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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篡秦txt下载     篡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狡猾的范增

    凛冽的北风好像小刀一样刮着脸,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花。草原上没有了枯黄色,取而代之的是通天彻地的雪。不知为何,雪落在草原上反射出来的光居然是红的。有些妖冶,有些诡异,更带着一丝焦虑与血腥。人行走在这样的天气里,好像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

    左大都尉挥舞马鞭,将马催得飞快。人和马的鼻孔里都喷着白气,这样的天气这样骑马很危险。大地冻得跟石头一样的硬,如果战马摔倒马上的骑士会像炮弹一样射出去。筋段骨折是最好的结局,若是摔得生活不能自理,那便是生不如死。

    他不能不这样跑,因为事情太过紧急。前面就是华夏人的营地,远远的便见到一个个黑点儿站在雪地里。营门口吊着两个赤条条的家伙,身上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那些伤痕在雪地的映衬上,显出了诡异的紫色。一条条的挂在人身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两个家伙随着北风一飘一荡,好像夏天时瓜秧上结的黄瓜。左大都尉一闭眼睛,终于还是来晚了。这样的天气里,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得被冻成冰棍儿。完蛋了,看来需要再找人跟秦王联络。这两个人死了,不会说了什么吧!

    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来看,应该不会。这些都是忠于秦王的人,嘴应该很硬。不是说秦王身边都是死士么,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死士吧……!

    等他紧赶慢赶来到营门前的时候,两具尸体已经被扔进篝火之中。大滴大滴的尸油,正顺着脚跟“嘀嗒”在火上。橘红色的火舌****着火苗,冒出一缕缕蓝汪汪的火和土黄色的浓烟。好大一股烟柱蒸腾而起,然后被寒风撕裂成了碎片,消散在天地之间。用不了多久,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会变成干枯焦黑的尸体。再然后,就会变成一捧骨灰,被寒风吹散在草原。人的生命不过尔尔而已!

    营门口钉子似的站着数十名武士,平凉军的军纪森严。白雪落在黑色的盔甲上,冻成了冰仍然无一人敢动。不过人家保暖的设备也的确是好,每个人的头盔里面,都有一层羊毛衬里。耳朵上还有两只护耳,可以确保最冷的冬季里也不会被冻掉耳朵。

    握着刀把的手带着厚厚的棉手套,食指还是单独伸出来的。保暖的同时,还兼具了灵活性。更不要说,铁甲的下面是厚实的棉衣棉裤。脚上蹬着的是羊毛毡靴,里面塞了厚厚的棉鞋垫。每人都有n双鞋垫,每天都有新的鞋垫换。

    左大都尉看了看这些武士便摇了摇头,就这一身装备好多匈奴贵族都置办不起。别说有价无市的云家铠甲,就算是棉衣棉裤都贵得要死。五头牛一件棉衣,四头牛一件棉裤,也不是哪家都能消受得起的。

    不过左大都尉得承认,棉衣棉裤这东西穿在身上。除了暖和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轻便。尤其是他这种上了年岁的人,只要穿上了身就会又笨又沉的匈奴皮袍子深恶痛绝。

    下了战马,左大都尉再一次看了看那两具眼睛已经冒出火来的尸体。完了,已经完全没有救了。

    郅枭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柄,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尽管范增说匈奴人绝对不会动手,可他还是紧张得像一只看见狗的猫。

    现在的郅枭也是上校军衔,对于一个降将来说。这种待遇已经殊为难得,以前他跟着齐国远一起负责民军的训练。

    乃头山与亚历山大一役,平凉军损失惨重。大批的一线指挥官阵亡,回到平凉休整之后。好多后备役的军官,进入到了现役成为了现役军官。蔚獠正指挥着平凉军进行最大规模的整补,尽快****干净自己的伤口。重新成为一头草原上谁也不敢惹的饿狼!

    一只手搭在郅枭的肩头,身后传来范增的声音。“别紧张,匈奴人不会动手。他们是草原上的狼,狼要袭击猎物之前,都会观察!只要猎物显得紧张警惕,它们就会逮到机会攻击。因为,只有弱者才会紧张。一遇到事情,就变成惊弓之鸟。”

    这些文人就会唱高调儿,这是郅枭给范增的评价。不过没办法,范增是这次出使的使节。而他则是范增的下属,按照平凉的军制范增如今就是他们这个团的统帅。身为团长的郅枭,自然也得听范增的。

    “左大都尉,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了。快点来屋里坐,今天晚上有土豆炖牛肉。进来喝一杯暖暖身子!”范增热情的赢了上去,以手抚胸给左大都尉施了一个礼。这些天在匈奴人堆里混,匈奴人的礼仪倒是学了个十足。

    “范增先生,您是平凉侯的使者。可您也是大单于的客人,在这个草原上只有大单于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你怎么能私自处死人贩呢?”左大都尉一指正在烈火中焚烧的尸体恼怒的道。

    “左大都尉,他们可是华夏人!”范增坏笑着狡辩道。

    “草原上的华夏人,也要听大单于的命令,尊我大匈奴的律条。”左大都尉已经是在咆哮,被范增干掉的那两个人是秦王派来与匈奴人谈判的关键人物。现在条件没谈妥,居然使者就让范增给杀了。这可怎么是好,那可以意味着滚滚而来的好处。

    范增“呲”的一笑,心道你们匈奴人还有律法?一个草原蛮族而已,你们的法律漏洞,老子可以赶着大车在里面跑都没问题。

    “左大都尉,匈奴律范增也听说过一些。不就是杀一个华夏人,赔偿两头牛么?这两个人是我范增下令鞭杀的,就赔大单于四头牛如何?来人,牵四头牛来。”范增转身对着身边的郅枭道。

    “这个……!”左大都尉一时语塞,匈奴律中的确有这一条。可这是针对匈奴人杀华夏人的律法,华夏人杀华夏人匈奴律法之中并无任何规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为了东胡

    议事厅的门被打开,一个红衣少女出现在议事大厅的门口,乌黑的头发编成无数条麻花辫子,层层叠叠的盘在脑袋上。一挂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挂在额头,满身大红衣裳,好像火一样的红。上面嵌满了各色宝石,能够晃花人的眼。

    脚上是一双鹿皮快靴,同样嵌满了宝石。尤其是靴尖上的那两颗,足足有拇指大小,在灯光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整个人就好像一块磁石,强力的吸引着男人们的目光。就连好像要死了的老金,都翻开三角眼看上一眼。倔强野性的美丽,就连这位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都不能免俗,更别说聂豹和挛鞮这两个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

    鹿皮靴跨进了议事厅,一步步走向主座上的慕容拓跋。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皙修长的鹅颈,雪白尖细的下巴上。当然,还有丰满挺翘的胸脯。

    “阿爸!二哥死了,东胡应该给他报仇。我愿意嫁给匈奴单于,换取匈奴人的支持。为我二哥报仇,为东胡的百年兴旺。”慕容丹双手交叉扣在胸前,略一俯身浑身上下的保持与珠子便碰撞在一起。“哗啦”“哗啦”的声响撩人心弦。

    挛鞮连眨眼都省略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围美丽的东胡公主。太美了,太漂亮了。太……奢侈了!

    别的不提,仅仅这一身衣服。就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左大都尉的这个提议太好了,不但能让大单于得到一位美丽的阏氏。还能够从东胡人手里,获得大批的嫁妆。划算,太他娘的划算了。挛鞮简直对老谋深算的左大都尉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拓跋站起身来,手颤巍巍的伸向女儿。这慕容丹是他心头上的肉,从砖头大小的一个娃娃。养成如今亭亭玉立的二八少女,多少东胡英杰向自己下聘礼。结果都被自己断然拒之门外,自己的女儿要嫁给天地英才,一代人杰。可如今……如今却要嫁给匈奴单于,那个粗鲁不堪心机阴沉的半大老头子。慕容拓跋的心都在滴血!

    “小丹!你……!”

    “阿爸!二哥死的那么惨,尸首都不全。况且,况且匈奴大单于也算是大漠草原的雄鹰。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亏!”慕容丹咬着牙说完,大滴大滴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到了地上。

    “小丹……!”猛的慕容拓跋转过了头,目光凶猛的盯着老金。

    “你找过小丹!”慕容拓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这个东胡王者被当成了一个傻子。一切都是这老家伙在私底下操纵,他一定事先见过匈奴使节。也一定私下里找慕容丹谈过,否则匈奴使节刚刚提出条件,慕容丹怎么就会出现在门口。

    而且,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怎么会同意嫁给匈奴王,那么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有人在私下里操纵着这一切,放眼东胡能够有能力操纵这一切的,只有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位,行将就木的老家伙。

    “小丹是你的女儿,也是东胡的女儿。为了东胡全族的大业,她自然要做出牺牲。打下平凉位基地,东胡全族就可以进攻富庶的关中。而不是贫瘠的燕国,从那里掠夺来的粮食人口还有财富,将会是燕国的许多倍。看看以前的匈奴人就知道,有了这些对部族的发展有多大助力。

    要不了多少年,我们将会无比的强大。我们的子孙,将入主中原。千千万万的中原华夏人都将成为东胡一族的奴隶。我们的子孙,将享受美酒美人。穿着昂贵的丝绸,住着奢华的房屋。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孩子。想想吧慕容拓跋,与这样惠及子孙的伟大功业比起来,小丹的牺牲是值得的。”老金嘶哑的嗓音用东胡语说着,眼睛迷离的看着前方。似乎他已经看到了幻境中,东胡人的子孙在华夏族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成为那片土地上的新主人!

    “为了这一切,我们需要匈奴人的帮助。而小丹,就是那个能够让我们获得帮助的人。”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幻境消失了。老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慕容丹激动的说道。

    “可小丹只有十六岁!”慕容拓跋说出了一个显得有些可笑的理由,许多东胡女子十三嫁人,十四岁便生下第一个孩子。到了十六岁,说不定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用这个当做理由,很明显现在这位东胡王已经变得思维混乱,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说辞。

    他明白,老金之所以敢这么干。一定是获得了绝大多数部族长老或者族长的支持。聂豹的那些鬼话,除了傻子也只有鬼会信。对他们来说,聂豹的话不过是一个愚民的借口而已。再也没有什么,比金钱美食醇酒女人更能调动民众的热情。

    自己若是阻止此次远征,就会成为整个东胡族的敌人。到时候别说是王位,就算是性命也未必保得住。当一个人挡在一群操着刀子着急抢劫的人面前时,那就和螳臂当车没什么区别。

    “慕容拓跋,知道你难过。可为了东胡全族的大业,你和你的小丹儿必需做出牺牲。”老金又闭上了他那双三角眼,好像毒蛇一样吐着芯子缩回到了洞里。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锁定猎物他会迅猛无比的再度冲出来。

    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用东胡语,根本不用顾及聂豹和挛鞮听得懂听不懂。

    东胡虽然有东胡语,但各个部族还有各自的方言。就好像后世的北方人听四川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是猜。更不要说,几乎完全是另外一种语言的广东话,闽南话。

    果然挛鞮和聂豹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聂豹身边的木山,他听得懂谈话的全部。此时,他正低垂着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在做着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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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机智的范增

    看着铁锅里不断翻腾的牛肉,闻着蒸腾的香气。左大都尉却一点想吃的**都没有,可热情的范增频频举杯,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左大都尉虽然是一只老狐狸,不过老狐狸经验的发现。对面的范增就他娘的是一只狐狸精,双方在层级方面非常不对等。

