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失策
“发生了何事?”赵大人连忙端起架子严肃问道。
师爷在娄筝去验身时已经问清楚这事情来龙去脉,于是代替几人讲述事情的经过。
其实,只要娄筝是女子,这件事就很好办。
庚帖是真的没错,可是礼未成,婚书未拿,算不得真正的夫妻,而且甄翰宵白身自请出族,与甄家已无任何关系。
大宋律法偏颇女子,更偏颇于年轻女子。
曾经秦城就有一旧案,说的是二女抢夫的奇事。
当时两女都对那名男子有意,且几乎是同一时间上门提的亲事,男子当时不在家中,他父母左右为难,不知该答应哪一家。
两女争执不下,于是就闹到了官府。
最后父母官将这婚事给了那年轻些的女子。
相对于年纪大的妇人,年轻女子更有优势,理应享受最好的资源。
而现在只要娄筝愿意嫁给甄翰宵,那周三娘手中的庚帖就会作废。
甄翰宵面上虽然看着镇定淡然,其中心中早就翻涌起伏,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娄筝,满眼的期待!
赵大人走到娄筝面前,肃着张脸,问道:“娄姑娘,你可愿意嫁给甄大少为妻,让他成为你三夫之一?”
娄筝微微低头,心跳的飞快,她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赵大人的话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你可愿意?
这一刻,娄筝突然想问问自己的本心是不是愿意。
时间在她的思考中悄然溜走。这样的等待,每时每刻对于甄翰宵来说都是等待审判的折磨。
突然,娄筝抬起头,微抿着红唇,脸上也有了坚毅之色,最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明明是不高的声音,落在甄大少的耳朵中却像是天籁。
他不敢置信睁大黑眸,喃喃了一句,“阿筝。”
娄筝抬头看了她一眼。对着他笑了笑。
娄筝的这声回答几乎让所有人都怔住。什么?白身的甄大少居然有人要了!还是个未成婚的十六岁小姑娘!
赵大人皱皱眉,“娄姑娘,你可要想好了,甄翰宵如今乃是一介白身。他恐怕连十两银子的聘资都出不起。在松江城。你能嫁给比他条件好上千倍万倍的优秀男子。”
娄筝看向赵大人。目光明显透着认真和执着,“不用了,大人。我已经想好了。”
甄翰宵握着娄筝小手的大掌渐渐回暖,手心的冷汗也慢慢消失。
娄筝也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赵大人也只是叹口气,“罢了,是你的婚事,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于是,赵大人当即宣布,周三娘手中的庚帖作废,日后不得骚扰甄翰宵和娄筝两人,否则按照违犯律法处置。
因为就在衙门,赵夫人还帮着直接把甄翰宵和娄筝的庚帖给办了。
最后由赵夫人出面派了马车送两人回小院。
这件事实在是离奇,只一天时间几乎传遍了整个松江城。
肖府,肖哲的房间中站着肖雨,他刚刚汇报完事情,肖哲端着茶盏的手就猛的一抖,一盏半凉的茶水全部倾倒在了衣袍上。
肖哲表情骤变,原本那份淡定全然消失,甚至出口的声音都因为过于急切破了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肖雨还没见到自家少爷有这样惊怒的时候,他惯常都是不愠不火,儒雅高贵的,性子虽然瞧着清淡,但对人和蔼,也从不乱发脾气。
可他突然这样,肖雨有些惊愕,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下午发生的事从新说了一遍。
随着肖雨的声音,肖哲眼中最后的一抹光亮好像也随之慢慢消失。
最后,他颓然的朝着肖雨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她的任务不是为了肖哲吗?
为什么她会为了甄翰宵暴露女子的身份,而且还要嫁给他!
他才是肖哲好不好!
他要怎么办!阿筝,你不能这么狠心!
肖哲眼底酝酿着风暴,好似即刻就要喷薄而出。
肖雨站在房门外,也是好一番感叹,他想到之前大少爷吩咐他做的那些事,然后现在得知娄小兄弟是个女子,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在肖府的故意试探,杏林馆的那场火,故意跳入郑小姐的圈套,提前准备好的周三娘的庚帖……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接近甚至是逼迫娄姑娘。
肖雨虽然不明白自家少爷与娄姑娘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是这样的手段,让肖雨这个旁观者都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肖雨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大少爷与郡主的婚事会变成那样,也是大少爷早就算计好的……
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肖雨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作为一个下人,知道主子太多的事绝对没有好处。
正在肖雨失神的时候,却突然被人喊了一声,肖雨抬头就见到一身华丽衣裙的元华郡主。
肖雨急忙行礼,“小的给郡主请安。”
“不用多礼了,你们少爷呢?”
想到肖哲刚刚的情绪,肖雨急忙道:“少爷身体不好,此时恐怕还在休息,郡主还是先回吧,等少爷醒了,小的再去通报郡主。”
元华郡主笑的很好看,而且有一种叫人拒绝不了的亲和力,她往前走了一步,“不要紧,我只是进去看看阿哲,他如果睡着了,我坐会儿就走。”
肖雨还想再拦,元华郡主已经推开了房门。
元华郡主在室内逡巡了一圈,果然见到内室的卧床床帐被放了下来,她不急不缓进入内室,走到了床对面的小桌边坐下,而且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元华郡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轻缀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缓的开口,声音平缓,“阿哲,我知道你还没睡,刚刚我见到肖雨进屋又出去了。”
帐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元华郡主也不气,她很有耐心的喝了半盏茶水,“阿哲,我今天听了一件奇事,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来府上看病的少年吧,原来她竟是个女子,而且听说与甄大少还定亲了呢,估摸着用不了多少日子,两人就要成婚了。”
忽然,静止的帐帘一把被人掀开。(未完待续。。)
第42章:矛盾(1)
肖哲坐到床边,他脸色苍白,眼睑下有青影,精神也不好,明明就没休息过。
他盯着坐在对面的元华郡主,唇角微抿却什么也没有说。
“阿哲,你急什么,难道你识得那女子?”元华郡主眼里藏着锋芒。
肖哲深吸了口气,朝着元华郡主挥挥手,“你出去吧,我累了。”
元华郡主突然将手中茶盏猛然放到桌上,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表情骤变,“阿哲,我知道之前是我辜负了你,你就不能看在我亲自来寻你,求你回去的份儿上,原谅我一次吗?几年前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元华郡主身份高贵,又是皇室嫡脉唯一的年轻女子,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就算是在宫中,也只有别人巴结她的份儿,她何时这么低三下四在别人面前求过。肖哲恐怕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求的人。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肖哲那时好不容易摆脱元华郡主,现在他目的没达到,又怎么会跟元华郡主回京城。
元华郡主忽的全身好像都失去了力气,摇摇晃晃跌坐在椅子上,“阿哲,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肖哲眉心拧的越紧,他瞥了眼元华郡主,她脸上的失落和痛苦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明明三年前,元华郡主还对他满脸鄙夷,这几年。他与京城连书信往来都没有,肖哲不会天真的就认为元华郡主会对自己回心转意。
当初可是圣上下的圣旨免了两家的婚事。
她还找到自己当面奚落。
元华郡主如今又是一副知错悔改的模样,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肖哲没有说话,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对面的女人,好像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元华郡主表情绝望,可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镇定。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看清了许多东西,也明白那时候的追求太渺茫太傻,自己也太无知,只有最后知道了真相,她才明白那短暂的一生到底谁是真正关心她对她好的人。然而那时候。她却将他毫不留情的摒弃。还狠狠地踩上两脚。
如今这一辈子,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想要与肖哲安安稳稳的一直生活在一起。
“阿哲。只要你和我回去。我可以与他们和离。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元华郡主竟然不顾声誉,不顾律法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是让人吃惊。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要为此感动不已,大宋朝除了圣上一人,就算是王爷也与人共妻,几乎没有女子是只有一个夫君的。
而如今元华郡主居然在肖哲面前许下这样的承诺,尤其是她还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要知道有多大的权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元华郡主要是真的这么做,定然会在大宋朝掀起轩然大波。
如今元华郡主已经十九岁了,大宋女子二十岁前必须嫁满三夫,而元华郡主现在膝下并无子女,想要实现与肖哲相守的约定,必然要挑战大宋律法的权威。
这恐怕是朝堂和皇家都不想看到的,注定元华郡主这个决定孤立无援,长公主能不能同意还是一回事儿。
“你不必这样做,圣上和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同意,我早已有了自己的决定,还望你莫来打搅我。”
从肖哲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又绝情又冰冷,元华郡主被这股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澈逼的后退了两步,再抬头看眼前的男子,似乎怎么也不能与记忆中的重合了。
“阿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元华郡主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肖哲敏感的听了出来,他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现在这些都和你无关!”
元华郡主仓皇后退,最后目光复杂的看了肖哲一眼,匆匆逃离了这间屋子。
原本没暴露女子的身份觉得没什么,现在相处起来却总觉得处处都透着尴尬与拘谨。
一回小院肖哲就莫名其妙出去了一趟,娄筝都没能来得及问他干什么去了。
半个时辰后回来,他又在自己房间中进进出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门口还不时有隔壁的邻里过来伸头伸脑,想瞧瞧娄筝,顺便打听打听,娄筝不过十六岁,又是个孤女,这时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甄翰宵一出来就见到门口偷偷摸摸来打听的人,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将人都给驱赶走了,还将院门给从里面锁上。
惹来邻里们的一阵白眼。
娄筝瞧着时候差不多,该做饭了,就进了厨房,刚刚端了米出来准备打水淘米,就被甄翰宵匆匆走过来拦住。
娄筝也撂了木桶,就这么站在旁边叉腰看着他。
一副你到底想干嘛的姿态。
甄翰宵接过木桶,也不说话,默默的给她提了一桶水上来,然后又笨手笨脚的替娄筝洗了米,做完这些,他才直起腰,“姑娘家的不要沾冷水。”
娄筝一把夺过洗过的米,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又重新洗了一遍,实在是……甄翰宵太不会做事,那米只过了层水,根本就没洗干净。
甄翰宵站在旁边,又心疼娄筝不想让她做家务,可是自己什么也不会,连帮忙都只会惹麻烦,正手足无措。
娄筝麻利的洗好米,又瞪他一眼,“你要是会做饭,我就不用沾冷水了。”
说完,娄筝就朝着厨房走,甄翰宵连忙跟上,“阿筝,我明日寻两个残童来可好?”
娄筝不理他,直到把米下锅了,让他帮忙烧火,娄筝才走到他身边坐下。
灶膛火光暖暖的,映的人脸色晕红。
“甄翰宵,你下午去做什么了?”
甄大少抬眼瞧着她还穿着的一身暗沉的粗布棉衣,有点心疼。
外头哪家闺女不是锦衣玉食,就算家里男人吃糠咽菜,女子都没受过什么苦。
但是阿筝孤身一人来到松江城,又没有亲戚投靠,竟然还扮成男装做活奔波,衣着吃食也毫不讲究,难得的是她竟从未有任何抱怨,甚至会的东西比大多数男子都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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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矛盾(2)
“阿筝,我们搬家吧。”
娄筝女子的身份一暴露,再住在这个杂院中就不太合适了。
这里还有一位教书先生和一个茶楼伙计,都是独身的男子,左邻右舍的院子也大多是单身男子居住。
娄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刚刚出去就是吩咐这个了?”
