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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抗战之血色战旗txt下载     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十章 生,是2师的人!!

    第五百十章生,是26师的人!!

    一年前。

    “顶住,他**的,弟兄们,都给老子顶住”

    “龟儿子的,炮火太猛,炮火太猛”

    “营座,左翼顶不住了,顶不住了”

    “他**的”俞振海破口大骂:“今天都得洗白在这了,龟儿子的,这次亏大了”

    俞振海好像在那泼妇骂街似的指着一个方向连蹦带跳的骂着:“老黑,你个龟儿子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让老子来炸什么军火库,现在老子被围了,他**的,老子变鬼也不放过你个龟儿子的”

    俞振海把老黑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臭不要脸的老黑,让自己去炸什么军火库,结果答应的接应到现在还没有到,害的自己一个营的人都被困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日本人,大致估计一下,总不下七、八百号人的样子,自己手里号称是一个营,可实际上拢共只有一百来人,看来今天是都得交代在这了。

    弟兄们那是真玩命,一个个不要命的在和东洋人拼着,在这都已经整整坚持了一天两夜了。可再继续打下去,迟早都得完蛋。

    弹药已经不多了,吃的早他**的光了,还怎么继续坚持下去?

    26师上上下下的人都说自己运气好,可运气再好,也终归有用完的一天,看来,今天就是这时候了。

    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这才勉强再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可天知道下次进攻,自己还会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营座,我们还有希望跑掉不?”一个负了重伤的伤员吃力的问道。

    俞振海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3连的傅德泉。小伙子今年才22岁,青春正茂的,可好好的一个人,双腿就这么被炸断了。

    俞振海很想编个谎话来骗他,可话到了嘴边,又滚了回去,面前的这样子,瞎子都能看出已经没有办法再跑出去了。

    “还跑个龟儿子的。”另一个叫李三旺的少尉帮俞振海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也不看看,周围那么多的东洋人,往哪跑?跑哪去?”

    俞振海叹了口气,傅德泉也重重叹了口气。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这份担心一旦被证实,总还是觉得那么的不是滋味。

    “得了,早下去晚下去还不是一样得下去?”俞振海拿出了一盒火柴,在那不断的转动着。

    “营座”傅德泉觉得特别好奇,问出了存在心里太久太久的疑问:“怎么总是看到你在玩洋火?”

    “你个龟儿子的懂个屁”俞振海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这洋火可是随时随地都能救你命的东西,什么都能丢,就是洋火不能丢”

    部下听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懂。

    俞振海又叹了口气,这些小娃娃们永远不会懂的。为什么自己总是带着那么多的洋火,只有26师的那些老人们才能明白。

    想到自己的那些兄弟,俞振海又是一阵心酸。

    见不到了,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高飞、老黑、锁柱、谢依、马德弼、郑逸

    “营座,营座”

    一个部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迭声地说道:“没有堵死,没有堵死”

    “什么没有堵死?”俞振海弹起了眼睛。

    “退路没有堵死,退路没有堵死在我们后面,我们找到了条路”

    这话一出,“豁”的一下。所有能站起来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这些人中没有怕死的,一个怕死的也没有。可是当生的希望忽然降临的时候,有哪一个人会去拒绝?

    “你再说一遍,确定没有错吗?。”俞振海急吼吼的吼道。

    “没有错,肯定没有错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

    “营座,营座”身边的将士一起叫了起来:“撤吧,赶快撤吧”

    “营座,快撤吧,东洋人很快要开始进攻了”

    “撤,撤”俞振海不暇思索地说道,可是,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投到了那些无法站立起来的伤员身上。

    在阵地上,有三十来名伤员的样子,其中绝大多数的人已经无法站起来了。自己和其他的弟兄们可以走,但是他们怎么办?

    每个人都读懂了俞振海目光中的意思,一瞬间,方才还喧闹的阵地上变得沉默起来。

    自己走了,可是这些之前一直在浴血奋战的弟兄们怎么办?

    “营座。”李三旺惨笑了下:“营座,我们都是废人了,把我们留在这吧。你要是看得起我们,把我们当兄弟,把手榴弹和炸药都给我们留下吧。”

    俞振海不舍得,他是真的不舍得。

    自己扔下了这些浴血奋战,生死与共的兄弟,将来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的家人,怎么有脸到他们的墓地前去?

    这时,日军的炮声响了,这是日军再一次进攻的前奏。

    李三旺还在那里笑着:“营座,走吧,快走吧,东洋人就快上来了,我们三十来个人,是回不去的了,可留在这,还能和他们耗上一阵子。营座,要有机会见到高长官,记得帮我们带个口信,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当俞振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己是少校营长,还有七十多个弟兄等着自己,把他们带回去

    “全体都有”俞振海忽然大声说道:“给老子把所有的手榴弹和炸药都留下来准备撤离”

    手榴弹、炸药从那些弟兄们的身上解了下来,默默的放到了那些伤员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李三旺在笑,傅德泉在笑,所有所有的伤员们都在笑。

    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心,可以害怕的事情?

    “全体都有,敬礼”

    七十多个准备突围的弟兄们举起了自己的手。

    “全体都头,敬礼”

    三十多个伤员举起了自己的手。

    “兄弟,保重”俞振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弟兄们,走”

    “保重”李三旺轻轻地说道。

    我们生是26师的人,死是26师的鬼我们死都不会给26师丢脸的

    李三旺忽然转过身来,用最大的声音大声喊道: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生,是26师的人

    第五百十章生,是26师的人!!,

第五百十一章 碧血黄花

    第五百十一章碧血黄花

    枪炮声一阵一阵的,周围的泥土、石头在爆炸声中不断飞溅而起,砸到人的身上,生疼生疼。

    李三旺好不容易才从泥土中爬了出来,抖了抖身子,朝边上看了看,弟兄们有的死了,有的正在血泊中哀号,有的还趴伏在阵地中。

    个龟儿子的东洋人的炮弹,有本事冲到面前来,大家真刀真枪的杀上一阵,别看老子们都是伤兵,可真拼起来谁怕谁?

    “活着的,都报个数”李三旺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报个龟儿子的哟。”那边的傅德泉大约是身上又挂花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个龟儿子的”李三旺的眼睛瞪了起来:“老子是长官,懂吗?长官”

    “长官?”傅德泉根本一点害怕的意思也都没有:“老子们都快死了,还长官个啥子哟。省省吧。”

    李三旺勃然大怒,正想作,可歪过头想了一下,居然笑了。

    是啊,现在还啥子个长官哟,一会东洋人一冲上来,啥子都没有了。兄弟伙结伴到地下,还能有个伴,何必现在伤了和气?

    李三旺点了下,连自己在内,一共还剩下八个人。

    好家伙,刚才东洋人的那一通炮弹,二十多个兄弟伙就这么的没了。

    “三旺”边上的兄弟也不再叫什么“长官”了,在那拖过了几枚手榴弹,把盖子都拧了下来,一枚枚整齐的放到了手边:“三旺,你说老子们马上就要死了,老子们得做点什么,老子听说过去的兄弟在阵亡前,总得喊点什么,不然那些活着的龟儿子的没几天就把老子们给忘记了。”

    是啊,这点李三旺倒从来没有想到过。

    兄弟伙都快死了,死前总得喊点什么,做什么什么事情吧?要不然大家把自己这伙人忘了,真不值得。

    可是喊点什么?自己也不识字,莫得文化,能喊点什么出来?

    “要不”李三旺在那想了好一会,把自己那点可怜的见闻都搜索了一遍:“我以前听过政训官训话,叫啥子来着?对,‘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抗战必胜’”

    “锤子”傅德泉第一个就骂了起来:“啥子打倒,啥子必胜,老子们都快死了,还必胜个锤子再来个”

    李三旺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猛然冲着东洋人那方向吼了一嗓子:

    “小东洋,**贱皮子懒得烧蛳子狗日贼娃子磋跎命根子”

    “轰”的一下,阵亡上哄堂大笑,好像炸了锅一样。傅德泉笑得猛了,伤口被牵得疼了,歪牙裂嘴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要得,要得,这句要得”

    “小东洋,**贱皮子懒得烧蛳子狗日贼娃子磋跎命根子”

    几个伤兵们,好像从中得到了莫大的乐趣,一起拉开嗓子,疯子一般喊了起来。

    他们都基本没有什么文化,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也不明白什么全民族共同抗战的大道理,更加不懂什么守土抗战,全民有责。他们就认得一个死理:

    人家都欺负到你屋子里头来了,再不拿起家伙打它个***,那还叫爷们吗?

    八个人的喊声似乎一下压倒了炮声,八个伤兵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厌其烦,似乎在从中汲取着莫大的乐趣。

    人都快要死了,还不从其中给自己找点乐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炮声停了下来,很快东洋人的那些步兵就要开始进攻了。傅德泉吃力的拿过了手榴弹,把单弦勾在了自己的手上:“三旺,再来个,对了,俞振海这个龟儿子的,自己先跑了,得骂一骂他”

    这样骂人的话,李三旺连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俞振海,说你瓜你就瓜,半夜起来扫院巴,人家的婆娘你喊妈”

    又是一阵一阵的哄笑,所有的恐惧、害怕都在这笑声中一扫而空。

    “打啊”

    “打啊”

    再没有任何顾忌,再没有任何死亡能够威胁到他们

    弟兄们拿着手榴弹,一枚一枚的扔了出去。“轰隆隆”的爆炸声里,阵地上仅存的八个伤兵,用他们最后的忠诚和热血,维护着一个国家军队中士兵最后的尊严和骄傲

    老子们可以死,但绝对不会让东洋人看不起

    四川人里没有孬种

    硝烟把这里的每一块地方都给淹没了,火光四川燃起,那些简陋的工事早已被彻底摧毁。可是弟兄们早就不在乎了。

    还怕什么?还在担心什么?东洋人来了,闯到老子们的家里来了,兄弟伙们,玩命吧

    这是一群疯子,八个疯子

    枪炮声渐渐的稀落了下来,当李三旺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红色,模模糊糊的,什么也都看不清楚。

    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视线总算是清楚了些,一看,满手都是血。

    个龟儿子的,哪受伤了?

    李三旺也来不及多想了,在那努力大声喊道:“还有谁?还有谁?”

    “喊锤子个喊。”傅德泉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都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哦,是吗?。”李三旺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反正都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他忽然觉得有些好奇:“德泉,你个龟儿子的伤最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死?”

    “你死了老子还没有死”傅德泉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想挪动一下,可是才稍稍动弹了下,就疼得自己叫了出来。

    就剩下最后两个人了,也没啥指望了。

    李三旺朝边上看了看,努力拉过了一箱炸药。

    这是俞振海在走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留下来的,李三旺很清楚,俞振海放下这箱炸药的时候,还朝炸药努了下嘴。

    个龟儿子的俞振海,当老子不明白吗?难道老子会让自己落到东洋人的手里?

    可想到即将拉响炸药的样子,李三旺又忍不住哆嗦了下。他倒不是怕死,反正都这样子了,活着比死了还要难过。关键的问题是,这么一拉炸药,自己就得尸骨无存,等到了地下,阎王老爷还能认得自己,自己还得投胎转世吗?

    李三旺不知道

    东洋人难看的膏药旗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那些戴着钢盔,端着刺刀的东洋人的脸,也都能看清楚了。

    “德泉,朝我这过来一点。”

    傅德泉看了下那箱炸药,竭力想动,可是实在不行,他沮丧的摇了摇头。

    李三旺也动不了了,他为自己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这炸药一旦拉响,方圆百步之内,还能有活人吗?自己之所以要让德泉过来一些,还不是为了到地下,大家都有个照应?

    阵地上,一面残破的军旗正努力的挺立在那里,好像用钢铁浇铸的一般,无论日军的炮火如何凶猛,也都屹立不倒。

    记得长官们曾经说过,军旗就是一支部队的魂魄,人可以死,但旗却不能够倒下。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李三旺想到了代表着川军荣誉和骄傲的“死字旗”。

    川军中不管认得字还是不认得字的,都知道“死字旗”,对于“死字旗”上的那些话,每一个川军兄弟都能够倒背如流。

    在这一刻,当李三旺想起“死字旗”和旗上那些话的时候,忽然隐隐有些懂了“民族、国家”这些字的含义了。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国都没有了,还到哪去有家?

    “嘿,东洋人来了,三旺,动手吧”傅德泉说着,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李三旺拉响炸药的时候。

    李三旺的手死死的攥紧了导火索,他用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然后拼尽全力大吼一声:

    “小东洋,**贱皮子懒得烧蛳子狗日贼娃子磋跎命根子”

    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声喊中迸,然后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淹没住了一切

    硝烟散尽,阵地上变得死寂死寂的,一点的声音也都没有。

    一阵风吹过,“呼啦啦”的,那面军旗居然还奇迹般的挺立。

    尽管已经残破不堪,尽管已经只剩下了半面不到,但它却依旧挺立着。

    在这块不知名的阵地上,国民**军6军第26师爆破一营的33名勇士长眠于此。他们的名字是:

    李三旺、傅德泉、宗阿宝

    这33名伤兵,为了掩护全营撤退,在这里用手榴弹、用炸药包,死死的坚持了6个小时,让装备精良的日军始终无法越过一步,陈尸一百余具。

    日军始终都无法弄明白,为什么看起来不堪一击的中**队,总能爆出如此巨大的血性和勇气?

    没有人能够给出他们答案,没有人

    是后,在日军离开之后,当地的百姓悄悄的摸到了阵地上,找寻到了这些中国勇士的遗体,但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遗体都已经无法分辨出了。

    而最让人诧异的是,当夜下了一场雨,清楚雨停后,百姓们现,阵地上竟然长满了一种不知名的,小小的黄花。

    风吹过,黄花迎风飘摇。

    那是碧血黄花

    第五百十一章碧血黄花,

第五百十二章 “屁股中队”

    第五百十二章“屁股中队”

    俞振海点了一下,连着自己在内,爆破一营还剩下71个弟兄。

    71个?怎么一转眼就只剩下71个了?

    俞振海的心里有些悲凉,好好的一个爆破营,这才多少时候,怎么就打成这样了?

    “营座,难办”负责侦察的弟兄回来了:“四面到处都是东洋人,实在找不到可以突围的地方。”

    俞振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三旺那边呢,有什么动静没有?”

    弟兄摇了摇头:“没有,都被封锁死了,不过我弄到了一张地图。”

    俞振海大喜过望,记得以前谢依说过,行军打仗,只要有地图就好办多了,急忙命令手下把地图在自己面前铺开来。

    在地图上看了半天,俞振海忽然抬起了头,一脸尴尬:“你们这个你们谁看得懂地图?”

    边上的弟兄们面面相觑,弄半天营座连地图都看不懂?

    “我来看。”对营座再了解不过的1连长袁庆保走到了地图前,俞振海这才如释重负的舒出了口气。

    看了一会,袁庆保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在这,从东走,是东旺子镇,弟兄们侦察过了,那有大约日军一个中队驻扎的样子。从西走,是大禹镇,那里也差不多驻扎着日军一个中队”

    “等等,啥子镇?”俞振海忽然打断了问道。

    “大禹镇啊,怎么了?”袁庆保一头雾水。

    “这名字老子喜欢”俞振海兴致勃勃,好像要卖弄一下自己的知识,挽回方才在部下面前因为看不懂地图而丢掉的面子:“大禹老子知道,以前余文正那小龟儿子的和老子说过这个故事,说什么海里有条大鱼,有天忽然变成了一只大鸟。老子还就奇怪了,你们大家都想想,这鱼怎么可能变成鸟呢”

    袁庆保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怎么和营长解释了:“营座,余文正说的大鱼,那是鲲鹏的意思。这里的大禹镇,是大禹治水的那个大禹,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俞振海尴尬了,彻底尴尬了。好在他的脸上都是泥土风尘,就算脸红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袁庆保完全能够理解营长的尴尬,赶紧把话题岔了开去:“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往东还是往西。两边都必须要通过日军的防线,而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闯,营座,你拿主意吧”

    俞振海又拿出了自己的宝贝火柴,无意识的在手里转动着,过了会,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大禹镇”

    “大禹镇?”袁庆保怔了一怔,急忙说道:“营座,根据我们的侦察,大禹镇上的日军装备精良,战斗力也较强,是日军中赫赫有名的尻毗中队”

    “什么中队?尻毗?这个尻字是啥子意思?”俞振海好奇的问道。

    “尻的意思,就是屁股那的一个部位。”袁庆保是爆破一营里最有文化的一个,在那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俞振海忍不住笑了:“你说这小东洋也真有意思,叫什么不好,非要叫个屁股”

    边上的弟兄们都笑了出来,袁庆保忍着笑说道:“这个屁股,不是,尻毗中队在武汉会战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抢眼,被我们**两个团围住,结果硬生生的被他们打开了一条血路冲了出去,被誉为‘神之中队’。”

    “他**的”俞振海骂了一声:“两个团围一个中队,还能让他们跑了?神之中队?就他**的一个屁股中队都听着,以后在老子面前只能叫他们屁股中队”

    “是,屁股中队,屁股中队”在营座的面前,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袁庆保无奈地道:“而且,大禹镇离中封城不远,中封城驻扎着日军整整一个大队,随时可以增援,战斗一旦打响,顶多一个小时,增援日军就可以到达”

    “一个大队,一小时就可以到达。”俞振海在那喃喃地说着,一会顺口问了一声:“中封城的情况弄清楚没有?”

    “是的,弄清楚,那里的日军装备也相当精良,鬼子一个联队的司令部也驻扎在那。指挥官我们侦察过了,是个联队长,叫啥,叫啥子来着?对了,叫什么柴田义男”

    谁?”俞振海脸上的表情随着这三个字连续变幻三次。

    “柴田义男,怎么了?”

    “柴田义男,柴田义男”俞振海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忽然大笑起来:“老朋友,老朋友来了下令全军,就往大禹镇强行突围”

    疯了,营座一定是疯了袁庆保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俞振海懒得和部下说什么,终于又听到了柴田义男这个名字从江阴祝塘开始,柴田义男就好像和川军耗上了一般。高飞和他的那些部下,没有少给这个日本军官苦头吃。

    俞振海一直被别人叫成“方脑壳子”,除了做事糊里糊涂之外,而且还是一根筋,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做任何的转弯

    当俞振海再度听到“柴田义男”这个名字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面对他,绝不后退一步

    71人的部队,开始悄悄的向大禹镇挺进,这是一支胆大包天,或者更加准确的说,在最高军事长官命令下,多少显得有些无奈的部队。

    以71个人微薄的力量,要对东洋人一个中队,并且随时能够得到一个大队支援的据点起自杀性的进攻

    不过弟兄们的心是坦然的,反正都是从战场上九死一生过来的,只当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的也就是了。

    但袁庆保还是有些忐忑,他是正经的黄埔生,当初在武汉会战的时候,和部队被打散了,结果几乎是强制性的被编入到了26师,原因非常简单,仅仅因为他也是四川人而已

    在26师,在爆破一营的这些日子里,他从之前的抵触,变成了慢慢的接纳了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里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总喜欢把“他**的”之类的脏话挂在嘴边,动不动就骂人打架,还经常会做出些违反军纪的事情来,经常和兄弟部队生摩擦,而他们的上级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上级在那纵容

    话又说回来了,真到和日军玩命的时候,这支部队中没有一个人是含糊的,人人都真敢玩命真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所以无论他们身上有什么缺点,看在这一点上,袁庆保也都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了。

    而且,最让袁庆保从起初的羡慕,到后来把自己变成他们中的一员而觉得自豪的地方,是这支部队有个让敌人闻风丧胆,让自己人肃然起敬的名字:

    “虎贲”

    军名虎贲,百战百胜

    但不管怎么样,袁庆保对俞振海这次做出的军事决定还是有意见的,面对优势日军,爆破一营实在是太困难了,起码在袁庆保看来,这一仗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这名尽忠职守的军官,还是觉得有义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长官,朝前赶走了几步,追上了俞振海:“营座”

    “什么事?”俞振海只顾低着头匆匆赶路。

    “营座我有话说”袁庆保定了一下神:“在我们的正面,是日军一个装备精良的中队,侧翼,是随时都能增援上来,并把我们包围的日军一个大队,我们才只有71个人那”

    “那又能怎么样?”俞振海对于部下的担忧大是不以为然。

    “营座”袁庆保的声音一下抬高了起来,现周围的士兵朝这看来,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话语中有些对这位大大咧咧的上司不满:

    “行军打仗,除了要有决死的勇气之外,更加重要的是要对敌我力量对比有明确清晰的分析,只有这样,才能在打击敌人的同时,把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低”

    振海的回答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字。

    袁庆保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我们只有71个人,唯一的重武器就是一挺机枪,一枝花机关,士兵平均下来每人只有6子弹,两人才能有一枚手榴弹,怎么打?这仗怎么打法”

    “是啊,我都忘记把手榴弹和炸药都留给三旺他们了。”俞振海这才似乎想了起来。

    袁庆保哭笑不得:“所以在打大禹镇前必须要冷静思考,我的意见是不赞成打,再另外寻找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俞振海眉毛跳动了下:“能有别的办法,老子早去做了。没有子弹怕了?没有手榴弹怕了?当初老子们靠着大刀片子,一样能够杀得东洋人哭爹叫娘的”

    袁庆保觉得这位上司简直无法理喻,秉承着“冒死谏言”的想法,强忍着几乎控制不住的怒气最后一次说道:“当初是因为侧翼有友军支援,作战是一个整体,但现在我们根本就是一支孤军光靠大刀片子,是取得不了胜利的”

    俞振海的脚步停了下来,在那想了一会,问道:“袁庆保,你是哪里人那?”

    袁庆保怔了一下,不太明白营长为什么问这问题,还是回答道:“报告营座,我是四川人,四川宜宾南溪的”

    第五百十二章“屁股中队”,

第五百十三章 回家!回家!!

    第五百十三章回家!回家!!

