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8.提前的缘分
聂唯刚一进四合院，就被周朵朵又拉进她的小屋里。
“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聂唯看着周朵朵打开电脑，进入了国内某银行的界面，然后输入卡号密码，一顿操作后，显示出了余额。
“和我炫富呢。”聂唯忍不住乐了，小姑娘卡里有三万多块钱，对于一个还没有正式工作的小女孩来讲，这些钱着实不算少了。
聂唯没有问这钱的来源，不管是攒的练习生补助，还是历年的压岁钱，这都是周朵朵自己的钱。
只不过聂唯不问，周朵朵却主动曝出这些钱的来源。
“这都是我直播赚的钱，厉害吧？”周朵朵得意的朝着聂唯说道，而且还特意解释了一句：“这可不是你打赏的那些，这就是这个月我们三个直播分到的钱。”
这会轮到聂唯惊讶了，他是完全没想到，周朵朵才直播这么短时间，竟然可以月入数万元了，如果是三个姑娘平分的话，岂不是她们直播间一个月的收入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这就厉害了啊。
“你们是签订了大合约了？”聂唯好奇道，在聂唯想来，就算有自己推波助澜，但是没有直播平台帮忙推广的话，周朵朵她们的直播间也不可能收到这么多礼物。
但是让聂唯意外的是，周朵朵竟然摇了摇头。
“哥，我叫你回来，就是想要问你我到底要不要签约？”
“你们还没签约？”
“没呢。”
“没有任何推荐，你们直播间收入就超过了二十万么？”
“也不是，负责我们直播间的超管说哪怕暂时没想好要不要签约，也会暂时给我们b级主播的待遇，我们这个月还是上过两次推荐的，但是想要再上一步的话，就必须签约，到时候会给我们顶级主播的待遇。”周朵朵解释道。
聂唯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周朵朵可能是因为直播间的收益达标，哪怕她们都还没有签约的意思，但是繁星直播原也愿意提前给予周朵朵她们一些正式签约主播的待遇。
店大欺客，反过来客大欺店，主播人气不足，签下的合约几乎就等于卖身契，但是对于人气十足的主播，直播平台自然也会有所让步，给予对方尽可能满意的待遇。
当然，这也不是无底线的，就像是周朵朵说的那样，她们现在只是享受b级主播的待遇，想要再进一步，也就只能正式签约了。
“哥，你给个主意，我到底要不要签啊。”
“穆寒说要签，因为签约才有更好的条件，能赚更多的钱和名气，但黄婷不想签，说怕影响出道，你说我到底要听谁的？”
“理论上你们确实是没办法签直播的合约的，除非你们愿意放弃练习生的机会。”聂唯笑着回答道，一句话把周朵朵小脸吓的煞白，在那连连摇头，表示这个合约不能签了。
要问周朵朵在主播和练习生中选择哪一个，她连零点一秒都不用思考，铁定选择后者。
但是转头想一想，周朵朵又有些不甘心，毕竟当主播既能赚到好多钱，又能够得到一大批观众的喜欢。
“哥，你该不是不想让我当主播，所以故意吓唬我的吧？”周朵朵试探着问道。
接触主播这么长时间，她也发现了，传统娱乐圈对于这个新生行业其实是有着一定歧视的，这也源自于主播专业素质明显不如娱乐圈的缘故，两人又有些权能重叠，自然娱乐圈的人就多少有些看不起直播圈的那些主播。
这也难怪，就拿歌手来说，在直播圈的那些所谓的顶级歌手主播，其实力放到娱乐圈来讲，才勉勉强强能够达到专业歌手的普通水准线上，这还是往好了说。
两者的入门门槛不同，也早就了专业素质上的差距。
聂唯想到这，回过神来，抬手给了周朵朵一个脑瓜崩，然后才解释道：“忘了你们的练习生合约了，在练习生合约期间，你们不允许接受任何具备商业性质的合同，很可惜的是，直播合同也在内。”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告诉你，想做主播就不能做练习生的缘故。”
周朵朵捂着脑门听完了聂唯的解释，讪讪的笑了笑，既然知道了缘故，她也就不奢求了。
“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明确拒绝我的超管了，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可能连b级主播的待遇都享受不到了。”周朵朵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她很清楚，超管之所以原意先许诺给她们b级主播的待遇，就是看她们对待签约上犹豫的态度，想要放一个鱼饵给她们吃，吃到‘鱼饵’，尝到了甜头，自然就会动摇内心，倾向签约。
可现在因为练习生合同的事情，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周朵朵想着自己如果明确告诉超管不能签约，很显然超管也会收走鱼饵，毕竟没谁会把鱼饵给那些只会吃却不咬钩的人。
“其实这样对于你们也好，你毕竟以后是要在娱乐圈里做偶像的，现在看着做主播有钱有人气，但是‘主播’这个标签打的太深的话，对你们反而不好，你也知道现在娱乐圈甚至大众天然对主播这一行业的歧视。”
聂唯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
如今的主播其实和当初的选秀差不多，都是那种看似一夕之间获得巨大人气，但是才能才艺却得不到大众的广泛认可。
俗话说的‘德不配位’就是这么个道理。
想着他当时穿越前的原时空某颁奖典礼，为了制造话题，硬生生的把影后的奖杯颁给了其中人气最高的那位女演员。
可令人尴尬的是，这位人气女演员的代表作却是被广大观众一致觉得是入围所有作品中最差的。
结果话题确实是有了，但是反响却是和主办方想的完全相反，不光那位人气女演员因此被大众群嘲讽刺，损失了巨大的路人缘，还直接让颁奖典礼的公信力大量流失，口碑暴跌。
所以聂唯其实更想要周朵朵稳扎稳打的出道，他到时候在帮着周朵朵规划几部电视剧和单曲，帮着周朵朵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积攒一个好口碑。
毕竟口碑坏了，想要再弥补就难了，可能要花费百倍千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办到，最典型的就是某位baby小姐姐，明明很努力，也能看到她的进步，但就是因为前期口碑太差，导致很多观众根本就不认同她，哪怕她再进步，在一部分观众的眼中，她的演技就还是烂到不行。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待遇的事儿，我会给公司打电话，让她们保证你们直播间b级主播待遇，怎么样？”看着周朵朵有些失落的样子，聂唯不忍，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周朵朵不贪心，一听能保持b级主播的待遇，立刻又恢复了元气，只是开心了一小会后，又有些担忧，问聂唯这样不就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么。
“你以为我不打这个电话他们就不知道了？我当初给你们刷火箭的时候，那群人显然就猜到了我们的关系，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照顾你，听你说的，你们这临时的b级主播待遇都快要赶上a级主播待遇了。”
“嘻嘻，哥你最好了，那就全靠你啦。”聂唯都不在乎的事儿，周朵朵就更没话说了。
“哥你可以走啦，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签约的事儿。”周朵朵‘卸磨杀驴’，然后毫无意外的又收获了一枚来自聂唯亲自动手弹出来的清脆响亮的脑瓜崩。
惩罚过周朵朵后，聂唯又问了周朵朵晚上想吃什么，这才离开四合院。
回别墅的路上，聂唯帮周朵朵订了餐，周爱国已经和其他人出去吃饭了，苏晴又出差，周朵朵一个人在家里，饮食的问题他自然要负责，至于安全问题聂唯倒是不担心，毕竟有不少保镖保护着。
聂唯回到家的时候，舒畅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声，她就如同闻到风吹草动的小兔子一样，立刻直起腰，可电视里的电视剧正演到精彩的时候，她又不想错过，便一边紧盯着电视，一边竖起耳朵，努力搜寻门口的声音。
“老婆。”聂唯叫了声，忽然发现今天舒畅竟然没有过来迎接他。
“老公，你先等等，我看完这点的。”舒畅依旧没有挪开视线，一边解释一边继续盯着屏幕，神情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聂唯走过去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追剧啊。
而且追的还是华艺出品的电视剧《步步惊心》，这部小说的原作早在06年的时候，华艺就已经拿到了版权，但是一直都放着没有拍摄，一直等到了最近穿越题材大火，才又被那群编剧作家记起来，拿着改编了一下。
主演和聂唯记忆中差不多，女主角依旧是林诗诗，而男主角则是吴奇龙，不过八爷变成了袁鸿，而原本袁鸿饰演的十三爷，变成了由付心博饰演。
配角也是换了个遍，毕竟和原时空的出品方唐人不同，华艺可谓是人才济济，像这种偏偶像剧的古装戏，华艺自然是能塞多少就塞多少。
看到舒畅追的是这部剧，聂唯忽然想起了原时空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儿，立刻问向舒畅：“你是八爷党，还是四爷党？”
“当然是四爷！”舒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说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竟然连电视剧都不顾了，转头悄声和聂唯说道：“告诉你一个八卦啊，之前我去公司碰到了诗诗，她当时正在打电话，你猜她和谁打电话呢？”
“不会是吴奇龙吧？”聂唯表情古怪的说道。
“对！就是吴奇龙，你怎么这么聪明！不过两人年纪差距是大了点，足足十七岁呢，但话说回来，吴奇龙保持的不错啊，如不过拿身份证的话，两人其实看上去也没差多大，你看电视剧里哪看得出多大差距嘛。”舒畅指着电视里正在为林诗诗撑伞的吴奇龙说道。
很快舒畅就没了声音，显然又沉浸在了剧情当中，毕竟这算是这部剧里蛮虐心经典的一幕，四爷为下跪淋雨的诗诗撑伞，平日里越是铁面无情，此刻展示出来的温柔就越是能够打动人心。
哪怕明知道这都是演的，可还是把舒畅感动的够呛，眼睛都泛红了。
聂唯的心思却没在电视剧上，而是都在刚刚舒畅说的那些八卦上，按照舒畅话里的意思，难道现在林诗诗就和吴奇龙之间有苗头了。
原时空的时候，聂唯是知道两人最终确实走到了一起，而且还领证结婚，除了没有孩子外，生活非常幸福，但那时候的报道，两个人在《步步惊心》中可没有擦除多少火花，按照这些八卦媒体的爆料，两人是在后面的续集《步步惊情》中才培养出感情的。
可现在怎么才拍了《步步惊心》，两人就产生感情了呢？聂唯纠结了片刻，笑了，感情这事儿谁又说的准呢，而且舒畅也只是偶然听到一些，也不可能就以一个电话就确认两人有关系。
再者别人的事儿，他操那心干嘛，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千万不能再想原时空那样，让吴奇龙把林诗诗挖回家当太太，这太浪费了，以林诗诗的素质，她的成就本不该止步于那个地步，还是很有发展潜力可挖的。
就在聂唯的心思开始转向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又是周朵朵打过来的。
聂唯和舒畅说了声，然后就走到了一旁，不想接电话打扰到舒畅追剧。
“怎么了，是饭菜不和你胃口了么？”聂唯接起电话，笑问道，他看到周朵朵打来电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订的晚餐不合周朵朵胃口。
虽然菜都是那几样菜，但是饭店却不是同一家饭店，周朵朵吃不习惯这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让聂唯想不到甚至有些慌乱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周朵朵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起初聂唯还以为是周朵朵在恶作剧，可是周朵朵越哭越伤心，让聂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1129.选择自己的路
周朵朵足足哭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给聂唯。
原来就在刚刚她打电话，把聂唯说的那些告诉给同伴之后，本该如她所想，两位小伙伴都会听自己的，可是让她万万没想的到的是，在和穆寒的通话过程中，后者并没有立刻答应她，反而态度很犹豫。
周朵朵追问下，穆寒才给出了回复，说她不想做练习生了。
这让周朵朵整个人都慌了，从她进入练习室的第一天开始，陪着她的就是穆寒，两个人也是一直以出道位目标努力，相互扶持走了这么久，怎么忽然就放弃了呢。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周朵朵整个人都懵住了，连对面穆寒说的对不起她都没有听到，再回过神的时候，手机已经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听上去就如同她此刻乱跳的心一样烦躁不安。
周朵朵在知道这个结果时，起初是没有哭的，她全程都很懵，朋友忽然决定离开给她带来了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一直到打通了聂唯的电话，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后，她才仿佛找到了依靠，整个人也开始崩溃大哭起来。
不过听完周朵朵的话后，聂唯反而把心放了下来。
本来他听到周朵朵大哭，哭的那么伤心，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么点事儿，对于周朵朵来讲或许是晴天霹雳，但是在聂唯看来，对于周朵朵来讲，这甚至算是一件好事儿。
人生这一趟列车，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起走到终点的，就连父母兄弟甚至妻子都无法保证百分百做到的事情，更何况是朋友？
早一切面对分离，总比感情更深的时候再分开要好受一些，长痛不如短痛。
但周朵朵可不像聂唯这么看得开，她给聂唯打电话一方面是发泄情绪，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有求于聂唯。
在她想来，聂唯即是周朵朵的老板，又是她的偶像，聂唯出面劝导，肯定比自己和黄婷加在一起劝都有用。
“哥，帮帮我。”在电话里，周朵朵抽泣着恳求道。
聂唯沉默了片刻，问道：“怎么帮？”
“就是帮我劝劝她啊，你是她的偶像，她可喜欢你了，你说的话她一定听。”周朵朵急着说道。
“可要是我说她也不听呢，你又要怎么办？”聂唯再问道。
周朵朵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到聂唯这么问，整个人感觉好害怕，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样吧，等到明天上公司，我会去了解你朋友的情况，也会帮你劝她，但是最终结果如何，我没办法给你保证，而且周朵朵，记住，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独立的，当朋友做出了坚定的选择，记得不要阻碍，而是祝福。”
聂唯先给周朵朵打一针预防针，防止明天劝说失败后，周朵朵再崩溃。
以前聂唯总觉得周朵朵蛮坚强的，但是没想到她在友情方面竟然如此的脆弱，现在看来那位叫穆寒的女孩子突然选择做主播，说不定还真是帮了大忙了，至少能让周朵朵在这一方面早些成熟坚强，总好过未来到了社会上，那时候遭遇的人和事儿会更复杂，伤害也会更深。
有了聂唯的保障，周朵朵稳定了情绪，挂断电话后，周朵朵犹豫了半天要不要给黄婷打电话，告诉她穆寒要去做主播的事儿，不过想了想周朵朵还是没有打这通电话。
她一是怕黄婷受到伤害，毕竟她自己已经深刻体会到惶恐和伤心，她理所当然的觉得黄婷知道后，也会和她一样惶恐伤心。
第二也是怕把这事儿告诉给黄婷后，造成两人之间友情的裂痕。
如果明天聂唯劝说顺利的话，自己这通电话就显得多此一举，白白让黄婷难过，如果不顺利的话……
“呸呸呸，想什么呢，绝对不会不顺利！”周朵朵死命的摇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这种不好的想法甩出去，摇的自己头都晕了才停下。
但是心底却止不住的冒出一个失落的想法，如果真的不顺利，到时候或许也不需要自己说了吧。
而此时的穆寒正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怔怔的望着手机屏幕。
当初她选择成为练习生，梦想并不是为了当明星，而是为了成为练习生把保底一千五百块的补助费，还有免费学校可以读。
她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出了她，还有一个不着调的哥哥，妈妈从小偏心眼，她乖巧听话懂事儿，可却从来得不到妈妈的青睐，什么事儿妈妈都向着哥哥，明明很多时候都是哥哥欺负自己，可是最终受罚的却不是他，而是自己。
自己的话妈妈永远都不信，哥哥的话妈妈却一听就信，哪怕有时候事实摆在眼前，妈妈对待哥哥也只是几句训斥就轻轻放过。
甚至于她当了练习生后也一样。
别的练习生来公司，家里人都准备了好多的衣服，也猛给孩子兜里塞钱，生怕她们在外面委屈了自己。
而自己呢，家里没有给她支持过哪怕一分钱，在知道她有练习生补助后，她甚至还要每月忍受哥哥的骚扰剥削，只要自己开口拒绝，第二天妈妈训斥的电话就会不出意外的打过来。
哥哥是妈妈口中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但是穆寒却从没在自己哥哥身上感受到值得依靠的感觉，有的只是厌烦厌烦厌烦。
所以她特别渴望独立，摆脱家庭的负担。
想独立，最先要的就是经济独立，吃饭、住房、出行、穿着打扮，这都是要钱的，以往穆寒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出道，就能够像那些明星那样赚到大笔的钱，自然就能实现自己独立的梦想。
但是直播这段时间，她的想法改变了。
当她看到自己的银行卡不到短短两个月就已经有了七八万块，上面的数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心。
她对于做明星的梦想开始模糊，眼前直播这个行业却仿佛为她铺满了一条金光大道。
一个月平均三四万，那么一年就是四五十万的收入，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些顶级明星，可是穆寒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成为顶级明星。
这也是她忽然对主播行业心动的缘故之一，她很自卑。
在她看来，周朵朵气质高贵优雅，黄婷气质典雅知性，而她就像个丑小鸭一样不起眼。
而专业能力上，周朵朵的舞蹈能力出众，老师都经常夸赞，而黄婷的歌声优美动听，和她们一比较，穆寒舞蹈不是最好的，唱歌也同样不是最好的，身高不出挑，样貌气质也一样不出挑……
她觉得自己就像混在明星中的普通人，就算未来出了道，估计也是团队人气边缘的人物。
但是直播不同。
她有时候会单独一个人直播，直播间那些观众的称赞也都是送给她一个人，她享受到了一种在现实中很难得到的满足感。
这也让她越发的肯定，自己选择做主播这条路是对的。
所以当周朵朵打电话，告诉她如果签直播合约就不能做练习生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便下了决定，她要做主播，不要当练习生了。
只是这话当她说出口，内心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毕竟这是她最近这两年一直奋斗的目标，关键是还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自己这个决定坐下来，也等于和伙伴们即将面临分离。
不舍、难过、迷茫，穆寒唯独没有后悔做这个决定。
她没有周朵朵那样的家室，哪怕周朵朵一辈子不努力都可以过得衣食无忧，光鲜亮丽，她也没有黄婷学习那么好，哪怕不做明星，也能考上一流的大学，甚至像她的父母那样成为受人尊敬的教授。
她的家里没有人值得她依靠，她必须要靠自己，主播是她现在就能握在手中的机会，但是出道对她来讲却遥不可及，哪怕她知道这个选择有些短视，但她没得选，除非现在有人能告诉她，保证她出道，保证能把她捧红，可这可能么？
生活逼迫着穆寒早早就要面对现实，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穆寒和周朵朵在练习室碰面了，两人都盯着黑眼圈，平日里两人见面就恨不得抱在一起，可是今天两人之间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尴尬。
穆寒在a级生的练习室，如果她在现场，一定能够第一眼就看得出两人之间有问题。
一上午，两个人零交流，这让其他b班的练习生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正常，纷纷猜测周朵朵和穆寒之间是不是吵架了？
一直到中午下课，看着穆寒一个人离开练习室，周朵朵心急的拿出手机，躲在角落偷偷的给聂唯打了个电话。
“哥，我拜托你的事儿你别忘了。”
“放心吧，我记得呢。”
“那就中午吧，穆寒她去吃饭了，半小时后你找她，她准有空。”这么长时间的朋友，周朵朵对于穆寒的进食时长十分有把握。
聂唯在电话里笑着答应了下来。
挂断周朵朵的电话后，聂唯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练习室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一会去把穆寒找来自己的办公室。
接到聂唯电话的负责人还以为穆寒惹了什么大事儿呢，都惊动到了聂唯，哪还顾得上聂唯说的‘等一会’，连忙找了一位工作人员，让他去餐厅把穆寒叫过来。
而刚打好饭还没吃两口的穆寒被工作人员找到的时候也是一脸懵，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显然是周朵朵的问题。
看了眼不远处正悄悄瞅着自己的周朵朵，穆寒露出了歉意的目光，起身跟着工作人员朝着主楼聂唯办公室走去。
这一路上穆寒内心是忐忑的，她虽然猜到了聂唯要找自己聊什么，但是内心总感觉惶惶不安。
一直到办公室门口，聂唯的秘书带着穆寒走进了聂唯的办公室。
这还是穆寒第一次来到聂唯的办公室，比想象中大好多，感觉比她家里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都要大，里面装修的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富丽堂皇，反而很淡雅，还带着一点点神秘，尤其是那一整墙摆满了图书的书墙，更是令穆寒震撼到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
“稍等。”聂唯抬头朝着就站在门口的穆寒笑着说道：“穆寒是吧，先去沙发那边做，小刘，给穆寒拿杯果汁。”
说完聂唯就又埋下头处理手头的文件。
事实上如果不是周朵朵的拜托，聂唯又哪有时间管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去留的问题，到时候公司自然按照规章制度处理，怎么着也不用惊动到聂唯这样的顶级**oss。
沙发很舒服，超级柔软，穆寒都还没有坐过这么舒服的沙发，坐上去甚至还吓了她一跳，以为沙发坏掉了让她陷进去，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很快，带着自己进来的漂亮女秘书就拿来一杯橙汁，穆寒小心翼翼的接过，都还没顾上喝，就被漂亮的杯子吸引住了。
和普通的玻璃杯不一样，她手里握着的玻璃杯并不是圆滑平整的，而是上面又一个个仿佛小锤子敲出来的鳞片一样，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穆寒掏出手机偷偷给玻璃杯拍了张照片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锤纹杯，上面每一个锤纹，竟然都是手工打造的，而且一个就要上百块，让穆寒乍舌不已。
她家里的一套水杯加在一起也才二十多块而已，就那样自己那个妈还宝贝的不行，自己当初打碎了一个杯子，被揍得屁股都肿了。