    “左大都尉且饮这一杯,范增在匈奴叨扰多日,也要回平凉去了。在此,多谢做大都尉以及大单于的款待。希望明年,大匈奴与我平凉依旧能够和睦相处。共同做生意发大财!”范增举起酒杯,不待左大都尉说话一饮而尽,还亮了两杯底表示自己已经喝光。

    左大都尉立刻就精神了,这是今天他听到最好的消息。虽然最后那两句有些一语双关让他吃惊,但东胡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左大都尉认为,范增不可能知道。即便是那两个秦王派来的细作临死之前招供了,也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们本来也不知道匈奴派人联络东胡的事情。

    “哈哈哈!做生意发大财!”左大都尉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蒸酒。草原上的人就是喜欢这种辛辣,蒸酒的味道在嘴里唇齿留香。心情好,喝酒也爽利起来。

    一直以来,匈奴人的副业都是抢劫。有些部落连主业都变成了抢劫,抢秦人的,抢魏人的,抢韩人的,抢赵人的。甚至他们还抢劫,同为抢劫犯的东胡和比他们弱小的月氏人和羌人等等西域人。反正除了平凉,整个地球就没他们不敢抢的。

    可抢劫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比如家里没粮食。却偏偏抢回来几匹布,还有不能吃的银子。草原上也没有个交易大厅,没办法只好到平凉换成银钱,再用银钱换成粮食。好多匈奴部落,以前都是以物易物,现在都开始知道攒钱了。尤其是秦国的铜钱,最受欢迎。其他诸侯国的铜钱,因为不能在平凉流通而大大贬值。

    甚至好多抢劫犯,到了其他诸侯国境内基本不抢钱的地步。当然,西域各国流通的金银币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因为这玩意,到了平凉可以等价兑换。兑换的汇率是一金币等于一百制钱,而一银币等于十个制钱。匈奴人称赞价钱合理的同时,韩非正在大骂李斯黑了心肠。

    看着匈奴人一趟趟乐颠颠的去平凉,左大都尉和大单于的心都在滴血。拼了命抢来的东西,都被黑了心的平凉人弄走。好不容易攒下一些余钱,也被那些该死的家伙换成美酒与云家美食。

    草原上的人从来就没有攒钱这一概念,只要给老婆孩子弄到了足够多的粮食。剩下的,就是美酒。有些家伙甚至不顾挨饿的老婆孩子,硬是将抢来的东西都换成了酒。

    大单于和左大都尉悲哀的发现,尽管匈奴各部都在努力抢劫。但草原上除了多出了数量众多的酒鬼之外,好像牛羊财富也没增加多少。如果说多,好像只多了原本很贵重的铁锅。现在这玩意已经不是出嫁闺女的必备品了,整个草原上铁锅有泛滥的趋势。

    “尊使为何不多待上几天?也让老朽多尽尽地主之谊!”左大都尉很不真诚的挽留道。

    “哦!范增也想再盘恒几日……!”范增立刻应和着道。

    左大都尉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不成了,侯爷就要从咸阳返回平凉。平凉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置,只能辜负左大都尉的一片好意。”范增看着左大都尉极其丰富的表情,差点儿笑出声来。可怜的老狐狸,被这只成了精的中年狐狸完全拿捏在股掌之中。

    “哦,这样啊!老朽也奉了大单于的吩咐,要去平凉恭贺云侯诞下麟儿之喜。不若,我们一同前往如何?”左大都尉立刻顺杆爬,生怕范增再度反悔在王廷又待起个没完。接下来王廷要频繁的穿梭东胡人和华夏人的使节,范增这家伙实在不适合再留在这里。

    若是一般人家的使者,匈奴人早就送客了。即便是待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既想打狐狸,还不想惹一身骚这不是匈奴人的性格。可对平凉,匈奴人彻底暴露了他们欺软怕硬的本质。几次与平凉对阵,匈奴人实在是被平凉人打怕了。

    也正因为如此,平凉才成为匈奴人的眼中钉。必须拔之而后快,无论是左大都尉还是大单于,都不希望草原上出现一支能够抗衡匈奴人的力量。这一次,他们就是要利用一下东胡人。然后自己去摘平凉这颗熟透了的桃子!

    这回轮到范增一愣,无事不登三宝殿。左大都尉去平凉,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就算草原上消息闭塞,也闭塞不到这种程度吧。可自己现在的确不方便跟左大都尉一起回平凉,得找个什么借口又不让左大都尉怀疑呢?

    “尊使……!尊使?”左大都尉叫了范增两遍范增这才回过神儿来。

    “能与左大都尉同行自然是畅快无比,咱们可以围炉而坐。在马车之中,饮酒畅谈。来来来!干了这一杯!”

    “呃……!”左大都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虽然好酒。但毕竟上了年岁,这一路上要走半个多月。天天喝,谁受得了。恐怕到不了平凉,这位范增先生就能将自己喝死在半路上。

    “左大都尉……左大都尉!”这次轮到范增连着呼唤左大都尉两次。

    “哦,关于启程的事宜还得跟大单于再做商量。平凉侯有了长子,这礼物也要好好筹备。若是时间上赶不及,咱们就各走各的。”左大都尉权衡了一番,认定还是老命比较重要。

    “那太遗憾了!来,干!”范增坏笑着又端起了酒杯。

    熏熏然的左大都尉被范增送出了帐篷,车马刚刚离开营门。范增便窜回了自己的帐篷,掀开地上的毯子两口木箱子好好的藏在毯子下面。

    打开木箱子,范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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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另类刑讯

    云玥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似有似无的网罩住,他好像虫子似的困在网中央。任凭怎么挣扎,好像那张网收的越来越紧了。

    他可以感觉得到,许多人都相信东胡人会进攻。可就是没人愿意帮助他,孝后不懂军事。她提议驻兵平凉的建议,被王陵驳得体无完肤。从后勤到军制看得人眼花缭乱,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半天,中心思想就是两个字——不行!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云玥向义渠君提议连兵也遭到了拒绝。要知道,东胡人进兵平凉,那是铁定要路过义渠草原的。他不与云玥连兵,难道说他打算在东胡人攻过来的时候独善其身?

    咸阳越来越让云玥觉得窒息,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牵动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云玥决定离开咸阳,回平凉去。再待在这里,他会发疯。

    没想到刚刚回到平凉,就接到了范增从匈奴王廷带回来的一件厚礼。

    “说,如果你不说就将你活活的煮了。”老姜黑着脸,指着正冒着青烟的大瓮道。

    刚刚一只活狗被扔进了大瓮,狗狗的惨叫声声入耳。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不愧是死士,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仍旧咬着牙硬挺,看来是抱定了决心一个字不说。这年月一定没有后世那种什么藏在嘴里的毒药胶囊,据说那玩意里面装满了******一咬就死。

    云玥喝止了老姜,如果能够开口这二位早就开口了。不会到现在为止,连名字都没有问出来。

    挥手招来范增低声问道:“怎么抓到的?”

    “小人出使匈奴,却整天被人窥探。于是便派郅枭带着好手跟踪窥探者,郅枭亲眼看见那些人向他们两个施礼。小人便认定,他们就是这些人的头目。所以……就抓来了。”

    云玥点了点头,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个家伙并不是专业间谍,不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把有功人员的名单报给太尉,有功绩就不能吝啬赏赐。”云玥挥退了范增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活脱脱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

    这两个家伙从被抓回来,就装死人。若不是有扁鹊配制的麻药,说不定就能自己咬舌头自尽。云玥当然知道,咬舌头是不能自尽的。充其量也就是引起语言障碍而已!可这年月的人不知道,他们嘴角嘞着的布条就能推测出范增已经做了防护。

    “老姜,放开他们。”

    “侯爷!他们……喏!”老姜一挥手,便有两名侍卫走上来。用牛耳尖刀挑开了他们身上的绑绳,这两个人很明显是被捆得时间长了。下巴都错位了,难怪一个字都不说。就这样,想说话也说不成。

    “将他们的下巴弄上去,他们是死士来常规的那一套毫无用处。找个地方关起来,食水都不要亏待了他们。”云玥说完便转身离去。

    “哼!你们两个倒是好命。”老姜一个人踢了一脚,自有两名黑衣大汉将两个倒霉的家伙抬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水泥砖墙砌成的屋子,里面只有一桌两椅一净桶而已。桌子上有个铜水壶,就连茶碗也是铜的。所有的东西边边角角都呈弧形,而且桌椅也都是固定在地上,不能随意挪动。

    两个人打量着这座屋子,屋角有四片玻璃窗。好像是通风孔,剩下能够通向外界的只有一扇铁门而已。头顶上有一盏玻璃灯挑得老高,即便是站在桌子上,也不可能够到。

    铁门下面的小门忽然打开,两个****盆子一样的饭盆扔了进来。两个人的喉头都是一动,米饭上浇了红烧肉的汁儿。沁人心脾的香味儿简直要了老命,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不住的意思。一路上,为了怕他们逃走或者喊叫。范增只着人给他们喂一些米糊糊,连汤带水的往嘴里面灌。就算是想绝食,都不可能。这些天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被消耗一空,现在有饭还有肉谁能不受这样的诱惑。

    耗了很久,坚强的决心到底没有经得住食物的诱惑。高瘦者率先端起一碗饭大吃起来,矮胖的家伙毫不犹豫的也端起了另外一碗。米饭浇了红烧肉的肉汁儿,最是香甜美味。两人实在是饿极了,吃上一口就不管不顾的大嚼起来。

    小闸门又打开了,这次送进来的是两个竹筒,里面是鸡蛋瓜片汤。“慢点吃,跟饿痨鬼托生似的。”竹筒放在地上,门外便响起了老姜的声音。

    坚强如钢铁一般的意志,此时也已经崩塌得跟豆腐渣一样。嘴里充斥着米饭的绵软,与红烧肉的甜香谁还会估计老姜的叱骂。

    “侯爷!他们都吃了!”老姜来到云玥身边,这里有两个奇怪的木盒子。云玥正坐在椅子上,观瞧两个人吃饭。潜望镜的原理而已,不难弄。

    “肯吃饭就好,证明他们已经没了死志。既然是业余选手,那就听听他们说什么。”云玥拍了拍身旁的铜管。

    那铜管呈喇叭口形状,里面清晰传出两个人吃饭喝汤吧嗒嘴的声音。

    从范增抓获他们的过程来看,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显然没看过谍战剧。对那些五花八门的刑讯手段更是闻所未闻,老子之所有能够纵横这个战国时代。就是凭借着比这帮土鳖多两千多年的见识而已。

    “喏!这里会着人妥善看着。”老姜有些疑惑,以前听侯爷说过之后。他鼓捣出许多惨无人道的刑具来,许多志比坚钢的汉子到了这些刑具面前。都觉得他妈生他出来是个绝大的错误,他不相信眼前这二位会有什么不同。

    “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刑具对付的。我就知道有一个女人,被人抓住。竹签将十个手指甲都钉没了,也没有吐露出半点儿秘密出来。意志这玩意,有时候是不能用外力来摧毁的。”云玥透过潜望镜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家伙,笑了一下。就不信,你们能挺得过两千年之后的手段。(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荆二阅兵

    整栋房子里没有一丝声息,冰冷的墙壁似乎要向两个人压下来。刷了白漆的墙壁,被灯光一晃变得更加光亮。偏偏这地面还是暖的,住在这里真正的不知寒暑不知日月。

    寂静的日子只过了短短两天,这两个家伙就熬不住了。放个屁的声音,都能让他们欣喜上半天。

    两个大老爷们儿在一起,自然不可能两天不说话。开始只是眼神的交流,然后便是拿手比划。这两样都需要有心领神会的本事,没极大默契的人士不敢轻易尝试。

    很明显两人没这种默契,开始还是小声嘀咕。见没有什么人来阻止,便开始低声交流。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说的话都通过一根铜管清晰的传入到了老姜的耳朵里。

    云玥翻看着两天来两人的聊天记录,这两日来两人畅谈人生,从婚姻家庭一直到父母兄弟。如果只看字面,很容易联想到那座巨大的背背山。

    “飞鸽传书,告知咸阳将他们的父母妻儿弄来。记得,行事要缜密。”

    “喏!”老姜笑得牙不见眼。这种貌似刚强的汉子,最是架不住软刀子。自己只是拿刑具诛身,侯爷是拿家人诛心!这就是水平!

