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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篡秦txt下载     篡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死神镰刀

    虎贲营的覆灭似乎已经注定,他们身上穿的是皮甲。重达七十斤的巨大陌刀砍在身上,他们的身体好像只是一个烂西瓜。饱饮鲜血的土地,再也容纳不下这么多鲜血,血顺着脚下的土地蜿蜒流淌,好像一条条蜈蚣四处乱爬。

    悲壮的虎贲营并没有辜负他们的名字,他们疯狂作战。可收效几乎是零。青铜剑刺在对手身上被滑开,砍在对手身上不是被震得脱手。也会因为力道实在巨大,将青铜剑劈成几段。

    陌刀营好像收割麦子一样的将虎贲营推倒,一具又一具残破的尸体倒在渭水河边。盔甲上染满了血,枝枝叉叉的往下流很像冬日里干枯的树枝,又像夏日里霹雳一般的闪电。

    褚大勇的身上糊满了脑浆和鲜血,不愧是悍将嘴里的粗气喘得好像拉风箱。手里的陌刀还是大开大合,挡者具碎。

    杜壁痛苦的闭上眼睛,完了!虎贲营完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不是人绝对不是人。这是一台台绞肉机,所有的人都会被塞进去然后搅成碎沫出来。

    “杜将军鸣金,让他们回来!”成矯双手握着拳头,小脸涨得通红。拉扯着杜壁的衣服,指着正在被吞噬的虎贲们叫道。虎贲营是军中精锐,为了加强战力,成矯的许多侍卫也被填在里面。

    “孩子,战阵之上只要接敌便退不回来了。就算鸣金,你看看对方厉兵秣马的骑兵。他们会放过这些虎贲营?还是让他们成就战士的骄傲,光荣战死!这样说出去还好听一些!”杜壁无力的说道。看着部下精锐一点点被吞噬殆尽。对于一个将军来说。痛苦莫大于此。

    “让禁军们去练练吧!胆小的狐狸。现在也应该都变成豺狼了。血腥味儿会激发他们的胆量,都是上过战场的杀才,不会有几个孬种。”云玥一声令下,禁军便从两翼前出。将虎贲营包裹了进去!

    至于那些弓弩手,早已经被杜壁派过来的传令兵,命令撤回去。直到此时杜壁也没有命令鸣金,虎贲已经没有救了!就让他们拼死作战吧!

    最后一柄陌刀劈下的时候,战场上一片死寂。随即便传来秦军巨大的欢呼声。声音大得好像可以撼动天地。

    “风,大风……!”秦军将士用兵刃敲击着胸甲,巨大的声浪好像海浪。一波又一波拍打在叛军的心里,早晨还士气高昂的叛军,现在几乎要崩溃。对面有一群吃人的怪物,最重要的是刀枪不入。这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无敌的。

    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泡得松松垮垮,褚大勇一脚踩偏摔倒在地上。面前就是一副好下水。绿莹莹的胆,好像一颗绿宝石就嵌在胃的下面。虽然血腥味儿已经充斥了鼻腔,但内脏独有的腌臜气。还是让褚大勇将一股黄水喷了出来。

    早饭早就吐完了,对于陌刀营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重甲百战。也不是陷阵虎贲而是自己的胃。全封闭式的盔甲里黏糊糊的,有汗水有顺着甲缝溜进来的血水,更有喷在面甲上的呕吐物。

    战事结束,几乎每个陌刀营军卒都将面甲打开。贪婪的呼吸着血腥味儿刺鼻的空气,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了。

    身着沉重铠甲,手持七十斤陌刀奋战到现在。每个人都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头发湿了,身上只要长毛的地方都湿了。裤裆黏糊糊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噗嗤!”陌刀营往地上一坐,居然在地面上砸起股股的血泉。实在太累了,好多人胳膊再也抬不起来。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杜壁远远的看着,他已经从巨大的失败中清醒过来。这些陌刀营是专注防守的,厚实的盔甲沉重的兵刃,让他们行动能力被大大束缚。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自己时间太过紧迫,他有把握将对方玩死。可不幸的是,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来玩儿。

    “大将军,现在怎么办?”成矯小脸灰败,虽然只是远远看着血腥的一幕可他还是受不了呕吐了几次,毕竟成矯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咱们败了,相持一下然后退回函谷关。绝对不能示弱,不然敌人的骑兵会像狗一样过来咬咱们。

    他们的骑兵太多了,你看看足足有数万人。若是任由他们的追杀,咱们没一个人可以过函谷关。成矯,你今后就占着东三郡为王吧!有了三晋的支持,咱们拼死也能够跟秦军斗一个旗鼓相当。”杜壁是明白人,他知道这次叛乱失败了。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家底带回去,有了这剩下的几万人,加上三晋的支持。

    在东三郡自己的地盘上,与秦军斗上一斗或许是可行的。反正渭水是过不去的了,不要被云玥的骑兵缠住。然后被麃公回师的兵马堵住,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将军,可是……!”成矯急道。

    “没有可是了,退回函谷关才是最好的选择。”杜壁不容置疑的说道。

    “小邯,现在看你的了。刚才是防守,陌刀营干的不错。现在是进攻,看看对面的军阵没有拒马也没有鹿砦。敌方骑兵又不多,你能不能杀他一个通透?”云玥趴在栏杆上,好像一个痞子似的对角楼下的章邯说道。

    “哈哈哈!侯爷,这话不要问章邯,问问您麾下的儿郎们!弟兄们,侯爷问咱们能不能凿透敌军的军阵!你们说能不能?”章邯大声的对部下们鼓噪。

    “能!我们能!”阳光下千杆骑枪齐齐高举,缨枪如龙巨大的声浪再一次在秦军军阵中响起。

    “为什么?”章邯又大声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强,因为我们不怕死!杀!杀!杀!”千人的声音整齐得好像一个人,秦军骑兵个个被激荡得热血沸腾。

    “擂鼓!上马!儿郎们,属于你们的功业就在前面,自己去挣啊!”云玥帅旗一挥,一千重甲骑兵便在仆役的帮助下跨上骏马。其余平凉两千骑兵,手持弓箭跟在身后。再后面便是禁军三千骑兵,殿后的便是义渠君的两万草原骑兵。

    骑兵出阵形成一个巨大的楔子箭头,而最前面的矛尖儿便是这一千重甲骑士。

    云玥这次是亮出家底了,这一千重甲骑士可是手里的宝贝。比陌刀营还宝贝的宝贝,人和马都覆盖着铠甲,就连马屁股上都厚厚的敷了一层绸缎。冲锋时整个队伍就好像一道移动的光墙,那种气势便可以让对面的步兵崩溃。

    匈奴健马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这些战马都是品种优良的西域大宛马。李斯拼尽全力收购,也只装备了这一千人。这已经是平凉能够收集到的全部,就连云玥的坐骑也只能是匈奴健马。

    杜壁正在给部下打气,只要天色渐晚便分批撤退。若是依靠地势节节抵抗,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回到函谷关的。到了那里,有雄关凭持也就不怕骑兵了。

    重甲骑兵慢慢前行,没有到冲锋的时候可不敢浪费丝毫马力。越过了己方与对方布下的障碍,叛军严整的军阵就在前面。重甲骑兵开始小跑,接着马速便越来越快。

    杜壁见到地皮在微微颤抖,地上的小石子跳舞一般乱蹦。轰隆隆的声音好像一片滚滚闷雷,向着叛军便席卷而来。杜壁甚至看到了散发着寒光的矛尖儿,这个时候再后悔托大没有布置拒马鹿砦已经晚了。

    全身披挂的钢铁怪物,好像九天上的神兵一样扑了过来。闪亮的铠甲排成了一堵墙,不断冲击着叛军们的视觉神经。

    他们手中握着骑枪,利箭迎面飞来,叮叮当当地射在他们身上,然后又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马上的骑士就像钢铸雕塑的战神岿然不动,整排的骑士就像一面钢铁铸就的城墙,目中无人地迎了上去,轻易地撕裂了叛军骑兵的反冲锋阵型,呼啸着碾压而过,所过之处一片凋零……

    恐怖的长矛直接将叛军的身体洞穿,那些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钢铁洪流呼啸而过,幸存者刚刚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第二波重甲骑兵又到了,伐幸活下来的人不得不惊恐地迎向一尊尊新的杀神,继续徒劳地挥动他们的武器,却根本无法触及对方身躯,也完全无法同那种巨大力量碰撞的武器……

    重甲骑兵轰隆隆地辗过去了,他们绝不会停下来肉搏,停下来就是找死,一旦停下,他们就会从生杀予夺的死神,变成一个人人都可以虐待他的废物,但是当他还在驰骋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具具人肉坦克,他们就是陆战之王,除了结成密集阵形的步兵枪阵,能在阵势严整的情况下,正面对抗这种可怕的铁甲骑兵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与之匹敌。

    叛军们这才见识到了死神镰刀的恐怖,他们不是天兵。他们是地狱派来的使者,就是来收割人命的。

    十万人的军阵顷刻间便被章邯凿了个对穿,只留下一片残肢断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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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追杀

    到处是筋断骨折的伤兵,哀嚎声叫成一片。杜壁惊异的看着绝尘而去的重甲骑兵,谁也想象不到一千骑兵居然可以在十万人中透阵而过。而且几乎没有损失,这究竟是些什么人?这还是人么?

    还没等杜壁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箭雨便砸了下来。箭雨密集得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天空在那一瞬间似乎都黑了下来。

    杜壁一把拉住成矯,一面巨大的盾牌便覆盖在身上。“哚”“哚”声不断传来,大盾上居然钉了五六支羽箭。

    平凉的骑兵与义渠君手下都是骑射的好手,只有禁军骑兵无奈的挥舞长戟还在冲锋。他们练的是马上作战的功夫,对于骑射他们并不在行。

    惊魂未定的叛军经历了三轮箭雨的打击已经是惊慌失措,三千禁军如虎狼一般冲进了军阵之中。长戟左突右刺,大开大阖之下居然将前军搅成一团乱麻。

    恐怖的闷雷声再次响起,杜壁惊恐的看了后方一眼。便拉着成矯跳上一匹马,在亲卫的簇拥下没了命的向东跑。

    章邯冲出叛军军阵,只跑出七八百步,便止住战马。如此高强度的体力消耗,战马也坚持不了多久。况且,虽然身上覆盖着重甲。但仍然会有一些损伤,可不敢再浪费一丝一毫的马力。

    拨过马头,章邯换过备用骑枪。一声唿哨,便当先出击。堪堪顶住禁军冲击的叛军哪里还挡得住这些坦克一般的存在,前面的刀盾手还没等结好阵型,校尉已经被章邯挑得飞起来。

    胖大的身子被章邯挑在骑枪上。章邯大喝一声“咔嚓”骑枪居然擎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从中折断。一名长戟兵以为来了机会。一戟刺过来。章邯随手一挥,一柄短矛便脱手而出。将对手活活钉在地上挣扎不已,另外一只手闪电一般抽出马刀。斜着一划,便割开一名叛军的前胸。顾不得擦面甲上的鲜血,竖着一劈对面叛军骑兵的半个脑袋便没了踪迹。

    重甲骑兵个个浑身浴血,好像地狱里杀出来魔神。叛军无不心惊胆战,没有人敢上前拦截。章邯带着重甲骑兵再次凿阵而出,这一次比上一次带来的伤害似乎更加巨大。

    叛军已经全军动摇。谁也不愿意与这样的军队作战,校尉们向中军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帅旗下已经没了人影。

    “呜……!”“呜……!”云玥的军阵之中传来巨大的号角声,接着便是震天的战鼓“咚”“咚”响起,战鼓声声沉重的鼓点好像砸在人的心里。两军将士的心脏,似乎都随着鼓声而跳动。章邯血脉喷张,这是总攻的信号。不顾胯下战马的疲惫,手中马刀一举。闷雷般的铁骑继续肆虐,狰狞的向叛军扑了过来。

    “风……!大风……!”总攻的号角已经吹响,秦军步卒用手中长矛敲打胸甲。无可披靡的气势。让叛军心惊胆战。

    “轰”章邯再次撞进了叛军的军阵,这一次没有任何抵抗。叛军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致。没人理会背后追杀的秦军。争相向东逃命,大帅此时已经跑没影了。小兵不跑还等个鸟!

    数万名骑兵好像撵着羊的饿狼一样冲向溃退中的叛军,尤其是平凉军卒。远了就拿弓箭射,近了就用马刀砍。弓箭射完了,甩手就是一柄短矛飞过去,将对手扎个对穿。

    兵败如山倒,还没等步卒们冲上来。战斗似乎已经远离了,秋风习习之下,漫山遍野都是奔逃的步卒,以及骑马追杀的人。

    俗话说,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现在这话算是应验,云玥在角楼上望远镜观瞧。秋高气爽的湛蓝苍穹之下,不时冒出一股血泉。突兀而又美丽,好像一朵朵绽放的血色之花。

    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花,每绽放一次便有一条生命逝去。云玥用手抹了抹脸,将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抹掉。胜利了,作为主将最应该做的便是欢呼。而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自哀自怜,有这样想法的统帅,只配去做俘虏。

    叛军们跑疯了,骑兵们追疯了。一路杀过去,僵尸数十里。到处都是叛军的尸体,大路上到了每隔三两步便是一具的地步。

    “驭……!”章邯勒住战马,他们是重甲骑兵。不适合这样的追击,只追了三四里,章邯便命令站住。再这样追下去,胯下战马会活活累死。章邯知道这些战马有多金贵,每一匹都可以换一两百个奴隶,这年月战马比人值钱多了。

    “章爷!怎么不追了,您看叛军都跑远了。”手下有些不甘的说道。

    “你看看你这身行头,追得上么?别想着这个那个的,今天的斩获已经够多。够你小子再讨一房小老婆的,只是你小子的身子骨成不成而已。”章邯摘下面甲,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调笑着。

    “章爷请侯爷给这小子弄个西域娘们儿,要黄头发蓝眼睛的。看看他骑大洋马,能不能下得来。”

    “马上中风可就惨啦!哈哈哈……!”杀才们取笑着,打马向回慢慢走去。

    敖沧海刚刚劈掉了一个叛军的脑袋,人和马跑出去很远,尸体才有血喷出来。他的身后是三百胡刀骑士,这些都是跟着云玥南征北战的老家伙。杀起人来那叫一干净利落,好多人和马的身上没有一个血珠。却已经砍杀了五六个人,刀法之纯熟无愧于胡刀骑士这样的称号。

    “敖爷!你看前面!”一名侍卫忽然指向前方,目力所及之处。有大批骑兵正在向东疯狂逃窜,不用说就知道有大人物在里面。叛军数量有限骑兵早在阻挡,章邯冲击之时已经损失殆尽。此时还能有这样大规模,保持完整建制的骑兵,定然是保着敌军的首脑人物。

    如果非要让敖沧海猜这个人物是谁的话,他很希望是杜壁或者成矯。

    “嘿嘿!兄弟们,买卖来了。换马,追上去****娘的。抓到了成矯杜壁,侯爷重重有赏!”