很快穆寒的注意力又被聂唯那边吸引，听着钢笔滑动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穆寒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缓，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惊扰到了聂唯工作。
但是自己又忍不住朝着那边偷看，偶像工作时认真的模样，真的好迷人。
穆寒脸红了，瞳孔渐渐没了焦距，思绪开始发散。
一直到一声呼唤将她从幻想中唤醒，回过神来的穆寒就看到聂唯正担心的望着自己，小姑娘顿时脸又红了。
1130.违约金
穆寒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聂唯，觉得自己刚才花痴的样子好丢人。
聂唯也不在意，看到女孩回过神，便说道：“你应该猜到我找你的原因了吧？”
穆寒点点头，这并不难猜。
能让聂唯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她，穆寒很轻易的就联想到了周朵朵，甚至连聂唯找自己要说什么，穆寒都能想得到。
可越是清楚，穆寒就越紧张，越害怕。
别看私下里穆寒总是把‘聂唯哥哥’挂在嘴边，但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交集，当偶像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尤其还是自己有了新的想法时，她感到的并不是兴奋、激动。
毕竟她的选择，也等同于背叛了公司，恰恰这家公司的大老板之一就是聂唯。
穆寒想一个小鹌鹑一样，缩在沙发，坐的尽量远离聂唯的距离，埋着头等待聂唯对自己的‘审判’。
聂唯看着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穆寒，笑着说道：“别紧张，今天我们就讲私下里的身份，你是朵朵的朋友，叫我一声哥就可以。”
穆寒抬起头，鼓起勇气望向聂唯，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下，犹豫了片刻，轻轻的叫了声‘聂唯哥。’
客气过后，聂唯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向穆寒。
“和我讲一讲，为什么忽然想要去做直播？这总要有理由的，毕竟你在练习室这边的成绩也不差，我向老师打听过，你在b班也算是优等生，是很有希望升上a班的那一批，所以我想要听一听理由。”
“你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想着说服我，你就谈谈你自己的想法。”聂唯又补充了一句，这才停住嘴，望向穆寒，等待她的回答。
穆寒紧张的抿了一口橙汁，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把自己想的那些说给了聂唯听。
起初她只是准备讲一点点，大概意思到了就好，但是和聂唯聊天，她从最开始的紧张，竟然不知不觉中渐渐就放下了心防，说的也是越来越多，甚至包括家里的一些糟心事儿她都对聂唯讲了出来。
这些话她甚至连周朵朵和黄婷都没有说过。
“就是这样，我觉得主播这个行业未来发展前景也挺不错的，而且现在就能赚到钱，我想尽快独立，过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穆寒红着眼眶，为自己的发言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说完之后，她还偷偷看了眼聂唯，心里蛮好奇聂唯会怎么劝自己，虽然穆寒觉得聂唯无论说什么，她的心都不会跟着动摇。
“挺现实的想法，也挺符合你现在的情况。”让穆寒完全没料到的是，聂唯竟然一副赞同理解她的意思，就在她还想着聂唯是不是有后话的时候，聂唯竟然就不说了。
就是字面那种，不说了！
穆寒整个人在这一刻甚至都懵了，她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在聂唯的劝说下动摇，可现在这一切全都白做了，聂唯竟然一句话都没劝她，反而还说理解她，这让穆寒甚至一时间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聂唯看着姑娘迷茫不解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心里也不是不禁一乐。
不过笑归笑，有些事儿聂唯觉得还是要和穆寒说清楚。
“无论是出道，还是走红，公司都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保证，既然你觉得选择主播这条路你能够出人头地，那么我也没有什么阻止你了理由，不过……”
听到‘不过’两个字，穆寒心里咯噔一下，总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有考虑过练习生合同的违约金问题么？”聂唯问道。
“什么违约金。”穆寒有些慌，下意识的反问道，聂唯见状立刻就懂得，这姑娘显然还以为练习生是上学呢，说不上就不上了。
华艺旗下的所有练习生，在签约的时候合同内都会注明违约金一项，无论是最底层的f级练习生还是最顶层的a级练习生，所有的合同都是有违约金的，区别只是违约金的多少而已。
这么做倒不是华艺想要靠着违约金赚钱，又不是某娱乐公司，全凭和艺人打官司盈利。
华艺这么做，主要还是之前在刚成立练习生部门的时候，很多娱乐公司都会盯着华艺这边，挖华艺的练习生，a班因为有出道希望，这帮娱乐公司挖不动，但是b班及以下的那些练习生，在这些娱乐公司许诺出道的条件下，还真是有一些动摇的。
为了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也是为了维护公司利益，后来的练习生合同才都加上了违约金这一条。
毕竟华艺对待这些练习生投入是非常多的，每个月的手机通讯费用补贴、食补、衣补、交通补贴，各式各样，就连最底层的f班成员，一个月都能拿到至少一千五百块，升班的时候还有进步奖，从几百到上千乃至万元不等。
另外包括住宿、学校等等，这些练习生们都是不需要花一分钱的，这还仅仅只是练习生拿到手的实际利益，还有像是那些专业课老师来教学，这些你到外面请，以华艺老师的水准教上一堂课至少要上千块，而面对练习生，同样是免费，华艺从没有把这部费的支出嫁接到练习生身上。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包括一些公司的活动，年终抽奖，这些练习生也都是会参与进来的。
毕竟练习生也算是‘高危’职业，需要经历残酷的淘汰，最终也只有实力和运气兼备的练习生才有可能出道。
而这些孩子全都是一些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孩子，这都本该是上学的年纪，他们为了追逐梦想来到了华艺，华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这练习的三四年间一无所获还倒贴一大笔钱。
至于华艺这些付出，自然也都嫁接到出道的那些练习生身上，他们签的就是梯形合约，基本上头两年只能拿到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到了后面才会渐渐上涨，五年合约最后一年才能够和公司对半分成了。
看似苛刻的合约，其实已经在圈内算最好的待遇了，尤其比较韩国的那些练习生，这份儿合约他们可能看到都会感动到哭。
“违约金…多少？”穆寒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她还真是没注意到违约金的事儿。
“十万。”聂唯回答道，穆寒听到这个数字，悄悄松了口气，谁曾想聂唯又紧接着说道：“这只是f级练习生的违约金，我记得你已经签了b级练习生的合约了吧，违约金应该是一百万了。”
穆寒听到一百万的数字时，瞬间就傻眼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合约看一看，违约金应该就在第五页最后一行。”聂唯补充道，他报出的数字并不是信口开河。
f级练习生的合约，违约金是十万块，网上d级练习生，违约金是二十万，到了c级练习生，就已经上涨到五十万，而到了b级，更是直接破百万。
至于a级练习生的合约，违约金则高达五百万，基本上已经等同于一些出道正式艺人的违约金金额了。
当然，违约金金额看着挺大，但其实触发条件并不多，不过穆寒这种情况，恰恰属于违约金触发的范畴。
聂唯把违约金的事儿告诉给穆寒之后，就静静的等她。
穆寒因为听到百万这个数字，回过身后，整个人都慌的不行，她的人生连一个十万都还没见过，又什么时候想过百万？
一百万，她甚至可以在京都选一个普通点的区域，交上一座面积不错的房子的首付了。
一百万，她还可以买好多的名牌包包，吃好多的零食，可以拥有自己的汽车……
可现在她面临的却是一百万的债务。
穆寒看了眼聂唯，她知道聂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糊弄自己，毕竟合约白纸黑字，聂唯不可能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但穆寒此时此刻，真的希望这就是一个谎言。
因为一百万她真的付不起，哪怕卖了自己都付不起。
“我…我…我拿不出这笔钱。”穆寒低着头，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了这几个字，说完后就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明明马上就要看到希望了，明明马上就能够独立，有着自己的新生活，但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全都终结了。
哪怕她铁了心要做主播，可是付不起违约金的她，又能怎么办？
看着低头颤抖着肩膀的女孩，聂唯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的心显然已经野了，至少心思已经很难停留在练习室，也不可能再有之前练习的那股劲头了，用武侠小说里的词形容，就是这姑娘已经有了心魔。
如果只是完成周朵朵请求的任务，那么现在就算是成了，这个叫穆寒的女孩，以她的家室肯定是掏不出一百万的违约金的，光是这一条，至少就还能困住这个女孩至少两三年的时间。
但有必要么？
一个无心练习，只想做主播，却被违约金困住，而周朵朵和另一个女孩依旧还在为着梦想奋斗，她们注定已经走上了岔路，自己就算把眼前这个女孩强拉回来，和周朵朵一条路，但她还能跟上周朵朵的脚步么？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的方案。”聂唯想了想，说道。
“我看你显然是无法支付违约金的，所以第一种就是继续做你的练习生，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公司也不会阻止你直播，当然，你也不能和直播公司签订任何商业性质的合约。”
“第二点，你付违约金，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需要一次付清，你可以分期支付，利息我可以不收你，但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毕竟这是公司的规矩，谁都必须遵守，没有人会成为那个例外。”
“所以这两个，你选哪一个？”
“第二个！”
聂唯话音刚落，穆寒就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这让聂唯还说什么好呢。
“你把你能接受每月的还款金额告诉我，我让秘书拟定一个合约。”聂唯干净利落的吩咐道。
“一…两万！”穆寒咬咬牙，回答道。
聂唯原意分期收违约金已经是照顾她了，她也知道聂唯这都是看在周朵朵的面子，也正式如此，她也不想要欠这笔钱太久，欠的越久，内心那种歉疚感就越深。
对于穆寒的还款金额，聂唯没有给出什么建议，这完全取决于这个女孩自己的判断，到时候不管是提前还上了，还是收入不足无法还款，届时都会由公司法务部门出面解决，毕竟这一百万又不是直接装进聂唯的兜里。
不过在给秘书打电话吩咐合同的事儿后，聂唯又悄悄给繁星娱乐打了个电话。
很快关于违约金合同就送了过来，这一回穆寒看的很认真，聂唯也很有耐心，大概过了能有二十分钟，穆寒才在合同上认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你这份儿收好，到时候只要按照合同上的银行卡号每月在月底前打款就可以，现在你也不是公司的练习生了，考虑到你可能暂时找不到住处，我可以叫练习室那边帮你再留一周的寝室床位，你用这段时间给自己找一个新的地方住吧。”
华艺公司又不是善堂，穆寒签下了这份儿合约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练习生了，免费的宿舍自然也没有了。
学校那边聂唯也和穆寒说了，可以帮她保留学籍，但是从明年开始，她想要继续在哪所学校念，就要自己交学费，到时候是不是还在那里上，全看穆寒自己决定。
反而马上就要放寒假了，距离下学期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哪怕穆寒最终选择转学或者辍学，这段时间也是富富有余，足够她处理这些事情了。
穆寒点点头，神情带着些失落，整个人看上去被一层孤独感所笼罩。
“走吧，下去和朵朵好好谈一谈，把你的实际情况和她说明白，朵朵会理解你的。”聂唯站起身来，拍了拍女孩的头，安慰道。
1131.分别
聂唯想了想，把秘书叫进来，让她去副楼那边把周朵朵叫过来。
因为这种分离的场面，真不适合在副楼那种全都是练习生的地方聊，就算那群八卦的小伙子小姑娘没听到什么，可只要看到她们哪个万一哭了，或者都哭了，到时候准传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满天飞。
聂唯不希望周朵朵被这种烦心事儿打扰，所以干脆就把自己的办公室当做这两人交谈的‘秘密基地’。
而此时此刻，周朵朵正在餐厅心不在焉的戳着餐盘里的饭菜。
放在平时，一餐盘的饭菜，周朵朵最慢二十分钟也都吃完了，但今天，都过了半小时，她的餐盘里就没被消灭几口，一大半都还没动过，甚至就连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她都没有吃哪怕一块。
毕竟这种时候，哪有心思吃饭。
这就像是看lol的bo3比赛，穆寒放弃做练习生等于直接打了周朵朵一个1-0，后来周朵朵搬到聂唯当救兵，等于又搬回来两局，现在1-1，就等着最后决定胜负一局。
关键是信号还断了，她根本就看不到直播决胜局的全过程，能做的只有相信聂唯，然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就在周朵朵等的望眼欲穿时，聂唯的秘书也终于找到了餐厅这边，远远的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周朵朵的身影。
“朵朵，聂唯叫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秘书走到周朵朵的身旁，小声说道。
周朵朵看到聂唯秘书到来，眼睛立刻一亮，不过还是顾及着周围人的目光，没有当下就问出口，而是等到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一个人不太多的走廊时，周朵朵才迫不及待的问向这位秘书。
“这位小姐姐，我哥他和穆寒谈得怎么样了，穆寒有没有答应留下来啊？”
“你快点告诉我呀。”
“朵朵妹妹，我也不知道谈得如何。”小秘书头疼的回答道，她又不是在聂唯办公室里面办公，怎么可能知道聂唯和那个小姑娘谈了什么。
周朵朵很失望，斜了眼小秘书，叨咕了一句‘真没用’。
小秘书委屈的撅了撅嘴，心想着要不是看在你是聂唯妹妹的份儿上，早就踢你这个臭丫头的屁股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丫头。
在周朵朵催促下，小秘书加快脚步，很快就把周朵朵带到了聂唯办公室门口，都不等小秘书上前敲门，周朵朵就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抱歉，聂总，是你妹妹……”小秘书慌乱的跟进去，连忙和聂唯解释。
“没事儿，你出去吧。”聂唯是清楚看到周朵朵推门直接进来的，所以没有怪到小秘书的头上，也不需要她多解释什么，直接叫她先离开。
甚至聂唯自己也已经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周朵朵先是看了眼已经站起身来的穆寒，又忐忑、期盼的看了眼聂唯，只是本来抱着很大希望来的周朵朵，却忽然心凉了，因为聂唯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聂唯摇头的一刻，周朵朵整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失落。
“你们聊一聊吧，穆寒有自己的原因，你认真听一听。”聂唯如果周朵朵身旁的时候，小声说道。
周朵朵没有回应，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站着的穆寒，两个小女孩相顾无言，聂唯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加快脚步，离开了办公室，把这个地方留给两个女孩来解决问题。
“小宁，给我泡杯咖啡。”聂唯也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秘书那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顺便要了杯咖啡。
秘书小宁连忙给聂唯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悄悄打量聂唯。
小宁作为聂唯的个人秘书，她入职才不到三个月，聂唯之前的秘书已经调升到南方分公司做副经理了。
起初刚入职的时候，小宁还是蛮激动兴奋的，毕竟是给聂唯当秘书，对方即是大老板，又是美男子，而且还超有才华，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跟着这样的boss，她觉得每天光是养眼这件事儿就已经很值得了。
但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虽然是聂唯的个人秘书，但是当她入职后忽然发现，自己很多的工作，都被那个叫做罗凯的中年大叔给抢走了。
留给她的大多是一些整整理文件、打印发言稿等等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但却非常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
至于‘养眼’，更别提了，首先聂唯很少来公司上班，一个月也就能见到聂唯十天，关键是这位boss只要以来上班，就是埋头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她能看到聂唯的机会，也就是上下班的一声招呼，还有偶尔聂唯口渴会让她端杯咖啡或是水。
幻想中的总裁与女秘书的种种情节，小宁历经了三个月的秘书生活，对此已经完全放弃了。
说起来今天这还是小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能够认真观察聂唯。
眉毛好漂亮，眼睛也好亮，鼻梁挺拔，最让羡慕的是聂唯的皮肤，一点不油腻，关键是一个豆豆和雀斑都没有，光滑细腻简直就像是最顶级的美玉一样，看的小宁都有些呆滞了。
就在她偷偷打量聂唯的时候，聂唯忽然转过头。
“想什么呢？”聂唯笑着伸手在小宁面前晃了晃，后者回过神，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总不能告诉聂唯她在偷看他呢吧。
“小宁，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来着？”聂唯也没在意，随口问了个问题，算是给了小宁一个台阶下。
“我是中传毕业的。”小宁一边回答聂唯的问题，一边偷偷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聂唯硬是让她回答。
“中传？学播音主持还是戏剧影视？”
“都不是，我是学行政管理的。”小宁回答道。
“哦，那你现在做秘书，也算是专业对口了。”聂唯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两个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主要也是聂唯没心思多聊，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办公室里面那两个小姑娘身上，尤其是周朵朵，他虽然和穆寒说周朵朵很大气，但是大气归大气，这种分别，对于还没什么经历的周朵朵来讲肯定会很伤心。
而小宁见聂唯不说话了，内心懊恼不已。
刚才聂唯主动问她话的时候，她甚至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这还是聂唯地第一次主动找她聊天，可惜开心没多久，话题就结束了，她现在只想敲自己嘴巴几下，平日里那么利索的嘴皮子，今天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正好从窗户洒落进来，小宁和聂唯都被渲染成了金色。
小宁的目光又不自觉的往聂唯身上飘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聂唯和一般人很不同，很多人一坐到椅子上，身体就会不自觉的靠在椅背，腰背就会放松下来，但是聂唯的腰背挺得笔直，一脸淡然的捏着咖啡杯，轻轻抿着，眼眸微微低垂，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咖啡上。
那种神态，甚至让小宁有种聂唯在欣赏某个艺术品的错觉，下意识的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可惜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花来。
不过……聂唯真的好帅啊，一边想小宁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聂唯。
就在小宁再一次情不自禁的发花痴时，聂唯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就看到周朵朵和穆寒牵着手一起走了出来。
聂唯发现两人眼眶都红红的，显然都哭过，好在看她们牵手的样子，事情应该谈得也差不多了。
周朵朵和穆寒看到聂唯就在门口，显然很意外，回过身后，穆寒忍不住羡慕的忘了周朵朵一眼，她还没自恋到以为聂唯是在关心自己，很显然能让聂唯等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人，也只有旁边的周朵朵了。
“朵朵，我先回宿舍收拾些行李。”穆寒松开周朵朵的手，又朝着聂唯微微鞠躬，说了声谢谢，这才离开，而周朵朵虽然眼里透着不舍，但也没有开口挽留。
聂唯放心下咖啡杯，走上前搂住周朵朵的肩膀，带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顺便还把门关上。
小宁望着紧闭的大门，眼神里充满了遗憾。
“哥，没事儿了，穆寒都和我讲清楚了。”周朵朵进了办公室后，也知道聂唯担心自己，便第一时间解释道。
“真没事儿？”聂唯看着穆寒，关心的确认道。
“还有些难受。”周朵朵瘪了下嘴唇，又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毕竟是这么久的友谊，两人甚至还是室友，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练习，包括睡觉都在一个房间上下铺，两人又是那么的聊得来，现在忽然要分别，感情上肯定一时间都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穆寒都把话说清楚了，周朵朵知道自己没理由再阻碍朋友的离开。
“好了，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她签约了繁星直播，不还是我公司的艺人么，只不过换一家公司罢了，以后你们说不定还能见得到呢，不过那时候她可能就是一位有着百万粉丝的大主播，而你也可能是一位超级人气的偶像。”
“其实你这么想想，到时候这么相遇，是不是也挺有趣？”聂唯轻声安慰着周朵朵，而且他这番话也不算是空话。
像是穆寒的素质，哪怕在华艺的练习生中，都属于不错的那一批，这样的条件素质进入目前整体水平不高的直播圈绝对属于拔尖儿的那一拨。