    云玥现在没心思处理这件事情,这两个人总是要小火慢慢炖才能炖出东西来。否则,他们一顿神吹胡侃你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平凉的军卒们又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因为侯爷开始频繁的视察军营。频繁的接见师团级以上军官,不顾冬日里路滑难行。西域的猛火油是一车一车往平凉城里拉,再籍羌兵开始登记。每日里都得参加操练,就连工厂里的东三郡移民,也都被组织起来。每天拿着弩,对着数百步外的靶子射个不停。

    平凉好像一座巨大的熔炉,每天都能炼出一堆兵娃娃出来。耿师傅正在城墙上调试抛石机,借助城墙的高度。这东西可以将火油坛子或者巨大的石块,抛出去一千五百步远。也就是说,任何人想要进攻平凉城。在一千五百步的地方,就要遭受打击。

    城墙外面的土地,还用白色的石子堆砌了坐标。就算是不用标尺,也很容易算清楚距离。战国年月的军卒,还不能熟练使用简易测距法。他们对侯爷伸出大拇指,就能大致估算出远方目标距离的神奇技能钦佩不已。

    鸡冠山也是开足了马力生产箭矢,好在上次大战亚历山大。缴获了许多的青铜兵刃,印度铁制成的刀剑当然不舍得回炉重炼。可这些青铜兵刃没有问题,一批批的青铜兵刃被制成了肩头。虽然不及钢铁坚硬,但对付只有皮盾的东胡人是足够了。

    咸阳也有大批的军资运过来,这是孝后干涉的结果。派兵不可能,但调动一些军资这还是孝后能办到的。手下第一马仔信誓旦旦的说,东胡人要找她麻烦。虽然她也不信,可总是要意思一下。

    王陵那个老家伙在咸阳也没闲着,各路兵马汇集在咸阳至雍都之间的区域。谁也不知道这支军队的规模,总之从咸阳北去雍都,路两旁到处可以看到手持兵刃的秦军悍卒。

    即便在咸阳,也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这支军队的规模,足足有三十万人。荆二还是对东胡人不放心,若是攻下了平凉。他要第一时间出兵,将平凉从东胡人手中抢回来。不但可以博得一个收复国土的美名,还能拔除东胡人日后侵掠关中的基地。

    这些日子里,他也在麃公的陪伴下,到处视察秦军。每到一处,不是褒奖将校们,就是封官许愿。大头兵们看见的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少年帝王,军官们看到的是一个慷慨的老板。总之,荆二是个受军队欢迎的人。走到哪里,欢呼声都响彻云霄。

    荆二的小脸红扑扑的,虽然很冷但他还是坚持穿戴甲胄。千度非常贴心的在荆二的甲胄里面,给他添置了一套棉衣棉裤。不但让十六岁的身子显得壮实许多,也成就了大王冬不着裘与士卒同甘苦的名声。

    军队里的丘八不看别的,就是看这个。会带兵的将领,都是跟士卒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在战场上大头兵才会信任自己的主帅。

    “哚!”荆二手中的弩箭射中了两百步外的箭靶红心,整个军营顿时欢呼声响成一片。

    麃公更是叫得最响,他知道千度将箭靶挪近了些。可这么远的距离,荆二能够命中靶子他已经令他兴奋不已。

    数万秦军聚集在一起供荆二检阅,然后在麃公的指挥下进行一场军事演习。以便让伟大的秦王陛下知道,他的无敌军队是怎样对付游牧骑兵的。

    “阵型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前面的弓弩手站成三排。以便进行连续射击,待敌军接近之后。便出动步卒挥戈相向,我大秦军容鼎盛六**队皆望风披靡。”麃公简单的给荆二讲解了一下秦军的军阵,以及弓弩手步兵和骑兵的配合状况。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一个是谆谆教导,一个是虚心好学。场面温馨得一塌糊涂!可为后世君臣的楷模。

    “这个样子的军阵是经不起侧翼攻击的,草原上多的是游牧骑兵。你的军队一旦被他们攻击,阵型会被撕裂。而没有军阵的步兵,只能成为骑兵砍杀的靶子。”

    两个人正合作愉快,忽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这人说话舌头根很硬,一看就不是大秦人士。

    循声望去,荆二与麃公都被吓了一跳。半边脸上都是疤痕,另外半边脸几乎已经没了。麃公戎马一生,多惨烈的状况没见过,可见到这长丑脸,仍然吃了一惊。

    “护驾!”蒙恬喊了一声,便有侍卫冲上来将荆二团团围住。而那个半边脸的家伙,也被一拥而上侍卫按翻在地。蒙武寻来一柄利斧,准备将这个丑家伙的脑袋剁下来,呈到荆二的面前。

    “住手!”利斧下落的一刹那,荆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步兵VS骑兵

    利斧停留在亚历山大脖子上方一寸左右,终于没有下落。一代人杰亚历山大,也成功避免了身首异处的悲惨结局。

    “你说说,这种阵型怎么就会被骑兵吃掉?”荆二推开围拢住他的那些禁军,走到被死死按住的亚历山大面前,俯身问道。

    “一个国王不可以侮辱另外一个国王,你却定这样跟我说话不会侮辱你的品德么?”亚历山大倔强的昂起了头,盯着荆二反问到。来到大秦时日已经不短,亚历山大凭借过人的天赋学会了华夏语。自然也了解了,大秦贵族的行为方式。令他惊奇的是,大秦贵族与马其顿贵族的行为方式惊人的相似。

    “大胆……!”蒙武抬腿就给了亚历山大一脚,亚历山大疼得脑门儿直冒冷汗,却没有一声呻吟仍旧倔强的看着荆二。

    “有点儿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位国王?”荆二伸手组织了蒙武继续殴打亚历山大,俯下身子问道。

    “我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你应该遵照贵族的礼仪对待我。”

    “你是马其顿国王?云侯口里那个极西之地的国王?如何证明?”荆二诧异的问道。内线传来消息,云玥曾经派出无数游骑。颁下重赏,声言要这个叫做亚历山大的家伙。甚至说出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的话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重要,但云玥如此重视这个人。说明这个人有被重视的理由,仅凭让云玥胜得如此艰辛。主力军队差一点被打残这一条,这有亚历山大也有让人重视的本事。荆二立刻对这个丑家伙感兴趣起来,军事一直是他的短板。云玥纵横六国无人能敌,这也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急需一个,能够在军事上战胜云玥的人。公孙龙不行,或许眼前这个人行。

    “带他进大帐,呃……给他换身衣服。”亚历山大还穿着马夫的衣服,身上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马粪的味道,这个样子的确不像是一位国王。

    一座沙盘的两边,站着两个人。荆二和千度麃公等人在旁边观战,这就是所谓的兵棋推演。云玥在府里经常玩这样的游戏,王陵义渠君等人发现之后,引为兵家至宝。现在各位将军的府里若是没有这玩意,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自己是将军。

    亚历山大拿不出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作为俘虏他的一切都被剥得精光。保护俘虏财产这一条,从来不再平凉军的条令里。可亚历山大自然有他的办法,那些凶神恶煞的军卒可以搜走他身上的东西。却搜不走他脑子里的东西。于是,军事才能就成为证明他身份的依据。

    “亚历山大,孤闹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不过孤给你这个机会,赢了杨端和孤就承认你是那个马其顿的王。会给你礼遇以及尊严,可要是你输了。那么孤……不得不用一用你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人生难得快意恩仇,来吧!”亚历山大也不废话,眼睛已经紧紧盯在沙盘上。

    这玩意他还是第一次玩,以前连见都没见过。希腊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要粗糙一百倍。只不过是好像棋子一样的几个东西而已,哪里像这样山川河流沼泽平原一目了然。如果自己当初也有一个这东西,推演下来之后,还会不会犯那次错误呢?

    大秦的将军是杨端和,他满脸的不屑。在东三郡的战斗中,他也是战功卓著的将领。若不是荆二命令,怎会跟一个马夫比试。简直是丢了大秦将军的脸,不过王命难违今天就让这个自称什么国王的家伙,领教一下大秦将领的厉害。

    在大秦的日子里,亚历山大倒是见识了秦军的编制以及作战样式。他认为秦军好多地方跟马其顿军队很相似。

    例如,秦军与马其顿军队都是步兵为主,骑兵只是辅助。相比较之下,马其顿似乎还比秦军更加重视骑兵一些。而秦军,对骑兵的应用仅仅停留在侦察的层面。更加没有重装骑兵的概念,骑兵的甲具寒酸到简陋的程度。

    他们没有平凉军中的那种叫做马镫的铁环,使用的依然是弩箭。这东西在马上上弦不易,而且在颠簸的马上很难射中目标。同样,他们也没有装备平凉军中的那种长矛,短兵刃也只是青铜剑而不是云家那种锋利的马刀。

    仅仅从装备上来看,就知道两者的不同。平凉是以骑兵为主的军队,而大秦仍然是传统的大陆步兵军队。

    马其顿人有方阵,而秦军其实也是大军阵阵型。前排有三排弩兵依次放矢,后排是拿着戈矛的步卒。秦军的戈矛只有马其顿人的一半长,不过这也足矣笑傲其他诸侯。

    事实证明,长矛战术对待冲锋中的骑兵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可如果遇到云家那种来去如风的弓骑兵,下场会很悲惨。乃头山一役就很好的说明了,拥有机动优势的骑兵是如何战胜庞大步兵方阵的。

    而且这军阵有一个最重大的弱点,那就是一旦侧翼崩溃。呈一条长蛇的军阵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崩塌,敌军骑兵可以通过调动。将步兵的军阵撕裂,然后从侧翼一举攻杀进去。就好像平凉军,战胜自己那样。

    秦军并不是不在乎侧翼,他们的侧翼同样布置着一排弓弩手。不过对于发起冲锋的骑兵来说,这一排弓弩手远远不够。临阵不过三发,说的就是在骑兵冲击下,临阵对敌时只不过能射出三箭而已。

    亚历山大看了看手里中的兵牌,丑陋的脸给了荆二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今天就让这位狂傲的大秦将军,知道知道骑兵的厉害。相对于应用骑兵,亚历山大自诩比秦军还是有经验。

    不过杨端和也不愧是大秦新锐名将,步兵军阵被他布置得严整绵密。好像一个巨大的刺猬,颇有一种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感觉。

    “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吧!”荆二一摆手,一场看不见硝烟与血腥的撕杀便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步兵VS骑兵(1)

    两军刚一接战,亚历山大的打法就让然大吃一惊。他麾下的步兵远比杨端和要少,却摆出了决战的阵型。麃公看了不禁大为摇头,这样的军阵不够厚实。好像是一个团皮蛋,被捅破之后整条战线便会崩塌。

    荆二虽然不懂军事,但他会数数。杨端和一方,象征军队数量的小旗子明显多于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的骑兵,却被放到了后阵的两翼与中间。傻子都知道,若是骑兵不跑起来比步兵还不如。他将骑兵放到后阵,难道说要让骑兵踏着己方步兵的尸体前进?

