火的压制过后,会迅速的重新弹到自己的阵地上。

    面对日军的坦克,他们要不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炸毁他们,要么放过坦克,专打后面的步兵。

    阵地前那些用来防备装甲车的障碍早就已经在炮火的轰击下完全毁了,不过在胍子村那些中国士兵的眼里,有没有这些障碍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要打,没有,一样要打

    东洋人进攻的时候,1连的弟兄们用机枪打、用步枪射、用手榴弹炸;等到敌人冲上来了,他们用刺刀挑、用大刀砍、用石头砸

    他们一次又一次打退敌人的进攻,一次又一次让东洋人发出哀叹。

    在东洋人的眼里,胍子村明明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可是这“一个冲锋”,却总是不得不一次次吞下失败的苦果。

    阵地上的那些中国士兵,他们的神经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

    当日,在上海,26师防御的大场,是“铁打的大场”;现在,在西河镇,26师1连防御的胍子村,同样是“铁打的胍子村”

    只要阵地上还有活着的中国士兵,胍子村就永远不会落到东洋人的手里

    老黑半辈子了,都没有独立指挥过一次这么残酷的防御战,过去头顶上有营长、团长、师长,他就是个当小兵的,犯不着自己操心,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这一次只有老黑自己,来独力带着1连的弟兄完成这一任务。

    老黑有些惶恐,有些兴奋。

    他没有把自己当成“长官”,弟兄们也没有把他当成“长官”,依旧还是一口一个“老黑”的叫着。老黑也没有去阻止弟兄们,他就觉得这样叫着透着亲热。

    什么长官长官都得蹬着雪亮的皮靴,带着洁白的手套,最好再配副金边眼镜。听说那眼镜老值钱了,老黑想到。

    再瞧瞧自己这样子,哪里有点长官的样子?

    锁柱带着一班,撤出了一线阵地,来到了老黑这里,锁柱那实在已经尽力了,阵地前,被一班的弟兄们杀死了无数的东洋人。

    老黑并不在乎一线阵地丢了还是没丢,反正只要胍子村还在自己手里就成。

    “***,东洋人的炮火太猛了,日他**的”锁柱一边开枪,一边冒出了一句脏话。

    “文明点,你个***瓜娃子注意点文明,他**的”老黑拉动枪栓,打死了一个东洋人,骂了声:

    “将来你个瓜娃子是要当军官的,怎么一点‘猪子’都不注意”

    “猪子?什么猪子?”锁柱怔了,没有听懂。

    老黑大是不满,操起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赶紧着趴了下来,一串子弹打的面前的阵地尘土乱飞:

    “不是秀才老说的?光能打仗不行,要注意‘猪子’啊什么的?”

    锁柱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给机枪换上了个弹匣:“那是素质,素质,懂吗?老黑,你个***,还猪子,回家养猪吧你”

    机枪“突突”的响起,老黑躁的脸都红了,还好他的脸黑,打的又那么激烈,没有人注意到他。

    “素质”。恩,秀才说的的确是“素质”,自己怎么就听成了“猪子”?

    这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讲究。

    “打啊,给老子狠狠的打啊”老黑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东洋人身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战成名

    第一百四十九章一战成名

    25日,下午。

    才打退了日军又一次进攻的1连弟兄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疲乏的倚靠在阵地上,抓紧仅有的一点时间打个盹,好好的休息一下。

    子弹已经快要用光了,手榴弹也剩下的不多了,但这却并不是弟兄们要去关心的。

    反正有子弹要打,没有子弹一样要打。

    “老黑,看,快看”锁柱忽然指着前面说道。

    老黑眯着眼睛朝鬼子那看去,看到大批的骑兵出现在了鬼子的阵地上。

    “他**的,东洋人要拿骑兵冲锋了”老黑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变得兴奋起来:“弟兄们,弟兄们,东洋人要拿骑兵冲锋了啊”

    阵地上的弟兄们似乎都有一些不太相信,纷纷从阵地上探出头来,一看,果然是骑兵

    阵地上“轰”的发出了一阵哄笑,方才的疲惫和困顿一扫而空。

    川军什么都怕,怕飞机、怕大炮、怕坦克,可就是不怕骑兵

    打内战的那会儿,川军弟兄们打的骑兵实在太多了,从一开始见到骑兵就跑,到后来硬着头皮打,再到后来打出了经验,打出了心得,反而期盼着骑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日军就把这么一份“大餐”送到了1连面前。

    “弟兄们”老黑的破锣一般的嗓子叫了出来:“都他**的给我盯着点啊,别让老子教你们。老兵带着些新兵”

    “打马,别打人”

    “别打人,打马?”

    老兵们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个都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在意。

    “为什么要打马?”一个从来没有打过骑兵的士兵傻愣愣的问了一句。

    又是一片哄笑声响了起来,老黑笑模笑样的看了他一眼:“一会你就知道了。”

    对面,日军的骑兵排列成了整齐的队形,最前面的一个指挥官拔出了刀,嘴里不知在那叫了一声什么,骑兵开始发起冲锋。

    “不准放枪”老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准放枪”老兵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骑兵开始接近,那些新兵们的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来。

    “举枪,瞄准”

    呼啦啦,一阵拉枪栓的声音过后,在老黑的指挥下,所有士兵都举起了手里的枪。

    “不准放枪再近一点”老黑死死盯着骑兵,又一次重复了自己话:“再近一点”

    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近,同样从来没有打过骑兵的锁柱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砰砰”跳着。

    “再近一点准备”

    “准备放”

    一声放字一出,阵地上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只打马,不打人

    最前面的一批战马发出了悲哀的嘶鸣,翻滚到了地上,骑在上面的骑手一下滚落下来。后面的骑兵根本无法勒住战马,又纷纷朝前面撞了上去,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放”

    又是一排子弹打来,日军骑兵彻底乱了。

    马撞马,人撞人,场面混乱不堪,整个骑兵部队都陷入到了失控状态之中。

    “撤退撤退”日军指挥官发出了悲哀的呼喊,但是,已经不是指挥官能够控制的住的了。人可以听指挥,但战马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却根本无法得到控制。

    1连阵地上一片欢呼,枪声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他**的,别放了,别放了,都给老子省点子弹”老黑大声呼着,气急败坏。

    但是老黑心里,却对这样的战果满意到了极点

    这东洋人的脑壳一定坏了,居然用骑兵来发起冲锋。老黑虽然不懂什么军事指挥,但起码知道,这是布置相对完善的阵地,拿骑兵打冲锋,这不是有病吗?

    从胍子村保卫战开始打到现在,这次防御作战是1连打的最轻松的一次。

    而从这一次战斗能够看的出来,日军对于小小的胍子村已经黔驴技穷了。

    可是虽然阵地上欢呼声响成一片,但老黑在兴奋过了之后,却轻松不起来了。其实1连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能支的地步了。

    伤亡巨大,弹药严重匮乏,如果再有一次进攻,也许只能采肉搏了。

    而日军在骑兵攻击再一次失败之后,似乎锐气也都打光了,除了零星响起的炮声,进攻一下停止了下来。

    下一次呢?当下一次进攻开始,怎么办?老黑没有办法给自己答案。

    老黑摸出了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着,夜幕降临,老黑忽然把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来20个有力气的,和老子一齐摸到东洋人的阵地上去”

    士兵们没有过多犹豫,很快20个人站了出来。

    老黑在队伍里扫视了一下,一指:“锁柱,你不许去”

    “为什么?”锁柱一下急了。

    “老子是连长,老子不让谁去谁就不能去”老黑吼了起来,眼看锁柱一脸委屈的样子,老黑轻轻叹了口气:“锁柱,出去,你还有个堂客呢。”

    锁柱怔着,然后一脸委屈的退了出去。

    老黑嘴里又叼上了根烟:“弟兄们,老子们的子弹不多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全都得完蛋。等到夜深些,老子带着你们摸上去,狠狠的给东洋人一家伙”

    “连长,营长不是说东洋人善于夜战吗?”

    “他**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老黑眼里凶相毕现:“当初在江阴的时候,秀才还不是一样带着老子们摸了上去打死了那么多的鬼子”

    老黑清楚的记得,那是在耐闸街,也是和在胍子村一样,日军攻了整整一夜,打累了,打乏了。秀才带着弟兄们,一口气就冲了上去,打了一个漂亮的夜袭。

    现在,该轮到自己了

    夜幕低沉,连零星的枪声都没有了。而对面的日军,似乎正在那里挖掘战壕。

    老黑带着20个兄弟,悄悄跃出了自己的阵地,朝东洋人那摸了过去。

    趁着夜色,敢死队偷偷摸到日军的阵地。已经非常接近日军阵地了,连日军挖战壕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老黑的手朝后压了压,弟兄们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一点一点朝前挪动着。

    又往前爬了20多米后,就已经能够看到人影了。

    老黑握住了手里的大刀,又做了一个手势,弟兄们的刀全都握好了。

    老黑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一下从地上跳起,大吼一声,一下冲了上去。一进日军战壕,率先冲向一个敌人,一刀下去,削掉了日军一条胳膊。

    日军疼得直叫,跟在老黑后边的一个班长上前补了一刀,将他结果。

    随后,剩下的战士全部冲了上来。接下来就是近身肉搏,短兵相接。

    敢死队全部冲了进去,大刀翻飞,在夜幕下,这21名敢死队员的饿身影显得是如此的矫捷

    与川军弟兄的他们的大刀片相比,日本人的刺刀显得毫无用武之地。

    老黑又是手起一刀,惨呼声中,一颗人头冲天而起,老黑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一刀,是为胍子村的村长报仇的

    弟兄们杀出了性子,不管不顾,大砍大杀,直杀的阵地上血肉横飞,惨呼不断。

    短短几分钟的白刃战,日军开始向后溃退,老黑一个箭步,夺过了日军阵地上的机枪,一压子弹,“突突”的机枪声瞬间吼了起来

    “弟兄们,拿啊,把能拿的都拿走啊”老黑一边打着,一边大声叫着。

    闻讯而来的邻近日军增援部队,在阵地上这挺重机枪的打击之下,根本无法接近。

    “不对啊,老黑”忽然有个弟兄大叫了起来。

    “什么?”老黑忙的根本没有空去多看一眼。

    “这不是国崎登旅团的番号”那个弟兄蹲在一具东洋人的尸体前叫道:“他**的,是野田联队,东洋人第五师团田野联队也来了”

    “什么”老黑一怔,机枪略缓了一缓,给了日军喘息机会,几串子弹打来,差点打中老黑。

    “狗日的”老黑狂吼一声,机枪又疯狂的吼叫起来。

    “他**的,是第五师团田野联队的,老子懂些东洋人的字,是第五坂垣师团田野联队的”

    “龟儿子的,田野联队也拉上来了,你没有看错吧”

    “错不了,是田野联队的”

    “热闹了,热闹了”老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大声笑了起来:“他**的,老子们一战成名,打个国崎登,居然把大半个第五师团给打来了,痛快,痛快”

    坂垣师团又称第五师团、广岛师团,是日本编组最早的7个师团之一,曾创下在中国战场和先后70余个师对阵的纪录,素有“钢军”之称。尤其是田野联队,更是号称“精锐中的精锐”

    老黑和弟兄们只当面对的只有一个国崎登旅团,哪里想到原本负责剿灭在芜湖周边活动的144师的坂垣师团,竟然又再度被迫分兵前来

    胍子村这一战,打出了3营的威风,打出了1连的威风,也打出了老黑的威风

    “老黑,东西差不多了,走啊,走啊”

    老黑打出了最后一梭子子弹,恋恋不舍地看了重机枪一眼,要能把这挺重机枪带走,该有多少?

    叹了口气,跟随着弟兄们跃出了阵地,掏出一颗手雷,朝重机枪那一扔,“轰”的一声响起。

    这场夜袭,21名敢死队员,仅仅7人受伤,缴获一批弹药,但更重要的是,老黑和他所在的1连,偷袭的竟然是日军中装备最精锐,素有“钢军”之称的坂垣师团之田野联队。

    老黑和他所指挥的1连,势必一战成名

    [奉献]

第一百五十章 144师 (上)

    第一百五十章144师(上)

    1938年元月,四川。(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新的一批川军部队即将出征,

    出征会场布置得庄严隆重,增添了不少壮行的气分,新遍161师师长是行伍出身的人,一向说话直来直去。他登上讲台,开始讲话:

    “兄弟们,老子昨天忽然接到蒋委员长的一个封信。我拆开一看,却原来是一个什么电报,上面说老子和兄弟伙是已经编入**的,马上就要去打国仗。打国仗是老子和兄弟伙的大事,当了**就要去打国仗,就要跟老子一道,啥事都要听老子的话,也就是说啥事都要听老子的命令。打国仗就是打小日本,***小日本欺侮了我们中国人几十年,老子早就想打它***了。兄弟们大家说,想不想打它***?”

    下面一起吼道:“想”

    师长的嗓子又提高起来:“打国仗就要硬起,不要虚它***有飞机大炮,老子就不虚,兄弟们虚不虚?”

    又是一齐吼:“不虚”

    “打仗就要死人,子弹不长眼睛,打死了当球疼脑壳掉了碗大个疤,老子遭打死罗,死到哪甩到哪,老子才不要什么马革裹尸那一套。兄弟们遭打死罗,老子当师长的给你娃娃带孝。打死它***一个够本,打死它***两个赚一个。跟老子一起喊口号”

    “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一个够本”

    “打死两个赚一个。”“打死两个赚一个”

    “另外再说一点,打起仗来,哪个龟儿子想梭边边,开小差,去偷鸡摸狗的,我就要不讲面子,撬他的先人板板,军法从事。今天老子就说到这里,散会”

    参加会议的政治团体代表和学生代表唱起了慷慨悲壮的抗日歌曲:“秋风起,秋风凉,民族战士上战场”

    会后,各部从各自的驻地出发,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沿湘黔公路向东徒步开进,以增援前线战场

    而在四川大量征兵增援前线,前线**各部将士奋勇杀敌之时,在芜湖附近负责吸引牵制日军的第144师也开始主动向日军发起进攻。

    144师非常清楚他们的任务,吸引住日军,为26师之正面战场减轻压力而他们的目标,放在了青弋江上

    青弋江跨祁门、黄山区、黟县、歙县、旌德、石台、泾县、青阳、南陵、宣城、芜湖等十一个县。东界水阳江流域,西部上游接九华山山脉,中下游与漳河水系为邻,南依黄山山脉,北临长江。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144师代理师长范子英成功的以小股部队,吸引住了日军39步兵旅团和成田步兵大队这两股精锐日军。随即又在青弋江之芜湖陈村水库一线构筑起了防线。

    “和日军打上一仗,莫贪生,莫怕死把东洋人个***都吸引过来,减轻26师正面压力,打上一个漂漂亮亮的仗”这是范子英告诫全军将士的话

    整个144师都因为这句话而动起来了。

    这里地势低洼,有很多小沼泽,芦苇丛生。再加有很多沟渠纵横,不利于敌人的坦克横行。但这里地势平坦,难于隐蔽,冲锋时易暴露目标,给对方造成杀伤的机会。也就是说,当敌人冲锋时,容易受到我方的杀伤。但反过来说,但我方反击时,也往往成为敌人机枪火网的射杀对象。由于敌人有绝对优势的炮火和空中掩护,总的形势于144师不利。

    开战以前,144师也抢在敌人前面也在这带秘密地修筑了一些工事,这些工事先修几间简易木板房围出一块空地,再在空地中修筑机枪工事。需要的时候,只消把周围的木板房一推倒,机枪便可以射击。

    但是,日军在进攻之初就已炮火对这里大肆轰炸,这些简陋工事早己被日军炮火掀翻,只剩下一片砖头石块。

    其实,两相比较起来,日方的战前准备工作更为充分,日方手里握有远比中**队更加细致准确的大比例尺地形图,各种地形地物都有准确的标记。这种地形图为日军的炮火提供了十分精确的射击诸元。

    攻击前,日军在他们的阵地后方升起几个气球来,观察哨就在气球的吊兰里。登高望远,平原上毫无遮拦,方园多少里都在观察气球的视线之中,144师的一切活动或被视为可疑的地方,便会立即招来铺天盖地炮弹。只有当双方的士兵扭成一堆的时候,才是敌人的炮火失去威力的时候。

    这里不仅地势平坦,而且海拔极低,地下水位高。工事挖下去不到一米,地下水就渗出来了。躲在战壕里的士兵都泡在泥浆里,只有在冲锋时才能跃上乾的地面上来,以至有的士兵宁愿吃枪子,也不愿一连几天泡在己经被鲜血染红的泥浆水里。

    元月23日,最先抵达战场的144师402旅863团奉令接防进入左翼阵地。863团编制三个营,但第三营是21军军部手枪营。

    依据川康整军会议的决定,21军整编为二个师,军部无直属队。为了保持军直属手枪营,杨森把它编在863团,只占该团的编制,不承担该团的任务,不受该团团长指挥,专门负责警卫军部,因此863团实际只有两个营。

    863团团长曾雪华,四川广安县人,曾雪华十岁开始读书,毕业于成都公学和四川陆军讲武堂。曾雪华对部队训练有素,一向带兵有方,纪律严明。在他的部队中绝无被人称为“烂丘八”的群殴打架、抢劫、赌博、奸yin之类事件。

    在川军出川前夕,曾雪华整顿军纪。有两个逃兵被捉回来,被他下令当众枪毙,他对官兵训话说道:“国战在即,官兵不睦,必究其官。如有不愿当兵者,只要自己提出来,本人发足路费回家。但若不假自逃,严惩不贷,这里就是下场”

    正当863团进入阵地之时,对面的日军发现这边有人影进出,知道正在换防,抓住战机立即发起冲锋,轻重机枪子弹打得像飞蝗一样掩护步兵进攻。

    曾雪华一看,立即命令1营占领阵地。士兵们纷纷跳入战壕和弹坑,向敌人猛烈射击,轻重机枪也同时向敌人开火。打得敌人像醉鬼一样不断栽倒在地,不待敌人重新调整力量,曾雪华又命令2营出击,随着冲锋号一响,曾雪华领头向冲锋过来的敌人发起反冲锋。正当双方搅在一起短兵相接的时候,已经占领阵地的1营跃出战壕,向敌人形成第二个冲击波冲杀过去。敌人支持不住,退回原处,863团亦退回巩固阵地,顺利完成接防。