哪怕光凭着才艺相貌，穆寒这个女孩稳扎稳扎，也能混的不错，但凡再会聊聊天什么的，成为大主播还真不是梦。
至于周朵朵，她是注定会出道的，就凭她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周朵朵就一定会成为公司下一支女团中的一员。
当然这并不是否定周朵朵的专业能力，事实上聂唯也是考验了周朵朵大半年才这么做出的决定，她确实有成为偶像的天赋，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并不是一时冲动玩玩而已。
而聂唯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主播圈也必将会渐渐融入到娱乐圈内，成为其中一员，所以两人未来相遇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非常大。
“过几天她要离开的时候通知我，到时候我帮你为她安排一顿欢送宴，想想你们爱吃什么，到时候提前告诉我。”
“另外，我还帮你的朋友准备了一份儿礼物，届时由你来交给她。”聂唯又补充道。
对于吃什么周朵朵现在是没心情关心的，倒是聂唯嘴里说的礼物引起了周朵朵的好奇。
可惜周朵朵怎么问，聂唯都不说，只是告诉周朵朵到时候会交给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黄婷也知道了穆寒要离开的消息，她的表现倒是比周朵朵冷静不少，但有一次周朵朵去黄婷寝室借面膜，才从她室友嘴里知道，她只是表面看着坚强，但也偷偷的哭过。
穆寒三天没有出现在练习室，因为她要忙着找合适的房子。
而穆寒失踪三天，练习室其他人也发现了，渐渐穆寒要离开华艺的消息也传了开来，不少人都来问周朵朵，不过周朵朵闭口不答，这群人碍于周朵朵是聂唯妹妹的身份，也没谁敢缠着她刨根问底。
周朵朵敢到很孤独，在这个练习室，以前还有穆寒陪着她，现在没了穆寒，她就没有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了。
倒不是有人排挤她，作为聂唯的妹妹，还没有一个练习生大胆到这么做，但也正因为她是聂唯的妹妹，所以周朵朵看每个人接近她，都会让她有种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想法，如此防备又怎么可能交的到真心的朋友呢？
她现在在这里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所以周朵朵拼命的努力，她要在下一次月考的时候升上a班，到时候就可以有黄婷陪她了。
三天的时间，穆寒迅速租好了房子，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分别在即，三人在寝室里进行了最后一次直播，最近两日，周朵朵和黄婷也做出了决定，不会再直播，当初只是为了好玩，却没想到因此失去了一位伙伴。
这两日周朵朵总是在想，当初如果没有做直播，穆寒会不会就不离开了。
到了下午四点，周朵朵提议最后一起再吃个饭。
1132.年
肆虐多天的风雪在春节当天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聂唯早晨起床，望着窗外碧蓝无云的天空，竟然愣神了片刻。
“要锻炼身体去么？”身旁慵懒的声音响起，聂唯转身回头，摸了摸舒畅的长发，轻声说道：“还早，你再睡会，等我运动完回来一起包饺子。”
舒畅显然还没太睡后，点点头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而聂唯则是放轻脚步，洗漱完毕，穿戴好衣物，如往常一样出门跑步锻炼。
虽然京都的天难得碧蓝了一次，但是外面的空气却并不算好，刺鼻的硝烟味来自于各家各户的鞭炮，当然一纸禁令，如今早就成了空文，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早就刻在了华夏人的骨子里，过年没有鞭炮，那还有年味儿么？
胡同里都是各家各户燃放鞭炮后残留的红纸，皑皑白雪此刻也都被鞭炮炸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小坑，聂唯快速跑出胡同，到了大街上，空气就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一三年的二月份，昨晚的除夕夜过得一如平常，就是苏晴看到晒黑的舒畅心疼的够呛，埋怨了聂唯好半天。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过去了。
二零一二年的娱乐圈发生了很多大事儿，像是合作十六年的双张忽然提出了‘分手’，国师另立门户，张大鳄扬言张国师‘大逆不道’。
还有譬如晨哥的爱心石头，爱好摄影的陈老师后继有人，甄功夫和赵飞鸿互相指责对方是戏霸……
当然除了那些负面的，还有很多正面的事情，譬如聂唯的电影《火星救援》创造了华语电影在全球最高票房纪录。
一年一次的春晚也是如约举办。
和往年一样，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唯一不同的是，去年那些喊着‘我要赵山，没赵山我不看’的声音，今年就小了很多。
时间果然是一剂良药，会让渐渐遗忘掉很多美好和不美好。
没了赵山的第二年春晚，依旧还有观众想他，不过同样也有很多人，依旧坚守着春晚的舞台，譬如我们的冯大爷。
都说十年如一日，冯大爷这都二十多年如一日，每年春晚都少不了他的身影，也少不了那句‘我想死你们了。’
除了冯巩之外，华艺公司其实也有两人早已成为春晚的常客。
阿兰是第七年登上春晚的舞台，而张靓颖略短，但也是连续五年登上春晚的舞台，这两位姑娘俨然已经成为了春晚的常客，和春晚节目组混的甚至已经比聂唯都还要熟悉了。
有旧人就有新人，蒋心凭借在《甄传》和《欢乐颂》中的精彩演出，终于第一次登上了春晚的舞台，和欢乐颂四美一起演唱了一首歌。
不过歌曲反响平平，倒是四个女孩在春晚上的造型，被不少时尚杂志的编辑称赞。
除了蒋心外，程坤和周讯今年携手一起登上了春晚的舞台，章紫怡本来也收到了邀请，不过后者因为要潜心研究《星际穿越》的剧本，所以拒绝了。
章紫怡这个理由很强大，就算春晚节目组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如今华夏娱乐圈都知道能演上聂唯导演电影的女主角，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聂唯之前拍摄的《无限挑战》港都警匪追击战那一期特辑，也在元旦后就播出了，反响褒贬不一，很多人都觉得聂唯最后的退出很可惜，整部特辑前半段精彩异常，后半段却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了。
聂唯对此还能说什么呢，观众虽然都希望聂唯最终能获胜，但聂唯很清楚，这场游戏就不能胜利，不然不是打港都警方的脸么。
为此聂唯还特意写了篇微博，评价中寥寥几句关于嘉宾们的表现外，剩下的几百字全都是主要称赞的是港都警方在追捕过程中的努力和实力，同时也夸赞了一波内地的警察叔叔们，让大众明白这一职业的危险和不容易。
这篇博文帮聂唯在警察们的心里着实刷了一大波好感度。
还有仙塘乡胡进先家里的麦子和土地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农业技术顾问给聂唯的报告中，胡进先家的地里含有化肥、农药残留的比例确实极低，而胡进先家的麦子的水准也远远高出那些所谓的绿色蔬菜的评定标准。
用那位农业技术顾问的话讲，这麦子就是真正纯靠地力种出来的小麦。
而关于仙塘乡其他农业土地的考察中，农业技术顾问团的成员们也给聂唯划出了一片污染较轻的土地，面积大概在五万亩左右。
这五万亩土地，农科院给出的保证是两年内就能达到胡进先对土地要求的最低水准。
而且惊喜还不止这些，仙塘乡的地竟然还是富硒地，种植出来的农作物天然就比普通土地的硒含量要高很多，而硒元素对人体有很多好处，提高免疫力，排毒抗氧化等等，常吃富硒大米、面粉、蔬菜，人的身体也会越健康。
而这一点无疑会成为未来仙塘面粉宣传的重要一点。
当然，在乡里迅速把地批给聂唯，成立了仙塘小麦培育基地后，聂唯也如约的接手了仙塘乡的住宅区还有休闲广场的工作。
为此聂唯还特意注册了一家新的地产公司，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让周爱国的地产集团去盖这样的居民小区和休闲广场，实在是有些‘丢面子。’
新的公司一成立，前期的两千万就如约到账，公司已经开始筹备材料，只等着开春土地解冻，就能够动工建设。
整体工程大概要五千万左右就能够完成，聂唯当然不会帮仙塘乡承担这笔资金，而是以租地款抵押的形式来合作。
一亩地一年租金，仙塘乡给聂唯开出来的价格是三百块，这确实是给了聂唯很大的优惠，而一年五万亩地就是一千五百万，聂唯这边每年会付给仙塘乡一千万的租地款，剩下的五百万则是以工程款抵扣。
正好租地合约的签订年限也是十年。
而居民区和休闲广场这一块，聂唯就只需要负责建设方面了，建设好后的居民区和休闲广场则是完全归仙塘乡管理。
对于双方来讲，这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合作。
宋海东如愿完成了自己的政绩，一个附近十里八乡最大的居民区，还附带着一座休闲广场，这让他最近走入都带风，去县上开会，看别的乡的人，那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劲儿。
而且聂唯还不仅仅投资了居民区和休闲广场，关键是那五万亩的小麦培育基地和将要成立的仙塘食品公司。
这是一个可以做到上亿甚至数十亿以上的大项目，可惜的是，宋海东觉得自己那时候早就高升了，这个政绩也只能拱手让给后来者。
而胡进先此时此刻也成为了村里的大红人。
和之前被全村嘲讽傻娃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出名了，几乎每家每户都求上他，希望能够在未来食品公司成立后，能够在面某得一个职位。
胡进先家里两个女娃的学费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因为聂唯花钱把胡进先家里所有的面粉全都买光了，这些面粉，聂唯除了留下一切家里自用之外，剩下的全都打包好，送给了亲朋好友。
而每一个收到面粉并且吃过的人，回头都会找聂唯问面粉哪里买得到，这样的反响聂唯也告诉给了胡进先，让本来信心不足的他终于有了大干一场的勇气。
聂唯胡思乱想的功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小时，他也绕着胡同这片跑了好几圈。
舒展了下筋骨，聂唯就开始返回四合院。
聂唯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有人起来了，苏晴正在切韭菜，因为冬天的韭菜不够鲜，所以除了还要放鸡蛋外，苏晴还准备了一盆鲜虾用来提升饺子的鲜味儿。
聂唯没看到舒畅，倒是看到了周朵朵和穆寒。
穆寒是聂唯邀请过来的，这个小姑娘和家里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自从在京都找到了落脚点，又有了直播这么一个正式能够有不少收入的职业后，她连过年都没准备回家。
在知道这件事儿后，聂唯就邀请她来到四合院一起过年。
在聂唯眼中，穆寒是特殊的，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周朵朵，本来聂唯以为因为穆寒的离开，周朵朵会消沉一段时间，他都做好了周朵朵在b班多待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谁曾想，穆寒的离开反倒是刺激到了周朵朵，让她更加的努力，在年终考核时，周朵朵凭借着精彩的舞蹈顺利升上了a班。
聂唯好奇问过她为什么，周朵朵的回答让聂唯感到有些揪心。
她怕孤独。
b班没了穆寒，所以周朵朵感到很孤独，而a班因为有黄婷在，周朵朵觉得自己只要升上a班，就不孤独了。
聂唯忽然觉得当初让周朵朵隐瞒身份进入练习室是一件好事儿，周朵朵不用带着心防去交朋友，才能收获珍贵的友谊。
随后聂唯让周朵朵征询了黄婷的意见后，在后者同意的情况下，动用了自己的权力，第一次为周朵朵‘谋私’。
他将周朵朵和黄婷调换到了一间寝室。
还有这一次邀请穆寒一起过年也是如此，聂唯不希望因为穆寒去直播，就让两个女孩之间断了联系，哪怕两者之间要走的路已经不同，可是友谊却不见得就要渐渐变淡。
甚至如果黄婷不是回家的话，聂唯也想把她一起邀请过来。
像是这两个姑娘一样，和周朵朵出道前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那么未来等到周朵朵出道，身边有这些朋友帮助扶持，对于周朵朵无论是事业还是心理上都是很大的帮助。
看到聂唯回来，正在和周朵朵一起扒虾的穆寒连忙起身问好，倒是一旁的周朵朵随意的和聂唯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拉着穆寒坐下，小声的告诉她不用和聂唯那么客气。
穆寒点点头，心里却不那么想。
她可以忽视聂唯老板的身份，却不能忽视聂唯对她的照顾和帮助。
她到现在依旧清楚的记得，送她离开练习室那天的晚宴上，周朵朵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悄悄递给了她。
虽然周朵朵没有明说，但穆寒知道，那是聂唯送给自己的。
那封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一份儿繁星直播的a级主播合约。
原本她以为自己在离开了周朵朵和黄婷后，最多只能拿到一个b级合约的时候，这份儿a级合约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仅次于顶级主播的合约了。
成为a级主播，不止是能让主播拿到更多的礼物分成，也会得到网站更好的推荐，对于直播事业刚刚起步的她来讲非常关键。
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合约中还注明，只要每月按时直播一定时间，就能够拿到两万块的税后基本工资。
穆寒后来打听过，别的a级主播并没有这种基本工资，只有她签的合约里有。
穆寒很清楚，这是聂唯对她的照顾，而两万块正好是她每个月都要还违约金的基本金额，在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后，她捧着合约哭了好久。
虽然明明知道聂唯都是看在周朵朵的面子上，可是穆寒还是在心里，已经默默的把聂唯当成了自己梦想中亲哥哥那样的人。
她内心的感激根本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只能努力直播，回报聂唯对自己的照顾，而在周朵朵打电话过来，说是聂唯想要邀请她去四合院一起过年的时候，穆寒在挂断电话后，更是高兴的蹦了半天，惹得楼下邻居找上门来对她一顿臭骂。
不过就算被骂了，穆寒也很开心，她在自己真正家里找不到的温暖，反而在周朵朵和聂唯这里找到了。
她好庆幸当初去主动找周朵朵搭话，好庆幸两人成为了朋友，哪怕她只是借着周朵朵的光，分到了一丝丝来自聂唯和其家人的关怀温暖，但这也已经让她好感激好满足了。
一小时后，下锅的饺子一个个的漂浮在了沸腾的水面上，而在自家门口，聂唯拎着一挂鞭炮，点燃了引线。
噼里啪啦的声响，溅射的火光，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家人朋友幸福的笑脸，新的一年也即将开始。
1133.天下动
国内要过年，但是在国外，华夏的这个传统节日却并不流行。
不过今年却有所不同，至少对于好莱坞很多演员来讲，他们都在关注着这个节日，并不是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庆祝什么，而是等待着华夏新年的结束。
因为那时候，也将是聂唯新电影正式选角的开始。
这是华艺和麦克斯影业早就发不过的通知，除了早就选定的女主角之外，聂唯新电影《星际穿越》中其他角色，将全部通过选角的方式来确定。
如今的聂唯，早就不是当初拍摄《刺客联盟》时，连一个发行公司都很难找的到‘无名’导演，三部电影，一部比一部高的票房，和一部比一部高的口碑，让聂唯早就成为全世界都家喻户晓的大导演。
如果在好莱坞办一个现役导演知名度排行，聂唯就算排不进前三，但肯定也在前十之内，毕竟他不光有作品，还有强大的背景和令人心醉的容貌，不然某杂志也不会连续数年评选聂唯为全球最有魅力男人前三名。
他的新电影，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一些年轻的新人，希望通过聂唯的新电影一夜而红，一些过气的艺人也希望通过聂唯找回曾经的辉煌，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当红的影星，他们同样想要和聂唯合作，毕竟谁不想在自己的履历上多添精彩的一笔。
洛城某高级健身会馆，一位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中年白人正在接受着一旁健身教练的指导。
就在这时，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黑人走进了健身馆，进门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中年白人后立刻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
这位黑人男子走到中年白人的身旁站定，虽然明显有话要讲的样子，但却一直没有开口，直到中年白人把这一组的运动动作做完，才主动从一旁拿毛巾递给中年白人，然后在中年白人擦过汗水后，又默契的接过毛巾并递上一瓶苏打水。
“基努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刚才看到你胸肌上下起伏，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迈克尔，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我只喜欢女人。”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只是在赞美你的肌肉，现在的你比半年前棒多了。”迈克尔也就是那位黑人男子笑着夸赞着自己的雇主。
而他面前这位中年白人男子，正式好莱坞鼎鼎大名的基努李维斯。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专门来看我健身成果的吧？”基努把水放到一旁，笑着问向迈克尔，他的这位经纪人在好莱坞也算是颇有名气，手下的艺人有十多位，虽然都没有他有名气，但正是因为如此，也更需要迈克尔去照顾。
所以平日里只要基努没有拍摄任务，两人基本上只会在电话上聊些事情，除非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儿，迈克尔才会亲自出现。
“基努，难道你忘记你健身的初衷了？”迈克尔问道。
基努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兴奋的问道：“你是说……”
“没错，麦克斯影业发布公告了，三月一日，在华夏京都华艺集团总部进行亚洲范围的试镜，而三月六日来美国洛城，麦克斯影业大厦进行欧美演员的试镜。”
“基努，做好准备吧，你这一次的机会不小。”因为身高的关系，迈克尔拍了拍基努的后背，鼓励道。
早在当初公布拍摄消息的时候，这一次联合拍摄的主要两家公司就已经公布了一些主要角色的要求。
像是男主角就是需要一位年龄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五官端正，身材健硕高大的男子。
基努李维斯是六四年生的人，年纪偏大一些，但是他保养的很不错，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位接近五十岁的男人。
事实上除了那些天生就长得老的演员外，基本上这个圈子的人都保养的很好，看上去的年纪都要比实际年龄要小。
而基努如此努力健身的原因也和这个角色有关系。
虽然发布公告里关于男主角的信息里，没有对体重有具体要求，但光是凭借‘健硕’这个关键词，基努就知道，聂唯想要的绝对不是一个高大的胖子。
可恰恰他那个时候就是一个高大的胖子。
虽然基努李维斯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拍戏的他放送了自己，体重直线上升，超过了一百公斤，关键还都是肥肉。
这让他那时候看上去特别的臃肿，和健硕一点关系都靠不上，也愁坏了当时的迈克尔。
毕竟基努李维斯出名可不是凭借他的演技，而是他那花美男的外貌，一胖毁所有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段时间，基努的个人粉丝俱乐部几乎天天都有粉丝哀嚎退出。
好在随着聂唯公布新电影的消息后，基努对于聂唯新电影的男主角来了兴致，也促使他终于开始下定决心健身。
而基努是那种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会做到完美的处（河蟹）女座，半年后成果斐然，如今的他身材已然没有了一丝的臃肿，体脂率已经接近百分之十二，身上的肌肉线条十分的明显。
“迈克尔，你是说聂唯导演要在三月一号就开始试镜是么？”基努李维斯问道。
“没错。”迈克尔诧异了一下，以为基努刚才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便再一次强调道：“基努，那是面向亚洲演员的试镜，聂唯导演要等到三月六号才会来洛城。”
“可他们有明确说三月一号开始的试镜只针对亚洲演员么？”
“难道不是么？”迈克尔下意识的回答道，可是刚说完他就语塞了，因为公告还真没这么说过，他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的结果。
但是基努李维斯听到后，却忍不住笑了。
“迈克尔，我觉得我们可以打电话问一问，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需要一张二月末去华夏京都的机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受试镜，拿下这个角色。”基努李维斯一副斗志昂扬的表情，说道。
基努对于自身的优势很清楚。
他的样貌不错，哪怕年近五十，但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健身成果显著，看上去依旧是一枚帅大叔，而且他当初拍摄的《黑客帝国》在华夏吸引了一票的影迷。
最关键的是，他还有八分之一的华夏血统，这也是他对华夏市场很亲近的主要缘故。
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劣势，自从《黑客帝国》之后，他就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作品，口碑最好的也就是一部《触不到的恋人》，但很可惜，这部电影的票房很扑街。
这导致他最近这些年人气下滑很严重，再加上前两年的放松导致身材走形，他现在空有好莱坞一线演员的名头，但却已经没有相匹配的人气了。
而自己的竞争对手就不乏一些好莱坞的一线大牌男艺人，像是皮特、马修……
而且他的演技也一直颇有争议，有人觉得他演技不错，有人却觉得他演的很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拍戏这么多年，他并没有拿到任何有说服力的奖项，这可以说是他的一大遗憾。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想要拿到这个角色，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
譬如在所有竞争对手都还等待着三月六号聂唯来洛城的是后，自己为什么不提早去往京都，主动参与三月一日的试镜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虽然基努李维斯不知道这句华夏的谚语，但是他也知道很多类似的故事，尤其是他有过很多试镜经验，只有能够早早给导演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有多重要。
就在基努里维斯打着这样主意的时候，其实也有不少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
譬如一位想要试镜墨菲这个角色少女时期的女孩，当得到华艺和麦克斯影业公布的准时试镜时间后，作为她经纪人的哥哥就立刻建议妹妹去华夏参与第一波试镜。