    杨端和见到亚历山大这个样子,心里更是轻蔑。手中的兵棋不断压上去,与亚历山大的步兵搅合到一起。希望利用强大的压力,将亚历山大的军阵一举冲破。

    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拼杀,但围观的众人也感觉到了暴戾的血腥味儿。好像真的看见,残肢断臂飞舞人头滚滚的杀戮战场。

    杨端和大兵压境,亚历山大却将中军兵棋向后缩了缩。而两边的兵棋屹立不动,随着阵线的移动。整条阵线不是直的,而成了一道弧形。亚历山大的军阵,好像一轮弯月铺在地面上。

    大家还没明白真么回事,亚历山大便将所有弓弩手都推上来。甚至,还有应他要求特制的标枪手。秦军里从来没有过标枪手,不过亚历山大说的标枪并非不可能。所以,荆二特许他弄了两队标枪手。

    麃公脸色大变,这一招真是绝了。己方的步兵拥挤在一起,在中央形成人群密集的队伍,却不能接敌。这正是那些弓弩手和标枪兵理想的射击对象。尤其是标枪兵,由力士掷出铠甲不能挡。中者立刻就会丧失战力。这两队标枪兵,简直就是生命收割机。他仿佛看见,无数忠勇的秦军有力不能施,成为了箭矢下的亡魂。

    亚历山大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今天的一幕也曾经出现在他与云玥对敌的战场上。只不过,双方当时都有一股强力骑兵而已。

    当然,尽管有远程兵种的帮助。但亚历山大的中军依然会被不断的压薄,若是任由中军被压垮。秦军便会从两翼包抄上来,战场情势将会逆转。

    亚历山大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集中的全部的骑兵。忽然从左翼向敌军侧后机动,就好像当初云玥最后的一支骑兵部队那样,直直的插进了秦军的后阵。秦军骑兵虽然拼死抵挡,但亚历山大的骑兵占有绝对的数量优势。

    秦军步卒被人从侧后攻击,充作裁判的麃公闭上了眼睛。无奈的判定秦军左翼崩溃,接着亚历山大令旗一转。中军溃退,右翼溃退。全军溃退!整个战线上的秦军军阵,好像一个个倒下的骨牌一样瓦解崩溃。

    “好了,结束吧!”麃公脸色铁青的宣布着。冰冷的天气里,杨端和居然浑身是汗,好像水里捞出来似的。若真是军阵交战,此时已经是敌军骑兵肆意砍杀。己方步兵溃退奔逃,被人好像赶鸭子杀羊一般的屠杀。

    就算是不懂军事荆二也能看明白,显然这一仗是杨端和败了。而且是败得很惨那种,看向麃公表情不善。荆二“呵呵”一笑道:“兵棋推演嘛游戏而已,有何弊病有则改之无则加冕。今天既然遇到了新的问题,咱们解决就是了。二位将军何必如此?”

    麃公长叹一声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一仗胜败可不止是一场游戏那么简单。杨端和的指挥可谓中规中矩,不但是他就算是老夫,也必然会采用跟他一模一样的战法。当然,失败的也可能是一模一样。大王,此人之兵法老夫所不能及也!”

    仗中的将军们也都一个个盯着沙盘,垂头不语。他们都是大秦将领,自然也是师承一脉。常年跟东方诸国作战,虽然细节上会有差异,但大体上的打法基本相同。若是碰到此种情况,自然也是大败而归。想到秦国的严刑峻法,他们都不寒而栗。

    “不会那么严重吧!”荆二到底是年纪轻想也没想就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呵呵!骑兵侧后突袭击败步兵,当步兵溃败之后。只剩下骑兵追击掩杀。这个时候,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和百万只猪差不了多少。只有挨刀待宰的份儿,全军覆没只是早晚的事。”亚历山大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忆那个痛苦的午后,他的军队就是这样被大队的骑兵追赶屠杀。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真的好像杀猪屠狗一般。想想那些黑甲骑士的狠辣作风,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荆二愕然回首,看到麃公也是痛苦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这样被云侯击败的?”荆二瞪大了眼睛问道,从亚历山大的神态就可以看出,他说的不是假话。而荆二也迅速联想到,这种战术一定是云玥使用的。

    亚历山大的军队能给云玥造成那样大损失,那么这支军队也一定战力不俗。那么若是自己的军队遇到云玥,甚至是匈奴人那又当如何?若是被敌军一举击溃,那后果……

    荆二简直不敢想象,这三十万大军被击溃的话。雍都必然陷落,接着便是咸阳城兵临城下。自咸阳城建成以来,还没有一支军队能够冲到咸阳城下。难道要在自己手中破这个例?若真是咸阳城守不住,那……荆二摇了摇头,咸阳一定要守住一定。

    “先生高才,孤佩服。极西之地山高路远,先生部属尽散就算回到马其顿,也难以为王。不若留在大秦,辅佐政。政自然待先生如上卿,先生意下如何?”听了麃公的话,荆二对于眼前这个亚历山大有了新的认识。既烦心于云玥战术犀利,大秦无人能治。又想到得亚历山大这个助力,今后在军事山一定能够指挥若定而欣喜。此时的荆二,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上卿不敢当,只求两餐一宿。”此时的亚历山大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朝气,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只有两个字,复仇!(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军事变革

    一场沙盘拼杀的失败,让所有秦军将领都警醒起来。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与东方六国作战,很少与以骑兵为主的北方蛮族作战。匈奴人还有东胡人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对手。经过亚历山大的教训,他们认识到了步兵对于骑兵的天然不足。

    三十万秦军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练兵运动,将领与士卒们一起冥思苦想,想象对阵游牧骑兵的办法。只要一个新鲜想法出炉,便会进行层层的兵棋推演,以证实其正确性。荆二宣布,只要想出切实可行的战法者。不管是何等级爵位,一律官升三级赏千金。重赏之下,秦军练兵热情更加高涨。

    荆二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面戴银色面具的家伙,即便是桀骜不驯的麃公见了此人,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银面先生。除了军中高级将领,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反正,每一个以步制骑的法子想出来。他都有最终判定劝,只要他说好。就会有赏赐颁下来!

    不但人人都在想办法,这些秦军还有一些从来没有过的变化。首先,云家马镫被迅捷的仿制出来。接着就是一系列新兵种的建立与训练,首先是弓骑兵。

    秦军骑兵的制式兵器是弩,短剑。现在不但有了长矛,每人还装备了弓箭。有了马镫的帮助,大多数人都能在马上开弓射箭。可这准头的确有些让人郁闷,云家的弓骑兵那都是先从步兵弓箭手里挑出好手,然后训练骑术。最后才开始练习骑射,这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三四年根本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弓骑兵。

    弩虽然与弓相同,都是远程杀伤兵器。可激发方式与瞄准方式截然不同,再优秀的弩骑兵想转成弓骑兵是难上加难。

    最后还是一名弩骑兵发明了一种新的方法,那就是在马鞍后面安一个钩子。射完一箭之后,弩弦向后一挂便能上弦。比起传统脚蹬弩威力虽然小,但却十分实用上弦速度快了不止一个层次。而射速一直都是弩骑兵的短板!

    无奈的荆二只能选择这种折中的方法,尽管这种软弩只能射一百多步。不过想想骑兵的机动性,也只能将就了。谁让弓骑兵,这样难以培训。人家东胡人匈奴人,都是从小练习。云玥的弓骑兵,已经是速成法训练的产物。论起骑射来,草原骑兵比起云家骑兵要高出许多。只是,他们没有马镫与装着偏心轮的复合弓罢了。

    另外一个新创立的军种是掷矛兵,经过铁面先生建议。这些掷矛兵与骑兵结合,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兵种。标枪骑兵!

    他们手持三尺长的矛枪,轻甲奔驰速度如风。近战的时候用长枪,距离对方三四十步的时候,会忽然甩出标枪,威力极大一般甲胄都可以贯穿,令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种标枪骑兵不但要求骑术要,而且要求臂力极大。三十万秦军优中选优也只选出了一千两百余骑,这些将会作为未来与东胡骑兵缠斗的主要兵种。

    亚历山大总结着一招招以步克骑的奇思妙想,好多都是从单兵战术上讲的。而且大多华而不实,根本难以实现。还有个把脑残的,居然想出火牛阵的旧事来。人家是骑兵,你当是当年燕国的步卒?骑上马比疯牛跑的都快,你这招除了给人送牛肉之外,没有丝毫的作用。

    总结起来,以步制骑还是得靠阵型。步兵们排出密密麻麻的方阵,想方设法弄障碍物阻挡骑兵的冲击。而且还要利用好弩射的比骑弓远的优势(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云家骑兵。),提高秦军射移动靶的技能。

    事实上秦弩的劲力相当强劲,三百步外即便是马中上一箭都是要命的事情。若是百步左右,甚至能够贯穿人体。而且训练简单,即便是身体弱一些的士卒也可以很好的使用。亚历山大对这种兵器着了魔似的喜欢,如果当初他有这东西。一定给云玥大大的苦头吃!