    这些杀才都是常年长在马上,在马上出恭都没有问题。更何况是临阵换马,马速丝毫没有减缓。人却已经从跑累了的战马身上,翻到备用战马身上。每一个胡刀骑士都有两匹战马,云玥特地将他们的冲击序列排在全军之后,就是要他们跟踪追击,捉拿成矯和杜壁这两个元凶巨恶。

    高大的大宛马非常彪悍,冲锋起来快若闪电。也只有这种强壮的战马,才可以驮得动身负重甲的重甲骑兵。

    匈奴健马虽然比不上大宛马的速度,也没有大宛马的神骏。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耐力强劲。这可真是日走一千夜走八百,两匹马换着骑乘一天行军二百里,还有时间休息一下。

    换过了战马,敖沧海便带着胡刀骑士们好像旋风一样追了下去。

    “将军,属下去拦截追兵。您先走!”中军校尉嘶哑着嗓子吼道。

    杜壁眼睛一闭,滚滚泪水便流了下来。今天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禀告,跟着自己跑出来的八百亲卫,现在只余下数十骑而已。每一次道别,就好像在他心中捅了一刀。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杜壁的心在滴血。

    无论有多少人回身阻击也只能拖延那些黑甲骑兵片刻,过不了半个时辰。那些黑甲骑兵就会像附在骨头上的蛆一样,重新出现在身后而且越追越近。胯下战马鼻子里已经喷出白沫,嘴里也有涎水淌下来。杜壁知道,这马跑不了多久了。左右看看,亲卫们的战马也大多如此。难道那些黑甲骑兵的马就不知道累?

    中军校尉带着三百人拦在当道,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就已经可以看见那些黑甲骑兵,狰狞的面甲。中军校尉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追魂儿似的,居然跑得这样快。

    敖沧海摘下长弓,一枝雕翎便提在手中。秦军制式的骑弩软的可怕,一百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的射程。骑兵可用不了,那种用脚蹬的强弩。今天就靠着射程,已经欺负了好几波拦截的家伙。

    中军校尉抽出长剑,没有一句言语一夹马腹。当先便冲了出去,身后的亲军们也都跟着冲了出去。一言不发,没有激烈的口号也没有狼一样的嚎叫。只有,那么一丝的悲壮。

    迎面飞来如蝗般的箭矢,马上的人顿时少了一半。中军校尉长剑拨打掉了一枝雕翎,却不料还有一枝如毒龙一般钻进了胸膛。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差一点掉下马来。

    “杀……!”中军校尉嘴里喷着鲜血,眼睛几乎要努出眼眶。高高举起手中的青铜剑,冲向对面的黑甲骑兵。

    敖沧海的铠甲家火花闪现,青铜长剑终究没有刺穿云家坚固的铠甲。雪亮马刀好像天边的一际闪电,快速的划过了中军校尉的脖子。马驮着中军校尉跑出去好远,人头冲天而起。漫天的血雨好像绽放的烟花,炫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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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利益与情谊

    中军校尉的一腔热血只拖延了敖沧海一炷香的时间,现在这位杀才更加坚信。目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因为冲出来阻击的人越来越强悍。而且这些骑兵舍生忘死,干脆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这种作风,很像大人物身边的死士。

    刚刚那个家伙就是这样,若不是云家铠甲的有效保护。敖沧海就算不死,也是个重伤。现在,敖沧海越来越对前方奔驰的几个人感兴趣了。或许,他们真的就是杜壁和成矯。

    杜壁见到身后重新荡起的烟尘之后,心中一凉。胯下战马再也经不住这样的奔驰,虽然他的马算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马上却坐着两个人,十三岁的成矯不管怎么说,都有近百斤的分量,战马驮起来非常吃力。

    眼看着战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杜壁的心中悲凉。从军的那一天开始,老校尉就告诉过自己,这人横竖一般长。吃这碗刀口饭,最终还是要死在刀口之下。没想到了打混了数十年,还是走上这条不归路。

    “驭……!”杜壁渐渐放慢马速,勒住战马。对着身边的亲卫道:“走不掉了,诸君的情谊杜壁领了。不愿与杜壁赴死者,可自行散去。本帅,不怪你们。”杜壁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亲卫们尽皆黯然。

    今天早晨他们还畅想着打到咸阳得天下,可下午却是这般光景。人生际遇大起大落,再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唏嘘的事情了。

    一名亲卫翻身下马,跪在杜壁面前痛哭流涕。“大帅。您对杜忠抚育有加视若亲子。今天杜忠这一百多斤跟着将军战死沙场。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吾愿与大帅。同生共死!”

    杜壁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在二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那时只有两三岁的年纪,连话都没说利落。杜壁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便起名杜忠,当做子侄一般养着。这小子十四岁起,便跟着杜壁在军中。平日里不怎么出挑,又有些偏爱沾花惹草。杜壁并不怎么喜欢这小子总觉得他有些油滑。没想到道了今天这份田地。这小子居然有这份心,杜壁有些后悔平日里没有对这小子好一点。

    “孩子!起来,你岁数还小。不必跟老夫走这一遭,逃命去吧!”杜壁搂着成矯,老泪纵横。亲卫们一个个咬着嘴唇,手按着剑柄,眼里溢满泪花。

    “没有大帅,就没有杜忠的今天。杜忠就算是死,也要跟大帅一起死。”杜忠说完,翻身上马。“呛啷”一声抽出佩剑。尽管手抖得好像筛糠,但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却让人感动。

    “好小子,没白养你一回。你不必与老夫赴死,公子年幼你便护送公子回东三郡。有韩王与无忌公子的照拂。想来,公子也可以称霸东三郡,做一路诸侯。你小子这一世的富贵,还是可以预期的。”杜壁说完,将成矯放下战马。

    “大帅!杜忠一定护送公子回东三郡,而后自刎随大帅而去。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杜忠再次翻身下马,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杜壁磕了一个头。

    “哎……!果然是个好孩子,你与公子不要骑马。将铠甲抛入草丛,顺小路逃命去吧!”杜壁说完,便抽出佩剑。轻轻催动胯下战马,迎着敖沧海去了。

    云家的黑甲骑兵他见识过,杜壁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而胜之。将军的宿命便是战死沙场,今天他只不过接受宿命的安排而已。安排了成矯,他的心便放下了。死则死尔!既然做下这滔天的大事,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疲惫的战马踩着小碎步,踢踏着前行。继而是慢跑,当能够看清楚敖沧海那狰狞的面甲时,开始全力加速。

    奔驰的战马好像离弦之箭,微凉的秋风吹在脸上。杜壁觉得自己就快要飞起来,金色的青铜剑竖直向前。对面那队黑甲骑兵越来越近,杜壁笑了……此时的眼前,不再是青天白云,只有那狰狞的面甲。宿命!我来了!

    金铁交鸣,战马狂嘶!两支骑兵轰然撞到了一起!

    敖沧海俯身看向杜壁的尸体,在武关见过这位大将军。的确是杜壁无疑,他手里的青铜剑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整个胸甲都被砍开,半个胸膛都被划开。鲜血合着黄色的骨髓往外流,身子一抽一抽。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逐渐暗淡,最后毫无光泽的瞪着眼睛望向天空。

    杜壁死了,他的三十一名亲卫最后陪伴着他战死。作为将军,作为亲卫。他们选错了路,却都尽了职!

    “敖爷!割下杜壁的人头,咱们能回去了。这下捞了一条大鱼!”杀才们见了杜壁的尸体,高兴得无以复加。下手的家伙更是乐得手舞足蹈,刚才特地避开了杜壁的头。只是对着胸膛砍了一刀,没想到即便是大将军。铠甲也这么不结实,马刀好像切豆腐一样将杜壁的半个胸都剖开了。

    “不对!”敖沧海扫视着战场,忽然说道。

    “怎么了敖爷!”

    “三十一具尸体,却有三十二匹战马。剩下那一个人哪儿去了?”敖沧海不断打量着四周。杀才们听了敖沧海的话,也开始打量起来。

    大路边上是草丛,即便是富庶的关中也不是遍地良田。秋风吹得微微发黄的荒草不断摩擦,发出“沙”“沙”声。这时候要是有条猎犬就好了,一定能够将草丛里面的人搜出来。

    “下马,进草丛里面搜。一个小孩子,跑不远。”聪明一些的杀才已经蹦下了马,穿着沉重的铠甲便往草丛里面钻。老天爷,跟着杜壁跑的能使谁?只有公子成矯,抓到了他,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赏赐。做校尉赏万金似乎都有可能,这不是一个小孩儿,这是一座金山。

    怀揣着美好的愿景,杀才们对成矯爆发出极大兴趣。砍向草丛的马刀,都是用刀背。这小子金贵着呢,死的哪里有活的值钱。不管回咸阳是被清蒸还是红烧,在这里只要逮到活的就是天大的功劳。

    敖沧海骑着马跑了一圈儿,正要下马亲自去查看。忽然草丛里面钻出来两个人,见到敖沧海那年岁大一些的青年人高叫道:“将军,公子成矯在这里。”

    秋风瑟瑟!李斯看着最后一批驼队离开了平凉,走西域的人离不开骆驼。秋草已经有些微微泛黄,西域的胡商们纷纷离开平凉。此时若不离开,就得在平凉待上一个冬天。

    尽管这里有美酒,美食,美人让然流连忘返。可高额的消费,也让他们有些吃不消。辛辛苦苦出来大半年,所获利润被平凉的酒肆妓馆掏去了一半。这一半,可不够他们度过冬天的。

    “西域人走了,匈奴人与东胡人也走了。城外的牛马市也没了牲口,难得没有腥膻气的风吹过来。匈奴人真的肯过来,最好把那片地方都给拆了。新的牛马市若是靠近平凉十里,老夫绝对不与你善罢甘休。”蔚獠对城外的牲畜市场简直是深恶痛绝。

    这些建筑不但散发出强烈的腥膻气味儿,熏得守卫军卒一个个无精打采。更因为这些地方会成为敌军的进攻基地,牛马市里面有许多土坯房,还有许多草棚子。虽然很简陋,但对于进攻的匈奴人来说足够了。大冬天里,再也没有比土坯房更好的地方了。普通的匈奴人,哪里会有牛皮帐篷住。还不是一身皮袄,裹着羊皮硬熬!

    “呵呵!匈奴人来了再说,不是李斯怀疑侯爷的说辞。总觉得侯爷这一次有些小题大做。咱们平凉城高堪比咸阳,城坚更甚于咸阳。就凭匈奴人那架云梯撞车的手段,想攻下平凉来……!这有可能么?匈奴人是疯了,才会攻击平凉?”

    李斯真有些不大相信匈奴人会疯狂到攻击咸阳的地步,匈奴人虽然不读书不识字。但终究还算是有点智商的,眼看着这么大一块石头,真的眼睁睁就往上撞?对于自己亲自督造的平凉城,李斯还是有信心的。两年间修筑了这样巨大的工程,就算有水泥这些现代物品的帮助。也足足累死了一万余名各族奴隶。平凉的城防,不过是固若金汤也不逞多让。

    “呵呵!正是因为城高城坚。匈奴人才会想着拿下平凉,这样他们才会在西北有一个坚固的支撑点。平凉城好啊!你以为匈奴人愿意在漠北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有这样一座城池,他们便可以过上富足的日子。冬日里也能够躲进温暖的房屋,而不是在毡包里面苦熬。

    大单于更是对平凉垂涎三尺,将咱们养成这么肥。到了秋天,怎会不宰杀吃肉。我若是大单于,也会倾匈奴全族之力拿下平凉。今后,便有了与华夏族分庭抗礼的资本。这是多少代匈奴单于,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大单于与左大都尉跟侯爷的关系……!”

    “在赤果果个利益面前,情谊这东西就显得不大重要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郅枭

    大胜,无论从何种角度上来说。云玥今天都算得上是一场大胜,十万大军只不过用了一天时间,便灰飞烟灭。沿途的尸体,若是摞起来会堆得像山那么高。

    大队骑兵以雷霆扫穴摧枯拉朽的气势,撵得叛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一队数千人的叛军。居然能够硬撑着撤到了林子里,凭借秦弩的犀利依据山林之险抗击强大的秦军。义渠君麾下五千骑兵,居然奈何他们不得。

    眼看太阳西斜,日落之后这些家伙定然会寻机逃脱。义渠君手下校尉不敢怠慢,飞马报给了云玥知道。

    云玥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在这种溃败的局面下,建制不散阵型不乱。还能够据险顽抗,带队的将军不一般啊!

    通常的军队,大胜仗容易。殊不知,打败仗比打胜仗难多了。

    溃败之时,军卒失去指挥。好像老鼠一样争相逃命,根本没有一丝敢于反抗的意识,生怕自己落到后面成为刀下之鬼。这个时候,还能将军卒组织起来。说明这将领平日里在军卒心中,有着莫大的威望。没听说杜壁手下有这么一号,这可得好好看看。

    华丽的马车将云玥带到了一片树林前面,地上躺着数百具人和马的尸体。有叛军,也有义渠骑卒。叛军的尸体多是刀剑伤,义渠骑卒的身上,都插着弩箭。看得出来都是秦弩所为,好多人都被射了个透心凉。

    阳光西斜,隐隐见到树林中人影绰绰。偶尔有刀剑的光芒反射。看起来不好对付的样子。

    “启禀侯爷!属下带着追到这里。结果……!”义渠君手下左军校尉有些脸红。全军都在玩命追杀在砍人头捞军功。偏偏自己倒霉居然碰到这么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不但手下死伤数百人,居然还拿不下对手,不得不舔着脸让云玥增援。

    原打算来点重甲步卒,步卒凭借厚盾在前面顶着。接敌之后,自己带着骑兵一拥而上便可以将这些叛军拿下。谁料想,云侯居然亲自过来。义渠勇士的脸,这次可让自己丢尽了。真不知道,回去要怎样跟义渠君交代。

    “这不怪你。你们是骑兵跑到这林子里跟人家打。明摆着吃亏,能知道叫步卒增援,说明你小子还算有几分谋略。”云玥宽慰了左军校尉两句,毕竟是义渠君属下。怎么说自己也要给人留点面子,不然这哥们回去,非得被义渠君扒了皮不可。

    受到云玥的宽慰,左军校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里面有多少人?”云玥看看渐渐西斜的日头,秋日里天逐渐在变短。估计再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就会落山。到了天黑,这些家伙就有可能逃走。这片山林很大。云玥所有兵力也只有五六万人,还没有将山林围死的资格。

    “好大一群。估计足足有七八千。”

    “啥?”云玥惊得嘴巴能装下六个鸡蛋,他很怀疑这位左军校尉数数的能力。整支叛军都在逃亡,这里居然还有一支七八千人成建制的叛军。

    “传令禁军校尉,让他带着步卒尽快赶到。”云玥不敢有丝毫大意,现在自己手下只有五千多人。万一这些家伙冲出来,这可怎么好。骑兵可以跑,自己带着这两千多步卒可怎么跑。

    “弄两个俘虏过来!”云玥瞟见不远处押着数十名俘虏,他很想从俘虏口中知道。这支队伍到底是谁的队伍,领军之人到底是哪个。居然有这么大本事,如此乱局居然还能带着人负隅顽抗。

    左军校尉一挥手,便有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押来七八名俘虏。挑的都是一些小军官儿,这种小军官一般都是消息灵通人士。军中流言蜚语,就数他们传播得厉害。

    “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云玥看着一个虬须大汉问道。

    一众人等皆跪伏在地,没有一个人说话。云玥叹了一口气,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汉子。仅仅一天,便沦落成了磕头虫。古代战场上,这个叫做士气的玩意还真是玄妙。一支队伍,就算是再强悍一旦士气散了也是枉然。下面这些人,就是很好的娃样子。

    “老老实实回侯爷的话,他娘的舌头都喂了狗了!再不说话,老子把你们脑袋拧下来。”左军校尉刚刚吃过瘪,自然嘴里没好话。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的抽,这小子鞭子用的顺溜。一鞭子便将一个哨长的耳朵抽成了两半,那哨长捂着耳朵鲜血顺着指缝儿往下流。

    “回侯爷的话,林子里是郅枭大人带领的军卒。他是杜壁将军的副将,在军中素有威望……”左军校尉的恐吓,对这些人很起作用。一个家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了个底儿掉。

    “郅枭!”云玥在脑子里搜罗了几个来回,确定这家伙不属于青史留名那伙人。既然能做到杜壁的副将,显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去告诉郅枭,就说云玥就在这里。让他出来相见!”云玥一指地上的磕头虫,立刻有军卒冲上来将他拽了起来。踹着屁股推向林子里,那家伙还在犹豫。左军校尉“呛啷”一声抽出佩剑,这家伙立刻没了命似的往林子里面跑。

    大路上烟尘滚滚,一大队人乘着马车赶了过来。云玥操起望远镜一看,来人居然是褚大勇。这些家伙还穿着染血的盔甲,手中擎着巨大的陌刀。一个个凶神恶煞,模样甚是吓人。

    “侯爷!属下护驾来迟,侯爷恕罪!”褚大勇身着重甲,不能施礼只能双手抱拳。

    事实上云玥已经下令,要褚大勇休整。今天的战斗,他们虽然占尽了便宜。但也着实疲累得不成样子,没想到听到云玥征召,立刻便赶了过来。

    对于手下的这种忠诚,云玥还是比较欣赏的。褚大勇这家伙,为人残忍好杀。对酒色也来者不拒,在许多人眼里看来都是十足的坏蛋。不过,对云玥的这份忠心的确难得。云玥相信,只要自己有危难。这些跟随自己从赵国一路拼杀过来的老人,一定会舍命搏杀,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辛苦你们了,布阵吧!”战场之上也不能说得过多,云玥一挥手。那些陌刀营的战士便在仆役的帮助下。艰难的走下马车,在云玥身前布下大阵。有了这道屏障,就算是八千人冲出来也不管事儿。

    林子里似乎起了一阵骚动,毕竟今天陌刀营的表现有目共睹。见到这些杀神一般的存在,叛军的恐惧指数瞬间飙升。他们是着实怕了这些,刀枪不入且力大无穷的魔神。

    陌刀营堪堪将阵势布好,大路上便传来滚滚雷声。云玥不用看都知道,是章邯带着重甲铁骑到了。

    章邯刚要翻身下马,便被云玥挥手制止。

    “你上下一次不容易,今后在战场上这些虚礼便免了。”

    “谢侯爷!”