“莫瑞兹，听我的，我们提前去华夏京都参与三月一日的试镜，这样做，是能够向聂唯导演传递我们对于这个角色的重视，争取他的好感，对于你竞选这个角色有很大的帮助。”
“华夏么？那里又什么好玩的？”九七年出生的莫瑞兹刚刚度过了自己十六岁的生日，还是一个爱玩的年纪。
听着小妹的问题，杜克想了想，回答道：“那里应该又很多名胜古迹，长城、紫荆城，对了应该有很多美食，你不是很喜欢中餐么，我相信华夏那边应该更正宗，品类更丰富。”
“美食么？”莫瑞兹听到这个，眼睛都在放光。
“是的，华夏的美食世界闻名，但我要说的是，到了那里你也不能乱吃，最近你长胖了五斤，这很危险，要知道你才一米五八，可你的体重已经快超过一百斤了。”杜克头疼的念叨着。
虽然妹妹还小，但是作为一位女演员，不控制体重可不行。
这甚至比那些男演员爆肥还眼中，女演员如果爆肥，那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粉丝对于女演员爆肥的忍耐度可是远远低于男演员的。
“我已经长高了，我现在有一米六，是一米六！”
“莫瑞兹，不要自欺欺人了，仪器上还纪录着你昨天量身高的纪录，一米五八点二，你不会一夜就失忆了吧。”杜克毫不犹豫的拆穿妹妹的谎言。
甚至他觉得莫瑞兹矮一点更好，毕竟她要演的角色年龄是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莫瑞兹已经超龄了，之所以杜克还想让莫瑞兹试一试的原因，是自己这个妹妹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减龄。
可就算如此，若果莫瑞兹的身高太高，显然也不会得到导演的青睐，所以这一次去试镜，杜克给莫瑞兹准备的十双鞋中，全部都是平底鞋，就是为了让莫瑞兹显得更矮一些。
莫瑞兹可不知道自己哥哥的良苦用心，还在为哥哥戳穿了自己身高真相而有些生气，对于小女孩来讲，她更喜欢自己高一些，成熟一些，不再被家人当做孩子去看待。
甚至对于哥哥让自己去试镜的这个角色，她都是有些抗拒的，她不想演谁的童年，只想演自己专属的角色。
和莫瑞兹不同，另一位叫做麦肯基弗伊的小女孩却对于这个角色非常感兴趣。
因为她是聂唯的小粉丝，用她的话讲，她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聂唯的电影，而且一定要用三个‘非常’去强调这种喜欢。
她的经纪人是她的妈妈，这也是好莱坞最常见的合作模式，很多童星虽然有经纪公司，但负责童星日常工作的经纪人一般都是由孩子的父母担任。
毕竟孩子太小，交给陌生人父母也会不放心，尤其是在美国这种对于儿童保护十分到位的国家，就算父母原意把孩子交给公司管理，公司都怕麻烦，万一孩子哪里磕到碰到，一个解释不清楚就是一个大麻烦。
对于这一次的华夏行，弗伊的母亲也十分重视。
自从华夏的电影市场起势之后，好莱坞对于华夏电影市场也是越来越重视，很多明星都会把海外宣传第一站放在华夏。
而弗伊的母亲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在华夏影迷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而她对聂唯的电影这么热衷也有这方面的缘故，聂唯的电影不止在北美很有市场，事实上在华夏内地更有市场，能参与他的电影，对于女儿打开华夏市场有着极大的帮助。
“你好，谢谢，不客气，我叫麦肯基弗伊，我今年十三岁了，我爱华夏……”
听着女儿在自己的小卧室里苦苦联系中文，作为母亲也是很欣慰，她发现自己的女儿最大的优点不是继承了自己的美貌，而是继承了自己老公努力刻苦的品质。
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二月末，京都依旧寒冷无比，但也阻挡不住记者们的‘热情’，最近几天，京都机场附近的记者明显增多。
1134.新造型
二月末的京都，气温已经回升到了零上，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讲，外面的温度简直比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时候都还要凉，冰雪初融，化作丝丝寒气融入空气当中，风一吹，拍打在人们的脸上，就如同被冰刀割到一般疼。
而这样的天气下，依旧有一群人早早就顶着春寒，赶赴郊外的机场。
他们并不是要赶飞机，而是去等人，等的也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或同事，而是明星。
最近三天，京郊的机场格外的热闹，虽说以往这里也很热闹，但总比不上这三天，因为这三天内，来的人太特别了。
“老肖，这几天西洋景可真是不少见啊。”一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记者和身旁一位同行闲聊着。
“可不。”老肖看了看时间，又盯着出口，朝着刚才同他说话的那名记者提醒道：“还有十分钟下一班飞机就到了，相机准备好没有呢，可别到时候错过我们‘超杀女’的机场靓照。”
“你就放心吧，妥妥的。”
“屁，昨天拍马修的时候，要不是我提醒你，你连镜头盖都忘打开了，现在就给我再检查一遍，一定不能出错。”
“知道了知道了。”吴东语气不耐烦，但手上却已经开始检查其相机，申请很认真，一点都不含糊。
他很清楚最近这几天的工作很重要，老板甚至亲自发话，能够坚守完成这几天的任务，他们就能获得一个月的奖金。
能让被社员们私下叫做现代葛朗台的老板大出血，就知道这事儿是怠慢不得的，所以哪怕老肖很嗦，他内心其实还是很感激这个同伴，至少昨天要不是他的提醒，自己还真就犯大错误了。
毕竟以他们所在的位置，能够拍到那些好莱坞大牌艺人的机会也就是不到十秒的机会，错过了就只能拍对方的背影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肖千叮咛万嘱咐的缘故。
“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的佩服聂唯，你就瞧瞧人家这影响力，就问华夏现在有哪个导演又这样的能量，一宣布试镜，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那群好莱坞大牌，现在还不是全都跑来咱们华夏试镜了。”
“这话还用你小子说。”老肖脸上和吴东一样，都透着股骄傲劲儿。
这几天他们守在机场，盯得就是这些跑来华夏试镜的好莱坞明星，前前后后已经有快二十多人了，其中不乏一些一线大牌和人气新星，像是最开始来的基努李维斯，还有今天马上就要到的莫瑞兹等等。
“你说华艺明明公布了试镜日期，三月六号就在洛城进行试镜，怎么着这帮好莱坞明星还要提前往华夏跑呢。”
“你说为啥？”老肖看了眼吴东，笑道：“给你小子举个例子，公司就招聘两三个岗位，结果却有一百多人想来面试，公司觉得一次人太多，就想着分两拨吧，你说你是原意分到后面还是分到前面面试？”
“当然前面啊！”吴东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不过话一出口，他就理解老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帮好莱坞大牌是怕别人抢了他们的角色？”
“正解。”
“那还真是活久见了，咱华夏的电影也有今天这牛x的时候啊。”吴东忍不住感慨道。
以往华夏电影想要请好莱坞大牌出演，要么就是花数倍的片酬请人，就这样，人家还不一定原意演呢，很多时候华夏电影中出现的好莱坞明星，宣传的时候说是好莱坞一线，但实际上都是一些二线或是文艺片明星居多，真正的大牌很少。
哪像这一次，基努李维斯，布拉德皮特等等，都是真正的好莱坞一线大牌。
“别聊了，飞机落地了，准备拍摄。”
不用老肖提醒，附近躁动的人群就已经让吴东浑身的肌肉绷紧，他们这些等在出口的人，有一多半都是记者，吴东没数过，但老肖说现场最少又四五十家媒体每天和他们一样守在出口。
几分钟后，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出现，吴东本能的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而这些好莱坞明星奔着聂唯来的时候，聂唯正陪着章紫怡在美容院，因为剧情的需要，聂唯觉得章紫怡一头快要齐腰的长发不太合适，所以建议她剃短一些。
章紫怡也觉得聂唯说的很对，所以立刻答应下来，两人约定了一个日子，一起来到美容院。
倒不是章紫怡觉得剪头发有多可怕，必须聂唯陪着，她在圈里多少年资历了，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女孩子，剪个头发跟要砍头似的，对于剪发这事儿，章紫怡早就习惯了，叫聂唯来，也只是想要听听他的建议，毕竟聂唯是编剧，角色就是他创造的，他心里最清楚角色该要什么样的形象。
“我觉得太长不好，但是太短也不好，齐肩如何，紫怡姐你的脸型非常上镜，到时候我觉得尽量把头发往后梳，把脸蛋尽可能的多露出来，毕竟优点就要尽量放大些，还有发梢的地方最好烫一个自然的弧度，不要直来直去，那样会显得有些土。”
聂唯说道这，忽然发现身旁发型师一脸为难，忍不住一乐。
“这样吧，有没有纸笔，我画一下，给你一个具体些的参考。”聂唯还有一手相当不错的素描能力，所以干脆决定把自己想要的画出来。
发型师一听，连忙点头，去找纸笔了。
“行不行啊，别画的不好，到时候那些发型师回头准和他们的客户闲聊的时候，拿你这事儿当笑话讲。”章紫怡笑着调侃聂唯。
但其实她并不太担心，她和聂唯有过合作，也看过聂唯画的分镜头，虽然分镜头大多用简笔画代替，但是寥寥几笔就能把场景、人物神情勾勒的七七八八，她就知道聂唯绘画水准一点都不差。
实际上很多大导演在绘画这方面都是比较有才能的，甚至有的导演特意专门去学过绘画。
“一会画完你别找我要就行。”聂唯自信的回答道。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位发型师又回来了，不过带来的东西让章紫怡和聂唯都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可不单单找来了纸笔，而是干脆连画板和画板架都搬过来了。
“我家孩子正好在学美术，我就把她东西都接过来了，还有这些铅笔，还有这绘画专用的纸，您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去买。”发型师笑着说道。
对于章紫怡和聂唯这样的大客户，她自然是要做到面面俱到，让他们感受宾至如归。
可惜的是，聂唯此刻感受到的只有荒唐。
这是让我画人物素描么，整的这么专业，他甚至还在发型师女儿的画袋中找到了一大盒的德国辉柏嘉的彩色铅笔。
聂唯没那么多时间可浪费，在画袋里翻了翻，果然又速写本，聂唯便拿出速写本，又随手拿了一支6b铅笔。
“稍等五分钟。”聂唯和章紫怡说了句，就拿着速写本开始画了起来。
发型师见到聂唯并没有用自己好不容易搬上来的画板，就拿了一个小本在那画，心里还有些担心聂唯能不能画好，便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
当她把视线放到聂唯手中速写本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和她印象中女儿画的人物素描不一样，聂唯画的更简单一些，但是该表达的却全都表达的很清楚，尤其看着聂唯寥寥几笔就把章紫怡的样貌神态统统精准的抓准，她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鼓掌。
甚至有种聂唯的画功比教女儿画画的老师都要厉害的感觉。
章紫怡看着发型师怔怔的望着聂唯手里的速写本，她也忍不住好奇凑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喜欢上了。
为了追求速度，聂唯用的线条很粗狂，但是粗狂却不意味着粗制滥造，聂唯对于笔的控制绝对是顶级的，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颇有一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感觉。
五分钟后，聂唯收笔，章紫怡立刻迫不及待的从聂唯手中夺走速写本。
“我的！”迎着聂唯笑眼，章紫怡捧着速写本，难得露出小姑娘般俏皮的神态，朝着聂唯宣布着这件物品的主权。
一旁发型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她心里也很想要，关键是那个速写本还是她女儿的。
“没人和你抢，但现在是不是先把它给我们发型师，不然你这头发怎么剪？”聂唯到没有打趣章紫怡，不过一旁的发型师听到这话，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刚才已经看过了。
此时此刻，发型师确实充满了信心。
有了聂唯具体的图画，她心里就有数了，而且这个发型真没什么太大难度。
一个小时后，章紫怡一脸满意的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造型。
“聂唯，你以后要是不做明星了，给我当造型顾问好了。”章紫怡越是看镜子里自己的新造型就越是满意，简洁又不失时尚，整个人比之前看上去清新了不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聂唯不答话，心想自己懂什么时尚，现在章紫怡的造型完全就是后来她在《无问西东》路演时，那个大受好评的齐肩短发造型。
聂唯当时看过那些新闻，对章紫怡这个造型有印象，这一次觉得很适合，就拿了出来。
“明天就试镜了，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聂唯朝章紫怡发出邀请。
章紫怡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聂唯。
“毕竟你是女主角，我也想多听听你的建议。”聂唯迎着章紫怡疑惑的目光，回答道。
“那行，你别怪我给你添乱就成。”章紫怡这一回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在聂唯提出邀请的时候就心动了，曾几何时，她也能够面试那些好莱坞大牌演员了，这让章紫怡心里隐隐也有些觉得兴奋。
聂唯叫章紫怡一起参与试镜，并不是随口邀请，而是确实很像要听章紫怡的想法。
这一次来试镜男主角的艺人很多，其中优秀的人也不少，符合男主角标准的可不单单是一两个那么简单，这人选一多，聂唯觉得章紫怡的建议就很重要，至少在自己觉得符合标准的男演员中，挑一个女主角喜欢的有感觉的，不是更容易让男女主角在演戏的时候对撞出火花么。
敲定了这件事儿后，章紫怡就准备回家了。
临时接到了聂唯这么重要的邀请，章紫怡也是急着回家挑衣服，明天那种场合，她可不能穿的太随意。
试镜是在三月一号上午九点，聂唯八点就到了公司，一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一边等着试镜时间到来。
而华艺门口今天同样聚集了好多的记者和粉丝，聂唯从自己的办公室往下望了眼，觉得至少也有三四百人的样子。
为此华艺还特意把移动护栏拿了出来，门口也加派了保安维持秩序。
到了八点半的时候，今天要来试镜的人差不多就都到齐了，因为人数有些多的缘故，华艺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了多个休息室等候。
章紫怡到了华艺公司后，也是直奔聂唯的办公室。
“还有十分钟了，我们要不要下楼。”章紫怡在喝了一杯咖啡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然后起身问道。
“走吧。”聂唯没有那种必须掐点出现的习惯，从现在下楼也要个两三分钟，到时候还要在房间里准备一下，估计开始的时候也差不多要九点了，差个一两分钟不算什么。
今天的面试官只有聂唯和章紫怡，本来聂唯还想把舒畅叫过来，她毕竟是剧组的制片人，是该坐在这里的，不过舒畅却拒绝了聂唯的邀请，理由是想要去陪苏晴逛街买春夏的衣服。
这个理由很强大，聂唯必须同意。
其实昨天朝着章紫怡发出邀请，也是有聂唯不想要今天太孤单的原因。
在工作人员检查过摄影机等设备一切正常后，聂唯就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叫演员进来了。
很快，试镜房间的门便被人推开，然后就看到基努李维斯第一个走了进来，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东方面孔的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翻译。
“不用多此一举，我们可以用英语交流。”聂唯笑着说道，一句话就让那位翻译尴尬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刚就业，就失业了。
1135.试镜开始
“嗨，聂唯导演，还有紫怡，很高兴见到你们。”基努李维斯让翻译退出房间后，回头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他带着翻译就是怕现场有人听不懂英文，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这里的主流语言是中文，但既然两位面试官都听得懂，他自然也就用不到那位翻译了。
“基努，很高兴见到你，让我猜一猜，今天你一定是来面试男主角?”聂唯笑着问道。
“当然。”基努李维斯同样微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今天来到这里唯一的目标。”
“我很喜欢你的自信，不过在试镜开始前，我想问你几个可能和电影无关的问题。”聂唯对于基努李维斯的表达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而是开始转移话题。
虽然聂唯说了可能是和电影武馆的问题，但基努李维斯却严阵以待，他才不认为聂唯会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谈一些无聊的话题。
所以他的问肯定和电影有关，即便不是电影的内容，也觉得和电影有联系。
“你怕热么？”聂唯第一个问题就让基努李维斯有些难以招架，因为这是一个很没有头绪的问题，怕好还是不怕好呢，他也没想到自己在第一个问题上就有些患得患失。
“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按照你认为的回答就可以。”聂唯看到基努在那里纠结的样子，就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
“我确实不太喜欢炎热的天气。”基努李维斯耸了下肩膀，回答道。
“那如果让你穿着厚重的宇航服拍摄，你觉得你能坚持多长时间，三十分钟，一小时，还是两小时？”聂唯又问道。
基努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问我热不热的关键啊。
“我是一名专业的演员，导演需要我穿多久的宇航服，我就会坚持穿多久，除非我热晕过去。”基努立刻回答道。
“我对你的专业精神表示赞叹。”聂唯笑着说道，不过心里其实打的是问号，聂唯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让基努李维斯在片场热晕过去，他的经纪人一定会报警。
在这一方面，其实华夏的很多演员真的要比好莱坞的演员们敬业不少。
“好了，我们回归正题，接下来我会给你出一道情景题，你认真听。”
基努李维斯听到聂唯这话，立刻打起精神，他知道关键的时候已经马上就要到来了，接下来的表现如何，可能会关系到他到底能不能够拿下这个角色。
“剧情设定在2050年，随着人类不断对大自然的破坏，环境恶化严重，人类已经面临着无法生存的威胁，没有和煦的威风，只有漫天的黑沙，没有蓝天白云，只有灰蒙蒙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科学家在太阳系的土星附近忽然发现了一个虫洞，他们认为人类可以通过乘坐宇宙飞船穿越这个虫洞，为地球上的其他人寻找到新的生命星球，能够让人类的闻文明延续。”
“而你要饰演的是一位一名因为太空计划废除而失业在家种地的宇航员，你心里有着一个太空梦，但是现实是你还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小女儿更是刚刚上初中，另外你还有一位老父亲。”
“现在那群科学家找上了你，希望你能够驾驶宇宙飞船穿越虫洞，去为人类寻找新的适居星球，但是前路未知，一切都是科学家们的推测，你有可能跨越虫洞后找到科学家希望中的星球，但是更有可能迷失前路，永远留在太空。”
聂唯的发音很准确，声音清澈鸣亮，基努李维斯能把每一个单词都听得很清楚，一边听聂唯说，他一边在脑海里开始构思着情景，一直到聂唯念完最后一句话。
“这是你接下来要演的戏，我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十分钟后，会由我亲自和你搭戏。”聂唯把一张a4纸递给基努李维斯，并且给出了一个准备的时限。
这场戏是片中男主角得知太空计划后回家时，和自己老父亲的一番对话。
一方面男主角渴望太空，觉得自己就该去太空翱翔，探索宇宙，另一方面又有家人无法割舍，尤其是才上初中的小女儿，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究竟要多少年才能回来，甚至能不能回来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基努看来，这是一场很闷的戏，全程男主角都在进行着内心的挣扎，一方面是自己的人生理想，另一方面是亲情。
这种纠结可想而知。
台词不多，这让基努松了口气，他的记性不太好，还真怕台词太多记不住，但是让他又不由紧皱眉头的是，这一段戏看似简单，但是内心戏和眼神戏颇多。
台词少就意味着需要用更多的肢体动作、五官来传递给观众角色内心的感受。
这其实更难。
内心戏向来都是考验一名演员演技合格与否的重要标准，演好内心戏，角色才显得更有深度。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聂唯掐着最后一秒刚过，就问向那边还在读着剧本的基努李维斯说道：“准备好了么？”
“当然。”基努放下剧本，做了一个深呼吸，控制住内心的紧张感，让自己尽可能的放松。
聂唯走过去，找了两把椅子，递了一把给基努李维斯，两人并排坐下，基努还从一旁要了瓶矿泉水，他觉得这个镜头如果主角喝啤酒的话，会更容易发挥，毕竟借酒消愁的道理全世界都通用。
“可以开始了。”基努说道，然后迅速进入状态。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宇航员，所以我觉得那个计划没有错，或许就该让我去做。”基努抿了口矿泉水，双眸眺望上方，就像是在看无尽的星空，眼眸里饱含着向往。
“未必，你不能心甘情愿去做的事儿，就不会是绝对的正确。”聂唯皱着眉头说道：“做事情前，你必须要想清楚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要去那么做。”
“理由很充分。”基努低下眼眸，说道：“我们在这里，明明知道未来毫无出路，如果什么改变都不去做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这里或许曾经是一片沃土，但是现在，它已经养不起我们了，我起源于这里，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也要在这个地方灭绝。”
基努从最开始游弋的眼神，到后来越说目光越是坚定，而一旁聂唯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眼神里透着对孩子的那种担忧，让旁观的章紫怡都感到揪心。
两人的对话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是一个很默契的沉默，‘父子’俩相识一眼，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
最终，还是聂唯摇头叹了口气，避开了基努的眼神。
一旁的章紫怡差点就叫好了，聂唯眼神里透着的那股无奈，就仿佛在说话一样，清楚的告诉她一个老人面对‘任性’儿子时，内心的那种感觉。
可偏偏儿子举着为了人类的大旗，字字在理，他无可奈何。
“汤姆大了，他可以独立自主，但墨菲呢？你想要做什么我不管，但你得把墨菲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我会的。”
“别回答的那么快，也别随便做出不能履行的承诺。”聂唯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起身离开，坐在椅子上的基努李维斯则是低头沉默，仿佛在犹豫什么。