    “报告营座,我是四川人,四川宜宾南溪的”

    俞振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我也是四川人,资阳安岳的。这里的,不,我们整个26师的,差不多都是四川人。”

    袁庆保怔怔的,完全就不明白俞振海说这些话的意思。

    “从我们奉命炸毁日军军火库以后,我们和江北军团之间的联系就被切断了,唯一的一部电台也已损毁。从这里要想突围与江北军团汇合,完全没有可能。”俞振海说话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大大咧咧的“方脑壳子”了:

    “但是从大禹镇突围,虽然一样非常艰巨,但相比转道回去,要容易得多了。在我们屁股后面,跟着的是大股大股的日军,更何况”

    俞振海在那沉默了会:“更何况一旦从大禹镇突围成功,那我们就可以转道进入四川。那样,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袁庆保的心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那样,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一个无比动人心魄,又让人无比神往的词眼:

    “回家”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四川人,从川军誓师出川,到战场上与敌浴血奋战,再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已经忘了“家”的存在

    回家,只要突破了大禹镇,就能回家了

    爆破一营的弟兄们都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营长,在他们的眼中,营长从来也都没有像现在如此的可爱过,如此的让人尊敬过

    回家

    看着自己的弟兄,俞振海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每一个弟兄都听清楚:

    “兄弟伙,兄弟伙都是四川人,我们出川打东洋人,没得说,但现在我们返回不了了,只有回家师座带着26师的兄弟伙去了福建,可他们一定会回四川的,那时他们的家,也是我们的家莫得办法,兄弟伙,今儿老子们没地儿退了,死路绝路,咱选一条,拼了龟儿子的”

    “拼了龟儿子的,等师座回来给我们报仇”弟兄们一起嚷嚷了起来。

    在那停顿了一下,又坚定地说道:

    “兄弟伙们都知道,我外号叫‘方脑壳子’,可我这个方脑壳子,从小就听我家老子说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猎人进山打猎,后面有只恶狼,前面有只饿虎,偏偏他手里的武器又掉了?怎么办?他拿起一块石头,就朝饿虎冲了上去,虽然被饿虎吃了一只胳膊,咬下了一条腿,可他还是跑出来了,他的一条命也保下来了

    现在,后面追着的就是那只恶狼,大禹镇就是饿虎,莫得办法喽,老子是真的莫得办法喽,老子们就像那个猎人,退也是死,进也是死,还不如拿起石头,和前面的老虎拼了东洋人有枪,老子们也有枪东洋人有大炮,老子们有大刀袁庆保,那句话乍说的来着?”

    袁庆保想了一下,在营长耳边低声说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

    “对头,狭路相逢勇者胜”俞振海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丢条胳膊丢条腿的,不算什么,袍哥人家,从来不带拉稀摆带的要回家的,都打起精神,跟着老子冲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

    7o个弟兄,一起出了这铮铮的誓言

    这一刻,俞振海觉得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要肩负起那么大的责任

    俞振海在心里誓,无论如何,自己也一定要做大

    回家,不管如何困难,都要把这7o个弟兄,带回去

    大禹镇,上午1o点。

    “联队长阁下,您怎么来了?”尻毗中队中队长尻毗资水太郎急匆匆地迎了上去,一个立正。

    柴田义男显得非常消瘦憔悴,脸色很不好看。

    自从自己追随原长官进入中国以来,几乎一天的好日子也都没有过过,身上承担了太大的压力。武汉会战爆之后,他通过关系,总算重新由宪兵队进入到了一线部队。但是在武汉会战中,自己却又没有打过一次象样的仗,在面对老对手川军26师的时候,几乎是一败再败。

    如果不是有尻毗中队让人意味的表现,从两个团的中**队的包围中硬生生的突围而出,为了挽回了一些颜面,只怕这个才担任不久的联队长,又会被重新剥夺。

    一旦那样的话,将是自己终身的耻辱自己恐怕只有切腹自尽了

    “这里是连接中封城和前线的生命线,不容有失,所以,我亲自前来看一下。”柴田义男回了一下精神,说道。

    “联队长阁下,请进我的指挥部。”尻毗资水太郎说着,朝柴田义男的身后看了一下,现联队长阁下的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和服的漂亮姑娘,不禁有些奇怪。

    “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寺岛悦子小姐。”柴田义男看出了部下的疑惑。

    “原来是公爵大人家的悦子小姐。”尻毗资水太郎吓了一跳,赶紧一个鞠躬。

    寺岛家是日本非常有声望的贵族家庭,公爵,在军政两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这点不得不让特别注重等级制度的日本人倍感尊敬。

    “本来,悦子小姐已经准备和我的弟弟成婚了,她这次是特别来支那看她的未婚夫的。”朝指挥部走去的时候,柴田义男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可惜,可惜”

    柴田义男的神思,一下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江阴祝塘的青阳,那个让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无时无刻无法忘记,晚上时常会做恶梦的地方

    “八噶八噶亚鲁”柳源下一疯狂的叫了起来。

    但他面前,是司令官后藤冢的尸体脑袋被一颗子弹对穿而过,当场身亡

    愤怒、惊讶、恐惧,包裹着柳源下一

    这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帝国的军队已经夺取了上海,并且每天都在对江阴进行着最密集的轰炸,支那军队只有勉强抵抗的份,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击毙自己的司令官

    但面前血淋淋的事实,却又让柳源下一不得不哀叹,后藤支队遭到了登6中国以来最惨痛的一次损失

    “柴田义男柴田义男呢”柳源下一忽然暴怒的叫了起来。

    “报告,柴田少佐的弟弟,次郎,也,也已经阵亡了”

    “什么?”柳源下一又怔在了那里

    当柳源下一赶到现场的时候,却现柴田义男正抱着一具尸体在那痛哭。

    这具尸体几乎让人作呕,整个脑袋完全被砸烂了,根本分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柳源下一完全能够理解柴田义男现在的心情。这是他唯一的,并且是一手养大的弟弟,而且,他还有一个未婚妻就快要来到中国了

    想到这,柴田义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弟弟那具脑袋被完全砸烂的尸体。

    当听到自己未婚夫的名字,寺岛悦子的眼眶一下红了。

    自己不顾家人劝阻,来到了战火纷飞,随时随地都充满了危险的中国,为的就是要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夫,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居然带给自己的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消息:

    次郎阵亡

    “请节哀,悦子小姐。”进了自己的指挥部,注意到了悦子情绪波动的尻毗资水太郎急忙说道。

    “没有关系。”从小就受到严格礼节教育的寺岛悦子赶紧一个鞠躬:“失礼了,让您见笑了,大伯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留在中封城,所以让我跟他一起来这散散心。我有些累了,请问您能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吗?。”

    “哈依”尻毗资水太郎叫进了勤务兵,带寺岛悦子到后面休息去。

    “真是可怜的女人那。”看着寺岛悦子进去,柴田义男又叹息了声,随即面色一正:“尻毗君,武汉会战虽然结束了,但是帝**队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同时,国民党的军队在撤退之前,留下了大量的部队进行游击作战,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中封城虽然还没有遭到过武装攻击,但也有情报说,支那人的游击队正在蠢蠢欲动。大禹镇和中封城成为犄角之势,是个非常重要的环节,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哈依”尻毗资水太郎大声说道。

    柴田义男坐了下来:“目前,在中封城一带,一共有两支支那人的游击武装,一支是共产dang指挥的游击队,装备差,战斗力弱,只能偶尔骚扰一下,不足为虑。另一支,是高飞在撤退时候留下来的,人员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作战思路明确,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根据我们的内情人员传递回来的情报看,他们有可能对中封城进行袭击”

    “游击队,不可怕”尻毗资水太郎不太在意:“只要知道他们藏身在哪里,一天之内,我就可以消灭他们”

    “尻毗君,不要大意”柴田义男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和高飞交手的次数很多,他的手下,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黑、马德弼、余文正那些人,都是富有经验的指挥官。而这支游击队的指挥官,他叫雷霆”

    “雷霆?”尻毗资水太郎念了一遍这多少有些古怪的名字。

    “是的,雷霆”柴田义男愈显得郑重:“在台儿庄的时候,这个人曾经组织过几次对帝**队的偷袭,每次都得手了,甚至可以说,这是支那军队里比较有特色的特种作战部队。他们非常狡猾,也很能打仗,一定不能大意”

    “哈依”

    看到部下终于重视起来,柴田义男略显满意:“但是,也不要畏惧。无论支那人是选择打中封城,还是打大禹镇,我们都可以形成互相支援的局面。况且支那游击队的人数不多,他们也绝对不敢选择强攻”

    “哈依”尻毗资水太郎又应了一声,接着看了一下时间:“联队长阁下,11点了,请在这里用餐吃完饭后,请您视察大禹镇的布防情况”

    “不,先视察”柴田义男站了起来,显得非常固执。

    尻毗资水太郎知道联队长阁下的脾气,也没有办法,陪着柴田义男朝外走去:“联队长阁下来得不巧,我的两个小队下乡清乡去了,在这里只有一个小队驻扎,另外还有一个排的支那警备队驻防。”

    “清乡是大事,但也要注意严密监视,确保安全。”柴田义男点了点头。

    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支那人的游击队主要目标是中封城。

    但是柴田义男无论如何有都不会想到,杀死他弟弟的仇人俞振海,此时正带着一支武装虎视眈眈的盯着大禹镇,而且,枪声很快就会响起。

    甚至就连俞振海自己也都不会想到,自己随即选择的一个攻击时间,却正好选择了日军进行清乡的日子。

    大禹镇的防卫力量,这一天正是最薄弱的时刻

    运气,似乎无时无刻都不在关照着这个26师中有名的“方脑壳子”

    大禹镇外,中午11点1o分。

    71个人悄悄的潜伏在田地里,对面的大禹镇出奇的安静。

    几个伪军懒散的坐在那里,就连边上监管着他们的日军士兵,都提不起精神来。

    自从**正规军大撤退以后,在这就再也没有生过什么战斗了,就连游击队也都不来骚扰,每天的日子尽管是轻松的,但却又是无聊的。

    “营座,不对啊,好像太安静了些。”袁庆保显得有些疑虑:“怕不是日本人知道了我们要来这,故意设下的圈套吧?。”

    “你想的太多了吧?。”俞振海看了他一眼:“老子就不信东洋人有那么大的能耐现在正好是东洋人吃饭的时间,告诉弟兄们,1o分钟后,正式开始攻击”

    俞振海不由自主的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

    第五百十三章回家!回家!!,

第五百十四章 欢迎中央军反攻!

    第五百十四章欢迎中央军反攻!

    大禹镇外,中午11点15分。

    “干这帮龟儿子的”

    随着俞振海的一声令下,7o名弟兄一起行动了起来。

    唯一两个枪法好的,占据了制高点,枪口已经瞄准了镇外放哨的士兵。

    俞振海和袁庆保各领着一队人,悄悄的从两边摸了上去。

    现在是大白天,进行这样的偷袭,或许也只有俞振海这样的指挥官才做得出来。

    门口站岗的日军、伪军,只要稍稍集中些注意力,就能现这些“不之客”。那几个准备回镇子去的百姓,看到一大堆穿着**军装的军人忽然出现,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惊呼,突袭也将瞬间变成强攻。

    但是,这一切的可能都没有生

    站岗的士兵好像聋了瞎了一样,闭着眼睛睡觉的睡觉,靠在门上打瞌睡的打瞌睡。那几个百姓就这么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爆破一营的人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这就是命,许多人不管如何勇敢,也都无法有的命

    俞振海的运气,有的时候真的好的邪门

    终于,有一个伪军张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也许是口渴了,正想去拿水喝的时候,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敌人,敌人出现了

    “敌人”

    伪军才刚刚喊出了这两个字,枪声已经响了,那么近的距离,不需要你是神枪手,已经能轻易的用子弹洞穿你的心脏。

    剩下的两个伪军和一个日军,随着这声警报,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可手里的枪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来,敌人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大刀闪亮,如同闪电一般落下,两个伪军和一个日军已经倒在了他们同伴的身边。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弟兄们,冲进去”

    这是俞振海唯一下达的命令

    没有具体的行动目标,没有具体的行动路线,唯一下达给弟兄们的命令,就是冲进镇子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26师上下从来都不认为俞振海是个合格的指挥官,他或者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一个指挥官,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合格的指挥官,却总能创造出战场上属于自己的奇迹出来。

    日军在吃饭,伪军在吃饭,镇门口响起的那声枪声,根本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镇上的老百姓也在吃饭,有人倒是听到了那声枪声,可他们以为又是哪家调皮的孩子,不是过节的又乱放起了爆竹。

    69个中**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镇子,随后,那两个负责狙击的士兵也忍受不了寂寞,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几具尸体前进了镇子。

    似乎这里并不是敌占区,而是自己控制的底盘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大摇大摆,旁若无人

    终于有人看到这些军人了,随后,从屋子里出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拿着武器的军人,一时间无法琢磨过来。

    哪来的?日本人?警备队?可看着他们穿的军装不像。

    他们中的大多数,身上的军装都已经破破烂烂了,除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军官,军装还算整齐,最显眼的,就是脚上蹬着的那双皮靴。其他士兵,都穿着草鞋,只有他蹬着皮靴

    那是俞振海

    打从俞振海升任营长开始,就对皮靴有一种特别的着迷,训练里、生活中、战斗时总喜欢穿着自己的这双皮靴,也甭管方不方便

    小时候的俞振海家里穷,连双鞋子也没有。有天,村子里来了一股军队,带队的官长就穿着一双皮靴,那一瞬间,就让小俞振海羡慕不已,心中早就许下了一个“宏愿”:

    有一天,自己也要穿上那么亮的、那么漂亮的鞋子

    当梦想终于有一天成真的时候,俞振海是打死也不愿意脱下来的。

    “都精神一点,军旗呢?给老子把军旗打起来”俞振海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一面军旗打了起来,迎风飘扬。

    两边的老百姓们竭力朝那看去

    这不同于**的战斗军旗,是属于26师独有的战斗军旗

    左上角,是青天白日满地红,右面,写着“国民**军6军第二十六师”的字样,在中间,还有两个大大的字:

    虎贲

    军名虎贲,百战百胜

    军”一个百姓口吃着,不敢相信的问道。

    军?光复了?咱们这光复了?”

    “反攻了?咱们开始反攻了吗?。”

    每个人都不敢确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每个人都将信将疑的互相问着。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声叫了起来:“反攻了反攻了光复了光复了”

    这就如同在一堆干草上扔下了一个火星,瞬间就点燃了整个大禹镇

    “反攻了光复了”

    欢呼声、喊上,在大禹镇如同炸雷一般惊天动地的响起

    71个人的反攻

    可是随着百姓的欢呼,这71个人的反攻,却一下变成了**的大反攻

    “嚷嚷啥呢?嚷嚷啥呢”正在吃着饭的警备队排长周西范剔着牙齿走了出来,大是不满。自己的酒才开始喝,外面就闹成了一片,还让不让人喝酒呢?要是让太君们听到,又得大耳光子扇上来。

    这些小老百姓,就是喜欢瞎嚷嚷,嚷嚷啥呢?又不是中央军打过来了

    牙签一下停止了动作,周西范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前面,泥塑木偶一般。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自己眼花了吗?周西范揉了揉眼睛,然后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动作: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举起了双手,生怕子弹误伤到自己,大声叫道:“欢迎中央军反攻,欢迎中央军反攻我反正,我起义”

    那边还隔着老远,足够周西范逃命的,但“训练有素”的周西范,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这“标准的、职业化”的动作

    后面闻讯出来的几个部下,一看自己的长官如此,也都果断的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几个人跪倒在地上,手都举了起来。“反正、起义”的口号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个***龟儿子的”俞振海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抬脚正想踢,却被边上的袁庆保阻止住了,走到周西范的面前:“鬼子在哪?”

    “在镇西头,正在吃饭呢,长官,我带你们去我早就恨透鬼子了,现在中央军反攻,真是太好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这一连串的话从周西范的嘴里脱口而出。

    忽然,枪声一下响了起来,“乒乒乓乓”的,一会,一名弟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营座,我们和日军交上火了”

    听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周西范赶紧说道:“长官,贵部进攻的地方,就是鬼子的指挥部”

    “他**的,都给老子强攻上去,打死一个算一个”俞振海大叫一声,带着弟兄们就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冲了过去。

    袁庆保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俞振海的背影苦笑不止。

    这算打的什么仗?这算打的哪门子的仗?

    从开始突袭大禹镇到现在,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爆破一营就这么冲了进来,几乎绕了半个镇子都没有遇到敌人,就好像在那游行一样。

    原本对于这样毫无准备、组织等于零的战斗,袁庆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甚至做好了一旦突袭失败后应该怎么办的打算。

    可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俞振海还真的成功冲进了镇子里

    这样的战斗,在任何一本军事教科书上都是找不到的

    “这人什么运气”袁庆保嘀咕了声,朝周西范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请长官吩咐”周西范必恭必敬的走了过来。

    “镇子里有多少日军?”

    “报告长官,原本有一个中队,但是今天清乡,两个小队的鬼子和警备队大部都已经一大早就开拔了。现在镇子里就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警备队。鬼子中队长是尻毗资水太郎。警备队现在由我指挥,我立刻让他们全部反正起义”

    这回答的才叫一个细致、专业,谁说伪军没有可取之处?看看人家这伪军当的,都不需要自己多费口舌,全盘都交代了出来。袁庆保在心里大是“赞叹”。

    不得不赞叹的还有俞振海那鬼知道哪里来的运气,随便选择的一个攻击时间,居然正好赶上了鬼子清乡的时候

    “对了,对了”周西范赶紧又补充了几句:“今天上午,也就是在鬼子出动清乡的时候,从中封城那来了二十多个鬼子,一到就直接去了尻毗的指挥部,本来我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可后来正好有事去向尻毗汇报,这才看到,是驻扎在中封城的鬼子联队长柴田义男”

    “什么?”袁庆保猝不及防下一下瞪大了眼睛:“是谁?”

    被长官的样子吓了一跳,周西范咽了一口口水:“鬼子的联队长柴田义男,我不会看错的,那时候柴田义男给我们训过话,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你真的没有认错?”

    “长官,我愿意拿脑袋担保来的人绝对就是柴田义男”

    第五百十四章欢迎中央军反攻!,

第五百十五章 柴田义男的阴影

    第五百十五章柴田义男的阴影

    “等等”

    正奔跑着的俞振海忽然停下了脚步,朝周围看了看,一点脚下:“在这,可我埋下炸药再派个人在这盯着。”

    “营座,在着埋炸药做什么?咱们没多少炸药了。”

    “让你埋你就埋”俞振海弹起眼睛,不容分说。

    为什么要在这埋炸药?俞振海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有这个感觉。

    那边战斗的正激烈,两挺机枪正在那里疯狂对射。

    日军虽然是匆忙应战,但打的很凶,所谓的“神之中队”看来也并不完全是吹嘘出来的。

    俞振海有些恼火,按理说如此顺利的冲到这里,他应该觉得心满意足才是。可是现在进攻却遭到了东洋人强力的阻击,这未免让俞振海觉得有些脾气不顺。

    “个龟儿子的,打,给老子朝死里打,他**的,别让他们跑掉一个”俞振海下命令的时候,简直就是语无伦次。好在他手下的这些弟兄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营座下营座的命令,自己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对面日军用来做主要火力使用的是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射击精度极准,被日军称做除了重量偏大以外没有任何缺陷的重机枪,是整日军最重要的重机枪,战场上这种重机枪,号称枪响人亡绝非夸大。

    而在攻击方,中国士兵使用的却仅仅只是一挺捷克ZB-26轻机枪,虽然ZB系列号称是胜利的象征,但其固有的缺陷,却在对面九二式的压制下完全落在了下风。

    俞振海脸上的暴出了青筋,但却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如果现在自己手里还有大量炸药,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八噶牙鲁”尻毗资水太郎疯狂的出了叫声:“顶住,一定要顶住”

    一回身,看到联队长阁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后,急忙说道:“联队长阁下,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请您务必回去”

    柴田义男表现得非常从容:“中队长阁下,请用心指挥你的军队,我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不用担心。但是你必须要给我做出解释,为什么支那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尻毗资水太郎沮丧的摇了摇头:“实在是太奇怪了,这里不应该有支那的军队,哪怕是游击队”

    柴田义男的嘴角朝上撇了一下:“打退了支那人的进攻之后,必须要严厉审查,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支那人选择的时间,正好是我们清乡的时候,我相信,一定有内奸的存在”

    “那么,就是警备队的那些支那人了”尻毗资水太郎咬牙切齿地说道。

    柴田义男不置可否的眉头跳动了下。

    他也确信,是警备队里那些中国人和游击队串连在了一起,不然,绝对不会出现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是一名军人,绝不相信战场上的巧合。

    “大伯,哪里来的枪声?”

    柴田义男身子一动,一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弟媳,皱了一下眉头:“悦子,赶快回去,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过不用担心,只是一些支那游击队的小小骚扰,很快就会被我们打退的”

    “哈依”寺岛悦子顺从一弯腰,重新走了回去。

    她是非常信赖这位大伯的,因为次郎还活着的时候,就无数次的对自己说过这位哥哥有多么的了不起

    “中封城的电话还没有接通吗?。”等到悦子一走,柴田义男问道。

    “是的,还没有接通,我想一定是被游击队把电话线切断了。”

    柴田义男依旧不怎么担心,尽管自己这里的兵力不多,也暂时无法和中封城取得联系,但是从对面的火力来看,自己面对的一定是一支小小的游击队

    游击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联队长阁下,弄清楚了”尻毗资水太郎重新转了回来,面色阴沉:“在我们的对面,不是游击队”

    “那是什么?”柴田义男的身子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

    毗资水太郎迟疑了下:“是川军26师。”

    “什么八噶,不可能”从战斗打响到现在,都表现的镇定从容的柴田义男,当听到“川军26师”这几个的时候,整个人都晃动了下,所有的什么风度、冷静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八噶,绝不可能26师已经溃败逃亡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绝不不,不,绝不是的”

    川军26师,在柴田义男的心里,永远是一块无法驱散的阴影,是他一生的恶梦

    任何的中**队,在柴田义男看来都不可怕,除了这个川军26师

    做为柴田义男的部下,尻毗资水太郎完全能够了解指挥官此时的心情。那支支那部下,带给指挥官的阴影实在是太大太大了:“联队长阁下,您自己看一下吧。”

    柴田义男定了定神,走到了高处,接过了尻毗资水太郎递来的望远镜,当望远镜放到眼前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定格在了那里。

    对面的那些士兵,穿着破烂的军装,脚上打着草鞋,武器绝对谈不上精良,但在他们的身后,却背着最让自己害怕的大刀。

    而那面战斗军旗上,清楚地写着:

    “国民**军6军第二十六师”

    另外还有两个大字,更加触目惊心的印入了柴田义男的眼中:

    虎贲

    番号可以伪造,但对面那群中国士兵的装备,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刺眼,让柴田义男不知不觉的感到了后脊梁骨上一阵阵的凉。

    “联队长阁下,联队长阁下”

    尻毗资水太郎的声音,终于让柴田义男回过了神来,尻毗资水太郎好像在那给自己的上司打气:“没有什么,支那人的火力不够,他们打不进来的”

    “八噶”柴田义男却莫名其妙的骂了一句:“你完全不明白,26师从来也都没有过像样的武器,他们靠的就是大刀,你越是认为他们不行,他们就越是会创造出奇迹来”

    忽然觉得用“奇迹”两个字,太过长支那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脸色铁青地说道:“必须和中封城取得联系,不然,可怕的事情就快要生了”

    “营座,营座”

    袁庆保带着人匆匆赶到阵地:“你猜,对面有谁在?”