甄翰宵没有否定,他只是定定看着娄筝,等着她的回答。
娄筝又不傻,当然明白甄翰宵的考虑。
不过这个院子确实是不能再住了,可是一想到以后恐怕就要与甄翰宵住在一起,她就有些忐忑和紧张。
“好吧,我们搬出去,可是房子你寻好了?”
甄翰宵这才笑开,他气质本就温和隽永,笑的时候更是好看,其实说真话,甄翰宵与肖哲相比,外貌真不差哪里去。
而且与这个世界的肖哲相比,不知道为什么,娄筝反而比较喜欢亲近甄翰宵。
“不用麻烦,我们在城西就有一处宅子,直接搬进去便可。”甄翰宵说的理所当然。
娄筝怔了一下,这才想起,甄翰宵早就将他的私产转到了她的名下,现在他们有了婚约,这些财产相当于过了明路。
只是一时多了这些家财,娄筝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
娄筝皱眉瞧着他,“甄翰宵,你当时到底给了我多少私产。”
甄翰宵闻言,又是一阵笑。“不是都在你那里,不清楚的话,晚上睡觉前数数。”
娄筝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不多会儿,王勋就回来了。
王勋进院子时有些忐忑,他既想快些见到娄筝,可想到她竟然是女子,又有点不好意思。
是甄翰宵给开的门,他瞥见王勋的表情,脸色有些许不愉,但是瞬间就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阿筝正等你一起吃饭。快进去吧。”
进了厨房。娄筝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王勋一见到娄筝就怔住了,脸颊还情不自禁升起红晕。
娄筝还是平日里的打扮,没什么变化,可是王勋的心就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还没说话。一张微黑的脸就已经红透。最后只能拘谨的叫了一声“阿筝”。
娄筝瞧他模样觉得好笑,给王勋摆好碗筷,“快坐吧。现在天气冷,饭菜容易凉,趁热吃。”
王勋急忙在身上擦擦手,迫不及待的坐下了。
用饭时,王勋不停将目光偷偷瞥向娄筝,娄筝被他瞥的不自在,放下筷子,“怎么,难道因为我是女子,你就不认识了?”
王勋急忙摇头,窘迫的差点要将脸都埋进碗底。
想起之前娄筝与他对坐聊天,给他做饭食,又照料他的伤势,王勋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王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而另一边的甄翰宵一碗饭还没吃到底,最后脸却是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了。
三人用过饭,甄翰宵开门见山说道,“王勋兄弟,我与阿筝明日就要搬走了,这段日子,承蒙你照顾,我和阿筝都非常感激。”
刚刚心中还火热的王勋,被甄翰宵这句话当头淋下,犹如灌了满口冰水。
他有些无措的重复道:“阿筝要搬走?”
娄筝也带了一丝歉意,“是啊,如今我住在这里实在不大方便了。”
片刻,王勋也回过神,渐渐恢复了理智。他不但脑子不笨,因为在茶楼中做伙计,脑子还很活络,不用甄翰宵和娄筝提醒,他也想到了还住在这小院的各种不便。
“是该换个地方了,那明日我去茶楼告假,帮着阿筝搬东西。”王勋眼神闪亮,说完这句话就看着娄筝,好似期待着她的答应。
甄翰宵几乎立时皱了眉头,刚要拒绝娄筝就先了他一步,“不用了,我东西不多,等我们落了脚,请你去家中吃饭。”
王勋目中的亮光顿时灭了一半,但娄筝这么说了,他不好纠缠,只好点头应下。
第二日天刚亮,小院门前就来了两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了两个残童。
甄翰宵房中的东西昨日已被他打包好,娄筝更是没什么行礼,不用半个时辰,就已搬空,先去了房东家中将钥匙交了,甄翰宵就领着娄筝去他们城西的宅子。
福门街也属于城西,松江城虽然不是大宋一等一的城府,但是府城范围却并不小。
马车一路做过来,娄筝才知道甄翰宵的这处宅子离福门街其实很远。
“不是说宅子也在城西?”娄筝疑惑的问。
甄翰宵很自然的替娄筝顺了顺耳边散落的鬓发,娄筝今日还穿着男装,所以也就像少年一般随意将头发盘在头顶,外面套的棉布长袍因为买来就是旧衣,已经被洗得发白。
“是在城西,却是城西的永定街,离这里有好一段距离。”甄翰宵解释道。
娄筝眉头微皱,“没有近一些的宅子吗?”
甄翰宵不解,松江城哪处不都是一样,为何一定要住城中的宅子,他早年在城西购置的那处宅子精致典雅,并不比城中的哪处宅子差。
甄翰宵摇头,“咱们还有一处宅子在城北,靠近城中的宅子这时却是没有的。”
“可能换一处离城中近的宅院?”
甄翰宵突然扶住娄筝肩膀,让她正对着他,“阿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住离城中近的宅院?”
这叫娄筝怎么说,难道要她说,她要时刻注意着肖大少,以防止他有什么危险,她要努力帮他度过难关?
先不说这么说,甄翰宵会不会误会,她根本就没办法与甄翰宵解释她帮助肖哲的目的。
娄筝一时有些犹豫,甄翰宵轻呼一口气,他看出娄筝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到她一个女子孤身女扮男装来到松江城,若说是没有目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不要紧,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娄筝愿意与他敞开心扉的时候。
甄翰宵顺着娄筝的手臂滑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甄翰宵脸上的疑惑全然消失,只剩下温和的笑容,“咱们暂时搬去城西,到时我再去城中打探打探,若有合适的宅院买下再搬,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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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新家
也只能先这样安排。
到了城西的这处宅院,甄翰宵先下了马车,随后伸手将娄筝给扶了下来。
初冬的天气,其实并不是多冷,但是娄筝的手却冷的与冰块一般。
甄翰宵握着她的小手,带着她进了院门,就对立在两边的残童吩咐了一声,很快,残童就送来了一只小巧的掐丝铜手炉。
甄翰宵将热热的手炉塞到娄筝手中。
娄筝瞥头看了他一眼,乖乖捧着手炉跟在他身后。
这处宅子只有三进,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精巧,亭台香榭很是美观。
确实是一个宜居的宅院,这宅子位置也精贵,周围都是松江城富户,想必宅子必不便宜。
此时宅院内已有小厮正在晨扫,后院的伙房也冒着烟,这样看来根本就不像以前是无人居住的宅子。
她与甄翰宵这时回来好似久出门刚归家一般。
两人刚进前院花厅,就有一个花白胡子老管家迎来。
老管家姓余,微胖,一笑起来,一双眼就眯成了一条缝儿。
他微躬身朝着甄翰宵和娄筝行礼,“少爷少奶奶回来了,老奴已经将后院的房间收拾好了,少爷少奶奶可要现在就去看看?”
娄筝没想到管家改口这么快,顿时,脸就被叫红了。
余管家以前是甄翰宵铺子里的掌柜,后来年级大了,甄翰宵就让他退下来养老。他的妻主比他大不少。成婚后也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就患病去了。
余管家也没再娶,就这么到了这么一把年纪。
他算是瞧着甄翰宵这么多年一步步走过来的,实际上比甄家长辈与他还要亲近。
夫人和大老爷好似只有二少爷一个亲儿子一般,从不关心大少爷,而且竟然为了二少爷与县丞家小姐的婚事,还逼着大少爷娶一个近四十的妇人。
周三娘余管家见过,那一把年级若是大少爷真娶了她,日后恐怕连个儿女都生不了。
幸好大少爷趁早留了后路,现在不但脱离了甄家,竟然还娶了个漂亮聪慧的小姑娘进门。他打心眼儿里为大少爷高兴。
甄翰宵面色虽然不变。实际上眼底已有了丝笑意,显然是很满意余管家这么称呼。
“劳烦余叔带路。”
前院与后院隔着一个小花园,此时虽是初冬,但是院中还有不少没完全凋零的菊花。小径边也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园景并不萧瑟。
走过一条九曲穿廊。就到了后院,东厢房内点了熏香,屋子久未住人。即便好好的擦洗一遍还是会有些霉味。
推开房门,里面布置倒是出乎娄筝的意料,并无多少名贵摆设,反而简单节俭。倒是与整座宅子低调奢华有些不符。
余管家好像发现娄筝眼中的奇怪,笑着解释,“这间屋子是大少爷以前住的,老奴就没让下人改动,只是略作清扫。”
娄筝一眼就看到外间书房两侧高高的书架,两侧书架几乎都堆满了书,还有一些放不下,直接就堆进了旁边的木柜。
娄筝有些吃惊,“甄翰宵,这些都是你看过的?”
还以为甄大少只是个商人,没想到还看过这么多书。
甄翰宵笑了笑,没有否认,“以后想看什么书与我说,这里的书只要你报出书名,不用片刻我都能找着。”
娄筝翻了个白眼,只当他在开玩笑,这书房中算上旁边四五个大木箱装的,最少也有上千册的书,就算是记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记住每本书的位置。
看到大少爷与大少奶奶话语亲近,余管家眼角的鱼尾纹都因为笑容变得更深了。
“大少爷,少奶奶的房间老奴安排在隔壁。”
虽然甄翰宵与娄筝过了庚帖,但是婚期还未定,就算能住一个房间,可是明面儿上却是都要做到的。
余管家倒是希望两人尽快住一起,那样不久府上就能多一个小小姐出来了。
余管家办事得力,娄筝的卧房被他布置的很舒适。
甄翰宵让余管家去伙房送朝食来,他就拉着娄筝去看她的房间。
内间拔步床旁边是梳妆台,梳妆台的妆盒中放满了女子的首饰,虽大部分不算精贵,但是都是松江城女子最近时新的样式。
甄翰宵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挑挑选选,最后选中了一件轻粉的襦裙,淡紫色的半臂,“阿筝,来,先换上。”
娄筝轻瞥一眼,竟然发现整个衣柜都是满满当当的。
不由惊愕,“怎么这么多衣服?”
甄翰宵关上衣柜,“昨日临时叫人去成衣店买的衣裳,有些尺码可能不大合适,等过几日,再叫绣工量了,重新做些回来。”
娄筝总算知道昨日他出去的那一趟是干什么了。
只是随便一买就买了这么一柜子,是不是太败家了。
甄翰宵坐在外间,等娄筝换女装。
大宋朝衣饰与娄筝生活的大武朝没多大区别,娄筝很快就打理好自己,又给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少女梳的垂髻,在妆台上选了一只白珍珠串成的珠花将发髻固定住。
等到内间的门帘被一只纤细的素手撩开,甄翰宵整个人都愣住了。
温暖的晨光透过打开的房门落到娄筝身上,她一身素雅的长裙,映着精致的五官,脸上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皙如玉,头上简单挽了发髻,只戴了一只珠花,长发披散在身后,柔顺又光泽。
特别是那双澄澈的双眸,如一汪醉人的清泉。
娄筝见到他失神,抚了抚衣裙,“怎么了?”