    刀车这东西到底还是提前许多年出现了,伟大的华夏军人丝毫不缺少智慧。拒马鹿砦太笨重不能拉着走。这种安上轱辘的家伙就没问题,不但能够在上面放一些东西,只要横过来。插满了矛尖儿的侧板,就将成为骑兵的噩梦。撞在这上面,和撞在钉板上面没有任何区别,保证可以将敌人扎透扎穿。

    除了刀车,云家给亚历山大留下深刻印象的三角钉也出现在制式武器的名单里。每个步兵都会被发上几枚,现在是冬天。这东西往雪地里一扔,只消一个晚上,连自己都找不到前一天放下的三角钉。

    亚历山大还很喜欢云家的三弓床弩和投石机,可打听来打听去。这两样东西秦军都没有装备,这年月它们都属于高科技装备。云玥对任何人,都采取了技术封锁。负责制造的都是羌人奴隶,想要偷出技术来,根本不可能。谁敢在穷奇手下偷人出来,被抓到只有两个选择清蒸或者是红烧。

    经过与麃公杨端和还有一众秦军将领不断的兵棋推演,亚历山大绘制出了十八张阵图。这些阵图依据不同地形,不同情势应该摆出何种大阵,防备敌军骑兵的冲击。

    为此,秦军还专门进行了军制改革和相对应的操练。经过这次军事变革,荆二相信即便是再凶猛的骑兵,也不是虎狼一般秦军的对手。就等着这支大军训练完毕,与东胡人开战了。

    荆二这边忙活,那边的云玥也没闲着。与荆二一样,他也在大练兵。所有预备役全部转成现役,填满上一次伤亡造成的空额。各个师团,迅速的齐装满员起来。

    然后就是各种操练与合练,每天将校场弄得烟尘四起。

    羌兵的招募也扩大了规模,只要是年轻力壮的都要。不怎么年青的东三郡人也要,他们是很好的役夫。每天都忙着打包。官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意味着要打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草原上的老狗

    易水河边的芦苇飘飘荡荡,风一吹枯黄的芦苇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浪花一样翻滚起来,官道上站了一群各配刀剑的汉子,和一长列四轮马车。马车上红底黑字好大的一个云字,迎风招展。

    “那个叫做秦舞阳的小子,兄弟要小心些。这小子口大于心,心眼儿又小容不下人。若是平日里吃吃喝喝还罢了,做大事定会坏了事。那高渐离虽然文弱了些,但也不失为一条汉子。”老狗拉着荆轲的手着力的握了一握,又向高渐离与秦舞阳等人挥了挥。

    “荆轲兄弟,送的再远也要分别。你我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一抱拳之后,老狗翻身上马。马鞭一摆,大喝道:“走了!”大队的马车便跟着老狗行上了官道。

    荆轲看了一眼离去的老狗,又回头看了一眼高渐离与秦舞阳。山间老狗什么时候会观人相面了,秦舞阳虽说年岁小了些。但逞凶斗狠绝对比一般市井泼皮要厉害得多,胆量也异于常人,怎会像他说的那么不堪。看起来老狗还是记挂着初见时的事情,还说别人小心眼儿。荆轲笑了一声,手陇在袖口里转身便往燕京城里走。

    “荆大哥,等等我!”秦舞阳赶忙呼喊着追随荆轲去了。

    老狗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列百余辆四轮马车。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批海产,也是量最大的一批。咸阳要过上元节,这时候的海产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现在的咸阳人,爱死了大大的对虾和黑黢黢的海参。就是那种怪模怪样的八爪鱼干,也是勋贵们的最爱。更不要说那种熏烤出来的鱼片儿,等闲君上家的孩子都吃不到。那是特供宫里的,听说孝后非常喜欢吃。每年云家都要向高泉宫进献好多!

    勋贵家宴客,晶莹剔透被明矾硝成薄片片的海蜇已经成了标准菜式。没有海蜇拌娃娃菜这道菜,一定会遭到客人们的一致鄙视。就连海边那些不值钱的海带,到了咸阳都值了大钱。猪都不吃的东西,勋贵们吃起来连叫花子都不如。

    老狗喝了一口蒸酒,吐出长长的一团白气。“快着点儿,早一日到咸阳咱们早一日歇着。惦记着娘们儿的,都打起精神来。咸阳什么样的娘们儿都有啊!”老狗吆喝着,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团哄笑声。

    都是常年跑北地的汉子,以前这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干的活计。不过自打侯爷跟东胡人干了一架之后,东胡人便再也不敢碰云家的货物。凡是插了云家旗子的商队,都不会被贼人惦记。不过云家做事比较独,别家不管出多少钱。他们就是不准别人家商队使用云家的旗号,若是一经发现。别人不抢,云家会先抢他个底朝天。

    对于听话的乌孙大掌柜会赏他一个笑脸,遇到云家不愿意做的生意,也会照顾一二。遇到不听话的,乌孙大掌柜也会耐心的抢劫,直到抢的这些家伙哭爹喊娘,指天发誓不敢了为止。以至于云家在这条商路上独来独往,没有劫匪也没有其他客商。

    老狗走的线路是贴着各国长城,避过与云玥有仇的赵国。然后经魏国韩国进关中,而后直奔咸阳的大路。若不是云玥和赵国有仇,就连赵国这一段也是可以走的。

    草原上行军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下过雪的草原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偶尔有几株枯草露出雪面,还被不知名的鸟儿衔去做了窝。有时候甚至太阳这货也不靠谱,鬼才知道明天是不是阴天。至于路标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石头在草原上属于稀有物资。即便有几块大的,也被匈奴人或者东胡人弄去当了鹿石。靠近长城这一段儿,反而成了三不管地带。

    白色的雪反射着浓烈的阳光,晃得人眼都快睁不开。好在云家人都配备了墨镜这一神器,这才没有雪盲症的出现。

    都是走老了路的商队成员,对照云家详细得不像话的地图。加上指北针这一利器,老狗觉得就算是天边似乎也去得。

    队伍行进了三天,再走一两天就能到魏国的长城。到了那里云家车队就可以进关,虽然要缴税。但没人敢克扣商队的物资,在魏人军中大秦云侯的名头可不是盖的。甚至连精悍的魏武卒,也对云家抱有极大的敬意。用侯爷的话来说,面子的大小取决于拳头的软硬。想要别人喜欢你,就对着人家笑。想让人家怕你,就用拳头打他的鼻子。

    老狗是云玥的忠实追随者,云玥的话他认为就是天条。有困难要照做,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照办。

    即将落山的太阳将天边染得血红一片,血色的光芒铺洒在皑皑白雪之上,反射出令人迷醉的红。

    “明天就能进长城,都警醒着点儿。”老狗不怎么喜欢这种红,尤其是见过了太多的鲜血之后更加的不喜欢。乃头山一战,整个河套草原都被鲜血染成红色。到处是啄食尸体的乌鸦,天空上盘旋的秃鹫好像乌云一样。至今,乃头山仍旧白骨累累。不管是牧人还是巡逻的骑兵,都有意无意的远远避开,似乎那里已经成了人类禁地。

    “狗爷!明天就进关了,是不是让兄弟们乐乐。找魏国娘们儿耍耍,小的一定给您挑个最漂亮的。”商队管事笑呵呵的拿老狗打趣。

    野外行军最是枯燥,车队里的家伙们便开始胡吹神侃。男人的话题一般离不开两样东西,钱,女人。当然,别的商队里或许还要加上美食。但见识过云家美食的这些杀才,早就将六国美食都摒弃为猪食。宁可吃不顶饱的方便面,也不吃半生不熟一切还冒血水的肉。

    用杀才们的话来说,吃那些东西的都是粗坯。一辈子只能在烂泥塘里满地找屎吃豺狗,他们是狼走到哪里都要吃肉的。

    前后左右都有骏马驰回来,看他们悠闲的样子。老狗送了一口气,没发现异常。看起来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寂静的黑夜

    草原的夜诡异寂静,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偶尔有一些狐狼的叫声,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往往听见一声嚎叫竖起耳朵再想听时,却已仙踪渺渺。

    几堆篝火在黑暗中的草原异常醒目,好像在天边都能看到。在草原上行军四天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疲惫。只要进了长城,一定找一家舒适的客栈住上一天。身条窈窕的魏国娘们儿也要找一个,慰藉一下饱受独孤创伤的心灵。

    一白天的行军似乎并没有将杀才们的体力榨干,这些商队的活计都是军伍里退下来的老卒。基本上都是家里生活困苦,这才选了商队这一工资高福利好的去处安置。一个个刀劈斧剁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在金钱面前无奈的选择了屈服。

    五百条汉子,吃饱了喝足了。就瞪着眼睛仰望星空,无月的夜晚星空似乎更加的璀璨。最年长的一位老卒,抹了一把花白胡须开始轻轻的哼唱:“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旗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一辈子混迹军伍的老家伙,出手自然是出车这种类似于军歌的东西。自古以来,军歌都有另外一种功用,那就是提振士气。中原数百年的诸侯混战,从春秋一直杀到了战国。除了早就无数后人因为经典的奇思妙谋,就剩下战阵上的血腥杀伐。

    新兵们听到这样具有诱惑性的诗歌,便会击剑做歌。雄纠纠气昂昂的高声歌唱,可老兵不会。他们都只是小声的跟着吟唱,好像和尚在念诵着经文。若是云玥在此,会以为提前了千年听到了梵音。

    再也不是热血的年纪,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幸运儿。现在只想着把家业弄大,不要让儿孙再吃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人这一辈子,只是一个灵魂来到这个世上,受苦,然后死去。但是,由于他的努力,他这一生受过的苦,以后的人都将不必再受。再干几年,老了走不动了就在家里享福!这是每个老杀才,心底永远的企盼。只是有人等到了,有人却等不到。

    篝火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鼾声取代了哼唱的歌声。守夜人手持长弓兵刃,鹰一样的眼睛四下巡视。事实上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寂静的黑夜里篝火是最耀眼的存在。整个世界都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嘎吱”“嘎吱”耳边响起了踩雪的声音,守夜人机警的一回头。一柄晶亮的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喉咙,那个谁字还没等出口便被卡在了喉咙里。

    黑暗中影影绰绰好像一下子涌出无数个噬人的精灵,他们匍匐着接近值夜的杀才。接着好像灵猫一样跃起,待到杀才们警觉匕首已经划过了脖颈。

    世世代代生活在老林子里的猎人,干起偷袭的事情就连野兽都无法逃脱,更何况是野性早已蜕化的人类。

    老狗猛得睁开眼睛,刚才他似有似无的听到了细微的惨叫声。鼻翼猛得抽动两下,血腥味儿。绝对是血腥味儿,这种味道太熟悉了。八岁出道十岁杀人,这个世界上他最熟悉的味道就是血腥味儿。即便是在这空寂的草原上,他依然不会闻错。

    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谁”老狗的一声暴喝好像晴空中炸响一个霹雳。寒光一闪,一柄匕首贴着老狗的脑门儿飞了过去。老狗手中斩马刀闪电扫出,懒腰就将那人砍成两半。

    一声凄厉惨烈的嚎叫响了起来,那被砍之人一时不死。半截身子在地上不断翻滚,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都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杀才,听到惨叫声的第一反应就是抽出自己的兵刃。这便惨叫声还没落幕,又有数声惨叫响起。很明显,又有摸进来的家伙惨遭毒手。

    “都趴下,弓弩手射一切会动的人。”老狗说完率先趴到了地上。遇到这种偷袭,黑暗中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人打起来。有时候,往往自相残杀死的人,比敌人杀死的人都多。五百多人,你指望都互相认识?