    “谁?”正在恼火头上的俞振海顺口问了句。

    “柴田义男”袁庆保大声说出了这个名字,现营长脸色大变,又接着说道:“就是你的老对头柴田义男,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来这了”

    “好,好”俞振海一下兴奋起来,把自己火力不如对手的事一下就抛到了脑后:“告诉弟兄们,生擒柴田义男,老子请他喝酒吃肉”

    “还有一个好消息,大部鬼子下去清乡了,里面只有鬼子一个小队的兵力,加上柴田义男自己带来的一支二十来人的卫队”

    “他**的,真是太好了。鬼子一个小队多少人来着?五六十号人吧,加上柴田那个老鬼的卫队,总共才七八十号人”

    兴高采烈的说到这,俞振海忽然僵在了那里。七八十号人?他**的自己一共才71个弟兄

    袁庆保也忽然现出了不对,刚才自己也是太高兴了,忽略了那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人数上,爆破一营并不占优势,武器上,更是落尽下风,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别说困住了鬼子的一个联队长,就算对面有鬼子的天皇在里面,爆破一营也根本打不下来。

    “长官,长官。”周西范哪里会想到这两位川军军官在想什么,讨好似地说道:“柴田老鬼子就在里面,抓住了他,中封城就群龙无了,一鼓作气可以再打下中封城,不如赶紧把贵部主力拉上来,尽早解决了这里的鬼子。我愿意为长官带路,再去打中封城”

    袁庆保原以为俞振海会勃然大怒,但没有想到的是俞振海却转了几下小眼睛:“老子的主力正在打中封城呢”

    周西范被吓了一跳,妈呀,这次中央军来了多少部队啊,居然敢打中封城?那里可是整整驻扎了日军一个装备精良的大队啊

    周西范在心里急的盘算着,中封城里得有一千多东洋人,算上警备队、辅助部队什么的,得有两千来人。

    按照在伪军中流传的五个中央军才能打一个东洋人的说法,再加上攻城的艰苦性,这次中央军起码得来了两万多人,还真是大反攻了

    还好自己投诚的快,周西范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庆幸。

    “你叫什么来着?啊,对周西范。”俞振海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呢,我们在这里主要是起牵制的作用,不让这的鬼子和中封城的汇合,可要是等我们的主力到了,就没有我们这些协助部队什么事了,对不?所以”

    周西范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明白了,我这就集合弟兄们来助战”

    看到营长骗对方成功而偷着乐,完全不把目前的困难当回事的样子,袁庆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营座,你把鬼子的电话线切断没有?”

    “没看到我这正忙着吗?。”俞振海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没事切那玩意做啥子用哟”

    第五百十五章柴田义男的阴影,

第五百十六章 弄死屁股中队!!

    第五百十六章弄死屁股中队!!

    大禹镇,日军尻毗中队指挥部,11点5o分。

    “八噶,和中封城还没有联系上吗?。”

    “是的,联队长阁下,还没有”

    柴田义男愈显得急躁起来,这在之前是不多见的。

    尻毗资水太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

    “联队长阁下,现在敌人不多,或许一会就有敌人的大部队赶到了,我建议联队长阁下由卫兵保护暂时离开这里”

    “不”柴田义男断然拒绝了部下的好意:“我一定要在这里奋战到支那人撤退为止”

    “哈依”尻毗资水太郎无奈的点了下头

    对面的重机枪,让方才还兴高采烈的俞振海再度觉得有些沮丧,自己这的轻机枪根本无法压制住对方的火力。而且那些天杀的东洋人,好像有着用也用不光的子弹一般,拼了命的阻挡着中**队的进攻。

    同时,最让俞振海觉得隐隐有些担心的,是日军似乎现出了自己这一方的兵力不足,武器不够,竟然还试探着动了几次反攻,好在都被打了回去。

    但按照这么打下去,只怕柴田义男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又会溜之大吉了。

    而那些完全不知道真实情况的老百姓,看到自从大禹镇沦陷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中央军竟然来了,并且还和平时不可一世的东洋人交上了火,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站在远处看的看,帮忙的帮忙。

    在这些朴实的老百姓看来,咱中央军既然来了,那打镇子里的这几十个东洋人算得了什么?

    过了一会,老百姓有些惊奇的现,平时那些为虎作伥的警卫队的伪军,居然也加入到了对日本人的攻击之中。

    这些王八羔子的伪军,这风向转的倒真是快。

    不过恨归恨,从警卫队的嘴里,老百姓们还知道了许多“内幕”:

    这次可不得了了,中央来了不下三五万人,正在那里打中封城呢。而且听说还带着大炮坦克来的

    三五万人?还有大炮坦克?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不过也有些见过一些世面的人多少有些疑惑,中央军早就大撤退了,这里除了还有一些游击队,忠义救**什么的,哪里会有几万人的正规部队?还大炮坦克?咱们的中央军本来就没有多少大炮坦克

    可疑惑归疑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吧?

    “让开,让开”

    就看到周西范趾高气昂的带着部下,一路吆喝着驱散了老百姓,那些部下手里抬着几个古怪的箱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一来到阵地前,周西范立刻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边躲避着对面密集的弹雨,一边讨好地对俞振海说道:“长官,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什么破东西?赶快拿出来”本来就因为攻击不顺而恼火异常的俞振海没好气的呵斥了声。

    “是,是”周西范赶紧点头哈腰的应着了:“弟兄们,把东西拿上来给长官过目”

    三口箱子打了开来,俞振海朝那瞥了一眼,忽然精神大振:“火焰**器”

    周西范倒吃了一惊,本来以为这些穿着破破烂烂,和叫花子似的土包子军队一定没有见过这希罕玩意,谁想到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哪里会想到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军官俞振海,本身就是个用炸药的大行家,火焰**器这样子的装备当初在高飞拿日本俘虏换装备的时候早就见过,用过了。

    “九五式重火焰**器,好东西,好东西”俞振海乐得眉开眼笑:“周西范,这宝贝你从哪弄来的?”

    “报告长官”一看到有立功的机会,周西范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日军原本的军火库是设在对面那的指挥部那的,后来因为日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雨,所以鬼子准备维修,正巧把这东西运来了,没有地方放,暂时放到了警备队的仓库里。原本是有日本人看守的,后来鬼子下去清乡,就暂时由我们来看管,长官您看合用不。”

    “合用,合用,有这东西,我看这帮龟儿子的还怎么办”俞振海一迭声地说道。

    方才一听周西范那么说,俞振海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九五式重火焰**器是专门用来攻击要塞的,大禹镇的日军指挥官并不会如其它武器那么重视,因此才阴差阳错的到了自己手上。

    这东西一到自己手里,可就有得东洋人乐子瞧了

    “大胖,小三,带几个人给老子把这宝贝装起来”俞振海急吼吼的嚷了起来。

    大胖和小三迅带着几个人,灵巧的把木箱中的零配件一个个拼装起来,不多时候,一具完整的火焰**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俞振海来到火焰**器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没有任何命令,没有任何指挥,一团团夹裹着死亡气息的火焰,无情的朝着对面的日军阵地喷吐而去。

    瞬间,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日军重机枪阵地,一下被包裹在了烈火之中。

    哀号声、惨叫声,从那里传来。一个浑身是火的火人,出渗人的惨叫,慌不择路的朝中国阵地这里跌跌撞撞的跑来。但不过眨眼的功夫,中国阵地上的机枪已经结束了他的生命。

    火焰继续无情的朝着对面喷吐而出,一股股、一团团,好像火神要把那里彻底湮灭。

    重机枪阵地一下变成了哑巴,对于爆破一营来说最大的威胁解除了

    看着面前的一幕一幕,中国士兵和百姓们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联队长阁下,支那人使用了火焰**器”尻毗资水太郎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

    “八噶”柴田义男整张脸都已经扭曲:“支那人哪里来的火焰**器”

    尻毗资水太郎懊恼地道:“是我们的,本来运送上来,只是在这里暂时存放一下,由于我们的仓库太破了,所以”

    “八噶”柴田义男恼羞成怒的打断了尻毗资水太郎的话:“顶住,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顶住,不许后退一步”

    “那是重火焰**器,专门用来攻击要塞的。”尻毗资水太郎万分沮丧:“现在,我们的机枪阵地已经被完全摧毁”

    柴田义男颓丧地坐了下来,尻毗资水太郎急忙说道:“联队长阁下,支那人很快就会冲进来的,并且警备队已经叛变,我恳求您,立即撤离这里”

    “不,我要和我的士兵生死与共”尽管柴田义男的话依旧如此固执,但却已经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在对面,是川军是川军

    “联队长阁下,请您立刻撤退”尻毗资水太郎一下抬高了声音:“请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回到中封城去,那里比这里更加重要,万一支那人再去偷袭中封城,那一切就都完了”

    这话多少给了柴田义男几分台阶下,他注视了一会自己的部下:“尻毗君,这里一切就拜托给你了,记得你们身上的荣耀”

    “哈依,我不会忘记自己是‘神之中队’的”

    柴田义男朝边上看了看:“悦子呢?赶快把悦子叫来”

    “不好了,不好了,支那人冲进来了”

    这一喊声一下打乱了所有的节奏,尻毗资水太郎一把拉过了柴田义男的卫队长:“赶快带着联队长走,悦子小姐交给我了”

    卫队长深知联队长的重要性,也不管联队长如何大吼大叫,和卫兵们一把拉起柴田义男就朝外面冲了过去。

    把柴田义男硬塞进了车子,叫声已经从卫队长自里出:

    “开车,开车,从后面走,遇到阻挡,格杀勿论”

    看到联队长阁下走了,尻毗资水太郎这才多少松了口气,这时中国人的喊杀声已经传了过来,尻毗资水太郎一把拔出了指挥刀:

    “为了帝国的荣誉,神之中队,攻击”

    “生擒柴田义男,弄死屁股中队,弟兄们,和老子冲”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俞振海的叫声也响了起来。

    “生擒柴田义男,弄死屁股中队冲啊”

    弟兄们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后面的周西范一头雾水,怎么也不明白。

    屁股中队?什么屁股中队?怎么自己一点也都听不懂?

    可是,日军最强有力的武器都被打掉了,这正是自己立功赎罪,争取升官财的大好机会,早已看出日军必败无疑的周西范拔出枪来,也是一声大叫:

    “弟兄们,弄死屁股中队,上啊”

    “弄死屁股中队,上啊”

    一个排的警备队,也端起枪就冲了上去,虽然他们心中对这个“屁股中队”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也和他们的排长一样的不明白。

    “乡亲们,杀东洋人报仇啊,弄死屁股中队”

    那些为**将士助威的老百姓们,同样爆出了这样的呼喊声。

    他们对什么是“屁股中队”一样是糊里糊涂,想来这是军队中的一种特殊称呼吧

    一时间,“弄死屁股中队”的呼喊声,响遍了整个大禹镇

    爆破一营、警备队、老百姓们纷纷冲了进去,这么一来,残存的日军瞬间便失去了原有的优势。

    那些拿着大刀的中国士兵,那是真砍真杀,大刀抡的“呼呼”作响,完全就是东洋人的噩梦一刀一个,都不带使第二刀的

    那些端着步枪,平日里见到东洋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警备队的,这时居然也敢拿着刺刀对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东洋人就刺去

    那些手里持着菜刀、木棒的中国老百姓,过去虽然恨日本人,但却只能逆来顺受,可在今天,他们所有的怒火都已迸出来

    欠下的债,是一定要还的

    日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指挥部里早已被鲜血染红。

    尻毗资水太郎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的身边只有四名士兵了,可他手里依旧紧紧抓着指挥刀,要完成自己做为帝**人的最后荣誉

    十多个端着大刀的中国士兵,慢慢的逼了上来,然后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俞振海和袁庆保分开了士兵,走了过来,俞振海好奇的对对面的日本军官打量了好大一会,这才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你好好的要叫什么屁股中队?这多不吉利啊?屁股是什么?是用来坐的,你的,明白?”

    尻毗资水太郎当然明白,他猛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怪叫一声,端着指挥刀狂呼乱叫的就冲了上来

    袁庆保才举起了手里的大刀,忽然见到俞振海抢过了部下手里的机枪,一扣扳机,随着机枪“突突”的响起,尻毗资水太郎和他的四名部下一头就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俞振海显然对袁庆保方才的动作大是不满,嘟囔了句:“好好的有机枪,有子弹,做什么非得和他们玩刀?”

    尻毗资水太郎也许是很不甘心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

    “报告,抓到个日本娘们”

    正在这时,大胖兴冲冲的带着几个兄弟,推着一个年轻漂亮的日本女人来到了俞振海的面前。

    俞振海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现不妥,赶紧正了一下神色,生怕被部下现什么。

    日本女人非常害怕,身子在那不断哆嗦,俞振海试探着道:“你的,懂中国话不?”

    “懂”日本女人颤抖着声音,用标准的中国话回答道。

    俞振海大喜过望:“你叫什么名字?”

    “寺岛悦子。”

    “寺岛悦子,这名字真奇怪。”

    俞振海还想继续问话,边上的袁庆保小声提醒道:“营座,还没有找到柴田义男呢”

    俞振海这才想起自己怎么把柴田义男忘了,才命令部下到处去找,寺岛悦子忽然说道:“柴田义男已经坐着车走了,我看到了,叫他,但是我的大伯没有听到。”

    “大伯?坐车?”俞振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完了,被他跑了”袁庆保懊丧地说道。

    俞振海也觉得有些沮丧,好容易眼看着就要抓到柴田义男,谁想到又被他给跑了。正想说话,镇中心那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俞振海怔了一下,接着一下就跳了起来:“带好家伙,跟我来,柴田义男许就跑不了,他**的,小顺子,小顺子这小龟儿子的这次没准就立大功了”

    第五百十六章弄死屁股中队!!,

第五百十七章 “全力支援”!!

    第五百十七章“全力支援”!!

    才说到小顺子,俞振海正想说下去,忽然部下匆匆走了进来:“薛司令长官想要立刻见到您”

    “薛司令长官?”高飞一怔,蔡羽讦在边上拉了拉他:“司令,还是先去见下薛岳吧。”

    尽管有些恋恋不舍,高飞还是无奈地道:“锁柱,你留在这,给我看好俞振海对,当成犯人那样看着不许出去”

    “是”锁柱大声应道

    一回到自己的司令部,远远就看到一个身穿毛呢将军服的中年军人,四十岁上下,面色黝黑,精瘦的一张长脸上满是刮得青青的胡子茬,帽沿下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得精明干练;四名手持冲锋枪的卫士站在他的身后,不时机警大量四周的动静,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战士特有的杀气;五匹高头大马拴在围墙边的小树上,不时地打着响鼻,从鼻孔里喷出一团团白汽。

    “薛长官,职下高飞本来打算明天就到司令部登门拜访,现在却让你到我这里来,真是愧不敢当”高飞和薛岳互敬军礼之后,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

    薛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咱们都是老朋友,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这里毕竟是我的防区,来了贵客,理当登门拜访,更何况你们第四战区还有许多广东子弟兵,我薛某人的老乡”

    话音刚落,就出爽朗的笑声。

    随后,高飞把随行的蔡羽讦、迈克罗森和三个师长逐一作了介绍,一阵寒暄之后,把薛岳迎进会客室坐下。陈英雄因为是搞情报工作的,轻易不能露面,所以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薛岳先说道:“从福州到这里,路途遥远,你们都辛苦了不过,湘川公路还在修建中,后面的路只会更加难走,各位要有心理准备。”

    蔡羽讦急忙问道:“汽车通行没有问题吧?。”蜡黄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坐汽车都这么辛苦,要是骑马的话还不知道有多难

    薛岳回答道:“通行倒是勉强可以,但是沿途的驿站没有汽油供应,不知道你们携带的汽油能不能坚持到重庆。”

    蔡羽讦这才松了口气:“我们拉了整整一车汽油,应该没有问题。”

    薛岳的脸上露出非常明显的羡慕神色,说道:“还是你们条件好,出门都带着汽油走我这里连供军队使用的汽油都已经无法保证,而民用的汽油早就停止供应,长途客车全部是用木炭和酒精来代替。”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这才体会到后方的艰难。

    高飞关切地问道:“那重庆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稍微好一点?”

    薛岳苦笑着说道:“只会更差我的第九战区距离福建、广东最近,进口的物资都要从这里转运大后方,在加上是前线,已经是优先补给了。”

    高飞看了看蔡羽讦,见他不为人察觉地点了点头,就主动说道:“真没想到后方居然会这么艰难薛长官,我们可以每个月支援第九战区汽油和柴油各两百吨,不知道够不够用?”然后他略带歉意地说道:“我们第19集团军和第12集团军的机械化程度比较高,还有维持空军以及民用,不能拿出太多,请你见谅”

    薛岳却丝毫没有嫌少的意思,反倒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够了够了,我只有在进行战时机动部队的时候才用汽车,其他时间全部是用士兵的两条腿,不需要太多”接着对高飞连声道谢,然后得意地说道:“只要我的军队调动度跟得上日军,就有他们的苦头吃了你们第四战区也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侧背的安全了”

    张其峰好奇地问道:“薛长官,您以前的调动度赶不上日军,怎么还能连续击退他们的两次进攻?”

    张其峰的问题刚好问到薛岳最得意的两次战役,于是非常满意地看了看张其峰,详细解释道:“日军每次出动,都不是以歼灭我军的野战军团为目标,而是单纯为了攻占战略要地,从而使我军可以在敌人动攻击之初,就从容部署兵力,等待其攻击。而日军因为习惯于在战区就地征集补给,携带的粮草和弹药都非常有限,我军只要逐次抵抗,待其锐气顿挫、补给困难之后,再集中精锐部队从其侧背动攻击,就可以轻松击溃之”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薛长官独创的后退决战、‘天炉战法’早已举国皆知,我军也从中获益良多薛长官对日军的底细,已经做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实在令人钦佩”

    薛岳连连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我这点战绩要是和你们第四战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你们不但创造了歼灭日军整个师团的记录,还创造了攻克坚城和跨海作战的记录,不愧为中国第一强军。”

    蔡羽讦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很厉害,就不用再夸奖了,要不然就变成互相吹捧了”

    他的话音刚落,会客室里就响起哄堂大笑。

    等大家的笑声平息之后,薛岳还是步入正题,直截了当地问道:“高长官,你们这次千里迢迢赶到重庆去参加议政会议,准备向国民政府提出哪些意见呢?抗战的形势异常艰难,可千万不要再闹出摩擦来,做出自毁长城的事”

    接着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第12集团军被日军围追堵截的事情,的确是委员长不对,我和陈诚都苦劝过他,但是他当时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硬是不肯调兵。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曾经饱受歧视的三个川籍师长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他再有苦衷,也不能够牺牲这些忠心为国的将士来保住自己的地位说穿了就是私心太重,只想着自己和中央军,从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然后他调侃道:“你当年不曾经建议**把他当反**抓起来吗?可见你也不认同他的为人,怎么现在反倒劝起我们来了?”

    薛岳连忙摆摆手,说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要再提了,现在是全民族抗战的时候,还是要以团结为重”

    高飞急忙用眼神示意三个师长不要胡说八道,然后郑重其事地向薛岳说道:“过去的事情确实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只要中央政府能够不再背后对我们下刀子的话,第四战区和福建政府是非常愿意接受领导的诚然,我们的军队战斗力相当强,但是整体的实力还是远逊于日本,**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和你们中央军,也都差不多,所以只有团结一致,才有战胜日本的可能。”

    薛岳听了高飞的表白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说道:“难得你们不念旧恶,深明大义,薛某先在这里谢过了”说罢给众人深深鞠躬。

    高飞急忙说道:“日本是中华民族的敌人,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这时候蔡羽讦说道:“薛长官,委员长把最重要的战区和最精锐的部队都交给你,想来对将军是非常信任的,那么你能不能劝诫他停止制造摩擦的行为。最近一段时间,中央军和八路军在山西闹出很多事情,已经影响到团结抗日的大好局面,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飞补充道:“其实委员长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在目前的形势下,他的威望无人可比,采用**的做法实在是多余。应该适当地推行民主政治,才能挥全民族抗战的真正力量。”

    薛岳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支持适当地推行民主,但是作为战时政府,在行政上必须保证权力集中,精简冗余机构和人员,促使办事程序简化,从而产生高效率;政治上,收缩民主,结束党争,民众必须为了民族利益而牺牲某些民主权利。这样才能够适应迅变化的战场形势。日本和德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薛岳是个标准的军人,很少考虑政治,因而比较倾向于**统治。

    高飞知道像薛岳这样的人很难被说服,不过他既然表示在一定程度上的支持也算很难得了,就没有继续说服工作。

    结束谈话之后,在薛岳的盛情邀请下,高飞一行人参加了他在战区司令部举行的欢迎午宴,然后把湖南的参政员作了介绍,并安排与他们一起出。高飞借此机会与湖南代表交换意见,希望能够争取到更多的同盟,为即将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宴会结束之后,高飞等人与薛岳以及长沙的参政员们又畅谈了许久,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告辞离开。出门之后,蔡羽讦向高飞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个人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渐渐地拉在队伍的后面,身后只有卫士长和三名卫士。

    “高飞,我们今天答应支援薛岳油料的事情处理得有些欠妥啊”蔡羽讦望着迈克罗森的背影,轻声说道,语气里面明显有后悔的意思。

    高飞诧异地望着蔡羽讦,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问道:“第九战区的困难你也看到了,确实需要帮助,这区区四百吨油料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怎么会欠妥呢?再者说,第九战区既是日军的主要目标,也掩护着我们的侧背,帮助他们实际上也是在帮助福建,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呀”

    蔡羽讦回答道:“给当然是应该给,但是至少应该先征求一下迈克罗森以及参政员们的意见才对”

    接着他解释道:“福建政府的财产并不是我们个人的,这样动辄解囊相助,是不是有点慷他人之慨的嫌疑?我们反对蒋介石进行*统治,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咱们的行为基本上大同小异,对于迈克罗森这些饱受法西斯统治之苦的犹太人来说,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出现新的**者。”

    高飞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会见薛岳的时候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对劲,我还以为是由于年岁太大,旅途劳顿所致,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个”

    但是他随即问道:“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蔡羽讦笑了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是迈克罗森自己告诉我的,他认为你并不是个独断独行的人物,只是有时候欠考虑,喜欢作滥好人。不过,他希望你能够先把福建地方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高飞点了点头,望着迈克罗森白斑驳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做法对福建民众来说是不太公平,但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不最大限度地支持友军的话,等别人都倒下了,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然后他为难地说道:“可是到哪里去找对双方都有利的支援方法呢?”

