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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咆哮的风月     钢铁王座txt下载     钢铁王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四章 乱世洪炉

    当马良终于缓过气来之后,从粱公正年中接讨带血的箭头,凑在阳光下仔细的观察着,良久之后才低声的笑了起来:“看来,我的血也是红的啊。”

    “所有人的都是。”粱公正甩了甩手中残留的血,忽然问道:“今天流了很多血,你不害怕么?”马良沉默了良久之后低声说道:“老师走了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今天只是开始。”他自己给自己包扎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咬着牙低声说道:“从今往后,会有更多人流更多的血。”

    “但是为了更多更多的人不再流血,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粱公正,认真的回答:“所以我不怕。”公正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疼的马良呲牙咧嘴的重新做回了椅子上。

    看着马良痛苦的样子,粱公正笑得lù出两排大白牙:“没关系,你怕的话还有我在”他竖起大拇指头,笑容灿烂:“你公正哥可是整个青山最凶残的!”看着粱公正的笑容,马良的眼圈一红,到最后却出笑的声音。

    他依旧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会害怕,会恐惧,但是他还记得曾经有人méng住自己眼睛,牵着自己走出囚笼的感觉。

    他知道,有那个人在,自己就不用再害怕了。

    因为公正哥永远都是最凶残的,没有之一。

    外界的喧嚣和咆哮声传来,而仅仅隔着一堵墙的县衙中却寂静得可怕。

    粱公正抬起头看着跟遭逢洪水一样的县衙,脚尖踢着断裂的文案残骸:“你想要靠一帮土匪来拯救世界么?狼一旦见了血,就不是任何人能拘束得了的生物了。”

    正如同粱公正所说那群囚犯就算是变娄军队也是一帮土匪,一旦进城之后第一件事情甚至不是冲击县衙官府,而是开始掠劫富户。

    一旦见了钱,他们抢得比谁都要凶,就算是拦在他们前面的是马良他们也会显lù出反抗的征兆。

    马良低头看着一张掉在地上的地图残片,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划了两个弧,沉默的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才lù出怪异的笑容:“既然他们想要钱的话,就抱着自己的钱去死好了。”“最迟两天之后,第一批平乱的军队就会从边关赶来,距离可近得很啊…”马良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带头抗命的那几个就留下来断后好了。”

    “好办法,可是你的人手呢?这样下去会越来越少的。”粱公正歪着头看向低头沉思的马良:“你的小弟太少了。”“军队?”马良诧异的扭过头,看向粱公正,忽然笑了起来:“那种东西简直要多少有多少啊。”

    “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提起了落在扶手上的上衣:“流民、灾民、土匪、乞丐、青壮、囚犯只要银子,那种东西想要多少都有多少。”“水稻一年两熟,务农者却会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税负饿死:商人为了从那些老鼠的盘录下面多赚一个铜子而绞尽脑汁但是最终只会血本无归:士人好清谈、服五石散,诗书中的道理半点没学到,排除异己、指鹿为马的本事却见长:拱卫天子的御林军号称八万,里面至少有五万人头是压根不存在的,全都被人吃了空饷,其他地方只会更严重:一个七品县令三年就购置田产千亩,豪宅数栋每年的傣禄根本就不够他一顿早茶的钱……”

    马良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盛,到最后透出两分yīn森和狰狞出来:“三年前天下大旱,道路的两旁到处是饿死的尸体可是粮仓里的大米却多得烂掉:在有些地方,人人易子而食:就连江南那等鱼米之乡也有人饿毙路边,想要活下去,就要变卖子女,甚至连自己都卖掉一男孩子被卖到河东当苦力,相貌清秀一点的女孩子比男人更值钱,她们都是上好的雏妓,其中十有**被人jiānyín致死:有宦官喜食婴孩脑,每个月都有仆人推着至少三车已经烂掉的尸体倒进秦淮河……”

    马良意义不明的笑着,到最后变成冷漠的呢喃:“想要拯救这个世界,要一根能画出银两的神笔就行了么?开什么玩笑啊!”他忍着肩头撕裂的痛苦,将有些破旧的上衣穿好,看向粱公正:“只要我们tǐng过这个月,将整个东部最大的粮仓占下来,就是最大的先手,到时候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来投奔。”正午炽热的风卷着那一张残缺的地图又飘落到马良的脚下,在上面,马良用自己的血把一连串的城市涂抹成猩红的点。

    此刻那一片猩红在阳光下似乎要燃烧起来了,萌的火苗要将整个残缺的地图烧成灰烬。

    马良伸手捡起了那张地图,正对着阳光举起,任白光芒被鲜血染红,投射在脸上,低声的自言自语:“这个乱世将会变成叛逆的温chuáng,起义者只要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火星的数量一旦多了,就会变成一把倾尽所有海水都熄不灭的火,把所有让人活不下去的饿鬼烧成灰!”站在光芒找不到的yīn影中,粱公正看着阳光下仿佛在燃烧的马良,沉默不语,只是嘴角微微的翘起,像是在笑。

    良扭过头,看向粱公正:“跟我一起去看看第一批垃圾是怎么被清理掉的。”在yīn影中,粱公正无声点头。

    一刻钟之后,小城官府的前方人潮涌动,马良命令自己的士兵沿街敲锣打鼓,请所有人来看看为富不仁的富户,还有贪官的下场。

    尽管心中恐惧,那些平民们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第一个人走上街头的时候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所有人都汇聚在校场上,看着空地最〖中〗央的那几个被捆绑在地上,簌簌抖、狼狈无比的“囚徒”

    在马良安排的人手鼓动之下数不清的石头子、破瓦片都被愤怒的人潮投入场中,砸在那群连上衣都被拔下来的囚犯身上。

    昔日吮吸所有人的骨髓和鲜血养出一身肥膘的人此刻都被砸得鼻青脸肿,鲜血横流。

    当一直在人群之外的马良预计火候差不多了,带着三名士兵排众而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

    马良一脚踢翻了挡在路上的囚徒,施施然的踩着那一颗肥胖的脑袋,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挥手示意所有人禁声。

    两名士兵提着一只巨大的箱子,放在了马良身旁粱公正在箱子上优哉游哉的啃着苹果,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身影,顺带连那个箱子都忽略掉了。

    等到喧嚣停止的时候马良才踢了一下脚下哀嚎着求饶的囚徒:“这个人是谁?诸位认识?”

    这再一次使愤怒的喧嚣和咆哮传来,看来这个家伙平时做的恶事不少,马良还担心这个家伙罪不至死的来着,现在看来,果然是死了活该的那种马良扭过头看向剩余的囚犯,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那些沦为阶下囚的大人物们纷纷因恐惧而颤抖起来。

    有些无聊的撇了撇嘴,马良示意提着大刀的刽子手走上来,扬声说道:“那就不多说什么无关的事了,先砍头。”

    在炽热的阳光下,上身赤luǒ的侩子手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第一个人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砸落。

    而就在此刻,人群中忽然有人悠然说道:“刀下留人!”

    “噗”坐在箱子上的粱公正忍不住把嘴里的苹果沫儿喷出来有些狼狈的抹着嘴:“这是哪里的狗血戏码?三级片都很久没看到了

    ……”淡然的话语似乎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那句话之下刽子手手中的刀刃猛然停顿,近在咫尺的马良都听到他腕骨出的哀鸣,可是这一刀就是砍不下去了。

    异状出现,马良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不仅仅是因为事态突然变化,而且他还嗅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扭头看向人群,带着冷笑说道:“是谁?站出来让我看看。”

    似乎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到,人潮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lù出一条缝隙。

    然后……

    “噗”粱公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断续的说道:“人群中走出个大光头……”

    随着人群的分开,一名白须飘飘的老僧人从人群后走出,一颗大光飘在烈日下反射着光芒,在旁人看来颇有圣洁无比的派头。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不由得惊呼:“是法门寺的方丈大师。”马良一向对这种不事劳作,但是却个个富得流油的家伙不感冒,但是看这货很得民心的样子,也不好作,只是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方外之人,就应该乖乖的回去吃斋念佛,不要干扰红尘之事。”

    莫名其妙的老和尚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马良说道:“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马良打断了他的话,踹了身旁的囚徒一脚,漠然反问:“哦?所以他们就不用死了。”

    老僧表情严肃,摇头说道:“非也,弥勒降世,老衲令我佛法旨,并非来他们,而是来众生!”

    一语既出,人群中掀起一阵喧哗,而马良嗅到的异常味道,却更浓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这样的神,我不要!

    “数日之前,老衲夜中忽有感应,聆听到佛旨。”老和尚带着悲天悯人的语气,肃然说道:“现在,弥勒已然降生,当普渡众生,渡过苦海。”

    “我看你天资聪颖,只是戾气太盛,悯你xiōng中才华,若是执mí不悟,恐怕迟早恶果自食!”

    老僧的话中似乎带着蛊huò人心的力量,顿时令大片的人群跪在老僧左右,纷纷祈求弥勒普渡。

    在跪倒的人潮之后,马良皱起眉头来,眸子死死的看着那个老和尚。

    自己费尽心机血汗所挣来的民心,竟然抵不过一个老秃驴区区几句话?