    见到自己的两大主力都到了,云玥的心里安定不少。现在这叫做郅枭的再厉害,也不能奈何自己分毫。

    派去送信的家伙跑了回来,喘气声大得好像在拉风箱。

    “侯……!侯爷!郅枭大人请您,阵前叙话。”

    “哪里来的鸟人,侯爷何等尊贵的身子。怎能跑去不测之地,跟那个鸟人叙个毛的话。回去跟那鸟人说,赶快出来受死。不然,老子杀进去让他们片甲不留……”褚大勇还没说完,便被云玥一棒子敲在头上。

    有头盔挡着虽然不疼,却也被敲得头昏脑涨。

    这夯货就不会说个话,什么叫出来受死,还杀个片甲不留。里外都是死,人家还不如放手一搏。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还赚一个。

    “你回去跟郅枭说,本侯愿意与他阵中相见。”云玥整了整铠甲,骑上一匹马便往两军之间的空地走去。章邯,郑彬,铁塔赶忙也找了匹马跟上去,褚大勇身着重铠。无奈的站在陌刀营阵前,陌刀营威力绝伦,就是移动起来太不方便。

    行到军阵与树林的中间,树林中也驰出三匹马来。

    云玥仔细的打量为首的家伙,一身细鳞青铜甲。头上戴着青铜盔,手中没有拿兵刃。阳光照在身上,好像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身旁的两名侍卫也是一样的打扮,三个家伙好像三胞胎似的,分不出个你我来。

    “你是云侯?”郅枭驰到云玥身前,勒住胯下战马。仔细打量着云玥,似乎要将云玥看穿一样。

    “正是云玥,不知道将军怎么称呼?”

    “老夫郅枭!不知云侯有何见教?”为首那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别逗了,你不是郅枭你身后那人才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虽然没见过你也不用搞这些东西。本侯来就是要救你和你弟兄性命,如果你们不上道,那就算了!”云玥用马鞭一指声称郅枭那家伙的身后。

    为首那人大骇,惊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大人在后面?”

    “我猜的!”

    “……”

    ps:推荐朋友一本书《少年大将军》!(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胆大包天的云玥

    假郅枭话一出口就知道中了云玥的圈套,事实上云玥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只不过是随口诈了一句,居然有这么良好的效果。

    无奈的真郅枭催动战马,前踏两步到了云玥对面。那假郅枭灰溜溜的向后退了两步,脸色难看至极。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云侯,这一仗我们败的不冤枉。”郅枭看着远处的陌刀营,还有坦克一样的重装骑兵。

    “兵甲犀利一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倒是你们让本侯刮目相看,居然占着林子让义渠君手下的草原骑兵没有一点办法。怎么样,投降吧!换个东家,到老子手下干。你知道,整个关中还是拥护大王的。你跑不掉的,就算你们趁着半夜溜掉,也出不了关中。几千人在关中,麃公回来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你们。”

    “云侯要招降我们为您效力?我们可是叛逆,大秦对叛逆一向……”

    “别管大秦对叛逆怎样,老子的手下只有老子能杀。都是响当当的汉子,给句痛快话。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进攻你们。

    你们趁着夜晚溜掉也没问题,今天我干掉了十万大军。功劳已经够多的了,用不着再用你这几千人来填。不过我提醒你们,麃公的手段比我酷毒十倍不止。你们会被活活钉死在大路两侧,叛逆没有好下场,你们就是活生生的娃样子。”

    云玥没有欺骗郅枭的意思,大秦对于叛逆的刑罚可谓酷毒至极。当年的商鞅即便获封为君,依然被车裂于市。云玥虽然借鉴了古罗马对付斯巴达的办法。但麃公的手段估计比这还要残酷。

    “郅枭相信云侯爷能保障我等弟兄的性命。可他们都是东三郡子弟。有大批的家眷都在东三郡。您保得了他们。还能护佑住他们的家眷?”郅枭有些质疑云玥的能力,到底云玥的封地在平凉而不是富庶的东三郡。八千军卒的家眷足足有数万人,云玥只是一方封侯,断然不可能护佑这么多人。

    “这倒是一个难题,东三郡的人老子自然不能护佑。可……若是你们肯迁徙到平凉,老子的地盘还没人敢来撒野。”云玥盯着郅枭的眼睛说道。他这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不过为了增加人口也只能这样。八千军卒,对应的便是三四万人口。若是再裹挟一些难民,怕是有五六万人口。

    平凉现在的户籍,月子里的娃娃都算进去不过区区十四万人。人口,云玥现在对人的需求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了五六万人,云玥觉得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云侯的意思是,我们的家眷只要迁徙到平凉就能够得到您的庇佑?”郅枭瞪大了眼睛,他绝对没有想到云玥的胆子居然这样大。公然庇护作乱的军卒,还将他们连带家眷都迁往平凉。难道他这样不怕招了大秦朝廷的忌讳?

    “别废话,老子没时间跟你蘑菇。给你们一个时辰,投降就出来。跟着老子去东三郡。收复了失地,便带着家眷去平凉。不愿意也由得你们。明天本侯带着人直插东三郡。你们就留在这里,等待麃公拿你们的脑袋宣泄怒火。”

    云玥感觉眼前这家伙就好像唐僧一样,整个一个人形的十万个为什么?或许这家伙就是在拖延时间,准备等到天黑之后偷偷溜走。当年的商君都没有办法,云玥不相信他们能够在保甲连坐的关中跑多远。麃公的队伍再有几天就回来,没大干一场的麃公,不会介意拿几只小蚱蜢泄泄火气。

    “好,郅枭一定在一个时辰之内给云侯一个交代。”郅枭说完便拨马驰回林子里。

    “侯爷!包庇叛逆乃是大罪,您……”跟在云玥身旁的范增脸色有些发白,他觉得这位主家胆子太大了一点儿。

    “怕什么,作为统兵将领。不犯点错才是怪事,如今我新立大功,不趁此机会弄点好处怎么成。就算老子吞了这些人口,朝廷里的那些家伙也不会说什么。了不起功过相抵,记住能捞些好处总是好的。”云玥不理会思索的范增,纵马回到了本阵。

    禁军已经赶了过来,云玥便将这里的防务交给他们。陌刀营与重甲骑兵齐齐卸甲,穿了一天沉重盔甲,铁人也受不了。

    “大捷!大捷!敖将军斩杀杜壁,生擒公子成矯!大捷!大捷!”

    “侯爷!敖将军回来了,他们带回了杜壁的人头,还有……还有公子成矯,拿的是活的。”插着背旗的传令兵飞奔而来,郑彬兴奋的指着传令兵大喊。

    “我不聋!”云玥抽了郑彬一巴掌,大惊小怪的吓老子一跳。

    郑彬一缩脖子,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大捷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漂亮。

    敖沧海带着狰狞的面凯,浑身漆黑的铠甲威风凛凛。手里面牵着公子成矯,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他认得云玥,而且总听娘亲和祖母讲,云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成矯衷心希望,眼前这个人不会吃掉自己。

    敖沧海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里衣的家伙,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陶碗。敖沧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漆盘这东西。只能用祭祀用的陶碗代替,这东西里面本来装的是猪头。装杜壁的小脑袋,很是宽裕。

    “侯爷!末将幸不辱命,将杜壁的人头带回来。这是公子成矯!”敖沧海将成矯向前推了推,成矯已经被吓傻了。被敖沧海一推便“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连哭喊都忘了。

    云玥看了一眼托盘里那龇牙咧嘴的人头,是杜壁没错。武关是时候还一起喝过酒,前后还不到两年。如今人头用装猪头的大碗端上来,那日喝酒的场景好像还在眼前。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故人,云玥挥了挥手道:“找个漆盒装起来送咸阳,拿个装猪头的大碗算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曾经把酒言欢,哎……行差踏错哦!”

    云玥的两边站满军中将校,有些人与杜壁关系匪浅。听到云玥这么说,心里也都不是滋味儿。禁军中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将校还觉得,云玥似乎不像传说中那样好杀。多少还有那么一丝人情味儿在!

    “小人杜忠,献公子成矯,请侯爷从轻发落。”云玥正要询问敖沧海,捧着陶碗那家伙忽然跪倒说道。

    询问的目光看向敖沧海,敖沧海赶忙道:“公子成矯与这小子藏在草丛里,若不是他主动将公子成矯带出来,还真是麻烦。”

    “所以你就让他捧着杜壁的人头,来求本侯的恩典?”云玥看着敖沧海道。

    “呃……!圣明无过于侯爷!”云玥差点儿踹这小子一脚,跟谁学的居然还跩文。

    “杜忠,你答应过杜将军保本公子周全。你是怎么发誓的,你这个畜生!”不知为何,瘫倒在地上的成矯忽然来了劲儿。指着杜忠大骂。看样子,要不是实在腿软,恨不得冲上去咬杜忠一口。

    杜忠被成矯这一骂,居然站直了身子。抬脚便将成矯踢得鼻血长流,“小杂种,侯爷在这里哪有你喧哗的份儿。再说话,老子踢死你。”说罢作势又要踢,吓得成矯赶忙躲闪。

    云玥皱起眉头,这样的人也算是少见。手捧旧主人头于上,脚踢君王于下。这样的人一旦跃上枝头,比鹰都要狠。杜壁啊杜壁,有这样的家仆你也算是瞎了眼。

    敖沧海用带着鞘的马刀抽了杜忠一下,“侯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杜忠赶忙垂首,一副恭顺至极的样子。

    云玥走到成矯面前,掏出锦帕帮着成矯将鼻血擦干净。轻声问道:“跟云侯说,他跟杜壁发了什么誓言?”

    “他……他说,定然保我回东三郡为王。而后,自刎以谢杜将军。若违此誓,天打五雷劈。”成矯抽抽搭搭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看向杜忠生怕他又来踢自己。。

    云玥抬头看了看天,天边晚霞薄淡。还能看到片片黑云!

    “一场秋雨一场凉啊!带公子成矯下去好生照料,杜壁的人头拿给郅枭看看,或许能够让他下定决心。”云玥说完便钻进了宽大的马车里。空留下一群愣愣的将校,不知道云玥到底要什么意思。

    天色将黑之时,郅枭带着人走出树林。事实上他们别无选择,身为叛逆能够去平凉已经的最好的结局。云玥也没难为郅枭,只是让他继续带自己的兵。那些叛军甚至连武器都没有被收缴,将校们都惊诧于云玥的大胆。战战兢兢的一宿都没睡好。只有云玥,睡得鼻涕冒泡。

    现在云玥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希望,谁动云玥一根汗毛他们都会跟人家拼命。哪里还有半分造反的心思!

    第二天吃过造反,云玥便将禁军留下来打扫残局。自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杀奔了函谷关,必须尽管占领函谷关。这是大秦向东最为有利的屏障,只是希望魏国人还没有占领函谷关。(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渭水大捷

    夜半的咸阳月明星稀,一队骑兵举着火把狂奔而过。在黑夜中宛若一条蜿蜒的火龙,直直冲向大秦帝国的心脏咸阳。

    远远看到有骑兵奔驰,处于一级战备的守城军卒立刻吹响号角。黑夜中寂静的号角很快练成了片,钟鼓之声接着便响起来。整个咸阳宫顿时灯火通明,城墙与宫墙上站满一群群的禁军。黑夜中好像一道黑色的墙,将一切敢于冒犯大秦王室威仪的家伙阻挡于咸阳之外。

    刚刚奉调回京的王翦,一身漆黑战甲。火把映照之下,好像一尊九天魔神。看着城下蜿蜒而来的火龙,王翦抬手便给了号手一巴掌。区区千人骑兵,哪里够资格进攻咸阳。

    钟鼓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咸阳宫,荆二“霍”的一下惊得做起来。千度鬼一样出现在荆二床前,手里拎着一柄泛着金色的青铜剑。身上居然穿着青铜铠甲,神情庄重的样子很有一点男子气概。

    “怎么回事?”荆二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现在咸阳城里可战之兵只有区区两万人。大秦自打迁都以来,咸阳从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大王勿惊!已经着人去询问王翦将军,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千度小声的禀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大王不过十四岁而已,面临这样的非常时刻,少年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属上乘!

    荆二抿着嘴不说话,他知道现在他说话没有任何意义。

    王陵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咸阳宫前。手下三千侍卫背朝宫墙站在宫门前。若真是云玥兵败,王陵打算与咸阳宫共存亡。誓死也要捍卫,大秦王室正统。

    椒房殿与高泉宫更是灯火通明。一群群宫女内侍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不时有人撞在一起。可没人咒骂,也没人出声。气氛慌乱而诡异,每个人都慌张无比,偏偏还要故作镇定。

    赵姬端坐在案几后面,手按在茶杯上脸上古井无波。嫪毐小心的站在一旁侍候,看着这家伙红润的脸色。鬼都不相信这货已经去势。

    “云侯乃是我大秦无敌名将,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请太后放心。”

    赵姬仍然不说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握着陶杯的手攥得紧紧的,关节处毫无血色。眼睛紧紧盯着宫门,似乎要看穿厚厚的宫墙,一直看到战场之上。

    “清儿。你说云侯会胜吧!”孝后紧张的来回踱步。一向气度沉稳的她居然失了分寸。好像一个更年期妇人一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同样一句话,已经问了秦清不下十遍。

    “云侯是我大秦不败名将,会的!一定会的!”这样的回答秦清也回到了不下十遍。

    “哦!”孝后依然像驴子拉磨一样在大殿里转,转着转着低声问道:“清儿,你说云侯会胜吧!”

    “云侯是我大秦不败名将,会的!一定会的!”