甄翰宵这才笑起来,“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捡到了这么好的宝贝。”
娄筝无奈看他一眼,“明日还是叫绣工来一趟吧,衣裳都有些大了。”尤其是里面的小衣,全部大了一圈,娄筝暗暗在心中加了一句。
一入了冬,离过年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在外做生意亦或是打工的男子都准备着回家过年,官道上也多是回乡的马车居多,但是却有一队马车逆行。
这一行有四五辆马车,马车后竟然还跟了两队官兵。
浩浩荡荡,很是引人注目。
路过的行人都在讨论这小型车队里人的身份。(未完待续。。)
ps: 甄翰宵,你把我女儿的小衣买的大了一号,什么意思?
第45章:京中来人
那行马车最后在福门街肖府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随后车帘被掀开,马车内跳下两名年轻男子。
一年轻男子询问身边护卫:“妻主就住在这里?”
“长公主殿下亲口说的,就是这里,没错。”被询问的护卫留了两撇八字胡,已经有些年岁了,眼角细纹已经非常明显。
年轻男子点头,朝着身后的小厮招手,“阿焕,你去叫门。”
那小厮快跑几步走到了肖府大门前,与守门的家丁说话。
家丁满脸惊讶,急急忙忙进去通报了。
方才说话的年轻男子又走到立在马车边的另外一位披着貂皮披风的男子身边,“大哥,你觉得郡主这次是什么意思,生了场病,还未好清,就快马加鞭跑到这松江城来了。”
披着貂皮披风的男子面色冷淡,“不管郡主是什么心思,我们只是负责将郡主带回去而已,至于这位忠勇侯的世子,他三年前不就已经是弃子了?”
这两人就是元华郡主的夫君,朱南贤、彭越。
朱南贤是左相之子,而彭越是骁勇将军的小儿子,两人出身都不凡。
各自的父辈都是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很快,朱南贤和彭越就进了肖府。
前院花厅,肖哲与元华郡主与朱南贤和彭越坐在一桌。
元华郡主没想到他的两位夫君会亲自前来,她脸色更差。冷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书云,你跑来这松江城,竟与家中说都不说一声,娘已经被你气病了。”彭越的语气中带着斥责。
元华郡主抿唇不答,心中只觉得好笑,如果她事先就与她这两位夫君说了,她怎么可能还能来松江城。
以前在她眼里千好万好的这两位长相俊逸、身份高贵的夫君,现在在她眼里就是渣滓!
她忘不了几年后,他们真正的嘴脸。
现在他们眼里的关心、体贴和温柔只不过都是为了掩藏心底的那份贪婪。
元华郡主在尽量平息自己体内的怒气,她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好似才找回自己平常的声音。
“我会给娘道歉的。你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还是先歇下吧,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两日。”元华郡主说着竟然还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意来。
天知道。经历过那样绝望的现实。让她再在这两人面前笑出来是多么的困难。
朱南贤和彭越微皱眉。发现与元华郡主大半个月不见,竟然觉得她有些陌生起来。
如果不是那张没变的娇俏的脸,他们都要怀疑眼前的元华郡主根本就是假冒的。
肖哲坐在一边看戏。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掩藏起来,连他也发现了元华郡主与自己的夫君之间好似有什么变化。
朱南贤和彭越起身时朝着肖哲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被当做弃子的男人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何他们会先收到他的信,而不是元华郡主的?
这个肖哲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一场简单的会面,几个各有心思。
元华郡主面色越发的凝重,她看着坐在身边的肖哲,朱南贤和彭越走后,元华郡主大大的喘口气,而后就这样盯着肖哲看,好像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一样。
肖哲被她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借口有事离开了。
元华郡主看着肖哲消失在门口的修长偏瘦的身躯,口中喃喃,“阿哲,你放心吧,这一世,我相信的人只有你,至于其他人,我再也不会叫他们好过!他们劝我的,我也都要一一向着他们讨回来。”
恢复了女子身,娄筝那朝食摊子的生意也再做不了。
但是肖哲的情况她却不能不打探,这日,借口去城中看宅院,由甄翰宵陪着去了福门街附近。
为了出门方便,娄筝又换了一身男装。
甄翰宵、娄筝还带了府上两个小厮,先去看了几处宅院,虽然宅子都不错,但是娄筝却一直摇头,只因这宅子离福门街不够近。
当然这理由娄筝现在还不好与甄翰宵说明。
甄翰宵暗中观察娄筝,他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是心中郁结却越来越深。
最后跑了一圈,娄筝提议去万景茶楼喝茶。
本是想在大堂中选一桌,可是甄翰宵没同意,几人只好要了个雅间。
去雅间时,娄筝特意与掌柜招呼让王勋送茶。
在雅间中坐定,片刻,雅间的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王勋端着托盘,手上拎着茶壶,双眼晶亮,脸上都是喜意,显然没想到娄筝会这个时候来万景茶楼,还专门过来瞧他。
“阿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甄翰宵急忙先娄筝回答,“来这附近瞧瞧有没有合眼的宅子,阿筝想搬到这附近住。”
娄筝也不在意甄翰宵对王勋的防范,她端起茶盏笑着询问了王勋的近况。
随后又道:“刚刚在大堂听到许多茶客说到肖府,最近肖府发生什么事了?”
王勋本来就是个大嘴巴,此时娄筝询问当然知无不言。
“阿筝,你不知道,住在肖府的元华郡主在京城中的两位夫君赶来了。听说元华郡主的那两位夫君都大有来头,也不知道我们东家能不能应付,东家只有一个月就三十了。”王勋的语气带着叹惋。
坐在娄筝身边的甄翰宵明显感觉到娄筝听到这件事后情绪的变化,而且肖府就在福门街附近……
甄翰宵微微抿唇,眸色越深。
如果肖哲不能在一月之内与元华郡主顺利完婚,那么他就要被逼出家,这是娄筝所不能允许的。
万景茶楼一楼的大堂还要王勋照顾,不能与娄筝几人久聊,说了会子话,尽管不舍,王勋还是离开了雅间。
王勋走后,娄筝也没什么心思喝茶听书,她转头与甄翰宵道:“转了大半日,我们回去吧。”
甄翰宵点头,此时他心中也有许多事情想与娄筝坦白。
两人带着小厮刚从雅间出来,就与对面雅间几个官兵打了个罩面,这些官兵明显不是松江城府衙的,连身上的衣裳的都完全不一样。
那群官兵为首的就是与朱南贤和彭越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侍卫。(未完待续。。)
第46章:失落的何玉兰
两方人一打照面,都是一怔,甄翰宵一瞥,见这些人穿着特殊,就知大有来头,下意识便用高大的身躯将娄筝挡住,拉着娄筝走到边上,微侧着身子让这些人先过去。
中年侍卫也一时发愣,视线直直落在甄翰宵身上,仿佛移不开眼睛。
他身后的同伴见他表情奇怪,询问道:“老大,怎么了?”
中年侍卫被轻推了一把回过神,才收回视线,随口答道:“没什么,大家都进去吧。”
中年侍卫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眉心微拧着,明显是有了心事。
直到进了雅间,中年侍卫也都时不时走神。
下午万景茶楼中精彩的评书他也一点没有听下去,回到肖府,他才私下里寻到信任的部下吩咐他去查下午在茶楼碰到的年轻男子。
甄翰宵与娄筝回了城西府上,马车在门前停下,娄筝刚被甄翰宵扶着下来,一抬头就见到蹲在大门前石雕麒麟旁的何玉兰。
她看过去时,恰好与何玉兰的眼神撞上。
此时何玉兰抱着双膝,蜷缩着,脸色苍白,瞧起来憔悴不已。
娄筝没想到何玉兰找到这里来,她快步走过去。
“何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谁知,何玉兰见到娄筝站到她身边,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束光芒,不知道从哪里来力气,猛力的撑起身子,一只手突然袭向娄筝的胸口……
何玉兰动作实在是太突然,娄筝竟然没反应过来。
手下是一片绵软。何玉兰脸上表情瞬间变化莫测,她颓然落下手,踉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盯着娄筝,口中喃喃,“娄大哥,你竟然真的是女子……怎么可能……”
娄筝脸上顿时一片尴尬,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与何玉兰解释。
甄翰宵跟在娄筝身后,瞧见狼狈的何玉兰。脸色不大好看。他上前一步站到娄筝身边,双手扶住娄筝肩头,似是给她鼓气。
“何姑娘,我扮成男装是有我的苦衷。”
柳铁从一边走过来扶住何玉兰。恨恨瞪了眼娄筝。“你明知道玉兰喜欢你。甚至连提亲的玉佩都准备好了,你还要这样戏耍她,你是何居心!”
柳铁的话语里都是责备。
何玉兰忽然用袖口猛力擦了把眼泪。一把推开柳铁,就跑了出去。
柳铁怕何玉兰出事,急忙快步追去。
娄筝怔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心里涩然。
想到当时她确实是知道何玉兰对自己有意思,但她不但没有对何玉兰说清情况,让她死心,甚至还想着撮合她与甄翰宵。
这件事确实都是她的错。
甄翰宵也瞧见过何玉兰与娄筝相处的情形,当然知道娄筝为何内疚,他轻揽着娄筝瘦削的肩头,耐心劝道:“阿筝,这不全是你的错,你扮作男子本就不便,又怎么能随便透露自己是女子。”
娄筝不是轻易被打击的人,她深吸口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对甄翰宵道:“甄翰宵,你帮我派个人跟着他们,我担心何姑娘会出事。”
“好,你别急,我这就派人去跟着。”
甄翰宵牵着她回家中,在门口时叮嘱守门的两个小厮跟过去看看,一有情况,立马回来告诉他们。
回到后院,娄筝连衣裳也没换就坐到了书房桌边,这情形明显是心不在焉。
甄翰宵今日陪着她大半日,将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这时,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人。
甄翰宵抬头看了娄筝一眼,她皮肤煞白,明显是心情压抑,两条淡淡的眉毛也下意识微拢。
一把抓过娄筝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小手突然被至于一个温暖的地方,让娄筝回过了神,她抬头朝着甄翰宵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达不到眼底,看起来好似有些敷衍。
甄翰宵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揉搓娄筝的小手,想让它们快些暖和起来,他话语温和,“阿筝,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娄筝看了甄翰宵一眼,突然有瞬间的恍惚,明明甄翰宵与肖哲长的一点也不像,可是有一瞬,甄翰宵竟然与记忆中的肖哲重合。
娄筝急忙甩甩头,吃惊于自己怎么冒出了这个诡异的想法。
娄筝拳头拢了拢,这才抬眼正视甄翰宵,迎上他担忧和探寻的目光。
甄翰宵敏锐,自己这些特殊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底,又怎么可能不多想,这几天,他不但没有剥夺她的要求,还纵容她,陪着她折腾,若说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
如果可以选择,娄筝倒是宁愿眼前的甄翰宵就是肖哲。
那样,她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甄翰宵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娄筝向他坦白一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好似是在受最后判决一样,他生怕从娄筝口中吐出的答案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娄筝却突然反握住甄翰宵的大掌,“甄大哥,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瞒着你了,我男扮女装来松江城是为了肖府里的肖大少。”
果然!