    范子英把自己的军设在了最前沿,这里距炮火连天的前沿阵地不足十里。白天,范子英呆在师部,一到夜里,便乘车顺着满是弹坑的公路颠颠簸簸到前沿指挥。十月十五日上午,范子英同参谋人员一道拿来铁锹,同卫兵一起整理指挥部的工事。忽然,电话铃响起来,值班参谋来报告,是侧翼的864团2营把阵地卢家村丢了。

    “把营长拉出去枪毙”范子英在电话里没有任何迟疑:“给我把阵地夺回来”

    在卢家村,有约八百米长的一段小丘,虽然坡度不大,小丘不高,但这却是两军必争的一处制高点。为了争夺这片土地,846团2营与敌人战斗了一天一夜,十之其九已经倒在阵地上。现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一棵树,一根草,全是一片烧焦的凝血土地。

    卢家村阵地的东侧和陈村水库相连,如果卢家村阵地失守,日军立刻便可截断东西两个方向的联系,并从侧后方包围我中央主阵地。

    占领卢家村阵地的是日军38步兵旅团师团的一个大队,现正在巩固阵地,进行补充,以便牢牢地把这片地区控制住。

    卢家村阵地的西侧,便是二十军的曾雪华863团阵地。

    范子英把任务交待给了863团。在电话里,范子英的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这一仗是一场攻坚硬仗。只能打好不能打坏,打得好,我范子英脸上贴金,不仅144师好看,我川人脸上也有光采;打得不好,你自然知道,军法无情”

    当夜大雨滂沱,乌云密布,这片烧焦的黑土地已成一片泥泞。

    范子英赶到前沿,召集旅长唐明昭和团长曾雪华分析敌情、商量战术。范子英决定夜间冒雨突击,不利的天气或许敌人疏于防范,反倒会变成有利的因素。曾雪华充满信心,决定利用他的拿手战术,两个营分两波次轮翻冲锋,交替掩护。

    战术决定后,曾雪华带着他的营连长在大雨中乘薄暮侦察敌情和察看攻击路线。士兵们磨快大刀,擦拭好武器。个个都换上一双新草鞋,草鞋底子特别粗糙,这东西在雨天路滑时,不易打滑,管用。

    入暮后,部队进入攻击位置,二线部队进入前沿。看了下表,曾雪华忽然大声命令:

    “吹冲锋号”随着号声响起,曾雪华亲自带领1营在大雨中像一阵风冲向敌阵。瞬间,敌人清醒过来,数十挺机枪一起吼叫,黑暗中枪口喷出的火舌特别耀眼,来回摆动,泼出阵阵弹雨。

    冲在最前面的1营迅速的抢占有利地形,组织火力压制,手榴弹不断在敌人的工事内爆炸,掩护2营前进

第一百五十一章 144师 (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144师(下)

    范子英拿着望远镜,焦急的注视着前方,黑暗中只能凭手榴弹的爆炸声和闪起的火光来判断战场的进展。(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今晚的这一仗,就像专门为他范子英搭建的一个舞台。舞台上的演员是曾雪华和他的二个营,舞台下导演是范子英。十几公里的战线除了卢家村战场枪炮齐鸣、杀声震天外,竟全面沉静,无一处有枪声。双方的指挥官和握着枪的士兵似乎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这一台演出。

    范子英不断地派出传令兵打探战场的进展,从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枪声来看,战线在向前推进,隐隐传来的喊杀声也渐渐远去。天色快微明的时候,传令兵传来消息:我军攻占卢家村阵地,正在巩固之中。范子英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立即传达军事委员会命令,着升曾雪华为上校团长。

    可是日本人并没有让范子英舒心多久。天刚亮,几颗观察气球升上天空,猛烈的炮火和飞机轮番对卢家村阵地进行轰炸,同时不间断地用炮火和炸弹封锁后方的增援,掩护日军进行反扑,以步兵反复冲锋。阵地上一片烟雾腾腾,飞沙走石。增援上不去,只有863团的两个营自己坚守这片阵地。幸好敌人遗留有大批武器弹药,足够坚守使用。

    阵地上己经分不清战线,敌我犬牙交错,曾雪华来回奔跑,依靠军号指挥部队。

    曾雪华一向带兵严格,战术活跃,注重单兵作战训练。平时的训练,此时都发挥了实效。士兵们一听见冲锋号声,跳出战壕挥起大刀,挺起刺刀迎着敌人就上。敌人一退下,立即找地方躲避炮弹和炸弹。有时一发炮弹下来,命中我军工事的,往往有几个,十几个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工事被炸垮了,拉过尸体作掩护,继续作战。

    伤员根本送不下去,伤重的,各自在那里躺着呻吟;伤轻的,手不离枪,打倒一个算一个。四连的一个姓唐的老兵被炮弹炸断双腿,曾雪华命令担架队抬下去。可是话音刚落,唐老兵已经举起一颗手榴弹,一只手抓住导火拉线吼道:“谁要抬我下去,我就与他同归于尽”,

    兄弟们都呆了,随即扑上去一起抱着老兵痛哭起来。战斗结束时,唐老兵牺牲在阵地上。

    24日又打了一个白天,阵地依旧在曾雪华的控制之中。24日夜,旅长唐明昭命令864团管昭原增援,864团在炮火下增援,伤亡颇大,终于进入阵地,同863团一道一直战斗到25日凌晨…钟,日军才彻底退下去了。战斗进行了二十多个小时,士兵们没有吃上一口饭。这时,863团才在团长曾雪华的带领下,撤换下来。一千多人一个团,能自己走下来的人只有一百二十余人,其中当官的只有一个营长蒋抒彬和四个排长。

    就在曾雪华团同敌人搏杀的同时,一场更令范子英揪心的惨烈战斗,又在863团的右翼展开。

    连接卢家村863团左翼的是桃花潭阵地。在这里,日军经过连续的进攻,己经在桃花潭河的南岸占据了约一公里宽的一片阵地,形成了一个向南撕开我军防御网的桥头堡垒。当23日夜863团恢复卢家村阵地后,由144师廖敬安旅侯宗阳率领的866团乘隙运动上去,掩护其侧翼,防止日军从侧翼突破。阵地就正对着日军这个“桥头堡”。

    翌日晨,当日军向卢家村进攻的同时,也向侯宗阳团展开了凶狠的进攻。严峻的考验刹那间摆在侯宗阳的面前。

    侯宗阳治军严明,善于接近士兵,平时乐与士兵同甘共苦,战时则身先士卒,英雄向前。从无吃缺扣饷等恶习,深得士兵拥戴和范子英的喜爱,是范子英手下一位年青有为的战将。

    进攻开始,飞机大炮猛烈轰炸。敌人欺侮我军毫无还手之力,任意肆虐,飞机在天上疯狂投弹和扫射,上下翻腾,带着呼啸做着各种飞行表演时的怪动作。866团的阵地在一片开阔地中,无险可据,只有深挖工事,泡在水里躲避四处横飞的爆炸弹片。

    当敌人步兵冲锋,便放入射程之内,对着那些跑得气喘吁吁,同样是满脸流着汗水的日本兵开枪射击,然后一阵手榴弹,随着手榴弹的爆炸烟雾腾起,冲上去就搅在一起。

    平原大坝毫无隐蔽,在炮火失去作用的情况下,两军相遇勇者胜,这对双方士兵都是一样的。日本士兵精于辟刺,训练有素,在武士道精神的鼓午下,个个勇敢非凡;我方的士兵早己被仇恨的怒火燃烧得近于疯狂,只要双方一贴近,大刀砍杀并不亚于三八式步枪的刺刀这是侯宗阳在考察战场就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他用以指导作战的口头禅

    用这种战法坚持了一整天,打退了敌十余次的疯狂进攻,敌我双方尸横遍野,大地上到处是断臂残肢,滩滩血渍。

    天近黄昏,敌人一反常态又要开始进攻,战线的后方又升起六、七个观察气球,随着又是猛烈的炮击。炊事兵冒着枪林弹雨送来菜饭,一整天口米未沾的士兵早己饿极,能动的一把起饭团主塞进嘴里,又捏起饭团送到能张口的伤员嘴里。

    进攻的敌人在密集的机枪火网的掩护下又开始冲锋,侯宗阳指挥各营进行反击,随后命令向敌人反冲锋。随着冲锋号声骤然响起,侯宗阳率先跳出战壕指挥着士兵不顾一切向前冲去。子弹嗖嗖地在耳边飞过,就在这时,正在冲锋的侯宗阳突然双手抱住头,栽倒在地。

    冲在旁边的连长侯成辉是侯宗阳的堂弟,一看情况不好,大叫一声扑了上去,把他抱在怀里一看,机枪子弹击中头部,满面是血,己不能言语。

    侯成辉大叫卫兵:“拿白药”

    侯宗阳艰难地摇摇手,侯成辉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管我”又用手往前指了指,侯成辉知道,他的意思是“冲锋”

    跟着他的头一歪,不省人事。

    侯成辉赶紧找来一块木板,抬上送往旅部。旅长廖敬安一见,不禁声泪俱下,冒着敌人轰炸,亲自将其送往师部,不幸侯宗阳在送往师部的途中气绝,壮烈牺牲,时年三十七岁。

    侯宗阳牺牲后,旅长廖敬安立即带上他的通讯参谋席全勇亲率手枪连赶赴侯宗阳阵亡处指挥督战。

    正在苦战坚持的士兵一见旅长亲来,士气大振。此工事己全被摧毁,敌机又来轰炸扫射,一颗炸弹在旅长身后爆炸,席全勇被爆炸掀起的气浪推出老远,旅长身边的两名卫士被炸倒在地、一死一伤。一块弹片打进旅长胸部,一块弹片从他的手臂划过,两处受伤,浑身鲜血仍坚持指挥战斗,不下火线。

    二营长指挥全营向敌猛攻,但敌人以密集的机枪火力和炮火向先营猛烈扫射和轰击,2营伤亡惨重,被火力压制在地,抬不起头来。营长又集合起全营的伙夫、杂役人等,脱掉上衣,一体赤膊,在机枪等火力掩护下,以手榴弹开路又向敌人扑过去。

    范子英得知侯宗阳阵亡,心里像一阵刀割。一摆头,立刻命令参谋长程汉谋亲临前线指挥。程汉谋在电话中对范子英说:

    “家中尚有老母,若果牺牲,请军长予以照顾。”

    程汉谋提了一把大刀,指挥着增援上去的一个营冒着炮火冲上去就是一阵猛打,战斗成了拉锯。一发炮弹在程汉谋附近爆炸,火光一闪,程汉谋应声倒地,负了重伤。2营长曹少武又挺身而出,继续指挥作战。一阵机枪打过来,曹少武身中数弹,光荣牺牲。

    旁边的一个连,连长谢鹏和二个排长相继都被打翻在地,全连剩下七、八个人,由第二排排长伍云春指挥。又一阵机枪子弹像刮风一样地扫射过来,二颗子弹穿透伍云春左右两条大腿,就在他感觉双腿一麻、翻滚倒地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又打在他的尾椎骨旁,两眼一黑,倒在血坑之中。冲锋的人顾不得旁边有人栽倒,也顾不得子弹在周围横飞,直到打退敌人,把阵地巩固下来。

    营长看见敌人后退,立即带领本营残存兵士跳出战壕追击。士兵们边追边杀,日本人溃不成军,遗尸累累。营长指挥着士兵近者刀砍,远者枪射,仇恨的怒火燃烧得他丧失了指挥官应有的冷静,一直追到桃花潭岸边,还没有想到己经进入了河对岸敌人的三面火网之下。这里的棉花地早己被踏平,平地上毫无隐蔽。三面的敌人一齐开火,数十挺机枪、小炮、掷弹筒组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火网,把这一群对他们死追不放的对手笼罩进了死亡的硝烟之中。

    该营营长和他所带领的这些士兵,全体阵亡。

    此时的侯宗阳团的一千多人只剩下二百人,在营长马国屏的率领下编成了一个营,并入曾雪华团。

    但在这时,144师右翼的章渡再度丢失,收复章渡的任务落到了曾雪华的肩上。

    章渡阵地位于桃花潭河的左岸,这里是一片开阔的棉花地,棉杆己经枯黄,白花花的棉花无人收割,早己被炮火打得七零八落,半人深的棉杆看起来一望无边。

    曾雪华接到命令后,立命各部不顾伤亡,在炮火下跑步前进。当他们赶到章渡附近却看到一幅令人心悸的景象:在这防御的的部队己被击溃,正在棉花地里四散奔逃。占领章渡阵地的日军紧跟在后面追杀,用机枪火力扫射溃逃的士兵。无情的子弹就像割倒枯黄的棉杆一样把士兵割倒在地。那些逃跑的士兵看见增援的队伍上来,就像看见了救星,跑不动了的干脆趴在地下呼呼地喘气。

    曾雪华立即命令士兵散开队形,弯着腰利用棉杆掩护接近目标。眼看双方就要碰头,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声,我七九四团士兵们突然挺起胸膛,端起枪就打,轻机枪吐吐地喷出火舌。正在向前追击的日本人根本没有料到棉花地里会冒出这样一支队伍,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这一次轮到他们也像被子弹割倒的庄稼一样,纷纷栽倒在地。

    863团乘势发起冲锋,全线冲杀过去,大刀片子溅着鲜血上下翻腾,川造步枪上面的剌刀个个见红。受到突然打击的日军清醒过来,迅速组织起抵抗,那些日本鬼子嘴里直叫,挺着刺刀就对着冲上来。双方白刃在一起,搅在一团,喊杀声和受伤倒地时发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敌是我。

    此时,天己黄昏,暮色苍茫之中,敌人的观察气球失去作用,远程火力失去威力,旅长带领的后续部队不断杀进来。结过一番激烈的拼杀,这股日军终于支持不住,留下具具死尸向后溃逃,退回原防。章渡阵地被863团占领,阵地上除留下敌人的尸体外,还有来不及撤走的武器弹药,成了863团的战利品。

    天色己晚,日军停止了进攻,他们的阵地上了沉寂下来。

    士兵们忙着救护伤员,清理阵亡士兵的遗体。遗体被集中起来,准备就地掩埋在棉花地里;敌兵的死尸也被拖到几个弹坑内,要草草地盖上一点土,这己不是为了仁道,只是为了防臭。

    一些原本雪白的棉花,被士兵们的鲜血染得鲜红,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如果日本的作家来描写这个场景,他们或许会说,那是一朵朵樱花,因为染红这些棉花的,也有日本兵身上流出来的血

    真不知道为什么天下会有这样的战争?巡视在阵地上的军官们来不及想,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会这样想,当兵的天职就是打仗。敌人打进了家园,当兵的就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抵挡。

    至于这些倒在这里的日本人,为什么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送死,这就是活该他们自己的事了

    144师,用他们的忠诚和勇敢一样在陈村水库创造出了奇迹,迫使日军不得不将更多的兵力投放此处,直接减轻了26师的正面压力。

    就在144师奋勇杀敌的时候,守卫在胍子村的1连也到了最后的时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血战

    胍子村的1连,也同样到了最后时刻

    夜袭的成功,让素来以“钢军”闻名的第五师团,蒙受到声誉上最惨重的损失,尤其是对于丢失了阵地的田野联队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亲自来到前线督战的国崎登,脸上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诸位,这说明了什么?”

    看到自己的部下都摇了摇头,国崎登缓缓地说道:

    “从进攻开始以来,支那人始终都在顽强防御,他们火力密集,但是从昨日下午开始,枪声明显稀落下来,而他们又被迫采用夜战的方式,冒着被击退甚至被包围的危险,这说明他们的弹药已经告罄了”

    旅团长的话,让所有的日本军官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国崎登的眼中闪过阴冷的目光:

    “胍子村,让帝国的军队蒙受到了很大的损失,这不光是牺牲了多少帝国优秀的士兵,而是帝**人的荣誉野田君”

    “哈依”野田谦吾大声应着站了出来。

    “集中所有炮火,对胍子村进行炮火压制,次后进攻攻击,务必于今日夺取胍子村”

    “哈依”野田谦吾更加响亮的应了一声。

    所有帝**人损失的荣誉,都势必要在这一次进攻中夺回来

    炮声覆盖了整个胍子村,1连的弟兄们在炮火中默默忍受着。日军的进攻已经达到了极限,而1连的防御力量也到达了极限。

    谁都知道,这将是胍子村1连的最后一次防御作战,当这次防御结束之后,结果只有一个:

    玉石俱焚

    可又有谁会去在乎这些?

    士兵们安静的就像一只只发现了猎物的猎豹一般,静静的卧在战壕里,一动不动。炮弹就在他们的身后、身边爆炸,一阵阵的气浪不断冲击着胍子村阵地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的弹药都被集中了起来,这些弹药,连半个阻击战都打不了,可是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还有谁会去多在乎什么?

    就连俞振海、郑逸和爆破班的弟兄们,也都操起了大刀。

    没有炸药、没有手榴弹,只有大刀片子了,可拿着大刀片子,一样能和东洋人玩命

    大片大片的东洋人开始出现了,弟兄们还是如此安静的等待着

    “狗日的秀才,到现在还不出现,老子要能活着,一定和他没完”老黑恨恨的骂了一句,眼看着东洋人已经接近到了射程范围,猛然暴吼一声:

    “打啊”

    所有的子弹全部倾泻了出去,好像下雨一般,一眨眼便打倒了最前面的一排鬼子。

    打到这个地步,弟兄们已经不再在乎还剩下多少子弹了,反正当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之后,就是最后决战的时候。

    枪声从密集变得稀落,从稀落又变得渐渐安静下来。

    “连长,没子弹了。”

    “我这也没有了”

    喊声纷纷从弟兄们的嘴里传来,老黑长长呼了口气,这一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他拿起了手边的大刀:“弟兄们,老子们是谁?”