    蔡羽讦语气轻松地说道:“当然有了迈克罗森找我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办法告诉了我。犹太人的脑子转得还是相当快的,尤其是在和钱有关的事情上面”

    高飞的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蔡羽讦回答道:“迈克罗森说,湘西有储量丰富的煤炭资源,可以让薛岳在那里修建煤矿,然后用煤来交换油料,如果他们资金不足的话,由福建政府投资也可以。然后在要求薛岳准许福建商人进入湖南地区投资建厂,并适当放开特种矿产的管制,这样一来,咱们的付出就能够得到加倍的回报。”

    高飞的眉毛又拧了起来,摇了摇头:“修建煤矿的事问题倒不是很大,但是特种矿产是国民政府的特种矿产委员会在统一管理,薛岳没有权力向我们开放的”

    蔡羽讦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委员会要是真的能够尽忠职守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物资流到日本人那里了再说,以薛岳的为人和性格,是不可能拒绝这么好的条件的,他在国民党内也是老资格,连蒋介石都要让他三分,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这倒也是,真要把他搞倒了的话,也没有人敢到第九战区来收拾残局,武汉的第11军可是日本在华派遣军当中实力仅次于关东军的战略集团”

    高飞想到薛岳在第一次长沙会战时和蒋介石拍桌子的事情,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蔡羽讦接着说道:“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上路,所以你今天晚上最好还是先和薛岳谈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高飞挠了挠头,说道:“我上午刚说免费支援油料,晚上就跑过去向他要煤炭、要矿产,不太好吧?。”

    蔡羽讦笑着说道:“这就要看你的谈判技巧了。咱们到重庆去肯定要不断地和各方各派的人物谈判,就把这里当成个实验场地吧。”

    接着他又说道:“湖南既是中国的粮仓,也是全国四大米市之一,碾米厂和粮栈的数量位居前列;湘绣是非常好的出口产品;湖南的矿产资源也相当丰富。其实湖南的自然条件比福建要强很多,只是饱受战火的摧残,政府又没有资金投资恢复,所以才会这么破落,以至于第九战区连最基本的油料都没有办法保证供应。如果我们能够以赠送油料为契机,全面进入湖南的话,将会对福建等地的展带来新的动力。”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晚上就尽力而为吧薛岳不是死脑筋,互惠互利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这时候,太阳已经缓缓落向西边的群山之中,原本明亮无比的阳光开始出现淡淡的红色,湘江边上的岳麓山也变得模糊起来,破败的城市里面开始升起缕缕炊烟,街道两边民房之中不时闪烁着灶头的火光,母亲们亲切的呼唤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贪玩的孩童们还在废墟里面奔跑着,给这个在烈火中幸存下来的城市增添了些许生气。

    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祥和气氛的高飞和蔡羽讦,不约而同地再次放慢脚步,沿着街道两侧的人行道缓步前行,耳边不时响起居民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住回原来的房子?”清脆的童音从一户人家里面传了出来,原本是窗户的地方整齐地钉着细密的竹片,墙壁外面被烟熏得焦黑,房顶上面是厚厚的茅草。

    “这就是原来的房子呀”父亲回答道。

    “可是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的房子很大呀?”孩子对父亲的回答并不满意。

    父亲的叹息声传了出来:“都被火烧掉了”接着他用愉快的声音说道:“不过,爸爸会修新房子的,比原来的还要大还要漂亮”

    孩子高兴起来,语气里面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爸爸,咱们什么时候修呀?我想住新房子”

    “等打跑了日本鬼子,咱们就修新房子”

    “那什么时候能打跑日本鬼子呢?”孩子追问道。

    “快了,等你长到爸爸这么高的时候,就能打跑鬼子啦”父亲敷衍着儿子,希望能早点结束对话,他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吱呀”随着一声开门的声音,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跑了出来,对着邻居家的大门高声喊道:“毛毛,我爸爸说了,等打败了日本鬼子就修新房子了”

    被父子俩对话吸引住的高飞快步走到小朋友面前,蹲下身去,握住他的小手,柔声说道:“小朋友,今年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伢子,今年四岁半。”小男孩忽闪着黑乎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高飞,一点也不怕人。

    高飞直视着冬伢子的眼睛,轻声问道:“冬伢子,你很想住新房子吗?。”

    “是啊,爸爸已经说了,等打跑鬼子就会修新房子,真的”冬伢子生怕高飞不相信,特意强调一下。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叔叔相信你你回去告诉爸爸:日本鬼子很快就会被打跑,不用等到你长得和爸爸一样高,你们很快就会住上新房子的”

    “太好了,太好了”小男孩非常高兴地说道:“我这就去告诉爸爸”他刚刚转过身去,没跑出几步远,就现爸爸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爸爸,刚才叔叔告诉我,说我们很快就可以修新房子了”

    说罢,用手向后一指说道

    高飞这才现,四周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市民,都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和蔡羽讦,如果不是刘汉忠等人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站着,说不定早就过来问了。

    这时候,男孩的父亲,一个身穿帆布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满是老茧的大手下意识地拉着衣服的下摆,迟疑着说道:“长官,我刚才只是骗骗孩子,没有别的意思。”

    高飞急忙走上前去,握住他的双手,诚恳地说道:“让日寇打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我们军人的失职,怎么能够怪罪你呢?不过,抗战必胜的信心还是要有的,不可能再打上十年二十年的。”

    男子连声说道:“我晓得,我晓得。”

    卫士长看人越来越多,急忙走到高飞的身边,低声说道:“司令”

    高飞急忙示意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对中年男子说道:“这位大哥,日子以后会越过越好的,修新房子也不用等打跑鬼子”接着举手行了个军礼:“打扰了你们吃饭,真是不好意思告辞了”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这位长官是谁呀,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好像官很大呀”市民们随即聚集在冬伢子父亲身边,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冬伢子父亲两手一摊,为难地说道。

    当天晚上,高飞再次登门造访,把福建政府的计划向薛岳和盘托出。出于预料的是,薛岳不但立即答应了他的要求,而且越俎代庖把特种矿产的开采权以非常合理的价格转让出来,只要求把开采出来的矿石的3o%出售给特种矿产统筹委员会就可以了。

    原来,国民政府成立的特种矿产统筹委员会依靠其垄断地位,对特种矿产品实行统制,不仅产量由其酌情确定,而且收购价格也由它决定。虽然在定价时也考虑到了矿产开采的成本,但总起来讲,给出的收购价格要比成本价低得多,导致各种矿产品都是亏本销售,而且销售越多,亏损越大,矿厂连续亏损倒闭,生产锐减,还危及到广大矿工的生存,从而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薛岳既是第九战区的司令长官,同时又是湖南省政府主席,连绵不断的战事已经把他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民生问题,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否则,无法得到当地民众的支持,无法把这里变成坚实的根据地。现在财大气粗的福建政府愿意来投资设厂,他怎么可能不举双手赞成呢?

    在这个好消息的鼓舞下,迈克罗森和蔡羽讦的气色顿时好转起来,再加上已经慢慢习惯了辣椒,等到从长沙出的时候,队伍中间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第五百十七章“全力支援”!!,

第五百十八章 柴田义男窝囊的死法

    第五百十八章柴田义男窝囊的死法

    看着是朝伤病接待处的地方走去,蔡羽讦终于问出了心中存放着的疑问:“高长官,我看你对俞振海如此紧张,我心里好奇,这个俞振海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紧张的不是他,而是整个还在敌占区做着游击战争,26师的那些弟兄们。”高飞沉默了下,缓缓说道:“你问我俞振海是个什么样的人?四川话就方脑壳子。方脑壳子的意思,就是脑子不会转弯,永远只会走直线的那种人。当初他才成为我部下的时候,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人痴迷于炸药,但脑子一根筋,认死理。我很清楚的记得有次他要炸一个军火库,结果忘记带洋火,从此后,他身上就总是带着十几包的洋火”

    说到这,蔡羽讦、迈克罗森几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高飞也忍不住笑了,接着说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现这人有的时候其实挺狡猾的。我们总喜欢被一些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忽略了其真正的本质”

    “这人运气实在好的吓人。”蔡羽讦微笑着道:“两个选择,他却非要固执的去打大禹镇,结果老天爷都在帮他,大禹镇上居然只有那么一点日军。”

    高飞沉默了下,缓缓摇了摇头:“我倒觉得并不完全是运气,其实俞振海突围,不是有两个选择,而是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往东,要么往西,往东是敌人,往西也是敌人,到哪都必须要经过血战。而俞振海所做的,无非就是坚决的突围,决不和日军进行纠缠。天道酬勤,运气,都是建立在果断和勇敢之上的”

    一边在那聊着,一边慢慢的到了伤病接待处。

    门口站岗的还是之前的,已经认识了高飞,一见高飞到来,生怕再被他骂,赶紧一个立正:“高将军好”

    高飞点了点头,带着部下一起走了进去。

    俞振海已经被换到了单位的房间,这里环境不错,锁柱和郑逸两个人正在那里陪着他说话,一见长官到了,全都站了起来,锁柱兴冲冲地道:“飞哥,你猜方脑壳子这次带回来了多少人?”

    “多少人?”高飞顺口问了一句。

    “两千”

    锁柱报出的数字,让高飞吓了一跳,不相信地追问了句:“多少?”

    “报告长官,两千”俞振海在那大声回答道。

    “两千?”高飞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给你留下了一个营,你攻击大禹镇的时候就剩下了71个人,你给我带回了两千人?”

    “是”俞振海倒觉得长官的反应有些奇怪,带回两千人难道很奇怪吗?

    “都坐下。”高飞让大家找地方坐下:“俞振海,你给老子说说,从哪搜刮到的这两千人?不,不,从大禹镇说起,那个什么立功来着?”

    “小顺子”俞振海兴致勃勃的打开了话匣子

    小顺子一个人无聊的靠在墙脚。

    那里枪声都响半天了,劈劈啪啪的热闹着呢,自己倒好,只能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这里,什么事情也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营长是怎么想的。

    那边就是埋设好的一堆炸药,营长再三交代了,要是见到有东洋人来,甭管来了多少人,反正就得把他们炸飞天

    可从战斗打响到现在,哪里见到一个东洋人的影子?

    小顺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上午抽剩下的半根烟,放到嘴上,美滋滋的点着了,用力抽了一口,又喷了出来。

    忽然,小顺子抽烟的手停了下来,侧起耳朵,朝西面听了过来,一会,赶紧扔掉烟蒂,手放到了起爆器上。

    小顺子誓自己不会听错的,那是汽车开动的声音。

    果然,一会功夫,一辆卡车开来,上满站着不少东洋兵,虽然没有挂膏药旗,可小顺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全都是东洋兵

    “个龟儿子的,终于来了”小顺子带着兴奋的咒骂了声,握着起爆器的手心里都起了汗。

    在那耐心而紧张的等待着,卡车越开越近了

    “龟儿子的,都去死吧”

    随着小顺子的一声怒骂,放在起爆器上的手用力的按了下去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辆方才还风驰电掣的卡车,一下随着爆炸翻倒在了路边

    卡车上的日军几乎都被炸死,侥幸没死的几个,在血海火海里,拼命的挣扎着,有的爬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再也不能动弹,有的还在竭力和死神做着最后的较量

    小顺子拿起枪来,愉快的一阵乱放,也不管打着没有打着。

    自己这一下子,起码干掉七、八个东洋人,这次的功立得可大了,小顺子心里得意的想道。

    打了会,又听到一阵喧杂的声音朝这跑来,小顺子心里一阵紧张,可看清楚了来的人,这才把一颗心放了回去。是营长他们来了。

    俞振海带着弟兄们赶到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地的尸体。

    俞振海上前,补了一枪,打死了一个垂死的鬼子,接着赶紧说道:“找,找,都给老子找啊,看柴田义男在不在里面”

    弟兄们赶紧分散开来,冒着二次爆炸的危险,把一具具日本人的尸体拖了出来。

    “长官,长官,找到柴田义男了”周西范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俞振海两步就冲了过去。

    一具佩带着日军大佐军衔,早已被炸得满身血污,还少了一条胳膊的日军尸体,出现在了俞振海的眼前。

    尸体虽然被炸得很惨,但脸却还面前分辨得出原来的样子。俞振海有些迟疑,尽管自己和柴田义男是死对头了,但柴田义男长得什么样自己还真不知道。

    “长官,这人就是柴田义男,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周西范赌咒誓地说道。

    袁庆保蹲了下来,在尸体上找了一会,拿出了一张已经被烧毁了一半的照片,和几张纸片,在那看了一会,然后朝俞振海点了下头:“营座,是柴田义男。这张是他在江阴拍摄的照片,上面写有时间地点。这些是日军指挥部下达的命令”

    “哈,哈,哈”俞振海忽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可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那哭,边上的人看着营长这古怪的样子,都有些莫名其妙,营长这是怎么了?

    “柴田义男,柴田义男”对着尸体,俞振海大声说道:“你个龟儿子的,追在老子屁股后面,从江阴一直追到了这你不是要为自己的司令报仇吗?你不是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吗?老子就在这,就在这来啊,起码,老子和你再打过你起不来了是吗?老子就在这,老子把你们兄弟俩,全给杀了记得老子的脸,有本事下辈子再来打过”

    有本事下辈子再来打过可惜柴田义男永远也都听不到了。

    柴田义男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大禹镇,死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手中握有整整一个联队,武器精良,兵强马壮,可自己居然就这么毫无反抗力量的死了?

    这算是最窝囊的死法了吧?

    71个武器简陋,但却胆大包天的中国士兵,不管不顾的就对大禹镇起了突袭,偏偏日军主力下去清乡了,偏偏就有火焰**器被中国士兵得到了,于是,这71个胆大包天的中国士兵,在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取得了胜利

    俞振海,似乎命中注定就是柴田家的克星是他全家的克星

    “营座”见营长还在看着柴田义男的尸体,袁庆保上前说道:“日军已经基本都被解决了,我们赶快撤吧”

    俞振海这才回过神来:“撤,撤,都给老子准备撤退”

    说着,朝小顺子竖了下大拇指:“小顺子,做的不错,老子回去后就给你请功”

    小顺子不在意的撇了下嘴。不就是炸死几个东洋猪吗,营长有那么高兴的吗?

    “营座。”重新走回去的时候,袁庆保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总觉得有些古怪的地方,你没有派人去切断电话线,那是谁做的?难道日本人的通讯系统正好出故障了?还有我们打到现在,中封城那的日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察觉?这里面好像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俞振海哪里想的到这么多,这么远,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老子就是运气好,懂不?71个人就把这里拿下来了”

    后面跟着的周西范,越听越不是味道,不太对劲啊?趁着他们说话间歇的功夫,这才把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长、长官,你,你们没有打中封城?”

    “打中封城?”俞振海和袁庆保互相看了一眼,放声大笑:“连把老子算在里面,拢共只有71个人,老子拿什么去打中封城?还多亏得谢谢你老弟了,不然老子还真打不下来”

    一瞬间,周西范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疯了,疯了,这些人真的疯了71个人,居然就敢来打中封城,71个人,居然还就真的打成了中封城

    自己是个傻子,绝对是个傻子他**的还真上了这个当,那么卖力的帮着打日本人的指挥部,自己将来可怎么办那

    “对了,周老弟是这次最大的功臣,必须好好表彰”俞振海像想起了什么的说道:“袁庆保,立即在大禹镇里张贴告示,想办法让大禹镇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是我们周老弟带着警卫队战场反正,并为我们提供了强大火力,这才使我们一举成功,击毙日军联队长柴田义男大佐,是光复大禹镇的第一功臣”

    “是”袁庆保忍着笑说道。

    周西范这次彻底的死心了

    什么都完蛋了,自己才想好的那些借口,彻底的落空了。再也没有重新回到日本人“怀抱”的可能了,日本人只要一见到自己,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砍成十几块

    也不管周西范的表情,袁庆保悄悄地问道:“营长,现在咱们去哪?”

    “回家”在这点上,俞振海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犹豫:“回家”

    回家,这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袁庆保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怕前面是日本人的千军万马,他们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冲过去,回家,回家去

    攻击之前他们只有71个人,攻打日军指挥部的时候,阵亡了7个,但现在一个伪军警备队的33个人加入了进来,反而力量又得到了增强

    袁庆保从所未有的变得有信心起来,营长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惊讶,跟着营长,没准什么样的奇迹都会生。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营长,那个日本娘们怎么办?”

    “日本娘们?”俞振海稍稍怔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带上,带上,我总觉得这个日本娘们是个间谍,老子得好好的审审”

    袁庆保不屑地撇了撇了嘴,什么日本间谍,看上这个日本娘们就是看上了,还非得找到那么多的借口

    刚刚光复的大禹镇百姓很快得知了这支如神兵一般出现的军队又要走了,有些恋恋不舍,看着围住自己的百姓们,俞振海抿了抿嘴,朝袁庆保使了个眼色。

    袁庆保的心里也不好受,定了下神:

    “老乡们,我们还有任务,必须要走日本人很快就会来这里进行疯狂报复,大家赶快离开这里吧”

    “长官,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啊?”

    袁庆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在那沉默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我们会回来的,早晚都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保证”

    百姓们恋恋不舍的分开了路,默默的看着这些士兵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俞振海也在心里誓,自己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如何困难,自己都一定会回来的

    自己答应了这些老百姓,答应过的事情自己就一定会做到的

    第五百十八章柴田义男窝囊的死法,

第五百十九章 全民皆战!!

    第五百十九章全民皆战!!

    畅山城,1938年11月。

    驻扎在这里的,是李子高率领的国民**军6军第73军

    战前国家投巨资在畅山城、居山城一线修筑国防工事,由于负责工程施工人员挪用三分之二的经费去做生意,致使工程偷工减料,质量低劣。

    在日军趁着武汉胜利之机对畅山城起攻击,这里的工事根本经不住日军飞机大炮的轰炸,许多官兵被埋在倒塌的工事中。军心大乱,官兵争相奔逃。

    李子高冒着炮火,昂挺胸,大踏步奔向前,身后跟着旗手,大旗飘扬,旗上写“灭倭保家”四个大字。

    旅长杨新恒跑过来大叫:“炮火凶猛,军座快低头”

    李子高眉竖欲破额,目瞪要裂眶,大呼:“我这个比倭寇高一头的中华大丈夫,怎能怕死低头,让倭寇耻笑。我宁死,也不能给中华爷们丢脸”

    杨新恒激动大叫:“军座不惜命,我们还怕死吗?是爷们的跟我冲”

    官兵们呐喊着向前冲,与日寇展开血战。

    李子高身边的旗手中弹倒下,另一个人接过大旗;他身边的人全都倒下,李子高这个中华大丈夫擎旗屹立于炮火弹雨中;他似有神助,子弹、炮弹全都从他的身边飞过;大旗在弹雨中飘扬。

    **官兵倍受鼓舞,奋勇杀敌,“杀鬼子”的呼声盖过了枪炮声,击退日军十余次进攻。

    日军总指挥官畑俊六从望远镜中目睹了一切,惊叹:“支那骁勇之士不只有26师,竟有千千万万个支那人敢与我们玩命。”

    天空传来轰鸣声,畑俊六大喜:“敌军顽强,也承受不住空中打击”

    十余架飞机破云俯冲,正要对**实施空中打击。突然刮起南风,卷起漫天沙尘;高飞行的飞机撞上沙粒那是致命的,有七、八架从空中栽下;扎到日军阵中爆炸。

    “天助我也冲啊”李子高大呼,高举大旗猛冲。

    **官兵士气大振,顺风冲杀,兵借风势,风助兵威,日寇抵挡不住败退。

    “那个勇敢的将军感动了神灵,天不帮我”畑俊六急忙下令:“撤”三万日寇撤退。

    畑俊六正在犯愁,参谋长九重葵光跑到他面前献计:“将军阁下不必犯愁,您善于用兵,深知避实击虚之道。您何不移兵攻潜山?”

    畑俊六瞪眼:“糊涂潜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有一个特别加强团的五千多敌军防守,怎是虚呢?”