    老僧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是双手合十,默诵着什么经文。

    两人对视了良久之后,马良才冷笑起来:“大师打的好算盘,马良费尽心思得来的成果,大师几句话就给拿走了,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老和尚用一种狂热的语气低语:“弥勒降生,众生自当皈依。”

    马良冷笑:“所以我应该皈依佛门,跪在那个泥塑木雕的前面,将这座城池双手奉上?”

    “然也。”老僧颔首,便如同这是世间正理,向着人群挥手,便有一片光点洒下,数个身染恶疾的人忽然不药而愈,不由得发出惊呼。

    老僧表情肃穆的说道:“这便是弥勒所赐神通,尔不速速皈依,还等何时?!”

    几句掺杂了法术的话在人群中散开,就连马良麾下的几个士兵都忍不住丢了兵器,跪在和尚前面,双手奉上抢来的金银,求大师剃度。

    “嗤……”马良咬着牙,忽然冷笑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被人丢掉的刀,向着和尚走去:“那秃驴你来渡我啊?”

    看着他凶恶的mō样,老僧也忍不住心中疑huò,弥勒所赐的神通,寻常人就是听了自己三言两语也会大彻大悟,皈依佛前,只是面前这人怎么如此顽固?

    恐怕是心中心魔更盛,已经成为魔头了么?无妨,我手中还有弥勒所赐的降魔神通,此等阻碍一定要除去,不能妨碍佛子的大事!

    心中大定主意,他低吟了一声佛号,声音如黄钟大吕在人群中扩散开来,但是转瞬之间忽然消失了。

    无所不能的降魔雷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掉了?

    他诧异的看向马良,但是视线却忍不住越过了他的肩头,发现在马良的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毫无来由的恐惧,在一道不知来自何处的目光之下,他几乎有一种尖叫着陷入疯狂的冲动。

    刹那间,修持佛法数年的禅心被那一道目光击碎,就连弥勒所赐的神通都统统消失了。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赤身luǒ体落入黑暗中,在一片漆黑中有无数人在耳边杂乱的低语,那种声音常人听到就会陷入理智崩溃的疯狂中。

    黑暗中有不可名状的巨大怪物睁开眼睛,眼神中是毫无道理的恶意和疯狂,在他的耳边诉说种种无法理解的邪恶和黑暗。

    在那道目光之前,他再也忍不住心中如潮水泛起的恐怖,发出尖锐到极点的恐惧尖叫。

    就在人群中央,他瘫倒在地上,费尽所有力量的向后挪移着身体,想要离那个怪物远一点。

    在梁公正好奇的目光中,老僧跪在地上,指头不断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恐惧得无法自抑,在身体上抓出一条条血痕,像是疯了一样。

    梁公正嘴里咀嚼着苹果,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发出疑问:“你药磕多了?”

    尖叫声再次发出,老僧的嗓子在瞬间因为这种极限的恐惧而哑掉了,眼瞳瞬间缩进。

    被弥勒赐予神通的眼睛令他看穿了梁公正的伪装,在那一具人形的躯壳之下,是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足以覆盖星空的浓厚yīn影。

    甚至仅仅是管中窥豹,连具体的mō样都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眼睛就流出血泪,彻底的瞎掉了。

    而梁公正的疑问却化作模糊、嘶哑而怪异的噪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令他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溃,在所有人的眼前哭喊着,不断的将脑袋砸在地上,血流满面,但是却无法死去。

    马良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梁公正一般,穿过了他幻影一般的身体,提起了地上的老僧,蛮横而暴戾的拖曳着他的身体,穿过人群,将他扔在那几个被捆绑的囚犯前面。

    一只脚踩在老僧的背上,马良的手掌从背后扳起他的下巴,让他用瞎掉的眼睛看着那些被捆绑着的囚徒。

    “弥勒普渡?开什么玩笑?”马良在他的耳边冷声说道:“一百年前天下大旱,弥勒在哪里?!

    三百三十一年前洪灾泛滥,死伤无数,弥勒在哪里?!

    人间大乱整整七百年,弥勒在哪里?!”

    愤怒的咆哮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马良踩在老僧的背上,不屑的大笑:“想要渡我,太晚了点吧?!”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活着的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之后才出来拯救这个世界?我要那种靠不住的佛陀有什么用?!”

    马良一脚踢开了呆滞的刽子手,抢过了他手中的大刀,在此刻爆发的巨力之下,侩子手只觉得自己被一辆飞奔的马车撞了一下,忍不住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骇的看着狰狞如邪魔的马良。

    大刀举起,用尽全力之后斩落,在马良的咆哮中,一颗头颅飞起,滚落在地上,最后落在老僧的手边。

    就在老僧的面前,那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软倒在地上喷出鲜红的血,飞溅的血腥喷了老僧一脸,令他终于回复清醒,发出惊恐的尖叫。

    马良的已经畸形的右手死死的抓着大刀,刀起刀落,又是好几颗脑袋掉在了地上,最后老僧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狰狞异常,高僧大德的mō样顿时变成恶鬼一般。

    马良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大箱子,提起老僧的衣领大吼:“他们要的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祗!”

    随着箱子的倾倒,其中雪亮的白银落入血泊之中,滚了一地,声音清脆无比。

    沾染了血腥之后的白银反射着阳光,耀得人眼花。

    “你要普渡世人,就看看他们究竟选择什么吧!”

    说着,他将手里发抖的僧人扔到了血泊中,对惊骇的人群说道:“如果有人相信要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尽管把那个和尚抬走!”

    “剩下的人,想要活下去的人,这些东西,全都是你们的!”

    他一脚将堆积在一起的银两踢翻,任由它们落入人群中:“活不下去的人,拿了钱,跟着我走,我能让你们活下去!”

    在一片寂静中,只有无数人喘息的声音,他们的视线被染血的银子死死的抓住,再也挪不开了。

    终于有一个小乞丐畏畏缩缩的走进场中,捡起了一块银子。

    下一瞬间,人潮崩溃了,所有人都冲入场中,抢夺着地上的银子,被鲜血沾满面孔的和尚就这样淹没在人潮之中,再没有人去理会他,杂乱的脚踩在他的身上,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抢夺着地上的染血的白银。

    马良跌跌撞撞的走出人潮,艰难的喘息着,身上染着血,手中的大刀还在往下滴着猩红的液体,可是过分用力的手掌就连刀柄都松不开了。

    看到人群之外等待他许久的梁公正,马良lù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哭:“我成功了。”

    公正抓起他的手,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将大刀丢在地上,塞进了半个自己啃过的果子:“奖励你的,给你吃苹果。”

    马良艰难的举起颤抖的手,咬了一口残缺的苹果,但是却险些被苹果噎到,憋得面红耳赤的马良终于吐出了那一块卡在喉咙里的苹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哽咽着,他蹲在地上,像是当年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孩子,不安的问:“公正哥,你说,我这么做,是正确么?”

    梁公正低头看着马良,表情淡然,摇头说道:“无所谓,对我来说这不重要。”

    “是么?”马良嘿嘿的笑起来,良久之后,他用染血的衣袖擦干净脸。从地上站起来,低声的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我是正确的。”

    “我走在正确的路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昂起头,眼中亮起一种不灭的光,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也只有我是正确的。”

    “其他的,都是邪道!”

    在他的身旁,梁公正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lù出笑容:“既然是正确的,就证明给我看,就算是错误的,我也会给你满分。”

    他愉悦的竖起手指,低声的说道:“这可是你在我这里的特权。”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是彼得潘,可以永远都不长大,在自己童真的世界中自由自在的飞。

    当孩子一旦长大成人,遗失了当初的天真和无邪,翅膀就会被一层一层灰尘所覆盖,再也飞不起来了,也回不到那个通往梦想的国度。

    在意识到曾经的梦想究竟有多沉重的时候,究竟还有多少人会抱着那个东西,死死的抓着荆棘的倒刺,哪怕流出血来也不愿松开呢?

    就算是没有了翅膀,有的人注定也不会mí失通向梦想的方向,他们会踩着荆棘,留着血泪前进。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不会停止,哪怕死在这一条注定坎坷的道路上。

    马良,沿着你的道路向前走吧,趁着你还会疼的时候嚎啕大哭也无所谓,跌倒在泥泞里也要再爬起来向着终点前进。

    终有一天,我会在道路的尽头亲手为你戴上属于你的冠冕,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匍匐在你的身下,奉你为王!!。

第五百七十六章 比克,我生气了。

    荒原之上炽热的风卷着沙粒飞上天空,灼热的阳光耀得人脑袋发热,但是此刻重伤到无法站起来的男人心中却充斥着一股无法散发出去的冷意。

    忍受着心中的屈辱和不甘,他像是虫子一样匍匐在yīn影中,为自己的怯懦和无能感觉到羞耻。

    如果再强大一点的话,就能够像是武天老师那样面对着无法战胜的敌人,也依旧毫无畏惧的牺牲自己的xìng命了吧?

    那位平时没有半分高人风范的前辈,到死都屹立在敌人的前面,没有丝毫怯懦。

    哪怕是早已明白,拼劲自己所有的力量也无法损伤到敌人一根毛发,他也像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一样,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和他相比,自己这样的人,渺小到什么样的地步了呢?