    “川军川军”

    “老子们川军里有怕死的没有?”

    “没有没有”

    老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弟兄们,弄啊,弄死当睡了。和小鬼子们拼啦”

    “弄弄弄弄死当睡了”

    1连的所有弟兄都大吼着站了起来,这一刻,几天来一直下不清爽的以,霍然收住,竟然连一点雨滴也都没有了。

    日军蜂涌着朝阵地这冲了过来,1连的弟兄们,无所畏惧,人手一口大刀,轻蔑地看着这如蝗虫一般的日军。

    老黑站在了最前面,在他的身边,是锁柱、是俞振海,是郑逸

    “秀才,你个狗日的,帮老子们报仇啊”

    当日军冲到面前,老黑狂吼一声,舞动大刀,拖着一条不太方便的腿,义无返顾的冲了上去

    “飞哥,帮我报仇”

    锁柱心里想着飞哥,想着媳妇,想着孙实全夫妻,想着远在四川的父母,义无返顾的冲了上去

    还有一个人在,还有一口刀在,誓不叫日军前进一步

    “春她娘,听到了没有,前面打的正热闹呢。”孙实全抱着自己的老伴,说道。

    “听到了,听到了”春妹子娘脸上毫无血色,正在了痛苦、死亡做着最后的抗争,她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些笑意,似乎是要老伴不用再这么为自己担心:

    “锁柱那孩子正和东洋人拼命呢锁柱是个好孩子,春妹子找到他,是咱家纯妹子的福气”

    “是啊,福气,福气”孙实全觉得老伴的身子渐渐发冷,赶紧着抱紧了些:“春她娘,你要活下去啊,咱还得去四川,去见见咱的亲家呢。”

    春妹子娘又笑了:“老头子,我不舍得扔下你,不舍得扔下你啊”

    茶树村。

    “全营集合”

    忽然,这一全营官兵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从营长高飞的嘴里传了出来。

    高飞就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胍子村,不断的传来炮声,甚至不时的有炮弹落到茶树村这里。

    高飞手里握着一枝上了刺刀的步枪,面色冷峻、严肃:

    “弟兄们,1连在胍子村,从23号到今天26号,以1个连的兵力,整整顶了日军精锐国崎登旅团4天3夜奇迹,弟兄们,这是一个奇迹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冲在最前面的,是号称‘钢军’的日军第五师团野田谦吾联队,截断他们,打垮他们”

    弟兄们静静的听着,为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麻旺和一个弟兄,手里高高举着两面军旗站了出来,一面,是代表着川军决心的“死字旗”,一面,上面只有两个字:

    “虎贲”

    军名虎贲,战无不胜

    “3营,出击”

    伴随着高飞的这一声怒吼,3营,出击

    西河镇,26师师部。

    “报告师座,3营准备出击,高飞请求炮火支援”

    刘雨卿看了一下表,走到了电话机前。

    23集团军能够拿的出来的火炮,1/3集中在了这里。这是川军唯一的一点资本了。刘雨卿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拿起电话:

    “我是26师师长刘雨卿,开炮”

    开炮

    “杀,杀啊”

    “我****,杀”

    胍子村阵地中杀声大作,1连的弟兄们舍身忘死的和冲入阵地的东洋人搏杀在了一起。大刀闪动起的寒光,足以让日军心惊胆战。

    大刀,在肉搏战中,仿佛天生就是日本人的克星一般,一次次的扬起,一次次的落下,不断收割着一个个日本人的性命。

    老黑手中的那口大刀,舞的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就连锁柱也从来都不知道,老黑的大刀居然耍得这么好。

    当初即便在大场阵地,和东洋人殊死搏杀的时候,老黑似乎也没有把自己全部本事都亮出来。

    锁柱被两个鬼子围住了,一口大刀左支右挡,险状频生,稍一疏忽,差点就被东洋人的刺刀刺着。

    正在危急的关头,左面的那个东洋人忽然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右面那个日军吃了一惊,趁着分心功夫,锁柱一步上前,兜头一刀,当时就把这个东洋人砍得身首异处。

    这时再喘息着看去,原来是俞振海,手里拿着碗口粗的一根木棍,恶狠狠的砸死了日军。

    “他**的”俞振海朝地上日军试图吐了一口口水:“老子是用炸药的,又让老子炸坦克,又让老子拼刺刀,****”

    说着,一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郑逸遇险,大吼一声,抡着木棍就冲了上去

    在胍子村,所有的1连弟兄们都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和日军做着最后的搏杀

    援军看样子是来不了了,只有这么几个弟兄,和东洋人死战到底了,可弟兄们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

    他们在上海打过,在江阴打过,在南京打过,有的九死一生,有的是被高飞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他们早当自己死过一回的了。

    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死?

    他们中还有的人是才加入1连的新兵,才上战场那会,他们就和锁柱当初一样害怕,可当那些老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东洋人其实并不可怕之后,他们也不再担心害怕什么了。

    人只有一条命,自己是,东洋人也是

    冲上来的日军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把整个1连都围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冲出去的可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1连所有官兵都已经做好殉国准备的时候,惊天动地的炮声忽然响了起来。

    “轰隆隆”的炮声,让阵地上的中日两方士兵全部惊在了那里。

    炮声?哪里来的炮声?

    忽然,一个1连的弟兄狂喜般的叫了起来:“炮,我们的炮,弟兄们,是我们的炮啊”

    凝神细听,是的,炮,我们的炮弹炮弹,是落在东洋人那里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炮声,瞬间隔断了日军前后的联系。

    老黑疯狂的大吼了声:

    “弟兄们,援军到啦,秀才到啦杀啊杀啊杀啊”

    [奉献]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洒疆场终无悔!

    第一百五十三章血洒疆场终无悔!

    144师,陈村水库阵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和26师76旅151团3营1连一样,144师已经死守阵地到第四天了。

    此时,144师虽然伤亡惨重,但己经完全占据了东起卢家村,西至桃花潭的阵地,阵地正面宽约二公里,东面和陈村水库主阵地相连。

    从26日开始,连续三天,144师的阵地上天天硝烟弥漫,日军在这段阵地上发动了一次以一次的疯狂进攻。

    天刚破晓,日军的观察气球便在战线后方升起,终日不断。为他们的火炮指示轰击目标,修正弹着点。同时,也为他们的飞机指示轰炸目标。气球一升空,我方阵地便暴露无遗,一切活动都在日军的掌握之中,完全可以从从容容进行攻击。

    144师的士兵对这种观察气球恨得咬牙切齿,有时连气球上望远镜片上闪烁的反光都能看见,因为没有长射程武器,只有干瞪眼。枪弹打不到,但是嘴巴可以到,士兵们把它骂作“猪尿包”。这也是一种战法,既藐视了敌人,又鼓舞了志气。

    气球一升空,飞机跟着就轮番飞临上空,配合着炮兵的轰击,进行空地扫射和投弹。

    有时在一公里的正面,一天之内竟有一千颗炸弹和五千发炮弹攻击。因此,144师在白天的活动极为困难。好在有棉花地可以作掩护,敌机一来,就伏在棉花地里不动,待敌机调头的时候,就向前跃进,或匍伏前进。

    日军则利用他们的这种立体优势,不断发起进攻,攻击极为主动,要打穿插,就攻击我方的间隙;要打击144师生力量,就找有人的地方对决。

    144师处于被动的的防御之中,优势只有一个,人多。再密集的炮火和炸弹上,总有空隙,在这种空隙中生存下来的人,就是敌人的死神战术也简单得很,只有一个,敌人冲锋时,放过来贴近打

    144师棉花地之后,也有两门缴获的山炮,但是基本不能发挥作用,只能伪装起来。只要一发炮,马上就会引来一顿铺天盖地轰炸,得好好保护这些炮,宁愿多死人,也不能让炮受损。中国人多,炮少。

    炊事班每天只能利用天亮前煮一顿饭和天黑后煮一顿饭,白天不敢生火。从陈村水库防御战一开始,144师的弟兄们早晚各吃一顿,饭有多时可以捏一包饭团放在口袋里。敌人是吃饱了饭来进攻,144师的的士兵是空着肚子跟敌人干。白天同敌人拼命,晚上拼命修补工事,全然没有休整时间。

    部队不断减员,预备队全部上了第一线,再也没有补充。战壕里的官兵望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地栽倒在地,伤员没法往后方送,一此伤重的,哼着哼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气。死人同活人混在一起,就像平时露营。

    剩下的人相互鼓励,部队士气仍然高昂。

    在一处阵地上,受了重伤的老班长刘义顺不吃饭,眼睛直直地瞪在班里那些阵亡士兵僵硬的尸体上,不断落泪。全班一起出来的十来个兄弟都阵亡了,只剩下他一个,还是重伤。在旁边以少校参谋来任连长的重庆市酉阳县麻旺乡人陈德邵,看见此情,立即鼓励刘义顺和周围的士兵要为牺牲了的兄弟报仇。

    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义顺就大喊起来:“连长,把我的伤再裹紧点,枪还给我,我要参加战斗,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陈德邵连长慎重其事地又把刘义顺己经交出来的枪又还给了他,继续参战。刘义顺裹伤大战,这种活着干,死了算的精神一直都在那里鼓舞全体官兵。

    桃花潭阵地第三天中午,日军又向曾雪华团防守的桃花潭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阵地上一片火海,士兵多数己经阵亡和重伤,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包括文书伙夫都己经上阵。到现在为止,只剩下少数人还在曾雪华的指挥下抵抗,枪声己经开始稀疏下来,阵地危在旦夕

    师长范子英焦急万分,咬紧了牙,下决心把手中最后一个营派了上去

    受命增援的营长吴伯勋不顾敌人炮火的轰击,大白天带着全营士兵就在敌人观察气球的眼皮子下面沿着桃花潭河岸向阵地奔跑。

    敌人很快就发现了这支增援部队,越接近阵地,敌人的炮火越密。不断有士兵在炮弹爆炸声中阵亡,营长吴伯勋也被炮火击中,重伤倒地。

    余下的士兵毫不躲避四周不断爆炸着的炮火,前赴后继,终于冲到曾雪华面前,连喊一声“报告”都来不及,就在曾雪华手势指挥下扑进战壕开枪射击。

    这最后一营人的到来,终于打退了敌人,在关键的时候保住了阵地。

    坚守桃花潭阵地有3连连长姚炯,武术高强。打起仗来十分勇敢,只要贴近敌人,一个人可以对付几个鬼子,他的大刀左辟右砍,轮起来一阵风,呼呼直响,杀得敌人鬼哭狼嚎。他的士兵配合着他,用大刀、手榴弹打退了敌人和多次进攻。

    他从阵地中打电话回来说,日本鬼子怕大刀,请多送几把大刀到前线来。

    大刀送到之后,才刚刚和鬼子做完殊死搏杀的他爽朗地说道:“又可以杀死更多的日本鬼子了。”

    坚守桃花潭阵地的第二天,在一次战斗中,营长负伤退下火线,他带领全营官兵继续冲杀。受伤后坚持作战,直到把敌人打退后,他才感到天转地旋,两眼一阵发黑,倒在阵地上。待士兵来救护时,连长姚炯终因流血过多,为国捐躯。

    1连连长高在天率领全连与敌人肉搏多次,夺回阵地后己几次负伤,鲜血直流,还大着嗓门说道:“非把鬼子赶出国不可。”

    他的传令兵喊道:“连长,你己经受伤了,快到后面去吧”

    他狠狠地瞪了传令兵一眼:“这算什么就是受了重伤也不要紧,为了民族的生存,牺牲也应当”

    全连只剩下十余人,还在冲锋。一边冲一边喊到:“弟兄们,上鬼子快要消灭完了”正喊着,一排机枪子弹扫射过来,又连中数弹牺牲。

    另一位连长高峻,参加战斗前把家里的地址和后事留给了营长,以示自己以身报国、视死如归的决心,也在战斗中牺牲。

    经过两天战斗的桃花潭阵地,这时军官只剩下营长余景明一人,指挥着最后几名士兵坚守在几间破房子内,至死不退。

    这天上午,旅部上空飞来几架日本飞机,一甩翅膀,十几枚炸弹凌空而降,旅部里一片火海。正副旅长幸免于难,旅部里的值班人等及警卫士兵却被炸得血肉横飞,去向不明。

    面对桃花潭这种岌岌可危的局面,旅里面哪里还派得出人来增援?找到师师部,师长范子英也是刚派走了最后一个营,手里只有一个师部手枪连,这己经是师里唯一可调出来的力量了。

    形势如此危急,再也不能顾及其它,当即集合手枪连,一挥手命令跑步增援。手枪连每人一支盒子枪,身背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个个都是久经磨练的好汉。连长一接受命令,带着部队冒着炮火就到跑到旅部,旅长廖敬安一看倒有些为难:“师长的这点贴身部队,我们怎能使用呢?”

    倒是副旅长马瑞祥有主意:“手枪兵在近战时好发挥作用,先用上去再说。说不定阵地上还剩得有长家伙可用。”

    手枪连一直担任警卫,没有直接捞到仗打,人人都憋足了劲,哗的一声冒着弹雨就冲上去了。

    阵地终于保住了。中校营长余景明坚守阵地有功,晋升为上校。

    26下午,好消息终于传来:

    日军国崎登支队已经上钩,144师完成任务,陈村水库依旧有着牵制日军作用,不可丢失

    但固守阵地任务,144师已经完成,等候移交,己派正在芜湖一带运动的广西军之廖磊军来接防。

    不久,廖磊军韦云松师由侧后悄悄进入陈村水库,来尽心阵地交接。

    144师的军官们都松了一口气,苦战了整整四天,终于不失寸土,完成了任务:士兵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四天的时间以来不知自己是人是鬼,现在总算可以活着离开阵地了。

    广西军一向以勇猛顽强、能征贯战著称,清一色的法国武器,头载法式钢盔,和穿得破破烂烂,背着斗笠的川军士兵比起来,显得精神多了。

    殊知正在交接之际,日军一部突然又向桃花潭阵地发起进攻。广西军看见日本鬼子在炮火的掩护下挺着刺刀冲过来,当即就向后退缩,己经进入阵地的也向后撤出阵地。

    旅长廖敬安一看,立刻命令曾雪华团坚决抵抗,打退敌人巩固阵地后再行交接。

    曾雪华立即指挥吴伯勋营重新占领阵地奋起还击,发起反冲锋,终将敌人打退。不过,代价也是沉重的,曾雪华手部负伤,又有一批士兵躺倒在阵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在这最后一次冲锋中倒在地上的,还有四川名山籍的连长周文高。当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时,周文高跃身跳出战壕,带领士兵呐喊着扑向鬼子。还没有跑上十步,一阵机枪子弹扫射过来,周文高胸部重伤,鲜血直冒。但他仍然带队冲锋不止,直到倒在地上。

    周文高殉国后,在他的家乡,名山县长熊山丈在县城为他隆重追悼大会,并亲提挽联:“初捧名檄,刚逢三月,我来适壮士不还;遥望英雄,永垂千古,君逝与蒙山并重”

    蒙山是名山县境内的一代名山,更以产茶闻名,素有“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之美誉。我烈士与蒙山齐名,当之无愧

    族人以周文高未婚无后,续三弟之子嗣。

    阵地交接完毕,廖敬安旅能够站立起来集合的士兵只剩下四十余名。撤下来后,军事委员会提升曾雪华为上校团长,并授予海陆空军甲种一等勋章一枚。

    四天的激战,144师伤亡惨重。军官队队长在军部负责登记全军伤亡人数,发放伤残津贴的共五千多人,阵亡二千多人,总计伤亡七千余人。其中伤师参谋长一人,伤亡团营长二十多人,连、排长二百多人。

    当144师撤离的时候,范子英执意要去阵地再看一眼。望着这一片片尸山血海,范子英心潮起伏,真正亲历战场的人,才更能体会到什么叫中华民族的血肉长城

    在正面抗日战场,无数的中**队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区区一个144师当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144师尽力了,四川人尽力了想到这里,这个铁石心肠的汉子也不觉潸然泪下。

    日本人照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此后,中**队缴获到一本日军军官战地日记,日记一共八本,七本文字,一本照片集。写日记的人是日军第五师团的一个上等兵获岛静夫。获岛静夫是谁?他后来的情形怎样?这一点没人知道。

    但他的日记比较真实地记录他参加的陈村水库战役的实况:

    “昨天晚上,我和副官一起去桃花潭清点渡河关键战中的死伤者,与内田伍长在大捆包中间睡了一夜。(1月23日)

    “因为本部只剩下四五个人了而心里感到凄凉。

    “安田少尉、结城上等兵负了伤。(1月23日)

    “本部的人员也哭着很想回河的另一边,可是上边不准,还说,如果有敢擅自渡河者,一律射杀”

    “可是我偏偏在上月分组时进了本部,不管怎样说进本部的定员也有二十五个人,凭什么说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呢?