    大队的骑兵驰到距离城墙一箭之地距离,为首一名汉子高高扬起手臂。一手死死挽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凌空虚蹬几下骤然停住。大喝一声:“禁军校尉司马杨。扣关拜见吾王!”旁边的军卒将火把凑近司马杨的脸,好让城墙上的人看清楚。不然,会被强弩射成筛子。

    借助火把光亮,王翦看清楚司马杨的脸。同时也看清楚他头上的大红盔缨,司马错的后人做鸿翎急使一定是紧急军务,想到渭水边上的云玥。王翦扶着墙垛大喝道:“原来是司马校尉,开城门!司马校尉,我军战况如何?”

    前一句是公务,后一句便存粹是私话。大秦军纪严明,论理王翦不该询问。可他实在担心云玥,忍不住便问出了口。

    “哈哈哈!大捷!大捷!云侯率军大破叛军,阵斩杜壁一下五万余级。生俘公子成矯,明日禁军便凯旋回师。云侯率军赶赴函谷关,相信不日便可收复!”若是一般军情,司马杨断然不会吐露半个字。不过大捷的消息,传扬得越快越好。云侯身边的范增先生说了,越早安定咸阳人心,赏赐便会越丰厚。

    “轰……!”整个城头沸腾了,军卒们忘记了军纪,手中挥舞着兵刃狂胡乱叫。从上到下一片欢腾,一向带兵刻板的王翦,也长出一口气。六万对十余万,还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兴奋的王翦,似乎有一些嫉妒。

    厚重的城门“吱呀呀”被推开,奔驰的马蹄声踏破了咸阳城的宁静。刚刚进城,鸿翎急使便扯着脖子喊:“大捷!大捷!渭水大捷,阵斩杜壁以下五万级,生俘公子成矯!”

    王陵听到鸿翎急使的喊声,神情一窒,然后便是放声狂笑。一挥手,侍卫们便分列两旁,将宫门大路让开。

    大正门上的城门郎听到銮铃的声音,这种铃声属于红翎急使,不敢怠慢,自己从小门出来,站在门前准备验看文书。没文书,黑暗中一个腰牌飞了过来,接住一看,赶紧把侧门打开,大秦禁卫的十万火急腰牌,没人敢拦。

    匆匆赶来的文武百官瞪大眼睛,看着数十名骑兵钻进大正门放马奔驰。剩余的骑兵沿着宫墙转了一个弯,径直奔向禁军大营。

    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椒房殿,被门槛一绊便五体投地的趴到了地上。

    “啪”悬着的心吊到了极致,赵姬一双凤目立了起来。手里被攥得滋滋作响的陶碗终于擎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碎裂成了八瓣儿!尖利的陶片深深扎进了肉里,鲜血一下便涌了出来。

    “渭水大捷!阵斩杜壁以下五万余级,生俘公子成矯,明日禁军大正门献俘!”内侍趴在地上来不及起身便急吼吼的禀报。

    呼,赵姬好像没感觉到手上的痛楚。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拆散了一般无力。眼里留着泪,嘴上带着笑。满是鲜血的手在案几上不断拍打,嘴里只有一个字:“好,好,好!”

    高泉宫中也发生着同样的一幕,孝后放声长笑唤人服侍她沐浴更衣。她要去祈年殿,拜谢大秦列祖列宗。秦清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哇”的一嗓子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的哭成断绢裂锦。

    许多人还在讨论捷报的真实性,吕不韦从一辆豪华马车里面钻出头来。虽然与王陵平日里多有嫌隙,但看在大捷的面子上仍然踱了过来拱手道:“王将军,听闻云侯大捷!此时当真?”

    潜意识里吕不韦不希望云玥获胜,可事实上他偏偏还需要云玥获胜。矛盾的心绪每时每刻的煎熬着他,这位纵横战国的大秦相邦,差点儿被弄得人格分裂。

    “自然当真,这种事情还能假冒不成?冒领军功是个什么罪名,想必相邦大人比我知道的清楚。杜壁的人头和公子成矯,明天就回被禁军送回咸阳。云侯大军也将启程,收复函谷关乃至东三郡。看起来原先的布置要改一下,云侯不愧是我大秦名将。”当着吕不韦的面,王陵当然要夸赞云玥两句。到底是属于军方一脉,他们可以接纳能打的云玥,绝对不会接纳善耍权谋的吕不韦为自己人。

    吕不韦脸上的神情非常精彩,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发怒,却又找不到由头,活活憋出内伤来。还没等反应过来,王宫钟鼓楼上的巨钟便敲响了。吕不韦连忙正冠,拂袖,面向大正门肃然而立。

    其余官员手忙脚乱,骑马的从马上蹦下来。坐马车的从马上上跳下来,还有个乘着步撵的家伙,一骨碌从步撵上滚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钟声整整响了一百零八下,这是对于军功的最大荣誉。毫无疑问,大秦王室要给予云玥最高奖赏。官员们心中狐疑,都已经是封侯了,还能往什么地步赏,难道要封君?

    巨大的钟声悠扬久远,一瞬间便传遍了咸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大秦王室以自己的形势,宣告平叛成功。堂皇之音传播于咸阳的每一寸土地,多日来惴惴不安的咸阳民众全都松了一口气。战争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这座巨型都市,工匠怠工,商贾惴惴。农人们都在鼹鼠一般储存粮食,短短几天咸阳粮价已经悄然攀升一成。

    高门大户都在不断屯粮,都等着一旦叛军兵临城下,米粮价格疯涨之时大发特发。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纵横无敌的云侯爷击溃了叛军。就连叛军的大将军杜壁都被斩杀于马下,公子成矯成为俘虏明日便会在大正宫门前献俘。笼罩在咸阳城上空的乌云顷刻间散去,咸阳父老见到的是月明星稀的一个美好夜晚。今天,或许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吕不韦痛苦的咧嘴直抽抽,老对手又要强大上几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迈着沉重的双腿,重新回到马车上。现在,他没有心情去见荆二。或许,应该和茅焦好好商议商议才好。

    ps:明天会有反盗版章节,大家更新之后二十分钟再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郅枭的憧憬

    狂风卷积着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乌云翻卷,好像狂暴的海浪一般从天际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秋风吹得树枝与秋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杜忠,你既然发下毒誓。本侯想要收留你,自然要等你的毒誓全了之后,才能成为云家人。今天就在这众位将士眼中,若你能够擎受五雷之击,你便可以成为云家供奉终此一世衣食无忧。”云玥冷着脸,看着被绑在树下的杜忠。一条铜链子,从树顶一直连到杜忠的脑袋上。

    这棵大树是方圆十里之内,最为高大的松树。云玥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道雷电被高高竖起的探针捕捉到。至于杜忠是死是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小时候经常在日历的北面,看到一些惊奇的故事。有些人被雷劈之后会忽然会说英语,有些人被雷劈之后有了特异功能。云玥很想看看杜忠会不会有这种变化!

    杜忠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企盼没有一丝恐惧。这货生在战国,思想却颇为超前。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七岁就敢半夜溜进坟地里偷祭品。在封建迷信颇为流行的战国,杜先生可谓独树一帜,恪守骂人不疼起誓不灵的人生信条。在他看来,今天走过这场形式,成为云家供奉是改变自己境遇的最佳途径。

    天边一阵阵闷雷滚滚,秋日里的雷声独有一股肃杀之气。围观的人都是杀人如麻的杀才,就在不远处还有数万具来不及处理的尸体。

    黑漆漆的乌云笼罩在头上就像扣了一只大铁锅。风刮过树梢的“呜”“呜”声好似鬼哭。就算是杀惯了人的敖沧海,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甲叶子抖得“哗楞楞”一阵响。

    密集的闪电从云层里射下,如蛇。如龙,如叉子先是远远的在天边闪现,紧接着沉闷的雷声传来。雷公电母似乎用了最大的功率,将肃杀之雷劈向人间。

    一道闪电拐着弯儿钻进了树上探出的铜线,蓝色的电弧好像有了灵智。顺着铜条直直轰击下来,“啊……!”惨叫的声音只持续了半声,杜忠张着的大嘴便成了黑色。浑身冒起一阵阵青烟。脑袋上的头发根根直立。枯黄成了焦炭。风一吹,便随风飘散。躲避不及的杀才们,被吹得满身都是。

    杀才们长大了嘴巴。看着杜忠诡异的死法久久合拢不上。见过被雷劈死的,可没见过这样被雷劈死的。看起来这杜忠犯了很大的罪孽,不然老天爷不会这样惩罚他。

    伴随着惊雷是一阵疾风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哗哗”。天地间好像挂了一道珍珠的帘幕。杀才们任凭雨点打在身上。没人动一下。又一道惊雷劈下。

    杜忠的尸体再次发出一股青烟,这一次就连洁白的牙齿也变得焦黑。雨点打在尸体上,一阵阵白眼荡起。

    雷公电母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个出卖主子的二五仔,一道道九天神雷凌空劈下。杜忠的尸体不断被天雷轰击,身体慢慢变成焦炭。打在身上的雨水被不断蒸发,整个人笼罩在蒸汽里十分诡异。好多杀才杀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现在却吓得不敢睁眼观瞧。

    云玥早就钻回马车里,秋雨淋多了会生病。掀开车帘看了看。很遗憾杜忠先生没有变身,也没有变形。更没有成为超人的潜质。作为一名正常人类,他没能带给云玥超出想象的惊喜。

    吩咐一声,马车便启动。大队人马跟随云玥向东进发,每一个经过大树的军卒都会看到杜忠焦黑的尸体。长大的嘴巴黑漆漆的,雨水顺着嘴巴流淌,似乎很渴的样子。

    郅枭带着人经过杜忠身边时,狠狠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接着便有人吐了第二口,然后是第三口……最后竟然成为了时尚,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向杜忠的尸体吐上一口。

    “云侯如此处置有功之人,恐怕……恐怕日朝廷里会有……非议!”范增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云玥故意弄死杜忠,那就算是白活了。

    “杜忠,杜忠!杜壁给他起了一个忠字,他却没有做到忠人之事。在我们的角度上来看,他献出公子成矯。许多人将会因为他的功绩,升官发财改变一生命运。好像他是一个功臣!

    他这件事情做得好,好就好在他忘记了杜壁对他有抚育之恩。好就好在,他忘记了成矯是他发誓效忠的主上。忠人之托成人之事,既然答应了杜壁的事情没有办到。本侯也只是代天行事而已!”云玥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哗”“哗”声排山倒海。老天仿佛将整个夏天没有降下的雨水都倾泻下来,地上的积水冒着泡。一个泡破了,另外一个又冒起来。

    “不忠之人皆可杀!”云玥缓缓的嘟囔了一句,放下车帘。将棉被往身上裹了裹,倒在柔软的褥子里。

    范增激灵一下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有半声言语。跪坐在云玥面前,小心侍奉。这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子!

    大军冒雨行军,敖沧海带着骑兵先行。除了回咸阳报信的司马杨,禁军骑兵都被云玥扣了下来。现在他手下兵力很紧张,天知道在魏国人现在有没有抢占函谷关,即便魏人没有抢占函谷关。东三郡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若没有郅枭带领的那八千军卒。云玥大可派人给麃公传信,让他去收拾烂摊子。

    可现在不行啊!要被收拾人里面,有数万人属于自己。要成为平凉最新的纳税人,可不敢让麃公那个彪呼呼的家伙给杀光了。

    大队人马当中,只有郅枭的人行军最为辛苦。他们是步卒,只能步行在大路上。而云家的陌刀营和重甲骑兵的待遇,简直就是小姐与丫鬟的区别。

    这些家伙平日里行军都坐在马车上,如今下了雨也只不过,张开一张巨大的油布。一串绳子栓在马车挡板上,敞篷的大车立刻便有了顶盖。他们的马匹军械都有专门的人侍候,那些羌人或者是月氏人驯服得好像一条条狗。从赶车行军,到擦拭铠甲都不用老爷兵们出一手指头的力。

    郅枭眼巴巴的看着眼馋,却没有丝毫办法。谁让你们投错了胎,没有早些成为云侯的手下。昨天一顿晚饭,今天一顿早饭吃得士卒们痛哭流涕。白白的馒头,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别说玻璃瓶子里面的肉,就连陶土坛子里面的咸菜,他们都啃得津津有味儿。

    今天下大雨,郅枭居然发现。有些车竟然一边行军,一边有厨子在上面做饭。干柴用的很少,都是用那些黑色的石炭。待秋雨渐渐歇,人人都能分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吃过一碗之后浑身舒坦,这样好吃的东西,居然还他娘的管饱。

    郅枭吃得满头大汗,那叫做辣椒的东西很对胃口。吃在嘴里火辣辣的疼,可疼过了之后似乎特别过瘾。明明嘴里火辣辣的,可一旦停下来,还是想着再来一筷子。

    “将军,咱今后都吃这吃食?比家里都要好些!”一个十**岁的士卒,欢快的围着郅枭转。对这些贫家子来说,能吃饱还有肉的地方就是天堂。有这样的地方,家都不回了。

    “将军,听那些平凉来的厨子说。平凉当兵还有饷银?吃穿用度也都是侯爷的,即便不打仗也能养活家口。是不是真的?”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卒。对于这样年纪的老卒来说,能养活家口的事情。他们非常感兴趣!

    “嘿嘿!到了平凉你们就知道平凉的好来,不但有饷银。家里的税赋也只有缴纳半成,而且没有徭役。平凉有的是那种奴隶,徭役的事情他们都办了。咱们华夏人,要么种好地。要么参军凭军功杀敌,挣碗饭吃太他娘的容易了。

    看看你们活脱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吃了老子三大锅挂面。哎……!说你那,饱了没有,不够老子再给你们下一锅。”厨子踢了郅枭的屁股,郅枭也没有生气。

    因为厨子扔给郅枭一小陶瓶烈酒,打开盖子酒香四溢。喝一口喉咙如过火焰,被秋雨浇过的身子几乎立刻便暖和起来。

    “行军也可以喝酒?”郅枭诧异的看着厨子,有些不解的道。

    “喝酒没事儿,不过喝酒误事会被砍头。不想死就悠着点喝,看样子你也像个哨长的样子,若是被砍了实在可惜。哨长每月有两贯钱的月例哩!”老厨子絮絮叨叨,郅枭瞪大眼睛。他不是哨长,他是将军。哨长一个月有两贯钱,那将军……!郅枭简直不敢想下去,眼前似乎都是美好的憧憬。

    投降的军卒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新消息,有时候消息跑得像风。随着时间和空间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例如平凉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叫做城管。在平凉不能得罪交警,酒后不准驾驭马车等等等等。(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有埋伏

    做了很多准备,也没想到收复函谷关会这样顺利。因为,当敖沧海冲到关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居然发现,函谷关是空的。关上关下,别说人连个猴都没有。大秦雄关就这样没有一兵一卒的把守,静静的矗立在帝国的东方。

    试探着派出斥候里里外外搜了整整俩时辰,还是不见一个人的踪迹。军械库尚算完好,里面的弩箭虽然丢失严重。但长戟等兵刃摆放得还算齐整,粮库则是一塌糊涂。成群的老鼠在捡拾地上的粮食,见到有人前来立刻一哄而散。躲在暗处的角落里,观察着这些新来的人。

    “敖将军,不必再这样费事。看看粮仓都被抢光了,一定是这里的守军得到杜壁兵败的消息,望风而逃了。咱们赶快杀过函谷关,进军东三郡才是!”左军校尉对着敖沧海拱手说道。

    云家骑兵能派出来的只有两千人,云玥怕敖沧海吃亏。特地让义渠君的左军校尉,带着本部八千骑兵与敖沧海一起行动。

    义渠王是绝对不会给这些丘八们发工资的。之所以义渠这帮人打匈奴软脚蟹,打关中的秦军精神百倍。原因固然很多,不过总结起来就一个字——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想要盐巴布匹只能跟那些黑了心的华夏人交换。一只羊换筐布头,一匹马换一罐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华夏商人的心都是黑的,若是剖开肚子心都臭了。