    九重葵光急忙说道:“防守潜山的敌团长李生润是陈诚的亲戚,他依仗势力,军长李子高也管不了他。他克扣军饷,打骂士兵,他手下的营、连级军官都是李生润的亲戚,一群贪夫无赖。士兵怨恨,谁肯卖命?李生润及手下军官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临阵必逃。”

    畑俊六大喜道:“支那从来都是小人得势,纵有英雄,也只能空怀振兴支那的雄心。”他令松田正心率日军一个骑兵旅团和伪蒙一个骑兵师,连夜去攻潜山

    这天晚上,李生润与手下军官喝酒,找来十几个女人唱歌跳舞,正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蹲在工事中的士兵怨恨怒骂。

    第二天上午九点,李生润还在睡大觉,他被炮声惊醒,一群军官奔进来,惊慌叫嚷:“团座,日军杀来啦您说咋办?”

    李生润吓得脸色惨白,头冒冷汗,大叫:“还能咋办,快撒丫子”

    他滚出被窝,睡在他身旁的女人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长官,您昨晚答应我要多杀鬼子,你不能见了鬼子就跑”

    李生润抓住她的头:“臭*子要老子的钱,还想要老子的命”一脚踢翻那个女人,撒丫子狂窜。

    那女人如一头母虎奔出,疯般大叫:“孬种你还不如*子”

    她一把抓住一个卫兵大叫:“把手榴弹给我教我怎样用”

    那卫兵急于逃命,摘下身上的四颗手榴弹,教她怎样用,劝她:“鬼子凶恶,爷们都整不了,大姐快跑吧”

    她愤怒大喊:“老娘要跟鬼子拚命只会向娘们整鸟的孬种滚吧”

    一脚踢翻卫兵,奔回屋中,扑到床上泣诉:“鬼子闯进我的东北老家,杀了我爹娘,十几个鬼子轮.奸了我我一个弱女人要报仇,就豁出我的身子去青楼当*子,专贴军官,鼓励他们多杀鬼子。我命苦,就没有贴上一个有血性的爷们。”

    仇恨的怒火把她的眼泪烧干,她大叫:“老娘不求爷们,豁出命去贴鬼子青楼也出英雄我虽比不了击鼓战金兵的梁红玉,但我要变成人体炸弹灭鬼子”

    两个士兵进来,摘下手榴弹放到床上,羞愧地低着头溜出去

    一群日寇闯进李生润的指挥部,见床上躺着一个漂亮的裸.体女人,**舒展出优美的线条,三根红色的带子勒住她那洁白如雪的躯体,在胸前结了一个蝴蝶;一双玉手藏在背后,漂亮的脸蛋绽放迷人的微笑,极具诱.惑。众日寇被刺激得yin性大,争着扑向她,互不相让,挤成一团;外面的日寇也涌了进来。

    一声怪啸,众日寇极不情愿地立正,一个大佐分开人群挤进来,一见她就三角小眼放yin光、椭圆大脸堆yin笑,怪叫:“花姑娘”

    猛扑上去,出惨叫。大佐的脖子被她死死咬住,她的玉手从背后飞出,抱住大佐爆出冲天之力,娇吼:“老娘带你们去地狱”翻身滚入日寇群中;她背后绑着十二颗手榴弹,导火索喷吐白烟,一声巨响,掀起血浪

    一群军官撒丫子狂窜,士兵溃逃。

    危难之时见英雄,一个浓眉大眼、高鼻圆脸、肩宽腰圆、臂长腿长的军官挺身而出;这个军官名叫程松来。

    程松来是武汉人,他的父亲老程是铁路工人,为人豪爽仗义,曾救过劫富济贫的扒车“飞贼”燕如金的命,并与燕如金结拜为兄弟。

    程松来从小拜燕如金为师,练就一身武艺和扒车绝技;他为人也是豪爽仗义,嫉恶如仇。程松来有个弟弟程松青,从小聪慧好读书;全家省吃俭用供程松青读书。程松青学习刻苦,以优异成绩考上燕京大学;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程松青身上。

    一天传来噩耗,程松青因积极参加反日的一二九学生运动和表宣传抗日的文章,被日本特务暗杀。这个噩耗好似晴天霹雳在程家炸响,程松来生病的母亲经不住打击,离开人间;老程悲愤交加,大病不起,临终时叮嘱程松来:“一定要找鬼子报仇”

    燕如金闻讯,带着儿子燕云鹰从老家东北赶来了,见老程死不瞑目;程松来仰天挥泪呼啸:“我一定要报仇”

    燕如金悲愤,瘦长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满头花白长飘动,红脸胀紫,泪水从小眼睛中淌出,淌过高颧骨,他朗声:“程大哥,我一定去找鬼子报仇”

    燕云鹰弯曲那高大魁梧的身躯,跪倒在遗体前磕了三个头,泪水从小眼睛中滚滚涌出,在大黑圆脸上滚动;他大呼:“程大伯,我一定杀鬼子报仇”

    他们埋葬了老程,哭祭一番,洒血立誓:“定报此仇”他们踏上复仇之路。

    老少三人来到北平,要找日本特务报仇,又不知道日本特务机关在哪里,燕云鹰焦躁:“甭管他三七二十一,见日本人就剁”

    程松来摇头:“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滥杀无辜”

    燕如金道:“北平火车站的副站长李学忠,曾被土匪绑票,是我救了他,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我们去找他帮忙打听。”

    他们来到李学忠家,李学忠见到救命恩人非常高兴,热情款待。燕如金讲明来意,李学忠那清秀的脸上显出坚毅之色,慨然:“从大义讲,我恨倭寇侵占我东北,七尺男儿当为抗日出力;从小义讲,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我当舍命报答。”

    他对几人献计道:“你们来巧啦,北平的日本特务大小头目明天要去大连受训,乘坐豪华列车;我亲自当该列车的列车长,把日本特务安排在餐车后的车厢里,并在餐车为他们准备酒宴。我把餐车两头的厕所窗户打开,你们扒车从厕所进来。”

    又有些担心起来:“日本特务大小头目有24个,他们来餐车吃饭时虽然不带枪,但他们都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你们三个人恐怕对付不了。”

    燕云鹰脾气暴躁:“甭管他三七二十一,能砍几个算几个也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燕如金不满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就会蛮干长了一个没有脑筋的大脑袋。”燕云鹰低头不语。

    四个人正在犯愁,听见邻居叫苦:“我家屋檐下有个大马蜂窝,这可咋办?”

    程松来眼睛一亮,抖了个机灵:“我有办法了”

    “你有啥好办法?”

    “当年诸葛亮借东风,火烧赤壁。今儿我们借‘黄风’,血洗鬼子列车”

    “别卖官司了快说咋干”燕云鹰急切。

    程松来如此这般说出办法,众人叫好。

    燕如金高兴起来:“好小子有勇有谋,将来必有出息”他又担心李学忠:“这会连累你quan家。”

    李学忠慨然而道:“国难当头,岂能恋家;毁家抗日,毫不顾惜我把家属送去浙江老家。”

    程松来担心燕如金:“师傅年纪大”

    燕如金瞪眼,打断他的话:“黄忠七十岁能上马杀敌,我才六十九岁,就不能杀鬼子啦?你甭小看我看我是怎样砍鬼子的狗头”

    天黑,程松来拿了个大口袋来到邻居的屋檐下,纵身跃起,口袋套住马蜂窝,袋口扎了一个活结。邻居家人掏钱表示感谢,程松来不受:“我要谢您们帮了我们大忙。”说罢告辞。

    邻居一头雾水:“他们是养马蜂的?只听说有养蜜蜂的,这世道啥怪事都出。”

    次日夜,乌云遮星蔽月,原野一片黑茫茫。程松来、燕如金、燕云鹰用布裹住头脸,只露鼻孔;每人身背两把锋利的大板斧,程松来还背了装马蜂的口袋;他们潜伏在铁道拐弯处。

    列车驶来,李学忠如约打开了厕所的窗户。程松来、燕云鹰跃起,玩出一招雄鹰展翅,跟着一招雄鹰扑抓,抓住厕所的窗框,相继玩出金蛇窜洞,翻进厕所。与此同时,燕如金老当益壮,飞入另一头的厕所。

    李学忠在餐车摆下酒菜,款待日本特务头目,他有意安排了火锅,还在餐车内放了两个大煤球炉子,加上暖气,车内温度很高,特务们穿背心裤衩吃喝;李学忠借口巡视其他车厢离开。

    程松来、燕云鹰带上墨镜和手套,出了厕所,来到餐车门外;程松来取下装马蜂的口袋,一手拎口袋,一手握活结;燕云鹰拉开门,程松来抛出口袋;他俩跃入餐车,抽出板斧;李学忠关上门锁死。

    民间称惹了大祸叫“捅了马蜂窝”。马蜂被人毁了窝,又被憋闷在口袋中,已是暴怒。口袋打开,两三千只愤怒的马蜂从口袋中飞出,对人实施疯狂地报复,狂蜇正在赤身吃喝的日本特务,黄色“旋风”席卷餐车,令人恐怖;餐车内大乱。

    程松来、燕云鹰狂舞板斧,猛劈猛砍;两个好汉原本武功高强,又有群蜂相助,特务们毫无招架之力,溅起一片又一片血花,血腥气更加令群蜂凶狂,“黄旋风”狂卷赤身的日寇;列车急驶的呼啸掩盖了惨叫。

    特务向另一头的门外逃窜,举斧等在门旁的燕如金是手狠斧快,窜出一个剁一个,窜出两个剁一双。十八个日本特务头目全被砍死。

    三个好汉来到餐车后的车厢,“黄旋风”跟随。从三个包厢里传出yin呼浪.叫;三个好汉拽开门,“黄旋风”卷入包厢;三个好汉关上门锁死。

    三个日本大特务头子正分别与三个日本女特务销.魂,惊见卷入“黄旋风”,吓得丢了魂。

    愤怒的马蜂狂蜇赤身**的日寇,把他们活活蜇死。

    三个好汉跳下车,燕如金吩咐道:“国家有难,好男儿投军报国;我老了,不能当兵,你们去投军吧。李学忠在前面的小站下车,我去接应他,去乡下躲避。”

    燕云鹰想都未想:“东北军的吕正操团长是条抗日的好汉,我去投他。”

    程松来也在那考虑了:“我们武汉的李子高将军主张抗日,我去投他。”他们分手。

    程松来加入73军,被分在李生润团,他从此很郁闷。

    而现在,杀敌报国的机会道了

    程松来大吼一声:“弟兄们,不能让鬼子糟蹋我们的家乡不能丢下爹娘姐妹让鬼子祸害敢玩命的爷们去跟鬼子拚”他端着机枪旋风般冲向日寇,一群士兵吼叫:“去跟鬼子拚”冲向日寇,他们猛打猛冲;日寇突遭反击,被打蒙了,败退。

    程松来亲自督战,日寇反扑。士兵们虽然英勇奋战,但由于缺少统一指挥,又寡不敌众,挡不住狂潮般卷来的日寇;几百个无名英雄把鲜血洒在了祖国的山川。程松来受重伤昏迷,后被老乡救活。

    而那边李子高得知潜山失守,日军杀奔南洋河大桥和天镇城,急忙率兵回救。

    十几架飞机破云而出,呼啸着俯冲下来,轰炸扫射运动中的中**队;硝烟漫卷,血浪翻滚;前进受阻,若耽误时间。南洋河大桥和天镇城就会失守。

    李子高打马飞驰,冲入硝烟血浪之中;将士们跟着冲,他们不怕死,拚命猛冲,冲出一条血路,可还是晚了一步,南洋河大桥、天镇城被日伪骑兵攻占。

    李子高拍马大呼:“跟我上夺回大桥”

    率骑兵团向大桥狂卷而来,一颗炸弹在他附近爆炸,他的马被弹片击中翻倒;他爬起来换马再冲;他连换三次马,冲到河边。

    日军指挥官松田正心见此情景,激起他的好斗之心,大叫:“我要会会这个真正的武士”率日军骑兵冲过大桥,双方在岸边展开一场骑兵大战;

    蹄飞震浪疾,刀舞卷风狂;长嘶荡山川,怒啸冲云霄。

    畑俊六率部杀到,中**队腹背受敌。

    李子高大呼:“杀倭”

    拍马舞刀,奋勇冲杀,身受数创,浑身是血;日军如潮水般涌来,李部官兵伤亡惨重,陷入重围。

    李子高仰天长啸:“我为国成仁”

    他正要做最后拚死一搏,日军背后突然枪声大作,一支骑兵如狂飙般卷来,管宁远率数千骁骑杀来,骠悍的将士们飞马射击,弹如疾雨,扫向日寇;日寇被打蒙了。

    畑俊六惊呼道:“从哪里杀出一支劲敌?”

    来的是国民**军69师师长管宁远

    管宁远得知日伪军突然掉头南下,大叫:“果然不出所料,鬼子向虚晃一枪,返身向我们这里杀回马枪。看我怎么杀小鬼子”

    管宁远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他曾在战场浴血抗日,熟悉日军的情况,从日军的旗语中现了敌指挥部的位置,大笑:“哈贼窝暴露了,擒贼先擒王”

    他飞马杀了过去,二十几个好汉飞马跟上。

    管宁远双手舞枪,弹无虚;二十几个好汉也都是骑射高手,飞马射击,溅起一片片血花;他们一直杀到畑俊六的指挥部。

    畑俊六的卫队慌忙迎战,管宁远的眼睛又“尖”又“毒”,一眼就盯死了穿着将军服的畑俊六,舞枪射击,撂翻了五、六名日寇,飞马直奔畑俊六。

    畑俊六在副官和四名卫士的保护下撤退,管宁远大吼:“那狗*养的王八头儿,你被三只眼的马王爷盯上了,就甭想逃”他双枪齐举,连续射击,击毙了副官和卫兵。

    畑俊六的武士道精神被滚出的冷汗冲掉了,惊慌打马逃窜。

    管宁远大吼:“打碎王八头”双枪同时对准了畑俊六的脑袋,扣动扳机;恨天不除恶,双枪都没有了子弹。管宁远甩手扔出双枪,砸向畑俊六的脑袋。

    以为在劫难逃的畑俊六没有听到枪响,知道对方没有了子弹,欢呼:“天不绝我”

    话音未落,两把短枪相继砸到了畑俊六的脑袋上,多亏他戴了钢盔,才没有被“开瓢”;但还是被砸蒙了,摔下马去。

    管宁远抽出马刀,飞马直取畑俊六,满脸怒气狂卷,大叫:“甭管***运气多么的贼好,马王爷也要剁了你的王八头”

    畑俊六的心中出绝望地哀叹:“天亡我也”

    他的胸中又忽地腾起烈烈凶焰,一脸恶狠狠:“帝国将军决不能死得很难看”

    他拄着战刀强撑着要站起来;管宁远飞马杀到,畑俊六似乎命已休矣,历史差点就要改写。

    “你休想伤害司令官”九重葵光突然冒了出来,狂舞战刀,拚命迎战管宁远,玩出了剑道的全部招术,并且水平挥,虽然只有招架之力,但还是抵挡住了管宁远。

    畑俊六庆幸:“天不绝我”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九重葵光估计畑俊六已逃远,大叫:“看刀”虚晃一招,转身就窜。管宁远欲追,九重葵光突然转身把刀投向管宁远,管宁远急忙躲闪;九重葵光趁机抱头滚下山坡

    管宁远率领骁骑杀开一条血路,救出李子高等官兵;他清醒地认识到反攻夺回阵地是不可能的,下令撤退。

    松田正心正郎欲挥师追杀,畑俊六止住他道:“你率骑兵集团去抢占阳城,摆出攻打畅山城的架势。”

    畑俊六摸着脑袋,心有余悸:“支那不只有高飞一个英雄。”

    他问九重葵光:“你说李子高和李生润他俩谁的下场好?”

    九重葵光不假思索地回答:“李子高身先士卒,英勇奋战;虽丢失天镇,但罪不在他,而在李生润;李子高是英雄,会受表彰。李生润临阵脱逃,会被枪毙。”

    畑俊六奸笑:“你在支那混了很久,还不了解支那。支那从来都是小人害英雄”

    “是的,我明白了。”九重葵光一个点头,大声说道。

    而此时畑俊六的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出来。

    第五百十九章全民皆战!!,

第五百二十章 骑兵,冲锋!

    第五百二十章骑兵,冲锋!

    “快,快,加快度”

    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上百个弟兄们脚下急匆匆的,一个快似一个,谁都不愿意落后半步。

    周西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快要累垮了。早知道加入**那么辛苦,那就算打死自己也不做这事了。

    俞振海也跑的实在够呛。

    回家的愿望支撑着每一个人,在他们的心里,每多往前跑一步,就离家更近了一步。

    在偷袭大禹镇后,原本以为日军会展开最疯狂的报复,屁股后面的鬼子会跟上一长串。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鬼子居然一点动静也都没有。

    这可真见了鬼了,难道鬼子真的大善心,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也就忍了?

    “方脑壳子”的俞振海,当然不会去考虑这样复杂难解的事情。

    前面忽然传来了枪炮声,正在疾行中的部队一下停住了脚步。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俞振海心里想道。

    “营长”前面负责探路的袁庆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见到俞振海的面,也忘记了敬礼,开口就道:“前面正在那里打呢”

    “打,哪里在打?”俞振海听的一头雾水。

    袁庆保喘了口气:“再往前就是畅山城,那里驻扎的是我们的73军,小鬼子正在那里拼命进攻呢”

    “绕过去”俞振海想也未想就道。

    “绕不不去”没有想到,袁庆保脱口而出:“情报我刚弄清楚,日军已经摆开三四万大军的架势,正在那里强攻畅山城,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在其中找到一条路杀出去”

    俞振海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营座”袁庆保小心的建议道:“靠近畅山城那里激战正酣,我们这的人实在太少了,边上不远有个村子,我看我们还是先到那里休整一下再说吧。”

    俞振海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小的村子里忽然开进了上百个当兵的,不免引起了一阵惊慌,老百姓们只当是鬼子杀过来了,可当看清楚了来的是自己的军队,这才松了口气。

    “长官,畅山城失守了?”村长小心地问道。

    “畅山城?”俞振海赶紧摇了摇头:“我们是从武汉那里下来的。”

    “武汉?我的娘哎。”村长和周围的人出了一声惊呼:“不是说中央军都从武汉撤走了吗?怎么你们还在这里?”

    俞振海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随口敷衍了几句,问了一下情况。村长忽然说道:“长官,我们这有一个你们的人。”

    “什么?”俞振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村长急忙说道:“昨天,就在昨天,潜山那打的非常激烈,大家伙都害怕。好容易等到下午时候枪声停了,我带着几个胆子大的后生一起去那看了下,结果现一地的尸体啊。鬼子的尸体都被拖走了,留下的,都是咱们自己人的”

    俞振海和袁庆保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只听村长继续说道:“我们在尸体里找了好久,结果,还当真给我们现一个活着的。”

    “人呢?死了没有?”袁庆保抢在俞振海前面问道。

    “村子里呢,村子里呢。没死,没死我们给他上了草药,这孩子命大啊,还真挺下来了”村长一迭声地说道。

    俞振海朝前走了一步:“带我们去看看”

    伤员的藏身处在村子东南角的一个谷仓里,门口站着两个后生,看到村长来了,迎了上去。

    “小伙子咋样了?”村长张口问道。

    “今天精神好多了,都能起床了,其实那位长官看着伤的挺重,其实都没有伤在要害上。刚才还嚷嚷要出去找自己的部队,和鬼子去拼命呢,结果被我们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村长引着俞振海和袁庆保进了谷仓,里面一下就传来了警觉的声音:

    “谁?”

    “后生,是我”

    听到是村长的声音,里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

    一进去,俞振海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后生正躺在床上,显得焦躁不安。见到村长后面跟着两个军人,先是一怔,然后赶紧站了起来,第一反应是想找武器,忽然现自己赤手空拳的。

    “别怕,自己人”袁庆保沉声说道。

    看清了来人穿的是**的衣服,后生紧张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

    “我们是国民**军6军第26师,我是少校营长俞振海”

    “26师?血战台儿庄,大战武汉城的26师?”后生怔了一怔,不相信自己居然在这里看到了26师的军官

    袁庆保上前一步,一脸严肃:“请报出你的部队和军衔”

    “报告长官”后生大声说道:“国民**军6军第73军191师上士程松来”

    袁庆保很清楚,要让营长问的话,没准要问出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抢先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官”说到这里,程松来几乎要哭了出来:“日军突袭潜山,团长不战而逃。五千人的加强团,整整五千人的加强团啊可我们的团长,却一枪一弹不,就把潜山丢了我们被东洋人在屁股后面一阵猛追,最后眼看着快被追上了,我带着几百个弟兄,返身和东洋人拼命,可是敌人太多了,弟兄们弟兄们全都战死了,战死了,就我活了下来”

    “他**的窝囊废”俞振海忍不住骂了起来:“五千人都守不住,在老子的26师,早就被枪毙几百次了”

    “长官”程松来好像忽然看到了希望:“长官,弟兄们早就听说过26师了,血战大场,死守台儿庄,惊天动地,杀的日军闻风丧胆,弟兄们服,弟兄们都服现在既然26师来了,请长官带着我一起反攻,夺回潜山,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俞振海和袁庆保互相看了一眼,袁庆保的目光落到了程松来的身上:“兄弟,我们不是怕东洋人,但我们手里只有一百来号人的兵力,其中有三十多人,还是在我们反攻大禹镇的时候反正的伪军。我们缺乏重武器,缺乏弹药,真的没有力量反攻”

    失望的神色,从程松来的眼中一下流露出来。

    “营长。”袁庆保把俞振海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我看,这人有些用处,我们对这一带实在不太熟悉,需要一个引路的人,不然还真不好突出去。”

    “你说的是这个人?”俞振海皱了一下眉头,指了一下后面的程松来:“你看这人伤的这个样子”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后面的程松来大声说道:“长官,你们去哪,带我一起去吧,我这的路熟,我能帮你们带路”

    俞振海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袁庆保上前一步:“兄弟,我也不瞒你,我们需要从这里杀出去,你看哪里能找到路?”

    “有”程松来毫不迟疑地道:“从这走大概三十来里的样子,是曾官镇,那里有73军的一个骑兵团在,鬼子也在攻击那里,但只要通过曾官镇,杀出去就要方便多了。”

    “曾官镇?骑兵团?”俞振海皱了皱眉头,和袁庆保低声商量了会:“兄弟,还能动不?”