    他不敢再去想了,心中的屈辱令他的食指深陷入泥土中,留下数道悔恨的沟壑,指尖渗出血腥。

    在他身旁,悬浮在空气中的孩子悄悄的从岩石的隐藏中伸出半个脑袋,悄悄的窥视着敌人的身影。

    在荒原之上,那个非人的魔王欢呼雀跃着,从地上挖出龟仙人埋下的龙珠,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栏的话,就能婆回复年轻了吧?

    这样的话,就能够不再忍受这一副衰老躯壳的困扰了!

    整个世界都即将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那个人类最强的武者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景象将是自己再一次征服的开端。

    被“神,所分裂出的“魔”名为“比克,的魔王杀死的最后的抵挡之后,终于凑齐了七颗龙珠:这一次,他将回复青春,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而那个,所谓的“武泰斗,的弟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龟仙流?鹤仙流?统统都是不堪一击的破烂东西!

    就连魔封bō都无法再封印自己,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的?任何东西都不能!

    他甚至已经决定为了庆祝自己重获青春,这一次用人类的城市点燃几朵烟huā来庆祝一下吧?欣赏所有人的哭号作为自己重生的赞颂。

    这种想法,对于“神的恶之分身,的比克来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他来说,这只是理所当然庆祝而已。

    他是凡人的黑暗所侵染的“神,分裂出的“魔”又何必去在意那些蝼蚁的生命?

    在他的手中,七颗龙珠绽放出炫目的光,手中的龙珠在光芒中飞上天空,在那一团光芒的照耀下,世界也黯淡了下去。

    悠长的龙吟从光芒中发出,当光芒消散之后,一条绿sè的东方巨龙盘旋在天空之中,向着大地之上的邪魔投下视线。

    七颗龙珠中升华出的圣物,满足所有人愿望的神龙发出低沉的声音:“说出你的愿望!”

    它的意义就在于此,它的生命也正是因此而诞生,哪怕面前许愿的是将要毁灭整个世界的魔王,它也无法拒绝。

    这或许就是神龙注定要面对的悲哀宿命么?可以实现所有人的愿望,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自我,甚至它永远都不会为此感觉到悲哀。

    因为就连它本身都是被神明制造出来的产物。

    所以,它看着下方的魔王,发出声音:“说出你的愿望!”

    天津饭嗅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抬起头,看向咬着牙的饺子,他向着天津饭lù出决意的笑容。

    一瞬间,天津饭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他要在比克之前说出愿望!

    看着少年飞起,天津饭从喉咙里发出悲鸣:“不要”

    飘飞的身影瞬间飞起,饺子猛然飞入空中,向着神龙发出呐喊:“我的愿望是消灭……”

    光芒呼啸的声音传来,愤怒的魔王在瞬间向着他发出迅疾如雷霆的攻击。

    炽热的光从他的眼中喷出,瞬间呼啸百里,吞没了饺子渺小的身影。

    无法抵挡,无法躲避……

    在天津饭绝望的视线中,饺子的身影在光芒中飞起,再也无法飞翔,向着大地坠落。

    就是在半空中,那个平时呆滞而胆小的少年向着天津饭lù出最后的笑容。

    天津饭我也做到了哪怕是无法战胜的敌人,我能够像是武者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龟仙流做得到的事情,鹤仙流也一样能做得到所以,再见了,永别了。

    “不要,不要!”他喉咙里绝望的发出悲鸣,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稚nèn的少年摔落在地上,眼神中失去最后的神采。

    世界在瞬间变成悲哀的漆黑和痛苦的猩红的sè彩,背后那个欢呼着向神龙许出愿望的魔王已经不重要了,此刻天津饭的心中只有无法休止的哀鸣。

    细微的声音传来,那是脚掌踩踏在荒原之上的声响。

    沉稳,缓慢,而有力。

    像是整个世界的重量都随着他的脚步而落下,荒原之上都在回dàng他脚步深沉的回响。

    在风沙之中,有魁梧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浮现赤luǒ的xiōng膛上仿佛有铁水在流动。

    铭刻在他躯壳之上的咒文闪耀着铁水流淌的光芒,从其中泄lù出的扭曲重力令大地无声的崩裂,飞卷的尘沙向着四方飞散。

    每一道铁水一般的图纹便代表着一栋九层高塔的重量,这样数百道诡异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而闪烁着亮光,在他的背后交织出复杂的图纹。

    随着双臂的摆动,背后的大肌肉群〖运〗动起来,牵引着复杂的图纹形成一只若隐若现的猛虎。

    眼瞳并非是嗜血的猩红,而是纯粹的杀意bō动所交织出的黑紫sè。

    荒原上千万年形成的石柱和丘陵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在他的面前,甚至不需要眼神,石柱便会蹦碎成粉尘,丘陵崩塌出宽广的道路。

    若是从天空之上俯瞰,他的行进的轨迹是一条刺穿所有阻碍的直线,仿佛天底下的万物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吾道若曲,天耻笑!

    在接连三个月的修行之后,长孙武以血迹斑驳的双臂推开了那一道腐朽的门扉,从那个可以称作“地狱,的道场中走出。

    此刻的他眼中所燃烧的,是不折不扣的毁灭意志三个月的地狱修炼,从来都不善长教授弟子的“项飞,以最为蛮横的手段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展现在长孙武的面前,将武道的精髓以最简单的方式让长孙武的灵hún铭记。

    那已经不再是属于“教学,的范围了,而是两敌相逢,赌上xìng命的疯狂搏杀。

    任何人都不看好长孙武在那个“怪物,手下的修行,他们甚至担忧长孙武的武道意志在第一天就会被那个眼中只有“武道,的疯子所击溃,再也无法握紧自己的拳头。

    但是长孙武却以不可思议的姿态通过了地狱的修行,带着凄厉而豪迈的笑容,以浑身浴血的姿态再次走出那一扇大门。

    在“项飞,的“影响,之下,他甚至huā费了半个月的时间都无法收起这种仿佛每时每刻都要将一切都毁灭掉的暴戾姿态。

    这才是真正的武虎,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拳下,万物崩灭,诸灵俯首!

    为了令〖体〗内的气力进一步的增长,长孙武开启了紧接着“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下一个任务:“讨伐比克大魔王”再一次的进入这个久违的世界。

    这就是龙珠系强化的轮回士变强的方法,以自身的力量不断的将原著中的BS轰杀,以成就自身的力量!

    只是,任何山岳阻碍都无法停止的脚步,此刻却无法在继续前进。

    长孙武弯下腰,低头看着昔日师兄弟的最后残留,喉咙里发出娄伤的低吟:“饺子……”

    轻轻的抱起那一具稚nèn的身体,他的将少年的尸体放在了泪流满面的天津饭身旁,低声的说道:“师兄,抱歉,我来迟了。”

    “长孙”天津饭丹乎认不出这个曾经的师弟了。

    “我来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长孙武低着头,逆着光天津饭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感觉到他xiōng腔中如同火山一样即将爆发的愤怒。

    炽热的熔岩即将突破地壳从其中喷涌而出,一切都将在火焰中毁灭。

    武道之虎一旦愤怒,那么必将有人以生命为代价去承受他的怒火。

    他抬起头,看着在光芒中恢复了青春的比克,嘴角无声的牵起了一丝狞笑,眼神森冷。

    而此刻魔王却沉浸在无上的喜悦中,有什么要比恢复青春更让人愉悦的呢?

    他几乎无法压抑心中的欢呼,发出了大笑。

    太好了,这就是龙珠的力量么?很好,这样的力量,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就好了。

    所以,哪怕是神龙,也给我去死吧!

    他向着悬浮在天空中的神龙lù出笑容,手非缓缓的举到额前。

    就以你来试试我最新领悟出的力量吧。

    黑紫sè的光芒在指尖亮起,橡人的bō动从其中萌发。

    这是他刚刚在恢复青春的同时所领悟的最强奥义,足以令他战斗力在瞬间飙升数倍的可怕能量轰击。

    “魔贯光杀炮!”随着他的咆哮,炽热的光柱从指尖飞出,有螺旋形的能量环绕在其上,洞穿了空气,融化万物的光已经飞至神龙的面前。

    自此之后,我将为王,任何敢于阻碍我的东西,都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

    他脑中回dàng的欢呼随着那个骤然阻挡在魔贯光杀炮前方的身影戛然而止。

    以自己的手掌,像是捏碎一颗烂苹果的一样,长孙武撕碎了魔贯光杀炮的力量,紧接着,另一只手掌散发出狂暴的吸力,如同黑洞一般将飞向四面八方的龙珠摄入掌心。

    以舞空术屹立在天空之上,长孙武发出低吟:“比克,我生气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看看天上吧!你的死兆星在闪耀!

    屹立在天空之中,长孙武目无表情的看着比克。

    似乎因为忽如其来的敌人而诧异,比克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忽然出现的敌人:“你是什么人?也是要反抗我的么?”

    “鹤仙流,长孙武。”秉持着最基本的武道理解,长孙武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摆出了最基本的起手式:“为杀你而来。”

    “嗤?”魔王冷笑了起来:“鹤仙流?和龟仙流一样,和那个武泰斗一样,统统都是狗屎!狗屎!”