    护卫商队的杀才都是死人堆里面滚出来的,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听到老狗的一声吼,所有人都趴了下来。纷纷掏出上了弦的手弩,对着仍旧在到处跑的家伙射击。

    前后不过盏茶时间,再没有一个人还能走动。老狗刚刚送一口气,衡然觉得大地忽然间颤抖起来。接着便是滚滚的闷雷之声从远处传来。

    “敌袭,有骑兵。操家伙,都躲到马车后面去。”老狗不顾满头满脸都是雪,怕起来便躲到了马车后面。骑兵的冲击力再悍勇,也撞不倒装满了货物的马车。

    宿营的时候,马车已经围成了环形。众人刚刚躲好,黑暗中一捧箭雨便洒了下来。

    数名行动慢一些的老卒中箭倒地大声的惨叫,不过大多数人都躲到了马车后面幸免于难。箭矢射在马车上,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冲杀过来,只听见四周都充满了狼一样的嚎叫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夜幕里钻了出来,老狗想也不想挥动斩马刀横着一砍。一条马蹄子便掉落在雪地里,战马嘶鸣一声将身上的骑士狠狠摔在雪地里。

    旁边一名军卒抖起长矛,一矛便捅进了那骑士的胸膛。与此同时老狗的四周,咒骂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响成了一片。(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黎明前的黑暗

    战斗从一开始就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不断的有人在惨叫声中倒地,也不断的有人从车阵外冲进来。黑夜好像一个魔鬼吞噬了一切,篝火的光亮不断吸引着飞蛾一般的骑士。

    借助微弱的光芒,老狗影影绰绰见到草原上有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人数众多,远远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再这样消耗下去,迟早会战死在这里。

    老狗不想死,云家人的命都很值钱。这是侯爷说的,再多的财富都可以很容易的赚取回来。可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士,需要十八年之久。一个合格的老兵需要的时间更长,这其间会有许多人死去,留下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一丝丝好运气。时间与经验,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

    “上马!”老狗巨大的吼声盖过了所有的惨叫声,怒吼声和兵刃撞击的声音。

    “老狗,货怎么办?”管事急的大叫,云家的货物从未在这条商路上被劫持过。现在货物损失在他的手中,叫他回去怎样跟乌孙季长交代。

    “不要了!命都没了,货一样是人家的。”说话间老狗已经窜上了一匹战马,那些还能动弹的老杀才们也纷纷跳上战马。管事还要说什么,一支黑暗里钻出来的箭矢直直射穿了他的脑袋。他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栽倒在了地上再也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老狗不断的唿哨,车阵被推开了一个角。接着大股的骑兵便冲了出去,几个身上带伤的老兵相视苦笑,挥舞着手中兵刃便向冲进来的敌人冲杀过去。刀口舔血的人,注定要死在刀剑之下。这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好了。只是在自己魂归地府之前,要多带几个人一起走。不然,路上或许会寂寞。

    老狗感觉黑暗包裹了一切,他只能将身子伏在马背上。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其余的声音杂乱的在身边响起。有惨叫声有呼喝声咒骂声,也有兵刃撞击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老狗将巨大的斩马刀横着舒展开来,有时候遇到一些阻力。接着便有温热的液体浇在脸上,血腥味儿再次包裹了他。

    老狗身上不时有火花闪过,这是敌人的剑划过他身体撞出的火花,火花好像精灵一样,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如是没有云家铠甲的保护,老狗断然过不了今天。

    不知跑了多久,老狗感觉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胯下的战马也越来越慢,身后似乎有追兵不过看不清楚。这个夜晚的一切,都被混乱的黑暗所吞噬。自己人,敌人都成了瞎子一样。完全凭借着其他感官,在草原上往复撕杀。

    终于,一抹鱼肚白出现在了天边。老狗回身打量一下,身后只有稀稀拉拉的不足二百骑。而身后,则有大队的骑兵追赶。看样子至少有三百骑的样子。

    黑暗中所有人都在奔跑,有些人跑错了方向。自然也有人追错了方向,草原上到处上演着这样的奇景。明明前面只有三五个人,却有一百多人在追赶。明明前面数百人,却只有三百多人在追赶。

    “吁……!”老狗放慢了马速,收住了战马。

    “列阵!跟这帮狗崽子拼了!”不是老狗忽然二杆子精神大爆发,身为燕国巨匪,若是逞一时之勇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他被人追过无数次,他知道被这样追下去。自己人会一个个的掉队,然后被对方一拥而上砍成肉泥。与其累得精疲力竭,好像狗一样的被人宰杀。还不如拼一把,将眼前之敌干掉。然后,毫无顾忌的逃之夭夭。

    身后的老杀才们也都勒住战马,老狗是对的趁着犹有马力。奋起一击,然后远遁千里。

    “弟兄们,干掉他们才有生路。想活下去的,跟我冲!”战争有时候不需要激昂的演说,也不需要高官厚禄。活下去,这是一个最能激励人斗志的理由。老杀才们齐齐擎起兵刃,尽管一夜的搏杀已经耗干了他们体力。但他们还是一个个狂呼酣战,这场战斗对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来说,将会是最后一次。

    慢跑,加速,再加速。两支骑兵好像火星撞地球一样的撞到了一起,暗夜中,两匹高速奔驰的战马迎头撞在一起,在战马的哀鸣身中,骨头断裂的声音如同大把枯枝折断一般密集的响起。

    斩马刀长达三尺的刀刃将一个迎面而来骑兵拦腰斩断,血泉喷起,战马带着骑士的下半截身体依旧向前冲。

    大蓬的鲜血好像下雨一样从空中落下来,浑身浴血的老狗大吼大叫的抡着绑在手上的斩马刀向前砍劈。他的双眼已经被血糊住,看不见任何东西,在这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有没有眼睛又有何妨,身边全是敌人,砍劈就是了。

    老狗所到之处血花盛开,没有呻吟惨叫的对手。只有倒地痉挛的碎肉,斩马刀切断骨头的“咔嚓”声,声声入耳。微弱的天光下,依稀可以看见象牙白的骨头里,冒出脓一样粘稠的骨髓。

    老杀才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家伙,身上不但穿着做工精良的云家铠甲,手里还拿着斩无不克的云家马刀。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尽管对面有三百人。可这三百人好像裸奔的斯巴达勇士,而云家这些人显然不是波斯囊虫。他们是真正的狮子,一只只噬人的狮子。

    他们狂暴的撕碎一些阻挡他们的家伙,手中的马刀就是他们的尖牙和利爪。咆哮声,嘶吼声,惨叫声之后是一片的寂静。

    越来越亮的天光下,白雪皑皑的草原上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无主的战马停留在尸体边上,用鼻子不断拱着曾经的主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这样不动了。

    老狗将糊满了鲜血的斩马刀在靴子上蹭了蹭,“带上他们的马,咱们走!”这场战斗没有伤员,所有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活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关键人物

    当人类从树上下来那天开始,他们就收起了尾巴,开始了适应环境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时候很艰难,但有时候也不那么艰难。

    关在特殊囚室里的两个人就不那么艰难,每天吃饭睡觉。剩下的就是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多。从嗯嗯啊啊应和,到打发时光的闲聊。

    人是一种故事动物,我们都生活在各种各样的故事当中。他们讲到了家庭,亲情友情爱情。尽管表达是含蓄的,但从不经意间的爬上脸颊的红润,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悸动。牢笼关住了他们的**,却关不住他们的心。身子还留在这间囚室里,心却早已放飞遨游。

    云玥翻看着聊天记录,很好!至少他知道了二位仁兄的名字,高个子叫做赵顺,矮个子叫做秦开。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反正还不算难听。

    两人都有悲惨的童年,如果拍成电视剧一定会催人泪下。

    赵顺的老爹死于一场战争,在战国年代这是极为平常的事情。老娘没有再嫁,而是在咸阳城郊给人家做帮佣抚养赵顺和他的妹妹。

    “从小我就长得高,我有些恨自己为何要长的这么高。长得高吃的就多,母亲已经很努力的在赚钱,但仍旧填不饱我的肚子。

    主家的孩子说,只要我给他当马骑。他就把家里不吃的芋头给我吃,我让他骑了。可是他耍赖不给!”

    “你杀了他?”秦开插嘴问道。

    “我哪敢!只能忍着,谁让我娘只是一个帮佣。要靠着人家吃饭呢!”赵顺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是我,那我就宰了他。你这么老实的性子最后怎么杀的人?”

    “想听不想听,不想听老子不说了。”赵顺有些气恼。

    “你忍得住?”

    “……”赵顺有些无语,在这个鬼地方一天也听不见一个人说话,两个人再不说话会被憋疯。好像那个名头很大的侯爷将自己两人给忘记了,不过还好至少管伙食的没有忘记他们两人的存在。

    “后来有一天,我娘哭着跑回来。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袍子被扯破了好些个地方。我不知怎的,问娘娘也不说只是哭。主家娘子跑来骂娘是骚狐狸,还扯着娘的头发打。娘亲只是躲闪,也不知道还手。

    我急了想去帮娘亲,却被主家的小子领了一群孩子围着打。娘见我挨打有些急了,扑上来护着我。却被主家孩子一棒子打在头上,当时我看见那个血嘀嗒嘀嗒的滴在我的脸上。娘亲却死命的护着我不撒手!妹妹年岁小,只知道哭。那天真是……哎!”

    “你杀了他们全家?”云玥开始认定,这位秦开是个杀人狂。

    “没有,那时我胆子很小连只鸡都不敢杀。”赵顺的语气非常落寞。

    “那你怎么进的死囚牢?”

    “我娘和我还有妹妹被赶了出去,娘的头被打破了。我们搭了一个窝棚就在庄子边上住下,娘受了伤还要给我找吃的。不久就病了,我哭着求郎中求每一个过路的人发发善心。可没人搭理我,当时有口热粥我娘就能活下来,可……

    娘死了,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我怕娘冻着,趴在娘身上睡着了。可早晨醒来的时候,娘的身子已经冰凉冰凉的。临死,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没有吃我掏来的半个芋头。她知道我总也吃不饱……!”

    “后来呢?”

    “后来我找了块地将娘亲埋了,有人供我两顿饭让我帮着垒羊圈。羊圈垒好了,我又刨了两个芋头去坟前看娘!可……可主家的孩子,已经将娘的尸首挖了出来,妹妹也找不见了。他说地是他家的,不许我埋娘,几只红着眼的野狗围着娘的尸首咬。我亲眼见到,一只野狗叼着娘的一只手臂,钻进草丛就不见了。

    我疯了,夺过一把柴刀就冲进那帮看热闹的孩子中乱砍。鲜血在四周不断的喷溅,我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当时的我是个疯子,野狗都吓得四散奔逃。

    鲜血糊住了我的眼睛,糊住了我的头发。反正杀到最后的时候,我只见到面前好多好多人。我只管杀,只管砍。身上挨了多少棍子,多少木叉我都不觉得疼。

    主家的小子吓得不会动弹,柴刀很钝。我砍了很久才砍下他的头,他叫唤的声音那叫一个大,跟过年时杀猪一个动静。

    后来庄子里的大人来了,我感觉脑后被人敲了一棍子。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大牢里。被判了斩监侯,进了死囚牢。”

    “这次能出去,我帮你杀了那大户全家。”秦开淡淡的说道。

    “出去?你认为咱们还有命出去?云侯是大秦武侯,有的是招数让咱们死的凄惨无比。如今养着咱们,只是不知道耍什么花样罢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妹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守约善待她。”

    “要死要活**朝上,咱们都这个德行了。就别想那些其他的了,只希望能够舒服些死。要不你掐死我吧,我保证不还手还感谢你。”

    “算了!这里吃的好住的好,还是你掐死我吧。”

    “这两个货还挺谦让!他们的家人怎么样了?”云玥放下厚厚一沓的聊天记录。转身询问老姜道。

    “人已经从咸阳弄出来了,一共四个人。有赵顺的妹子,还有秦开的老娘和两个孩子。废了些周折但没惊动朝廷。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就能到。”老姜弓着身子回答道。

    “让敖沧海带着人去接接,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别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得弄清楚这几个人的来路。不但要让他们说话,还要让他们说真话。关键就要靠这几个人了!”云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吕不韦的手虽然长,但还伸不到死囚牢里面去。那里是冯劫的地盘,这家伙目前来看不属于任何派系,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的做在廷尉署廷尉的椅子上。毕竟,国家的司法还是需要一些公正性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奸计得逞