    “本部的下士官,二名战死,二名负伤,只有一名没事。我不知道,如果我自己也当上伍长,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本部的状况最为严重;战死五人,负伤五人,患病三人,论比例,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幸存。

    “高桥上等兵终于过河来了。(1月24日)

    “晚上十点钟左右,我作为兼职战地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和传令兵等人一起返回。

    半夜里,我们到达大行李部,大家都进了帐篷,睡在硬土上。

    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作为步兵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十月24日)

    “拿着写有平假名读音的花名册去火葬场的是大约五十名悲哀的火葬工作者。前十天死的人这次一并火化。我们拿着名单对死者进行了辨认。

    昨天知道高月的市川君战死了,又听说清水君负了伤”

    “真是有幸,我成了一名火葬场的焚尸人。(1月25日)”

    “枪炮声频繁,我们居住的地方也不断地有弹丸飞来。第二中队的一名士兵头部中弹,当即死亡。

    “听说上等兵高桥昨夜战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是我最亲密的亲友,可是如今安在哉?倘我有幸生还日本,希望能顺便回一次家。(1月26日)”

    “还是什么都想吃,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睡觉就是在战壕里合衣而眠,夜里机关枪胡乱扫射,想睡也睡不成,只有求神的保佑,天亮了才会松一口气:昨夜自己的生命保住了。

    准确的说桃花潭分成了三条河,到现在为止,这次渡河战斗中已经死伤了好几百名战士,步兵原绒联队迄今已有二千数百人的死伤。这是一个靠死人堆起的山来确保的阵地,日本军是用死人堆积的山来挽救战败的命运的

    我作为火葬的焚尸人是极其快乐的。

    晚上,战友的火葬通宵进行。(1月26日)”

    “下午,遇见恩方的山下伍长和小川的高木上等兵等到人,才听说在附近的村庄有战死的人。一闻此语,我只有泪流。

    我一定要努力完成火葬焚尸人的任务。(1月26日)”

    日本人的悲哀,在这本日军中一览无余。其实看起来凶狠的日军,在中**人不怕牺牲的打击下,实际上内心也一样充满了恐慌

    范子英的144师撤换下来后,部队奉命向徐州一代撤退。晚上,一湾残月己经高挂在树梢之上,田野散发着清香的气息,要不是远处偶尔传来一、二声沉闷的爆炸的话,还真让人回味在江南水乡幽月清风的韵味之中。

    这时,范子英同副师长正站在军部外面的月色中,静悄悄地在等待一位贵客。

    通讯兵己经来过电话,客人就要到了。

    客人是著名的四川籍妇女,记者,黄埔六期毕业生,曾担任过上海战地服务团团长的胡兰畦。范子英同胡兰畦是老熟人,十四年前在四川就相识,彼此均具好感。那时己经有了五房姨太太的范子英还想和胡兰畦共筑爱巢,只是由于胡兰畦胸中自有帼国大志,鄙视范子英设计出来的这种小家庭而投身于**之中去了。

    现在听说范子英带了生力军来参加抗战这场伟大的抗战,特地冒着炮火,不顾生死到前线来对范子英作拜访兼采访。

    朦胧中,客人到了。范子英把胡兰畦等让进军部,在一盏不太明亮的马灯下,神采弈弈,沉毅冷静,侃侃而谈。谈到中日双方的形势,谈到战场的残酷惨烈,谈到144师赴汤蹈火、前赴后继的牺牲精神。范子英略显沉痛地说道:

    “这次的牺牲固然很大,只有在这样的牺牲之下,才可以证明我们军的人格。”范子英告诉客人,他最近赋诗两首,以遂其志。

    第一首是在战地考察时上作的感怀诗:

    “才消炎暑试新凉,沃野欣闻禾稼香;为挽艰危征万里,不教倭寇事披猖。”

    第二首是前线近作:

    “满天烽火遥相望,切齿倭奴势正张;指点三军杀敌处,刀光如雪月如霜。”

    相谈时至深夜,客人方才告辞,临别时范子英对胡兰畦说:“不要担心,这次抗战,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当送走客人后,范子英看到了正在夜风中猎猎飞舞的师旗。

    他的神思,好像忽然回到了川军誓师出川的那一天

    在军乐队奏出的军乐声中,主席团展示出十五面杭缎彩旗,其中:

    司令长官旗,杏赤心,兰色边,正黄丝,上书:秉钺鹰扬。

    军长旗,正黄心,兰色边,朱红丝,上书:为国干城。

    师长旗,朱红心,兰色边,杏黄丝,上书:抗敌先锋。

    旗杆为红色,上下包金。

    各部长官带着庄严的神情,从主席手中接过了代表全川人民希望的旗帜,交由执旗副官,展示在主席台两侧。

    四川大学向出征将士赠送毛巾数千条,每条毛巾上印:“努力杀敌。”

    妇女后援会赠送手巾二百五十打。

    话剧团演出了新编话剧“保卫卢沟桥”。

    最后大会闭幕,散会。将士们唱着军歌排着队伍,在口号声和拳声中离开会场。

    成都誓师大会后,参加大会的长官和士兵代表们返回驻地,分别在各自驻地召开各部誓师大会,然后沿着各自的出川路线开赴前线。

    过了几天到了十月初,军事委员会调整战斗序列,取消预备军,设第七战区。发表刘湘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战区划于皖、豫、鄂间沿平汉铁路展开,战区长官部设河南郑州。

    沿北路出川的原第一纵队更名为第二十二集团军;沿南路出川的原第二纵队更名为第二十三集团军。两支部队奉令出川后向战区集中。

    两支队伍,沿着漫漫的出川之路,在崎岖的山路中,在烈日中,在暴雨下,在寒风中,单衣草履,背着一顶斗笠、一床二尺宽的草席和一床二斤重的被子,扛着窳劣的武器,晓行夜宿,徒步向战区走去

    现在,川军弟兄从上海打到了南京,又从南京打到了芜湖。尽管反攻芜湖失败了,但川军弟兄们依旧还在战斗着。

    那面朱红心蓝色边的144师师旗,似乎正在诉说着所有为抗战不许抛头颅洒热血的中**人们的决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完歼

    第一百五十四章完歼

    “弟兄们,援军到啦,秀才到啦杀啊杀啊杀啊”

    胍子村,1938年元月26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忽如其来的炮火,一下让老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增援,终于到了

    这是川军抗战以来,第一次以自己的炮火来对日军进行压制性射击。

    尽管只有可怜的十多门火炮,但其轰击的突然性,完全让日军猝不及防

    炮火把胍子村和外围的日军一切而二,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喊杀声震天动地的响起

    战旗猎猎,迎风飞舞;军号嘹亮,惊天动地;军名虎贲,战无不胜

    虎贲第3营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战旗漫卷,无数中国士兵,席卷着尘土飞奔而来

    死神在这一刻,突然的就降临到了眼看胜利在望的日军头上

    而胍子村里1连的弟兄们,在援军到来之后,人人精神振奋,嘶吼着振奋起百倍精神,完全不要命的朝东洋人反扑了过去。

    冲进村子的两个日军步兵中队,彻底的懵了、乱了

    这些冲进村子里的中国士兵,和之前就在胍子村的1连士兵们,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一般,对着日军狂打狂冲,瞬间就将两个中队的日军冲的七零八落。

    高飞一如既往的冲在了第一个,如同一只猛虎一般,盯着了面前一个又一个的猎物。

    他手中的刺刀,如同一把来自地狱死神里的镰刀,不断收割着每一个生命。

    他的拼刺技术,他的勇猛,都令他面前的任何一个对手胆寒。

    和他的兄弟一般,在这个时候的高飞同样陷入到了一种情绪的极度亢奋之中

    再没有比这样的场面更加令人兴奋,更加令人热血沸腾的了。

    一直以来的等待,一直以来的苦苦坚守,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彻底发泄,而这样的发泄无疑是让自己的对手畏惧的

    刺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落下了,每一次落下,总有一道肮脏的血花伴随着惨呼飞扬,高飞手中的这把刺刀,好像一台永远也都不会疲惫的机器一样,在那不停的高速转动着。

    一个日军曹长,挥动着一把指挥刀,怪叫着朝高飞扑了过来。

    寒风中,面对日军的刀光,高飞竟然不躲不避,迎面大吼一声“杀”刺刀笔直的朝前捅了过去。

    日军曹长也当真凶悍,面对高飞的刺刀,同样不闪不避。

    就在指挥刀即将落到高飞头顶的一刹那,日军曹长忽然僵硬在了那里,然后怔怔地朝着身子上看去。

    一把刺刀,已经准确无误的刺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高飞收起刺刀,日军曹长的尸体轰然倒地,但高飞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又是一声大吼:“杀”

    每一个中国士兵,都和自己的长官高飞一样,在那不断的砍倒日军,不断的把自己的愤怒在这里彻底倾泻出来。

    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仇恨,永远只有在战场之中发泄

    从西河镇那来的炮声愈发的激烈了,仿佛在为胍子村所有的中国士兵加油助威。而这些中国士兵,眼睛杀红了,心杀野了,已经呈现出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情景。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哪个长官会去控制他们?

    在这里的战斗,甚至听不到枪声和爆炸声,这些中国士兵,完全是在用大刀和刺刀解决着每一个敌人

    从热兵器时代回到冷兵器时代,或许对于日本人来说,是最残酷的。

    他们失去了飞机的掩护、失去了大炮的掩护、失去了坦克的掩护,他们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手里的刺刀,但是在这方面,对面的中国士兵却比他们更有优势

    战斗,从高飞和他的弟兄们一冲进胍子村为止,就已经注定了

    后面的日军增援不上来,哪怕没有26师炮火的压制,他们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增援到胍子村内。

    这是一场干净利落的歼灭战,尽管之前的战斗看起来是如此的艰苦。

    面对两个中队的东洋人,3营完全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而失去了优势火力支援的东洋人,面临的结局也只可能有一个。

    胍子村里的东洋人越来越少了而这是一场在开战前高飞就已经知道结局的战斗

    高飞唯一想要得到的结果,就是不使这里的一个日本逃脱

    忽然,整个胍子村一下变得安静起来,方才的拼刺声、喊杀声,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一次战斗一般。

    只有那面“死字旗”。和“虎贲”军旗,在那静静的,静静的告诉着人们这里长呢竟发生了什么。

    高飞收住了那把染满了日本人鲜血的刺刀,同样平静地站立着。

    他记不得自己究竟杀了多少日本人,其实记得也没有任何意义。

    胜了,胍子村的一仗真的胜了

    这一仗,完歼日军两个中队,击毙倭寇339人,生擒2人

    当然,与其说被“击毙”,不如用“砍杀”这两个字更加准确一些。

    倒在血泊里的那些日军,一半身首异处,一般身上要害处多了几个血洞。

    这是一场完全用刺刀和大刀取得的胜利

    从胍子村战斗的一开始,日军这两个中队就踏入了一条死亡之路

    当一支部队的优势被完全克制,劣势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那么这支部队的的最终解决便也可想而知。

    这,是高飞的一次胜利

    他知道在历史上曾经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也清楚的知道历史的走向。但他只是一名小小的低级军官,他造不出飞机大炮坦克,来个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坦克抗衡,也无法在短时期内变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

    但是,高飞却清楚地知道日军每一支王牌部队的长处和短处,知道他们高级指挥官的性格和脾气,知道如何尽量避免自己的劣势,用有限的力量去取得胜利。

    在南京保卫战前,高飞还无法彻底放开手脚,在战争最惨烈残酷的时候,他只能带领着弟兄们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一次次战斗的胜利。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他的手里,有了一个营的力量,有了600弟兄,这就是高飞最坚实的基础

    完歼两个日军中队,对于川军和中**队来说,胜果很大,但是对于整个抗战局势来说,胜果微不足道。

    可是,每一次看起来微小的胜利,对于将来的影响也许都是巨大的

    积小胜为大胜用每一次看起来不大的胜利,去逐步逐步建立起弟兄们必胜的信心,很快,日军在3营弟兄的心里将变得微不足道

    “报告,1连完成任务”

    在锁柱的搀扶下,浑身浴血的老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高飞面前。

    高飞抿着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这样的胜利,1连为整个3营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而1连的灵魂,就是老黑

    高飞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归队”

    “是”老黑大声应着,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慢慢回过了头:“秀才,我们打的那么苦,我不怪你,我知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可是,那么多的弟兄和老百姓死了,你要不为他们报仇,你就不是老子的兄弟”

    高飞没有回答,但老黑很快就回过了头,他相信高飞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这是自己的兄弟

    胍子村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了想要呕吐。

    士兵们运送着伤员,埋葬着兄弟的尸体,炮声已经停止了,而对面的日军却很奇怪的没有发起报复性的炮击。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而已,日军绝对不会甘心吃上这么一个亏的。

    唯一被俘的两个日军,在士兵们的押解下,朝高飞这里走来,左面一个个子略高些,不断的在那大呼小叫着什么,竭力挣扎,边上押解着他的中国士兵有些不耐烦了,劈头就是几枪托下去,这才让他稍稍安静下来。

    右面一个个子矮些的受伤了,但并不严重,态度也要老实的多,边上同伴的被殴打,也让他无动于衷,只是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朝高飞这里瞄上一眼。

    高飞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日本兵,让人把他带到了自己面前,叫来谢依:“问问他的姓名。”

    “他叫山本下之”谢依很快问出了答案。

    高飞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日本兵表现的非常恭顺,无论高飞问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出来。

    毫无破绽,高飞也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让手下带着他离开,可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才走几步,高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站住”

    哗的一下,中国士兵用枪逼住了那个日本兵山本下之,山本下之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接着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军衔?”高飞缓缓问道。

    “报告,井口中队陆军二等兵山本下之。”山本下之还是用老实的口气回答道。

    “是吗?”高飞微微笑了起来:“二等兵山本下之?”

    “是的,军官阁下。”

    谢依一边翻译着,一边奇怪的朝高飞看了一眼,这就是是怎么了?

    高飞还是在那淡淡地笑着:“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二等兵山本下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将军之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将军之子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二等兵山本下之”

    高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讥讽,谢依也有些察觉出了不对,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山本下之。

    “我是山本下之,川口中队陆军二等兵”“山本下之”依旧是这样的回答。

    高飞笑了一下,接过了一枝步枪:“真的?”

    “真的帝**人从不欺骗”

    “山本下之”话音未落,猛然发出一声惨呼。

    高飞握着步枪,步枪上的刺刀深深的扎在了“山本下之”的脚背上。

    “你的军装换的很得体,但你的鞋子太大了”高飞平静地说道。

    高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了。面前这个自称自己是“山本下之”的日本兵,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除了脚上那双完全不合脚的大鞋。

    穿着这样的鞋子,根本没有办法冲锋

    高飞又把刺刀往下扎了一些,在“山本下之”一声声的惨呼中,高飞淡淡说道:“以前是穿皮靴的吗?临时换上了普通士兵的鞋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二等兵山本下之”

    “我是中岛浦之太第五师团司令部少佐参谋官”“山本下之”——中岛浦之太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哀号着大声叫道。

    高飞一怔,忽然大笑几声。

    中岛浦之太?中岛浦之太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日军第五师团少佐参谋官,但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日军精锐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第二个儿子

    中岛浦之太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之后,进入第五师团,在中岛今朝吾好友坂垣征四郎的悉心栽培之下,官运亨通

    这次,一定是坂垣征四郎认为打下胍子村,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这才把好友之子安排到了前线。

    在日军对胍子村发起的“最后一次”攻击中,国崎登把中岛浦之太安排到了第一线,把最后攻下胍子村的功劳放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无论是国崎登还是中岛浦之太,都万万没有想到,胍子村非但没有被攻下来,两个中队的日军,反而全军覆灭

    而堂堂日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的儿子,也意外的成为了俘虏

    而高飞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遭受了那么惨重的失败之后,日军并没有立刻进行反扑,以为中岛今朝吾的儿子就在这里,生死未卜

    高飞一点一点拔出了刺刀,鲜血顺着刺刀流了下来,中岛浦之太疼的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目光,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官。

    “来人,给他包扎好伤口”高飞忽然出人意料地说道。

    谢依有些奇怪,高飞对东洋人从来都不留情,今天这是怎么了?凑近高飞,悄声说道:“长官,中岛今朝吾的儿子,杀了算了,部队很快就要转移,带在身边是个累赘,东洋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何况杀了一个日军师团长的儿子,传了出去,我3营必然声威大振”

    “杀了一个是师团长的儿子,充其量是出了一口恶气,对整个局面造不成任何影响”高飞微微笑着:“好好的看着这个人,不许跑了,我留着他要派大用场”

    谢依脑筋转的也快,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拿他来换”

    见高飞微笑着点了点头,谢依也笑了。营长什么时候做起绑票的勾当来了

    “八噶八噶”国崎登难得一见的暴跳如雷,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可耻的失败,又是一个可耻的失败一个精锐的,战无不胜的旅团,竟然落到了一个“拙劣”的陷阱里,起码国崎登是这么看的

    整个旅团的荣誉都彻底在这里葬送了,这是完全无法容忍的而且最为要命的是,中岛浦之太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师团长阁下把中岛浦之太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再三交代,这是帝国英雄中岛将军的儿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但是现在,什么都完了。

    所有的军官都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

    这一次的祸闯的实在太大太大了

    “中岛浦之太一旦有失,我们将无颜以对师团长阁下和中岛将军。”国崎登稍稍收起了自己的怒气,不得不面对这一严峻的事实:

    “如果中岛浦之太战死,那么即便受到将军阁下最严厉的训斥,毕竟也是为了帝国光荣而死,但是一旦落到支那人的手里,并且支那人利用他大做文章的话,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知道后果的严重性,野田谦吾在那沉默了会:“旅团长阁下,于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建议,还是派人去支那人那里探听一下虚实吧”

    国崎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胍子村。

    当日本的“谈判代表”出现在高飞面前的时候,高飞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来意。

    目的只有一个:

    中岛浦之太。

    “军官阁下,我是第五师团国崎登旅团旅团长国崎登将军派来的谈判代表。”看着面前这个歼灭了两个中队的中**官,日本军官似乎有些畏惧,他拿出了一封信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高飞面前:

    “这是我们旅团长阁下给您的亲笔信,请您过目。”

    接过了信,高飞微微的笑了。一个少将,给一个少校写亲笔信?