    一瞬间,yīn寒从他的脚后跟冲上了脑后,在长孙武yīn冷的视线之中,他感觉到一阵毫无由来的寒冷。

    而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孙武的背后,那一副被拘束住的猛虎黑紫sè的眼神亮起,在压垮整个山岳的负重之下发出无声的嗜血咆哮。

    “啧,原本我还为你准备了这个的。”他从空间中掏出了一台电饭锅,端在手中举起,冷笑着看向比克。

    比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阵难以掩饰的惊惧,不论如何,他的心中始终无法去除曾经武泰斗留给他的yīn影。

    那是在黑暗中封闭了数百年所带来的最深切恐惧。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就在比克恐惧的眼神中,长孙武毫不在意的将唯一令他恐惧的东西捏碎。

    电饭锅无声的化作粉尘,从他的指尖落下,飞入风中,洒遍荒原。

    “看着天上吧!”

    面对着呆滞的敌人,长孙武冷笑着举起手掌,手指指向了天穹,向着比克发出宣告:“你应该可以看到的,那颗死兆星!”

    此刻充斥着炽热阳光的天穹之上,无声的亮起了冰冷的星光,像是幻觉,又像是不容去质疑的真实形象。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北斗星光穿透了阳光的覆盖,照射在比克的身上。

    以武道沟通世界,在这天人合一的状态,长孙武以铭刻着史上最强暗杀拳精髓的神威塑造出着七颗主宰死亡的星辰。

    最后,无匹的杀意bō动化作一点寒芒,在北斗七星旁亮起。

    这是近乎改换命运的神威!以自身纯粹的杀意,长孙武在地狱的道场中铸就了七颗主宰死亡的星辰,还有敌人的死兆!

    那一颗死兆之星会将任何敌人的命运都引向死亡,无从逃避,也无从躲闪,这是最彻底的压制。

    除非如同强化了‘磁场转动’力量的轮回士一样,在突破二十五万匹磁场转动时破碎本命星辰,不再受命运拘束,或者拥有类似的力量,否则在死兆星之下,哪怕比长孙武更加强大,也无法逃避死亡的命运!

    星光照耀之下,便是武道之虎的神域!

    “一拳。”

    长孙武屹立在杀意星光之中,向着比克举起手指:“一拳,就轰杀你!”

    他的xiōng口之上,铁水流动一般的咒文缓缓的消退,从身体中剥离,悬浮在空气中。

    每当一道咒文脱离,被封印在长孙武躯壳中的力量便泄lù一分。

    当所有咒文悬浮在长孙武的身旁,化作漫天银辉的时候,长孙武的身上,如同星球坠落一般的庞大威势已经将千米之下的大地压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无数飞起的石块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悬浮在天空中,看似完整,其实早已在动dàng的力量之下化作聚合的尘埃。

    黑紫sè的杀意之火熊熊燃烧,将长孙武的躯壳笼罩在其中。

    北斗七星的肃杀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背后虚空中再次亮起,他的动作就像是主宰着周天循环,星辰运转。

    举动之间,他已然将整个世界都纳于鼓掌之中。

    束缚在躯壳上的咒文并不是什么辅助的力量,而是用来拘束他力量的锁链。

    自从他走出地狱道场之后,神力越发暴戾的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如同普通人一般行走在大地之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过之处万物化作尘埃。

    而现在,他要以最狂暴的方式将这些日子以来所积蓄的杀意所发泄出去。

    虽然比克并不是一个好对手,甚至就连势均力敌都算不上,但是他不介意将这个碍眼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抹掉。

    神域的重压束缚在比克的身上,令他在这种暴力杀意之下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竭尽全力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

    在火焰之中,长孙武lù出模糊的狞笑,发出如同猛虎咆哮一般的低吟:“听好了,这一拳的名字。”

    火焰中的神明举起了手掌,五指收紧,黑紫sè的火焰如同遭逢黑洞一般开始向内崩塌,到最后变成如血一般猩红,恍若地狱的闪光。

    这是长孙武在炼狱一般的修行中所领悟的破灭之拳,汇聚了心中的暴戾和最纯粹的杀意,他在被人称为‘疯子’项飞的虐杀之下所领悟的解脱之拳。

    一拳轰出,甚至令巴别塔那足以硬抗‘次元崩灭’的防御也出现裂纹!

    和守护世界而领悟的‘北斗父爱击’不同,这是将一切都毁灭的终末之拳!

    名曰:“——地狱崩灭!”

    在咆哮之中,空间骤然崩灭出一条条漆黑的裂缝,如同茂盛生长的古树枝杈一般从长孙武的拳头之上生出,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炽热的阳光也被这一拳中所带的黑暗所吞没了,在那一片绝望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只有七道主宰死亡的星光,还有名为死兆的星辰。

    蕴含着崩灭神力的铁拳仅仅是向前平平的击出,一瞬间,恍若整个世界震dàng了一下,琉璃碎裂的清脆声响传播开来。

    就像是顽童抓着石头砸碎了一张镜子,于是曾经的绚丽风景碎裂成一片蔓延的漆黑。

    在无声之中,比克就这样的被吞没了,就连最后的种子都没有遗留下来。

    屹立在黑暗之上,长孙武重新将银sè的咒文束缚在躯体之上,再次恢复了普通人的样子。

    似乎能够听到比克临死之前的凄厉呐喊,他冷笑了一声:“不堪一击。”

    很快,破碎的时空被庞大的世界缓缓修复,但是那个墨绿sè的魔王却彻底的消失了。

    在时空破灭的力量中,比克已经被彻底的消抹干净,生命、灵hún、命运……

    这是从苍天的残酷意志之下所挣扎的极乐,地狱哪怕是神龙也无法将他再次复活,这个人的一切烙印都彻底消失了,残留下来的,也只有经历着的记忆而已。

    沉默的落在了地上,长孙武轻轻的将七颗已经石化的龙珠放在天津饭的手中。

    “一年之后,龙珠就会恢复了,到时候让为此牺牲的无辜者复活吧。”他给天津饭灌下了一瓶伤药,坐在了他的旁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另外,鹤仙流的武道服我给弄丢了,替我告诉老师:趁早换一个颜sè吧,绿绿的实在太难看了。”

    “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一会就要离开了。”他看向天津饭:“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天津饭终于从刚才那一阵毁天灭地的景象中清醒过来,如梦初醒一般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和你比起来,我果然还没有资格去继承鹤仙流啊,可惜老师将鹤仙流传承给我之后就归隐了,就连天下第一武道会都没有去看,否则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没关系的。”长孙武笑了起来:“反正下一次我还会再回来的。”

    长孙武将一本匆匆写就的小册子放在他身上:“这是我的一些武道领悟,北斗神拳限于师承我不能外传,但是这个给你还是没关系的,希望对你有用。”

    感觉到远处有碍事的东西,他随手向着那一艘慌忙逃窜的飞船击出一拳,将其中的杂烩饭大王连带着好几个名字都记不得的龙套变成一团飞散的灰。

    看到他从地上站起来,天津饭孱弱的问:“要走了。”

    “是啊。”长孙武扭了一下脖子,回头微笑:“再见了,师兄。”

    就这样,他在光芒里消失在这个久违的世界中,再次踏上征程。

    而就在【十字】本部的空间中,庞大的实验室中,有希举起一个撑着清澈液体,还冒泡的小坩埚,对着头发蓬乱的因帝科斯lù出笑容。

    “因帝科斯哥哥,三号魔力补充药剂做好了。”

    崩!

    趴在书案上急速书写着卷轴的因帝科斯不小心将手中的笔捏断了,呆滞的抬起头:“这么快……”

    “是啊,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有希嘿嘿的笑着,脸颊上像是写满了‘快来夸奖我,快来夸奖我’的文字,却令因帝科斯在魔法之上的信心再一次被击溃。

    像是疯了一样,因帝科斯挠着自己的头发,yù哭无泪的自言自语:“才两个小时……人家当初学的时候用了好几天啊……炼金术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当初团长先生还说人家是天才的来着……”

    在他的身旁,一摞各种各样的古旧书籍摞在一起,足足有他一人高。

    这就是这半个月以来,有希所学过的课程……足够普通魔法学徒用几十年去学习的晦涩艰深的各种理论对于有希来说仿佛是1+1=2一样理所当然。

    令无数炼金术师觉得自己手残的药剂配置对于有希来说也跟下挂面煮夜宵一般的轻松。

    虽然有希自身对于元素无法取得共鸣,但是在契约魔法,还有借用规则来释放的魔术一方面却有着惊人的潜力。

    小姑娘像是天生就被整个世界所钟爱着,远离一切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元素,但是却能够聆听到无数规则在耳边的低语。

    而现在,有希正端着因帝科斯目测绝对是良品以上的药剂,等待着下一步的指导。

    yù哭无泪的因帝科斯只好再次钻进那一堆足以将自己埋掉的书堆中,艰难的拖出一本巨人才会去用的巨大书籍。

    拍了拍尘土之后,他抬起脏兮兮的面孔,努力的维持着最后一点老师威严:“下面要学习的,是和天界生物签订契约和召唤。”

    ……!。

第五百七十八章 先知穆圣,祝你平安

    “好麻烦……莉雅,你说这死胖子究竟有多少斤?”