    “出来!出来!”铁锁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扇从他们进来就没有打开的铁门终于打开。秦开与赵顺都愣愣的看着门口,经过这么多天的消磨。他们的死志是一天不如一天,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

    既然没了死志,自然乖得好像绵羊一样。任由守卫们给他们戴上镣铐,云家的镣铐也与别家不同。只是两个很小的铐子,只是将人的两根大拇指拷在身后而已。远没有同时代,那种沉重镣铐带来的威慑力。但只有尝过这种镣铐的人才知道,那滋味儿绝对会让你********。

    秦开与赵顺跟随着守卫走出了坐了不知道多久的牢房,这么多天以来还是第一次走出来。守卫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花园一样的地方,冬日里的腊梅开得正好。一群女娃子正在一起玩耍,一个大的装作老鹰,一个小的装作老母鸡。

    整间院子都充斥着银铃一般的笑声,见此场景无论是谁都会多看两眼。很明显赵顺没有多看两眼的意思,因为他看了很多眼。越看,最末尾的那个女孩子越眼熟。

    这怎么可能,妹子如今应该在咸阳做官奴。怎么会来到这里,还穿得这样好和一群女娃子玩耍?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赵顺晃了晃脑袋想将这个酷似妹妹的女娃子晃走,可银铃般的笑声一传过来他又瞪大了眼睛观瞧。

    “直娘贼!”押解的大汉抽了赵顺一巴掌,喝道:“小姐们玩耍也是你看得的?这些都是侯爷的妹妹,看你这副猪哥的样子,想攀附下辈子吧!”说完,大汉还在赵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侯爷的妹妹?对了,听说过。云侯有六个妹妹。可眼前足足有七个女娃子?最小那个,明明跟自己的妹子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成为云侯的妹妹。

    疑惑中,二人被带到了假山上的一处暖亭里。

    一进暖亭,秦开的眼睛就凝住了。一位老妇人正在和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说着话,老妇人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屁股只座了半个椅子,随时准备站起来说话。而那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则是笑吟吟的劝着她吃东西。还不是让丫鬟,拿吃食给两个梳着髽髻的童儿。很像是大户人家,在招待乡下的穷亲戚。

    而那老妇人见到了秦开,立刻呆住。滚滚泪水好像涌泉一般,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秦开身前。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枯树枝一样的双手抚在秦开脸上,抹着秦开的泪水。

    一旁的两个孩子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身子却往云玥身上靠。小孩子不懂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反正谁和他一起玩谁给他好吃的。谁就是好人!

    “放开他们!”云玥一挥手,两名壮汉便将秦开与赵顺的手铐打开。

    秦开的娘拉着秦开便来到老奶奶面前,二话不说拉着儿子便跪了下来。“老祖宗,您行行好。我儿子犯了什么法,老婆子帮他抵命。当初王大虎霸占我家儿媳,他也是气急了才会做下蠢事。求老祖宗发发善心,饶了我家开儿一遭。”

    老奶奶愣在当场,无奈的看了看云玥。云家虽然她最大,但老人家家里家外分得清楚,平凉的政务她从来不插手。眼前这人身着囚服,还带着刑具由人押着,自然是犯人。赦免这种事,她可做不了主。

    “秦开,你有什么事先不要说。既然你的母亲来了,就让你们母子团员一下。你的一双儿女,也跟你亲近亲近。当初王大虎勾搭你老婆成奸,你因怒杀人。要说也是事出有因,只是平凉也是大秦之地。你也要受秦法管辖,云玥能让你一时团员,可不能让你一世团员。”

    秦开跪在地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云玥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自己还不说实话。云玥大可以将他送回到咸阳,到了咸阳那才叫真的死定了。

    “还有你赵顺,你的妹子和本侯的妹子玩得来。一会儿你也见见,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就留在侯府,云家断然不会亏待了她。”

    赵顺浑身一颤,当他见到秦开的老娘时已经知道。园子里玩耍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子,意志一瞬间崩塌。当初准备赴死,就是因为妹妹还在那些人手中。现在亲人都在云玥这里,而且还受到云玥这样的礼遇。这在咸阳,怎么敢想。

    赵顺跪在秦开旁边道:“侯爷,只消让我兄弟二人与家人团聚。必然将此事对侯爷和盘托出,今后侯爷但有吩咐。火里来雨里去,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侯爷您处置了。”说完便一个头磕在地上。

    “小人也是此意!”秦开也同样是以头杵地。

    “既然如此,就不打搅你们一家团聚了。奶奶,咱们去外面走走。夏菊,你去将赵顺的妹子叫进来。让他们兄妹见见!”云玥笑得好像一只偷吃了肥鸡的狐狸,一会儿就能知道咸阳到底是谁给自己编织了那张无形的大网。搀扶着老奶奶出了房门,云玥便径直走向书房。

    “哥!”赵灵儿一掀门帘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一见到赵顺立刻呆住,接着便向炮弹一样扎进了赵顺的怀里。自从哥哥出事,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赵顺。脑子里哥哥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她听说哥哥被砍了头,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现在乍一见赵顺回来,还以为是做梦。

    那边秦开的样子也不比赵氏兄妹好到哪里去,母子父子父女抱成了一团。一句话没有说,只剩下了哭。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笑着道:“这是侯爷赐你们的牛乳,不要哭了。冬日里喝些热牛乳最是舒爽!”

    “哥,你喝!”赵灵儿倒了一碗牛乳,递到了赵顺的嘴边。

    云玥躺在书房的摇椅上,夏菊在后面贴心的给云玥揉捏着肩膀。今天这事办得漂亮,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冲到脑门儿,简直爽翻了天。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老姜撞开房门冲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叛逆

    云玥黑着脸走进了暖亭,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人。一个个脸色比云玥还要黑,尤其是赵顺的妹妹和秦开的孩子们,嘴角还留着黑色的血。秦开与赵顺怒目圆睁,嘴长得大大的似乎在质问老天爷。也似乎是在咒骂云玥!

    “怎么回事?”云玥猛得转回身询问老姜与郑彬。他们一个负责侯府戍卫,一个负责情报侦测。居然让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云玥简直是怒不可遏。

    “是这壶毒牛乳,刚刚倒了一些喂狗。狗也死了!”郑彬小声的道。这样的事情太过惊悚,堂堂侯府居然被奸细混进来杀人灭口。如果灭的不是奸细,而是云玥又当如何?就算云玥难以下手,云玥的六个妹妹姑姑婶婶还有老奶奶。郑彬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奸细没有被抓住的后果。

    “毒杀他们的的确是牛乳,现在已经开始对府内人员进行甄别。守卫说是一名小厮进来送的牛乳,这就是线索。守卫发现里面情形不对,便通报了老夫。想来,那下手的细作是难以逃出侯府的。”老姜的话让云玥多少安心了些,如果这个人不抓住。那云家上下,就别想吃东西了。

    老姜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大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老姜耳语几句。老姜脸色大变,转过身惊惧的看着云玥。

    “又怎么了?”云玥一看老姜的神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有一名小厮被小白咬死,经过守卫辨认正是……正是那名送牛乳进来的小厮!”老姜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如果是人杀的那还好说,直接找凶手就是了。可人是小白咬死的,事情就难办了。难道你要审讯小白?

    云玥也是一惊,小白很乖。平日里跟府里的人玩闹是有的,可咬人的事情从未发生,更何况是直接咬死。这些差点儿拿小白当大爷供起来的仆役们,又不是楚魏边境上的魏国刺客。

    到了后院还真的见到了一名青衣皂靴小厮的尸体,伤口在脖子上,小白正在舔爪子上的血。看到云玥还呜咽一声,兴奋的将尾巴竖起来。

    这个小厮不认识,回头看了看老姜。“这是在厨房做事的一名小厮,家里是东三郡移民,去年才入府平日里也见不到侯爷。”

    侯府现在仆役数百,云玥又经常不在平凉。哪里会人人都认得,只有一些经常见到的才能叫出名字来。

    老姜正说着,郑彬猛然间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开始围着尸体狗一样的嗅,“侯爷,小的闻着这尸体上怎么会有尿骚味儿?”

    “当然会有……”云玥刚说了半句,便闭上嘴。人死了之后,膀胱等处的肌肉松弛下来,自然会屎尿齐流。可眼前这小厮是被忽然间咬死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生前都会剧烈挣扎。肌肉里面血液充分,怎么会遗尿?

    “找苗人来。”论起对动物的了解,还是从蜀中带回来的那群野人俘虏。这些家伙现在正在鸡冠山为云玥训练大象与犀牛,昨天云玥召他们的首领苗岩和苗龙询问训练的事宜。没想到,今天恰巧用到了他们。

    苗岩与苗龙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尸体,又用手沾了沾衣服上湿湿的东西放在嘴里尝了尝。

    “侯爷,这小子后背的衣服上被洒了老虎的尿。您的豹子因为闻到老虎的气味儿,才会拼命撕咬这个人。”苗岩站起身来道。

    “老虎的尿与人的尿不同,老虎吃肉尿是酸的。人因为吃盐,所有尿是咸的。”苗龙接着补充。

    云玥才没有兴趣知道什么样的尿是咸的,什么样的尿是酸的。他只想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死的。果然是一场谋杀,后院里出了连环凶杀案,看来得请一个福尔摩斯来探案。

    “这人一定还没有离开侯府,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人给老子找出来。”家里潜伏着这么个人,一家子是别想安生了。尤其是小丫头们,没事儿就爱满世界的疯跑。这次是给这仆役淋了老虎尿,若是给小丫头们淋了,云玥哭都来不及。

    “喏!”老姜和郑彬都知道这件事情大条了,居然家里出了细作。还毒杀了好不容易弄回来的谍人,若目标是云玥……二人都不敢再想下去。

    侯府的仆役都被一个个集中起来,尤其是厨房的人。被挨个隔离审查,老姜亲自在旁边监审。

    云玥就等在书房里,他很想知道这个奸细是谁。隐藏的好深啊!居然瞒过了老姜的眼线,看起来这谍报还得换个人才成。老姜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是力不从心。可让谁来做好呢?手下这帮货里面翻来找去,云玥就没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

    老姜推门走了进来,小声的禀报道:“人找到了。”

    “找到了?谁?”云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询问道。

    “栓柱!”老姜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在云家谁都知道栓柱的地位,他受过云玥大恩,命都是云玥救回来的。鞍前马后侍奉云玥多年,两个兄弟,如今都在鸡冠山做大将。云家的许多秘密,他都如数家珍。这样的人是细作,老姜感觉后脊梁都发凉。

    “查实了?”云玥同样有些吃惊,不过他随即镇定下来。这些年将栓柱外放,因为他没什么能力。不能做官,只能在家里做管事。心里不平衡也是有的,可沦落到做细作,而且下毒的地步。那就是不可饶恕了!