这个答案在心中徘徊了那么久,终于从娄筝的口中被承认,甄翰宵尽管之前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可还是感到无比的失落。
娄筝很少叫他甄大哥,这么唤了一次,竟然还是为了肖大少。
从娄筝去肖府诊病,到肖大少出事她急忙赶去府衙,后来摆摊也要选在福门街,如今寻住处也不肯选离肖府远的地方,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还不会明白呢。
甄翰宵只觉得一腔情意和热血顷刻就被数九寒天给冻住,冰冷的他发颤。
娄筝见他眼中神采好像瞬间消失,怔神之余,又瞬间恍然。
不由得嘴角就带了笑,“甄翰宵,你干什么,跟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甄翰宵眉头一拧,想不明白娄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调侃他,难道他看起来就这般好欺负,好糊弄?
平日做生意老奸巨猾的不行的甄大少在感情面前也有如此笨拙的时候,他忽然将娄筝纤细的小手从自己温热的手掌中抽出,然后忽的起身,大步迈出,就要离开书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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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不嫁三夫的条件
娄筝见他脸上表情阴沉,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甄翰宵,你去哪里?”
甄翰宵手臂用力竟然也没能将自己的衣袖从娄筝手中抽走,他只好深吸口气,压抑道:“我心中难受,想要出去走走。”
娄筝瞥了眼窗外,见夜色都起了,冬日外头又冷,还走什么走。
“外面冷,别出去了。”娄筝软着声音与他道。
甄翰宵胸口那口郁气憋闷的实在是难受,恨不得大喊一声发泄出来,可是他舍不得在娄筝面前发怒吓到她,只能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憋着。
那额头的青筋都因为极度的压抑一跳一跳的。
衣袖上的力道突然消失,甄翰宵的心也跟着一沉,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迈步离开,腰部突然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住。
后背贴上了一个温软的身躯。
甄翰宵沉沉的心突然跳的飞快,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情不自禁攥了起来。
“甄翰宵,你怎么这么笨!我要只是同情你,干嘛一定要站出来管你的闲事,你又与我非亲非故,还有,我是为了肖大少才来的松江城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如你想的一样,这么多日子,我为什么不直接暴露了女子之身,嫁给他呢?”
娄筝心里叹息一声,甄翰宵有时候真是笨的可以!
娄筝其实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是她更不喜欢误会。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误会让两人生了嫌隙那多亏。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娄筝心里就有个声音不断的蹦出来,叫着让自己赶紧与甄翰宵解释清楚,有些事情是用语言无法解释的,这个时候,娄筝宁愿相信自己心里深处的抉择。
甄翰宵那颗冰冷的心脏好像又被救活了一样,瞬间活蹦乱跳,而且还比以前跳的更加欢实。
他双手也不再犹豫,覆在娄筝交叉握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上,出口话语都带着喜悦的颤抖。“阿筝。你说的都是真的?”
娄筝赌气般的想要抽回双手,却被甄翰宵一把拉住,他转了个身,面对娄筝。“阿筝。你不知道我现在多高兴。”
娄筝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出去吗?”
“外面冷,我的大貂还没拿出来,不出去了。”
他低头见娄筝不说话。忙更用力揽了她,“阿筝,是我不好,我小气,胡乱猜疑,你莫要生我的气。”
甄翰宵猛然得到娄筝承认,其实心中患得患失,早年失去的东西太多,怎么也不敢想自己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好姑娘。
正是因为得到过,并且拥有,才会更害怕失去。
娄筝瞧他这样,突然起了一丝玩笑的心思,“甄翰宵你现在这样,如果以后我再嫁给别人,你要怎么办,杀了他吗?”
这个奇葩大宋朝,娄筝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探甄翰宵的底儿,要知道,这可是有律法在那戳着呢!
女子二十岁前必须嫁满三夫!
刚刚还满心舒畅欢喜的甄翰宵顿时全身一僵。
这几日时光实在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乍然能与娄筝一起,并且得到他的承认,他几乎一颗心全部扑在娄筝身上,竟一时将这些全部忘记了。
忘记了娄筝作为女子以后除了他还要嫁给其他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只要一想到有别的男人要与他分享娄筝的感情乃至于身体,他就要愤怒的发狂。
第一次,他是如此讨厌这个社会,讨厌大宋的律法。
他的阿筝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阿筝,我不允,你是我一个人的,总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如果真有那样找死的男人,他不介意使用手段将他弄死。
娄筝不知道甄翰宵心中真正的想法多黑暗,她只是一瞬想到大宋律法中男女婚嫁的特例。
女子若是只想嫁与一夫,也并非不可,但首先夫君必须是朝中三品及以上大员,且女子十九岁前必须诞下女娃,方可免除三夫条例。
先只说男子的条件,恐怕举国上下能够满足此例的、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也没有二十人。再说女子,就算是十五岁及笄就成婚,到十九岁,不过四年不到的时间,即便是连着有孕,也只能生下两胎。而女婴的出生率低的可怜,岂是那么好生的。
这条件整个大宋朝恐怕都没有一对夫妻能够达到。
以前甄翰宵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事,因他在那样的家庭,都二十七了连成家都未曾真心考虑过,以前就算想着成婚,也不过只是想随意娶个看的过去的女人就算了,孩子都没想过会不会有。
可是他现在却迫切的想要成婚,想要与娄筝生个软绵绵的乖巧闺女。
娄筝已经十六岁了,他现在虽有银子,却只是个普通人,三年时间,只有三年时间留给他,若是想着娄筝只能守着自己一个人,他只能拼一把!而且是只能成功!他不接受失败!
“阿筝,你答应我给我时间,好不好?”甄翰宵用力抱紧了娄筝,生怕她出口的话是不同意。
娄筝知晓他想法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片刻后,她轻应了一声。
两人话都说开了,不管是甄翰宵还是娄筝都松了口气。
可是真正的事实娄筝不能和盘托出,最后甄翰宵问到娄筝为什么要帮肖哲时。
娄筝也只能说是家中长辈过世时最后的嘱托,至于其中因由,她也不大清楚,甄翰宵不疑有他,既然是娄筝家中长辈遗言,他作为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也要帮她分担。
不过甄翰宵现在有了目标,而且是极为迫切的目标,年前这段日子,他必须要先规划好日后几年的计划。
肖府后院一间厢房内,中年侍卫不安的在室内走来走去,不时将目光落到门口。
终于门口响起脚步声,他回头就看到他派出的人快步走进来。
“如何了?可打探到了?”
男子双手朝着中年侍卫抱拳,“首领,属下查到那男子原是松江城甄府的大少爷,已余前些日子自请出族了,眼下正在城西一宅院中住着,定亲的女子名叫娄筝,不过十六岁。”
中年侍卫眉头拧起,“好好的为何会自请出族,你与我说说清楚,还有这甄家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48章:后悔(1)
室内烛火一直亮着,直到一个时辰后,中年侍卫放下手中细毫笔,将信折好,塞入信封中,再亲手用火漆封住交给手下。
“交给暗哨,让他们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亲自送到王爷手里,万不能有丝毫耽搁!”
“是!”那侍卫应下,将信郑重放于怀中,匆匆出去。
甄府大宅,甄夫人刚得片刻歇息,就有小厮匆匆来报。
家中生意一落千丈,有两家铺子已直接关了门,就算甄夫人是女子,也忙着在后院中看了三四日账本,此时正是一日最疲倦的时候,这小厮还咋咋呼呼进来通报,让她心情更是抑郁。
“何事大呼小叫!”甄夫人将茶盏用力放于身边的小几上,满脸怒容毫不掩饰。
报信的小厮浑身一抖,差点就全身扑倒,他战战兢兢的答道:“回夫人,是二少爷叫小的送信回来的。”
今日一早大老爷就带着二少爷请县丞老爷一家在悦宾楼吃饭,这还未到午时,怎么会送信回来。
可二少爷毕竟是甄夫人的心头肉,她还是让人将信拿了过来。
甄夫人一目十行扫过信中内容,下一秒她的手就猛的攥紧,信中在她手中顿时就皱成了一团。
信中县丞老爷竟然嫌甄家给的聘资太少,要求再追加两家铺子,否则就要悔婚!
可是聘资是他们早就谈好的,县丞老爷怎么能够这样欺人太甚!
以前甄翰宵在的时候。两家铺子对于甄家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甄家早已今非昔比,现在让甄家再拿出两家铺子来当做聘资,无疑就是将甄家掏空,往绝路上逼!
甄夫人紧捏的双手颤抖,满脸懊悔,早知……早知就不赶老大离家了。
想着家中现在的情况,还有老三老四的亲事没有着落,甄夫人又一时恨几个夫君没用,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生个女儿出来的。都是一群废物。
有心想撂下这些糟心事不管。但一想到二少爷,她就不忍。
毕竟是自己头次怀胎生下的孩子,而且模样也与自己最像,平日里对她最是孝顺。甄夫人咬咬牙。她起身进入房间。不一会儿复又出来。将两张薄薄的契约装入信封中,交给那小厮。
“务必亲手交到二少爷手中,否则回来打断你的腿。”
小厮接了信封。连连点头,又飞快去悦宾楼了。
甄夫人满脸憔悴,想到事后,二老爷三老爷肯定会与她大吵一架,她就疲倦不已。
撑着头,甄夫人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她直起身,看着花厅外冬日里萧条的花园,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从悦宾楼出来送了县丞老爷登上马车,又瞧着马车驶离,父子二人却还站在悦宾楼前发怔。
他们挡在门口,酒楼掌柜心下不喜,今日见他们请亲家吃饭还束手束脚,更是不快,遂不耐烦的呵斥道:“吃完就家去,堵着门口碍着我们做生意。”
大老爷赫然转过身狠狠瞪了眼掌柜,“老袁,你这个势利眼!”
“好啊,我势利眼?赵老爷,你如果也能像当初那样请个人吃饭就包下我这一整栋悦宾楼,我就承认我势利眼!”