    在呼啸的勾爪旋风之中,陈静默如同舞蹈一般灵巧的躲避着,还有心思给不远处急速跳跃的奥托利亚开玩笑。

    金发少女的双脚猛然扎根在大地之上,魔剑芬里尔呼啸着劈飞了哈迪斯甩来的构爪,一边一本正经的回应陈静默:“不清楚,冥府的重力好像与其他的地方不同,我对于物理学和质量一方面的学识不怎么了解,但是这位先生应该是吃得太多了,不会担心胆固醇和脑血栓么?”

    “噗……”陈静默在暴怒的构爪风暴之中后跳了一步,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莉雅你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样子最萌了……”

    奥托利亚有些听不懂,向着陈静默投去疑huò的眼神:“抱歉,无法理解。”

    “没关系,没关系……”陈静默奋身跳起,在钩爪的锁链上如同羽毛一般的飘dàng着,笑声传来:“果然莉亚你和幽默感这种东西是绝缘的呢……”

    显然骑士姬对此评论颇有异议,手中的巨剑呼啸:“幽默的艺术,在下也是明白的!”

    “吼!”

    那个看起来足足有好几吨重的庞大的生物似乎对于两个人在和自己对战的时候还有闲心扯家长里短的行为非常不满,燃烧着冷sè火焰的钩爪呼啸着向两人席卷而来。

    此处乃是奥林匹斯世界的最深处,无数灵hún接受惩罚的归所。

    通俗一点的来说,就是冥府。

    而面前的这位看起来没有黑袍子,也没有任何镰刀状武器的红sè巨型死胖子……好吧,陈静默也不想承认,但是必须得接受,这个浑身插着钢针的重度猎奇死肥宅的名字是哈迪斯。

    冥界之主,宙斯的兄弟,哈迪斯。

    如果直白一点的来说的话,就用陈静默此刻心中的哀鸣来形容吧。

    瞎了老娘的眼啊!请不要这么恶心啊!

    就算是不如冥王神话里那样美型,也没必要鬼畜到这种程度吧?索尼的那群死基佬美术设计师是怎么想的啊!全都被米国鬼畜的肌肉美学了么?!

    没有圣衣就算了,但是起码也要有一副黑斗篷,还有一把时髦值足够的镰刀吧?

    抱歉,现实是残酷的。

    这位名为哈迪斯的神祗不仅长得像是好几百具尸体拼起来的憎恶一样,而且痴肥程度之上更胜一筹。

    而且那两把作为武器的勾爪明明就是屠夫卖肉的时候用来吊猪肉的钩子啊!

    可以想象,一个还没有玩过战神3的少女带着自己的金发同伴杀入冥界,渡过冥河,一路杀到哈迪斯面前,却发现自己等了半天的b其实是楼下熏肉店的那个每次笑起来脸上的肉就会堆起好几个褶儿的老板……

    坑爹呢这是!

    所以,陈静默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恍若一片羽毛一般,陈静默踏着飞舞的锁链急行,所过之处锁链之上燃烧的冷sè火焰纷纷熄灭,反而覆盖上一层擦不掉的猩红。

    灵巧的跳上了哈迪斯那足以承载快马飞奔的手臂,接着瞬间就跳上他的肩膀。

    燃烧灵hún的火焰对于陈静默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但是却令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身居四百万鲜血河流的少女如果按量来算,所散发出来的生命气息至少是一个神祗的标准了。

    但是在这个排斥任何生者的世界上,对于陈静默来说就连空气都臭到跟烂了好几天的死猪一样。

    环境脏乱差,b不美形也就算了,还长得这么毁价值观,所以陈静默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非常非常需要发泄一下。

    此刻,在她的躯壳之中,奔涌的鲜血河流发出暗流汹涌的低沉回响,原本明媚如阳光的灵húnbō长被漆黑的狂气所替代。

    就像是瞬间,陈静默眨了一下眼,眼神从烦躁变成了一片沉醉于毁灭的纯真。

    那个总是喜欢温柔微笑的少女睡着了,此刻苏醒的是灵hún中另一面汇聚着破坏冲动和毁灭渴望的漆黑狂气。

    不需要黑血,名为陈静默的死神武装此刻散发出漆黑的狂气,而手中鲜血的sè彩涌动,化作一柄猩红的骷髅金刚杵。

    迦梨女神的命符已经被她灵hún中狂气所完全分解,曾经单单狂舞就足以令三界震颤的女神已经被纯净的毁灭渴望所替代。

    如果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形容陈静默此刻心中的想法的话,那就是:啊,这个人的狗头好丑,砸掉好了。

    砸!

    鲜血凝结的金刚杵带着hún威的电光,被纤细的手臂举起轮圆了,然后朝着面前巨型的西红柿砸落。

    砸!

    呼啸声过后传来一声闷响,然后番茄酱到处飞散,在陈静默的暴戾敲击之下,哈迪斯的脑袋变得像是被他养的那条看门狗啃了一口一般,血浆一样的东西刚刚流出就被猩红的金刚杵所抽走。

    像是星环在重力的影响之下环绕在庞大的星辰之上,一切在陈静默的面前流出的鲜血都将化作她的武装。

    哈迪斯的愤怒咆哮传来,燃烧的勾爪向着肩头的陈静默死死砸下,轰鸣声掀起了她脑后的马尾。

    金刚杵随着手腕的挥舞而溃散成一团悬浮在空中的血雾,陈静默不顾砸落的勾爪,而是对着面前喷涌着血浆的脑瓜子做了一个手势。

    大拇指竖起,食指和中指并起伸出,其余手指收回,就像是一柄手枪。

    “嘭!”陈静默的喉咙里传出像是枪响的声音,很快就被勾爪的呼啸声淹没。

    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一团弥散的血雾却在瞬间坍塌成一颗拇指大小的晶莹子弹,飞入哈迪斯脑袋上出现的豁口中。

    紧接着,炸弹在密闭空间中爆发的闷响传来,就像是一个西红柿在被铁棍砸烂一半后,又被人塞进了一个燃烧的炮仗。

    结果是理所当然的血肉飞溅,一瞬间哈迪斯的脑袋就被从颅腔中爆发的猩红晶体戳出数不清的大洞。

    密密麻麻的细针从他的脑壳子里不断的冒出来,然后分出了新的枝杈,像是急速增值的某种红sè矿物。

    像是病毒入侵了免疫系统一样,那一枚子弹再爆发的同时居然能够感染一切接触到的血液,将之同化,然后……

    恭喜你,哈迪斯,今天促销,买一赠一,你可以再来一瓶。

    嘭!

    那一颗变成蜂窝煤的脑袋终于彻底炸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妖娆盛开的鲜血之花。

    在最后关头跃起的陈静默擦着砸落的勾爪,落在地上,像是舞曲终结一般摆出一个谢幕的姿势。

    怒吼声传来,风声再次响起,令陈静默的表情再次变成无奈。

    不愧是哈迪斯,居然还没死?

    层层的鲜血护盾将砸落的勾爪带偏,她后退了两步,仰起头看向那一具无头的大胖子。

    虽然脖子腔已经变成盆栽,但是作为主宰死亡的神明,哈迪斯当然不能这么死了,否则就太给奥林匹斯神系丢人了。

    暴怒的哈迪斯一把将脖腔上那一朵血sè晶体所凝结成的花一把拽出来,砸在地上,变成一片碎裂的晶石粉末。

    而脖子上的血肉再次开始蠕动,惨白的骨骼迅速的生长出狰狞的轮廓,无数筋肉攀附在上面开始急速的恢复起来。

    哈迪斯的眼眶中只有猩红sè的灵hún之火,向着陈静默发出无声的灵hún咆哮。

    足以媲美好几百个女妖合唱队一起来玩‘女妖之嚎’的声bō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但是瞬间铁锤落下的声响出现,将刚刚凝聚成的声浪击溃。

    又是一道虚无的锁链从虚空中生出,死死的束缚在他的躯壳之上。

    自始至终,对于哈迪斯最大的威胁都不是陈静默和奥托利亚,而是在最后方那个沉默的将铁桩钉进骨骼大地中的男人。

    眼神冰冷的苍老男人背负着混沌双刃,手中持着铁锤和铁桩,不断的将写满了各种驱魔咒文的银桩顶入大地上。

    古兰经的经文不断的从他口中吐出,化作低沉的雷鸣。

    一道已经环绕在哈迪斯的神殿周围,击碎了他的神域,截断了他和整个世界的连接,也将堪比‘天界’浓度的正能量灌入其中。

    散发着生命气息的正能量对于哈迪斯来说绝对像是硫酸,更不要提其中混合的驱魔术式了。

    阿凡提现在所做的就是将空气中都倒满浓度足以将巫妖蒸发的正能量,然后将哈迪斯压制到衰弱到几点的地步。

    虚空中无数人在吟诵赞唱着《曼丹叶合》中的诗文,光芒耀眼如日,每一寸的空气中都充斥着破灭邪魔的神威。

    哈迪斯已经完全的被扯入这个巨大的神域之中,无法脱离,而那一头衰老的毛驴浑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头顶生出神力凝结的成的角,背上的双翼闪动,便有无数神力凝结成符文融入空气中。