“可以了。”聂唯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叫停这场表演。
基努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迷茫，这是对聂唯最后那句话的迷茫，代入角色的他在听到聂唯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就是迷茫的，他无法对小女儿做出任何绝对的承诺，因为他自己对这一次的行动的结果都是无法预料的。
但是体会着男主角的心境，他迷茫的眼神又渐渐变得坚定。
探索未知的太空，穿越虫洞，为地球的人类找到新家园，他就仿佛找到了人生信念一样。
基努这个眼神的变化让聂唯满意的点了点头。
“基努，谢谢你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你可以回酒店休息了，我们会在三天内给予你准确的答复，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的在这座城市玩一玩，如果懒得逛名胜古迹，享受一下京都地道的美食也不错。”
“我会的，谢谢导演。”基努起身道谢，离开了试镜的房间。
他刚一出门，早就等在门口的经纪人迈克尔就立刻凑了上来，好奇的问他表现的如何。
“我觉得还不错。”基努回答道，不过随即又兴奋的补充道：“我觉得我这一次的选择对极了，刚才聂唯导演让我演了一个情景剧，我演的那个角色很有意思，我喜欢那种角色内心的冲突感，而且聂唯导演的戏也很棒。”
讲到这，基努又觉得有些遗憾：“但很可惜，他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演我的爸爸。”
迈克尔听到这话，嘴角尴尬的抽了抽，要知道基努比聂唯大了足足二十岁，让基努管聂唯叫‘爸爸’，这画面简直想一想就不寒而栗，相当恐怖。
基努李维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也是因为刚才和聂唯对戏时残留到现在还没有消散的感觉。
聂唯当时的语气、眼神确确实实把他带入到了情景当中，如果台词里有‘父亲’这个词的话，在那种情景下，他是真的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念出来。
而在屋内，章紫怡也在夸赞着聂唯刚才的表演。
“别总说我了，你觉得基努怎么样？就说说你自己的感觉。”聂唯笑着打断了章紫怡的话，然后问道。
章紫怡想了想，才回答道：“我觉得不错，他看上去依旧蛮帅气的，完全不像四十八岁的样子，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龄，我会觉得他也就四十出头，甚至三十**我都相信。”
“演技也不错，尤其是细节部分的捕捉让我感到很惊艳，毕竟这是只有十分钟的揣摩时间，能做到这样，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
“好吧，看来你对基努的感觉不错，用不用我帮你牵线一下？”
“请不要闹了，我很认真的在评价啊。”章紫怡羞恼的拍了下聂唯，不让他再开这种玩笑。
“抱歉，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可以说一些他的缺点，这才是我更想要听到的。”聂唯问道。
这些优点，聂唯也能看到，他更想要知道的，还是章紫怡的眼中，基努有哪些不足之处。
这一次章紫怡想了更久，足足四五分钟后，才开口说道：“感情拿捏的不算到位，很多地方表达不足，不过他很聪明，知道用小动作去掩盖，最开始他要的那瓶矿泉水帮了他不少的忙。”
“还有……”
章紫怡一边说，聂唯一边默默记住，一直等章紫怡说完，聂唯也不做什么评价，直接叫一旁的工作人员请第二位试镜的人进来。
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就过去了，上午的试镜也告一段落。
华艺为这群艺人安排了午餐，就在自家公司食堂，当然这群演员也可以选择出去吃，下午的试镜则是在两点开始，所有人都有着充足的时间安排这顿午饭究竟在哪吃好。
聂唯没有选择出去吃，而是让秘书小唐帮他打一份儿饭带到办公室，一旁章紫怡听了也拜托小唐帮她打一份儿饭。
两人就这么在聂唯的办公室一边吃着食堂饭，一边讨论着上午试镜的那些人。
吃完午饭，章紫怡就提出了告辞，回自己的休息室休息去了，而聂唯也准备去自己的休息室睡个午觉，不过还没等他整理好手头的文件呢，小唐就略显慌张的跑了进来。
“聂总，不好了，听说有人在食堂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说清楚。”聂唯眉头微皱，冷静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李旭告诉我的，说有两个外国明星在食堂吵起来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小唐回答道。
聂唯听完后，直接拿出手机，给负责招待那群艺人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
1136.鬼主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聂唯沉声问道。
听到聂唯低沉的声音，这位工作人员不用问也知道聂唯要问什么，连忙用慌张又恭敬的语调报告道：“聂总，事情是这样的，布拉德皮特和他的经纪人在中午就餐时，与威廉的经纪人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讲到这，这位工作人员话锋忽然一转：“不过您不用担心，经过我们的劝解，现在双方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事情解决的很顺利，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我要知道的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聂唯提高音量，他不想要听那些开脱之言，他只想要知道冲突事件的实际过程。
工作人员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废话，连忙把事情的经过和聂唯解释清楚。
“行，我知道了。”说完聂唯就挂断了电话，思索了片刻，又翻起了手中刚整理好的资料，从里面把布拉德皮特和威廉这两个人的资料找了出来。
聂唯拿着两张资料看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猜到了冲突的原因。
按照工作人员说的，双方是因为座位的问题发生冲突，不过这在聂唯看来简直就是笑话，华艺餐厅的就餐座位很多，绝对能让今天来面试的所有人每一个人坐两个椅子都有富余。
所以双方的冲突绝对不是位置这么简单。
至于那位工作人员所谓的什么在他们的劝解下达成和解，聂唯就更不信了，这显然只是那么工作人员在自己脸上贴金或者怕被自己骂才说的话。
毕竟那些欧美明星的性格聂唯在清楚不过。
夜店撩妹、酗酒、飙车这些都是日常，抽叶子也不算罕见，厉害的是敢于在电视节目上公开这么做，另外直播撕逼更是常见，公共场合动手也没什么稀奇……
和欧美这些明星比较，其实亚洲的艺人真的算是乖宝宝级别的了。
或许亚洲的明星会顾忌公共场合的影响，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但是对于这些好莱坞明星，他们可不在乎，甚至因为冲突打一架聂唯都不意外，说不定胜利者下午还会在试镜的时候和聂唯得意洋洋的吹嘘一番呢。
而中午的冲突，在聂唯看来，更像是两位好莱坞明星背后经纪公司的交锋。
刚才看资料的时候，聂唯就发现了，布拉德皮特背后的经纪公司是美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caa，而威廉背后的经纪公司，则是同为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wma。
说是三大经纪公司，其实论规模，caa是要高出其余两家一头的，作为全美最强的经纪公司，caa几乎掌握着好莱坞三分之一的艺人，手中有着无数好莱坞顶级大明星，汤姆汉克斯、汤姆汉克斯，尼古拉斯凯奇，还有像是朱莉皮特夫妇，这些都是它家的艺人。
甚至就连早上见到的基努李维斯在人气巅峰时，也是这家公司的意愿。
在caa最风光的那段时间，连八大影业公司的老板都要对这家公司和和气气。
以往wma和另一家icm在caa面前也就是个弟弟，但是随着时间流逝，caa这家经纪公司在好莱坞的影响力却日渐滑落。
毕竟经纪公司最大的依仗就是艺人，但是艺人是人，是人就会老，随着那一代顶级明星的老去，新鲜的血液又无法填补老艺人离开造成的人气空缺，这就让经纪公司的影响力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滑。
而wma和icm趁着caa走下坡路的时候，也是在背后用尽了手脚，挖走了不少caa认为十拿九稳的新星，甚至连一些本来签约caa的顶级演员也被挖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去年妮可基德曼转投wma。
这位顶级女星的‘跳槽’，给了caa不小的打击，也通过这件事儿，让整个好莱坞都看得出caa的外强中干。
wma和icm本来还只是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但是最近一年，他们的冲突已经越来越台面化了。
而中午食堂的冲突，显然就是背后两家公司的一次试探性的较量。
对于他们私下里什么小动作之类的，聂唯并不在乎，毕竟双方并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聂唯虽然在好莱坞也发展了演员的经纪业务，但还远远谈不上威胁到这三家公司的地步。
唯一让聂唯疑惑的是，布拉德皮特可是好莱坞顶级明星，跑来竞争的是男一号，但威廉只是一位好莱坞新人，来试镜的只是男主角儿子的角色，毕竟他才仅仅只有十六岁而已。
就算是背后经纪公司的问题，可这两个人之间，聂唯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冲突点来。
下午试镜顺利结束后，聂唯总算是知道了答案。
在忙完试镜后，聂唯正准备整理一下手头的文件回家呢，秘书小唐就跑进来报告，说布拉德皮特和经纪人正在公司等候，想要请聂唯吃晚饭。
这个邀请聂唯自然是拒绝的。
他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同样也是投资人，在试镜期间和试镜的演员一起共进晚餐，这事儿如果传出去，必然会引起非议。
哪怕真的单纯只是吃了一顿晚餐，但是媒体的记者和大众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一定会怀疑这顿晚餐，聂唯究竟和皮特之间达成了什么私下的协议。
届时聂唯就算想要解释清楚都没办法，选择皮特就是又私下协议，不选择皮特的话，媒体也会说聂唯是迫于公众压力放弃了皮特，届时聂唯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会被盖上‘不公’的帽子。
至于保密？聂唯觉得这几乎不可能，而且最有可能放出消息的，就是那些请导演吃饭的经纪公司了。
所以聂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皮特和他经纪人的邀请。
但让聂唯没想到的是，皮特会和经纪人一起找上了聂唯的办公室，人都上门了，聂唯不好拒绝。
“聂先生，您好，我是巴特勒，皮特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巴特勒把一张黑色镶金的名片递给聂唯，一边自我介绍道。
对于这位巴特勒，聂唯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对方的名头他却不陌生。
他是caa最顶级的经纪人，手下除了布拉德皮特之外，还有奥斯卡影帝杰米福克斯，除了这些好莱坞大牌明星外，他手下还有十多位艺人，其中不乏一些潜力新人，未来有成为天王的潜力。
这样的大经纪人，聂唯不可能陌生，就是不知道这位经纪人如此‘热情’的找上门，究竟又要求什么。
“聂先生，这是我和皮特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收下。”巴特勒打过招呼后，直接从皮特手中接过一份儿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递给聂唯。
不过聂唯却没有接过手，毕竟拿人手短，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所求的时候，接下任何礼物都会变得被动。
“巴特勒先生，礼物就算了，我更好奇你找我有什么时间，很抱歉我时间宝贵，我可以给你十分钟。”聂唯坐在椅子上，直接说道。
虽然巴特勒是大经纪人，但聂唯能见他还是给caa的面子，现在看着他连续给自己下套，聂唯也有些厌烦了。
聂唯的反应倒是没有出乎巴特勒的预测，他也没有像一般送礼的人那样非要把礼物送出去，在聂唯明确表示不喜欢后，他立刻收手。
“抱歉，聂先生，谢谢您愿意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想这足够说明我这一次的来意了。”
巴特勒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诉说这一次拜访聂唯的来意。
“对于聂先生您的新电影，我们caa全体上下都抱着毫不怀疑您会成功的想法去看待，所以我们非常想要更多的参与到您的电影当中，除了皮特之外，我们caa也有很多优秀的演员，我们想请您给他们一个机会。”
巴特勒的话一出口，聂唯就立刻想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caa的老套路，捆绑销售。
以大带小，这是caa的传统捧人套路，caa拥有很多顶级明星，往往有人邀请他们拍戏的时候，在谈判时，caa都会加上这种附加条款，把一些本来没有资格拍摄的新人带入剧组。
这样一来，聂唯也想明白了中午冲突的缘故。
果然接下来聂唯问巴特勒对哪个角色有想法的时候，巴特勒也隐晦的告诉聂唯的角色，就是威廉试镜的男主角的儿子。
聂唯从巴特勒的言语间嗅到一丝阴谋，不过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威廉，或者说他背后的wma。
汤姆虽然是男主角库珀的儿子，但其实他的戏份远没有库珀另一个女儿来得多，尤其还是高中时期的汤姆，戏份更少。
这样一个角色，本不用巴特勒亲自帮忙游说，聂唯公布的角色名单中，有很多更有戏份的角色，但巴特勒却偏偏可聂唯提到了这个角色，再联系到中午的那场冲突，聂唯就不难猜出，这完全就是巴特勒背后的caa想要给wma一个教训。
但是很显然caa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主要角色它们根本无法影响到聂唯，所以才挑了这么一个‘软柿子’。
“我会有自己的考量，如果没什么事儿，我还有工作，就不送了。”聂唯听完后，没有给巴特勒任何答复，而是直接送客。
巴特勒也不为聂唯的冷漠感到生气，甚至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在最后的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隐晦的和聂唯提了一句，意思是只要聂唯这一次原意配合caa的话，他原意牵线搭桥，帮聂唯联系更多顶级明星，又或是找很多大牌明星帮忙宣传。
这也是巴特勒能想到聂唯最需要的，而自己背后的caa又能办到的。
像是什么带资进组之类的，巴特勒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聂唯拍戏，从来都不缺钱，而且他的电影，每一部都还很赚钱，想来在聂唯失败之前，肯定是不缺投资的。
至于聂唯会如何选择，巴特勒倒是有很大的信心，在他看来，聂唯有很大可能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就能换到caa的人情，这完全是一笔超值的买卖。
巴特勒觉得如果自己是聂唯，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惜他不是聂唯，此时此刻，聂唯心里想的什么，他肯定猜不到。
第一天的试镜都是男演员，而第二天试镜的都是女演员，和第一天相比较，第二天的工作就轻松不少，因为电影里女性角色本来就不多的缘故，再加上女主角又已经早早被确定，所以包括亚洲和好莱坞来的女演员，总共也才六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小女孩。
聂唯觉得自己一上午就能够完成试镜任务。
聂唯最先试镜的是两个小女孩，弗伊和科洛。
弗伊是2000年生的姑娘，今年还不满十三岁，是完美符合电影角色人设的年龄，这姑娘也不是菜鸟，之前还演过《暮光之城》里男女主角的那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女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表演经历，虽然不够丰富，但对于小小年纪的她来讲也很难得了。
另一位科洛名气就要比弗伊大的多，不过科洛是97年生的，而且生日是二月份，今年已经满十六岁了，超出了角色设定，唯一让聂唯能够接受的，这姑娘应该还没有发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勉强够可以。
从履历上来讲，她的履历就要比弗伊漂亮的多，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两部票房不错电影的主演，有了不小的名气，甚至还被美国媒体评为未来十年最具上升潜力的少年演员之一。
两个人，聂唯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从弗伊开始。
很快，工作人员就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试镜的房间，小女孩进屋之后显的有些紧张，在看到聂唯和章紫怡的时候还怔住了片刻。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聂唯看出来女孩有些紧张，便主动开口问道。
“泥豪，窝叫麦肯基弗伊，窝今年十二睡，很高兴认识泥们。”弗伊一开口，聂唯和章紫怡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她竟然是用中文在做自我介绍。
1137.可爱的姑娘
弗伊的一番中文自我介绍，虽然不会影响到聂唯对于试镜结果的判断，但也确确实实的让聂唯和章紫怡对这个小姑娘增加了一些好感。
“是妈妈教你学的中文么？”聂唯用英语问道。
刚才女孩的中文水准在聂唯看来，显然是初级阶段，应该还不到具备中文日常对话的水准，但是让聂唯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问题刚出口，弗伊就立刻用中文回答了自己。
“是的，麻麻睡，中文对窝未来会很有帮助。”
“你的妈妈非常有眼光。”聂唯笑着称赞了一句，然后对着弗伊说道：“继续努力，不过现在你可以说英语了。”
“谢谢。”弗伊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逗得聂唯和章紫怡忍不住又乐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聂唯心里忽然想到，自己以后要是有了女儿，肯定比她还可爱吧？
章紫怡还不知道聂唯的思绪跑偏了，只是看他愣在那里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便轻声唤了下，提醒他还有人在试镜。
聂唯回过神，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刚刚走神了，下面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不用紧张，你只需要按照你心里想的回答就可以。”聂唯看出弗伊在自己提到问题的时候身体忽然紧绷，就知道她紧张了。
也难怪，小孩子最怕的就是老师提问和考试了，当然学霸除外，但弗伊显然不是那种自信爆棚的学霸。
“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聂唯第一个问题就让弗伊怔住了片刻。
因为太简单了。
这完全出乎了弗伊的意料，她本来还在想，像聂唯这样的大导演会问出多么专业的问题，自己万一回答不上来又该怎么办。
现在听到是如此容易的问题，弗伊一张笑脸都忍不住浮现灿烂的笑容。
“我爱吃甜甜圈，巧克力还有奶油蛋糕，我还爱吃奶奶做的坚果饼干，还有熏肉披萨，对了，我最近几天还很喜欢吃华夏的‘脚趾’。”
脚趾？聂唯和章紫怡同时愣了下，然后又一同反应过来，这丫头刚才那个词应该是中文，说的是饺子。
“既然来到京都，一会试镜结束，你还可以试一下京都烤鸭、门钉肉饼，驴打滚……”
“驴子打滚也是食物？”渐渐放下紧张的弗伊露出疑惑又奇怪的表情。
“名字是怪了一点，但它是中华传统的甜点，食材主要用的黄米面，还会放白糖、香油、桂花或是枣泥、红豆沙等等，蒸熟后会放在一种叫做黄豆面的甜粉中滚一滚，味道香甜适中，软糯可口，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聂唯耐心的和弗伊解释，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导演，倒像是一位悉心解惑的老师。
“那我一定会去尝一尝。”弗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闪闪发光的回答道，对于这个拥有着奇怪名字的食物，她现在充满好奇，还有门钉肉饼这些，她忽然发现华夏的美食，名字都好有意思。
“如果你原意，我可以帮你找一位专业的导游，保证你能吃到最正宗的华夏美食。”聂唯笑着说道，弗伊听到后连连点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枚小吃货，聂唯心下笑着想道。
随后聂唯并没有再聊食物，这让弗伊有些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很快就随着新话题消散了。
在聂唯的引导下，弗伊聊了自己的家人，譬如那位对她走向娱乐圈影响颇深的哥哥，聊着她第一次看到哥哥穿芭蕾舞紧身衣时的惊讶和好笑。
她还聊了自己在学校的趣事儿，例如某个捣蛋鬼趁她上课偷睡时把她的辫子绑在了椅子上，不过女孩很骄傲的和聂唯说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男孩子很幼稚。
聂唯告诉她，男孩子之所以幼稚很可能是偷偷喜欢着她，这让弗伊瞬间红了脸，小小年纪的她虽然对某些男孩子也有朦胧的好感，但无疑还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章紫怡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聊天，一大一小，相差十六岁，交流起来却丝毫没有代沟。
这也是让章紫怡觉得最神奇的地方。
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和孩子的世界就是不同的，就算弗伊早熟些，可也远远称不上成熟，她的很多话章紫怡听上去都觉得挺幼稚，或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可偏偏和弗伊聊天的聂唯就仿佛完全融入到了小女孩的年纪中，无论弗伊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接的住。
既能和自己探讨人生的未来这种十分有深度的话题，又能和弗伊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聊什么动画片更好看。
这真的让章紫怡打从心里佩服，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原意围着聂唯打转的原因。
因为他真的很懂得尊重人，也很会倾听，语言这项技能对很多人只是日常交流，但在聂唯这里，已经变成了展现魅力的艺术。
章紫怡也不禁沉浸在聂唯的魅力当中，甚至心里想着聂唯未来一定会是一位好爸爸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等她再回过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好家伙，二十分钟都过去了。