大老爷被气的说不话来,他们手上拮据,今日与县丞吃饭,竟然都没有多余的银子去叫个雅间。
虽然儿子的婚事坎坷了些,但夫人始终是最疼爱翰学的,将那两张契书送了来,保全了翰学这门婚事。
想到县丞小姐家中还没有夫郎,又是花一样的年纪,长的娇俏且性子又好,县丞老爷现在这么要钱,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升官铺路,儿子能娶了县丞老爷的独女,又是第一个夫君,县丞老爷高升了,定然也会提拉着甄家一把。
到时儿子不管做什么,也都有了靠山,家中其他人日后说不定还要靠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想到此,大老爷脸上忧色也去了不少,变得开怀起来。
“爹,我们回去吧,待我成婚后,看他们这小小酒楼还能嚣张的起来!”二少爷赵翰学恨恨道。
大老爷甩了甩袖口,与儿子一道回府。
马车行至半路,赵翰学突然想起今日与好友还有约,与大老爷一提后,大老爷倒是没拦着他去见友人,只叮嘱他两句就让他下了马车,自去寻朋友。
二少爷这位好友是城东陈家的小儿子,两人在书院相识,狐朋狗友、臭味相投,不过甄家二少爷要比这陈家老幺自爱些,虽然性格嚣张恶劣到底是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家老幺却有个毛病,那就是好男风……
每回约见赵翰学,十之八|九定是在风月场所,这次也不例外。
赵翰学熟门熟路摸到约见地点,这次是松江城内有名花柳之地——熏衣巷。
陈家老幺在一家勾栏里的二楼雅间等着他。
虽然最近家里连日不顺,但唯独赵翰学的这门亲事还算是顺利,没有多大的波澜。这也是赵翰学最骄傲的,几次在陈家老幺面前提及,也不免惹得他羡慕不已。
两人随意聊了些,赵翰学便得意道:“陈六,我亲事日子敲定了,你就等着喝兄弟的喜酒吧!”
陈家老幺闻言酸不溜秋的回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好运的,能够攀上县丞家的小姐,而且还是她头一个夫郎,说不定那县丞小姐可是完璧之身呢,若是真的完璧,你迎亲时还得抬上十八块金砖,可是要破费了。”
“那有什么,若真是这样,别说是金砖了,就算是玉,我娘也会高高兴兴给我出的。”赵翰学掩不住脸上得意。
只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遇到心投意合且出身好的好姑娘。
大宋朝的规矩,女子出嫁前验身,如果还是完璧之身,那就是夫家大大的荣耀,届时夫家根据新娘的年纪按照情况,聘礼上会多出十多样相同的物品,富户大多是专门打造的金砖,官宦之家用玉。这是对于新娘洁身自好的肯定。
在这样一个社会,有女子家庭大多及笄之前就会在女子身边豢养男童,做小厮之用,长大了若是喜欢就会直接收为小侍,这种事极为普遍,比如何玉兰现在的夫君柳铁以前便是自小伴随他的男童。(未完待续。。)
第49章:后悔(2)
“来来,干杯!”
两人举起杯盏一同饮尽,这才说些别的闲话。
赵翰学放下杯盏,视线随意一扫,忽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神色一怔,目光突然猛的一移,再次落到那道身影上。
脸上表情瞬间陡变,因为失态杯盏也被他带倒,滚了两下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敲击在人心脏上。
陈家老幺不知道怎么回事,瞧见好友表情骤变,也顺着赵翰学的视线看过去,见到那抹身影后,他不敢置信瞪眼,“翰学,那……那不是县丞家的小姐,你的未婚妻吗?”
薰衣巷下的花街,一华服女子正被两个长相出挑的男子一左一右扶着,走路时,三人还动手动脚,实在是有伤风化。
扶着她的那两名男子陈家老幺识得,他经常在这花街柳巷当中混着,那两位男子正是这里做生意的头牌。
赵翰学虽然不如陈家老幺那么清楚,但是他也不傻。
赵翰学突然站起,阴沉着脸离席,匆匆往楼下去了,陈家老幺想去瞧热闹,也连忙跟上。
谁也没想到,这县丞家的小姐竟然也是薰衣巷的常客,瞧那女子那样,恐怕来的次数并不比的陈家老幺少。
赵翰学远远的跟在县丞家的小姐身后,最后见到前面三人进了巷尾的一家小院。
赵翰学毫不避忌也跟着进了去,却被门口守门的小厮拦住。他愤怒之下,将自己的钱袋解下扔给小厮,小厮连忙赔笑着请两人进去。
跟着县丞家的小姐一直到了一间厢房外,站在房外赵翰学的步子就怎么也迈不动了。
陈家老幺追上来,停在赵翰学身边,以他一个情场老手的耳力,里面那暧昧的动静,都让人脸红。
没想到这县丞家的这位小姐还未成婚生活就这么放荡,实在是让人见了世面,陈家老幺憋着笑。瞥了一眼赵翰学。心中讥讽,脸上却一副同情的模样,装模作样劝了几句。
里面不时传来的声音,赵翰学再也听不下去。他更听不下去身边好友怪腔怪调的劝慰。一把推开陈家老幺猛的拔腿就跑。
陈家老幺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陈家老幺稳住身体,对着赵翰学的消失的方向就骂道:“就你这怂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看你这样配个母蛤蟆正好,装什么装!晦气!”
赵翰学连马车也没坐,就这么闷头跑回家,他气喘吁吁,仿佛这样,他就能忘记刚刚在薰衣巷见到的那一幕。
没等赵翰学平定情绪,进了府门,就见到甄夫人与大老爷站在马车边,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大老爷来来回回走了几十趟,一抬头才见儿子从大门走进来,他忙迎上去,“翰学,怎去吃个饭这么久,我与你娘等你多时了,快上马车。”
赵翰学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脸上刚刚难看和震惊还没有退去,就被自己父亲拉着上了马车。
甄夫人也坐了上来。
知道此时不是与父母说县丞家小姐事情的时候,赵翰学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询问。
“爹娘,这是要干什么去?”
甄夫人神色淡淡,但是父子二人都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
两人因为今天的聘资自知理亏,所以说话格外陪着小心。
大老爷拉过赵翰学的手,语重心长道:“如今家中不比往日,你还有两个弟弟,我们不能不为他们考虑,所以我们要去一趟城西。”
“去城西干什么!”赵翰学不解。
“去寻你大哥。”甄夫人虽然语调平静,但是谁都不知道她心中的不甘和波澜。
“什么,去找甄翰宵,爹娘,你们疯了吧,他自请出族的时候都算计咱们,你们要去求他?”赵翰学简直不敢相信。
大老爷皱了皱眉,“他毕竟是你亲哥。翰学,不要无礼。”
“爹,你怎么了,是你自小告诉我,不要拿他当亲哥对待的,只当个赚钱的玩意儿便罢了,现在又让我拿他当亲哥,爹,你脑子没坏吧!”
赵翰学的话气的大老爷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一下。
赵翰学还没挨过他爹的打呢,顿时更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大老爷。
“你们是怎么了,着了魔不成!你们去你们的,反正我不想去!”
坐在一旁的甄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翰学,闭嘴,由不得你!”
母亲虽然平日里最疼他,但是母亲一旦发起火来,家里没人敢惹,就算是他也一样,听这语气,甄夫人是真的发火了,赵翰学也紧闭了嘴,不敢再有一丝怨言。
赵翰学不知道,甄夫人舍了那两家铺子给县丞家,甄家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甄府的人除了甄翰宵,都好逸恶劳惯了,花钱还不知道收敛,还能从哪里弄钱来,也就只能再去求了甄翰宵。
可是听说甄翰宵不但摆脱了周三娘,还与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定亲,一想到这,甄夫人就觉得万分不甘,恨不得撕了甄翰宵才能解恨。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诅咒甄翰宵的未婚妻是一个丑笨如猪一样的女子,最好还不能生育。
到了城西,甄夫人向人打听了甄翰宵的住处,便在府门前下了马车。
正要差人去通禀,却正好见另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甄翰宵从马车内跳出来,旁边就有小厮急忙给他披上貂皮披风。
甄翰宵从甄夫人身边走过,却像是没看到三人一般,正要进府,甄夫人终于忍不住,双拳攥了攥,还是上前一步挡住了甄翰宵。
“大郎,你且等等。”
还是像以前一样,甄夫人一有何事情想要求他就会故作亲密唤甄翰宵大郎。
甄翰宵停下脚步,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甄夫人亲自到府上来有何贵干?”
“大郎,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娘亲,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就这么对我?”
甄翰宵显然不耐烦听她在这里哭可怜,转身就要离开,甄夫人没想到这些话竟然对他没用,她急忙拉住甄翰宵:“大郎,看在我们亲自登门的份儿上,不如请爹娘进去喝杯茶。”
甄翰宵从甄夫人手中用力抽出手臂,“好,那今日就赏你们一杯茶喝。”
甄夫人松了口气,拉上大老爷和赵翰学连忙跟上,进了院子。
娄筝在后院看书,听余管家说甄翰宵在门口被甄夫人拦住了,娄筝急忙放下手中书册,带着余管家匆匆去前院。(未完待续。。)
第50章:后悔(3)
“何事,说吧?”
甄翰宵连茶都还未等几人喝一口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老爷和甄夫人换了个眼色,磨磨蹭蹭却是不说话,一直等到有残童端了茶盏和茶点进来放好。
几人都润了喉,这才开口。
说话的是大老爷。
他看了甄翰宵一眼,见他长的英俊高大,身姿挺拔。
大老爷眼神有些幽远,好像是在回忆,“大郎,二十多年前你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奶娃娃,一转眼就长成了个男子汉了。我还记得你娘那会儿生你的时候因为是头胎,可是吃了不少苦,足足用了一天才把你生下来,好不容易把你生下,你娘就去了半条命,那时候家里穷,你娘坐月子时奶水不够,我就挨家挨户的问人要羊奶要牛奶来养活你,幸好,你挺皮实,倒是好好长大了,我和你娘都很欣慰。”
大老爷说这话时,眼眶中泪水涟涟,倒是不像是假话,但是说的孩子到底是甄翰宵还是赵翰学,那就只有他自己和甄夫人知道了。
甄翰宵拳头紧了紧,不管是大老爷装的多么像,他根本就不信,有句话却是对的,他是挺皮实的,不然也不能长大。
先头幼时,他没有记忆并不知道家人待他是怎样的,后来他渐渐有了记忆,却都记得一清二楚。
大老爷是他和二弟的亲爹,可每回大老爷出门带的零嘴从来没有他的份儿,二弟经常撒娇。一撒娇爹娘就会带着他一起睡觉。
但他若是撒娇只会招来怒骂和挨打。
三岁时,就与家中奴仆住在一起,幸好那残疾的老奴仆年轻时当过铺子里的账房,又孤身一人,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养,教小小的他读书识字算账,甚至经常偷书给他看。
他也学的很认真。
后来二弟三弟都去上学了,他也想去,爹娘不允,说是家中没这么多钱两。说他是家里老大。就应该让着弟弟们,让弟弟们去上学。
他没法子,只能每日偷偷溜去学堂,在外面偷偷听夫子上课。有一日被夫子逮个正着。原以为会被打骂。谁知那夫子考了他一些问题,他对答如流,夫子看他可怜又聪慧。就免了他上学的银子,让他每日来旁听,还将家中旧书赠与他。
若不是这样,他恐怕连一个字都识不得呢!