    倾听到了哈迪斯恐惧的咆哮,苍老的智者抬起头,lù出了冰冷的笑容:“先知穆圣,祝你平安。”

    下一刻,漆黑的巨剑中发出饥饿的咆哮,吞日的魔狼在空气中显现出它狰狞的mō样。

    而就在它的身旁,奥托莉亚骑乘在黑sè战马之上的,天启骑士终末神威骤然爆发!RO!。

第五百七十九章 远道而来的魔神们

    奥托利亚的神域不同于白朔那完全足以称作世界的类型,也不像是长孙武那样,只为武道搏杀所存在。

    天启骑士降临,便是为了毁灭世界而生。

    她不需要神域,或者说,她的神域已经融入那一把化作骑枪的巨剑中。

    枪刃割破空气,尖锐的呼啸中似乎有着无数人吟唱的终末之声。

    此刻,奥托利亚手中的武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武装,神威和神力赋予了它独特的力量。

    就像是奥丁手中洞穿世界的昆古尼尔,朗基努斯弑神的长矛,天启骑士的武器是完全克制一切领域、空间、神域、乃至异端神灵的武装。

    就像是神赐予了牧羊者锡杖,令他敲碎诸国、斩杀异端,如同击碎陶罐一般。

    这种致命的特xìng令它对于一切神xìng生物都变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而对于奥托莉亚来说——叛逆吾主者,则为异端,为叛逆,纵使神灵,也是伪神!

    伪神则死!

    《启示录》中的悲歌奏响,化作弑神的诅咒,令哈迪斯的躯壳染上一层死灰。

    在骑枪的挥舞之下,能撕扯灵hún的勾爪断裂成蹦飞的碎片,哈迪斯庞大的身体现在也不过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枪刃挥舞之中不断的有庞大的裂口在哈迪斯的身体上出现,就算是仅仅是微小的伤痕也会扩大成巨大的伤痕。

    庞大的伤口上没有任何一滴鲜血流出,反而像是干涸到极点而崩裂的土地,一切神力都统统被骑枪芬里尔所吞噬殆尽。

    品尝到血腥的骑枪在奥托利亚的手中不断的震颤着,而那一匹显现在空中的纯白巨狼则如同狩猎一般不断的撕扯哈迪斯的血肉。

    神域被阿凡提击碎,鲜血变成陈静默的力量,就连神力都被芬里尔所吞没。

    哈迪斯在前所未有的绝望中发出模糊的悲鸣,鲜血洪流还有漆黑骑枪的双重绞杀已经粉碎了他大半的身体。

    就连诅咒都没有力气了,哈迪斯就这样再一次被漆黑的骑枪贯穿了头颅,灵hún的火焰终于熄灭。

    源源不断的鲜血被陈静默抽出了他庞大的躯壳,而崩裂的声音终于响起,哈迪斯的身体如同沙尘一般的溃散了。

    无数千万年来拘束于其中的狂暴鬼hún化作海潮从其中冲出——所有来到冥界的灵hún都会被哈迪斯所吞噬,千万年的积攒已经变成恐怖的数量。

    只是他们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重新变成巨剑的芬里尔所吞噬。

    漆黑的漩涡如同无底洞一般的抽取着那些已经彻底变成凶灵的恶鬼,将它们咀嚼成粉碎,最后再次落入奥拓莉雅的手里。

    在吞噬了无数凶灵之后,芬里尔的mō样没有丝毫的修复,上面的裂缝反而更多了!

    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尘沙堆积成的巨剑,只需要稍微一抖就会溃散成一堆铁屑。

    但是无法压抑的凶威却从裂隙之中散发而出,仅仅是摇晃之间就令阿凡提布下的领域产生细密的裂缝。

    “我的后辈们,收起你们的武器吧,武器存在的意义并非是炫耀声威。”

    阿凡提将最后一根桩子钉下,走入残破的神殿中,看着两个爱玩的少女,忍不住lù出笑容,习惯xìng的教导起来。

    “是静默显然也很尊敬这位战团前辈,收起空中奔涌的鲜血洪流,懒洋洋的趴在奥托利亚肩膀上,好奇的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召唤老朋友们的时间了啊。”

    阿凡提lù出复杂的笑容,挥手示意空中翱翔的坐骑落在自己身旁,从它背上的背囊中掏出一根破碎的三戟叉,又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根碎裂的灵hún勾爪。

    “你们后退一些,没有学会完全收起神威的小丫头真是让人头疼啊。”他无奈的笑着,示意两名少女向后方退一些:“接下来是跨越次元的大型魔法,必须要小心一些,要不然把传送门不小心开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就不好了。”

    他挥手掀起一阵微风,卷着哈迪斯灭亡后留下的残渣,在地上瞬间形成了一张庞大的魔法阵图,紧接着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囊,摘下了筛子。

    从水囊中流出的乃是金黄sè的神血,神明的鲜血和骨灰融合在一起,将整个法阵的变成纯金的sè彩。

    庞大的法阵在瞬间和他刚刚布下的神域嵌合在一起。

    阿凡提的神域并非是固定的属xìng和模式,它复杂多变得就像是一串无时无刻都在变动着自身结果的复杂函数。

    如果勉强用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便是同化和融合,它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化而改变成另一种mō样,也能够毫无间隙的将绝不相容的两种术式重叠在一起……

    这就是阿凡提所坚持的道路,一切力量都可以借去,一切事象都能够融合,以无限的组合变化出无限的结果,从其中找出最适合现在的组合。

    这就是那位b曾经称赞他‘以智慧而至全能’的原因。

    永远不会有一种情况让他束手无辞,阿凡提总是能够在绝境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而就在仿佛黄金铸就的法阵上,除了各种契约魔法的咒文之外,还以古拙的文字写着七十二个拗口的名字,仅仅是它们的名字代表的含义就令整个神域不断的变化,到最后稳固成一种无数种颜sè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形态。

    而屹立在法阵的中央,阿凡提深吸了一口气,以神明之间的文字吟诵着咒文。

    雷鸣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最后化作低沉的怒吼:

    “……被遗忘的神明啊!我奉上这个世界的水和土,以所罗门的钥匙呼唤你们的声音,以血和火签订的真名契约呼唤你们降临!”

    “遵从往昔的约定,跨越无尽次元,降临!”

    重叠的噪声响起了,被遗忘的神明们被熟悉的声音惊醒,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向着遥远的世界投来了自己的目光。

    他们是昔日主宰大地的古老神明,他们是被胜利者污蔑为邪神和恶魔的失败者,经过了千年的衰败之后,不甘的咆哮。

    在交叠的咆哮噪声中,组成法阵的神血沸腾着化成一座燃烧的鲜血拱门,在阿凡提的意志之下化作联通着两个世界的庞大通道。

    门后似乎通向燃烧的火元素位面,而一颗巨大的火焰头颅却从拱门现,庞大的头颅俯瞰着召唤者,思索良久之后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我记得你了!你是所罗门王的继承者?”

    阿凡提在烈火的咆哮中缓缓点头:“巴尔陛下,好久不见。”

    火焰的头颅不断的变换,各种各样奇怪的特征浮现在它的上面,到最后化作具有七十二个种怪异特征的神魔。

    它们向着阿凡提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阿凡提.阿卜杜拉,伊斯兰的哈里发,吾等应召而来,你所允诺的土和水,在哪里?!”

    火舌都已经席卷到阿凡提的面前,但是他的表情依旧镇定如生铁:“就在你们的眼前。”

    昔日的七十二柱魔神们嗤笑起来:“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这只是这个庞大世界的一部分。”阿凡提沉默的拉开了巨大的卷轴,描绘着整个奥林匹斯世界全貌的地图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肥沃的土地、无尽的海洋、yīn沉的冥府,还有悬浮在至高处的神山……”

    他微笑着弯下腰:“这个世界的腐朽神明已经不再具有俯瞰尘世的资格,各位可以尽情的取而代之。”

    它们是七十二柱魔神,它们是昔日大地上各个神系的主神,虽然在新生神灵的迫害之下就连最后的神庙都已经失去,被贬斥为邪魔,但是依旧无法熄灭它们对于重新登上世界顶峰的渴望。

    “遵循着契约的条件,我为你们找到了新的水和土,尽管这一片土地上还有统治者的存在,但吾等将帮助你们将它们彻底的毁灭。”

    阿凡提以最严谨的神文当即在一卷羊皮上写就条约:“事成之后,你们可以畅享这一片新的世界,而所罗门王的契约也将彻底终结。你们将是这个世界新的神明!”

    “告诉我你们的选择,魔神们啊!”

    阿凡提发出提高了的声音,以丝毫不逊sè于火焰魔神的姿态怒吼:“是蜷缩在地狱中等待毁灭,还是重新握紧荣光和权杖?!”