    “能”程松来的回答干净利落

    枪炮声在曾官镇里响成一片,硝烟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火光燃烧着每一寸土地。

    日军的进攻已经越来越凶狠了。

    “战斗人员,立刻上马,重新集结”团长曾玉风大声吼道。

    听见命令,骑兵刘春雷有点犹豫,他的战马颈部受伤,再跑恐怕会受不了,于是就准备牵着马突围。没想到被曾团长看见了,劈头就是一马鞭:“浑蛋胆小鬼给我上马”

    这是大刘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再被团长骂成是“胆小鬼”就更让他感觉没面子,他气呼呼地跃上战马,心说:“到底谁胆小,上阵就知道。大不了今天我死给你看”

    这时候,北面的日军坦克攻过来了,同样承担防御曾官镇任务,担任阻击的特务团伤亡过大,已经顶不住了。很多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纷纷开始撕碎文件,破坏器材。

    悲壮的气氛之中,一营赖有光政训官掏出手枪,喊着:“中华民族万岁”准备以身报国。

    团政训官齐石纯拦住他说道:“好兄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冲锋

    齐石纯政训官亲自充当旗手,他单手擎着军旗,在骑兵队列前面高声呼喊。

    这就是那句响彻战场的战斗口号——

    “骑兵团国民**军73军独立骑兵团集合”

    “曾玉风到”

    曾玉风团长抽出战刀,第一个站在了政训官身边。

    “曾玉风到”

    “徐青山到”

    “王永元到”

    “张起旺到”

    “到”

    军官们高喊着自己的名字抽出腰间的战刀,弟兄们们高喊着抽出了战刀,士兵们也高喊着抽出战刀。有坐骑的干部上了马,徒步的、徒手的兄弟们也紧跟了上来。刘春雷听见有位军官喊着:“兄弟们,拼了啊这里不能是武汉了”

    当刘春雷知道“武汉”的含义,他才真正理解了当时的悲壮。的确,像曾玉风、齐石纯这样有过武汉会战失败惨痛经历的将士,就是宁愿阵亡上一百次,也绝不肯再重蹈覆辙。

    拼了,这是竭尽全力的最后一次冲击。拼了,骑兵的铁流,暴风般地涌了上去。从进攻一开始,骑兵们就以冲刺度狂奔。不必给战马预留迂回机动的体力了,如果这一次冲不进村子,谁也没准备撤回来。

    敌人一面加强卫河渡口的防守,一面向曾官镇方向增援。村庄右侧的坡地上出现了日军一个机枪小队。鬼子的重机枪响了,骑兵团的战马接连被打倒,摔下来的战士打几个滚,爬起来,满脸是血地举着马刀继续向前冲。

    跟在骑兵团后面的,是握着手枪、攥着手榴弹的非武装人员,是参谋、后勤管理,是医院的医生和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所有的人,都冒着弹雨,义无反顾,为撕破鬼子的“铁壁合围”,不惧死亡,向前冲

    “猛子韩猛子干掉机枪”团长和参谋长都在喊。

    “好的跟我去砍机枪啊”

    四连长韩永正立刻扑向了右侧的机枪阵地,一标人马跟着他。没有时间调整进攻队形了,甚至没有组织射击掩护,三十多匹战马呈一列斜线疾驰,战士们抡着马刀踏上了日军阵地。

    说起来,日军执行战术意图是十分坚决的。从头到尾,他们的重机枪一直侧击着通往村口的道路,没有顾及接近阵地的这一路骑兵。鬼子大概以为,凭借阵地上的二十来支“三八大盖”就能挡住几十匹骑兵团战马了,可他们没料到,带头冲上来的是骑兵团猛将——韩永正。

    “韩猛子”是包括陈诚在内的多名高级将领都常挂在嘴边的勇将。他是个左撇子,从小练就了左手刀右手枪的绝技,远打近砍,谁能抵挡得住?韩连长杀进敌阵,先就把机枪手剁了,战士们一顿马踏刀砍,把残余的鬼子赶进了土坡后的小树林。

    刘春雷冲上土坡时,机枪已经不响了,阵地上还有几个端刺刀的鬼子在顽抗。刺刀拼马刀,步兵不是对手。他稍一错身,就把一个小鬼子的肩膀给卸了。可是,敌人一倒,战马“公鸡”前腿一跪,也倒了。

    先前在冲锋时,大刘就知道“公鸡”不行了。颈部受伤的战马经过长距离剧烈奔跑,血冒得跟涌泉似的。战马通人性啊,它也知道今天是最紧张的时刻,一直坚持战斗,到最后虚弱得都开始打晃了,还在跑。现在,看着跪卧在地上抖、奄奄一息的“公鸡”,刘春雷知道他的伙伴不行了。

    “这是一匹立过大功的功臣马,它应该有功臣坟的”大刘心痛万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排长颜胜才过来喊:“大刘,快走快走,不能留在这里。”刘春雷抬头正想回话,却看见颜胜才在马上蹦了一下,接着就耷拉着脑袋栽到地上。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枪,把他脖子打穿了

    第五百二十章骑兵,冲锋!,

第五百二十一章 浴血骑兵!!

    第五百二十一章浴血骑兵!!

    韩永正率领的这一路人马伤亡过半,捣毁了鬼子机枪阵地。他们来不及掩埋战友和战马,就匆匆赶往曾官镇村与骑兵团会合。经过一番搏斗,日军警备队已被骑兵团全歼,院墙下、屋顶上、村子内外的死尸和血迹都证明了战斗的惨烈。

    参与防御曾官镇的伪军中队被激烈攻守的场面吓坏了,他们逃离战场,直接跑回了武城县城;那位中队长因为受不了这种刺激,干脆脱了军装,连夜回老家当布贩子去了。

    鬼子的第一道封锁线已经被撕开了缺口,曾玉风团长催促着赶紧整理队伍。骑兵的机动性强,战场集结的时间反而更长,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分秒必争,接着往外冲,趁着敌人后面的封锁还不严实,赶紧突到包围圈外面去。

    司号员在村口吹召集号,一些跑散的战马听见号声就回来了。可战马虽然来了,昔日的战友却永远也回不来,大家的心情都写满悲愤。有匹战马还带回一个伪军士兵。那原本是三连班长王立贵的马,不知道怎的让这家伙给骑上了,战马听见号声就往回跑,伪军控制不住就被带了过来。

    王立贵是刘春雷的南宫老乡,新兵营乘骑分队的时候两人同在一个班,他是个不爱言语的好好先生,可这次却牺牲了。三连在先前的几次冲锋中损失最大,战友们红着眼把那个倒霉的伪军拽下来,拖到路边就是一枪。旁边过路的各级军官都看见了,谁也没说个“不”字。

    紧急整顿好队伍,部队立刻出。

    我们的动作快,鬼子的动作也快,骑兵团向西南方向走了不到五里地,独立第八混成旅团就赶到曾官镇村,把担任后卫的特务团给打散了。

    骑兵二连奉命返回去救援,看见大队日军正自西向东开进,坦克车、卡车一辆接着一辆。王永元参谋长摇摇头,说:“后面的战友完了。”

    日军占领曾官镇村,重新封住了缺口。

    走在突围队伍后面的五百多人又被堵在了包围圈里。在这些人当中,除了行署保卫营的战士,大多是后勤人员、伤员和学员。他们或体弱或年幼,在敌人的重兵合围下反复冲杀,几乎全部壮烈牺牲。

    一位佩带着少校军衔的女军官,带着十四个孩子在枪林弹雨中东奔西跑,始终没有丢掉一个人。最后跑不动了,孩子们们在大姐姐的带领下手牵着手唱起《八百壮士守四行》,一起牺牲在鬼子的枪口下。这群坚强的男孩女孩,年纪大的不到二十,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

    五个伤兵也跑不动了,面对步步逼近的鬼子,同学们拥抱在一起,高喊着“民族自由万岁”,拉响了手榴弹

    包围圈里的人们在弹雨下奋力地奔跑着,终于,他们的奔跑停留在了曾官镇东南方的霍庄。在这里,坚持到最后的一百三十四位勇士被俘了。

    鬼子在这里挖了一个活埋人的大坑,逼问骑兵团领导的去向。行署保卫营的四十七个战士跳进坑里,没有一句回答。鬼子拷打着他们,要他们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男青年被火烧死,女青年被开水烫死;而敌人得到的,除了歌声,就是骂声。

    在霍庄,一百三十多位军官战士和干校学员全部被杀害,这些烈士大多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但是,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在抗战史上留下了悲壮的一页——霍庄惨案。

    当突围人员向西转移时,是包围圈里的人们奋力向东突击才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也正是由于他们宁死不屈、坚守秘密,才使敌人无从判断总部领导的去向。从更重要的意义上说,包围圈里的烈士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上级军官和弟兄们们的脱险创造了条件。

    1938年11月1o日下午6点,骑兵团继续向西突围。

    负责实施第二层封锁的是日军机动部队。公路上有鬼子的坦克和汽车,在其他地方则是骑兵队和自行车队,敌人在外圈来回游动,遇到突围出来的骑兵团就进行拦截、追杀。为避开坦克装甲车辆,骑兵团没有走大道,而是选择道沟比较多的地方迂回前进。

    鬼子为搞“囚笼政策”,挖了不少封锁沟。这些东西被人反复破坏,结果就形成了一些深浅不一的沟壑,坦克车辆开不过来,战马却过得去。

    沿途经过的地方显然生过战斗,随处可以见到一摊一摊的血迹和遇难者的遗体。大部分烈士的衣服都是被解开的。在当时,从骑兵团的军服上判别不出阵亡者的身份,敌人要靠检查身上有没有携带钢笔或者文件之类的物品,才能确认死者是军官还是士兵。

    刘春雷和刘金魁被临时抽调担任斥候任务。经过先前的苦战,斥候骑兵已损失殆尽,他俩又干起了老本行。进行越前搜索的时候,除了判断周围枪声的疏密情况,还要观察四周有没有日军尸体。如果没有,说明敌人已经打扫过战场,走远了;如果有,则说明日军后续部队有可能马上会到,要提高警惕。

    在路边,大刘看见两具骑兵团战士的遗体,前面的一个倒卧在地上,左手抓着一顶日军军帽,右手血肉模糊,显然是和敌人肉搏后牺牲的。后面的一个手里攥着一把刺刀,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至死都保持着想要爬行上前去援助战友的姿态。

    刘春雷忽然认出后面的那位烈士,竟然是骑兵团的“逃兵”,曾经想拉他一起去做买卖的同乡崔秉志从军服标志上看,他已参加了新七旅。

    崔秉志终于没有留在家里苟且偷生,最终还是英勇地牺牲在了抗日的战场上。

    走到大辛庄附近,斥候骑兵又遇到了二十多个新七旅的战士,他们是特务团的后卫部队,完成阻击任务后被打散了。据他们说,这里是敌人的第二道封锁线,前面有鬼子骑兵挡路,过不去。

    刘春雷向上司汇报了这个情况。当时有人提出,部队在原地隐蔽两三个小时,等天黑了再找机会过封锁线,但团参谋长表示反对。他说这里离包围圈的核心太近,敌人随时有可能再追上来。现在的关键是行动要快,即使是白天也要硬闯过去。

    “突破的任务就交给骑兵一营,让我们的骑兵去对付鬼子的骑兵。”

    曾玉风团长到前沿观察地形,选择了一片两侧有道沟的开阔地作为战场。

    他命令骑兵团在开阔地前端列好战斗队形,军刀出鞘、战旗飘扬,摆出准备列队冲杀的姿态。同时又把全团的十二挺机枪和特务团的步兵都埋伏在两侧的道沟里,等待命令。

    骑兵团只有轻机枪,而且骑兵乘马射击的时候是没有副射手的,可现在,团长给每挺机枪都配了两个助手。他的命令是:“战斗没结束,机枪不许停,用最猛烈的度把子弹全部打光。”

    过了不一会儿,鬼子骑兵来了。好家伙全是白额头长耳朵的高头大马,足有一个大队、三四百号人马。

    在平时,日军骑兵也就是担任侦察、追击任务,很少有机会和对方骑兵对着干,现在一看见对面是同行,立刻兴奋起来,再看见八路骑兵摆出了正规的攻击阵型,“哟西,哟西”,顿时更加激动。当官的“哇啦哇啦”一叫唤,当兵的“哗啦”一下与我军平行列队,意思是要和骑兵团比一比业务水平。

    骑兵团的军旗是摆在队列中间的,而日军却不同,先导旗在边上。六个鬼子军官骑马站在最前面,戴着白手套,举着大马刀,上下左右地比画一番,率领身后的三列横队就开过来了。那架势确实要比咱们正规得多。

    这也难怪,骑兵是日本的贵族兵种,人家的骑兵中尉西竹一男爵还在1932年的奥运会上得到过一枚马术障碍赛金牌,做派当然十分讲究。

    刘金魁的眼尖:“哎,哎,看见没有?鬼子骑兵冲锋是不戴钢盔的呀”

    还真是的,日军骑兵都把钢盔挂在马鞍上,戴着顶布帽子就上阵了,难道他们的脑袋不怕马刀?

    “还别说,人家小鬼子排队就是好看。”骑兵团骑兵们议论纷纷,像是在搞业务观摩。

    也有不服气的:“嘁他们也就是马儿好,换了我骑上大洋马,比他威风”

    日军的马队从徐步行进转成快步行进,度加快,冲击力逐渐提起来了,可是骑兵团这边却还没动作,都老老实实地站着。小鬼子以为咱们土八路不懂业务,他们捡便宜了,“杀,”

    一声喊就开始冲锋。他们刚一提,曾团长就在这边大声命令:“机枪给我打,打打打”道沟里的机枪、特务团的步枪立刻开火了。

    子弹像刮风一样扫过去,跑在前面的鬼子骑兵全部被打倒。战马在运动提阶段很难实施有效的躲避,后面的马匹立刻被绊倒了不少,日军的队形没了,度也没了,全乱套了。

    “乘骑射击,徐步走”现在,轮到我们启动了。而这时候最着急的是那些机枪手,他们要在我军接近敌人之前把子弹全打光啊

    “出刀,冲锋”当骑兵团开始冲刺的时候,那些有武术道精神的鬼子也只有掉转马头,逃跑了。骑兵团顺势突破了第二道封锁线。

    据说,战斗结束之后,敌人在大营开总结会的时候,十二军司令官土桥一次中将把鬼子的骑兵大队长骂得够戗,说他“不如骑兵团骑兵聪明”。

    这句话挺实在的。

    天黑以后,骑兵团的人马到了清凉河边,附近的渡口叫做军营村。斥候骑兵回来报告说村里没有现敌人,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军营村实际上是个围寨,有寨墙,还有寨门。当时,寨门马马虎虎地掩着,寨子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上级命令传下来:部队不进村,绕过寨墙下河滩。

    过了清凉河就等于跳出了鬼子的最后一道封锁,一营也用不着再担任前卫了。疲倦劳累的战士们相互搀扶着向河滩走去

    刘春雷和刘金魁在寨墙外边站着聊天,苦战了一天的“川老汉”依然兴致勃勃,俏皮话说个没完。

    聊着聊着,刘金魁突然说:“喂,大刘啊,你说这村子里真的没有鬼子吗?。”

    “先前侦察过的,应该没有吧。”

    “不对吧,我怎么瞧着那房顶上,黑糊糊的东西旁边,像是有面日本旗呀?”

    大刘听见这话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张望。刚巧现在起风了,只见寨子里面有一处比较高的房子,房顶上的一块布片被吹得飘了起来。因为天黑,也不大看得清是什么。也许是件衣服?也许不过,还真是有点像是鬼子的膏药旗。

    刘金魁提议去看看。大刘前后望了望没见着连长,又心想别报告错了惹人家笑话,就没再吭声,和刘金魁一起往寨门走。

    刚走到跟前,听见村子里头“乒乒乓乓”地响枪了,七八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寨子里跑出来,嘴里喊着:“鬼子村里有日本鬼子”

    军营村里真的有鬼子兵。

    这里原本驻守着日军的一个战车小队和一个步兵小队。后来不知道得了什么命令,两个小队的鬼子连同三辆轻型坦克匆忙出动,只留下六个日本兵在村里看守油料。天黑了,我们的斥候前卫没现敌人;而留守的日军看到骑兵团人多,也没敢出来;村子里的老百姓大多跑出去避难了,剩下的一些人怕鬼子报复,躲在家里不吱声——就这么着,两边队伍挨在一起,居然弄了个相安无事。

    兄弟们经过村庄时想找点吃的,从清晨到黑夜,大家跑了一天粒米未进,确实有些饿了,于是进村就喊老乡,敲门,推门。结果就和鬼子照上面了,当场被打倒几个。

    这伙日本鬼子也够凶狠的。开打以后,一不做二不休,派两个人上了房,架起机枪就往河滩上打,其他的日本兵则抢占了三间房子拼死顽抗。

    房顶上的日军机枪打得河滩上的机关人员到处跑,而村子里鬼子占据的房子又是彼此斜对着的,正好构成了交叉掩护,一时间怎么也冲不过去。二连长张起旺急得大叫:“上房,上房顶用手榴弹先把机枪炸了”

    刘金魁和刘春雷拖出一张大床立在屋檐下,踩着床架往房上爬。“川老汉”刚上去就栽了下来,一颗子弹从腮帮子穿到耳朵边。他伸出手,在大刘的胸前挠了几下子就咽了气。刘金魁这人嘴上没把门的,做事有点没心没肺,所以虽然是个老红军却没当上军官。其实,他打仗勇敢,人品好,知道的事情也挺多。

    刘金魁牺牲了,刘春雷又接着往上爬。刚上房顶,对面一枪打来,他腿一软就掉了下去。子弹打到大腿根上了,下半身火辣辣地痛,鲜血灌满了两裤腿,战友们赶紧把他拖到安全地带。

    据张起旺连长事后说:“大刘叫唤得嗓门都变了调,他可真是被这一枪给吓坏了。”老李医官跑过来,拿大剪子剪开裤子看了看:“小伙子放心,重要的东西都还在。”大刘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四连长“韩猛子”已经悄悄绕到了房子的另一边,他踩着马背跃上房顶,干掉了机枪手。接着,二连也一鼓作气把屋子里的鬼子给消灭了。骑兵团每个连都配备了四挺轻机枪,有一定火力优势。二连和四连把机枪架在路南的房顶上,用正面火力压制住敌人,以排为单位迅冲进了路北。刚靠近大院,敌人就实施火力反击,有不少战士被打倒。紧急时刻,军官们高喊着:“不要后退冲进去打近战”他们带头跑在了前面。

    齐石纯在冲锋时被暗堡火力击中腿部和腹部,负了重伤。刘春雷看见两个战士把他抬下来。政委浑身是血,仍然努力地撑起身体向周围的战士们说:“弟兄们赶快消灭敌人是好汉子的,就一起冲锋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骑兵团冲进了路北,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二连开始的时候是以排为单位攻击,后来变成以班为单位,再后来就乱了。

    实际上,骑兵并不擅长巷战。各级军官都带头向前冲,战士们也不停地跑,缺乏总体协调。几个回合下来,有的人冲到了前头,有的被堵在了后面,周围到处在开火,一时也弄不清哪座房子里是战友、哪间屋子里有敌人。有时候刚占领一个院子,从其他地方败退下来的敌人又稀里糊涂地跑进来,于是又接着开打;还有几次,大家掏洞推墙,打枪喊话,搞了半天,才觉对方是自己的战友。

    三面围攻,以乱对乱。八路军对地形环境不熟悉,各自为战;而敌人几经压迫,逐渐聚拢,从初期被袭击的混乱中恢复了指挥,我军就越来越攻不动。

    打着打着,时间已临近中午,军官们都急了,一个劲地催促着、吼叫着,战士们就更加不得要领。

    大刘跑到一个大院的外面,听见院子里有人“乒乒乓乓”地朝外打枪。他没敢从大门口冲,带着几个战士绕到侧面,把院墙推倒了。守院子的敌人都跑进屋子躲起来,八路军就扔手榴弹。

    小李医生李丹阳是老李医官的儿子,这次后勤部门下基层参战,分在刘春雷的班上。只见他紧跑几步扔了颗手榴弹,可也奇怪,那玩意儿在门槛里滴溜溜滚了好久,等伪军们都闪开了,才“嘭”的一声在地上震了个小坑,就像是放了个炮仗一样。大刘急了,赶紧又扔了一颗。敌人这回大意了,没躲远。随着“砰”的一声,屋里有人惨叫起来,八路军立刻就冲了进去。

    消灭了屋里的敌人,李丹阳却不肯走了。这屋子似乎是鬼子的医务室,里面的箱子柜子全都堆满了瓶瓶罐罐,穷八路的小李医生突然见到这么些宝贝,怎么能迈得动步子?他生怕别人糟蹋了好东西,非要留下守着不可。刘春雷也只好由着他了。

    说起来,见到医药就稀罕得走不动路并不算什么,更稀奇的是还有人把铁锅当宝贝。南李庄的伪军有几个大伙房,里边的大铁锅着实不少。军需员老贾看见铁锅就搬,并且一、二、三四编上号,生怕少了一个。

    王永元参谋长拿他没办法,只好派战士跟着帮忙。原来,造手榴弹需要用生铁。收集采买废铁不容易,经常为这事愁。平时打仗,战士们哪里会想得到这个,而这次刚巧是军需员上战场,内行识货,顿时就“财”了。

    不过,还有更“财”的。医务室后面有个跨院,院子里有几个穿便衣、用短枪的鬼子负隅顽抗,八路军没费多大事就把他们消灭了。进到屋里,看见两个鬼子自杀了,地上有个火盆,仔细一瞧,满屋子都是钞票刘春雷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头皮都麻了。

    抗战时期,各路政权都行钞票,混着用。日伪票和国民党的法币是五块十块的大票;可是这房子里的钱,事后统计居然有六万多块敢情这里就是那个日本商社的办公室

    刘班长赶紧派人去向领导报告。

    过了一会儿,副连长宋玉山来了,进门就脾气:“你们几个不是梯子组的吗?怎么不上房顶,在屋子里躲着?”刘春雷刚解释说没有梯子,副连长就火了:“没有梯子不会想办法啊你们这么怕死”接下来就是一通臭骂,意思是说梯子组拖了集体的后腿。