就这样,他还是求了大老爷和甄夫人许久,两人才同意他去上学。
这些事,甄翰宵记得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听到大老爷和甄夫人到他面前来邀恩,他才觉得可笑。
甄翰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也不看坐在下首的一家三口,就要离开。
甄夫人见他神色不对,急忙朝着大老爷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这些废话。
“大郎,你别走,我们长话短说。”
甄翰宵顿了顿,才复坐下,端起身边的茶盏,轻轻拨了拨。
甄夫人让大老爷稍安勿躁,这次由她来开口。
“大郎,好歹你也是我的孩子,以前娘有诸多不对,但不是娘,也没有你,是不是?如今甄家遭逢大难,你难道就忍心袖手旁观吗?”
站在花厅帘后的娄筝终于看不过去甄家这群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比大武朝爹爹京城的那群本家还不要脸。
就连娄筝都听不下去了。
她轻移莲步掀开花厅旁边的帘子,从花厅后走了出来。
今日,娄筝穿了一袭绣着红梅的樱粉色长裙,外罩着一件滚兔毛边的同色比甲,简单的发髻上只戴了一只镶玉的银钗,小脸白皙莹润,琼鼻红唇,一双杏眼更是好看。
边掀帘娄筝边问道:“甄大哥,家中是谁来了?”
厅中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娄筝身上,甄翰宵有些吃惊,没想到娄筝这个时候来寻他,但触及到她灵动的双眸,他又顷刻明白她来的意图。
甄家三人见到这样的娄筝,眼珠子险些就掉了下来。
这……这妙龄少女难道就是甄翰宵的未婚妻?
怎……怎么会?
这女子不论是言谈举止和容貌气度胜了县丞家的小姐不知道多少,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成为甄翰宵的未婚妻?
这其中最震惊的当属赵翰学,下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见到娄筝,县丞老爷家的小姐与她这么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见不得甄翰宵有一样东西比自己好,赵翰学当即就受了莫大的打击,不敢置信的坐起大步后退。
甄家人只在杏林馆与娄筝见过一面,那时候娄筝初到杏林馆,替甄夫人急诊,为了安全,她把脸抹花,这会儿,当然是没人能认出她就是以前杏林馆的小伙计。
甄翰宵起身将娄筝扶到身边坐下,“阿筝,我与你介绍,这位是我母亲,这是我生父,站起来那个年轻男子是我二弟赵翰学。”
其实娄筝都认识,那日还亲眼见到这些人到小院中闹腾。
娄筝一一见礼后,才仿佛不经意的开口,“甄大哥,就是这些人将你逐出族的?”
娇俏可爱的少女一出口就是这样的话,甄夫人和大老爷都是浑身一震,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应对。
甄翰宵眼底都是笑意,他没想到一向善良的娄筝也有说话堵的人哑口无言的时候,只是心底满足的看着她。
“甄大哥,你不是白身出族了?他们怎么还要寻来?难道是良心不安,所以来给你送些傍身钱?”
甄夫人哪里晓得,眼前看起来乖巧美丽的少女吐出的话竟然句句刺心,让她尴尬的脸都黑了。
二少爷首先忍不下去了,“你问他,他根本暗地里把甄家掏空了,什么白身出族,都是骗人的!是他早就算计好的,这样阴暗可怕的人,姑娘你怎么能嫁给他!”
二少爷正在期待着娄筝听到这件事表情骤变,但是他等啊等,视线一点也没有从娄筝柔美的小脸上移开,但是怎么看她脸上只有浅淡的笑意。
“甄大哥,你难道转到我户头上的钱财都是这么来的?”
甄翰宵大掌摸着她柔软的发髻,只是笑。
只余下甄家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情形,一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样子。
甄翰宵转头看向甄夫人几人,“家中钱财妻主掌管,你们若是缺钱问我可没用。”
娄筝浅浅朝着几人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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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暖
“这事我要先与你们说清楚,我借钱从不借与我们家无关的人,若是甄大哥还是甄家人,那让我出多少银子都是责无旁贷,可惜,甄大哥已经自请出族了,你们与我没有一文钱关系,甄夫人,大老爷,二少爷还是请吧!”
甄夫人深吸口气,破罐子破摔,“甄翰宵,不给我们钱就想让我们走!没门!”
说完她便如一个泼妇般坐到地上嚎啕。
“来人,将这些人撵出去,若是敢在府门前闹,就去报官!”
这次,娄筝说话时,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显然已经不想与这几人废话。
甄夫人还没嚎啕两声,就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给“请”了出去。
府邸门前,甄夫人脸色铁青,本来还想打亲情牌来打秋风,却想不到甄翰宵和娄筝都是如此厉害,吃了一肚子气,也只能憋回去。
院内,自从甄夫人几人被撵出去,甄翰宵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肆意,最后竟然笑出声来,胸腔都因为笑声一颤一颤的。
娄筝没好气瞥了他一眼,“甄翰宵,你笑什么,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笑的这么开心,是傻了吧!”
甄翰宵长臂一伸就把娄筝揽到怀中,“阿筝,原来被人保护的滋味是这样的。我今天才知道。”
以前没人会去保护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一个扛着,后来即便他做生意有了钱。自己对自己也好,他反而觉得更加孤独,每逢佳节,他坐在甄家,没有一个人会为他夹菜,他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现在,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被人维护的滋味,就如毒瘾,一旦尝试,就再难戒掉。
娄筝脸上刚起的懊恼顿时消散。她抬头想看看甄翰宵。却被他手臂用力压在怀里,娄筝脑子一热,一句话不禁思考就冲出口,“甄翰宵。以后我都护着你。”
甄翰宵将头埋在她颈项。他呼吸暖暖的。娄筝却敏感察觉到了一丝潮湿,甄翰宵在她耳边低哑的询问,“真的吗?”
“嗯。真的。”
甄翰宵即便是裹着皮裘,也觉得没有此刻抱着怀中娇躯暖和。
这次,连他的心也是暖的。
这天,娄筝由甄翰宵陪着去泸水县何玉兰家中,自从那日何玉兰离开后,娄筝一直都记挂在心上。
进了泸水县问了人,两人才找到何玉兰家的院子。
甄翰宵刚扶着娄筝下了马车,恰逢柳铁从院里出来。
柳铁没想到娄筝会亲自找过来,他微蹙着眉头在院门前顿住。
“你们来干什么?”
娄筝上前笑着询问,“何姑娘在家吗?我来看看她。”
柳铁对娄筝心存芥蒂,“不用了,玉兰不在家中,你们请回吧。”
娄筝一怔,柳铁魁梧的身躯挡在院门前,院里的情形一点也看不到,无奈叹息一声。
从甄翰宵手中接过布包递到柳铁面前,“柳兄弟,里面是些药材,对何姑娘的腿伤有好处,害何姑娘伤心,是我的不是,先在这里给何姑娘陪个不是。望你转告她。”
柳铁不接娄筝递来的包袱,板着一张黑脸,只叫他们速速离开。
娄筝无法,将布包放到身前地上,与甄翰宵一起上了马车,马蹄声响,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何家院门前的小巷里。
片刻后,何玉兰从院门内转了出来,柳铁瞧她面色憔悴,担忧道:“玉兰,你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屋里歇着,怎的跑出来了?”
何玉兰出了院门,将娄筝放在地上那只布包捡起来,抬头问柳铁,“娄大……娄姑娘来了?”
柳铁叹口气,扶着她进院子,“嗯,来了,不过我没让她进来。”
何玉兰没说话,只是抱着布包被柳铁扶着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下,何玉兰才慢慢拆开布包。
布包放着几包药材,药材下面还有两匹鲜亮的缎子,缎子下压着一封信。
柳铁见她拆了包裹,就道:“娄姑娘说这些药材吃了对你的腿伤有好处。”
何玉兰也不理他,只拿起信看着信封上好看的字体,怔怔出神。
柳铁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担心,“玉兰,不然把爹叫来,给你念念信里写了啥?”
何玉兰摇头,“不用了,就这样,阿铁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好,记得盖好被子。”
柳铁不舍的看了何玉兰一眼,帮她带上房门,听到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远,何玉兰才抱着信封躺下。
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顺着眼角滑落到鬓发中,热热的。
多希望娄筝是个男子啊!这样她就可以嫁给他了,她的字写的这么好看,对待妻子肯定也很温柔。
“我的娄大哥,再见了!”
何玉兰眼泪越流越多,最后整个鬓角都湿透了,其实有什么好怪罪的呢!娄姑娘也是身不由己,一个女子谁愿意扮成男子在松江城里艰难生活,她又有什么错。
回松江城的路上,娄筝一路都有点心不在焉,甄翰宵知道她担心何玉兰,可也只能安慰几句。
进了松江城,甄翰宵铺子里的掌柜就有急事寻来,娄筝瞧前面就是万景茶楼,道:“你去处理事情吧,我去万景茶楼坐一会儿,顺便找王勋打探打探肖府的情况,你事情办完了,再来茶楼寻我,我们一道回去。”
甄翰宵见她今天穿的女装,不放心,亲自将她送到万景茶楼雅间,又亲自叮嘱了两个留下的残童照顾好,这才跟着铺子里的掌柜一起离开了。
送茶来的照样是王勋,娄筝留他在雅间里坐了一会儿,问起肖哲的事。
“阿筝,今天可巧了,我们东家就在茶楼后院。”
娄筝也有些吃惊,“郡主不是在肖府,肖大少怎么跑这里来了。”
王勋叹口气,他嘴巴大,眼前又是娄筝,他说什么也没了顾忌,“听说东家府上不太好,元华郡主的那两位夫君不同意她嫁给东家,这不,上午东家就来了茶楼,还不到一个时辰,郡主的那两个夫君也找来了,刚刚我送茶水过去,里面吵的不成样子。”(未完待续。。)
第52章:壁角
吵起来了?
娄筝见过几次肖哲,看性情,并不是易怒的人,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情况,恐怕他绝对不会与人大吵。
娄筝透过窗户朝着茶楼大堂看了一眼,掩饰掉自己的吃惊。又问了王勋的近况。
王勋还有茶楼大堂里的客人要照顾,不能久坐,抬头看了眼娄筝,才有些不舍地离开。
万景茶楼娄筝来过好些次,知道后堂旁边有一扇小门是通向后院的。
后院可能是肖哲留着自己用的,所以除了往日打扫,很少有人涉足。
娄筝正在纠结要不要偷偷去瞧瞧肖哲的情况,下面大堂里突然传来大声的吵闹和怒骂。伸头一瞧,说书台下竟然有几个大汉打起来了。
陪在娄筝身后的两个小厮一瞧见这种情形,就开始担忧,茶馆毕竟鱼龙混杂,而自己家这主子又是女子,如果受到了牵连,少爷肯定不会轻饶。
小厮在娄筝身边轻声建议道:“少奶奶,茶楼有人闹事,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大宋女子鲜少出门,娄筝一个人在外确实不太安全,想了想,正要答应下来,雅间的门便被敲响。
“不知娄姑娘可在里头,在下是茶楼掌柜。”
娄筝淡眉扬了扬,应声让人进来。
虽然知道万景茶楼掌柜姓柳,也听王勋提过,但娄筝却没有和掌柜说过话。
掌柜一进来就见到娄筝坐在窗边,先行了礼。
“不知掌柜的寻我有什么事?”