    打开了信,只见上面写道:

    “军事主官阁下,中日两国之战,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但这只是两国政府间的事情,是政治。做为军人,其实这场战争和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们虽然不愿意看到流血死亡,但我们只有选择服从

    对于您在军事上的才能,我表示十分的敬佩,希望将来中日停战之后,有机会能够和您成为朋友。

    死了许多的人,中国人、日本人我想他们的父母和孩子正在哀泣,如果连他们的遗体也都无法得到安葬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不人道的。因此我建议,是否可以交换彼此士兵的阵亡遗体,当然,还有彼此的战俘”

    这封信的措词非常委婉,在那竭力掩饰着中岛浦之太的事情,高飞脸色冷峻:“拿纸笔来”

    一封信一气呵成,高飞把信封好,交给了那个日本军官:“带去给你们的国崎登吧。”

    “国崎登少将,如果你认为中日两国交战,是政治,是政府和政府间的事情,和军人无关,那么我认为我听到了一个最荒谬的笑话。做为军人,我将别无选择的维护国家的尊严和完整。而对于这场战争,我们从来就不怕流血牺牲,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做好了为国死战的准备包括我也同样如此

    你要的尸体就在我这里,当然,你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那些尸体,死了多少人,在你心里是无足轻重的,这就是你的本质而已,你所关心的,只是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之子中岛浦之太的安全

    中岛浦之太就在我的手中,并且受到了妥善安置。我可以释放他,但绝对不是无条件的,释放中岛浦之太的要求为:

    一:立即释放我方全部战俘;二,我方要求机枪三十挺,子弹”

    “八噶八噶”国崎登再度暴怒的叫了起来,他抓住了信,想要扯碎,但终究又停了下来:

    “卑鄙,这是卑鄙无耻的勒索,他们不是军人,不是他是强盗,是土匪他居然问我要那么多的机枪、子弹、补给混帐,混帐”

    国崎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疯了,所有的军官们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情况实在太意外了,中国人那方面不但已经知道了中岛浦之太的身份,而且还开列出了一张交换中岛浦之太的清单。

    这完全不像中**人之前的做法

    “是谁写的这封信的?”国崎登强忍着怒气问道。

    “他们的军事主官,高飞。”

    “高飞,又是高飞,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国崎登的眼中露出了阴冷。

    “我去交涉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两个中队的官兵绝大部分都阵亡了,但中岛浦之太和另一名士兵还活着。”

    这时参谋长上前说道:“旅团长阁下,必须尽快下定决心了,中岛浦之太每多在那里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生命危险,我认为这份交换清单虽然多了一些,但我们完全可以承受。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一旦传出去的话,我们将无法向上面交代”

    “命令,暂时停止进攻。”国崎登终于下定了决心,把信件小心地收好:

    “我们谁都无法做出这个决定,我必须去坂垣将军那里一趟,究竟应该怎么做,就让将军阁下来做决定吧。”

    这是中日战争爆发之后,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而创造这一事件的人,他的名字叫高飞

    [奉献]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换

    第一百五十六章交换

    “营长,我们这么做,要是传了出去,怕要有人说我们私自与倭人交易。”

    送走了日本军官,余文正有些担心地说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高飞面色凝重:“一个中岛浦之太,杀了他,充其量只是让我们解气而已,可要用他换来我们急需的武器、弹药,我情愿受到这样的指责,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一起承担。”余文正笑了一下:“我也是3营的军官之一,如果马德弼在这的话”

    说到这,余文正的眼眶红了一下

    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我相信倭寇那里一定会答应的,但一旦完成*人质交换,胍子村将面临日军最凶残、最疯狂的报复。通知师座,我3营准备撤至第二线防线西河镇一带防线,于26师完成汇合”

    高飞不愿意再继续在胍子村这里和日军纠缠下去了。4天3夜,自己已经给26师,给整个23集团军争取到了充分的时间。

    现在,是完成更大作战目标的时候了

    26日,在歼灭了日军两个中队的当天,3营一面与日军进行谈判,一面悄悄开始撤离胍子村。

    与此同时,在西河镇一线,新的防御阵地已经完成。在这里,国崎登旅团还会遭到顽强抵抗,但这一切,都只是为国崎登旅团挖的一个陷阱

    “这是一个耻辱啊,国崎君。”坂垣征四郎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多不满的地方:

    “在陈村水库,我们遇到了支那人的顽强抵抗,在胍子村防线,我们同样遇到了顽强抵抗,现在连中岛的儿子都成了支那人的俘虏,传了出去,第五师团的赫赫武功将一日全部丢失。”

    “是的,这是我的责任。”国崎登低着头说道。

    坂垣征四郎摆了摆手:“不,不,不要过于自责,是我们太看不起支那人的抵抗决心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教训。但是”

    坂垣征四郎眼中忽然流露出了阴冷:“但是,这同时也说明,支那人的撤退并不顺利尽管在胍子村我们耽误了大量的时间,可能会使支那人的主力逃脱,然而在西河镇,还有支那人的精锐26师歼灭26师,恢复第五师团荣誉”

    “哈依”国崎登大声应道,接着又有一些迟疑:“那么,中岛浦之太”

    “给他们吧。”坂垣征四郎有些无奈:“武器,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用这些武器弹药换回中岛的儿子,还是值得的。”

    “我明白了,将军阁下。”国崎登的身子挺的笔直:“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中岛将军的公子能够平安归来,那么,我必然将让支那人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做”

    坂垣征四郎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总是觉得空荡荡的

    26日夜,日军国崎登旅团再度派出谈判代表,答应了高飞提出的全部条件,释放47名中国战俘,并提供高飞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唯一的条件就是双方必须严守秘密,不得泄露此事。

    高飞当然乐意。

    这是抗战史上非常罕见的一幕,原本生死搏杀的两军,竟然开始进行秘密交易。

    两方都承担着很大的风险,一旦泄露,双方都将同样承担起“通敌”这一严重罪名。

    但坂垣征四郎是迫于无奈的,而高飞则是必须如此去做。

    高飞需要武器,需要弹药,需要一切自己想要的物资。仅仅如此而已。

    当日深夜,中华民国陆军第26师76旅151团3营营长高飞,和日军第五师团国崎登旅团33步兵联队藤本步兵中队中队长藤本桥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高少校,这是您需要的物资,以及我们释放的战俘,请验收搬运。”藤本桥面无表情地说道。

    高飞挥了下手,余文正很快带着弟兄们走了过去,那些战俘平静的回到了自己这一方。

    藤本桥朝边上看了看,忽然说道:“高少校,我很钦佩您和您的部队作战决心。”

    “谢谢。”高飞平静地说道。

    “但是”藤本桥话锋一转:“您认为您的国家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吗?”

    “能。”高飞没有任何迟疑,但随即又沉默了一下:“我坚信我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但是我必须承认,我们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全都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藤本桥也沉默下来,然后缓缓说道:

    “您是一个勇敢的军人,我认为,在战场上打败您,才是对您最大的尊敬,我会尝试一切努力,打败您的。”

    “而我”高飞缓缓说道:“一定会尝试去在战场上杀死每一个我能够杀死的日本人”

    不知道为什么,藤本桥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他相信面前的这个中国人能够做的出来

    “报告长官,物资检点完毕。”余文正走了上来说道。

    高飞点了点头,挥了下手,一瘸一拐的中岛浦之太被押了上来。高飞看着,淡淡笑了一下:

    “你自由了。”

    “高飞”中岛浦之太暴怒地叫了起来:“我一定会报仇,报仇”

    “我等着你”高飞依旧在那淡淡笑着,淡淡说道。

    一个中岛浦之太,换来了自己急需的物资,值了,什么都值了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日军阵地忽然响起了炮声。

    密集的炮火瞬间覆盖住了整个胍子村,一间间的屋子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光。

    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孙实全紧紧抱着自己的老伴,任凭炮火随时可能把这击穿,也始终一动不动。

    老伴的身子已经变得冰凉,老伴也已经去了当老伴终于离开自己的时候,孙实全的心也死了。

    可是孙实全不再害怕什么了,春妹子已经走了,锁柱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只要这两个娃活着,孙实全就知足了

    “春她娘,他们都走了,都走了。”孙实全就好像自己的老伴还活在那里一般,喃喃说道:“娃们都安全着呢,将来还会生下一大堆的娃,锁柱这孩子实在,一定会让一个娃姓孙的,咱们老孙家那,绝不了后”

    春她娘安静的躺在老伴的怀里,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炮声忽然停止了,孙实全知道鬼子就快进村了。他轻轻的放下了老伴,生怕惊醒到沉睡中的春她娘。然后,走到了墙角,拿过了一个铁皮桶,把里面的洋油都倒在了床上,屋子里。接着,又拿出了自己做来炸动物的土炸药放在了屋子里。

    做完了这些,孙实全这才如释重负的回到了床上,重新抱住了老伴。

    能够听到枪声了,好像在那放爆竹一般。

    孙实全静静的等着,等着,过了好大一会,门忽然被野蛮的撞开了。

    几个端着枪的东洋人闯了进来,一连串听不懂的东洋话也响了起来。

    孙实全笑了一下,拿出了烟袋。

    村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了,东洋人只可能得到自己。

    不,东洋人连自己都得到不了

    孙实全盘腿坐在床上,老伴躺在自己的怀里,孙实全又对着几个东洋兵笑了笑,然后划着了一根洋火,点着了烟,接着,把洋火轻轻的扔到了床上

    “八噶牙鲁”

    伴随着日军的叫声,大火瞬间淹没了屋子,接着,冲天的爆炸声在这响起

    这,是孙实全一个人的抗争

    也许孙实全在此之前,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勇敢,会敢把洋油倒满屋子,会把炸药放在屋子里,然后和别人同归于尽。

    可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孙实全才发现这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野田谦吾怔怔的站在村子里,一言不发。

    千辛万苦,终于进到了胍子村,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村子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留给野田谦吾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村子。

    原本以为中国人在得到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后,会更加坚定他们抵抗的决心,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中国人,竟然跑了

    这不是叫高飞的那个人的性格,不是起码和情报上提供的资料根本就不一样

    藤本桥小心地走了过来:“联队长阁下,整个村子,只有一户人家还有人”

    “人呢?”野田谦吾咬着牙问道。

    “死了还,还炸死了我们三个士兵”

    野田谦吾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藤本桥甚至能够发现联队长的手正在那里颤抖着。

    忽然,野田谦吾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对着半空用力一喔,又发了疯一般的狂吼起来:

    “追上去,追上去不许放一个支那人跑掉,不许33联队的荣誉,绝对不能在我们的手中丢失干净”

    [奉献]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故人重逢

    第一百五十七章故人重逢

    “老乡,这到徐州怎么走?”

    “你们走错道了,方向反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被叫住的老乡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水灵的闺女,和两个孩子,朝西面指了一下:“从这过去,顺的话,我估摸着还得走上两天。”

    荆恋雨和符小甘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些失望。

    带着戴目、林白羽,不顾明妮.魏特琳女士的再三挽留,离开国际安全区,从南京跑了出来,一路要找的就是高飞,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是走错了路。

    她们除了要找到高飞,还有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在她们的身上,带着几卷胶卷,这是一个叫华曼的记者交给她们的,在上面,记载了日军在南京暴行最有力的证据

    必须要带出去,在全世界面前,戳破日本人的谎言,把在南京发生在最真实的一幕,呈现在全世界的面前

    命可以丢,但这几卷胶卷,却比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闺女,前面不能走了。”老乡叹了口气:“到处都是东洋人,到处都在打仗。前几天,咱们对芜湖发起反攻,结果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就不打了,变成东洋人进攻了”

    “谢谢,老乡,可我们还是要到徐州去。”荆恋雨咬了下嘴唇,说道。

    找到高飞,一定要找到高飞

    荆恋雨和符小甘商量了会,又对戴目和林白羽比划了会,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戴目很快点了点头,林白羽在一边说道:

    “姐,你们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这两个孩子,自从被高飞收留后,一直都和荆恋雨和符小甘呆在一起,早已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告别了老乡,走了半天,有些累了,进了一座小小的县城。

    边上一部洋车经过,到了前面,停了一下,里面的人探出头来朝后面看了会,这才让车夫继续拉着洋车离开。荆恋雨和符小甘也没有放在心上。

    找了个饭馆坐了下来,要了一些吃的,才吃了几口,忽然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荆恋雨和符小甘吃了一惊,边上那些吃饭的却早已习以为常,不断在那悄悄议论着:

    “鬼子又开始到处抓人了。”

    “轻点,吃咱们的饭,别让鬼子听到了,抓到宪兵队里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荆恋雨朝边上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里不能久留,要赶快出去。”

    正说着,忽然十多个伪军冲了进来,上着刺刀的步枪一下对准了荆恋雨四个。

    “起来”领头的一个军官厉声而道。

    这一瞬间,荆恋雨面色苍白,缓缓和同伴站了起来,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惹人怀疑:“老总,怎么了?”

    “跟我们走吧。”伪军军官冷冷地说道。

    “老总,我们究竟犯了什么事了”

    荆恋雨还没有说完,军官已经恶狠狠地道;“他**的,让你们走就走,哪那么多的废话”

    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被带走了,后面所有的食客都拿悲哀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背影。这年头可还怎么过下去?两个姑娘家,两个孩子在这好好的吃着饭,招谁惹谁了?就被这些为虎作伥的黄狗子给抓走了。

    东洋人可恨,这些黄狗子更加可恶。

    他们也是中国人,怎么就帮着东洋人欺负咱中国人呢?还有一点廉耻吗?还有一点中国人的味道吗?

    十多个伪军押解着荆恋雨四个,一出去,外面早有一部轿车在那等着,伪军军官一句话也不说,就把他们四个硬塞到了后面,自己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让司机开车。后面的伪军很快跟在车子后面,一路小跑。

    奇怪的是,伪军军官似乎并不担心后面的人会趁机跑了

    荆恋雨把手悄悄的伸进了包袱里,那里面放着一把手枪。但他的手才一动,前面的伪军军官就冷冷地说道:

    “想活命的话,最好安分一点,这里到处都是东洋人枪声一响,你们一个也都跑不了”

    荆恋雨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和符小甘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子开进了有座大院子里,荆恋雨透过车窗帘的缝隙,看到大院子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伪军,还挂着一块牌子,好像写着保安1团的字样。

    车子停稳了,伪军军官先下车,接着拉开车门,依旧冷冷地说道:“下来,跟我走”

    跟在军官的后面,荆恋雨四个一声不发,绕来绕去,绕到了后院子里,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军官大声说道:

    “报告,人我都带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军官推开了门,朝里面指了指,等荆恋雨四个进去,又在外面把门关上。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伪军上校站在里面,朝荆恋雨四个上下打量了会:“你们就是那两个在报纸上大出风头的**女军官吧?恩,是你们,什么6连的”

    说着,根本不管一脸诧异的荆恋雨她们,朝里面屋子喊了一声:“小兰,出来吧。你的朋友,我给你接来了。”

    里屋,一个姑娘慢慢的走了出来,当见到这位姑娘,荆恋雨和符小甘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官依兰”

    谢依的女友,在南京保卫战中,一直都和6连在一起,但在大撤退后,却于兵荒马乱中失散的官依兰

    “雨姐,小甘姐”官依兰一下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荆恋雨和符小甘,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放声痛哭起来:“雨姐,小甘姐。我当你们死了,当你们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荆恋雨和符小甘的眼泪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没有人能比她们更加了解官依兰的这份心情了。

    这一路上,她们提心吊胆,生怕被日军抓住;这一路上,她们是咬着牙齿坚持下来,承担了本不该两个女人承担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那种委屈、伤心一下无可遏止的迸发出来

    “好了,好了,小兰。”那个上校转过头去悄悄抹了一下眼泪:“快招呼你的朋友们坐下来吧。”

    “这位是?”荆恋雨收住了哭声。

    “他是我的舅舅,卜正龙。”官依兰红着眼睛,请客人坐了下来。

    卜正龙?荆恋雨心中一动,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官依兰却没有察觉出荆恋雨的异样:“雨姐,小甘姐,你们一进鹳水县城,我就看到你们了,可当时路上有东洋人,我不敢给你们打招呼,赶紧着回来,央求我的舅舅把你们带到这来”

    “你,怎么找到你舅舅的?”符小甘好奇地问道。

    “南京大撤退的时候,我和你们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就和同学们一起跑了出去,我的命大,冲出了南京,可我的同学们”说到这,官依兰的眼睛又红了:

    “还好,半路上我遇到了舅舅,这才没有被东洋人抓到”

    卜正龙叹了口气:“我以前是88师的,后来被日本人抓住了,也算巧,日本人的一个大佐,以前和我在日本时候就认识了,他劝我哎,反正,后来就干上了这份差使了”

    能够看的出来,卜正龙心里也同样充满了懊丧、羞愧、自责,穿上这一层黄狗子的皮,稍稍有一些良心,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卜正龙,卜正龙88师”荆恋雨轻轻地念着,忽然叫道:“啊,我知道你是谁了?”

    卜正龙一怔,就听荆恋雨急切地说道:

    “你是不是江阴人?”

    卜正龙点了点头,荆恋雨长长出了口气,自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江阴,突围的时候,自己和符小甘,同样与6连走散了。在那个村子里,是一群善良的村民保护了自己。

    荆恋雨还记得,当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位大娘对自己说道:

    “姑娘,我儿子也是**的,88师的,好像当着什么官,叫卜正龙姑娘,要有难,记得找我儿子帮忙去啊”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当提到江阴,提到自己的母亲,卜正龙懊丧、痛苦的低下了头,忽然,抬起头来,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舅舅”官依兰哭着一把拉住了卜正龙。

    “我是88师的,88师的,我怎么还有脸回江阴去,怎么还有脸去见自己的弟兄”卜正龙握着外甥女的手,不断喃喃重复着:“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说着,眼睛看向了荆恋雨和符小甘:

    “姑娘,你们是小兰的朋友,也是**里的,我也不怕和你们说实话,**23集团军正在猛攻芜湖,虽然退了,但现在还在西河镇一线与东洋人激战中,听说就是26师的,防卫在最前线的,好像就是你们原先在的部队,高飞指挥的吧。”

    6连?高飞

    荆恋雨和符小甘的眼睛一下亮了

    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时候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今天是26号,23号、24号”卜正龙掰着手指头算道:“他们在那顶了好几天了,听说日军伤亡极其惨重,到处都在调兵”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当人,不当狗!

    第一百五十八章要当人,不当狗!