“咳咳，聂唯，该试镜了。”章紫怡小声提醒道，就算今天试镜的人很少，但是在一个人身上耽误半小时，也太浪费时间了。
“抱歉，那么弗伊，接下来我会让你做几个反应，好好表现。”
“没问题。”弗伊自信的笑着，和刚来时紧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小姑娘就在这短短二十分钟内，已经把聂唯当成她的好伙伴了。
在伙伴面前表现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现在做一个生气耍别扭的样子，譬如你想要一个洋娃娃，但是你的爸爸就是不愿意给你买。”
“我才不会玩洋娃娃呢，五岁之前我就不喜欢那些了，我喜欢滑板。”弗伊抗议了一句。
不过抗议过后，她就立刻很老实的按照聂唯的要求，摆出一副别扭的样子，轻哼中甩了下头，然后用余光很是不满的瞄着聂唯，当接触到聂唯视线的时候，她又立刻闪躲目光，掩饰自己对于‘爸爸’的在意。
“good，表现的很棒，我都觉得如果我是那位爸爸，我一定会心疼自己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哈哈哈哈哈。”被夸赞的弗伊傻笑着。
“那么接下来为我表演一段好奇的样子怎么样？”
“我想看你认真思索的表情。”
“太酷了girl，不过如果刚才你的眼神再坚定一些会更好，让我们再试一次怎么样？”
“这一次完美。”
闲聊二十分钟，但是试镜只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一来聂唯并没有给弗伊安排任何情景剧，二来小姑娘的表现很不错，聂唯出的几道题目虽然都很简单，但是弗伊完成的都算合格。
弗伊试镜挥手告别的时候，还不忘问聂唯什么时候还能碰面，甚至还和聂唯交换了电话号码。
“你真厉害，我看再聊二十分钟，她都要准备嫁给你了。”看着磨蹭了好久才被聂唯送走的弗伊，章紫怡忍不住调笑道。
“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小姑娘很有意思么？”聂唯对章紫怡的调笑不在意，反而透露着对弗伊的欣赏。
在知道今天面试的两个女孩是，聂唯其实是更期待科洛一些的。
毕竟科洛的名气更大，而且论演技，科洛肯定是更胜一筹的。
聂唯一开始和弗伊聊天，主要是最开始弗伊的中文自我介绍给了聂唯一些好感，聂唯也是想让小女孩放松一下，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发挥出来，至少让这一次试镜少些遗憾。
却没想到这个弗伊看似是个内向的小姑娘，但是其实骨子却很自来熟，聂唯只是稍加引导，她就能说出一大堆东西。
紧接着，聂唯就被这小姑娘那些天真有趣的话吸引了。
很难相信，已经出道一段时间的弗伊竟然还能保留很多普通小女孩的个性，开始不熟的时候，弗伊的言谈还表现的很成熟，不过在迅速熟悉之后，弗伊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在聂唯看来，她就是一个还没学会怎么戴好面具的小女孩，或许一个让她防备的环境下，她会老老实实的戴上面具，表现的成熟一些，会说漂亮的话，但是当陷入一个熟悉环境的时候，她就会忘记一切。
哪怕周围有摄像机在工作，她根本就不在乎，她会大声的反驳聂唯的话，直接‘怼’聂唯说的不对，也会估计拌鬼脸，把全场的人逗得哈哈大笑，而她则是露出自鸣得意的表情。
很真实，弗伊给聂唯的感觉不像是明星，更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一样。
这让聂唯对于弗伊的评价立刻直线上升，有时候再好的演技，也比不过‘真实’两个字。
“叫科洛进来吧。”虽然心里很欣赏弗伊，但聂唯想了想，还是准备继续面试科洛，再做决定。
很快，一头金发，嘴唇丰厚，长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的科洛就走了进来。
和弗伊进屋时的拘谨、紧张不同的是，科洛身上带着的是浓浓的自信。
“你好，科洛，这几天在京都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空气太干燥了，我的滋润乳液都快不够用了。”科洛笑着回答道。
聂唯从科洛的表情动作看得出，女孩热情洋溢，爽朗大方，充满自信，也难怪，毕竟是从出道开始就备受关注的女童星，前两年两部《海扁王1.2》更是让她声名大噪，正处于人生巅峰的她就该像个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
但是聂唯却仿佛在科洛的脸上看到了一张面具。
很完美的面具，露着最亲切和煦的笑容，透着自信的眼眸，举手投足、言谈交流都是大方得体。
可以说眼前这位少女就是一位完美的偶像。
“那我们开始试镜吧。”聂唯想到这，笑了笑，直接说道，令一旁的章紫怡睁大了眼睛。
拜托，刚刚和弗伊聊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开始试镜的聂唯，怎么到了科洛这里，交谈了还没有三十秒就开始试镜了？
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聂唯到或许挺看好弗伊，但却也没有冷落科洛的意思，只是女孩展现的样子落落大方，根本就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在聂唯看来完全不需要他去引导闲谈，因为对方一直都出于放松的状态。
果然，听到聂唯直接开始试镜，科洛只是愣了片刻，就立刻笑着点头答应，还主动问聂唯试镜的内容。
十分钟后，科洛自觉表现不错，很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怎么样？”聂唯没有评价，而是问向章紫怡。
“堪称完美，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有张力的演技很难得，至少我觉得我在她那个年纪做不到这一点。”
“紫怡姐你自谦了，拍《我的父亲母亲》时你才十八岁吧，这部电影让你拿到了人生第一个百花影后我也没记错吧？”聂唯笑着说道。
章紫怡也忍不住乐了，她就喜欢聂唯这一点，总是能聊得别人心里欢喜呢。
捧了章紫怡一波后，聂唯开始认真思考科洛刚才的表现，就像是聂唯说的那样，很有张力的演技，女孩表现的**很强烈，表情也十分丰富，投入到演戏状态的时候十分认真，这些都是优点。
而弗伊比奇科洛，演技上就显得稚嫩了许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聂唯就能立刻做出选择，弗伊的真性情，依旧是让聂唯犹豫的砝码。
接下来的试镜并没有再出现什么让聂唯值得过多关注的人物，四位女演员表现的都中规中矩，但也没什么惊艳之处，不过对于她们要试镜的角色来讲都算合格。
聂唯只需要从这几位女演员中挑选出看的顺眼的一位就好了。
试镜在十二点前就结束，聂唯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毕竟三月六号在洛杉矶还有需要试镜的演员。
所以哪怕一些角色的人选聂唯心里已经有了数，但他还是要等到一起结束后再决定，才显得公正些。
当然对于一些男主角这些重要角色，聂唯会提前私下通知一下。
1138.功夫迷
好莱坞明星来华，自然不可能就只是参与试镜，虽然这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但在华的这段时间，无疑也是他们捞金的好机会。
长期合约肯定是来不及谈的，但是一些短期的商业活动却是完全没问题。
像是布拉德皮特，短短两天时间就捞了足足两百万美金的酬劳，全都是出席商业活动的报酬，无数的国内厂商挥舞着支票，只求着这些好莱坞大牌明星能够帮他们的产品站一次台。
明星们也乐得如此，毕竟有钱赚谁不乐意，又轻松又能把钱赚那就更开心了。
这些厂商为了能够请到这些好莱坞大牌，不光开出了巨额报酬的支票，一行待遇也都是顶级，五星级酒店，各种大餐，凡是这些明星提出的要求，他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一时间整个华夏的娱乐版头条都被这些好莱坞明星给占据了，整天全都是他们跑到全国各地商演的消息。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清流。
像是弗伊，聂唯遵守承诺，真的找了一位专业导游带着弗伊逛京都，这几天弗伊一家人可是把京都玩了个遍，聂唯再看到小姑娘的时候，总有种她脸蛋都圆润一些的错觉，和她聊天的过程也知道，最近几天她确实过得不错。
“我发现我爱上华夏菜了，注明，是正宗的华夏菜，才不是我们美国那种甜甜腻腻的华夏菜。”弗伊很开心的和聂唯说道。
“那你就要多来华夏拍戏，逛遍我们华夏祖国山河，要知道华夏菜有统计的就有六万多种，你就算是一天吃一道菜，一辈子也吃不完的。”
弗伊张大了小嘴，小小的身子后仰着，惊讶的望着聂唯，显然是被那个‘六万’的数字给吓到了。
其实华夏菜到底又多少种聂唯也不知道，这个数字还是他记忆中某韩国节目里出现过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知道，不过聂唯可以肯定的是，华夏菜一定是世界上菜品种类最多的。
当然，今天聂唯来找弗伊，可不是为了谈论美食。
经过一天的思考，聂唯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想要选择弗伊作为自己新电影的女主角少年时的小演员。
当然，聂唯现在并不会明确的给出结果，但是在和弗伊妈妈的交谈中，聂唯有意无意的问了弗伊的行程，还问了问对方希望得到多少片酬，这种暗示已经足够让弗伊妈妈明白大概的结果。
从弗伊妈妈热情送聂唯离开的时候，对方显然已经心领神会。
聂唯并不怕弗伊妈妈嘴大往外说，毕竟他并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
聂唯离开弗伊入住的酒店，随后又来到了基努李维斯所在的酒店，和弗伊不同，这位大哥来京都后就一直宅在酒店里，既不像皮特那样接商演赚一笔快钱，也不像弗伊那样玩个痛快。
他就躲在酒店房间里，听说连吃饭都是送到酒店房间里吃，中间出了他的经纪人会出入他的房间外，他连保洁大妈想来打扫房间都拒绝了。
这样的好处就是杜绝了记者的骚扰，来华的这些好莱坞艺人，基努李维斯算是名气比较大的，很多记者都想要拍他，结果几天了，一点成果都没有。
第一天的时候基努所入住酒店的楼下还聚集了几十位的记者，可是三天后，这里已经没人了，毕竟基努‘宅男’的属性早就被他们摸透了，知道等在这里也是纯粹的浪费时间。
经纪人对于基努的行为是既头疼又无奈。
他跟随基努十多年了，从基努还是一位新人开始，见证过基努因为《黑客帝国》而辉煌，也陪伴基努度过了人生很多道坎坷，自从那一件件的悲惨事情发生，让基努也从一个阳光帅小伙，变得越发深沉起来。
十年前的基努很爱玩，是夜店常客，撩妹高手，但是十年后的他则是一个资深宅男，唯一一个正常点的爱好可能就是武术了。
“基努，要不要去松山大佛寺？”
“或者我们去太和山，你不是喜欢武术么，我听华夏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武林高手都出自那里。”
正在打游戏的基努放下了手机，笑着说道：“为什么要跑那么远，我已经和聂唯约好了，下午的时候一起去程式武馆，他告诉我会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国术。”
“我怎么不知道！？”迈克尔惊讶的叫道，他一点都不知道基努什么时候竟然和聂唯有了这样的约定。
基努笑了笑，解释道：“就在刚才。”
“是聂唯主动邀约你的么？”迈克尔急忙问道，可惜基努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原来是基努主动问了聂唯关于功夫的事儿，聂唯才推荐他去程式武馆的。
“不过也好，基努，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尽量和聂唯拉近关系，哪怕这一次合作不成功，只要和聂唯维系一个良好的关系，我们这一次来华夏就不是一无所获。”
迈克尔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在昨天得到了一个消息，但却一直没有告诉基努李维斯，就是怕他伤心。
因为他知道，基努很喜欢这一次试镜的角色，从那天他试镜结束后回来拉着他聊了半天，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他就清楚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迈克尔不忍心告诉他的是，皮特和他那个该死的经纪人偷偷去找过聂唯。
虽然迈克尔不知道双方具体交谈了什么，但是之前作为caa的顶级经纪人，迈克尔非常熟悉caa的那一套。
但就算熟悉迈克尔也没办法阻止，毕竟caa能够承诺给聂唯的利益是他办不到的，他虽然在好莱坞有些能量，但远比不上caa这样的庞然大物，虽然它目前有些颓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更何况caa还远没到瘦死的地步。
迈克尔很悲观的想到，这个角色怕是和基努无缘了。
毕竟无论从名气还是背景上，基努都要差皮特一筹。
“如果是《黑客帝国》那时候，我们家基努绝对碾压那个小白脸。”迈克尔愤愤的想到，但这么想，多半也是阿q精神，寻求一个自我安慰罢了。
但迈克尔心里同样清楚，连caa都要动用关系的聂唯，价值是显而易见的，就算这一次没办法合作，但和聂唯维系好关系，那么就是收获，所以才有了这番话，也算是吃不到肉后，勉强喝点汤的安慰似的想法。
“放心，我和聂先生很聊得来。”基努并不知道迈克尔心里想的什么，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觉回答道。
虽然他比聂唯大了足足二十岁，但是两人的交流还是蛮合拍的，尤其在武术上面。
那是一次无聊的交谈，本来基努只是想打探更多男主角的详细情报，无疑提到了国术这方面，毕竟自从出演了《黑客帝国》后，拥有华夏八分之一血统的他就对功夫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聂唯还真对国术有很深的了解。
基努还清楚的记得，聂唯当时和他谈到国术时说的那番话，就好像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对于功夫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于是才有了后来基努拜托聂唯，想见识真正国术的事情。
聂唯的到来让基努十分开心，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拉着聂唯去他口中的那家程氏武馆，迈克尔在一旁看的头疼，宅太久的基努明显对社交不太擅长，哪有一见面连人都不邀请进屋就要去武馆的？
别说这事在华夏礼仪之邦了，就算是在更随意直接的美国，这也是很失礼的事情。
迈克尔正准备提醒一下基努注意礼貌的时候，聂唯却笑呵呵的答应了：“当然没问题，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太棒了，聂，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你口中的国术了。”
兴奋的都顾不上午餐的基努很快就被聂唯带到了程氏武馆，一进门，基努就被眼前上百个少年一齐练拳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现在程氏武馆的学生大概有两千六百人，这是总馆，在明珠市还有津门还有分馆，走吧，我带你上三楼，那里才是真正传授国术的地方。”
早就接到聂唯电话的程家人在三楼等候多时，看到聂唯等人上来后，便直接把一群人引到了一个小型的练功房中。
程子墨的大哥程子指着基努，悄悄问自己的老弟，那就是大明星？
“就是他，对功夫贼感兴趣，求着我师父带他来见识见识，等一会好好表现，震一震他。”程子墨笑嘻嘻的回答道。
“没问题啊。”程子熊拍着胸口，自信的回答道。
正好这时候聂唯转过身，朝他们俩招手，程子熊立刻走了过去。
“子熊，这位是基努。”聂唯先是引着两人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看着他们握了握手，才继续说道：“基努很向往华夏的功夫，我就想带着他来见识一下真功夫，一会你随便给他演示些什么。”
“没问题！”程子熊回答道，然后走到一旁拿出一套护具丢给基努。
基努拿着护具不知所措，聂唯和他解释道，国术虽然也有套路，但想见识真正的国术，还是通过实战最方便。
一旁的迈克尔听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花架子，但是光看程子熊那一米九以上的大体格，就觉得被这样的人拍一巴掌绝对会很难受。
最关键的是，基努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已经不是小伙子了，这样是对方不小心没收住手，把基努给打骨折了，那他真的就要哭了。
想到这，迈克尔连忙上前，想要制止基努上场，却不想听了聂唯的话后，基努反而十分的兴奋，抓起护具就要穿戴，哪怕迈克尔在一旁劝说，他也听不进去。
“放心吧迈克尔，子熊有分寸的，我用我的名誉保证。”聂唯拦住担心的迈克尔，向他保证道。
“聂先生，我相信您的话，但我怕又万一，您知道，基努已经四十八岁了，他的身体受不了严重的打击，还请聂先生一定叫那位先生小心，一定要小心。”迈克尔见到自己阻止不了，就连忙拜托聂唯。
聂唯点头答应了下来，当着迈克尔的面又嘱咐了一遍程子熊。
和当初刚进城时不同，此时的程子熊身上的气势充满了自信，整个人也显得更具压迫感，毕竟他作为京都这边武馆的总教头，管着上千的学生，自然而然就会滋生不凡的气势。
看到基努把防具穿戴好，程子熊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基努兴奋的走了过去，还没等问程子熊要做什么的时候，程子熊忽然向前一跃，直接撞进了基努的怀中，下一秒，迈克尔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基努就这么飞了回去，摔在了地板上。
“哦，我的上帝，天啊！！！”迈克尔慌张的跑到基努身旁，他都要疯了，一边生气的望着那头突然偷袭的程子熊，一边查看基努的情况。
基努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那样子把迈克尔吓坏了，一直不停的摇晃他，以为他整个人都瘫痪了。
几秒钟后，基努会让弹坐起来，心爱的迈克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基努。
“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场爆笑声响起，程家两兄弟毫不掩饰的嘲笑，谁让那个迈克尔刚刚瞪了他们好几眼来着。
“我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基努站起身来，抖了抖肩膀和腿，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大碍，他刚刚之所以发呆，是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摔飞而已。
迈克尔舒了口气，正想要拦着基努，让他算了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他话都还没开口呢，就看到基努已经一脸兴奋的跑向程子熊，他那眼睛放光的样子，迈克尔觉得可能面前有一个火辣的美女，都不能让基努这么兴奋。
迈克尔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心忽然好累，就在这时，不知道那边程子熊和基努说了什么，基努把视线转到了聂唯身上，眼神火热。
1139.真功夫
这是基努从未体验过的神奇经历。
当那位姓程的教练如同猛虎向自己扑来的时候，基努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被这头猛虎撕碎，事实上也是如此，自己就感觉被卡车撞上了一般，一瞬间他甚至都失去了意识。
他只是感觉自己在空中飘啊飘啊，仿佛飘了好久，才‘砰’的落地。
“我在哪？”“我是谁？”基努一时间有些迷茫，但随着屁股和背部轻微的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我是基努，我被一个人撞飞了。
然后他的耳边就响起了迈克尔的担忧关切的声音，不过基努只觉得他叫的自己很烦。
“哦，谢谢上帝，你没事儿就好，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聂先生，您说过向我保证的，可你看看那位先生刚刚做了什么，他竟然直接把基努撞飞了。”迈克尔后怕的朝着聂唯大声抱怨道。
他已经顾不上聂唯的身份了，也忘了起初来的目的是和聂唯交好，毕竟在他看来，如果基努受伤甚至残疾了，那么他的事业也就跟着完了。
刚才看着基努飞出去的时候，他的心脏真的都快要跟着飞出嗓子眼了。
“可是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么？我说过，程师傅是有分寸的，结果也是如此。”聂唯也不恼，毕竟没见识过真正的国术，又怎么懂得一位大师对于劲力把控的是多么精妙。
迈克尔被聂唯说的哑口无言，更生气了，总觉得聂唯没把基努的健康当回事儿。
就在他一气之下，准备带着基努就这么回洛杉矶，放弃这一次电影试镜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基努整个人都不见了。
慌得一批的他连忙四下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基努，可却让他老脸一红。
因为就在他觉得自己正在维护基努权益的时候，基努这家伙竟然一脸兴奋的跑去刚才‘揍’他的那个人身旁套近乎，而且表情近乎谄媚，这让迈克尔嫉妒坏了，因为基努以往求他办事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样子过。
但是他又怎么能够了解，当一个人一辈子追求的梦想忽然摆在眼前的那种激动呢。
自从拍过《黑客帝国》，基努和华夏功夫之间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黑客帝国》明明及时一部科幻片，甚至连拍摄它的导演都说了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虚构，但是基努都是觉得，《黑客帝国》里的那些功夫，在现实里也是有的。
他开始疯狂崇拜李小龙，在美国寻找截拳道馆学习截拳道，可是学了半年，他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功夫。
他又趁着来华夏活动，去拜访少林，可惜结果依旧让他失望，那些功夫确实很漂亮，可是更多是用来表演用的，实战上甚至还不如散打格斗来的有用。
在经纪人的劝说下，他暂时停止了寻找真正功夫的旅程，看似数次的失望熄灭了他的功夫梦，可实际上他的功夫梦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熄灭过。
那个功夫梦只是深埋在他的心底，直到有一天有人会将他唤醒，然后彻底点燃，化作熊熊烈焰。
而基努觉得，今天就是自己内心功夫梦的火种被点燃的时候。
刚刚程子熊那一撞，凶猛、凌厉、强悍，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把自己撞飞后，竟然没有伤到自己，胸口只是感觉有些闷，可是他拉开t恤后，却发现除了红了一片，没有任何的淤青。
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胸骨有什么疼痛，这一切在他想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好像他被卡车撞飞了，结果却安然无恙，一般现实些的电影都不敢拍这样的情节，最多只能出现在那种科幻奇幻片中。
所以在回过神的一刻，基努立刻在心中确认，这就是真正的功夫。
也只有真正的功夫才能做到这一点，他梦想了半辈子的真功夫，终于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他还真正的体验到了功夫的奇妙。
“程师父，刚才你用的那一招，是什么功夫？”基努用着自己半生不熟的中文外加这肢体动作，问着程子熊。
程子熊领悟力不错，开始迷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看懂了基努在问什么。