“姑娘见谅。甄大少走时与在下交代,务必照顾好姑娘安全,现下茶楼里发生冲突,未免冲撞到姑娘,还请姑娘随我去后院躲一躲,待在下将事情解决,再派人去告诉姑娘,不知可行?”
柳掌柜彬彬有礼,且处处为她着想,又听说是甄翰宵吩咐的。娄筝怎么会不同意。她恰好想打听肖哲的消息,顺口就应了下来。
两位跟着娄筝的小厮也是长长松了口气,自家少奶奶长相标志,如果一不小心在茶楼露面被有心人看到。惹了麻烦就不好了。现在去茶楼后院再好不过。
戴了帷帽。出了雅间,从小门进了万景茶楼后院。
柳掌柜亲自领路,将娄筝安排在一间厢房中。
“娄姑娘不要介意。这间厢房平日里都是空着的,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每日都有人打扫,还算干净,旁边都是伙计住的地方,只是他们白日要做活,不会来后院,娄姑娘且安心歇息。”
掌柜安排妥帖又让人送来了茶点,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甄翰宵安排在娄筝身边的两个小厮心思缜密,即使是万景茶楼掌柜亲自送来的茶水,他们试过了才敢让娄筝饮用。
娄筝让一个小厮出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甄翰宵,她边等甄翰宵来接她,边坐在屋内窗边喝茶。
正在想着要不要在万景茶楼后院转转,突然听到隔壁院落“哗啦”一声响,像是杯盏扫落摔碎的声音。
娄筝捧着茶盏的手一顿,竖起耳朵静听。
彭越用脚踢了踢身前的碎瓷片,满脸嘲讽的看了眼对面形容狼狈的肖哲。
“肖大少,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忠勇侯府的世子吗?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是郡主执意要嫁给你,我们也不会同意,趁早收拾了去寺庙吧!”
朱南贤笑了笑,他手中把玩着一块质地上好的粉玉,却不像彭越那样说话直接,“忠勇侯府一落千丈,由三年前大宋一流世家沦落到现在的三流,肖少爷,如果你想叫忠勇侯府消失,你大可答应郡主的婚事。想必不用我出手,圣上的圣旨便要将肖家压垮。”
肖哲定定看向两人,双眸目光深不可测,好像是要一眼将人看穿一样。
“这件事恐怕不是你们说的算?”
“郡主的话虽然比我们有用,我们也敬着郡主,但是肖少爷,你不要忘了,郡主上头还有羲和长公主,还有圣上,当初郡主既然悔婚,今日也不会再嫁给你。”朱南贤不慌不忙的接道,他看了眼肖哲,嘴角勾了勾,继续道。
“而且,我二人已将此事写信快马送往京城,想必不多久长公主必然会亲自派人前来带郡主回京。劝你,还是趁早寻个普通姑娘成婚,我听说,你们肖家在京城的境况可不太好,你作为肖家长子,可是有撑起门楣的责任。”
娶妻?说起来简单。
朱南贤就像是在嘲笑肖哲一样,嘲笑他只能去庙里当个和尚,连家族的责任和重担都不敢面对,根本就是个懦夫。
可是被圣上圣旨退婚,有哪个普通女子敢嫁?
肖哲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攥的发痛。
他不说话,彭越却好似找到了感兴趣的事,越发的要戳他痛处,“肖大少,还有一件事,你别忘了,郡主就算是要嫁,也轮不到你,她与靖王世子还有婚约呢!听我一句劝,离郡主远些,省得惹祸上身。”
肖哲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反而平静下来,“今天还多谢两位的提醒,只是肖某该怎么做并不干你们的事,就算是常伴青灯古佛,那也是肖某自己的选择!时候不早了,两位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吧!不送。”
隔壁传来摔门的声音。
娄筝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她没想到肖哲竟然就在隔壁见了元华郡主的两位夫君。
那两人走后,隔壁小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半个时辰后,甄翰宵匆匆赶来,娄筝心事重重跟着他回府。
待娄筝走后时间不长,柳掌柜才从前院大堂出来快步去了后院。
肖哲正坐在房间内看书,屋内破损的茶盏都没唤人来收拾。
柳掌柜一见东家急忙行礼。
“事情办的如何?”
柳掌柜一怔,急忙答道:“都依少爷的吩咐办的,安排的娄姑娘歇在隔壁,现下她已经回去了。”
“她走时是什么表情?”
柳掌柜拧眉认真回想,“娄姑娘面容看似不大开怀,像是有心事的模样。”
“好,我知道了,还有,你把我的事多与王勋说一说。”
“是,少爷。”
“别的没什么,你下去吧,今日请来专门闹事的那几人,你去处理好,不要露了马脚。”
“这个少爷放心。”
柳掌柜听了吩咐,匆匆出去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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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温存
娄筝与甄翰宵一起用过晚饭,甄翰宵去书房处理铺子的事,娄筝靠在房中的软榻上看书,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娄筝手上拿着的那本书一刻钟过后都没翻过一页。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到过年只不过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肖哲的生辰是在十二月十五,在这之前,如果他不定下亲事,那情况就无力回转了。
那日在公堂上瞧见元华郡主对他那么上心,以为肖哲的婚事定然会顺利解决,可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
如今,郡主想要嫁给肖哲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想救肖哲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嫁给他。
虽然从未想过与肖哲会有感情瓜葛,对这个世界的肖哲也无感,不过这却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先不说甄翰宵会不会答应,就算她与甄翰宵说明她嫁给肖哲只是权宜之计,可是深入想一想,娄筝发现自己都很难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烦躁的用书遮了脸,娄筝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烛火摇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娄筝脸上的书突然被人拿走。
“阿筝,你怎么睡在这里?”
甄翰宵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剑眉微拢看着她,那双眸子太黑太沉,好像顷刻就能将人看穿。
娄筝咕哝了一声,刚要说话。甄翰宵却突然压了下来……
把娄筝还没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唇上是绵软微凉的触感,娄筝却瞪大眼睛,浑身瞬间都僵住了。
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答应嫁给甄翰宵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如此之快,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她还是被惊住。
娄筝浑身都僵直着,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甄翰宵见她受惊酡红着脸的小模样,微离了些距离,轻笑了一声。
他一离开。娄筝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甄翰宵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弯了身又要来亲她,但是娄筝说什么都不放开捂住嘴巴的手,甄翰宵也不介意。轻轻的一吻直接落在她白腻微凉的手背上。
伸手摸着娄筝红的发烫的小脸。甄翰宵离的极近。他胸膛因为笑声微振着,娄筝轻易就能嗅到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
“阿筝,你就这么怕我?”
娄筝急忙摇摇头。想拿开手,可是又怕近在耳边的甄翰宵又来亲她,出口的声音因为有手的遮挡,闷闷柔柔的。
“才不怕你!”
甄翰宵眼尾微微上扬,呼吸灼热,“那你干嘛捂着嘴?”
娄筝一双清透的黑眸微微一转,“方才吃了馥芳斋的豆糕。”
“哦?我还没吃过,你快让我尝尝是什么味儿。”
见他压过来真的就好似要尝一口一样,娄筝急忙侧身转头,将脸埋到身下厚厚的褥子里,“不好吃的,我都后悔了,你莫要尝了。”
甄翰宵越过她,伸过长臂从软榻另一边小几上的碗碟中拿了一块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糕点,眼中带着戏谑盯着娄筝,“阿筝,我只是想拿块糕点而已,你干嘛躲躲藏藏的。”
娄筝抬起头,看到他真的只是拿了块糕点,顿时脸红到脖子根。
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甄翰宵却趁着她不注意,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嗯,豆糕味道不错。”
娄筝双眼瞪大,发现甄翰宵简直“无耻”。
“你居然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甄翰宵眼底都是笑意,他把那块小糕点丢进嘴里,边吃还边评价,“没有阿筝吃过的糕点好吃。”
娄筝气呼呼的不想理他。
甄翰宵笑着摸摸她柔顺的鬓发,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红的帖子递给她。
“什么?”
甄翰宵脱了鞋袜,挤到了娄筝躺着的软榻上,把她半搂在怀中。
“翻开看看。”
大红的帖子里选了几个黄道吉日,皆是成婚的好日子,不过因为临着年根,这些日子最早也是来年一月份了。
娄筝看了脸红,没想到甄翰宵这么快就请人拿成婚的日子了。
“我命人拿着我们的生辰八字去落雁寺算的日子,你瞧瞧哪个合适?”
按道理来说,两家商议婚事,敲定大婚日子,都是由两家父母亦或是长辈来伸头,可是此时甄翰宵和娄筝都是孤身一人,只能甄翰宵来亲自操持。
娄筝用手抚摸着红帖上的几个日子,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甄翰宵握住她的小手,即便现在屋内烧了地龙,娄筝的小手还是冷冰冰的。
甄翰宵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怀中,然后指了指最近的那个日子。
一月二十二。
“这个,如何?恰好刚过元宵。”
娄筝瞥他一眼,“不觉得离年节太近了吗?”
“咱们就借借新年的喜庆。”
娄筝笑着也不拆穿他,“行,你说了算。”
甄翰宵放下手中红帖,一一细心与娄筝说道:“我请了喜娘,过几日就到家中来,到时候你再听听喜娘说的成婚的一些规矩,咱们的喜服我也亲自去订了,趁着年前,我再陪你去打几套首饰,家里的喜房,让余叔去带人布置,他有经验,你不要操心……”
甄翰宵揽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无巨细,两人虽然都是头一遭,但是根本就不需要娄筝操心一点点,甄翰宵全部都细心安排好了。
“头面就不用了,妆盒里那些够我用的了。”
“不行,那些不过都是小玩意儿,没几副是上得了台面的,我托人去山西带了些好玉和宝石,到时候再给你添上几副金镶玉和镶宝石的头面来。”
娄筝好笑,“做那些贵重的头面做什么,又不能吃。”
“不行,总之,这个你要听我的。”
娄筝笑着不与他争辩,随他安排。
过了三更,甄翰宵也不好再在娄筝房中磨蹭,瞧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轻声离开替娄筝带上房门。
甄翰宵一离开,娄筝就睁开了眼睛,刚刚的温存却让她更加担忧。
肖哲的事,她到底该怎么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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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甄大少的身份
夜深露重,寒风四起,本该是静谧的冬夜,松江城外的官道却有一行人快马加鞭,先头的马匹踏在刚下的白霜上,留下一排脚印,随后又被后面马匹给踩乱。
守城的士兵正窝在防城边的小间里烧着火盆取暖,好几个都蜷缩着睡了过去。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
搅了守城兵的好眠,被踹出来看情况的小兵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出来被寒风一吹,火头更是噌噌的往上冒。
站在城墙上,看到下面立了一队铁甲骑兵,这小兵卒子也甚见识,没大没小的吼道:“谁啊,谁啊,不想要命了,大半夜闯城?给老子滚!”