    当然。不拿牛羊用钱也是可以的。可草原上都是善于养羊的汉子,没几个人会倒蹬买卖挣钱。每次出来打仗,除了响应义渠君的号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抢点钱回来。家里的娃子还光着屁股,锅里的羊肉汤少盐没味儿。谁家男人不抢点儿什么回来,都不好意思见人。

    在这种作战思想指引下,见到比义渠人还穷的黑氏部落。义渠人自然没什么战斗力,可现在到了关中就不一样了。到处都富得流油,义渠骑兵们是看什么都好。这时候不抢一把,更待何时。当兵的眼睛红了。就跟土匪没什么两样了。

    敖沧海一眼就看穿了左军校尉的想头,这货怕是手痒了。关中不好下手,可叛军聚集的东三郡总好下手了吧。借着平叛的由头捞钱。乃是丘八们的不二法门。

    “函谷关必须有人驻守,既然左军校尉愿意前出平叛。可自便,我军在此守关恭候侯爷就是。”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敖沧海虽然自己不屑于抢劫。可绝对不会拦着这些义渠人。出来混都不容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捞点钱么。

    左军校尉大喜过望,没想到云侯面前的红人,居然这么识相还好说话。“敖将军只需在这里等候侯爷便是,本校尉带着弟兄们前往东三郡。得了好吃,自然有敖将军的一份儿。”左军校尉拱了拱手,便带着义渠骑兵出关而去。

    敖沧海摇了摇头,看起来东三郡百姓要遭罪了。谁让他们支持反叛。叛逆之地刮地三尺也是应有之理。既然选择支持造反,就应该有风险意识。成功就有从龙之功。失败了自然会破家灭门。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找点人将这里收拾收拾是正经。

    “弟兄们,去弄点人来。将这里打扫一下!”敖沧海一声令下,一群杀才们便奔了出去。云家骑兵,从来不干这些粗活。杀人,才是他们的工作。

    左军校尉带着义渠骑兵奔驰在峡谷之中,心里憧憬着即将到来的财富。他甚至在出发前,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麻袋。准备装那些黄澄澄的铜钱,叛军的地盘上不抢白他娘的不抢。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秦孝公从魏国手中夺取崤函之地,在此设置函谷关。此关关城东西长十五里、谷道仅容一车通行,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公元前二百四十一年,楚、赵、韩、卫诸国合纵攻秦,至此败还。

    西汉贾谊的政论名篇《过秦论》写道:“于是六国之士……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其中的“关”就是指函谷关,可见其战略影响。

    刚刚下过秋雨,黄河水量充沛。一**浪涛拍打在岸边,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长达五十公里的峡谷,东头是函谷关,而西头就是潼关。

    左军校尉便带着八千之众,一头扎进了大峡谷之中。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此时的潼关尚未设立。只不过有几座烽火台,做大军预警之用。通常情况下,过了函谷关便再无危险。

    秋日里天高云淡,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天空蔚蓝一片,几多白云飘散其间。凉风习习,此时纵马踏青很是惬意。山林两旁不时有猴儿钻出来,有些调皮的还用石头砸下面的骑兵。

    义渠人作势张弓搭箭,猴儿却一溜烟跑得没影。在山林间七拐八绕,从另外一头又冒了出来。

    “校尉大人,这一次差事不错。听说东三郡富庶,可以好好的大捞一笔。”一个平日里与左军校尉混得不错的哨长笑着说道。

    “托合齐,你这家伙就知道捞好处。云侯最近收了那些人,按照云侯护短的性子。就算拿了这些人家里的,也得吐出来。校尉大人,听说公子成矯的封地就在前边不远。咱们直接去哪里,将公子府端了。既不招云侯的忌讳,又能打捞一笔。”

    左军校尉立刻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不愧是草原上出了名的鬼机灵。抢那些穷得掉底的苦哈哈,能抢几个钱。还不如直接抢一下公子府,只要得手怕是金钱美女多如牛毛。跑这一趟,几年的花销都够用了。

    “耿索图,有你小子的。这一次,你先拿。你拿过了,才让托合齐那小子拿。”作为大军主帅,左军校尉有权利分配战利品。一般来说,就是分配抢劫顺序。功劳大的先抢,功劳小的后抢。

    “多谢校尉大人!”耿索图对着那托合齐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全是戏虐之意,托合齐见耿索图的嘴脸气得想破口大骂,却有碍于左军校尉在眼前。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等一会儿再跟这小子算账。

    “校尉大人,听说韩夫人与夏太后身边多有美貌宫人。是不是也分弟兄们,没得糟蹋了好东西。”另外一名哨长淫笑着说道。

    所有的男人都露出一抹笑意,左军校尉更是畅快。草原上的女人适合在草原生长,好像漫山遍野的野草一样。虽然耐活,可远没有花儿芬芳美丽。

    中原的女人就是一朵朵鲜花,看一眼就扎在眼睛里面拔不出来。屁股大腰细****圆,几乎所有符合审美的元素都有了。更何况是宫里面的美人,那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这辈子能尝上一次鲜,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你小子就是一头牤牛,这刚刚秋天你就着急配种。嘿嘿!到时候看看你小子会不会累死,华夏人可说了。二八女子水蛇腰,扭来扭去枯骨消!”

    “哈哈哈,托合齐!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老子也愿意。你小子就羡慕吧,等老子将漂亮都领走了,剩下个胖大的厨娘给你。听说,宫里头有二百斤的厨娘呐!哈哈哈!”那哨长的话引起一阵哄笑,托合齐气得差一点暴走。

    “你小子……!啊!”托合齐刚刚要开口回骂,一根粗大的弩矢钉进了他的眼睛里。箭头从脑子里穿了出来,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托合齐一头便栽倒在马下。

    几乎与此同时,两旁的峭壁上不断向下抛洒石块,还有砍伐下来的树木。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义渠骑兵好像下饺子似的落马。

    左军校尉身旁成了重灾区,敌军弩箭好像雨点一样的泼洒下来。众人摘下护盾的当口,胯下战马已经中了十余箭。这些将领胯下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吃痛之下,有几匹立刻发起狂来。不顾前面有队伍,放蹄狂奔起来撞得一路上人仰马翻,队伍在一瞬间便混乱起来。

    “不许乱,不许乱!”左军校尉一边拿着盾护住身体,一边高喊。可此时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这个,人仰马嘶的乱成一团。

    弩箭射下来,又有一群人落马。

    “校尉大人,咱们中了埋伏。撤吧!”耿索图一把拉住左军校尉,一枝弩箭擦着耿索图的头盔射了过去。

    眼见队伍不断出现伤亡,两旁峭壁又是壁立千仞。根本没有办法还击,左军校尉连忙高喊:“退,推回去!有埋伏!全军撤退!”

    可对手哪里会让他如此从容退回去,无数涂满火油的树木被扔下来。然后便见到上百柄火把,带着旋儿抛下来。

    “哄……!”蒸腾的火焰冲天而起,军卒们被火焰逼得直直后退。

    “校尉大人,后路被断了。怎么办?”一名哨长惊恐的喊着。(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信陵君

    “托合齐,给老子想个主意不然都死在这里。”左军校尉大声叫嚣,唯恐声音小了托合齐听不到。

    “校尉大人,没办法了。这些人是要活生生将咱们困死在这里,拿马冲出一条路来或许可行。”托合齐想了一下,居然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来,只是代价昂贵了些。

    “他娘的!马见到火会害怕,怎么肯冲过去。”左军校尉急吼吼的道。

    “蒙住马眼睛,蒙住马眼睛就行。”

    左军校尉眼前一亮,立刻吩咐人将马眼睛蒙住。抽出剑来往马尾巴上一捅,受惊的战马立刻狂奔出去。顾不得前面是炽热火海,嘶鸣着便冲了上去。战马撞在燃烧的木头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有些马撞断了骨头,哀鸣一声倒在地上。炽热的火焰立刻席卷全身,战马惨嚎着蹦了起来,随即又摔倒。

    义渠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人人都视马为自己的家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许多义渠士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再上!”左军校尉见到用马冲阵果然有效,尤其是那些倒地不起的战马。用身子生生压灭了好大一片火焰。若是此时有人跟上去,说不定能够灭火。

    又一队战马蒙住眼睛排成一列,军卒们流着泪在马屁股上戳了一下,战马嘶鸣一声便冲进了火海。

    云玥再见到左军校尉的时候,这家伙打卷的胡子已经没了半边。脸黑得好像一个鬼。说话的时候显得牙特别白。跟随他进军的八千军卒,折损了三成以上。马匹损失更是严重,这一阵是结结实实的惨败。

    看着狼狈不堪的左军校尉。云玥直吸溜牙花子。这他娘的怎么和义渠君交代,知道的是他手下着急抢劫孤军冒进。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送他的手下去给自己趟雷。

    “袭击你的是什么人?”云玥站在马车上,低头看着左军校尉道。

    “不……不知道!他们在山崖上,我们根本看不到人。”

    云玥无语,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派一队斥候在前面?被人阴了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若是在自己手下当差,云玥会第一时间砍了这货。免得今后祸害军卒们的性命。

    多多少少得给义渠君一点面子,能做到左军校尉的,一定是老家伙的心腹。自己就这么砍了。有些不合适。

    “下去治伤吧!”云玥挥了挥手,既然不能处置。只有放走,看他这样子一顿军棍未必挨得下来。

    见云玥没有难为自己,左军校尉大喜。深施一礼之后。便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你不是说东三郡的人手被杜壁几乎带空了。只有数千人马么?这是怎么回事?”云玥扭过头来询问郅枭,这家伙口口声声跟云玥说东三郡现在没什么守备力量。除了公子府里面还留了一两千人,杜壁将能带的都带了出来。

    云玥部下都是骑兵,推进速度异常的快。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被云玥打垮的溃兵。

    “启禀侯爷,这些人似乎是魏人!”郅枭叉手施礼答道。

    “魏人?你如何确定是魏人?”云玥一下联想到那个名字,莫非是他来了?不会吧,来的这么快?杜壁也只不过刚刚兵败三天而已!

    “侯爷请看。这是在伤病身上起出来的箭。箭簇宽阔,血槽扁平。这是魏人用的箭。若是秦人用的箭矢。箭簇是三棱的,杀伤力比这个要好很多。”郅枭双手捧上了一枝弩箭。

    箭头上带着血,还没有完全干掉。看得出来,是刚刚从身体上拔出来的。

    “侯爷!这是魏人用的箭矢,可以肯定。函谷关外出现的是魏人!”敖沧海也看了看那箭簇,很肯定的说道。他出身赵**营,对三晋军械了解颇深。不比常年在秦楚边境打熬的郅枭差。

    “魏人?信陵君?”云玥自言自语道。就算已经猜出来是这个家伙,可真听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情。来得好快啊!现在这家伙堵住了函谷关的出口,自己想出关可就难了,后世的潼关号称天险天成。黄向坡,禁沟,和十二连城,秦岭,黄河构成一个独立体术守要塞。

    那时候带着晓静参观可是看了一个仔细,虽说潼关的建设是在汉朝末年。现在潼关城不在,可天险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哪里摆着。想过去,不付出代价可怎么行。

    “据属下所知,应该就是信陵君来了。”郅枭躬身接话道。

    “怎么说?”云玥问道。

    “公子成矯一直都在与韩国暗通款曲,怎奈韩国国弱兵疲,不能给予必要的援助。于是韩夫人与夏太后便找上的同属三晋的魏人,魏公子无忌给了成矯许多支援。包括兵刃,钱粮等等,成矯这才有能力发动叛乱。所以,魏国人与韩国人一定会插手兵力薄弱的东三郡。只是不知道,信陵君是否真的会亲自来。”郅枭是杜壁的副将,知道的讯息比较多一些。

    云玥听得直冒冷汗,盛名之下无虚士。打过几次交道,云玥深感这位信陵君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虽然没有见过,但几次打交道都是险象环生。若是他占着潼关,定然不会轻易放开口子。让自己过去,而自己偏偏带的大多是骑兵。步卒根本就没跟上,难道让老子的骑兵去攻击城关?

    云玥急得团团乱转,现在要的就是赶快进入到东三郡。别的可以不管,郅枭和他手下的家人必须捞出来。这可是好几万人口,没这点诱惑老子才不愿意来东三郡这狗都不拉屎的地方。

    敖沧海与郅枭都站着不说话,这俩家伙虽然打仗都很行。但他们都了解函谷关的地形,若是轻易出击必定会走义渠军的老路。谁也不愿意,拿自己兄弟的命往里面填这个大坑。

    过了好一会儿,范增忽然说道:“侯爷!其实若想破关倒也不难。”

    “哦!你倒是说说。”云玥扭过头,看着范增道。

    秋日里的夜晚,下玄月高高挂在天上。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时调皮的钻进云层里面躲一会儿。

    一支叫花子一样的队伍出现在峡谷里,这些人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有些人拿着兵刃,有些人干脆连兵刃都没有。每个人都显得疲惫异常,显然他们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好多人的衣服撕成一了一条条,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两个穿铠甲。行进在谷中,好像受了惊吓的老鼠。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一哄而散。

    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郅枭,他大摇大摆的走在峡谷中。直到前面出现了军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站住。

    “是郅枭将军么?”军寨里面有人在喊话,郅枭远远看过去只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浑身穿着青铜铠甲,手中拎着一柄大锤,站在军寨门口呼喊自己。

    灯火照映下郅枭一愣,朱亥居然在这里。莫非真如侯爷所猜测,信陵君亲自带着人来了?若是这样,骗过信陵君可不算太容易。说不定,这次自己还真得来一次假戏真做。不管怎么说,小命保住再论其他。

    “原来是朱亥将军,多谢将军前来相助。我家大将军,死的惨啊!”郅枭迎着朱亥便走了过去。

    早在白天,郅枭已经派人越过山岗前来报信。说自己带着三千残军败退回来,约定今日夜间趁着秦军立足未稳,顺着小路溜出函谷关。

    朱亥是个实在人,通常搞屠宰业务的,除了镇关西那样的大官人,一般都很实在。朱亥便是实在人中的战斗机!