    “成交!”火焰头颅吐出一行火焰,卷轴之上出现七十二个复杂的真名,契约在此刻缔结。

    火焰的头颅骤然消失,而燃烧的拱门之后却出现无数隐隐约约的身影,它们结成阵列,从遥远的次元之外向着这个世界进发。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最后一名羽翼漆黑的天使从火焰中飞出。

    此刻,整个冥界已经彻底被漆黑的潮流所覆盖,七十二名魔神的恶魔军团屹立在大地之上,不发一语,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jī动得无法自抑。

    名为巴尔的巨人单膝跪倒在低矮的智者面前,发出恭敬的声音:“吾等最后的主人啊,一千一百一十一支恶魔军团再次等候你的命令,七十四万五百九十二名堕天使倾听你的调遣。”

    这是他们最后的力量,也是将这个世界化作神域疆土的决心!

    面对着如此数量惊人的阵列,阿凡提的表情依旧淡然:“你们准备好了么?”

    七十二名神魔齐声怒吼:“吾等时刻准备征服!”

    “那就征服吧!”阿凡提跨上了苍老的坐骑,眼神像是燃烧,但是声音却充满了冰冷:“杀上命运神殿,找到‘时光之镜’,回到奥林匹斯神族和泰坦战争的年代。

    我们要到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将奥林匹斯山彻底终结!”

    吾友啊,我将会把你的痛苦根源彻底抹去!RO!。

第五百八十章 因果业报

    在昏暗中,黄泉静谧流淌,鬼火的磷光照亮了大地上怒放的曼珠沙华。

    在一片静谧之中,有俊秀的僧人双手合十,向更黑暗处阐述佛理。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黯淡鬼火所照不亮的黑暗,像是一团涂抹在空间中的漆黑浓墨。

    那一片黑暗像是心脏一般的鼓动着,寂静之中隐约能够倾听到其中悠长的喘息声。

    恍若暴戾的猛兽在沉睡,哪怕是呼吸也透lù出一丝如刀的锋芒,笔直的向着那一名单薄的僧人压去。

    只是不论是多么狂暴或者是冷厉的气息在碰到他的瞬间都变成清风扑面,僧人的低语依旧在继续:

    地藏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双手合十,看向黑暗中:“如是地狱悉是南阎浮提行恶众生,业感如是,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我说……”

    黑暗中的人像是被吵醒了,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啰嗦的家伙:“你能少唧唧歪歪一会?”

    地藏表情淡定,眼神温和:“我只是在向居士阐述佛理而已。”

    “那你也得阐述明白一点好吧?你要体谅一个高中就开始瞎的家伙是没有古文素养的!”白朔烦躁的低下头,重新抬起:“算了,估计你也听不懂,你就拿普通人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吧,别什么耶里肾大之类的……”

    “是业力甚大,不是耶里肾大。”地藏仔细而耐心的纠正着:“这句话的意思是,业力纠缠,对于人来说,会比须弥山还要重,比四海还要深,堵塞前进的道路,令人如履泥途,负于重石,渐困渐重……劝告众生莫轻小恶,否则必然有报,纤毫受制。”

    “说点有用的,别捡没用的。”白朔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地藏本愿经》我也看过,别鬼扯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一点用都没。”

    地藏看向白朔的眼睛,用一种认真的语气问:“你不曾业报当头,怎知没有?”

    “嗤……”白朔笑了起来,和地藏的眼神针锋相对,将这个问题扔了回去:“那你告诉我,有么?”

    藏的回答果断和简洁:“要不然,我为何要在此处?”

    他是地藏,他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千万年来目睹的业报加身的例子岂止恒河沙数?更何况,他便是其中和十殿阎罗一般,清算凡人业果的角sè。

    白朔继续问:“谁都有?”

    “谁都有。”

    “太上、如来,还有那个杀了玉帝的人也有?”白朔冷笑着:“如果有的话,那便拿出来给我看啊?这个世界终归是强者做主的,强者订立规则,弱者只能服从,所以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

    面对白朔的质问,地藏的眼神复杂,良久之后才闭上眼睛,叹息着发出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低语:“有的。”

    白朔不准备跟他鬼扯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了,他在这里也不知道被关了多少时间了,这次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又被人吵醒,索xìng不打算睡了。

    虽然面前的这个家伙唧唧歪歪很烦人,但是如果没有了他陪自己聊天,这些日子白朔也无聊死了。

    所以他准备给地藏将一个笑话听。

    “喂,秃头,我给你讲个天帝和如来的笑话吧?”

    地藏疑huò的看了他一眼,最后点头说道:“洗耳恭听。”

    “有一天,天帝和如来谁为天界最大。

    天帝说:我是三界主宰!如来说:你被猴子打死了。

    天帝说:我苦历17500劫!如来说:你被猴子打死了。

    然后天帝很生气,说:咱能不提猴子吗?如来说:能行,你妹被凡人睡了,你女儿被凡人睡了……对了,你外甥女也被凡人睡了……噗嗤……”

    白朔还没有讲完,自己就忍不住先大声的笑了起来,就像是三年就指着这一个笑话开心一样,他笑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你猜,你猜天帝怎么说?”

    地藏的表情古怪,他已经明白对面的这个人想要借着这个笑话再把净土和天庭再涮上一把,无奈的叹息着,但是最后还是非常配合的问:

    “如何?”

    白朔一脸严肃的抬起头,说道:“天帝说……咱还是说猴子吧……噗,哈哈……”

    在白朔没心没肺的狂笑中,地藏悠悠的叹息:“天帝已死,拿死者开玩笑,总是不好的。”

    “既然死了,怎么没在地狱见到他?”

    “已经hún飞魄散了,又怎么能见到?”地藏摇头叹息:“就算是见到,又能怎么样?”

    白朔认真的竖起一根手指:“自然需要问一问啊,究竟是谁杀的你呀?”

    地藏沉默,无言以对。

    他一沉默,白朔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充满好奇的看着他:“反正也够无聊的,你猜猜看嘛,究竟是谁杀了天帝呢?”

    地藏严肃的回答:“出家人不打诳语。”

    “啧,没意思……”白朔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你不是还养了一条……叫什么来着?谛听?号称‘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那只,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过?”

    “谛听一直都在。”地藏背后的黑暗一阵蠕动,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从地上站起来,无声的接近。

    直到它来到地藏的背后,才被幽幽的鬼火照亮一部分样貌,仅仅是一颗头颅就足足有地藏的身高大小,独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沉默的卧在地藏的背后,无声的看着白朔。

    不知道是否是在地狱中呆久了,它的面目上也染了几分狰狞凶气,和俊秀温和的地藏比起来,简直反差大到了极点。

    “既然你不说,让他说说也好嘛。”白朔怒了努下巴,颇为期待的看向这位神兽。

    在黯淡的鬼火中,谛听眨巴着巨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白朔,看过来,看过去,再看过来,再看过去……

    就是他妈一个字都不说!

    白朔被两颗巨大的眼珠看得发毛,眼神中忍不住灌注了两分神威,结果谛听惨叫了一声,卧在地上,两只爪子抱着脑袋发出哀鸣。

    地藏无奈的叹息着,伸出手去安抚眼睛被刺伤的谛听,忍不住说道:“居士的戾气太盛,这样不好。”

    “去他娘的戾气!”白朔死死的盯着地藏:“你敢说你不知道是谁?”

    地藏沉默,良久之后才悠悠说道:“说了又能如何?”

    白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愤怒的低吟:“你要是说了,猴子就不用死了!”

    “当着众仙家的面,天帝被孙悟空一棒打杀了,这是如铁证一般的事实。”

    “屁!你欺负我不知道六耳猕猴?”白朔冷笑起来。

    地藏的面sè一变,白朔顿时了然,lù出笑容:“看来真的是跟六耳猕猴有关了。”

    愤怒到极点,白朔的表情却不可怕了,他不再反抗虚空中隐隐压在身上的无量罪业,坐在地藏的对面,他看着地藏的表情,缓缓的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猜猜看。”

    “凶手是谁,你知道,但是却不愿意说,或者,是不敢说。”白朔的指头敲打在膝盖上,充满好奇的看着地藏的急速变换的表情:“能够让你闭嘴的,整个三界恐怕也就那么几个了。”

    “详细一点的话,应该只有两个。”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凌厉:“是太上?还是如来?”

    地藏的表情愣了一下,良久之后才缓缓摇头:“都不是。”

    一阵寂静,现在轮到白朔郁闷了。

    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但是转眼之间却被人告诉,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白朔皱着眉头:“喂,和尚,你刚才说,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别méng我。”

    地藏点头:“千真万确,我又何必骗你?”

    白朔终于没力气了,懒洋洋的靠在背后的一截石壁上,无奈的看着对面这个水泼不进的家伙,思考着怎么才能从他嘴里撬出真相来。

    但是人家打定心思不说,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良久之后,地藏才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如同河流一般穿行的鬼火,缓缓的叹息:“人间大乱,地狱中的饿鬼,越来越多了。”

    白朔没精打采的问:“多了多少?”

    地藏抬着头,视线似乎能够洞穿黑暗,将十八层地狱尽数置于眼前,过了半响才发出声音:“人间动dàng,遍地烽烟,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战死凶灵进入地府,每日便有数万……”

    “这就是你们抢来抢去的三界。”白朔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等你们决定究竟是谁当家做主,估计人间的人都死绝了,到时候赢家说不定还能是你来着。”

    面对着白朔的话,地藏低下头,长叹一声:“我早已经输了,也错得厉害。”

    白朔第一直觉是:这光瓢又要发疯了,索xìng不去看他,低头眯起眼睛,积蓄力量,等待下次再冲击身上的无量罪业。

    只是这一次,地藏未曾如同前些日子一样离去,依旧停留在原地,在黑暗中,他忽然说:“居士,你想要听一听,你那位师傅的往事么?”