这小兵话音刚落,暗夜中就有一只利箭划破虚空射来,从小兵颈侧划过,挑破了他的衣衫,如果再偏一寸,那就是穿喉夺命……
守城小兵顿时被吓破了胆,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他浑身发抖,转头朝着钉在城墙上的箭矢看去,只见箭矢上挂了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轻晃着,城楼上的灯笼发出昏暗灯光洒在上面,那小兵赫然就看到了玉佩上那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龙凤佩只有皇家人才能佩戴。
小兵摘掉箭矢上的玉佩爬起来就奔向防城边的小间,一分一秒也不敢再耽搁。
松江城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一队铁骑入城。
队伍中一黑衣大貂的男子走出,沉声道:“今夜之事。如果透露出去,后果就不是射偏了的箭矢了。”
扔下一句话,这队骑兵就消失在松江城黑夜中空旷的街道上。
守城长急忙叫住要给松江城知州报信的小兵,狠踹了他一脚,怒道:“去哪儿!不要命了!”
在夜色掩护下,一家不起眼的小院院门从里面打开,不稍片刻,那队骑兵全部进了小院。
站在院中照壁后等人的正是元华郡主身边的那位中年侍卫。
见到眼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立即恭敬的下跪行礼,“属下从燕。给殿下请安。”
靖王上前一步。将他托起,“礼节都免了,快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韧炎?”
“属下怕打草惊蛇,郡主和他的两位夫君毕竟也在松江城。所以并未立即派人去那家打探。可是甄大少的模样却与主子您年轻时有六七分相似。”
靖王深吸口气。抬头看着无月的清冷夜空,眼中却已经蓄了泪水。
如果这次真的能找到韧炎,那他也对得起早逝的妻主了。
谁知道。小小的松江城在临着年节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大人物。
第二日一早,甄家家仆刚刚起来,还未开始扫洒院子,院门便别人敲响。
打开院门,见门外立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的侍卫,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透出一股威严来,这中年华服男子却已有了花白的头发,瞧着多出一份沧桑来。
“这位老爷,有何贵干?”
“来寻你们家家主。”
家仆瞧这几人打扮就不敢怠慢,忙请人去后院通知,又将人请到前院偏厅等待。
很快,大老爷和二老爷就匆匆从后院而来。
几人坐定后,大老爷才疑惑的出口询问,“敢问这位老爷贵姓,来我们甄府是有何事?”
靖王放下手中杯盏,又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顿时整间偏厅除了大老爷二老爷,其余的人都被肃清。
他看了眼面前两位男子,面容更加威严,“我耐心不多,还请两位说实话。”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大老爷和二老爷听后却立即觉得冷汗涔涔。
“这位老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定然都不会瞒着您的。”
“甄翰宵可是你们家亲生?”靖王撂出这句话。
两位老爷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颇威严的中年男子一出口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大老爷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二老爷视线频频看向大老爷。
靖王见他们面色有异,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他派人寻了这么多年,都没寻到亲儿子一点踪迹,往常就算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他也不会放弃,更别说这次了。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还是那块龙纹玉佩,却比任何东西都有震慑力。
大老爷瞧见这块玉佩后,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男人,然后又突然惊惶的低头。
突然,他一把拉着二老爷在靖王面前跪下,“老大……老大确实不是我们家亲生的。”
抛出了这块玉佩,靖王的问话变得顺利无比。
得知甄翰宵当年是被一重伤男子托于甄家,那男子那时浑身血污,却用身上贵重的珠宝将甄家人收买,要他们将甄翰宵当做亲子来抚养,同时又威胁恐吓了一番,才拖着残败的身体离开。
那时候甄家穷困潦倒,乍然见到这么多值钱的珠宝,怎么可能不心动,就将甄翰宵接手了下来,当时甄翰宵只是在襁褓之中,后来除了甄家的几位长辈也无人知道甄翰宵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靖王的逼问下,大老爷甚至还去寻到了当年甄翰宵所用的襁褓。
那绸布和针织绣花,分明都是出自宫中的织局!
靖王紧攥着那块布料,浑身都因为激动在微微发颤,他的韧炎终于找到了!
“孩子当时身上可有信物?”
大老爷支支吾吾,被靖王身后的护卫呵斥了一声,颤声道:“有……有一块长命锁,不过,当年就……就被小的当了……”
等靖王从甄家出来,再也忍不住,上了马车直奔城西。
他找了二十多年,今日终于能够见到亲子,他恨不得立马奔到甄翰宵的身边。
可是随着离甄翰宵的院子越来越近,靖王却反而觉得有些忐忑起来。
在不远处的拐角,靖王令马车停下,他寻了一处茶寮坐下,要了一碗粗茶,就这么盯着院门。
可惜,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未看到甄翰宵的身影,只府中进进出出了几波人,看着好似是去帮府里置办什么东西的。
靖王好奇,就近就问茶寮的伙计。
伙计一笑,“老爷你是说那家啊,那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可都是城里各家的掌柜,甄大少要办喜事了,可不得赶着时间准备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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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万景茶楼偶遇
靖王有片刻怔忪,自己的儿子要成婚了?
“玉七,你去打探下是怎么回事?”
靖王身后一个小厮打扮的护卫颔首后,不一会儿就隐没到人群中。
片刻后回来,将打探到的事情详细说与了靖王。
靖王心急来见甄翰宵,却一时没有多想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没有住在甄家,而是住在松江城中旁的宅院,儿子要成婚了,为什么甄家一点动静也没有,甄家大老爷更是在他面前提都未提。
现在知晓原委,靖王恨不得活剐了甄家一家子。
靖王端坐在茶寮中,双眸阴厉,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马车快步走去。
身后跟着的护卫不解地挠头,“王爷,您不去见世子爷了?”
“先回去,旁的我自有安排。”
听靖王这么说,护卫默默地跟上。
上了马车,靖王又吩咐,“你去将从燕寻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一个护卫领命而去。
娄筝这几日在家中,见天见到余管家指挥人搬东西,收拾院子,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好似越忙越得劲儿。
甄翰宵也是常常早出晚归。
娄筝却每日没什么事,成婚的琐碎事情都被余管家包揽了,外头又有甄翰宵亲手置办,她一个新娘子反而闲了下来。
府中忙乱,娄筝常常换了男子衣裳去万景茶楼喝茶听书,顺便打听肖哲的情况。
万景茶楼中。还是老样子,娄筝坐在雅间中,透过半开的窗户瞧着下面大堂里的热闹情景。
过了一会儿,王勋来添茶的时候却领来了一个熟人。
“何姑娘!”
娄筝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何玉兰。
何玉兰对着她笑了笑,坐到了她对面,“娄姑娘。”
“今天与柳铁兄弟一起来的松江城?”娄筝边给她倒茶边随意问道。
何玉兰点头,“阿铁还有事情要办,刚刚把我送来,就走了。等办完了事。他再来接我。我是听王大哥说你常常来这里喝茶,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扰。”
娄筝将万景茶楼新上的肉松饼端到何玉兰面前,“这是万景茶楼新出的点心,不比我做的差!何姑娘快尝一尝。”
何玉兰小脸红扑扑的。早上出门的早。吃的不多。这会儿确实饿了,看着桌上做工精致的小饼口水就不受控制分泌出来,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何玉兰觉得自己特别容易饿。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觉着饿呢。”
何玉兰拿着小巧的肉松饼咬了一口,本来肉松的味道香甜,但是她却突然犯起一股恶心,随即就控制不住,赶紧把肉松饼放下,捂着嘴干呕。
娄筝皱眉,给她端茶,“何姑娘你怎么了?”
何玉兰止住那股恶心的感觉,接过茶水喝了两口,过了嘴中的味儿,才对着娄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几日都是好好的,什么都能吃,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刚尝了味儿就觉得恶心。”
万景茶楼送来的这个肉松饼娄筝之前是尝过的,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到了何玉兰这里就这么大反应。
“别急,我给你把把脉。”
何玉兰乖乖伸出手腕,片刻,娄筝松了手,嘴角牵起看着何玉兰。
“娄姑娘,我……我是怎么了,你笑什么?”她紧张的问。
娄筝让身边的小厮去万景茶楼要些水果来,她拉着何玉兰的手,“何姑娘,你是有身孕了。”
“啊?”何玉兰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
“可……可是我爹以前请过大夫给我瞧,说我体质偏寒,日后不易有孕,我都和阿铁成亲一年多了。”
“只是说不易有孕,又不是说不会怀孕,你体质是偏寒,一会儿我写个方子,你带回去吃,保胎的。”娄筝安抚她。
娄筝派人去茶楼取纸笔,小厮却将王勋带来了。
王勋满脸歉然,“我寻了掌柜,掌柜说方才一副纸笔正给人借去,后院空着的厢房里有,只是里面有女客,我们伙计不好过去。”
娄筝拉着何玉兰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去拿。”
“何姑娘,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回来。”
何玉兰点头,将娄筝送到雅间门口,娄筝又让身边小厮留下照顾何玉兰,自己一人去茶楼后院。
茶楼柳掌柜亲自带她去的厢房,还是上次娄筝歇息的那间,柳掌柜将她送到后,便说前堂有事,让娄筝用完直接去前院即可,知会完她就匆匆离开。
娄筝在厢房靠窗的书桌上果然看到文房四宝,倒水研墨,选了支细毫笔开始默写药方。
药方早已烂熟于心,娄筝放下笔,拿起纸张吹了吹,正准备折起来放好,就看到后院门口闪过一道匆匆的身影。
尽管只是见过一面,娄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元华郡主。
刚刚那眼匆匆一瞥,元华郡主面色有异,眉头紧蹙,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烦恼。
这万景茶楼后院分为两进,娄筝现在所在是二进的院子,因为格局小,后院紧接着就是三进的院落,几乎只隔着一堵墙。
那边说话,这里几乎完全能够听清,上次元华郡主的两位夫君与肖哲争吵,她就听的一清二楚。
本想写个药方就离开的娄筝脚步顿时停住了,她立在厢房窗边,一动不动。
能让元华郡主脚步匆匆来见的人没有几个,又是在万景茶楼,那么除了肖哲就没有第二个人。
难道说今天肖哲也在茶楼后院?
果然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里面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是谁?”
“阿哲,是我!”元华郡主的声音娇柔,仿佛透着绵绵情意。
须臾后,娄筝才听到肖哲冷淡的声音,“进来吧。”
院门发出吱呀声,随后又被人从里面关上。
元华郡主拎着食盒,但是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她垂着头,看着地面上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深深呼了口气才敢抬头看向坐在廊下的肖哲。
他身前是一只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壶清茶,一只杯盏,右手拿着一卷书,这么冷的天,他坐在廊下毛毯上,却连一只火盆也不放,指尖已经冻的微微发红。
元华郡主心里一阵心疼,可又为了即将要做的事情感到紧张忐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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