    当初举事之前,朱亥曾经陪着信陵君偷偷前往成矯封地。与成矯面对面的进行沟通,对于成矯的革命事业,那是大力支持。两个人在那时,便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酒肉朋友。

    “郅枭将军,为何会败的这样惨。记得你们过函谷关的时候,可是足足有十余万人的大军,怎么打了一天就被打败了?”朱亥对着郅枭拱了拱手便算作是见礼。

    郅枭赶忙回礼,一边往营房里面走一边说道:“给我找点吃的”,饿了两天,肚子好像有十几双小手在抓挠一般。

    朱亥一见领军的副将都这样,可以断定普通小兵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巨碗稻米饭下肚,郅枭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根牙签。大大打了一个饱嗝,他吃饭的样子,着实吓了朱亥一条。这哪里是一位将军,简直就是一个饿了几天没有吃饭的盲流。

    “君上可在营中,容郅枭前去拜见?”郅枭一边喝着米粥,一边询问自己相熟的军官们,发现很多都调走了。赶忙找到朱亥,想从他嘴里套出大名鼎鼎的义渠君还在不再这座军寨里。

    “秦军势力强大,我与大将军只打了一个上午便全军崩溃,云家的骑兵厉害啊,他们的弓弩可以射到三百步外,还有一种弩射出来的标枪比咱们的弓弩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宽宽锋利的剑簇,可以将一个人拦截断。”(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惊天内幕

    朱亥身高足足有九尺开外,光着膀子的上身肌肉虬起。一条条蜈蚣似的伤疤爬满全身,就连脸上也有数道疤痕面目显得狰狞可怖。这些年来,随着信陵君东征西讨,身负战伤无数,杀敌自然也无数,一身创疤便是证明。若论起信陵君最信任的武将,非朱亥莫属。

    “君上不在营中,这里是朱亥掌管。既然郅枭将军回来了,便随着朱亥共同防守这道关隘。这里地势很好,就在昨天朱亥还击退了数千秦军骑兵。多有斩获!”朱亥显得很是兴奋,这位杀猪的朋友显然只长肌肉,忘记长脑子。郅枭那鬼都不信的说辞,他竟然深信不疑。

    魏国君臣不和,安离王对信陵君猜忌甚多。看得出来,信陵君虽然机狡诡诈。但身边信得过的人并不多,三千门客里究竟有多少人和他是一条心,连他自己都没个谱。

    “如此甚好,郅枭吃了秦人的亏,正想着如何报仇。麾下尚存四千儿郎,渭水边的血债要让云玥用血来偿还才行。”郅枭一脸愤恨的表情,让朱亥很是满意。在他看来,这个能跟自己品酒的朋友,很够哥们儿。

    “想那些做什么,来来来,喝酒去!今日咱们兄弟一醉方休!”朱亥拉起郅枭便进了大营。

    云玥坐在案几后面神游天外,郅枭这位归降的将领究竟有几分忠诚。云玥心里也没数,可现今的情势只能用他。就算是放虎归山,也不得不放。终于体会了皇太极的苦衷。即便知道祖大寿是个二五仔也不得不放他回去。

    “侯爷不用担心,范增认为郅枭将军必定会帮着云侯顺利通过函谷关。打通前往东三郡的道路!”范增跪坐在云玥侧面,身子挺得直直的。好像在宣室殿中一样。

    “但愿吧!不管怎样,明日必须要进攻。麃公快来了,如是他进了东三郡。尸体会堆得比这山都要高,老子还想多拉些民户。平凉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缺人啊!西北荒僻的印象留在人骨子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没人愿意去平凉苦熬。季长在各地招抚流民,都不愿意来咱们平凉。他娘的。连叫花子都看不上咱们。”

    云玥想起这事情来便愤恨,六国的商贾为了垄断经营。居然回去将平凉说得艰苦无比,他们每一件货物都是沾满了血汗。在卖出高价的同时。极大的败坏了平凉的名声。终于知道商君为何会如此看低商贾,这帮家伙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混蛋。

    除了暗地里数钱偷着乐的家伙,六国人都对西北边陲的平凉望而却步。乌孙季长无论怎么宣传,人们都拿看狼外婆的眼神看着他。让乌孙大爷。心伤无比。

    胡子不想要。平民又不愿意来。云玥现在很尴尬,尴尬到生出了抢人的念头。叫花子不愿意来,叛逆总可以了吧。不跟着老子走,麃公就让你们跟黑白无常走。看你们到底愿意跟谁走!

    “明日还让左军校尉走在前面,他吃过一次亏估计不愿意吃第二次。还有,将郅枭的手下跟他们编在一起。”吃不准郅枭的想头,便将郅枭的手下和左军校尉混编在一起。

    云家人命金贵,探路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去比较好。护短的性子让云玥做出了黑心的部属。这年头谁也不愿意吃亏!

    范增一头黑线,这位爷是个恨角色。万一郅枭反水。左军校尉焉有命在。看起来,云侯是打算往死里坑这位败军之将。

    无论人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朝阳还是如期到来。一轮红日照进峡谷的时候,左军校尉迎着太阳出发了。随着出发的还有一颗复仇的心,因为云侯给他配备了四千步卒。尽管这些家伙前几天还在和他作战!

    战战兢兢的走在峡谷中,左军校尉将步卒顶在最前面。看起来这小子也不傻,打的主意和云玥一个模样。两军之间留着足足有一里地的距离,左军校尉更是将队伍拉得老长,看起来着实是吸收了前天的教训。

    “侯爷,左军校尉一副要逃走的样子。这仗……!”敖沧海看到左军校尉的布置,开始担心起来。将军都打着随时要逃跑的主意,这仗还有个打?

    “不让他们去,难道要让咱家的人顶上去?”云玥不满的看了敖沧海一眼,麃公昨天已经派来信使。大军跟在云玥身后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要云玥拼尽全力打通函谷关。

    云玥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蒙骜侵楚根本就是假象。借道楚国由南向北进攻魏国,才是这些老军头们大的主意。一旦麃公与魏人在东三郡开打,蒙骜便是迅速北进。三十万大军将会席卷空虚的魏国南部,到时候魏人很可能输得裤衩都剩不下一条。

    军事机器总是嗜血的,秦国宫廷与楚国千丝万缕。老军头们显然受了孝后的影响,不知道谁出了这个符合所有人利益的主意。假意伐楚,实则攻魏。信陵君都被算了进去,成矯更是一个倒霉蛋儿。而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被蒙在鼓里的狐狸而已。

    可以预见,魏人这次损失大了。最少要被占上十几座城池,不然大秦嗜血兵锋是不会停下的。秦军看见军功,总是红眼睛。

    “咱们平凉人金贵,不去和他们硬拼。今天若是拿不下来这关隘,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麃公率领着二十万大军,他们肯定对这里有办法。咱们的功劳已经够大,不需要再捞了。剩下的就是弄实惠,打通函谷关,成矯的公子府你一定先给老子占住了。刮地三尺,也得把公子府给老子刮干净。”

    “诺!属下一定将公子府抄个干干净净,一枚铜钱都不会留下。”敖沧海很喜欢干这种抢劫的活儿,出来打仗不捞点实惠,那可怎么行。平凉米贵,弟兄们可都有一大家子人呢。

    云玥看了一眼消失在山谷中的队伍,衷心希望他们能够成功。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平凉正在面临一场生死考验。(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穷奇的怒吼

    胡天八月即飞雪,平凉进入了十月也没有迎来一场大雪。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树上的枝杈逐渐光秃。黄黄的叶子散落一地,尤其是城外的胡杨林。风一吹起,阳光下金色的树叶衬着湛蓝的天空婆娑起舞,气势动人。

    齐国远在操练乡勇,乌孙季长神通广大的居然将他的家人连窝端似的接到了平凉。老老少少一百多口子人,连仆役都没放过,也不知道怎么弄回来的。李斯给分了房子,不但深宅大院门口还放了两尊石狮子,很有一些武将的威风。

    平凉的日子太他娘的顺心了,这些大头兵几乎就不用练。好多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百战老卒,百步之外手持强弩说射你左眼绝对不会射右眼。拿起长戟枪刺横扫虎虎生风,只有一些十五六岁的毛孩子需要好好磨练。不过这也操不了多少心,都是兵家的孩子打仗几乎是融入血液的本能。平凉的吃食很好,一个个装得跟小牛犊子似的。齐地二十岁大小伙子,都未必打得过他们。

    “呜……!”“嘎吱”“嘎吱”的绞盘声响之后,便是一声撕裂锦布的声音。六百步外的靶子瞬间碎裂开来,负责看守靶子的羌奴摇着红旗。认定这一击算是命中。

    三弓床弩乃是守城利器,八百步外可人马俱碎。齐国远没有要求那么高,六百步能射杀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个距离已经大大超越秦弩,匈奴人那软弱的弓箭更加不值得一提。

    “哥。这什么东西能射这么远?我在军中怎么从未见过?”齐国远身后站着他的两个弟弟,一个是亲弟弟齐国兴,一个是堂弟齐国彪。他们都是随着齐家家眷来到平凉。原只是怕齐王知道事情真相牵连齐家。却没想到平凉这里居然这样舒服。齐国远的老爹一高兴,便找到齐国远将齐家男儿尽数送进军中,显示对云家的忠诚。

    “这是三弓床弩,城墙上有不下两三百具这东西。以前都是固定的,现在给这玩意安了轮子。射手可以推着走,八百步外可生裂健马。”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弟弟。

    “两三百具,那还有人能攻得下平凉城么?”这些天齐国兴和哥哥在平凉城里转了一个遍。高大的城墙。宏伟的建筑。还有巨大的粮仓,里面的粮食堆得好像山一样高。这样的城市是绝对不会被攻破的,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会承认这一点。

    “训练了这些民壮。平凉足有四万可战之士。若是算上侯爷带走的八千精锐,这五万人可战大齐全国之兵。盔甲坚韧兵器犀利,不但是齐国诸国之中或许也只有强大的秦人可以与之一战。”齐国远看着眼前这些乡勇,小声对着两个弟弟说道。

    “可云侯就是大秦封侯。难道……!”齐国彪立刻掩住了齐国兴的嘴。有些事心里可以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齐国远看了惊诧不已的弟弟,这许多时间里。他已经闻出了味道,这位侯爷怕不是一个老实的主。有些事情还得跟两个弟弟交个底,毕竟的反叛过来的将领。摔不起大跟头!

    “心里知道就行了,绝对不可说出来。就眼前这些人,放到哪一国都有夺位的实力。也就是大秦力量过于强大,才压得住。可平凉迟早会强大得,就连大秦都压制不住的地步。”

    一阵悠扬的钟声响了起来。齐国远抬头向城中高大的议事厅看去。这钟声是在召唤城中的将军们,出了什么事?

    李斯的面前跪着两名斥候。其中一个肩部中箭。另外一个也是浑身灰土,几处铠甲都被砍开,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你说匈奴人前来进攻?有多少人马?”蔚獠眉头拧紧,尽管猜到匈奴人会来。但匈奴人真的来了,却是还是让他有些紧张。白鹿原的战斗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一片尸山血河之中,到处是破碎的尸体。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惊得浑身是汗。

    “启禀太尉大人,先头骑兵已经越过了界碑。大概有六七千人的样子,我们兄弟人手太少,没敢耽搁赶忙回来报信。”

    “六七千人……!”李斯与蔚獠对视一眼,这绝对是一场大规模的入侵。自从云玥击败黑氏部落之后,匈奴人根本不敢随意跨过界碑。七八千人的规模,根本不可能对平凉造成任何伤害。按照现在平凉的实力,这七八千人很可能被吃掉。

    “你们先下去!”李斯一摆手,两名斥候便退了下去。

    “尉缭子以为如何?”玩军事李斯是门外汉,只能求教于蔚獠。

    “如今以近深秋,百姓们已经进了城。匈奴人在外抢掠不到什么,平凉城高池深。他们还奈何不得,老夫只是担心渔老那里。毕竟他那里有太多的羌奴与月氏人。”

    “嗯!需要立刻着人通知渔老,要他弹压住那些羌人奴隶。不然,会很麻烦。”李斯立刻附和。

    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羌人奴隶已经造反了。

    暴乱发生在山顶的冶铁工厂,羌人奴隶们偷偷为自己打造了兵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些家伙用兵刃撬开牢门。杀死值夜的看守,然后直奔武器库而去。

    幸好负责武器工厂守卫的是穷奇,这家伙养了两只巨大的獒犬。这两只畜生听到了守卫微弱的惨叫,第一时间便狂吠了起来。

    穷奇在喝酒,事实上他没事的时候都在喝酒。不让他负责城管其实很和他的心意,那差事管的事情太多。穷奇爷爷是个喜欢简单的人,简简单单的喝酒吃肉,简简单单的杀人就好。玩弯弯绕,他认为心上人的那个叫做庞援的家伙,比自己更加合适。

    鸡冠山上有非常多的野味儿,深秋的动物都很肥。今天上山打了一头老虎,此时的穷奇正狂啃一只巨大的老虎爪子。肥腻腻的嘴上满是油脂,“咕嘟”灌了一口酒便对侍卫们喝道:“去看看两个畜生叫嚷什么。一会儿这些虎骨头都给它们,奶奶的真是喂不饱的吃货。”

    “咣……!”门被一下子撞开,一名脸上带血的守卫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穷爷!不好了,羌人造反了!”

    还没等侍卫们反映过来,穷奇已经拎着巨大的斩马刀冲了出去。

    黑暗中到处都是乱窜的羌人,这些家伙拎着兵刃,见到守卫便疯狂砍杀。刚刚出门迎面便劈来两柄马刀,穷奇想也不想抡起斩马刀便扫了过去。

    两声惊呼只喊了一半,巨大的斩马刀磕飞马刀之余,还劈开了他们的身体。血腥味儿一瞬间便飘散开来,穷奇猛吸了一大口。好像一个刚刚满足过的瘾君子,这两年过得太过平静。穷奇感觉身上已经长锈了,终于可以舒坦的杀个痛快。怪啸一声,便拎着斩马刀扑进了汹涌的人群之中。

    钟楼上响起了剧烈的钟声,黑暗的山林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火把。渔老从睡梦中惊醒,刚刚怕上城楼,一枝流矢便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鸣钟示警!”渔老大声的吆喝着,山中堡垒的钟声此起彼伏的敲响。向山中望去,渔老感觉到头皮发麻。到处都是火把,漫山遍野的都是!这绝对不是山贼,而是大规模的进攻。有这样实力,又敢于对云家下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匈奴人。

    黑暗之中羽箭乱飞,渔老忽然间反应过来。大声吩咐道:“发信号,让大家熄灭火把。射杀那些拿着火把的人!”

    按照云玥的吩咐,城堡之间早已约定灯火信号。渔老的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接着便见山中各处城堡中的火把逐一熄灭。只有兵器工厂里面的火把,还在燃烧之中。渔老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有些庆幸。自己将穷奇放在了那里,只要有他在便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穷奇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巨大的斩马刀接着势便将一名羌人竖着劈成两半。接着便是横着一刀,将一个强壮的羌人从肚子劈至肩头。黑暗中的羌人好像见到了一个魔鬼,只能见到火光反射在白刃之上。接着便是大捧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不断飞起。

    正杀得兴起,穷奇忽然觉得肚子一痛。一支长矛捅进了肚子里,黑暗中只见到羌人瞪大的白色眼仁,露着凶光龇牙咧嘴怪叫的瞪着穷奇。伸手抓住长矛,斩马刀一抡便劈飞了一名迫近羌人的脑袋。

    “嗷……!”穷奇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手长矛居然在那羌人全力施为之下硬生生将长矛拔了出来。痛极了的穷奇双臂一角力,“咔吧”一声粗壮的矛杆居然被硬生生掰断。一头在穷奇手里,另外一头还在那吓傻了的羌人手里。

    “啪……!”沉重的矛杆当头抽了过去,那羌人的头便被砸得瘪了下去。一双眼珠子好像乒乓球一样的便飞了出来。

    穷奇一脚踏扁了掉在地上的眼球儿,伸手去拾掉在地上的斩马刀。忽然发现,自己的肠子居然流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群狼

    一把将肠子塞了回去,一手胡乱扯了一件破碎的羌人袍子。在腰间一围,系了一个大大的结便拎着斩马刀再度杀向人群。羌人好像遇到了猛虎的羊,惊叫着一哄而散。

    箭矢雨点一般的从城堡上倾斜下来,训练有素的秦军迅速从被突袭的惊愕中清醒过来。有人拿弓箭射杀下面举着火把的匈奴人,有人操起马刀与顺着云梯爬上来的家伙拼杀。

    还有的飞奔至油库之中,取出一坛子火油点着之后便扔了下去。

    “轰……!”橘黄色的火苗腾起一丈多高,很快凄厉的惨叫声飙得更高。黑暗之中,几个不断挣扎的火人甚是耀眼。他们疯狂的在地上打滚,疯狂的抓扯着遇到的一切。不管是同伴,或者是那冰冷的城墙。指甲抓挠石头声音异常刺耳,渔老在钟楼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爬上城墙的匈奴壮汉异常凶悍,手中巨大的狼牙棒轻便得好像根筷子。双手一挥,便将一名秦军连人带盾砸飞出去。掉落城墙的惨叫声拉成了一个大长音儿,听口音就知道是关中人。

    转眼间这家伙便干掉了七八名秦军士卒,手中狼牙棒锐不可当几乎没有一合之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白扯。