    宋副连长骂人,刘春雷不敢还嘴。

    宋玉山这个人素来口无遮拦。他是陕西米脂人,和李树茂同乡,打县城的时候是刘春雷他们排的排长。当时,看见新七旅二十团攻不动了,这个小排长居然敢当面骂二十团的团长的面大骂什么“吃小米的,喝稀饭拉不出硬屎”。

    团长急了,说:“有本事你去攻”

    结果,宋玉山还真的就揣着四颗手榴弹冲上去了,而且还真的把敌人阵地给拿下来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浴血骑兵!!,

第五百二十二章 老黑和谢依

    第五百二十二章老黑和谢依

    就在骑兵团和敌人展开酣战的时候,爆破一营在俞振海的带领下,也开始出现在了曾官镇一侧。

    正面战场上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隆隆的炮声让大地为之颤抖,喧天的枪声好像爆竹一般不断在那响起。

    望远镜里,只看到一批批的中国士兵奋勇的冲了上去,但在日军的严密组织之下,很快的又被迫撤了回来。

    伤亡无疑是巨大的,成千上万的士兵在这块其实并不大的战场上展开着一场生死角逐。每一个人都在拿自己的命,填补着这个无底洞。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流尽最后一滴血,但这对于士兵来说早已经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一个再懦弱的人,到了这块战场,随着战争的继续,也都会变得无比坚定。

    “血和火”看着面前生的这一切,袁庆保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俞振海没有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袁庆保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营长,前面友军的伤亡实在太大了,咱们得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支援他们一下”

    原以为俞振海会不顾一切的下令猛冲,但没有想到的是俞振海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那沉吟了一会,把程松来叫了上来。

    “骑兵团的战斗力怎么样?”俞振海张口就问。

    “独立骑兵团是我73军的精锐。”程松来想也未想:“本来曾官镇地理位置重要,所以军长才会派骑兵团和特务团联合进行防守。但谁想到潜山一枪不就放弃战场,结果曾官镇立刻就被切断了联系,成了孤军”

    说着,急切的对俞振海说道:“长官,我看弟兄们有些挡不住了,请长官无论如何下令,帮一下骑兵团的弟兄们吧。”

    俞振海抿着嘴一句话也都不说,过了好大一会:“我们还有多少手榴弹和炸药。”

    “在大禹镇上我们缴获了不少,手榴弹手雷人均六枚,炸药也有不少。”袁庆保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

    “够了”俞振海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把弟兄们都给集中起来,袁庆保,你负责掌握警卫队,在我的右面协助,老子们自己的人,分成三组,每人携带三枚手榴弹,程松来带路摸上去。十分钟后,袁庆保,你这边率先打响,吸引日军注意力,然后我这里分批次把手榴弹都扔出去,剩下的,就看骑兵团的那些人能不能掌握了”

    “是”袁庆保大声应道。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营长提出如此精密翔实的方案,这也让人略略觉得有些兴奋。

    周西范也在边上听到了命令,勉强应了一声,不过能看出来非常的不乐意。他的表情都落到了俞振海的眼里,把袁庆保悄悄拉到了一边:“老弟,你给老子盯着一些这人,这小子要是三心二意的想跑,甭废话,直接给老子甭了他”

    袁庆保用力点了点头

    骑兵团。

    日军已经从几个方向围了过来,把骑兵团团团包围在了其中。

    实在是有些贪功了,没有想到东洋人会上来的那么快,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转眼间骑兵团就陷入到了重重包围之中。

    那些方才还让弟兄们雀跃不已的战利品,现在,反而成为了负担。

    “杀杀”骑兵团的弟兄们如雷般的吼声响起,向着对面的日军,起了最后一次决死的冲锋

    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冲锋了,每个弟兄的心里都很清楚。

    但是,日军的火力实在太密集了,“突突”响起的枪声,让一个接着一个的弟兄从马上栽了下来,从此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冲,冲啊弟兄们,杀出去,杀出去啊”宋玉山的声音在弟兄们的耳边一声声的响起。

    红着眼睛的骑兵弟兄,完全不去顾忌有多少伤亡,只是在那不断的冲着、冲着

    必须得冲出去,冲出去了才有活路,不然,所有的弟兄都得在这里完了

    机枪声中,冲突在最前方的宋玉山忽然勒住了战马,怔怔地骑在马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身子一动不动。

    在他身旁的刘春雷忽然现了这一状况,大叫一声:“连副”

    但是宋玉山却没有回答他,还是这么坐在马上,身子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连副”刘春雷又大叫了一声。

    宋玉山这才朝他的方向看来,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说道:“大刘,杀鬼子,报仇”

    然后,他的身子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

    战马出失去主人的嘶鸣,鼻子里在那喷着白气,双蹄在地上不断的乱刨着,接着出一声悲鸣,扬开四蹄,箭一般的朝着日本人所在的方向冲去。

    “连副”刘春雷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可是,宋玉山什么也都听不到了

    杀鬼子,报仇杀鬼子,报仇

    宋玉山阵亡前的话,如同炸雷一般一声一声的在刘春雷的耳边响起。

    “杀啊”挥动着战刀,刘春雷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睛,疯似的叫着。

    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忽然在鬼子的侧翼响了起来。原本专注于正面战场的鬼子,在遭到突然打击的情况下,一下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响起,好像天上愤怒的雷公,扬手扔下了一道道的惊雷。

    鬼子乱了,鬼子彻底乱了

    刘春雷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趁着这个机会,猛然一夹战马,和身边的弟兄们,朝着混乱中的鬼子电闪雷鸣的冲杀而去

    冲锋号嘶嚎响起,撕破了这片宁静的旷野。

    对于士兵而言,冲锋号是最残酷的指令,任前面是万丈深壑还是滔天火场你也得撒开了腿往前奔跑。没有人是天生的勇士也没有人能够克服对于死亡的畏惧,奈何?若是你因胆怯而往后退的话,那么长官的手枪会毫不犹豫地在你脑袋上爆一个血洞。麻木的服从是军队铁的纪律烙下的深深印痕,与所谓的大义搭不上狗屁的干系。

    血的教训验证明过密集性的攻击只会让冲锋部队的尸体垒得比天边的山峰还要高,密集队形会让后面的兄弟缚手缚脚不能连续射击,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而相反的守军的射击命中率则会成倍提高,这样的进攻方式除了能够给守军一些心理上的压力之外,都是徒增伤亡。营级的冲锋单位排成松散的阵形快地向前推进着,6门野炮对日军的机枪火力点和掷弹筒点进行着连续的火力压制,独1旅已经许久没有这等良好的重火力支援了,在压力大减的同时却感到了稍微的不适应。

    日军在野炮的猛烈轰击下垂死挣扎着,虽然战前已经是将掷弹筒和机枪点进行了零散地分布,但是我军有重点地布防两个进攻方向使得这些重火力还是相对地集中,从而方便了独1旅的炮兵营进行较为精确的打击。

    虽然鬼子一个步兵联队装备有144个掷弹筒和同等数量的歪把子机枪,但在6门威力巨大的野炮的四轮密集轰射之后,这些重火力便折损过半。由于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都有专门的士兵操持,必须经过一段训练时间后才能形成较强的战力,其他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替换,而独1旅装备的捷克轻机枪却是因为其优越的射击稳定性,即便不是机枪手也能接上从而形成较强的战力,两相比较之下,一直以来在火力方面受到鬼子压制的独1旅今天破天荒占了上风。

    冲锋的战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都疯了似的号叫着往前冲去,面对鬼子歪把子机枪的概率面扫射,老兵油子根本就不当回事,轻松地左闪右挪便躲了过去,倒是那些枪法精准无比的步枪兵的点射是他们最忌讳的,好多的战士都是被步枪打死而非机枪的扫射,鬼子兵列装的三八大盖步枪初极大,一打两个孔子弹贯体而出,只要不打中要害便死不了人,好些个大腿胳膊被击中的独1旅战士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就咬咬牙又继续往前冲去,鬼子兵见到这种状况一来觉得眼前冲锋的士兵勇猛异常,二来打中的敌方却是没能产生致命的效果,此消彼长之下鬼子兵心里只觉得莫名憋闷,不由得气势便削弱了几分。

    从一开始即密切观察战场变化的老黑见到攻势居然完全压制住了敌军,欣喜地笑道:“好,非常好,他爷爷的,操他***龟蛋,谢依,两个营的兵力居然就能够将鬼子阵地完全压制住,哈哈哈,很好,相当好”

    望着进攻的部队在田野间不断倒下的身影,谢依叹道:“现在每时每刻都是整排整排的人倒下,这么会工夫已经是有三分之一的部队阵亡了,死伤却是惨重呀”

    “战场上哪能有不伤亡的?我们现在已经是相当好了,好,炮兵营的弟兄应该记上头等功,要是没有他们的精确炮轰,鬼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给压制住。唉,怎么回事,炮火怎么停了,小鬼张小鬼张”老黑怒声咆哮了起来。

    通信兵马上跑了过来,老黑冲那个叫张旮的通信小兵吼道:“小鬼,去,给我问问炮兵营的林建那个王八蛋为什么哑火了?”

    “是,司令”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张旮听到指示后便急匆匆地跑向炮兵阵地。

    望着张旮远去的背影,谢依向老黑问道:“这个小鬼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呀,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

    老黑深深叹了口气,凝望着张旮的背影叹道:“这娃也是个苦命人,是个东北人,八岁时爹娘让鬼子给杀了,藏在厨房草堆后的张旮有幸捡回了一条命,然后一路南下乞讨,有次我在大街上见着这孩子瘦得实在不像话,便把他带在了自个身边。像他这样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的人恐怕得是以万计了,时逢乱世真是苦了这些孩子,希望我们的后辈不用像我们这一代人这般受苦受罪,啥时候我们中国的老百姓们都能有一碗安乐茶饭吃那该有多好啊,哎”

    谢依默默地点着头,此刻他也是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突然之间深深的牵挂泛满胸膛之间,深吸了口气,谢依将这股冒出来的思念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没过许久,张旮就喘着粗气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司令,林营长他说没炮弹了”

    “什么”老黑大嗓子一吼,震得张旮脸上铁青。“林建那个败家子,这么会工夫就把老子的炮弹轰完了,让老子以后拿什么守住阵地呀,难道拿他林建的脑袋当炮弹吗?他林建有几个脑袋,他娘的不想活了”老黑气得掏出腰间的手枪就要往炮兵阵地冲。

    谢依一把拉住怒气冲天的老黑,笑道:“我说老黑啊,你吼个啥,当初你给林建下命令的时候那我也是在场的,清清楚楚听得你对林建说:‘你个王八羔子,小鬼子阵地上的哪闪出机枪掷弹筒的火星子,你就给老子用炮弹给弹灭了,要是灭不了就毙了你。’你当时是那样讲的吧,我可没听你说要给你省炮弹呀,就刚才炮兵那阵势,我想你就是事先通知了,我看林建他也是忍不住的。不过他们的火力压制也是做得相当成功了,你没看现在最前排的部队已经冲到接近鬼子阵地不足七十公尺的地方了嘛,功过相抵功过相抵”

    老黑呼呼地喘着粗气,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而张旮依然是满脸恐慌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谢依对张旮摆摆手道:“小娃子,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到一边候着去。”张旮两眼珠子往老黑那瞄了许久,见老黑没有要作的迹象,他才踮着脚轻轻地闪一边去了。

    “呵呵,老黑,你刚才不是还夸炮兵营炸得好嘛,现在却又怨起林建不帮你省炮弹了,你呀,我看你心里想着要是能再有猛烈的炮火压制那该多好”谢依拍着老黑的肩膀笑道。

    老黑苦笑道:“要不是为了拿下阵地之后的防守着想,我当然是有多少炮弹便往鬼子头上扔多少了,可我们不是家底穷嘛,扔完了后等你想到用这玩意的时候你便会两手瞎抓连毛都抓不到半根。你看看这一会儿的工夫,没了炮火,1团有两个连队也倒下了,2团方向还好些却也瞬间死掉了一个连的人。付出几百条命的代价便是往前推进了五十米,而这最后剩下的五十米才是最艰巨的呀”

    望着前面独1旅将士们英勇嘶吼着往前冲去的壮烈场面,谢依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和心痛,为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而欣慰也为那不断倒下去的将士们而悲伤,谢依情绪激昂地说道:“老黑,我代表独立1团一千一百五十三名将士向你请命,让我们独立1团上吧,你不能让我们就这么眼巴巴地站在旁边看这独1旅的兄弟一个个地倒下呀,你这样便是陷我们独立1团的弟兄于不仁不义之地,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请求你,也是要求你,请你将我们独立1团派上第一线”

    “再等等,再等等”老黑低声说道。

    谢依嚷道:“老黑,我心里明白我手下的战斗力是远远及不上独1旅的兄弟,但是他们也不是纸糊草扎的,要是你再这么坚持我便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独立1团将士的战斗意志品质和我这个团长的指挥才能了”

    老黑张口数次却又是吐不出什么话来,而在谢依锐利非常的眼眸的紧盯之下老黑最好只得是叹了口气,道:“哎,那这样吧,西侧的1团伤亡比较大,你们便协助1团从西侧插入,争取先于东侧的2团撕开鬼子阵形的口子,只要撕开了一道缝,你们这边的优势兵力便能轻易地把鬼子给吞了”

    “好的,老黑你放心,我定会率领弟兄们杀进鬼子腹部去,搅烂捣碎了,和着血将敌人吞下去,哈哈哈”一听到能带着部队往前冲击敌人的阵地,谢依满脸灿烂笑开了花,整了整军装便迈开大步。

    老黑一见谢依大有将士出征的模样,连忙阻挡住他皱眉道:“你这是要干吗?。”

    “带领弟兄们冲锋陷阵呀,老黑,他们是我带出来的兄弟,虽然大都是地痞流氓没几个好货,但是既然他们成了我的兵,那么他们就是我们的兄弟,今日谁与我同袍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既然是兄弟,上战场为国家为民族赴汤蹈火当然是得一起上。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还有疑问?”谢依淡定地说道。

    老黑急忙说道:“你怎么能亲自上阵呢?你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手下的弟兄由谁来带?你当我为什么要窝囊地待在战阵之后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手足在前面搏杀,那还不是因为我是最高指挥官,许多重要的决定都得由我来定,所以你不许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老黑和谢依,

第五百二十三章 血杀!

    第五百二十三章血杀!

    “我死去后,你从我部下中擢升一位将官出来当团长便是,你是独1旅和独立1团实际上的最高指挥,所以你必须得守候在安全的后方,而我没有你的这层顾忌,所以我得与我的弟兄一起冲锋陷阵,为什么我死不得,马革裹尸何足惜,十八年后又是硬汉一个,到那时鬼子没赶出中国谢依还打鬼子”谢依嘴一撇,拨开老黑阻拦的手臂,迈开大步向独立1团的阵营走去。

    老黑只能看着大步离去的谢依连连苦笑,他知道自己是劝阻不了谢依这个南方蛮牛的,看着谢依比自己显得矮小的身板,老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谢依变了,谢依真的变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骗子了,此时的他铆起来的那股蛮劲让人有几分无奈几分钦佩。

    跨步疾行,耳畔有风声划过,谢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灼灼有神的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面不远处独立1团的将士们。

    “看,团长来啦,团长来啦”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原本病恹恹半蹲在地上的独立1团的将士们立马就振奋了起来,一个个站起身来,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生怕谢依见不到自己的精神抖擞的模样。

    独立1团的人大多都是街头的“活跃分子”,不敢说都是不怕死的硬角,却也一个个是死要面子的主,现在来当个兵佬居然是得缩着脑袋做预备队,这让所有的人感到无比的郁闷,便连独1旅的人望向他们一眼,他们也觉得人家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下意识地缩缩脑袋。这会儿看到一直都待在老黑身边的谢依过来了,生怕不要他们上战场,这便一个个从原本的病恹恹状态变得生猛了起来。

    谢依走到看起来有些七零八落的队伍前边,怒喝一声道:“他娘的,老子来了一个个还傻杵着不动,是不是要我把你们一个个捶入土里头去呀”

    醒悟过来的各营营长吓得连忙招呼各自手下队伍列队,将接近两千号的人很快地就编排整齐了。

    谢依心里暗暗点头,终于像点样子了。这时队伍中不知道是谁大声吼了句:“团长,是不是要我们上去拼命了?”

    谢依大笑道:“弟兄们,现在终于让我们团等到机会了,前方西侧一里地外便是我们的目标,撕破鬼子的防线插入鬼子的阵地内,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鬼子兵全部干掉,一个不留,所有俘虏一律杀无赦,都给老子记住了没有?”

    “杀吼”

    “杀吼”

    巨大的吼叫声从独立1团的将士口中喊出。

    “操死***龟蛋”队伍中土匪出身的游星余大吼一声。

    “操死***龟蛋”

    “操死***龟蛋”

    一波胜过一波的粗口叫骂声在阵地中回荡着,不远处的老黑听了之后是苦笑连连。

    近处的谢依直觉得脸上稍微有些难堪,向这般呼口号的在别的部队还真是少见得很,谢依知道这些人以往都是有骂粗话的习惯,现在嘶吼也不是什么很不可理解的事情,不过如此高声地喊出口号来还是让他这个指挥官觉得有些不自然。

    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掩饰住自己脸上的不自然,谢依下令道:“现在我命令,1营和2营作为第一梯队,分两拨次对敌守军西侧阵地动攻击,3营和4营作为第二梯队以保持持续攻击,我的要求是不许后退一步只许向前挺进,将士但凡有退缩畏怯者当场击毙,而我也会带领1营第一批上去,今天我会与你们战斗在一起逐鞑虏,光复我中华山河”

    谢依团长居然身先士卒

    巨大的声音在独立1团每位战士的心中回荡着,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战士怔怔地看着谢依,便连游星余在这一刻也是惊呆了,他愣愣地看着谢依,向其他所有战士一样他眼中慢慢地多了一种叫做尊敬的东西,这种东西在他们这种人身上是很难出现的,他们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特别是对当官的更是如此。而现在他们对谢依这个长官产生了由衷的尊敬,进而从心底深处震荡出最真的反应——服从,绝对的服从之心。

    前方枪炮声依旧震耳,几天前是处于想象中的弹火纷飞硝烟四起的景象现在在独立1团的战士们眼里变得已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情景了,不能不说人对环境的适应力是相当之大的,特别是这帮地痞的适应力更是大。

    硝烟弥漫,子弹已经上膛,枪口处挂上的刺刀闪着嗜血的寒芒。

    独立1团1营的士兵并不知道冲锋意味着什么,然而从前面快前进的独1旅士兵被击中后迅扑地抽搐的惨状使得他们心里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然而扛着枪的他们却是没有一个胆怯的,他们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的兴奋,残暴的因子原本已深埋在心中,战场的血腥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嗜杀本性。

    “各位弟兄,给我往前杀,冲垮鬼子的阵地,砍下鬼子的头颅,国家的尊严就在你们手中紧握的钢枪上,男人的尊严则是要你们用自己的行动去维系。我希望,在我们冲下鬼子阵地后每一位独立1团战死的和受伤的弟兄都是被子弹从前胸穿过的,而不是在后背,明白吗?临阵怯弱退缩者视为叛徒一律处死杀”谢依暴喝一声,手中的枪对空鸣放两枪,1营的全部将士争先奋勇地往前冲去。

    游星余一直都在观察着谢依,他见到谢依在兄弟们都往前冲的时候也是立即夹杂在人群之中往前冲去,而是没有像他想象中一般有龟缩后方的举止出现。他爷爷的还有点人样游星余在心里喊道。环顾四周,只见着黄龙、何天豪、蒋状和许志纬拱卫于他的四周,游星余重咳了声,眉头一拧恶狠狠地盯了四人一眼,四个小弟知道游星余是什么意思,轻叹一声都散了开去与他保持一段的距离。战场之上能保住自己一条命便算是祖上积德了,四人居然还想保护自己,这如何不让游星余着恼。

    低毛着身子1营的士兵快地向前冲去,途中不停地有将士倒下,到达与鬼子阵地只有五十米的地方,攻击的独1旅1团便被滞留在这里而不能再往前踏进一步,除了十几挺尚未被鬼子打掉的机关枪手能够有沙包掩体外,其他的战士都只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密集的子弹从头上嗖嗖飞过,既然不能起身又如何能够向前挺进呢。

    换下进攻的1团,谢依这个时候压力也是很大,地上大堆大堆1团战士的尸体,此刻独立1团一营的战士们就趴身于这些友军战士的尸之间,前面鬼子的火力依旧犀利。望着前面鬼子工事掩体中不停地扫射的机枪,谢依眼里恨得冒火。

    “一连,给我上”谢依大声喊道。

    一连连长慕学武大声应了声是,他以手势命令他下属的二排和三排士兵往前冲,二排和三排的将士接到命令后没有一丝的含糊,呼啸着往前冲去。他们左闪右移,疯狂地嘶吼着以减轻心中对死亡的恐惧,此刻他们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就是往前冲往前冲。

    “手榴弹,给我往死里砸”谢依趁着鬼子的火力都被一连二排和三排战士吸引的关口大声命令道。

    每一位战士的胸前都是挂有两个手榴弹,听到谢依的命令都便纷纷拉开保险,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千枚的手榴弹往鬼子阵地上扔去,是相当致命的,很快工事内的鬼子便被炸得哀号声四起,更多的鬼子则是被炸得飞上了天。

    连长慕学武从地上跃起,大吼道:“弟兄们,跟着老慕往前杀呀”慕学武第一个大踏步地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往前冲去,紧随其后的是八十多位一连一排和四排的战士。