“八卦掌，八卦。”程子熊一边回答，一边伸出手掌，摆了八卦掌的起手式，基努看到，下意识都跟着程子熊开始做起了动作。
“八…卦？”
“没错。”
“不是太极么？”基努疑惑道，他的印象中，华夏最神奇的武功就该是太极拳，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就是凭着这种武功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是太极。”程子熊摇了摇手，否认道，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他会太极，他更厉害。”
基努听懂了，顺着程子熊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聂唯站在那里，挺拔如松。
“聂先生，请问能够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太极么？”基努大长腿几步跨到聂唯身前，眼神炙热的问道。
“太极么？当然可以。”聂唯虽然专精的是八卦掌，但是当初陪着墨镜王拜访大江南北武林宗师的时候，他也是采纳百家之长，才真正踏上宗师之路的。
而作为三大内家拳的太极，聂唯自然也是有所涉猎，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在武当山和那些道长们切磋的时光，与某些和尚相比较，那群道长的实战能力无疑是要高上不止一筹的，在那里聂唯也是学到了不少关于太极的知识。
精通谈不上，但是以聂唯对于劲的理解，给基努示范一下还是完全有资格的。
一旁呆了半天的迈克尔也好奇的望过来，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位大导演大富豪，竟然还是一位搏击高手？
就是不知道那群家伙是不是在吹捧聂唯，拍聂唯的马屁，如果是这样可就坏了，迈克尔可是很清楚，基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半年来他健身的成效斐然，浑身都是肌肉，在加上他骨架那么大，整个人体重不轻，力气也不小。
如果聂唯没有真本事，怕是真的要出个小糗。
不知为何，一想到聂唯会出糗，迈克尔就忍不住想要偷乐，谁让这家伙刚刚把基努整的那么狼狈，虽然基努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却不能忽视。
两人站在场地中间，聂唯示意基努过来打自己。
“聂先生，你难道不穿护具么？”基努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善意的提醒道。
虽然程师父说聂唯很厉害，但他觉得聂唯并不一定耐揍，毕竟聂唯看上去虽然比他高一些，但是身材却要瘦很多，自持练过格斗的基努觉得自己一拳很有可能会一不小心伤到聂唯。
“不用，你尽管放手来。”聂唯随意摆了个起手式，朝着基努勾了勾手。
“那您小心了，我要打你的肩膀。”基努没有再劝聂唯，不过还是好心提醒道，聂唯也没说什么，基努的提醒在他看来无所谓，因为基努的拳头在聂唯来看，实在是太慢了。
聂唯只是微微侧身一排，基努就感觉有股非常大的力量，带的他身体失去了平衡，顿时就是一个踉跄，从聂唯身旁闪过，要不是聂唯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就要和地板再来一次接触了。
“太极讲究的是后发制人，所以出手必须要快。”聂唯把基努扶起来的时候，还为他讲解道。
可是基努又不明白了，问聂唯太极不都是以慢制快么？
“……”聂唯无语的望着基努，真不明白这孩子到底被什么样的骗子给骗成这样，傻傻的竟然相信会有那种慢吞吞也能打人的拳法。
聂唯也不说话，直接走到一旁的沙袋前，然后示意基努走过来。
“天下任何的搏击技巧，包括你以为的功夫，主旨核心都是三点，那就是力量、速度和技巧！”
“这就是力量！”说话间，聂唯忽然朝着沙袋就是一记直拳，只见挂着好好的沙袋，在聂唯一拳之威下，竟然高高跃起，要不是有绳索牵绊，怕是都要直接被揍飞了。
那沉重的击打声，让现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一拳所蕴含的力量。
“这是速度！”聂唯没等众人从他那充满力量的震撼一拳中回过神来，便又出手了，这一次聂唯展示的是咏春的寸拳，基努的眼中，聂唯的一双拳头此时完全化作了残影，如狂风骤雨一般打击着面前的沙袋。
看着触电般抖动不停的沙袋，他甚至都仿佛听到沙袋在痛苦的呻吟颤抖。
三十秒后，聂唯停下手，基努的眼睛一转不转，盯着聂唯，他在算聂唯的出拳数，可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聂唯的拳速，在他的眼中，聂唯出拳的时候，双手简直化作了一道道的拳影，三十拳，五十拳，甚至上百拳？
基努算不过来，但他知道，聂唯刚才在短短三十秒出了多少拳，一定是超过他想象的数字。
“最后是技巧！”聂唯说完这句话后，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站在沙袋前，似乎在发呆。
但是基努却发现，聂唯的眼神此刻竟然格外的认真，眼眸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浑身散发的气势，甚至让他看一眼都感到浑身颤栗。
他甚至有种感觉，此时此刻的聂唯，远远要比刚才如猛虎般的程子熊还要可怕的多。
迈克尔离的比较远，看着聂唯摆了一个姿势站在沙袋前十多秒没动弹，顿时心里嘀咕了起来，以为聂唯是不是忘了什么技巧，可他这个念头刚起，就看到聂唯忽然快如闪电般的打出一击直拳。
下一刻，迈克尔觉得自己的嘴巴张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程度。
“啊！！！！！！！！！！！！！”基努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的尖叫道，但是没人怪他制造噪音，包括程家两个兄弟，所有人此时此刻全都是目瞪口呆。
望着那如同水枪般喷涌而出的细沙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眼球，最让人惊叹的是，聂唯所击打的那块是完好无损的，而破裂的是隔着细沙的另一边，聂唯竟然用出了传说中隔山打牛般的技巧。
基努喊得嗓子都哑了，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
他此时此刻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说之前聂唯所展示的，他还觉得有人可能做得到，但是最后聂唯这震撼的一击，却让他此时已经把对聂唯的崇拜值调到了最高峰，高到不能再高。
众人目瞪口呆，却没有让聂唯露出一点得意的表情，一直等到基努稳定了情绪，他才淡然的解释道：“技巧，对于我们国术来讲就是劲，那些所谓的招式，全都是为了配合劲而存在的，只有懂劲，国术才算是入了门。”
聂唯这番话，让一旁的程子墨还有程子熊都下意识的点点头。
“所以你刚才说的以慢打快，其实只是一些电影里的yy，真正的功夫，或者说格斗技巧，追求的全都是速度、力量和技巧三元素，你若是出手很慢，就算你有再好的技巧跟力量，那打不到人又算什么。”
“嗯嗯嗯嗯嗯。”基努狂点头，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聂唯说的都对。
“好了，能说的也就这些，想学真功夫，和子雄学习就可以，以他的实力和武学修养，教导你是绰绰有余了。”聂唯笑着说道。
在聂唯看来，基努虽然喜欢功夫很多年，但是他对功夫的了解其实只在皮毛，练的更是一塌糊涂，程子熊一位懂劲的大师来教导他，完全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可让聂唯想不到的是，在他推荐了程子熊后，基努脚下却像是生根了一样，竟然一点没有朝着程子熊那边走的意思，反而满眼火热的望着聂唯。
这眼神让聂唯觉得很不对，心下顿生不妙。
他的预感没有错，下一秒，还不等聂唯开口，基努竟然直接朝着聂唯单膝下跪，伸手抱拳，大声说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这句话，基努说的字正腔圆，仿佛练习过无数遍。
聂唯：“……”
1140.又是一年土星奖
迈克尔看着半跪在那的基努，嘴角尴尬的抽动，有心想要上前阻拦，可是一想到刚才聂唯那震撼的一拳，他就一步都卖不出去。
作为基努的相伴十多年的好友，他再清楚不过，基努对于功夫的喜爱，也明白他会这么冲动甚至失态的缘由。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的角度出发，他都没理由去阻止基努追求他真正想要的。
至于一旁的程子熊和程子墨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尤其是程子墨，恨不得替聂唯答应下来，这样的话，他就有一个好莱坞大明星当师弟了。
“基努，你先起来，就算你想要拜我为师，这么做也是不对的。”聂唯错愕了片刻后，失笑了一声，朝着基努劝道。
但基努哪里愿意，他只当这是聂唯对他诚心的考验呢，就是不起来，就是要继续跪下去。
“师父，你就答应收我为徒吧，我保证好好练武，将您的功夫发扬光大。”基努一本正经的说道，满脸真诚。
聂唯见状，知道自己劝是劝不起来这个人了，那也只好动武了。
只见聂唯伸脚在基努跪在地上的那只膝盖上一点，基努整个人就忍不住朝着一旁一歪，聂唯立刻伸手搭在基努的肩膀上一扯，基努还没回过神呢，整个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你师父这黏劲真厉害。”一旁的程子熊看的眼睛发亮，由衷的赞叹道。
“那还用你说。”程子墨一脸骄傲的回答道。
把基努拉起来后，聂唯解释道：“你再跪下去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是我收不收你为徒的问题，而是你现在的年纪本来就已经不适合练武了。”
“知道血气方刚这个词么？用英语解释，就是精力旺盛，而这个词在我们华夏汉语中，代指的都是年轻人。”
“聂先生，我这半年都有在健身，在健身馆很多小伙子都没有我的身体健康，你看看我的肌肉，或者我们扳手腕，你感受一下我的力量，我现在感觉自己好极了，绝对不比年轻人差劲。”基努急忙解释道，又是展示肌肉，又是要拉着聂唯扳手腕，就怕聂唯不相信自己身体好。
“或许你觉得你的身体不错，但其实你的身体已经在逐渐衰老，你们西方不是最相信科学的么，我不用举别的例子，就拿那些运动员来说，正常来讲，超过三十岁的运动员，哪怕他们没有经历什么大的伤病，但他们的运动能力还是会开始下滑。”
“就算有些人天赋异禀，但大部分到了三十五岁以上的运动员，他们的动作就会开始明显变慢，力量也会变弱，身体也会逐渐僵硬，甚至连反应力都会下降。”
“那些激烈的运动，像是橄榄球、足球、篮球等等，你很少能见到哪位运动员四十岁以上还能驰骋在赛场的，就算有，那他打的也基本上是养生运动，不可能作为主力球员出现。”
“衰老是人类不可抗拒的，基努，我希望你能明白，而我们这些练习国术的人，也和那些运动员一样，怕的就是衰老，很多老先生到了一定年纪都是以养代练，不会轻易出手，就是怕伤到了身体的根本。”
聂唯解释的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基努还是很难接受，一脸失落的站在那，也不说话，就委屈的望着聂唯。
“聂，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么，这是我追求了许久的梦想，可它今天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你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功夫是什么样，却又告诉我，我根本就无法学会真功夫，说实话，我现在很难过。”基努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朝着聂唯说道。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绝望，基努本来觉得经过大风大浪的自己，已经有了一刻坚固的心，但今天这番波折还是让他感觉自己那颗坚固的心又受伤了。
“师父，教教他吧。”一旁不远处的程子墨觉得基努十分可怜，也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聂先生，我能和您单独聊一聊么？”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迈克尔，忽然问向聂唯，后者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走出了练习室。
在门外的走廊，迈克尔苦笑的望向身前的聂唯。
“聂先生，我不懂功夫，您说的肯定也有道理，但真的就没有任何变通之法了么？”迈克尔求道。
“真功夫哪有捷径可走？”聂唯摆了摆手，回答道。
迈克尔一脸失望，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叹了口气。
“聂先生，基努这十年来的遭遇，相信您也有所耳闻，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让你去同情他，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他，毕竟功夫已经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他眼神中迸发的神采，这是我都忘记多少年都没有看到的。”迈克尔说到动情，眼睛里浮现泪光。
聂唯很为难，他也完全没有料到基努对于功夫竟然会这么狂热，看迈克尔的反应也明白，这是做不了假的，再联想到基努之前的举动，也是令聂唯头疼。
基努李维斯哪怕再年轻十五…不，哪怕是十岁，聂唯也是愿意教一教的。
可现在已经年近百半的基努，聂唯是真的不敢教，且不提基努的悟性如何，能不能学会，聂唯就怕基努还没学会功夫呢，就先把身体练坏了。
毕竟五十岁的年纪本身就是人体进入迅速衰老期的一个门槛，这个时候再学功夫，就算基努有钱能够买得起很多大补之物，可是身体根源的亏空却是根本补不回来的。
毕竟这又不是武侠小说，聂唯教他真功夫，也不可能让他易经伐髓，重返青春，但凡是真功夫，必然是极耗气血精的，要不为何会有穷文富武一说呢，普通人家根本就练不起武功。
“我可以教。”聂唯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就在迈克尔刚露出惊喜的表情时，聂唯紧接着提醒的话就到了。
“教是没有问题，但是我也在这里和你说清楚，他这个年纪你也知道，身体肯定远不如年轻人，所以教导他必须循序渐进，并且时刻注意他的身体状况，我肯定是没办法的，毕竟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如果你原意的话，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位私人老师，当然费用方面可能要贵一些，但是我可以保证，他能学到的，都是最正宗的华夏功夫。”聂唯说道。
这是他能想到最折中的办法了。
首先收徒这事儿聂唯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倒不是聂唯敝帚自珍，只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教导基努，毕竟教徒弟是要耗费心力的，当初教导程子墨就是如此，每天早晨聂唯锻炼的时候，都会带上程子墨，可基努行么？他是好莱坞大明星，难道为了学个功夫就来当自己保镖？
就算基努愿意，可这样的影响也太大了。
再者基努的年纪也不值得他费心思去教导，收徒弟要的是传承，可这大叔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他就算再认真学再有天赋，可年纪摆在那，他是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也没那份儿感情，虽然这几天的接触算是比较谈得来，但还远远不值得聂唯这么做，当初他收程子墨，也是因为接了程老爷子那份儿传承，助自己找到了宗师之路，欠下了一份儿大恩情。
迈克尔当然也明白，他从来也没奢望让基努拜聂唯为师，只要聂唯愿意帮基努学到真功夫，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相信冷静下来的基努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回到练习室，基努正缠着程子熊，向他请教八卦掌，两个人在那里一个教一个学，基努的表情兴致勃勃的，眼神也十分的认真。
听到门响声，几个人一起转头望向门口，看到是聂唯和迈克尔进来，基努眼睛放光，一脸期待的望着聂唯。
“迈克尔，你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和他说一下吧。”聂唯和身旁的迈克尔说道。
后者立刻上前把基努拉到一旁，悄悄聊起了刚才和聂唯商量好的结果，而聂唯则是走向程子熊，问他家里有没有人想去美国，当基努的私人教练。
“待遇我会帮你们谈，签证之类的，他们也会帮忙搞定，到了那边无论是吃住行，都会由他们来承担，去的人只需要负责传授功夫就好。”
“至于教什么，随意，我只嘱咐一句话，那就是量力而行，他可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你们知道的。”
“明白，您放心吧，正好我儿子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呢，让他去教那个外国人，顺便去国外涨涨见识。”程子熊笑呵呵的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要帮自家娃娃争取。
“哥，你家大娃行不行啊。”程子墨在一旁质疑道。
程子熊给了自己这个熊弟弟一个眼刀，又连忙和聂唯解释道：“聂师傅，您且放心吧，我儿子今年虽然才二十四，但是从八岁我就教他练基本功，到现在也有十六个年头了，这小子也有悟性，去年功夫又有了突破，教那个老外铁定没毛病。”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到时候砸了程家的招牌。”聂唯倒是不在意程子熊的私心，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这您放心，到时候肯定也给让老爷子答应才算数。”程子熊笑呵呵的说道。
几分钟后，基努带着一丝失望朝聂唯走了过去，到聂唯身前后，他遗憾的说道：“师父，虽然你不愿意教我功夫，但是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老师，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师父。”
听着基努那字正腔圆的‘师父’二字，聂唯也是尴尬的直抽嘴角。
这家伙还赖上自己了。
不过看着基努一脸诚恳的样子，聂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了他这句‘师父’的称呼，反正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只是名义，又没有真的师徒情分。
看到聂唯愿意‘认’自己这个徒弟，基努表现的十分高兴。
他的想法其实十分的简单，既然要拜师，那自然就要拜最厉害的老师，而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基努心里最厉害的那个人，无疑就是聂唯。
那个破碎的沙袋现在还挂在那里呢，基努每每回想聂唯那神奇的一拳，他就激动的浑身发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追求，那就是像聂唯那样，把功夫练到堪称神奇的地步。
得到聂唯口头承诺有时间会指导他，基努便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后来程子熊和他说自己儿子来教导他武术的事情，基努也在征询过聂唯的建议后，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中午一行人在武馆吃了顿饭，程子熊还把他的大儿子程默叫了过来，一米九以上的身高，浑身健硕，犹如铁塔一样，和程家的画风简直是一脉相承。
迈克尔看到程默的第一时间就非常满意。
且不提程默的功夫到底如何，但光是这身板就很有威慑力了，到时候既能教基努功夫，又能当他的保镖，一举双得。
吃完饭，聂唯便先提出了告辞，就在他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罗凯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罗凯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聂唯，快上网，去看土星奖，你的《盗梦空间》入围了好多项，几乎所有主要奖项都有这部电影的名字！！！”
听了罗凯的话，聂唯才忽然想到，今天在大洋彼岸，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儿。
想到这，聂唯匆匆挂断了和罗凯的电话，拿起手机开始查询起土星奖的事情，很快入围名单就打开了，正如罗凯所说，聂唯和《盗梦空间》，这一次真的是大丰收。
“一、二、三……九、十！十项入围。”聂唯关闭入围名单，倒在椅子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足足十项入围，而且包含了所有重要奖项，虽然不知道最终会获得多少奖项，但光是这入围名单，就足以称得上战果辉光了。
而此时此刻，网上关于土星奖入围名单的讨论也进入到了白热化。
1141.吹上天
《盗梦空间》因为有麦克斯影业的参与投资制作，这一次也终于有资格正式角逐土星奖的各大奖项，而且第一次正式亮相，就获得了极大的肯定。
十项入围，包括最佳科幻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女主角、两个最佳男配角，还有最佳特效、最佳配乐、最佳艺术指导和最佳服装。
聂唯这边刚查完消息不到五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聂唯拿起电话一看，是章紫怡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章紫怡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聂唯，看了网上土星奖的入围名单了没有？”
“紫怡姐，恭喜你入围最佳女主角。”聂唯笑着恭喜道。
听着聂唯的恭喜，电话那头的章紫怡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信息，开心的笑起来。
章紫怡堪称是国内女演员中的拿奖机器，至今为止，她三次获得华表奖影后桂冠，金鸡影后她四次提名，一次获奖，还有港都的金像奖，她同样四次提名，两次获奖，金马奖四次提名，一次获奖……
她是国内仅有的两位两岸三地，三大金奖的大满贯影后之一，有意思的是，另一位大满贯的主同样也在华艺，那就是周讯，不过周讯获得大满贯的日期比原时空晚了很多年，都因为当年本该周讯凭借《如果爱》获得影后，但是因为聂唯的出现，结果被舒畅截胡了。
好在去年凭借《鬼吹灯》，周讯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金马影后的奖杯，成为了继章紫怡之后，第二位三大金奖的大满贯得主。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为止，男演员中，唯有聂唯达成三大金奖大满贯。
“聂唯，我好开心，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土星奖还很有缘分的。”可能是因为入围土星奖最佳女主角，章紫怡太过于兴奋，心里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都想倾诉给聂唯听。
“两千年的时候，我不是演了《卧虎藏龙》么？我凭借玉娇龙就入围过一次土星奖的最佳女配角。”
“这我还真不知道。”聂唯微微惊讶的回应道，转而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女配角？”
《卧虎藏龙》这部电影，凡是提到的人，基本上印象中男女主角都是李慕白和玉娇龙，虽然名义上杨子琼饰演的俞秀莲是第一女主角，但实际上无论是戏份，还是影片的侧重点，实际上的女主角都应该是玉娇龙才对。