    荆恋雨和符小甘的眼睛更加亮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高飞,6连,他们都在,他们还在和东洋人拼命

    卜正龙的脸色变得严肃不少:“两位,你们是小兰的好友,又是高飞手下的,我信的过,一些事情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正在准备起事”

    荆恋雨和符小甘一下怔在了那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起事?起事

    “大部分的军官都愿意和我一起走”卜正龙的面色凝重、略带着些紧张:“我保安1团有900多号人,而在鹳水县,原本日军有一个中队,但因为芜湖战事紧张,陆续被抽调走了一些兵力,现在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在这,正是起事的最好时机”

    “鬼子放心让你带着九百多弟兄在这?”荆恋雨问了一声。

    “原本是不放心的,但因为那个救过我的日本军官,叫桥本忠,在日本的时候,我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所以他对我非常信任,再加上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认为我不会背叛他。就连这个所谓保安1团里所有的军官,也都是由我挑选的”

    荆恋雨点了点头,又听卜正龙说道:

    “此时芜湖一线战事正酣,日本人无暇顾及这里,一旦起事成功,我即准备向徐州方向突围,重归**编制。两位姑娘,高飞我是知道的,既然你们是从他那儿出来的,希望将来你们帮我引见一下。”

    荆恋雨知道卜正龙还仅仅是听说过高飞的名字,并不如何了解情况。南京大营救时,高飞不过是个小小连长,官衔和卜正龙比起来也差得远了,只怕帮不到卜正龙什么忙。但为了坚定卜正龙的起事决心,荆恋雨并没有把这一层说破。

    “小兰,你陪两位姑娘坐一会。”卜正龙说着站了起来:“明日就是起事时候,还请两位姑娘一起到场”

    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卜正龙一走,官依兰迟疑了一下:“谢,谢依你们有他的下落吗”

    见荆恋雨和符小甘摇了摇头,失望的神色写在了官依兰的脸上。符小甘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谢依一直都和高飞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荆恋雨很想问问,谢依和官依兰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分开,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元月27日,鹳水县城。

    离起事约定时间还有6个小时。

    卜正龙有些焦急,不时的站起坐下,荆恋雨、符小甘和官依兰看着他的样子,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卜正龙重新坐了下来。

    门推开,进来的是昨日把荆恋雨几人带到保安1团,卜正龙的副官乔儒仑。

    “智莆良吉来了”乔儒仑面色有些紧张。

    “什么?”卜正龙一下站了起来,随即整了下军装:“我去见他”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日军大尉带着两名日军冲了进来。

    “智莆大尉,您怎么现在来这?”卜正龙脸上带着笑迎了上去。

    智莆良吉的目光落到了屋子里的三个女人身上:“前线帝国将士正在流血,我才接到的命令,保安1团今日调去芜湖”

    “是,是”卜正龙连声应道,心呼好险,如果再晚一天举事,只怕事情有变。

    这个时候智莆良吉指了指屋子里的三个姑娘,和一言不发的戴目、林白羽:“她们的,什么干活?”

    卜正龙急忙说道:“这个是我的外甥女,您是见过的,她们,是我外甥女的同学、学生,才来这里投靠我的。智莆大尉,咱们去团部说吧”

    “不,不”智莆良吉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yin笑:“外甥女的,和这两个学生的,你的带走,但这两个,很可疑,我的,要好好的审问审问她们,就在这里。”

    卜正龙一下急了,他知道智莆良吉嘴里所谓的“审问”是什么意思:“大尉阁下,她们是小兰最好的朋友,也和我的外甥女一样,大尉阁下如果要找女人的话”

    “八噶”智莆良吉一下骂了出来:“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要在哪里审问就在哪里审问,不是你这个支那人能够指挥的”

    说着,眯缝起了眼睛:“卜正龙,我知道你和桥本大佐的关系很好,但是,大佐阁下已经去了前线,并且即将派往徐州战场,在这,没有人再当你的靠山了一切的支那女人,都必须为帝**人提供无条件的服务包括你的外甥女在内”

    卜正龙眼中闪现出了愤怒,他朝乔儒仑使了个眼色,乔儒仑悄悄往门口移动,手放到了腰间的枪上。

    “说到你的外甥女”智莆良吉眼中又冒出了狼一样的可怕光芒:“很好,这里有三个优秀的帝**人,又有三个支那女人,现在,她们必须全部留下来。至于你,给我立刻滚出这里”

    “我去你**”卜正龙大吼一声,操起边上的一张凳子就砸了过去,一下砸在了智莆良吉的脸上。

    智莆良吉大吼一声,痛苦的捂住了满是鲜血的脸:“八噶,枪毙统统的枪毙”

    两个日本卫兵举起了枪,就在此时,身后“砰砰”的传来了两声枪响,两名日本卫兵应声而倒。

    乔儒仑一连击毙两名倭寇,正想击毙智莆良吉,枪却忽然卡壳了。

    智莆良吉趁着这个机会,一下拔出枪来,逼住了正想冲上来的卜正龙和乔儒仑:“八噶牙鲁,你们想要造反,统统的死”

    才想开枪,忽然边上再度传来枪声,智莆良吉身子晃动一下,手枪落地,捂着胸口不相信的朝前看去。

    荆恋雨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手枪

    智莆良吉缓缓倒在了血泊中,卜正龙感激的朝荆恋雨看了一眼,门外的卫兵闻声冲了进来,见到屋内三具日本人的尸体,一时不知所措。

    卜正龙拿起军帽戴到了头上:“乔儒仑”

    “到”

    “全团集合,准备起事”

    “是”

    元月27日下午13时,因为智莆良吉被杀,鹳水县城保安1团提前起事

    900弟兄整齐列队,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们的团长身上。

    卜正龙看着自己的弟兄们,声音响亮清晰:

    “弟兄们,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是中**人。但我们中有的被俘了,有的被之前的长官带着反水了,成了日本人的帮凶知道老百姓管我们叫什么吗?‘黄狗子’,日本人把我们当成狗,我们自己国家的人也把我们当成日本人的一条狗

    汉奸,中国人管我们叫汉奸我听了脸上红那我们的家,不在这里,可我们当汉奸的事情,要是传到了老家,老家里的家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咱们得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这条狗,狗,走狗东洋人的一条狗”

    说到这,卜正龙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卜正龙是堂堂的**军官,88师的上校,我本该死在战场上,但现在却站在这里,成了一条狗那我不甘心,死也不甘心,我不当狗,我要当一个人,人”

    他的声音,在弟兄们的耳边激荡:

    “弟兄们,今天,日本人智莆良吉被我杀了,我不干了,老子要起事,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去弟兄们,我不强迫你们,想当人的,和老子干想当狗的,留下,继续去当东洋人的狗”

    现场一片沉寂,乔儒仑忽然一声大吼:

    “起事我们都愿意跟着团座起事”

    “起事起事要当人,不当狗”900弟兄一齐爆发出了这样的怒吼

    “要当人,不当狗”卜正龙大声呼着,一把撕下了代表着耻辱的肩章、臂章,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要当人,不当狗”

    所有的弟兄们都撕去了军装上的耻辱

    乔儒仑这个时候庄严的捧出了一面旗帜,旗帜呼啦啦的展开:

    青天白日满地红

    “弟兄们,起事杀东洋人去”卜正龙亲自接过国旗,大声吼道。

    “起事,起事杀东洋人”

    1938年元月27日,鹳水县城900伪军宣布起事

    鹳水县城的百姓们,惊愕地看着那些曾经为虎作伥的“黄狗子”,竟然打出了青天白日满地红

    这些反正的伪军们,呼啸着、呐喊着,朝日军驻地扑去。

    日军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这些曾经在日本人面前恭顺无比,无论日本人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中国人,竟然如同一群猛虎一般朝他们冲杀过来。

    保安1团的弟兄们,把机枪子弹,把手榴弹带着自己的怒火倾泻向日军,然后叫喊着冲了上去,用自己手里的刺刀,结果着一个又一个的日本人。

    一个小队,五十多个日军,在900中**人的冲击下,很快就被杀光。仅仅20分钟,战斗即告结束。

    弟兄们扯下了那面刺眼的膏药旗,缓缓的升起了代表着中华民国的国旗:

    青天白日满地红

    那一瞬间,目睹着国旗重新升起,整个鹳水县城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这里;那一瞬间,无数的中**民泪流满面。无数人鞠躬致敬,无数人泣不成声。

    国旗,终于又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国旗

    在这一天,中华民国的国旗重新在鹳水县城高高飘扬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补充1团

    第一百五十九章补充1团

    1938年元月27日,鹳水县城伪军保安1团反正

    当日,驻扎在鹳水县城的一个日军小队,自智莆良吉大尉以下54人,无一生还

    当日,中华民国国旗再度在鹳水县城飘扬

    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时刻,但当漏*点过后,做为900弟兄的长官,卜正龙必须要去面对如何带着这900弟兄尽管突围到徐州一线。(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27日当天夜里,在鹳水县城百姓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正式更名为88师补充1团的900兄弟离开县城,踏上了一条未知的旅程

    28日,终于得到消息的日军大为震动。此时前线激战正酣,一旦保安1团反正的消息传了出去,将会造成一连串可怕反应。

    一个大队又一个步兵中队的鬼子,开始追击保安1团。而带领着这些鬼子的,正是临时从前线抽调回来,卜正龙的“好友”桥本忠

    桥本忠心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自己一手救了卜正龙的性命,并给予了他充分的信任,但现在,自己的这个“好友”却无情的背叛了自己

    剿灭他,只有彻底的把他消灭干净,才能挽回自己荡然无存的颜面

    日军在后狂追不舍,补充1团快速向徐州方向运动,企图与徐州方向之**汇合。

    但这次起事,还是带了一些突然性和草率性,之前卜正龙并没有特意派人与**方面取得联系,致使在突围过程中显得有些随意。

    同时,选择的突围地点,也选择在了日军重兵布防的道路上。

    头顶上不断飞过的日军侦察机,很快锁定了补充团的方位。千余日军,在飞机的支援下气势汹汹的压了上来,将补充团堵截在了归化小镇。

    卜正龙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突围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叫过了自己的副官,忠心耿耿的乔儒仑,把自己的目的和他说了一遍。

    乔儒仑一听,当时就大声叫了出来:“不行,团座,我怎么可以扔下你一个人先跑”

    “这不是跑。”卜正龙拍了一下副官肩膀:“必须要尽快联系到我们的部队,我已经决意在此坚守到援兵到来,你的责任同样重大何况”

    卜正龙迟疑了下,声音压低了一些:“何况小兰和他的朋友们,不应该因为我们的失误而和我们一起战死在这里。儒仑,你我是多年好友,小兰就好像是的外甥女一般,带着她们离开吧,离开吧,就你们几个人,目标小,容易走脱,拜托了”

    乔儒仑恋恋不舍,而知道舅舅要把自己“赶走”,官依兰哭泣着无论如何也都不愿离开。卜正龙忽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

    “滚,都给我滚老子不能受到女人的拖累”

    “舅舅”官依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叫着无论如何也都不肯走。

    “小兰”卜正龙眼眶红红的把外甥女扶了起来:“舅舅当过一次狗,这次绝对不会再当狗了。让舅舅在这里和东洋人好好的干上一场,死了也有脸到地下去见那些弟兄们了。走吧,小兰,让舅舅别再有什么顾忌,你就当帮舅舅完成一次心愿吧。”

    说着,把目光投到了荆恋雨的身上:“荆姑娘,小兰,我就交给你了见到高飞,让他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告诉他我们是挺直腰杆死的”

    荆恋雨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谁也劝不住他了

    补充1团的弟兄们,和他们的长官一样知道自己面前的命运,但这些曾经裹着一张“汉奸”皮的军人们,却没有一个害怕的。

    人,总该做点什么来洗刷自己身上曾经有过的耻辱。

    阵地,在归化小镇出现

    机枪架到了阵地上,手榴弹分发到了每一个士兵的手里,战斗,一触即发

    29日凌晨,归化血战爆发

    日军耀武扬威的开始向归化扑来。顶在最前面的补充1团2营1连连长廖学惠立即命令一排长周宣率1排抢占小孟岭山头制高点。其余两排暂在边上树林中隐蔽,炊事兵送来早饭,弟兄们全都是盐水泡白饭,先解决肚子问题。随后也登上小孟岭,在后山的一座石彻寨子中作为预备队,顺便也将盐巴干饭带给1排。

    6时左右,大雾迷茫中看见有一队穿灰军装的人急匆匆赶来,约有一百多人。哨兵向连长报告,换防的队伍来了。大家都以为是换防的部队来了,对此都没有在意。殊不知己经快到近处百米时,哨兵才发现这队人脚上穿的是皮鞋,肩上扛的是三八枪,而且还带有几挺转盘轻机枪和小钢炮,远处还有穿黄军服的人影在移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鬼子装扮成我军模样偷袭过来了,情况己经万分紧急

    排长周宣一见不妙,立刻大喊:“是日本人,快开枪快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起来。

    在寨子里另外两个排闻声立刻增援进入掩体,集中火力一阵猛烈射击,小孟岭上顿时布满了火药味。

    这伙敌人虽是偷袭,但也没有想到这里就撞到补充1团的枪口上。这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遭遇战,但补充团尽占先机,居高临下,一开火敌人就接二连三地被打倒在地。

    很快,敌人清醒过来,几挺机枪一起疯狂射击,子弹像泼水一样呼啸着扫过来,猛烈的火力压得补充团几乎抬不起头。这时,山上的人透过烟雾看见鬼子的指挥官拔出白晃晃的指挥刀不停的舞动,听得见他嘴里“呀、呀”地怪叫,伏在地上鬼子纷纷拔出刺刀“咔嚓、咔嚓”地在往枪上安装。

    眼见鬼子就要发起冲锋,就在个时刻,排长周宣先下手为强,大喊一声拔出大刀:“弟兄们跟我冲”

    话音未落,跳出掩体就向敌人扑了过去。一排的士兵看见排长冲锋,都挺起刺刀、抽出大刀跟了上去。可是脱离掩体的士兵失去屏障保护,又没有火力的掩护,完全暴露在敌人密集的机枪火网之下,周宣还没有跑出多远,只见他双手往胸前一抓,踉跄了几步,大刀甩出老远,一头栽倒在地,壮烈牺牲。

    跟随着冲出去白刃战的士兵瞬间就有十多个被打死在阵地前。剩下的被“突突突”的机枪子弹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连长一见脱离掩体吃了亏,立刻大喊投弹

    顿时,二百多枚手榴弹像一群群乌鸦飞过去,山坡上火光四起,爆炸声不断,硝烟弥漫,鬼子的聚集地被笼罩在飞砂走石的烟雾之中,直到全连的手榴弹几乎被甩完。这时,只听得鬼子狂呼乱叫,向山坡下面的腹地退去。

    补充团的弟兄们每人一百二十发子弹,外加两颗手榴弹。但是1连全连没有一挺机枪。明知敌人就在山坡腹地的低洼处隐藏,但手榴弹己经用完,又没有迫击炮,步枪也拼命射击,但发挥不了多大的威力,只好干瞪眼。

    日军不知道1连的手榴弹己经用完,不敢再冲锋,只是不停用机枪火力封锁我阵地。半小时后,突然炮声大作,敌人的炮弹从天而降,在阵地上不断爆炸,幸好山上隐蔽条件好,结果只有二排长和两名士兵轻伤。

    炮击停止后,连长派出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摸到阵前清理阵亡烈士遗体,一共背回来十二具,送到后山,整整齐齐地摆成在一排,安放在青松环绕、铺满雪花的草坪上。

    次后,补充团的弟兄们再次清扫阵地,发现阵地前端还有三具烈士遗体仆卧成一团。而山坡上东倒西歪的鬼子尸体竟有三十多具,另外在山腹的低洼处还有两堆残骸二十多具,总共有六十多。

    这些鬼子尸体几乎都是被手榴弹炸的。有的己经被浇上了汽油,但不知为什么还没有来得及点火就撤走了。

    这一次手榴弹充分发挥了威力,乔装突袭我军的鬼子被炸死一半,从这些尸体的口袋里,士兵们搜出了不少的照片、情书、家信和护身符。

    这些照片绝大多数是“出征前亲人送别照”之类和妻子、情人的单人照,惟有几张令人发指,目不忍睹,见者无不咬牙切齿。

    其中一张标注有“支那女谍行刑之留真”的字样,是一**被绑在一棵树上,全身赤luo,两目紧闭,右侧立了一个鬼子,双手举起战刀正作挥刀砍头状。另一张则是一中年妇女被枪杀于血泊之中,肚上还伏有一个正啼哭的婴儿。两侧站立有几十个鬼子兵,有的两手叉在腰间,有的抱着手,还有的在拍手狂笑。

    在连长廖学惠的带领下,全连在阵地上举行了简短而悲壮的悼念仪式,寒风吹拂着青松,十五具烈士遗体被掩埋在孟母林附近长满松树和火红色枫叶的山坡上。

    到了响午时分,该连转移来到原驻的村子。炊事班己做好了饭菜,昨天就开始为大家精心烹制出来的牛羊肉己经端出来,按原来的样子每桌两盆放在打麦场上,炊事班长流着眼泪摆上了十五双筷子和空碗。

    今天香喷喷的饭菜失去了往常的吸引力,打麦场上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伏击战和遭遇战中取得的胜利没能抵消痛失战友的悲情

    尤其是在一排,士兵们默不作声的盛饭、举筷,有的干脆放下了碗筷默默地流起泪来。一个年青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哇”地失声痛哭起来。一下子,大家都放下了碗筷,多数人甚至嚎淘痛哭

第一百六十章 英雄血,壮山河!

    第一百六十章英雄血,壮山河!