    黑暗中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青铜剑,同样粗大的狼牙棒居然没能将青铜剑磕飞出去。那匈奴人一愣,没等反应过来。一只带着圈套的拳头便出现在面前,只一拳就让他的门牙都下了岗。还没从疼痛中醒过来。一个秃秃的大脑袋带着风撞了过来。

    鼻子好像被奔驰的犀牛撞了一下,滚烫的血浆混合着各种酸楚的滋味一齐涌了出来。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一脸。想要反击。肩膀却被一双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抠住。秃秃的大脑袋一下一下砸在他的面门上,眼冒金星再冒金星。鼻骨断裂,眉弓破碎。鲜血飚飞的同时,意识在逐渐的模糊。最后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老狗摸了一把秃脑门子上的血迹,有自己的也有那匈奴壮汉的。那家伙真是强悍,居然硬挨了三计头槌才被从城墙上砸了下去。庞大的身躯落在匈奴人身上,砸倒了五六个。

    “杀!”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杀,却如雷鸣一般。秦军便好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都是百战悍卒。顷刻间便将上了城墙的十几名匈奴人宰杀干净。

    山中的惨叫声叫骂声,兵刃的撞击声响了整整一个晚上。不时有拉着长音的家伙从城墙上摔下来,有匈奴人也有秦军。这是一个混乱的夜晚,这是一个杀戮的夜晚。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了整座鸡冠山。血与火才是这个夜晚的主宰。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鸡冠山。朝阳发出的万道霞光一下便刺穿了薄雾。喧闹了一夜的鸡冠山沉寂了下来,打了整整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了。只有山顶那巨大的风车不知疲倦转动,叮当声不绝于耳。

    穷奇靠着城墙坐了下来,手里巨大的斩马刀已经有些卷刃。骨头好像都被抽出去,浑身酸痛得没有一丝力气。城堡里遍布着尸体,到处都是。一只胳膊搭在板车上,一条腿不知怎么的就飞上了树。城墙上到处都是血,走起来黏黏滑滑的。不小心就会摔一个跟头。爬起来的人就好像从血池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城墙下面更糟,血水会湮没脚踝。躺着血走路的滋味儿。的确不怎么好。鼻子里已经闻不到血腥味儿,穷奇觉得自己闻不到任何味道了。那红红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逐渐变成了暗红色。接着便被干涸的血液弄成了黑色,他吃过人肉,可此时见到那发黑的肉只是想吐。

    幸亏到了秋天,不然铺天盖地的苍蝇会将整个城堡吞噬掉。

    黑宏看着鸡冠山上的城堡群,眼睛瞪得血红。没想到找了羌人首领,有趁夜突袭。里应外合之下仍然没有拿下这些一个个的小城堡。最可恶的是,这些小城堡居然分布得如此紧凑,攻击城堡的队伍随时会遭受三面飞来的箭矢。

    那可怕的妖火连最强大的巫师都镇压不住,沾到哪就着到哪。就连最凶悍的勇士被那妖火包裹,都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然后疯了一样的攻击任何碰见的东西,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例外。最后不是被砍死,就是变成一具焦糊的尸体。

    “头人,怎么办。这些城堡太难弄了,黑天还好。这大白天,秦人的弓弩可不是吃素的。”

    “走,咱们去跟大头人他们汇合。拿下平凉,这里就是不值一提的苍蝇。困!也困死他们!”黑宏努力不让自己看那些冒着青烟的尸体,都是族内最强悍的家伙。没想到在攻击的第一个夜晚,便折损在这里。

    匈奴人的大队蜿蜒撤走,渔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身子软软的瘫倒在钟楼上,这一夜是他有生以来最为难熬的一个夜晚。

    蔚獠站在平凉城头,眼睛紧紧盯着城下的匈奴人。太多了,原本以为只是几万人而已。现在看来,十万人似乎也不止。匈奴人,月氏人,羌人,东胡人……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人。

    头发胡子花花绿绿的,操着听不懂的语言搭建营帐。各式各样的牛皮营帐从五六里开外,好像一直延伸到天边。落眼处就没有一块空地,远处还有大股的骑兵不断汇集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李斯眼睛瞪得比牛都大,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庞大的军队。黑氏部落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根据情报他们的总人口也不过是十万多一点而已。

    “呵呵!咱们这两年养得太肥了,你以为那些塞外的商贾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盯着咱们的银钱,咱们的粮食不是一天两天了。富庶的平凉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肥肉,既然一头狼吃不下,自然要叫上同伙。月氏人,羌人,还有眼馋的东胡人都是他们的同伙。”(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朱亥

    左军校尉内心十分忐忑,眼珠不错的盯着两旁的峭壁。就算是掉下来个核桃,他也准备立刻开溜。前天遇袭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实在太大了,几千号老爷们儿差点就没回去。今天,说啥也不能让悲剧重演。

    很好,没人扔石头打黑枪。路旁烧焦的树木和尸体都在,大群的乌鸦落在尸体上。那些被射死的族人已经被啄掉了好多肉,一些狐狼鼠辈也围着尸体聚餐。

    “啊……!啪!”一个人从高高的悬崖上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青石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一滩鲜血顺着身子流了出来。脑袋摔得像一个破西瓜,总算有头盔挡着才没飞溅开来。

    左军校尉吓得赶忙控制好战马,做好溜号准备。

    “啊……!啪!”又一个人从高高的悬崖上表演了高空无保护跳台,自由落体坠落加托马斯全旋。这家伙明显摔出了新的高度,由于没带头盔脑盖都被挤得飞了出去。撞在山崖上,碎裂成了几瓣。光秃秃的山崖上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人一个接着一个好像下饺子似的往下掉,左军校尉都看傻了。这帮家伙为了阻击自己还真下本,居然不用石头玩真人秀亲自跳下来砸死自己。不会有这么缺心眼儿的家伙吧!

    “将军,咱们不用下手这么狠吧!”几个士卒将一个帮得跟粽子似的家伙往悬崖下面扔,一名老卒看着不忍。东三郡原本就是三晋故地。士卒们的心还是向着三晋的。现在这样迫害魏**卒,似乎有些不地道。

    “不狠?不狠能行么?侯爷就在后面看着,看看底下都是什么人。咱们的人。跟着公子成矯造反咱们就已经没了退路。现在侯爷的心意是唯一的生路,放咱们的人在前面就是对咱们不放心。

    这些魏人若是不死,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断了。咱们……还有咱们的家人,就真的只能一死了之了。”郅枭抽出佩剑,狠狠一剑劈在一颗树干上。这种戕害夕日袍泽的行径,让他觉得有些堵心。可没办法,这世界就是这么逼人。要么他们死。要么自己死。在袍泽的生命与自己的生命之间,郅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将军,咱们还可以去魏国。赵国,韩……!”

    “放屁!你看看侯爷麾下铁骑,那些人是哪**队可以抗衡的?更何况秦军强大如斯,咱们去了六国今后也是一样被宰杀的命。你愿意对上那些刀枪不入的家伙挨宰?”

    老卒不说话了。云家铁骑带给他们的震撼太过强烈。强烈到已经吓破了胆的程度。与这样的军队遭遇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如果可能,谁也不愿意跟这样的军队交战。

    跟随郅枭反叛的家伙们最先醒悟过来,因为他们认得这些被扔下来的人都穿着魏国号衣。

    “将军得手了,弟兄们冲啊!”数千人一声发喊,便向谷口冲了过去。虽然有一些拒马鹿砦,可很快便被滚滚人流冲散。朱亥太过相信两侧悬崖上的郅枭,在这里之留下数百军卒。被这几千人一冲,立刻便溃败下来。

    滚滚人流很快占领谷口。接着左军校尉的骑兵便冲了出来。朱亥昨夜与郅枭喝多了酒,仍然高卧不起。当然任何人喝了扁鹊的醉仙散都会高卧不起。

    “将军……将军……!”任凭亲兵怎么推搡,朱亥还是昏迷不醒。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亲兵无可奈何之下舀了一瓢冷水,便浇在了朱亥的脑袋上。

    朱亥一个激灵便从卧榻上蹦起来,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一脚便将亲兵踢飞了出去。敢搅闹朱亥爷爷睡觉,活腻歪了。

    “将军,郅枭反叛,将咱们在山崖上的人都扔了下去。现在秦军杀过来了。”亲兵打了一个滚,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

    上万秦军好像洪水一般冲出了谷口,胆敢阻挡的魏军好像沙子堆成的堤坝一样,顷刻间便被冲了个干净。朱亥出了营寨立刻便傻了眼,魏军正被秦军骑兵打猎一样的射杀。

    “好你个郅枭!”朱亥愤怒的吼声响彻山谷,操起击杀过晋鄙那只四十斤重的铁锤便迎着义渠铁骑冲了过去。

    左军校尉见到敌方大将,顿时来了兴致。前天被魏军打得惨败而逃,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回这个场子。绝对不能让云侯,看低了义渠骑兵。双腿蹬住马镫,摘下强弓迎面便射了过去。

    四十斤的大铁锤刚刚击碎了一个秦军的脑袋,带着劲风飞来的羽箭便钉进了大腿。朱亥将大铁锤放下,伸手将箭矢薅了下来。锋利的倒刺将伤口挣得有原先两个那么大。一股鲜血“滋”的一声便飚飞出来。

    “咔嚓”一声将箭矢折断,朱亥劈手便夺过了一名秦军的盾牌。接着一拳便将他的脑袋轰碎,抬眼看见了左军校尉,拎起巨锤便冲了过去。

    左军校尉赶忙抽出箭矢又射了一箭,“哚”箭矢钉在盾牌上。再射,又被盾牌挡下。腿上的伤并没有迟滞朱亥的速度,九尺高的壮汉,跑起来快若奔马。连射了四五箭都被朱亥挡下,左军校尉刚刚抽出佩剑,朱亥便来到近前。

    迎头一锤子,左军校尉胯下战马哀鸣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巨大的力量居然一下便将马头敲碎,马眼睛被挤了出来耷拉在眼眶上。

    左军校尉被死马压住一条腿,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眼见朱亥一步步的走过来,好像死神一样迫近却没有丝毫办法。巨锤高高扬起,下一秒左军校尉便会被打碎脑袋成为一具无头尸体。

    巨锤掉落在左军校尉脑袋边上,朱亥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胸口穿出的长矛,黑影一闪又是一根长矛飞了过来。朱亥的胸膛再次被洞穿,染满鲜血的矛尖儿挂着碎肉。

    朱亥的嘴里留着涎水,一口口鲜血滴滴答答淌在地上。转过头来,见到的是郅枭狰狞的面孔。

    “昨晚还在喝酒,今天背后捅刀子。郅枭……你……好!”朱亥伸出巨爪,一把薅住呆在当场的郅枭。大手卡住郅枭的咽喉,任凭长矛一下下捅进肚子而不绝。

    郅枭感觉到脖子几乎都被掐断,他拼命吐着舌头。眼睛鼓出眼眶,几乎要掉出来。脸红得好像被煮熟了一样,两只脚拼命的踢蹬却毫无效果。这不是手,简直就是两只铁钳。

    朱亥的面孔比郅枭还要扭曲,须发好像触电一样的虬张。忽然,朱亥的脑袋不见了。郅枭眼前是一股冲天的血泉,一道黑影好像风一样从身边刮过。

    郅枭剧烈的咳嗦,贪婪的呼吸着充满血腥味儿的空气。回头看去,全身黑色盔甲的敖沧海又劈开了一名魏军的头颅。

    整整八千魏军,被秦军的人流湮没。秦军下手非常狠,尤其是义渠人的骑兵。因为有了前天的失败。他们根本不要俘虏,只要溃败的魏军遇到了他们基本上便可以与这个世界说再见。

    成矯被荆**迫,起事非常仓猝。信陵君根本没有多少准备,这八千军卒也不是魏军精锐。只是担负防卫边境任务的边军而已!

    左军校尉换过战马,追杀了魏军近四十里,直到前面见到一座城池这才罢休。这一战,义渠人的脸算是丢尽了。尽管马屁股后面挂了七八颗人头,但左军校尉仍然感觉到羞辱。

    云玥等着眼睛查看朱亥的人头,他发誓这是自己见过最大的人头。跟一颗猪头似的那么大,双目圆睁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恐怖。即便死了有一会儿,眼睛里似乎仍然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就是朱亥?”云玥背着手转了三圈儿,回头询问郅枭。

    “回侯爷的话,这便是信陵君手下头号家将朱亥!”郅枭的脖子上有两道明显的紫痕,这是朱亥在临死之前留给他的纪念。

    这就是击杀晋鄙,窃符救赵的主要配角之一。云玥再度打量了一下这位有一定历史地位的猛人,战国年月猛人辈出。可办着指头算来算去,好像都是屠户出身。厨师的老祖宗专诸据说很会杀鱼,据说烤的鱼在江南非常有名,这位算是杀鱼的屠户。眼前的朱亥就不用说了,这位跟着信陵君之前也是一个屠户。

    还有一位即将登场的叫做秦舞阳的家伙,貌似也是杀鸡屠狗之辈。就连几百年之后,三国著名战将猛张飞,也是屠夫出身。云玥打定主意,今后凡是厨子屠夫都要离自己远一点儿。天知道哪位被人买通,到时候给自己来一匕首那就糟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云玥便觉得厌恶。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见过的多,就越讨厌这种尸横遍野的场面。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郅枭的声音道:“侯爷,朱亥的尸体能不能交给郅枭处置?”

    “为什么?”云玥身子一顿。

    “郅枭与朱亥总算朋友一场,今日朱亥落此下场,全由郅枭所致。属下,问心有愧!想收敛朱亥的尸身,厚葬!”(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平凉城的大火

    平凉城下堆积了数不清的尸体,攻城战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蔚獠精心设计的那些陷坑器械,给了匈奴军巨大的伤害。空有十倍于平凉的兵力,可就是攻不破坚固的城池。

    黑风瞪着血红的眼睛,四年前,就是在这座城下他取得了人生中最辉煌的胜利,也经历了最惨痛的失败。今天他又来了,带着最精良的器械,带着最勇武的战士。居然还是不能攻下这座可恶的城池。

    “嘭……!”一具尸体远远摔在地上,投石机巨大的惯性将尸体摔得好像一个破皮袋子。浑身的骨头没一块好的,脑袋碎成了几瓣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这是对匈奴人的羞辱,这些被投石机抛下来的都是刚刚攻上城墙的匈奴人。

    “啊……”

    黑风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向着草原的蓝天白云宣誓着自己复仇的决心。狼族的后代不可以受到这样的侮辱,黑风用自己的血向天发誓。他要越过这道该死的城墙,杀死所有能遇到的华夏人。要让他们知道触怒狼族的后果,要让每一口华夏人的水井都填满尸体。要让每一座毡包都有华夏人的奴隶,要让每一个狼族的后裔享用华夏人的美女。

    秋日里的草原狂风吹不灭复仇的火焰,这场熏天大火将会毁灭一切。黑风眼睛里根根血管都变得异常粗大,从外面望去双目一片的赤红。

    “唰”黑风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羌人兄弟们,月氏的弟兄们。一路上你们已经看到了那些华夏人欠下的血债。他们杀死你们的族人。抢走你们的姐妹。掠夺你们的牛羊,奴役你们的后人。

    是他们泯灭了你们的尊严,是他们使你们成为了奴隶。上吧!万能的昆仑神会庇佑你们。现在我以大头人的身份命令你们,冲上城去救出你们的姐妹,夺回你们的牛羊。让平凉城里的每一个华夏人,都成为草原上的放羊奴隶。让华夏人血债血偿!”