所以在聂唯看来，当时剧组就算报，也该给章紫怡报最佳女主角这个奖项才对。
“那时候有人报了最佳女主角，我就只能是女配角喽。”章紫怡笑着回答道。
这个答案已经很直白了，聂唯一听就懂了，同组演员的斗争历来都是存在的，而且很普遍，当年杨子琼可是享誉国际的功夫女星，章紫怡虽然那时候也拿了百花影后，拍了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但还远没有杨子琼那般知名度。
剧组在两者之间，选择章紫怡去做出妥协，显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聂唯迅速的查找了一下两千年那一届的土星奖，果然杨子琼入围的就是最佳女主角，不过可惜的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拿到。
“不聊那个了。”章紫怡很快转移话题，显然那件事儿至今都让她有些耿耿于怀，虽然章紫怡也明白，就算给自己报名最佳女主角，最终获奖的几率也是极低的，但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除了那一次之外，我在零五年的时候，还入围过一次土星奖，而且这一次我入围的是最佳女主角。”章紫怡很快转换好了心情，有开心的和聂唯炫耀道。
“我知道，《十面埋伏》。”看着网上章紫怡的个人资料，聂唯笑着回答道。
“就是这个，不过说来也好玩，明明是科幻奖，可他们外国人竟然把我们的武侠当做科幻电影，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以正宗的科幻电影女主角再次入围了土星奖，都说事不过三，我都和土星奖奖杯失之交臂两次了，这一次你说我也该拿了，对不对？”章紫怡乐呵呵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机会不小。”聂唯笑着说道。
能不能得奖这种事情，聂唯不敢保证，尤其是这种原时空没有发生过的，聂唯更没办法猜测结果，影响一个人获奖的因素很多，影片的质量、影响力，自身的演技，角色的塑造丰满程度，甚至和演员本身的知名度乃至于肤色都有可能。
但从入围名单上来看，今年章紫怡获奖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因为《盗梦空间》的成绩实在是太耀眼了，十项入围已经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再加上本身今年土星奖的最佳女主角入围名单中名气大的演员就不多，最可能成为章紫怡对手的也就是詹弗妮劳伦斯，只是她出演的《饥饿游戏》和《盗梦空间》相比较，影响力就要小的多。
相反，竞争激烈的反而是聂唯这里。
别看聂唯一个人就独占四个个人奖项，但是每个奖项的对手都不简单。
像是最佳导演，聂唯首先要面对的对手就是同为华夏导演的李桉。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除了在全球狂卷了六亿票房之外，也让李桉导演的名气再上一个巅峰，除此之外，诺兰导演今年也推出了《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这部号称dc漫画改编电影中最经典的作品。
还有乔司导演的《复仇者联盟》，彼得杰克逊的《霍比特人》，这些都是有潜力和聂唯竞争最佳导演的强力对手。
可以说，今年最佳导演入围的五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五部电影在繁星影评网站上的评分，最低的也有8.1分，全都是口碑票房俱佳的作品。
如果说章紫怡的最佳女主角角逐是普通难度，那么最佳导演的角逐无疑就是噩梦难度。
“算了算了，就知道敷衍我，不过能再一次入围我已经很开心了，导演，谢谢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章紫怡笑道。
“等你拿奖，我给你办庆功宴。”聂唯的回答让章紫怡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两人又聊了十分钟，直到聂唯到了公司，才挂断了电话。
聂唯和章紫怡之间说的轻松，但是《盗梦空间》在土星奖拿下十项提名这件事儿，真的是将整个华夏娱乐圈都震住了。
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说聂唯为国争光。
毕竟从根源上来讲，聂唯可算是‘土生土长’的内地导演，而在土星奖这样全球都知名的科幻电影大奖上拿到十项提名，在大家看来，自然也是特别涨脸的事情。
聂唯这边和章紫怡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又有人打电话过来。
周讯、程坤、黄小明、蒋心，还有远在日本的阿兰，在法国参加时装周的张靓颖，甚至已经离开公司的范彬彬等人，都打电话过来恭喜聂唯。
还有一些关系不那么熟的，也都发来了祝贺的短信，短短一下午，聂唯的私人手机就收到了上百条的祝贺。
上百条祝贺聂唯自然是没办法一一回复的，编辑了一条万金油的感谢短信，聂唯直接群发给所有人。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聂唯一进屋，就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蛋糕。
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蛋糕出现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嘭’‘嘭’两声炸响，聂唯的视线开始变得五彩缤纷。
“恭喜老哥！”
“恭喜老公！”
舒畅和周朵朵一人拿着一个小礼炮，显然刚刚那两声炸响就是她们的杰作。
“哥，你也太淡定了吧。”恭喜完聂唯后，周朵朵把礼炮扔到一旁，然后拉着聂唯的胳膊埋怨道。
本来她还和舒畅商量吓唬聂唯一下呢，结果自己这个拉礼炮的都被响声吓的打了个哆嗦，聂唯反而像根木头一样，丝毫不受影响，这让恶作剧失败的周朵朵内心感到很挫败。
“雕虫小技，还想吓到你哥我。”聂唯不屑的看了眼周朵朵，然后伸手就要给周朵朵一个脑瓜崩，不过后者被打的多了，已经形成自然条件反射，看到聂唯伸手，周朵朵的脑袋已经开始往后闪。
不过可惜的是，周朵朵反应再快，又哪里快的过聂唯，这个脑瓜崩只是比往日慢了不到0.1一秒，依旧精准的敲到周朵朵的眉心。
“哎呦，嫂子，我哥他欺负我。”
“哎呦！嫂子你也欺负我。”周朵朵还想找舒畅告状，谁曾想舒畅也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猝不及防之下，周朵朵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击中。
“媳妇，好样的。”聂唯和舒畅轻轻击掌，全都一脸默契十足的表情。
闹了一阵，三个人来到了客厅，由聂唯主刀，把蛋糕切好。
这个蛋糕自然就是为聂唯庆祝的，《盗梦空间》十项入围土星奖的事情，下午就在公司传遍了，练习室那边也不意外，周朵朵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给舒畅打了电话。
舒畅知道这事儿也是替聂唯开心，但却没有第一时间给聂唯打电话恭喜，她知道这时候聂唯肯定很忙，有接不完的电话和短信。
所以舒畅干脆让周朵朵请半天下，回家来帮自己给聂唯准备一份儿庆祝的礼物。
而这个礼物自然就是蛋糕。
蛋糕就是很普通的奶油蛋糕，最多上面放了些新鲜的水果，特殊之处在于这个蛋糕是舒畅和周朵朵一起完成的。
聂唯尝了一口，手艺很不错，蛋糕松软，奶油香甜，水果甘爽，总之很好吃。
“怎么样，不错吧。”聂唯吃的时候，舒畅就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聂唯，看到了聂唯吃了一口，还没等聂唯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聂唯露出满意的表情，朝着舒畅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觉得可能不够表达自己满意的力度，又伸手朝着舒畅竖起了大拇指。
舒畅开心的笑了，一旁的周朵朵则是翻了个白眼，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家哥哥和这个嫂子在一起总是秀恩爱，有那么多恩爱可秀么，真是的，秀的她都想要谈恋爱了。
吃完蛋糕，聂唯让程子墨送周朵朵回练习室。
而聂唯则是上楼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查看网上的新闻。
经过半日，关于《盗梦空间》在土星奖十项入围的新闻热度依旧没有冷却，网上关于这条新闻的讨论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人。
其中大部分以恭喜聂唯的评论居多。
“聂唯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厉害！”
“恭喜《盗梦空间》入围十项大奖，这是不是打破华夏电影在土星奖的入围奖项纪录啦？”
“恭喜聂唯，恭喜李桉，希望两位华夏导演能够在四月份联手横扫土星奖，让世界看看我们华夏人也能拍出优秀的科幻电影。”
“《盗梦空间》这么经典，土星奖十项入围只能说是实至名归，这绝对是我近十年看过最好的科幻电影。”
“看了今天的新闻，我越来越期待聂唯的新电影了。”
当然有喜欢的就难免有吐槽的，譬如有些眼红的人就在网上评论这条新闻，觉得土星奖十项入围不算什么，有本事奥斯卡入围十项。
还有人觉得入围又不等于获奖，所以没必要吹的太过之类的。
不过这些话到底不是主流，整体的风向显然都是支持聂唯的，不过聂唯也懂得捧得越高摔得越惨的道理。
别看现在似乎全民都在为聂唯骄傲，媒体也都把聂唯夸上了天，但是如果到时土星奖颁奖的时候，聂唯和《盗梦空间》没有拿到足够分量的奖项，当时夸聂唯的那些人中，肯定很多都会反过头喷聂唯。
所以聂唯倒没有一点的骄傲之心，甚至有些警惕，准备一会就给公司打个电话，控制一下新闻的热度。
这时候吹在聂唯看来完全没必要，等到拿了奖再吹，那才有底气。
关掉新闻网页，聂唯正准备拿出手机给公司打电话，房门就被人推开，进来的自然是舒畅，还端来了两杯热牛奶，递给了聂唯一杯。
“老公，和你说一件事儿呗。”舒畅把牛奶递给聂唯后，并没有向往常那样默默的坐到聂唯身旁。
1142.家事儿
聂唯把椅子转向舒畅，笑着说道：“好啊，你说吧。”
“是我妹妹的事儿。”舒畅说道：“就是我父亲后来生的那个女儿。”
聂唯点点头，对于舒畅这个妹妹他还是有印象的，前年在舒畅小姨家里见过一次，给聂唯留下最大的印象就是她的妹妹很胖，圆滚滚的。
“我父亲和我讲，我那个妹妹不想念大学了，想要出外面打工，但我父亲又怕她上当受骗，所以就求到我这边，想让我在京都帮她安排一份儿工作。”
“就这事儿啊。”看着舒畅有些忐忑的表情，聂唯笑着说道：“你妹妹擅长什么，在公司里帮她找份儿工作就行，要是实在不愿意来公司上班的话，大不了我们出钱，给你妹妹开个什么店也行。”
“不用那么麻烦的，而且她才高中毕业，来公司上班不好吧。”聂唯的回答让舒畅内心蛮感动的，但是嘴上却拒绝道。
在和聂唯的婚姻中，舒畅一直都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低，总怕别人说她是看上聂唯的钱或是人气才和他在一起。
这些风言风语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就消失不见，现在她的社交账号下面，依旧会有一些网友留下类似的这种话。
所以舒畅很不喜欢麻烦聂唯，更不想让聂唯因为自己被打上‘任人唯亲’的标签，她只是想让聂唯帮忙，在别的公司帮那个妹妹找个普通工作罢了。
聂唯一把搂过舒畅，很强势的说道：“哪有让小姨子来京都发展，却把人丢到别人公司的道理，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到时候把你妹妹电话给我就行。”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就这么说定了。”聂唯打断了舒畅的话，说道：“你的担心太多余了，我又不是把她安排到管理层，你不用担心什么闲言碎语，再说了，你是我老婆，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照顾亲人，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再者，如果真按照你的方式去那么做，你让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妹妹，甚至你那位后妈怎么看我们？”
“我不希望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让你和那边本来渐渐修复的亲情再出现隔阂，老婆，你的担心总是这么多，会让我有时候也感到有些见外。”
“我没有。”舒畅听到聂唯这句话，当下就有些急了。
聂唯紧了紧怀里的舒畅，轻声说道：“既然没有，那么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作为老公，我很喜欢被你依赖的感觉，你太独立了，这会让我感到很挫败的。”
“乱说，你就不怕我以后总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烦你？”舒畅把脸贴在聂唯的胸口，感受着聂唯强有力的心跳，问道。
“既然你都知道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又有什么怕麻烦的，我轻轻松松就能帮你解决掉。”
“好啦，知道啦。”舒畅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心里感到美滋滋的。
远在江浙某小县城，舒畅的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一进屋没有闻到像往常那样饭菜的香气，便不禁闻到：“素芬，没做饭么？”
“做什么做，被你那个完蛋女儿愁都愁饱了，你还有心思吃完饭呢。”伴随着不满的声音，一个女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正式舒畅父亲后找的老婆。
听到媳妇提到自己的女儿，舒畅父亲老董也是一脸的愁容。
小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学习成绩也不好，高考才考了三百多分，也就能上个专科，可让老董更愁的是，就在几天前，小女儿竟然跑来和他说，她不想要上学了，要和同学一起去大城市打工赚钱。
这可愁怀了老董和他的妻子。
且不提打工赚钱这事儿靠不靠谱，光是他女儿的年纪就他担心不已，虽说十八岁已经法定成年，有了自己的身份证，算是法定上能够独立的年龄，可实际上他的小女儿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附近的省城了。
除此之外，这十八年来，他的小女儿就只是在县城长大，生活圈子也无非就是县城这么一块。
她没有任何外出务工的经验，老董很怕她打工钱没赚到，又把自己的人赔进去。
想了许久，老董还是决定给自己在京城的那位大女儿打个电话。
在拨通电话号码前，老董的内心是很挣扎的，当初本来就是他亏欠了那对母女，这些年总算缓和了些关系，但他真的很怕自己这一通电话打过去，让那位大女儿生厌，把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降到冰点。
可一想到小女儿的前途，再加上媳妇的撺掇，老董还是打了电话。
让他舒了口气的是，在他忐忑的说完小女儿的事儿后，舒畅那边并没有一口拒绝，但也没有当下立刻答应，只是说问过聂唯后再给他回复。
老董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心想这已经是打完那通电话后的第三天了，可是他却依旧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
“我说老董，要不你再给舒畅打个电话吧，别再是你那女儿给忙忘记了，又或者她说了但你那女婿没当回事儿？我可看新闻报道了，聂唯三月六号就要美国了。”素芬放好拖布，又回到客厅，看到自己男人还傻傻的站门口，忍不住又开口劝道。
“算了吧，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我记得以前上学时我一个同学现在就在省城工作，我一会找人问问他号码，给他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照顾一下咱们女儿。”老董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动，不过很快就掐灭了。
三天前那一通电话已经让他觉得很丢人了，他是真的不想再打第二通，好像自己逼着女儿帮忙一样。
可素芬见到自己老公这幅样子，却不开心了。
“你看看你那窝囊样，和你女儿打个电话求情还扭扭捏捏的，你也不想一些，先不提你那个同学还认不认你，会不会帮你，就算人家愿意帮又愿意出多大力？一个是外人，一个是家里人，哪个亲你分不出来么？
“再说了，你女儿女婿多大能力，你那同学又多大能力？你光想着自己的面子，就不能想象你小女儿的后半生，哎呦，我可怜的闺女啊，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怂爹。”说着说着，素芬干脆坐在沙发上干嚎了起来。
老董很头疼，相处快二十年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老婆这么闹，就是想逼着自己给女儿打电话罢了。
就在闹心的老董内心天秤摇摆不定的时候，卧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妈，你闹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安静会了。”
“你个小白眼狼，妈哭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是争气，我用得着求别人么，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白养你十八年了，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就该打了你。”
“呵呵。”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的。”素芬也不哭不闹了，开始四下踅摸着找‘武器’，来维护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统治地位。
很快素芬就找到了一个痒痒挠，然后冲进了卧室，几秒种后一声惨叫，老董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小女儿捂着屁股跑了出来。
“爸，救我。”胖乎乎的董妮妮窜到老董身后，大声呼救。
“好了好了，不要打孩子了，我这就给丽丽打电话还不成。”看到女儿马上就要挨揍了，他也顾不上犹豫了，当下就答应了妻子。
一听这话，妻子马上就要落下来的痒痒挠，也悬在了半空。
“瞅啥，打电话呀。”
“诶诶。”
老董叹了口气，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在老婆孩子的注视下，仿佛慢镜头一样拿出了手机，可再延迟又能是几秒的事儿，最终老董还是按下了那串号码。
让老董惊讶的是，电话没想两声就被接通了。
“爸，你好。”舒畅带着疏远的声音传过来，老董心里酸酸的，这年头哪有亲闺女接老爹电话开口就是‘你好’的。
“愣什么呢，快说啊。”看老董愣神，素芬在一旁连忙掐了下老董的腰，小声催促道。
“那个，丽丽啊，我这个……”
“爸，你是要说妮妮的事儿吧，我刚才和聂唯已经说过了，他的意思……”舒畅正想着怎么和父亲说明，聂唯在一旁要过了电话。
“您好，舒畅已经把事儿都和我说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我和妮妮通一下电话吗？”
“当然！”老董立刻点头答应，仿佛烫手山芋一样把电话丢给了一旁眼巴巴瞅着的董妮妮。
拿到电话董妮妮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她知道聂唯是自己的姐夫，也曾见过一面，但和聂唯通电话还真是第一次。
董妮妮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激动的，在她眼里，聂唯‘姐夫’的标签是非常模糊的，反而大明星、世界级巨富的标签格外清晰，让她印象深刻，和这样光芒万丈的大人物通电话，她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喂，姐夫。”
“妮妮，你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不想要再读书了么？先别急着回答，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还想继续读书，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所正规大学，选择你喜欢的专业，而不是让你去读专科，妮妮，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在聂唯的想法中，人生如果没有上过大学，肯定是会在未来感到缺憾的，这和一个人取得的成就大小无关，就是缺失了这么段时光，总会让人感到可惜。
所以聂唯才特意又问了董妮妮一遍，希望她能谨慎做出选择。
老董用的是劣质诺基亚手机，听筒跟功放似的，别说现在屋里静悄悄，就算在嘈杂的菜市场，只要离得近也能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什么。
素芬在听见聂唯原意帮董妮妮安排学校后，眼睛立刻一亮，连忙用眼神示意董妮妮答应下来。
她的想法倒不像是聂唯那么矫情，她纯粹就是觉得孩子上了大学，学会一技之长，还能拿到毕业证书，未来踏上社会也更好找工作，也会被别人高看一眼。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平凡母亲为孩子着想的想法。
可惜她的这番眼神示意，董妮妮是半点都没有领会到，聂唯刚说完，董妮妮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姐夫我不想上学，我就想去打工赚钱。”
董妮妮的回答真的是让老董和素芬急红了眼睛，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放着好好大学不读，非要去打工。
“那你想打工的话，总要有一技之长吧？”电话那头的聂唯因为董妮妮这个果决的回答也是怔了一下，随后也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小孩子，想法太简单。
一听到聂唯这么问，董妮妮有些傻眼，虽然她成天叫唤着要去打工，但具体要做什么她自己还真不知道，她同样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擅长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情急之下，董妮妮很不理智的回答道。
果然，听到这个答案，别说一旁的素芬和老董都气笑了，就连电话那头的舒畅和聂唯都忍不住乐了。
“那行，那我问你，现在我有一家公司缺一名会计，月薪一万二，有独立办公室，配空调，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还有公司派发的礼物，年终公司效绩好的话还有奖金，现在只要你懂会计学，会做账本，我就让你来做这份儿工作，怎么样？”
“我…不会。”董妮妮一脸难堪的回答道。
“那文案呢，一月八千，要求有高于常人水准的读写水平？”
“不会。”
“那就电话客服，一月六千，需要有一定的随机应变能力，时刻保持礼貌，还有简单懂得英语交流？”
“我…我好想英语不行。”
“这都不行啊。”聂唯朝舒畅笑了笑，然后装着叹了口气，用为难的语气说道：“妮妮，那你总要告诉姐夫你擅长什么，我也好给你安排对不对？”
“聂唯啊，我是阿姨，我们妮妮现在还小，会的不多，您帮忙安排个差不多的工作就行，到时候让我们妮妮一边工作一边学怎么样？”一旁素芬早就看不下去了，抢过董妮妮手里的电话，用讨好的语气问道。
“可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让妮妮去大学，学好了再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