    失去了战友固然悲伤,但对于补充1团的弟兄们来说,收拾好心情重新踏上战场才是他们所要做的

    吃了一个亏的桥本忠,收拾起了之前愤怒的心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下午,两架日军飞机出现在了补充1团的上空,在嚣张的飞了几个圈子之后,开始轰炸1团阵地。

    爆炸声中,阵地上泥石翻飞,轰隆隆的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接着,当投弹完毕的飞机又傲慢地离开之后,日军的大炮又开始轰鸣起来。

    大片大片的阵地被削平,两个隐藏不好的士兵,被炸弹激荡起的气流高高抛起,当他们重新落下的时候,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但是士兵们还在忍受着,用最顽强的意志忍受着炮火带给他们的摧残。

    炮火开始延伸,经受了伤亡的1团弟兄,不用任何长官下达命令,很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阵地,拉动枪栓,瞪着仇恨的眼神,默默的盯着阵地前方。

    一群黑压压的鬼子出现了,最前面的,是一辆被钢铁包裹着的装甲车。车上的机枪,不断盲目而凶狠的喷吐着火舌。

    “炸掉它”廖学惠大声吼道。

    瞬间,两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但才冲了几步,就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扫倒在了血泊之中

    “炸掉它”

    随着连长的第二次大吼,又有两名士兵冲了上去。

    但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疯狂了,他们好像完全不顾忌多少消耗一般,疯狂的把弹雨倾泻向冲上来的每一个中国士兵。

    廖学惠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兄又被扫倒了,一人当场阵亡,但另外一个,却还是顽强的向前爬行了几步,然后终于体力不支,身子在那不再动弹

    “王八蛋”廖学惠发出了一声嘶吼,在1连所有弟兄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下猛然冲出了阵地。

    “掩护掩护”

    阵地上的弟兄们见到连长亲自冲了出去,眼睛红了,阵地上的所有武器一齐开火,掩护着自己的连长。

    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整个1连,没有任何重火力,甚至没有一挺机枪。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日军的飞机、大炮、装甲车、轻重机枪

    廖学惠在敌人的弹雨中一会趴下,爬行几步;一会跃起,疾冲几步。

    他看到几个鬼子步兵正企图阻挡自己前进,从腰间拿出两枚手榴弹,“飕飕”的扔了出去。爆炸声中,廖学惠又猛然朝前跑了几步,接着再度趴在了地上。

    鬼子的装甲车近了,廖学惠一拉炸药包,朝着装甲车下一塞,接着“轰”的一声,装甲车就如同一头被抽断筋骨的恶狼一般瘫倒在了那里。

    1连所有的弟兄都发出了欢呼,但欢呼声骤然停下。

    他们看到,自己的连长正在一点一点的爬回自己的阵地。不,不是爬,是在那一点一点的挪动,在他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

    “掩护,掩护”3排长周跃民急了,大声吼着,接着疯子一般的从阵地里跃出,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廖学惠被周跃民硬生生的拖回到了阵地,他的身上,起码被打中了四枪,四个血洞中的鲜血正在不断的涌出。

    方才还如同一个猛虎一般的周跃民傻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好半天才叫了起来:

    “医务兵医务兵”

    可等到喊了出来,他才发现出了不对,自己的1连哪里有什么医务兵?

    “慌什么”廖学惠虚弱地说道:“没有见过受伤吗?”

    说着,竭尽全力的喊了出来:“弟兄们,还在等什么,打啊,打啊要当人,不当狗”

    要当人,不当狗

    这一声声音,在1连弟兄们的耳边响起

    弟兄们拿着手里简陋的武器,抵挡着日军的每一次进攻,而他们的连长廖学惠,带着重伤的身子,一直在那坚持指挥着战斗

    生,和弟兄们在一起;死,也要和弟兄们在一起

    这是1连创造出来的一个奇迹,他们用步兵、手榴弹,在没有任何炮火、重武器支援的情况,在29日这天,竟然生生打退了敌人4次进攻。

    面对中**人用血肉构筑起来的钢铁防线,指挥着日军的桥本忠竟然一筹莫展

    而在1连阵地,所有还活着的弟兄们都围着自己的连长。

    在有想像力的人,也无法想到廖学惠是用什么样的毅力坚持着指挥到了现在。当日军的第4次冲锋被打退之后,这位铁一般的连长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面色惨白,毫无人色。他的眼睛却依旧那样的明亮。他努力朝周围看了看:“还有多少弟兄”

    “42个”周跃民语气哽咽地说道。

    “你你的胳膊呢?”廖学惠的眼睛忽然落在了周跃民的身上。自己这个好兄弟,一条左胳膊已经没有了。

    “丢了,丢给小鬼子了。”周跃民勉强笑了一下,竭力控制着伤口所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丢了就丢了。”廖学惠也笑了一笑:“还有多少弹药?”

    “报告连长,弹药充足”周跃民大声回答道。

    但是连长不知道,现在整个1连阵地,还剩下了8发子弹可周跃民不会告诉连长的,让连长安心的走吧,不要再有什么牵挂了

    廖学惠如释重负的长长出了口气:“跃民,我是广西南宁横县横洲镇鹿鸣村的,家里父母都在,一个老婆,两个孩子。能活下去,帮我转告他们,儿子活着时候不是人,但死的是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周跃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落下来。

    廖学惠看着自己的弟兄们,轻声说道;“弟兄们,我拜托你们了,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当人,不当狗”

    “要当人,不当狗”廖学惠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廖学惠,广西南宁横县横洲镇鹿鸣村,阵亡于归化镇,死时年仅29岁。

    放下了连长的尸体,周跃民擦了一把眼睛,忽然拉着嗓门喊道:“弟兄们,有怕死的没有?怕死的,现在扔掉武器,去小鬼子那”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弟兄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周跃民挥动着仅存的一只胳膊:“好,都是好样的都是我周跃民的弟兄现在,我接替1连连长职务。弟兄们,咱们还有八发子弹,不怕,咱们还能杀死八个敌人。子弹打完了,咱们还有大刀,有刺刀”

    日军阵地那响起了散乱的枪声,周跃民不屑的朝那看了一眼:

    “枪法好的,站出来”

    一个又瘦又小的士兵默默站了出来。

    “白水,老子就知道是你”周跃民忽然大笑:“八发子弹都归你了,但有一个条件,要给老子打死八个东洋人”

    “知道了”白水默默的应了一声,又默默的接过了子弹。

    日军的第五次冲锋开始了。

    白水平稳的压上子弹,瞄了下,然后抠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个进攻中的鬼子应声而倒。

    “好好”阵地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白水憨厚的笑了一下,压子弹,拉动枪栓,第二声枪响中,第二个鬼子在这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弹无虚发

    出身于**高级神枪手的白水,没有浪费一枚子弹

    八发子弹,夺走了八个东洋人肮脏的生命。

    然后,白水朝周跃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子弹了。

    周跃民大笑一声:“弟兄们,殉国的时候到了记得连长的话,要当人,不当狗”

    弟兄们拿着大刀、刺刀站了起来,整齐的站成一排,最前面的,是他们的代理连长周跃民

    看到鬼子冲近了,周跃民一只胳膊舞动着大刀:“弟兄们,死啦”

    42个弟兄,在这片阵地上爆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这是中国士兵的怒吼,也是一个民族的怒吼

    他们用自己最简陋的武器,在这里整整挡住了鬼子四次冲锋,当第五次冲锋到来,已经弹尽粮绝的他们,选择了最后的,也是最悲壮的方式。

    英雄血,壮山河

    当日军终于胆战心惊的踏上这片阵地之后,他们还依旧无法相信他们终于夺取这里了。

    在这,日军扔下了213具尸体。

    这213具尸体,是在日军拥有着绝对火力优势的情况下扔掉的。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这是一支用什么样的力量支撑起来的部队?

    “队长阁下,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日军队长听到了这话,匆忙赶了过去。他看到一个失去了一只胳膊的中国人,还在那大口大口喘息着。只是已经不成的了。

    “勇敢的士兵啊”日军队长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他发现,这个中国人正用最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日军队长摇了摇头,然后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了这个中**人一个自己很想问的问题:

    “你们,怎么能坚持到现在的?”

    周跃民又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个日本人,然后说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要当人,不当狗”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战、恶战!

    第一百六十一章恶战、恶战!

    就在1连遭遇战发生的同时,补充1团另外两个连也同敌人发生了战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总阳村和浮凫村的伏击战也在同一时刻打响。战斗结束后,营长卜正龙带领全团迅速向南山山区转移,但担任后卫的二营五连却在一个叫土旺的要道隘口被敌人围住了。

    该连担任排哨的少尉排长谢柱臣在土旺前方半里许的山腰监视动向,另派一个班占领左前方的高山。早晨,忽听枪炮声不断从左前方和右前方传来,当地老百姓不停地跑来报信,大量日军正从两翼向我后方包抄,谢柱臣立即命令全排进入战壕,作好战斗准备。命令刚下达,敌人己经开始进攻,一阵小钢炮猛轰过后,随着机枪阵阵响起,日军迅速向谢排包抄。

    谢柱臣一看,一面组织抵抗,一面命令三、四班交替掩护向土旺撤退。日军攻上谢排的阵地,又不断用火力向谢排追击,一些士兵在后撤时被重机枪子弹和迫击炮弹命中阵亡,一个士兵被打中三弹,肠子吊出一大节,还用手按住跑了二、三里地,才找到一个筐子,“哎哟、哎哟”呻吟声中被抬着走。

    跑了一阵,走近一个静悄悄的村庄,正欲进村,忽然一个老乡从村内跑出来,不停地向他们喊叫和打手势,又是摇手,又是用手向后指。谢排的士兵气喘吁吁,见状正在惊疑,一声枪响,这个不知名的老乡己经被打倒在地。

    一位老乡为了保护补充1团的弟兄们不遭敌人暗算,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献出了自己生命,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

    谢排见情况有异,慌忙后退。此时机枪声骤然从村内响起,子弹“嗖、嗖”直射过来,又有几个士兵中弹。又跑了好一阵,忽听得山上有人在那喝问:“是哪个部队的?”

    谢柱臣当时大声答道:“五连的。”上面又叫:“快上山来”谢柱臣上山来,原来团长卜正龙正在山上,问了情况,叫清点人数,全排还剩一半

    战斗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此时,卜正龙决定重新开始部署,以一个营的力量对安县进行反攻,以减轻正面防线压力。

    要进攻安县,首先必须占领骡马店。

    骡马店位于安县以南十余公里,是安县南部最大的一个集镇。骡马店的南面,是一条从西伸延出来的支脉。

    因此,日军占据着骡马店,就犹如扼住了从补充1团突围的道路。若我军夺回了骡马店,就如同打开了一个向北攻击的桥头堡,可以一路突围到徐州一线。

    骡马店重要的战略位置,己是势所必争。

    命令下达之后,曾两次派兵偷袭骡马店,并一度攻入骡马店镇内。负责领兵奇袭的三营营长尹唯一是一位文武兼具的军人,他用大刀在骡马店镇内向日本鬼子大开杀戒,一把大刀上下翻滚、左辟右砍,砍掉好些个鬼子的脑袋,杀得性起时,浑身上下溅满鲜血。收兵回来后,还直叫多打几把刀来,鬼子就怕这个。

    “时值三阳伊始,国家己到存亡最后关头,愿将热血横洒,染遍*光灿烂;

    近来万里长征,将士都能忠勇向前效命,誓把敌人歼灭,维护世界和平。”

    这,是后来的社会各界为了此次大捷下的一副对联。

    但是,在攻击之前,尽管尹营长曾召集了全营军官开会,为突袭骡马店立下生死文书,人人盖上手印,表示同生死、共患难,无令不后退,共同遵守。但是由于突击部队没有火炮打掉敌人的堡垒,遭到我军突然打击的鬼子一旦清醒过来,就躲在堡垒里以密集的机枪火力构成火网封锁我军突击的道路。因此,两次突袭都无功而返,反而伤亡了不少人。

    结果,尹唯一被记大过一次,另有一名连长受处分。

    经过两次夜袭之后,日本鬼子加强了骡马店的防御,在镇内的兵力己经有一个大队约四百人,另有大炮四门;驻地的砖墙上开凿枪眼,构筑了新的防御工事,加强了火炮阵地和骡马栏的守卫。在镇外添设了铁丝网、鹿柴和地堡,尤其可恶的是在镇内买通了汉奸分子,设立起暗哨,只要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向日军通报

    在这种情况下,补充1团仍然准备第三次攻打骡马店。这个任务依旧由3营完成。

    此外,在战线的左翼2营奉命配合右翼的主攻部队出击,以截断敌人东西方向联系。代营长何煋荣充分利用了对游击战的体会,大展身手,以游击战术专打敌人散兵游勇和小股辎重车辆,破坏公路、铁路交通。现在又亲自带着政训员胡奚清深入敌后侦察,选定要隘地形,以一个营在要隘驻守;另两个营退回石墙村作预备队,准备从侧面打击东犯之敌,不使济宁之敌向骡马店增援。

    补充1团又另派2营一部游击于安县至骡马店之间,伺机打击南北方向游动的鬼子,以截断敌人从安县对骡马店的增援。

    这样,骡马店己处于我军的攻击之中。

    攻击任务由一补充1团由顾月明营长指挥的四个连担任。

    顾月明,四川绵阳普明乡人,从军以前是一位小学教师,曾因仗义执言,得罪了乡中恶势力,惨遭捆绑吊打,后愤而从军。顾月明是之前曾经是一员有名的战将,作战勇猛,此人脸上长有几颗麻子,人称顾**子。

    任务落实后,参谋长管思唯召集相关人员一同登上骡马店南面的葛山,从山上俯视骡马店,制定作战计划和进攻路线。大家一致认为,镇南是敌人的重点向南防御区,镇北防御较弱。主攻方向应选择在北面,南面为助攻,而且必须以奇袭方式进行,充分发挥我军夜战和近战的优势,敢死队要以大刀和手榴弹为主,要避开敌人火力强的优势。虽然我军人数处于绝对的优势,但取胜的关键在于隐蔽接近和突袭。

    顾月明担任了主攻任务,有了两次奇袭的经验,他也清楚地知道,依照力量的对比,此次攻击亦难有胜算的把握,惟寄希望于突袭和进攻的速度。如果能在突袭中打乱敌人的指挥,在敌人还没有调整好火力时攻入其核心,才有可能取得胜利。为此,他挑选出三百多精壮士兵组成敢死队,作为进攻中的尖刀队伍。

    元月30日,担任主功的一、二连士兵全部反穿棉衣,把棉衣的白布里子罩在外面,和雪地混成一色。到了半夜,参谋长管思唯战前动员后,大家饱餐一顿,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两支穿着白衣服的部队和一些当地抗日武装“红枪会”队员都静悄悄地从葛山阵地出发,在月光下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中。主攻部队出发之后,顾月明也随着预备队进入到骡马店北面紧邻铁道的既定指挥位置。

    拂晓前一小时,部队部署完毕,顾月明下令开始攻击。随着一声命令,全部集中起来的四挺重机枪同时打响,唯一的一门迫击炮弹在预先选定的突破爆炸,分别掩护两支部队从左、右两翼发起攻击。

    敌人阵地前沿,是一片约数百米的开阔庄稼地。一队队反穿棉衣的人影迅速从眼前闪过,地上的积雪被奔跑的脚板踏得“沙、沙”作响,突击队员拼命向前奔跑,以图在敌人有所反应时穿过这片辽阔的死亡地带。

    对战争训练有素的日本人并没有睡大觉,在一阵措手不及的慌乱之后,很快便作出了反应。几颗照明弹在天空升起,大地明如白昼,敌人的轻重火器一起开火,在进攻的部队前面构成一道浓密的火网。红绿色的泄光弹来回扫射,向敌人炮兵指示目标。

    敌人炮兵用空炸子母弹向开阔地轰击,这是一种杀伤力极大的炮弹,在距地上空爆炸,向地面喷洒出钢珠和破片,专门打击我进攻部队。我冲锋部队不顾生死,向前猛冲,开阔地中不断有人中弹栽倒,雪地上留下了数十具尸体,一滩滩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棉衣和白色的大地。

    左翼的第一连连长陈世俊率部率先炸毁了外围的鹿柴,剪断铁丝网,逼近近敌人的前沿阵地,经过风卷残云般的一阵手榴弹和大刀的搏杀之后,在敌人的前沿阵地上撕开一个缺口,攻入镇内。紧接着2连在连长陈龙光的带领下也从右翼攻入镇内,甚至镇南的助攻部队也乘乱从南面攻入。预备队第三连也派出一个排紧随着第一连攻入镇内。

    天,己经黎明了。此时攻入镇内的部队己达400多人,先头部队贴着身和敌人展开巷战。在近身搏斗中,鬼子的三八枪明显不敌我军的大刀、手榴弹,鬼子节节败退,街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不少的鬼子尸体。

    不多时,我军己经攻占了镇内两座高大的砖石结构民宅,并将其作为据点依托,向街面上顽抗的敌发起冲锋,攻势迅猛异常。果然,进攻部队很快逼近近敌人的核心阵地。

    但在核心阵地这里,以大刀、手榴弹和热血换来的速度减弱,进攻的势头被子弹挡住了。

    鬼子的核心阵地设在一片深宅大院内,周围布满了工事和铁丝网,四周的房屋都被推倒成了开阔地,几间稍微突出的房屋都被鬼子浇上汽油点上火,正在熊熊燃烧。开阔地中没有隐蔽之处,没有火力的死角。鬼子从工事内、墙上的枪眼中和房顶上,集中了所有的轻重火器交叉扫射,编织出一张几乎密不透风的火网。

    我军没有火炮打击敌人的前沿堡垒,也没有轻机枪掩护部队冲锋,只有任凭躲在工事里的敌射手疯狂扫射。

    鬼子的机枪口喷出的长长火舌来回晃动,进攻的部队在这里受到惨重伤亡,战场上成了惨不忍睹的屠杀。顾月明下令三个排的敢死队一波一波地冲出去,但士兵都被无情的子弹射穿身体,打死在那片开阔地中。鲜血浸透了前进的道路,尸体己经堆积在一起,后面冲锋的人踩着烈士的尸体,前赴后继。敢死队的士兵都把自己的步枪在后面架好,只带手榴弹和大刀,前一队在冲锋,后一队作准备,视死如归

    终于,我敢死队几乎伤亡殆尽,高昂的士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不敌优势的武器。日军乘势发起反冲锋,在敌人强有力的火力打击下,我军剩下的二百多人逐渐被压缩到那两座砖石结构的民宅中,凭借坚固的房宅和院墙和敌人对持,战场的胜负形势呈现逆转。