    激动的黑风很不厚道的开始忽悠羌人与月氏人,他们被华夏人欺负的最狠。在利益的诱惑下,选择性的忘记了匈奴人也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事实。关键时刻,不拿他们当炮灰怎么对得起这些实诚人。

    攻城已经进行了七天。相信城里的华夏人已经消耗得差不了多少。出发之前已经得到明确的消息,平凉城的主力已经去大秦内地平乱。留守的,只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兵而已。

    果然。月氏人与羌人的热情被黑风煽动起来。一个个红着眼睛,高举自己手里的武器“嗷嗷”乱叫。

    “为了草原人的荣誉,为了草原人不可侵犯的尊严,冲锋!”黑风将手中长刀指向平凉城墙。誓将忽悠进行到底。

    月氏人与羌人“嗷嗷”叫着便冲了上去。他们有太多的亲人都被华夏人掠走,或者是杀死。今天有强大的匈奴人做靠山,可是要好好的报一下仇。

    长刀指处,数万月氏人羌人轰隆隆的冲向了浮尸累积的平凉城峦。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被垫平的护城河被填出几段十几丈长的口子。数十头犍牛,拉着巨大的攻城塔开始向城峦边上移动。

    城上城下的弩箭对射成了一片,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矢,好像重新种了一茬麦子似的。

    “攻城塔?”看到匈奴人居然有攻城塔。蔚獠着实吃惊。没有想到匈奴人也会建造这玩意了,那今后华夏的城池还有活路了么?若是如侯爷猜测的那般有内鬼。那这个内鬼也太恶毒了些。这可是涉及到整个华夏民族长治久安的大事。

    “蔚獠先生,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怎么会有这东西?”见到高大的攻城塔缓缓向城墙靠过来,李斯的脸色开始变白。这东西是那样高大,几乎和平凉城墙一般平齐。只要站在功成塔上,便可以直接蹦到城墙上。看着巨大攻城塔上密密麻麻的铆钉,李斯的脑子里开始画弧。匈奴人,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手工业水准了。

    “丢火油下去,淋在那些尸体上。”蔚獠冷声下达着军令,一桶桶火油被倒在了城下叠了几层的尸体上。数十名军卒手持火把,就等着蔚獠一声令下。

    攻击的月氏人与羌人都躲在高大的攻城塔后面,密密麻麻的弩箭对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即便的威力强劲的三弓床弩,也造不成多大的损害。

    “咣当”“咣当”……十数声巨响过后,巨大的攻城塔搭上了平凉城墙。铁钩子死死勾住了箭垛,没人能够再将它们与城墙分开。

    数十支火把齐齐被扔了下去,几乎在火把触地的瞬间。浇满了火油的尸体上便冒出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蓝色的业火焚烧着僵硬的尸体,几名匈奴人冲上来想用脚踩灭火焰。结果城墙上忽然扔下来一个燃烧着的皮囊,“嘭”皮囊在空中爆裂开来。

    燃烧着的火油沾满了这些匈奴人的全身,冲上来那十几名勇敢的匈奴人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火人。他们张着双手,无助的扑打着身上燃烧的袍子。嘴里喷出,来自胸腔中人类最原始的惨嚎,即便是战场上见惯了死人的厮杀汉听了也不禁毛骨悚然。

    很快他们被烧倒,无助的在地上打着滚。队伍里有他们的亲人,这些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冲上来,脱下袍子妄图拍熄他们身上的火焰。不过等待这些勇敢者的,是另外的一个燃烧着的火油包。

    “嘭”第二个火油包从天空中落在,同样在半空中便炸裂开来。四散的火油沾在哪里便在哪里燃烧,那些光着膀子的匈奴人更是悲惨。燃烧的火油直接的淋在了他们的皮肤上,白皙的皮肤一瞬间便被烧得焦臭四起。

    匈奴人惨叫着哀嚎着,他们的身上升腾起滚滚的青烟。口中发出的惨叫好像从地狱里面传出来恶鬼的申银,他们步了亲人的后尘。与他们的亲人一样,被烧得倒地。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他们翻滚嚎叫,双手无助的四下抓挠。而他们的亲人已经倒伏在地上不动,身体别扭的扭曲着,冒着青烟的火蛇从嘴里眼睛里向外冒着。

    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活活烧死,这个震撼是巨大的。即便是再勇敢的人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死法,太惨了没有人敢于上前救助甚至是靠近他们。生怕自己也会遭受跟他们相同的命运。

    刚刚冲上来的月氏人与羌人调头便跑,即便没有亲生经历。但光听那些垂死之人发出的声音,已经够震撼的了。他们可没有匈奴人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

    在烈火的炙烤下,很快尸体便滴出了尸油,人油与火油的混合物更加剧烈的燃烧着。巨大的攻城车开始冒烟,接着便有火苗窜出来。当一个燃着火的皮袋子,从打开的吊桥上扔进攻城塔之后。那里就成了炼狱!

    巨大的攻城塔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炬,在晴空下不停燃烧。浓烟遮蔽了太阳,黑云冲上了天际。燃烧的匈奴勇士在嚎叫,那惨嚎随着黑云直冲云霄。

    黑风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原以为有那人提供的攻城器械可以夺取平凉。却没有想到,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修造好的东西。不过是一座巨大的棺材而已,匈奴勇士们在火里面扑腾。一个个火人跑不了多远,便扑倒在地成为一具具黑不溜秋的焦尸。

    从日升到日落,在付出海量的人命之后。平凉城消停下来,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不约而同的收兵回营。

    伤兵营里面挤满了伤兵,蔚獠看一眼心中便恨上几分。

    “通古兄!侯爷的猜测八成是真的,咸阳有人要我们死。”到处都是一片忙碌,城楼里只剩下蔚獠与李斯两个人。蔚獠望着窗外恨恨的说道。

    李斯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向窗外看了看。见没人靠近这里,才小声说道:“你是说……!”

    “恐怕十有**是真的,吕不韦没这么大本事。也没这么大胆子,看看咱们的士卒。八成伤在秦弩之下,还有那攻城车,攻城凿。还有今天的攻城塔,哪一样是匈奴人能够弄出来的。若是他们能造出这样的东西,怕是华夏江山都被他们占了。

    还好,侯爷秘密弄出了猛火油这东西。今天若是没有这东西,咱们的伤亡最少还要增加四成。”蔚獠靠在椅子上磨牙,李斯沉思不语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那是不是禀告侯爷一声,万一他们围困平凉那可如何是好?”蔚獠有些担忧的说道。平凉城里存的粮食再多,也有吃完的那天。出现了现今的华夏器械,蔚獠对未来的战局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不怕,平凉城里的存粮至少够吃上十个月。加上咱们在温室里培育土豆,一年半载还能顶得住,你认为城外的那些人能围困平凉一年?恐怕,城里人没饿死。他们反而先饿死了!”李斯对于平凉的粮秣,有着充足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公孙龙

    打了大胜仗,整个咸阳一片欢腾。老家伙们都走了,吕不韦自然而然的便成了绝对主角。他领导的文官系统更是马屁声声,要求加封吕不韦的奏章要用车来推,每天承明殿里的力士搬运竹简都会累个半死。

    “众口一词啊!”荆二背着手,看着眼前垒的跟小山一样高的竹简。最上面的全都是俸禄千石以上的士大夫,子车高士,白战这都是大秦勋贵。姚贾,冯劫这些都是重要的臣子。算来算去,几乎整个大秦朝廷有资格上奏章的人都在这里面了。自然,老军头们是缺席的。军方里面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蒙骜,这家伙也真是忠心。远在楚国前线,还八百里加急将奏章送回来。

    “咦……!”荆二走过一圈儿忽然扭过了头,因为一卷竹简上的绢布上居然写了内史腾的名字。这货现在还有胆子上奏章,先前还真把这老小子给忘了。嘿嘿!地狱无门你自己闯进来。外面蹦蹦哒哒的猴子那么多,不杀只鸡看起来消停不了。昨天公孙先生还教自己王者霸气,今天就用你来展现一下王者霸气。

    “内史腾……!”荆二狠狠拽掉竹简上面的绢布,快速走出了承明殿。

    承明殿后面有一座精舍,最近这里忽然住进了一个人。整天神神秘秘的,承明殿里的人只知道,大王经常来精舍里与这人见面。侍奉这人的仆役都被割了舌头,不怕有一句话外传出去。

    “公孙先生,两年不到吕不韦的势力居然扩散如斯。要求加封他的奏章,已经快将承明殿撑破了。”荆二一进门便恼怒的说道。

    “哈哈哈!大王,您贵为一国之君。要有大王的气度与定力,吕不韦。云玥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闹腾。都只是您的臣子,要听您的命令,何须这样气恼。”一个中年文士站起身来,对着荆二一躬身便算作施礼。如果云玥在这一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这人正是当年在燕国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孙龙。

    “云玥整天在西北要人,要钱粮。本就富可敌国。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是谋算着承明殿里的位置。前线传来的战报,他手下的一支什么陌刀营,居然刀枪不入无可匹敌。数万叛军竟然难挡其锋!

    还有一支无敌铁骑,人马皆负重甲。箭不能入,弩不能伤。冲锋起来具有毁天灭地之威,挡者立碎。十万叛军与其说是被大秦军卒击败,不若说是被他云家家兵击败。原以为他充其量是只豹子,现在看起来是只老虎。

    听说他还在前线私自收纳叛军,今次若是再给他两千食邑的人口。就真的将这只老虎养肥了。”提到云玥,荆二更是咬牙切齿。大王的位子坐久了,对云玥的敬爱变成深深的恐惧。他很怕云玥有一天会将事情和盘托出,那自己会被秦人生生撕成碎片。现在拥护自己的人,顷刻之间便会成为最坚定的敌人。

    “呵呵!云玥此子当真是个人物,他与吕不韦一文一武。可为大王无双利器,荡平六国正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大王若是亲自率兵攻城略地,亲自在地方梳理民政。那还不活生生累死。

    官吏牧民,大王牧官吏便可。吏治乃是一篇大文章。云玥与吕不韦只是这里面的佼佼者而已。只要您是大秦的王,他们便无可奈何。儒家讲中庸,阴阳家讲天地,法家讲治民,兵家将征战。其实殊途同归,天地之间的至理无非平衡二字而已!”

    公孙龙笑眯眯的坐在荆二对面。拿起陶壶给荆二斟了一杯茶。

    “学生愚钝!请公孙先生指教!”荆二神色恭敬起来。这些时间里总是在听公孙龙的教导,他很喜欢这个能出好主意。说话又中听的老师,比起以前的那些什么先生,强太多。

    “群臣请旨加封吕不韦,大王便加封好了。谁不愿意云玥发达?恐怕吕不韦比大王更甚。别忘了吕不韦与云玥的仇怨有多深。

    反过来讲,谁不愿意吕不韦做大?嘿嘿!云玥而已!他们互相制肘,互相牵绊便要求助于大王的帮助。如此,即便是二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两只提线木偶而已。而大王您,正是提线之人。

    云玥所依仗不过是兵甲之利,这一次大王借匈奴人的手。即便不能毁掉他的根基,至少也让他大伤元气。至于吕不韦嘛!”公孙龙拿起一卷竹简打开道:“大王请看,姚贾大夫这篇奏章说得好。吕相之功,堪比当年管子……!”

    “姚贾这匹夫!”荆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他的身世本就遭人怀疑。若是这一篇奏章流传开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大王莫急,既然功比管仲。又有先王托孤之请,大王便封他为仲父又有何妨。现在距离大王施行冠礼尚有数年,就让他当一个高高在上的仲父。一旦大王加冕冠礼之后,要杀要剐还不由得大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儒家的主张虽然有时迂腐一些,但有些还是可以借鉴的。大王,认为蛰伏数年一朝扬眉吐气,还是在羽翼未丰之时,便竖立强敌呢?”

    公孙龙说完,便神在在的喝茶不说话。千度在一旁侍立,荆二低头沉思良久。

    “先生所言甚是!政!受教了!只是,也不能让吕不韦一党太过逍遥,要让他们知道,孤才是三秦之主。主宰大秦江山社稷的君王!”说完,荆二便将写有内史腾名字的绢布扔在案几上,公孙龙扫了一眼便笑道:“恩威并施,本就是帝王心术。大王,此举大善!”

    “多谢先生教导!”

    宣室殿里喜气洋洋,吕不韦看着人不笑不说话。他已经从赵姬那里打探来消息,荆二居然亲自请求赵姬封赏吕不韦做仲父。仲父!啊哈哈!这孩子终于肯承认自己,吕不韦感觉这比食邑万户更加令人兴奋。

    刚刚转过永巷,便见到内史腾站在路边,遥遥对着吕不韦施礼问候:“相邦大人神采奕奕,听说今天要议一下加封平叛功勋的事情。相邦大人居中调度有方,乃是平叛第一功臣。这一次,大王与太后一定重重有赏。”内史腾脸都要贴到脚面了,见到吕不韦简直好像看到了亲爹。

    傻子都知道他内史腾是夏太后的亲信,现在成矯倒了夏太后也倒了。没了靠山的内史腾急于给自己找个靠山,昨天亲自送了五千金去相府。就是为了求吕不韦保一下自己,虽然没有见到吕不韦。却也见到了首席谋士茅焦,老家伙拍着胸脯打包票。此事断然不会连累到他内史腾。今天见到相邦大人,自然要表示一下恭敬。

    “哦!是内史腾大人,你的事情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大秦需要忠心的臣子。只要你对大王,对太后忠心,大王太后是不会难为你的。”吕不韦笑呵呵的扶起了内史腾。金钱的威力是强大的,大秦相邦自然也不能例外。

    虽然吕不韦现在富可敌国,奈何需要豢养数千门客。茅焦又窜登他编纂一本书,彰显功德。连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吕氏春秋。这本书编纂完成之后,吕不韦不但会载入大秦史册。还会如孔孟一样,被后人尊崇为圣贤。像儒家一样,流传出自己的学派,被人千古传颂。

    真应了王熙凤那句话,大有大的难处。哪里都在用钱,内史腾献上五千金巨款。自然可以得到相邦大人的照顾,保护费嘛谁收不是收。

    内史腾得了吕不韦的亲口保证,乐得后脑勺都开了花。越发的恭敬起来,就差管吕不韦叫老爹了。

    转过永巷,便来到咸阳宫前。群臣一见到吕不韦到来,立刻好像闻见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蜂拥游了过来,对着吕不韦大献殷勤。能够被相邦大人笑着点头致意,会自豪半天。能够说上一句话的,立刻胸闷气短,似乎有随时昏过去的迹象。若是被相邦大人夸赞几句,立刻会成为新的焦点,被另外一群人包围。

    悠扬的钟声将吕不韦从包围中解脱出来,大臣们分列两旁行进了咸阳宫中。

    赵姬为了映衬今天的喜悦,特地穿了一身大红色吉服。荆二还是穿着那身漆黑的朝服,跟随着赵姬亦步亦趋的进入宣室殿。接受臣子们的朝拜。

    “今日廷议东三郡叛乱事宜,昨天大王跟哀家说。相邦大人居中调度有功,又得众位大夫力谏。说是要加封吕相,大王还说姚贾进言相,吕相的功劳堪比管仲。

    这个比喻好啊!吕相便是我大秦的管仲,今加封吕相为仲父。”廷议尚未开始,赵姬便将加封吕不韦的消息公布开来。

    “臣等为大王贺!为太后贺!为仲父贺!”大殿里的人没有一个傻子,纷纷出言道贺。数内史腾的声音最为洪亮!(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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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介绍:
云玥跌下了万丈深渊,却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面对两千年前的战国,云玥要怎么做?他很迷茫…… 惠文王是明君,廉颇是小肚鸡肠的大将军。太子丹是如此的懦弱,秦始皇是个彻头彻尾的腹黑男……战国的生存环境太差了,不过云玥还是混得相当不错。 汉雄写了太多的黑暗,篡秦会写许多的阳光。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阴影,同样有阴影的地方必然也有光明。篡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篡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篡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