    “查实了,有人看见他令那小厮去送牛乳。在他房中,还发现了老虎尿以及没用完的药粉。芊小姐验过,跟毒杀秦开赵顺一家的药粉是同一种毒粉。而且……”

    “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都说了吧!而且还有咸阳来的密信,只是这信是用密语写的。老奴看不懂!”老姜有些汗颜的说道。说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密码破译是个纯技术活儿。老姜这样自小从军的大老粗,逼死他也破译不出来。

    “既然是这样,人你一定也抓了。带上来吧,哎!”云玥有些落寞,大恩似大仇,以前只听说过。可落到自己身上,的确不是个滋味儿。

    带着手铐的栓柱被推了上来,当年那瘦小的小家兵。现在已经长成了五大三粗的壮汉,曾几何时他是云玥身边红人。可现在,他垂着头不声不响一副任由发落的架势。

    “松开他!”云玥端坐在案几后面吩咐道。

    郑彬亲自上前帮栓柱松开手铐,然后站在他的身后。手按在刀柄上,只要栓柱有任何异动,一定会被斩下头颅。

    云玥抚了抚额头,面对栓柱还是让他头疼。实在狠不下心来杀他!“说说吧!云家哪里亏待了你,让你做下这等事情。你听咸阳谁的指令办事,这封密信又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老姜已经审问过了栓柱。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形下,也容不得他不承认。

    栓柱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已经没有了感觉一样。“侯爷在问你话!”郑彬恼怒的踢了栓柱一脚。云家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背主之人。没想到今天冒出这么一个货出来。

    栓柱依旧不说话,或许他已无话可说。战国年月,最为人忌讳的便是叛主。栓柱不同于云家的臣子,他是云家的家奴。以奴叛主无论在哪国,都是大罪。什么车裂炮烙,都用得上。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别为难他,关起来。廷议之后再说!”云玥也有些颓废,上辈子就没有做过领导。事实上他缺乏作为领导的经验,不过一直以来他觉得对手下人还算不错。

    有能力的,他给了他们高官厚禄。没有能力的,他也让他们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他不明白,栓柱虽然只是一个管事。但每月拿的钱粮并不少,为何会叛主?为钱?为地位?为女人?还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颓废的心情无情的折磨这云玥的身心,他呆坐在书房里。开始还是在想栓柱的事情,后来思绪就不知道漂移到了哪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依旧的混乱的。一会儿是现在的高楼大厦,一会儿又是平凉的亭台楼阁。

    战国与现代的画面在云玥的脑子里滚屏播出,弄得云玥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梦连着梦梦套着梦最后连自己,都忘记了到底做的什么梦。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云玥便醒了。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叫,呼啸的北风刮得玻璃一直在呼扇。

    浑身酸痛,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弄不好这是要感冒,云玥可不想这个时候感冒。很快,东胡的铁骑就要来问候自己。时间不多了。

    推开房门,两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跪在房门口。身上结了白色的霜,脸色冻得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久,身子都冻木了。见到云玥之后反应了好久,才木偶一般的叩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无药可救的栓柱

    “只要他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本侯就放他一条生路。去齐国做个管事吧!”看着大栓和二栓跪在面前,云玥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是这两个夯货,求着自己救救要断气的弟弟。

    长兄如父,做大哥的难啊!推干就湿耗尽心血,看着他们平平安安成人难,教他们堂堂正正做人难。指望他们克绍箕裘广大祖业,更是难上加难。

    面对这两个忠心为自己打造器械的大匠,云玥也实在不忍心处置了栓柱。干脆,就将他做另外一种形式的流放吧!

    “谢……!谢……!侯爷!”兄弟二人冻得嘴已经麻木说不成话,得了云玥的令旨。却站也站不起来,跪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着大栓与栓柱狗一样的在地上爬,也要尽快将弟弟捞出来。云玥的眼眶湿润了,这个世界上固然有舍弃信义之辈,但也有不忘亲情忠于伦常之人。崩塌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毕竟自己坚信的那个世界还在。传统的价值观和道德,仍旧束缚着大多数人心中的恶魔。

    理想与信念,道德与情义。人类丰富的情感每天都在内心之中碰撞,火花闪现之下,有人最终堕落。但更多的人,则在碰撞中一生无愧。

    侍卫们架着大栓与二栓,这哥俩的腿抻了好久还是缓不过劲儿来。

    牢房的门被打开,看起来老姜遵照了云玥的命令。没有难为栓柱,屋子里温暖如春陈设干净。大栓和二栓对着老姜一礼,这是人情得记着。

    “跟他说说吧!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老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走进了内室。按照规矩,他要在一旁监视。但大栓与二栓都是老人,老姜也得给这个面子。不过想监视,还是办得到的。铜管儿潜望镜让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老姜的眼去。

    栓柱好像过得不错,身上盖着毯子正在呼呼大睡。他却不知道,他的两个兄长为了他在云玥的书房门口跪了一宿。若不是侍卫照看着他是老人,给弄了两个炭火盆说不定会被活活冻死。

    大栓冲上前去,探出蒲扇一般的大手。薅住栓柱的脖领子,硬生生将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给拎了起来。重重往地上一掼,大脚板没头没脑的便踢了下去。

    睡梦中的栓柱不明所以,脸上挨了好几脚肚子上也挨了不少。在地上打着滚儿的惨叫,“老姜,你个老王八蛋。侯爷不是说不让用刑么?你个老不死的还敢……哎呦!”

    听栓柱还在骂老姜,大栓踢得更是起劲儿。若不是二栓拦着,他会将这个小子活活打死。

    “大哥,别打了。再打,咱这一宿的罪就白遭了。”二栓拉住大栓恳求道。大栓两膀力气没有千斤也有数百斤,掼在地上的一下已经够栓柱受的了。更何况这双大脚板再踏上去,那可以一脚可以踹断小树的大脚板。再踢几下,肋骨都能踢断。

    栓柱犹自不解气,又猛踹了一脚才算罢手。“你问问这个畜生,到底被谁人灌了**汤,居然做下这等背主之事。”

    “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是畜生你是啥?”栓柱见是自家大哥,立时来了脾气。身上到处疼得要命,长嘴便回了一句。结果自然是迎来了两位哥哥的第二轮毒打。

    “再打就打死了!”栓柱这次知道抱着头趴在地上护住要害。两位兄长都是常年干活的工匠,下手非常重。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背叛侯爷!”大栓打得累了,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指着地上的栓柱喝道。

    “不用人指使,我鞍前马后跟了侯爷这么多年。有没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看身边的人。一个个授衔的授衔,封官的封官儿。到我这里有什么?到头来,只是一个小小内府管事。你们整天辛辛苦苦给他卖命,到头来还只是一个干活的工匠。你们拿他当主子,人家拿你当家人了?”面对自家兄长,栓柱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若是换成老姜,他绝对不敢这样说话。

    “我打死你……!”大栓的巴掌扬起来,可看到栓柱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又放了下去!转过手来,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些年栓柱在外面跟着云玥到处跑,回到平凉他们兄弟也护着疼着。不想将这个小子,宠成了这副模样。人言不懂,伦常不知。

    “侯爷救过你的命!”二栓痛心疾首的说道。他是个温性子,远没有大栓那样暴烈。

    “救过我的命,我这条命这辈子就归他使?我不服!”

    “行,你小子就作吧!侯爷说了,只要你供出幕后指使你的人。便既往不咎,还派你去齐国做管事。那里的家里大夫人的娘家,我等兄弟求求情。大夫人一定会照拂你!这辈子,就别回平凉了。”好话说尽,大栓也不指望说服这个迷了心窍的弟弟。现今之计,能保住他的性命就不错了。希望把他送得远远的,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真的?”栓柱眼睛一亮。他犯的是死罪,原先还想着死硬到底,至少也能讲讲条件将命保下来。没想到云玥已经吐口不杀他,而且还派他到齐国做管事。

    齐国他是去过的,战国年月最为富庶的便是齐国。齐国好多年没有经过战争的破坏,而多年前被燕国洗劫的伤疤已经完全愈合。而且坐收鱼盐之利,吕县即墨都是富庶得不得了的地方。如果真能到那里做管事,有大夫人照拂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侯爷说话,几时反悔过。快说!说完滚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没你这么个兄弟。”

    “是相邦府的茅焦!”栓柱眼珠一转说道。

    “茅焦?”大栓与二栓互视一眼,他们只是干活的匠人。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旁听的老姜却是心里一紧。果然是茅焦这个老匹夫,看起来相邦府亡云家之心从未断过。

    不过他心中还有许多疑团,需要向栓柱问清楚。见到最关键的已经说了,立刻从小屋子里走出去问道:“茅焦是怎么联络你的,这平凉城里谁是他们的人。说出来,你即可便走。”

    “联络我的人就是那个被小白咬死的小厮,他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他是吕不韦的人。他交给我一封密信,按照信上的密押我将老虎的尿泼在他身上。并将他带到了小白附近!”栓柱还是害怕老姜的,老姜一问他便不再敢不老实。

    “密押如何破解?”老姜眼前一亮,若是借此破译了吕府密押也是大功一件。

    “随着密押会来一块模板,上面有几个窟窿。只要眼约定,将模板对准第三行第一个字,他们说的意思便能够从窟窿里显示出来。”

    老姜随即想起来,起获密信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一个有几个窟窿的牛皮纸。没想到这东西就是模板,差一点儿当废纸给扔掉。这也难怪,那封书信那么晦涩难懂。而栓柱这个二百五居然能够看懂,原来靠的就是这块模板。

    可仅仅高兴了一会儿,他便高兴不起来。模板与密信都是随机的。而且各自事先约定不同,就算缴获了没有口供仍旧难以理解信上是什么意思。茅焦这老家伙,倒是难缠。

    “他们给你秘药,就只让你毒杀秦开和赵顺?没有……”老姜脸上露着阴笑道。

    “老姜,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毒杀两个归降的家伙我敢,但你要是说让我下毒去害侯爷,去害老妇人与小娘子他们。我栓柱虽然浑些,但还不屑于去做。毕竟侯爷救过我的性命,咱你能恩将仇报。”栓柱此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得老姜想笑,大栓与二栓差点儿将脑袋塞进裤裆里面去。

    “行,算你小子还有几分义气。走吧,今后别落到老夫手里。不然,你生死两难。”作为云家的谍报头子,老姜有这个底气。云家别的没有,杀手还是能找出千八百个的。杀吕不韦难度太大,杀栓柱这么个小杂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好说好说。小的这便去拜望大夫人,将来也好在齐地行走。老子过舒心的日子去了,你们就在这西北苦寒之地世世代代的熬吧!”栓柱说完转身欲走,却被老姜拦住。

    “你小子如今的身份还想进侯府?下辈子吧!郑彬最近看你不顺眼,如果你敢踏进后宅一步。说不定他会让铁塔射杀你!哼!”老姜也不和他计较,转身出去拿了模板和密信去向云玥复命。

    大栓与二栓长叹一声,无奈的也走了出去。栓柱这辈子是进不了侯府了,看来大夫人那边的恩典还要靠自己兄弟二人去求。

    两匹马,两袋子干粮。这就是栓柱上路的全部,押送他出城的侍卫还偷偷塞给他一袋子银钱。不用说,这也是大栓与二栓兄弟接济的。

    栓柱也不废话,打马扬鞭出了平凉城。向着东方,奔驰而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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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介绍:
云玥跌下了万丈深渊,却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面对两千年前的战国,云玥要怎么做?他很迷茫…… 惠文王是明君,廉颇是小肚鸡肠的大将军。太子丹是如此的懦弱,秦始皇是个彻头彻尾的腹黑男……战国的生存环境太差了,不过云玥还是混得相当不错。 汉雄写了太多的黑暗,篡秦会写许多的阳光。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阴影,同样有阴影的地方必然也有光明。篡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篡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篡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