    下午三时,从安县增援而来的日军以坦克为先导,己经冲破沿途的阻碍,到达骡马店的外围,正同担任预备队的第三连和掩护部队激战之中,枪炮声阵阵可闻。到五时许,己经有部分日军的增援部队攻入镇内,同镇内的日军合兵一处。

    敌兵得到增援,士气大振,不断向我固守的部队发动进攻。他们包围了这两处民房,用炮火轻易地摧毁了高大的砖石围墙,挺着刺刀蜂涌而来。坚守在民宅中的兵士用手榴弹还击,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鬼子的冲锋,少数冲进缺口的日本鬼子都成了大刀片下的死鬼。但是民宅内的战斗人员和弹药都在不可逆转地大幅度消耗之中,形势己面临崩溃的状态。

    支撑到了半夜,眼见大势己不可为,指挥作战的顾月明营长一声长叹,悲愤交集,下令撤退。镇内的士兵冲开一条血路,在连长吴钦明、邓茂支、李银川和排长周肇国等的率领下乘夜杀出重围,生还者三百人。

    是役有排长、长杨德新、吴钦明、排长曾海山等一百多人壮烈牺牲。吴钦明的遗体被他的部下背回。

    古来兵家笃信“两军相遇勇者胜”,但这在现代化的战场上就未必如此了。在这场骡马店的攻坚战中,尽管将士用命、不顾死生,但由于武器相差悬殊,使精心策划的第三次进攻仍然以失败告终。这场攻坚战对补充1团来说,是一次悲惨的尝试。它的结果证明,勇气和武器必须统一,只有两者兼俱才能最终战胜敌人。

    顾月明连夜将部队带回葛山阵地布防整顿。敌人不以击溃我军对骡马店的进攻而善罢甘休,一千余鬼子在第二天上午对葛山阵地发起了凶狠的报复性进攻,妄图彻底打击我军的战斗意志。

    敌人的攻势凶猛异常,出动三架飞机轰炸扫射和十多门大炮向我阵地轰击,以坦克分两路掩护步兵进攻,战斗十分激烈。

    午后三时,敌人占领葛山主要阵地,管思唯亲自率领姚超伦营增援葛山阵地,双方短兵相接,战斗极其残酷。打到半夜,被敌人冲开防线,包围了旅部。一营长陈世俊见状,率领范仲和、邓茂云两个连赶来拼命死战,用大刀和手榴弹解了团部的围。

    战斗进行到当天下午,敌人用装甲列车从安县运兵增援,向南包抄我葛山阵地,以密集的炮火猛轰我军阵地,打得阵地上烟雾弥漫,士兵们连呼吸都感困难,工事完全被破坏,连山上野兔也被炮弹炸死。

    炮击之后,又经过两个小时的恶战,直到当晚十一时以后,敌人以照明弹照耀,以平射炮打击我重机枪阵地,两挺重机枪被击毁,恰营长陈聆赶来重机枪阵地,被炮弹重伤腿部。敌军向我纵深两翼迂回,我军的阵地逐步被敌突破,被动地节节抵抗,边打边撤。

    排长周肇国率领的一排人在撤退时被围困在一个小山头上,亲眼看到鬼子的铁甲车来回奔驰,对铁道两侧的村庄疯狂轰击。又看到一班一班的日军举着太阳旗,挺着刺刀,狂叫呐喊,冲进村子,见房屋就烧,见老百姓就枪杀,到处火光冲天,如同白昼。阵阵喊杀声、哭叫声以及老百姓奔逃号哭声交织在一起,惨不可闻眼睁睁地望着对老百姓的屠杀,直让这三十来条中国汉子个个鼻子发酸,泪水长淌。

    在这次骡马店战斗中,补充1团共伤亡200余人。顾月明所指挥的部队伤亡最为惨重,撤退到后面的主阵地,以一、二连防守管南村,第三营防守镇东的龙山,以管南村和龙山为支撑,对骡马店构筑第二道重要的防御阵地。

    得儿村是右翼最为突出的一个阵地。这个地名看起来充满了喜庆的地方,实际只是山沟里一个村镇,由补充1团的一个连防守。全面攻击开始前,这里己经同敌人的先头小股部队战斗了一天。

    总攻开始后,敌人以密集的炮火猛轰得儿村阵地,然后以坦克沿公路为先导,掩护骑兵和步兵发起冲锋。守军杨宜营激战三小时后,伤亡惨重,寡不敌众,不得己放弃得儿村,向左退守凤阳山主阵地。

    凤阳山阵地是前沿的主阵地,姚是超伦连指挥所的位置。如果凤阳山失守,日军即可直抵管南村。这里的工事修得较完备,除机枪有工事外,士兵也都有战壕和单兵掩体,连指挥所视野开阔,而且同阵地上、阵地后方都有电话线连接。这样的配置在当时,对补充1团来说,己经是相当不错了。

    随着1营退守凤阳山,日军尾随就到。凤阳山左前方的大黄山阵地也几乎在同时被敌人攻占,守在大黄山上的1排全部壮烈殉国。

    占领阵地的日军未有稍许停滞,立即直取凤阳山而来。

    两股日军以大约两个中队的鬼子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向主阵地攻击。

    姚超伦不慌不忙,看准敌人蜂涌而至的时候,下令先以迫击炮轰击。看见冲锋的鬼子从爆炸的烟雾中冲出来,又下令机枪开火。不足的是机枪太少,一个连总共只有1挺,射面过宽构不成浓密的火网,大量的鬼子还是从火网中漏出来,弯着腰向阵地冲锋。

    我军士兵都不用步枪射击,因为步枪太破旧,打起来“通、通”地空响,就像在打火药枪,距离稍远一点就打不准。

    大家干脆把枪放在旁边,只作近距离肉博时使用。

    士兵们两手紧握手榴弹注视着那些跑得气喘吁吁对手。到了足够的近距离,随着一声令下,成片的手榴弹不断从阵地中飞出,进攻的敌人完全被淹没在爆炸腾起的火光和烟雾之中。有的士兵提着手榴弹冲至近处向敌人投掷,其中一名士兵来回冲到敌人阵前八次投掷,最后光荣牺牲。鬼子被炸得鬼哭狼嚎,稍有从烟雾中漏出来的又受到重机枪的近距离射击,敌人完全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丢下成片尸体向下溃退。

    反复冲锋几次,尽管在鬼子不断加大炮火的密度的疯狂轰击和飞机轰炸下,我军伤亡不断增加,但姚团依旧死守不退。敌人仍然无法从正面攻破凤阳山阵地。

    到了下午,又一阵更加猛烈的炮击开始,炮弹不断在连指挥所附近爆炸,姚超伦感到情况有异,忙带了两个警卫走出掩蔽部观察。刚走出掩蔽部十来步,一颗炮弹在身后爆炸,两个警卫都被打翻,受伤一轻一重,伤重的被打断了腿,后来成了残废。姚连长浑身都溅满了爆炸腾起的泥土石块,被擦伤了不少地方。姚超伦完全就顾不得周身生疼,举着望远镜仔细搜索。

    果然正面敌人只在佯攻,另有两路日军从右绕过得儿村,先以坦克、骑兵开道,随即步兵以行军纵队跟进,天上还有飞机侦察,指挥官坐着吉普车,约有数百余敌人的兵力,向我后方纵深方向穿插而去。

    敌人的路线远在我军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射程以外,根本无法拦截。敌人欺侮我军没有大炮,摆出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行军。从望远镜中看到这种欺人太甚的模样,姚超伦牙齿咬得“崩、崩”直响,真恨不得一口撕碎了这群耀武扬威的狗东西。

    显然,日军并不只押宝在正面突破上,又拿出多次应用过的迂回包抄战术应该承认,对于被动防守中的我军来说,日本人这一手干得相当有效。姚超伦立即回指挥所用电话向后方报告。不一会电话线即便截断。

    一场更为惨烈,更加悲壮的战斗在管南一线展开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战

    第一百六十二章血战

    卜正龙平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前线激烈的枪炮声而受到任何的影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这样的局面。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什么好太过担心的。每在这里多坚持一分钟,就等于是多创造了一分钟的奇迹。

    已经有无数的弟兄为了洗去自己身上的耻辱,而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但卜正龙相信,他们一定是带着骄傲和自豪死去的。

    “轰”的一声,一枚炸弹就在团部不远处爆炸了,卜正龙依旧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卜正龙把最后仅有的团部警卫连也调上来增援第一线,又严令各部整顿部署,拼命死战,全力打击敌人,必要时全力死守归化县,流尽最后一滴血

    从拂晓开始,敌凭借火力和坦克的优势,以迂回到补充1团后方的部队并配合以正面之敌,分多路包围攻击我凤阳山一线阵地和如川河二线阵地,另一部向北沙河纵深阵地猛攻。整个战线被分割,打成一锅粥,敌我阵地犬牙交错,硝烟弥漫,响成一片,大地上尸横遍野。

    我防守阵地被敌人的穿插部队割成互不相连的小块,但小块的阵地仍在同敌激战。正午一时,敌增兵至万余,我凤阳山正面几个阵地均被突破,从凤阳山退守如川河的姚超伦营残部又被追击而来的敌人包围,同坚守在这里的3营各部一起各自为战。

    在如川河镇以东的2营,在9时左右受到从北东迂回过来的数百敌人攻击。营长瞿联丞立即带领1、2连与敌人展开激战。

    到中午十二时左右,敌人从中间突破,把1、2连分割成南北两片,南边一片退向北沙河,营长随北边一片退到如川河镇东的一个村庄。这股敌人冲开1、2连的防线后,又向第3连展开攻势。

    我防御阵地都按正北射向修筑,于是3连利用东西向的交通壕作工事阻击敌人。战斗开始不久,第1营的机枪排冯排长带着1挺重机枪正退经3连周公辅连的阵地,周公辅一看来了援兵,心中一喜,哪里肯放过,立刻假传命令,对冯排长吼道:“团长命令你连归我指挥,立即进入阵地,射击”

    冯排长大声回道:“我奉命向团长靠拢。”

    周公辅又吼道:“我刚接到命令,你的命令在先,我接到命令在后,应根据后一个命令执行”冯排长信以为真,重机枪进入阵地,向敌人猛烈扫射。

    进攻的敌人突然受到机枪火力的打击,一时阵脚大乱,但很快就调整火力,用多挺机枪还击,并以掷弹筒猛轰。周连的阵地瞬间便落满了炮弹,连指挥所也被炸中,里面的一名传令兵被炸身亡。冯排长对周公辅的“命令”逐渐有所怀疑,终于重机枪撤走了。

    坚持到下午4时左右,周连己经伤亡过半,中尉排长史材钰阵亡,少尉排长王子武重伤。这时,团部上尉副官陈雅林冒着炮火来传达撤退命令,并告诉周公辅说,冯排长向团长报告你假传命令,没想到团长反而说周连长作得对,是他下的命令。

    周连撤到团部所在地时,全连仅存三十余人。

    2营收容到官兵二百多人准备向如川河镇转进,没想到刚走到村西口,迎面就遭到一阵机枪的扫射,前头几个士兵一死三伤,回头再向东,村东口也被机枪封锁。营长立即命令占领村周围土墙据守,这时他们看见有鬼子百余人经村北面三、四里的地方向如川河方向前进。

    坚守在如川河镇以东龙山的顾月明之1营首先同日军接触,不断打退鬼子兵的进攻。进攻的日军一看不能立即奏效,留下一股在正面继续胶着,余下的日军分兵两路,从龙山的两翼通过,直接向如川河镇攻击

    如川河镇和龙山阵地的枪声响了一整夜,阵地依然在我军手中。

    补充1团在前线苦战,视死如归,归化县百姓亦在奋不顾身的支援前线。这种空前深厚的军民相依关系无限度地增强了官兵们保国安民的责任感,而这种责任感又极大地提升了这些穿着军装的中国汉子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和战斗力。

    当地的一位私塾先生如此写道:

    “下午,政宣队停止宣传,迎接群众运尸小分队推着小车上了前线。有多少辆车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迎的现在也记不清楚了,送到哪里呢,可能是归化县北郊。路上有推尸来的小车,也有空车回去的。天色越来越晚,己看不清人脸。我迎的那辆车上有两具尸体,看得较为清楚,记得也较长久。那两具尸体光溜溜地没挂一丝:一位看样子约三十岁,留着平顶头张着大嘴好像仍在喊‘杀冲呀’

    他是中弹而亡的,嘴里镶着金牙,像是个军官;另一位年纪也差不多大,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鼻梁砍得断断的,血肉模糊,目不忍睹。推车的是大人只管推,拉车的是十七、八的小青年,他说他害怕,不敢拉了。我就替他下来。送到归化县北郊又回北沙河,天到了点灯时候,我们又在原处聚齐了。

    另一件事,也是让我难以忘怀的事。当我迎尸路过十里铺,见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大娘,她背着一具尸体,往南跟着走,她走得慢,我们走得快,一会儿撇下她了。这是多么动人心弦后来听说北沙河以及附近村子的人民,不管男女老少,被鬼子杀害的要多了。这位负尸老大娘究竟怎样呢?是否幸免于难呢?当时没问问她老人家姓氏住处,现在就更无从知晓了”

    好一幅悲壮的画面

    艰难地迈着步子的老大娘和背上的无名烈士,共同凝聚成了一个整体。这是一位平凡的母亲,背着她儿子冰冷的尸体,艰难地迈向她心目中那永恒的安详之地;这是一尊高大的雕像,披着猩红的落日,高过泰山,令人肃然起敬

    在如川河阵地激战的同时,左翼大石墙方面也在进行着一场十分惨烈的激战。战况惨烈程度,远远地超过了头一天。

    由于正面和右翼凤阳山方面敌人迂回成功,大大地刺激了左翼敌军的攻击**。元月31日,敌步兵400,骑兵一百余人,大炮十余门,沿着从石墙通往归化县的公路进犯,进攻的矛头直指公路正面的大季寨。

    同时,另有一支敌兵数百,骑兵百余,大炮十二门,故伎重演,分成两路,绕开大季寨正面,向后面的常峪、金斗山阵地迂回。

    上午7时,三处阵地同时遭到异常猛烈地炮击,鬼子兵在炮火的掩护下轮番冲锋。

    9时左右,三处阵地的警戒阵地全部被敌人占领。但常峪和金斗山地形良好,山坡坡度陡,居高临下,而且工事修得十分坚固,利于防守。敌人虽然攻占了警戒阵地,向主阵地的进攻却屡屡受挫,停止不前。

    大季寨由团部之警卫连防守,连长康平来回指挥各排。此时,副团长王麟在战前来到石墙村前线指挥作战,团参谋长何煋荣也亲到前线,协助王麟。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何煋荣受王麟之命,亲来康平营督战。此时,敌人因进攻常峪、金斗山不下,乃集中所有炮火,全力向康平连进攻。

    大季寨地势较开阔,适合骑兵作战。炮击之后,敌人乃以步、骑联合冲锋,同时敌机五架低飞助战。阵地上硝烟弥漫,一片火海,敌人竟几度冲入我军阵地,都被手榴弹和大刀消灭。

    11时,康平连己伤亡过重,成不支之势。王麟从预备队中抽调程子仪排增援。程排跑步到达大季寨时,敌人己攻入我军阵地。程子仪一看,立命全连冲锋,抡起大刀就冲进敌群,30多条汉子如猛虎下山,一顿手榴弹加大砍大杀,阵地上热血飞溅康连见来了援兵,士气倍增,又将敌人逐出阵地。程子仪排长在搏斗中负伤,全排伤亡过半。

    12时,敌人援军又到,我康连之3排全排阵亡。

    在康连阵地己呈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股敌人绕过康连和后面的金山、常峪阵地,直接在我纵深池头集同从归化县城防中增援来的熊顺义排和江有厚排发生激战。

    熊顺义排在头天增援来后,在池头集的北面山头布防。但这里山石坚硬难于构筑工事,于是熊排等将工事推向山北麓和山前深沟,在这里赶筑防御工事,构成浓密火网,准备阻击敌人。

    敌人的迂回部队到达池头集前面,没有料到我军埋伏在山麓,于是对准各山头就开炮猛烈轰击,打得山头飞砂走石,一片狼藉。可在山麓和深沟中的部队却很少伤亡,呆在那里看热闹。

    当冲锋的敌人一进入我军阵地前时,我工事里的机步枪一齐开火,打得敌人人仰马翻,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有一些池头集的年青人也参加到我守军的队伍中,在山侧深沟里,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神出鬼没,一连打退敌人的四次冲锋,始终没有让敌人越过池头集。

    归化县志记载:

    一九三八年元月三十一日,为了阻击日军南进归化县境内,补充1团队伍到北边的石墙、古路口一带布防阻击。经过激烈战斗,我守军退守于岭南坡。我部只有一两挺轻机枪,连长个头不高,打仗悍不畏死他带四、五个人在洪山口往北打那些爬山坡直冲过来的鬼子。机枪连打几梭子,日本鬼子被打死的可不少据说那冲上来的鬼子有咱们中国编制的一个连,一个没剩,全让补充1团消灭

    保护百姓免遭荼毒,是民族的最高利益,也是军人最神圣的职责。

    战斗到后来,生死置之度外的补充团的弟兄就在行将慷慨决死时,还在呼唤村民躲避子弹。

    这是多么可敬可爱的官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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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介绍:
“我想做的,只是把所有的日本人都赶出中国去!”——高飞!
抗战,这是民族存亡之战争,我死国生,我生国亡!
正面抗战,绝不退缩半步!
高飞,当来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与倭寇血战而死的死人!
川军第26师,这个属于高飞的部队,在血腥的抗日战场,从地方杂牌部队打成国军王牌!在抗战的正面战场,26师,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和生命,捍卫了中国军队的尊严!
当胜利来到的那一刻,26师的每一个幸存的官兵,都不会忘记,在他们的身后,飘扬着一面用鲜血浇铸而成的:
血色战旗!!
和刺刀1937一样的历史背景,不一样的穿越故事!
抗战之血色战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之血色战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