    “机枪手,给我火力压制,二连三连四连的弟兄跟着我一起往前冲啊”谢依见到慕学武往前冲去的景象莫名地心里一热便也挺身往前冲去。害得警卫班的十几位战士都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一个个连忙紧紧地跟上去护卫在谢依的前后左右包得严严实实的,要是谢依出了什么差错,这十来号人一个个都难辞其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好好”在后面观察战局的老黑这个时候连声叫起好来,拿着望远镜的手也是激动得颤抖了起来,他没想到独立1团居然是这么悍勇,虽然是借着手榴弹数量之威和之前独1旅战士拿身体铺路之功,不过对于独立1团这样的菜鸟部队来讲,如此锐猛的士气绝对是可佩可敬的。眼看着独立1团和西翼阵地距离越来越近,东翼的鬼子守军也是受到了影响,2团进攻的阻力暂时得到了舒缓。老黑长嘘了口气,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独立1团这股憋足了劲的新生力量立时使得原本胶着的战局生了根本的变化,西翼的守军火力据点不但大多被拔除,守军的信心也是大减,眼见着独立1团呼啸着往前面杀去,1团马上从一百米外的二线快地跟进了上来。

    此时西翼阵线冲在最前面的便是独立1团一连一排和四排的人了,原本的二排和三排作为先头部队已经全部为国捐躯,倒下去的身体为后面的战士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身前身后都不停地有人倒下,游星余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很快,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了,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周围血腥的味道让他既觉得头皮毛又觉得全身血液沸腾,一种对战的渴望从身体涌出,不可抑制。

    游星余闪避着子弹艰难地往前奔跑着,眼角还要不时地往地上瞄去用以观察地上那些个泥坑,要是一旦踏进去了腿便会被吸住得挣扎许久才能挣脱,在这段时间里你便将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密集的子弹足以将你打成个筛子。

    汗流得飞快,精神上高度的紧张使得游星余不停地咽着唾液,周围一片惨叫声连连,这里不是地狱却也是人间的屠场。终于,短短的五十米的距离,只是十几秒的路程,一连的批战士冲到了阵地的前沿。

    游星余也在这一批的战士中间,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你可以清楚地将前面两三米处鬼子眉头上的眉毛有多少根都能数出来。电光火闪之后,一连的战士举枪前刺,吼叫着往前冲去。

    战壕之内早就已经被大量的手榴弹炸得一塌糊涂了,还活着的日本兵已经知道他们守不住阵地了,但是他们没有战略后撤的可能,在歇斯底里的日本军官吼叫高举战刀要他们往前拼杀的时候,他们只得装上刺刀,将枪膛中的子弹退出,进行最后的死战,为他们所谓的日本帝国天皇陛下奉献所有的时刻到了。

    两群人便这样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一起,用着手中的步枪狠狠地将刺刀扎入对方的胸膛中去,最后活着的便成为战场上的胜者。

    游星余和一个鬼子兵对峙上了,两人静静地盯着对方,游星余这个时候才现原来鬼子的三八大盖上了刺刀后居然是比自己手中的中正式长了五六十公分,对面的鬼子矮小而结实,头上顶着的钢盔已经是歪了,游星余能清楚地看到他头上的汗水,矮小的鬼子将手中的枪拖下垂抵着大腿内侧,刺刀并非直指着游星余而是斜指向天。

    和某些见多识广的老兵聊过,游星余知道鬼子相当擅长甩刺,现在见到原来三八大盖居然比中正式长了这么多游星余才知道拼刺刀似乎吃亏不少。

    咽了口唾沫,游星余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之后对面的鬼子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血洞,游星余在纳闷着鬼子为什么不开枪的同时继续向自己下一个目标扑去。游星余并不晓得,鬼子之所以定下这么个白刃战之前退掉枪膛中子弹的做法,除了可以彰显鬼子武士道精神的勇悍,更为实际的则是三八大盖的子弹初实在是太快,在近距离大规模白刃战中,如果开枪子弹会穿过前面的人的身体误伤到后面的自己人,这样前面的人因为不会马上死亡而可能继续扑上来攻击,后面那位自己人则会因为子弹留在身体内翻滚而死去。中正式和其他中**队装备的步枪却是没有这个问题,打中了就不会有活命的,子弹初不大杀伤力却是远比三八大盖要厉害得多。

    不断拥上前的日本兵不会给游星余有拉栓开第二枪的机会,挺着枪无非就是格挡刺杀,能不能杀伤敌人自己存活着要看个人的能力了。在奋力格挡开鬼子甩来的刺刀时,游星余仿佛能够感觉到腰间刺刀在跳动着出强烈的嗜血信号,游星余眼睛紧盯着前面鬼子的喉结,想象着当刀锋划过时的噬杀快感便让游星余激动得浑身颤抖,狞笑着的游星余一步步地向鬼子逼近,前面是怀疑游星余神经有问题的鬼子兵正战战兢兢地等着游星余上前

    一班之中最为勇悍的当数许志纬,其次是胡卫岳和蒋状。许志纬拿着一把大砍刀,刀背朝上猛力荡开鬼子的步枪,猛力向前划一道弧线,刀口便狠狠地砸在鬼子的脖子跟脑门子上,大刀砍得鬼子哇哇叫,许志纬却是越战越勇,不待多时他身上便溅满了鬼子的鲜血,单手已经是抓不稳大刀而轻微地抖动起来了,他只得两手抓刀,手稳了之后他那刀刃稍微有些卷起的大砍刀依旧犀利,只是浴血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大有神鬼辟易之势。

    与精悍勇猛的许志纬有得一拼的是胖子蒋状,一把中正式步枪当烧火棍一样使,抡得飞轮一般,砸在鬼子脑袋上一准一个脑袋开花,在蒋状大脑袋里看来这步枪前边装个刺刀顶个毛用,还不如把枪身做得再粗大些,这样他使着才趁手,可怜的中正式步枪正惊恐地颤抖着,如果不是出厂时经过了严格的层层质量把关,握在蒋状手中的步枪怕早就魂兮归天了。

    长相粗犷至极的胡卫岳拼起刺刀来也是狠辣非常,那些身材结实的日本兵也没几个能在他手中走下三个来回。远远地他见着一个日本军官正拿着王八盒子射杀着自己的兄弟,王八盒子不用瞄准是指哪打哪,随着啪啪的枪声,不断有兄弟倒下去了。胡卫岳大喝了声王八蛋便朝着那个军官冲了过去,在胡卫岳跑到离日本军官两米远的时候,日本军官甩手一枪击中了胡卫岳的腹部,只觉左腹热了一下,胡卫岳也不管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流出大量的鲜血,依旧嘶吼着往前扑去,击完最后一子弹,尚且来不及拔出军刀的日本军官被胡卫岳一下扑倒在地。

    胡卫岳双手环上了日本军官的脖子,用力地一紧一旋,咔嚓一声日本军官的脖子便被硬生生地旋断了。日本军官身体抽搐后便像一摊泥一般地瘫在地上。胡卫岳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阵阵剧痛,咬着冷冷的牙,从日本军官手上夺下军刀,挣扎着起身,继续寻找下一个厮杀目标。

    伤者没有停留下脚步休息的权利,因为还有更多的兄弟正在浴血奋战,停下便是孬,更不配称是一名战士

    第五百二十三章血杀!,

第五百二十四章 从小兵到连长!!

    第五百二十四章从小兵到连长!!

    何天豪和黄龙两个丝毫谈不上英勇,只能说是猥琐,猥琐地跟着别人以多战少而绝不会与人单干,更绝的是黄龙专从别人身后下刀而绝不与别人正面冲突,何天豪也是一沾就走泥鳅般地游走着寻找占便宜的事。

    如若见到两人战得如此猥亵,“英武”的谢依团长应该是会相当苦闷,他的战前训话看来是白费口水了。虽然两人的手法不是很地道,却也能起到相当好的效果,在两人手上度的冤魂居然是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猛打猛杀的战士。

    西翼阵线的全面崩溃使得东翼的日军已经是没办法再沉住气了,腹背受敌之下他们已经无法定下心来抵挡正面2团的猛烈进攻,很快2团也是冲上了东翼阵地,阵地失守其气势已衰竭。在骄傲异常的日本士兵的眼里一向都是认为他们是一支无敌之师,怎么可能接受被中**队攻陷阵地如此大的打击,迷茫和不忿使得鬼子已经完全昏了头,在如狼似虎的冲杀下战斗力大打折扣。

    此时身在后方的老黑兴奋得重重捶了自己大腿一下,向独1旅所有人员下达了总攻令,便连工兵和通信兵等都抓起武器往前呼啸着冲去,老黑这个时候终于是可以放松一下,拿出他宝贝的香烟盒抽出了一根烟,滚滚烟雾中他在思考着下面应该如何守住这阵地。

    半个小时之后,鬼子已经全部被消灭了,沉寂之后的战场仿佛依旧能听见不久之前厮杀的双方的惨叫声。地上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兵和独1旅及2团的战士。

    战场由一些连队派出士兵来打扫,地上腥臭的味道让这些见惯了杀戮的兵也呕吐了起来,毕竟那些恶臭的确是太过恶心了,整个阵地便像是屠宰场一般,死去的双方士卒没有几个身体是能保持多完整的,红白之物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也难怪清扫战场的士卒要呕吐了。

    伤亡报告第一时间送到了老黑的手中,独1旅折损近半,独立1团这次作为预备部队受损相较之前反而是少了许多,只折损了八百名将士,要命的是独立1团士官以上的指挥官受损相当严重,班长死伤二十人,排长十四人,连长四位,营长一人,看到报告,谢依的心都凉了一半,全歼鬼子一个步兵联队的喜悦给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今独1旅可战斗人员有22o3人,而独立1团只剩下一千人整,值得庆幸的是清理战场鬼子兵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拥有的弹药异常充足,再加上从战场死亡的独1旅和独立1团战士身上收集来的枪支弹药,现今的枪械装备两个步兵旅也有余。手榴弹奇缺的问题也因为缴获了鬼子未来得及销毁的8o门掷弹筒和整整四大木箱的炮弹而得到了缓解,一直以来为弹药愁眉不展的老黑现在终于是舒了口气,现在他不用再去咒骂后勤部的垃圾后勤保障了。

    拍了拍谢依的肩膀,老黑道:“兄弟,别再伤感了,我们没时间为死去的弟兄悼念,鬼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杀过来了,你快些去整编好独立1团,我们要尽快挖好战壕,巩固我们的工事,援军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过来。”

    谢依点了点头,无声地迈步走向了已经是大伤元气的独立1团

    战场之上没有完全意义上的胜利,虽然貌似势如破竹,但其实独立1团也是伤亡惨重,这次能够联合独1旅以低于日军的死亡数字攻陷日军阵地已经是算很成功的攻势了。苍蝇般恼人的军事记者要是得知了这个情况恐怕是要屁颠屁颠地跑来挖料了。而老黑打给军部总指挥所的电报却是未曾提及这些,所说的只有“罗店业已为我部攻陷,恐难防日军后继部队,电请军部援”。

    对于游星余他们班来说,损失也是相当大,陈阿四和刘立权这两个老实憨厚的汉子战死了。更为要命的是胡卫岳也是流血过多而死,他的前胸给鬼子的刺刀捅了十多个血洞,腹部插着两把日本军刀,临死的时候他依旧是两眼怒睁,只是往日炯炯的灵气已经无法从那双眸中寻觅。

    游星余和他的四个兄弟单膝跪地,默默地环卫在胡卫岳遗体的周围,没有眼泪没有哀号,深深的哀意只是隐在心中的最深处,默默跪立的时候时空仿佛都停滞了,他们五个想到了许多许多胡卫岳的事情,之前他们无法认同的一位大声兄,此时却是他们最为尊敬的战友和长官。

    一身残衣破缕的邱林大腿上也是挨了鬼子一刀,他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胡卫岳的遗体旁边,听到自己的好友战死了,他便来送送,看老友最后一眼。游星余微抬起头,眼角扫过见到是邱林,这个时候游星余已经是全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对邱林的恨意,这个时候他看着邱林眼中的哀愁甚至是产生了相惜之情,游星余冲邱林点头示意,邱林见到也是友好地一笑。

    邱林将胡卫岳不能瞑目的双眼用手合上,抓起一把身旁的土,满满地撒在胡卫岳的身上,“兄弟,好好睡吧,你不用再受苦了,你以前常和我讲要自由地生,快乐地死,今天你能战死杀场也算是命有所抵了。回家去吧,你的魂魄在去报到之前还望能给咱捎个信给南方的家人,替我们问问他们是否一切安好。”邱林嘶哑的嗓音中投着浓浓的哀伤。

    让邱林的最后一句话搅得心里上下翻腾的游星余拧头望向南方,那里有着自己心中的家,家里有个老婆,她或许是能算得上我的家人吧,打小就孤零一人的游星余这时奢侈地想着。

    处理尸体的士兵来了,将胡卫岳的尸体抬向不远处的地方掩埋,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目送着这位为国家为民族而牺牲的勇士远去。

    谢依其实早已来到了游星余他们的身后,他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当胡卫岳被抬走的那一瞬间,谢依心中仿佛也是感觉到自己一位至亲被抬去掩埋般心里很痛很痛。

    谢依轻咳了声,将目光仍望着早已远去的胡卫岳的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团长,团长”谢依走过之处,周围的士兵都是刷的一声立正行礼,经过了生死与共的经历之后,谢依已经是成了独立1团所有官兵心中真正的长官。

    谢依径直走到了游星余的身前,他看着游星余,这个原本什么也不懂的士兵现在身上沾满了血浆,也不知道是鬼子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眼睛中的神韵是改变了许多,那里面现今充满了嗜血的战意和狠厉,这个时候谢依知道这人已经是真正地进入了兵的角色,进入了战者应有的心理状态。

    “你叫游星余我没记错吧?。”谢依肃声道。

    游星余洪声应道:“是的,团长。”

    谢依笑道:“我曾经记得你与我讲过你是你们班的准班长,那么现如今胡士官死去了,我想要擢升你这个二等兵为士官,你便成为你们班的班长,你可敢应承吗?。”

    游星余昂头傲然:“男人有什么事不敢为,不就是小小一个班长嘛,我一定能干得比胡卫岳还要好”

    谢依大笑道:“好,够气魄,好好干,干好了我还给你提”

    谢依在游星余胸口重重地捶了下,然后就去和他的尚存的连级以上干部要各个排班级别的指挥官的推荐名单了,而连级以上的名单则由他亲点。

    风风火火的谢依走了之后,何天豪冲游星余呵呵笑道:“大哥,恭喜啊,加官晋爵啦。”

    “我们几个做小的一定全力辅佐大哥,大哥指哪我们就打哪。”黄龙马屁道。

    而比较拙笨的蒋状和许志纬只是会一个劲地傻笑,也说不出个屁来。邱林深深地看了游星余一眼,然后便神秘地笑了笑,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在他的心底他高声喊道:“小子,祝贺你了。”

    望着一声不吭就走掉了的邱林,游星余现自己已经是全然对邱林没了以往那种敌意,反而现在他觉得这个人蛮不错,至少能和胡卫岳那个大老粗交上朋友的人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悲伤过后变得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弄好所有琐碎的事之后,独1旅和独立1团的所有战士便开始在老黑母猫*一般的嘶鸣中开始拼着老命挖着战壕和加固起工事来。

    谢依这个时候却是非常地担心长久以来都没有休息好的战士的体力问题了,再加上所有战士还是在淞沪口阵地的时候吃过几块大饼,以后便一直是粒米未进。忧心的谢依找上了老黑问道:“老易啊,你说战士们的饮食问题该怎么解决呀,现在所有人都是饿着肚子在挖战壕,这样下去可不成,没等鬼子来,我们的战士先饿得两眼昏花了。”

    “他娘的,该死的后勤部的蛀虫们,平日里克扣我们的军饷他们就很能干了,真要用他们运输物资的时候却是鬼影都见不到一个,真是想想就来气。”老黑吼道。

    谢依叹道:“现在哪儿能弄到吃的啊,先得给众弟兄垫垫肚子。”

    老黑眉头紧蹙,也是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他不是没有向负责后勤的后方催要食物弹药,但是他心中却也是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他们能将物资运到。

    “人是铁饭是钢,人要是不吃东西那是不行的,士兵没吃饱打起仗来也没得什么精神头。唉,可叫我从哪弄这么多吃的,总不能我变出大馒头出来吧”老黑苦笑道。

    谢依说:“就是抢我们也要弄些吃的来,不然的话这仗没打就输了一半了。”

    老黑道:“如今我想我们还是派些人到附近的镇上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食物。小鬼子还有些罐头能让士兵们撑上那么一阵,但愿那帮天杀的后勤能早些到来。”

    谢依点了点头,他也清楚这只是尽人事而已,兵荒马乱的哪那么容易找到食物,谢依于是便在独立1团中点了游星余那个班去寻找食物。

    即便是万分的不愿去干这种毫无挑战性的任务,游星余也是只得顺从于谢依的命令。

    领着自己的四个兄弟,这个只有五人的小班随意选了个方向便往前行进了。走了有半天,天已经是渐渐地黑了,路上大都是一些空房,里面的乡亲早早就逃离了,有的只是狼藉不堪的杂物之外,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却是找不到一丁点。

    眼看着天已经暗了下来,五人便进到一户民宅里头休息。

    “黄龙,你去外面放哨,我们几个先睡一会儿,他娘的,实在是太累了。”游星余吩咐了黄龙一句后就抱着枪窝在墙角睡去了。蒋状他们三个也是累得很,四个人便一个挨一个挤作一堆。

    黄龙神情诡异至极,三步一回头地盯着游星余四人看。紧紧咬着下唇,黄龙重重地跺了跺脚后便疾步走出了门外

    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睡了多久,游星余睁开了双眼,这一觉睡得并不是那么痛快,只因那强烈的饥饿感总是压迫着游星余的神经根本就没让他有一丝喘息时间。将身边肥大的蒋状给推醒,游星余蓦然现唯独缺了个黄龙,游星余马上紧张了起来,大喝道:“都给我起来”

    何天豪和许志纬马上从地上弹了起来,何天豪揉着蒙眬的双眼,道:“大哥,大清早喊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替换过黄龙?”游星余紧张地问道。

    蒋状三人摇了摇头,这回游星余是真急了,大喊着黄龙的名字跑了出去。走出门外,根本就不见黄龙的影子,一杆中正步枪靠在门口边的墙上,游星余捡起了那把枪,重重地叹了口气。

    稍后赶过来的蒋状沉声道:“黄龙他逃”何天豪出力地用手指戳了戳蒋状的腰,蒋胖子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游星余把黄龙的枪往地上一扔,黑着脸一声不吭地大步往着前方走去。蒋状三人默默无声地跟在游星余身后。

    游星余脑中乱作一团,脚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而蒋状三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去干扰游星余,只是耷拉着脑袋跟在后头。

    走着走着,四人才现他们越走地段就越荒凉,原本就对当地地理不熟的四人已经是根本就不知道来时的方向到底在哪里了。游星余在一片荒草地停了下来,怒声道:“怎么搞的,走到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你们三个怎么不叫停我。”

    何天豪苦着张脸道:“你方才像个哭煞神一般,谁敢喊停你啊。”

    烦躁至极的游星余大声嘶吼了声,道:“再折腾下去也是找不到什么食物的了,我们往回走,尽快赶回团部。”

    四人艰辛地辨寻着哪条才是来时的路,毕竟人生地不熟,兜来兜去愣是兜不回原来的路线。

    折腾了老长时间,游星余四个才在太阳落山之前赶了回来。血染的夕阳下,游星余见到百多个独1旅和独立1团所属战士疲惫非常地迎面走来,路上是其他番号的部队在整拨整拨地赶往阵地的方向。

    游星余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只见人群堆中两战士担着个担架,担架上面是血人一般的营长阮杜,游星余紧抓着阮杜的手,惊问道:“营长,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阮杜这个时候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但他依旧是望向游星余灿烂地笑着,游星余见到阮杜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便将耳朵凑了前去,阮杜虚弱地说道:“鬼子用飞机炸得我们好惨,一半的兄弟没了,但我们还是守住了啊,守住了”

    阮杜眼眸间闪过一阵悲痛,仿佛又回想起了那血肉模糊的防御战。

    阮杜又叫过他的勤务兵耳语了一阵,勤务兵随后大声嚷道:“营长令,我营组建成独立连,由游星余任连长。”

    游星余一听傻了眼了,刚想要向阮杜拒绝掉这个任命,阮杜已经是安详地合上了眼睛,任游星余怎么叫喊也不再回应了,死亡对常人而言的确是恐怖的事情,然而对立志以死报国的谢依而言,如此死法他已经是梦了许久,念了许久,于是他去的异常安详。

    游星余这个时候依然是非常茫然地站在旁边,默默地站着,许久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为了完成营长的遗愿,游星余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带着全连人马拉了出去

    跑出来的百多人聚集在辽阔的旷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游星余,未来何去何从便要由游星余这个主事人决定了。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一百六十个人,游星余将脸仰了起来,止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他哑着声喊了句:“我命令,全体向北穿插,去杀小鬼子。”

    “是”一百六十个人,低沉地吼了声。

    游星余随手抓起一杆汉阳造,举起来挥舞了下:“我们这活着的一百多兄弟,就是独1旅,就是独立1团。老子就是旅长、团长。老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和鬼子拼个死活。不愿意去的,你去后方当难民,我不拦你,也不算你是逃兵。愿意杀鬼子的,跟我走。”

    游星余坚定地向炮火仍炽的北方走去,他的身后鸦雀无声,一百六十个人静悄悄的,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呜呜的风声。游星余暗自下了决心,就算没有人跟上来,自己一个人,也要给鬼子来个好看的。

    “杀鬼子”“杀鬼子”“杀鬼子”

    第五百二十四章从小兵到连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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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介绍:
“我想做的,只是把所有的日本人都赶出中国去!”——高飞!
抗战,这是民族存亡之战争,我死国生,我生国亡!
正面抗战,绝不退缩半步!
高飞,当来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与倭寇血战而死的死人!
川军第26师,这个属于高飞的部队,在血腥的抗日战场,从地方杂牌部队打成国军王牌!在抗战的正面战场,26师,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和生命,捍卫了中国军队的尊严!
当胜利来到的那一刻,26师的每一个幸存的官兵,都不会忘记,在他们的身后,飘扬着一面用鲜血浇铸而成的:
血色战旗!!
和刺刀1937一样的历史背景,不一样的穿越故事!
抗战之血色战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之血色战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