    地藏的话一出,白朔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着面前表情淡定的和尚,良久之后才点头:

第五百八十一章 所有人的往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这样一群三界上最强大的神灵,他们钟爱着这个世界,也对众生充满了慈爱。

    他们之间相互争论着怎样引导众生从苦难中脱离出来,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出结论。

    有人认为万物有道,不应该去干涉三界的发展,他是太上,他无为,所以兜率宫中千年炼丹,静颂黄庭。

    有人认为有生皆苦,所以必须让他们明白自身苦楚,然后抛弃yù望,得大喜乐,他是如来。

    他为众生讲佛法,他望众生脱离苦海,想要人间处处都化作净土,再无纷争。

    可惜,收效甚微,众生执mí不悟,天庭一直都死死的把持着中土,不容佛法传播。

    那么,如何才能让众生明悟呢?

    他深思,他苦想,最后发现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不曾大乱,怎得大治?

    不曾明白什么是地狱,人又怎么会向往净土的快乐呢?

    那么便开始吧,让这三界如火宅,让着众生明白自己的yù望是如何可怕的东西。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挡在他的前面,阻挡众生明悟。

    他们都坚信着自己秉持着大爱,自己才是真理,所以针锋相对,所以绝对不容许对方阻挡自己,或者将整个人间都化作燃烧的火宅。

    事已至此,那便无需多言,在一场天崩地裂的争斗之后,如来胜利了。

    输了的那个人回到方寸山,封山千年,冷眼看着他如何作为,答应如来教出两个弟子来,去亲眼见证,去亲身体验三界是如何在他手中改变。

    在如来的纵容和推动之下,人间从盛世走向腐朽,最后社会的演化彻底停止,变革未曾发生,或者说被不断的掐灭。

    整个世界化作无数人sīyù和贪婪所铸就的熔炉。

    无数人在熔炉中死去,带着怨气和暴戾走入地狱,世间化作鬼蜮——每至夜晚,百鬼夜行,甚至青天白日之下也有鬼魅作祟。

    这个时候,再次有人站出来,挡在如来的前面。

    这一次,阻挡他的,竟然是如来昔日的追随者。

    他苦求七日,如来不动,再辩论佛理七年,如来亦不动,不忍众生苦难,他绝望和愤怒之下发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他在净土之中怒吼:如果要让人间化作炼狱才能够成就正果的话,那么正果我宁肯不要!

    我阻挡不了你,也无法坐视他们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你的大爱,我不懂!但是众生苦难,我无法当做看不见,如果你还执意要让整个世界化作地狱的话,那便由我到地狱去吧!我来将这一份罪业超度。

    不惜金身,他堕入地狱最深处,普渡无量恶鬼,由自己去偿还如来的恶果。

    从此,黄泉之畔,彼岸花开遍,有僧人普渡恶鬼,昼夜不息。

    这场大乱延续了七百年,中土民不聊生;而西方诸国妖魔肆虐,甚至出现妖魔持国,女子为王的怪异景象。

    太上隐居之后,衰落的天庭已经再无法阻挡净土的侵蚀,日益衰败,甚至无力将盗天书下凡的仙人捉拿回来,只能责令他永生看守自己所刻下的天书,不得将不属于凡人的东西传入人间。

    这只是整个庞大世界的一个小小插曲,于是有了天书的奇谭。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如来耐心的等待着,等待有一个契机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在东胜神州,傲来国的境内,有一块石头中蹦出一只猴子。

    他是石头中跳出,眼睛放出精光,扫射四方,几乎令天庭动dàng,真是良才美玉啊。

    而就在命运,或者说是如来的安排下,他明白人生苦短,他想要长生,所以他走向了求仙问道的道路……

    于是,一切开始了。

    如果这个美好的计划不出茬子的话,顽劣的猴子会因为一个过错被如来镇压五百年,从此开始随着被净土选中的僧人,将经文传入东方。

    同时,弥勒会降下人间,平定乱世,普渡众生,引导他们从自身的缺陷中解脱,走向再无苦难的彼岸。

    在如来眼中因sīyù而产生的天庭迟早会消失,地狱中的无量恶鬼也总有一天会彻底解脱。

    从此,人间处处都是净土,三界永恒平安喜乐,众生再无苦难。

    原本一切都应该是这样的,三界在苦难之后迎来一个大家都幸福的生活着的大结局。

    如果天帝没有死的话,这一切都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件事情,哪怕神通广大如太上、如来,也没有想到,天帝就这么突然的死了,被猴子击杀在凌霄宝殿之上。

    于是,完美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被打断了,出现了致命的空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昔日的小人物再次出现,那个由方寸山所教导出来的人拥有着更加贴近佛门的身份,也远比孙悟空要更加的强大。

    对于如来来说,这简直是连苍天都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哪怕是缺少了猴子,也有更加优秀的人来替代他。

    所以,他必须要承担拯救众生的职责,他是由如来选定的救世主,来拯救整个三界。

    ……

    “这就是如来的往事,方寸山的往事……还有我的往事。”

    在寂静之中,地藏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显lù出一丝从未曾显lù在人前的疲惫和痛苦。

    白朔沉默着看着地藏,不发一语,昏暗的空间中重归平静,直到寂静再次被冷笑声打破。

    “嗤……”白朔靠在石柱的残骸上,像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笑得几乎喘不过去来:“拯救世界啊……”

    直到良久之后,他终于停下了笑声,表情上残留的笑意却带了两分恼怒的狰狞:“我说,如来将人间当成了什么?将所有人当成了什么?”

    “拯救?那种东西,我们不需要。”他冷笑着,对着地藏竖起手指:“确是,我们带着yù望而生,因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而挣扎……”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掌握我们的命运?”

    他看着沉默的地藏,提高了声音,用不容质疑的声音告诉她:“听好了,地藏,我们是凡人,我们虽然生来便有重重yù望和困huò,只有短短不到百年的寿命,但我们正因为如此,因为爱和恨才称之为人。

    他重新靠在断石的残骸上,低声的说道:“即便是沉沦,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选择了红尘,便绝对不容许一个莫名其妙的拯救者来指手画脚!。”

    地藏终于再次睁开眼睛,叹息:“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在你面前的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那只猴子最后的亲人。”白朔眯起眼睛,眼神森冷:“我绝对不会坐视猴子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死掉,也不会去替如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一根指头也不会!”

    地藏沉默了良久,地上头低声自语:“果然。”

    而白朔却抬起头来,看着头顶随着黄泉而流动的灵hún之河,萦绕在这个yīn森世界数百年的哭号声再次涌入耳中。

    八千万饿鬼在终日的哭号,愤怒的咆哮:不得解脱!不得解脱!

    倾听着自从自己进入地狱以来从未消散的痛苦声音,白朔出神的看着无声流淌的黄泉,忽然开口:“地藏,你刚才说业力甚大,必然有报,纤毫受之……”

    “现在,你听这八千万饿鬼哭号的声音,告诉我,你相信如来会有业报么?”

    地藏依旧沉默,而白朔却在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终于,他发出低语的声音:“我不知道。”

    如来想要拯救这个世界,带着这样的大爱,却令整个世界化作烘炉。

    铸就了人间七百年大乱,八千万恶鬼的无量业果,这一份业报,真的有偿还的一天么?

    他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已经无法逃避。

    他想了很久,但是却不知道,大爱所铸就的恶果,是否会被如来所吞下。

    看着地藏mí茫的样子,白朔无声的摇了摇头,笑容忍不住lù出一丝苦涩和嘲讽。

    看来拯救世界这种高难度技术活所要担的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不愿意再去逼地藏想这个问题,他打了个哈欠,靠在断石上准备睡觉,但是却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原本不用说这些的,也没必要告诉我什么天庭共审之类的事情。”

    他看着表情灰败的地藏,忽然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注定无法成功的牺牲者。

    不论是如来是否成功,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漫长到没有终结的苦刑。

    在白朔的目光中,地藏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很久之前,我在地狱,仰望人间,看到有人想杀尽乱世妖魔的样子……说实话,我很羡慕。”他抚mō着谛听的头,低声的呢喃:“那种样子,真是好啊。”

    很久之前,白朔横跨东海,重新回到傲来神州,带着一腔的怒火和悲哀一路杀向花果山。

    白朔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又狼狈、又愤怒,还带着一身的重伤。

    白朔苦笑着:“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狂妄得厉害啊。”

    地藏摇头,眼神向往:“虽然很弱,但是不退缩,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是却笑得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很久之前就错了。”RO!。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天下血火

    在黑暗中,地藏第一次显lù出心中的痛苦,谛听抬起头轻轻的蹭着他的月白sè僧衣,令他lù出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我拯救不了他们,渡不尽地狱的无量恶鬼,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所以你给我埋下了一道神力?”白朔忽然回想起当自己铸就神符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

    黄泉之旁猩红的彼岸花开放,有人静默的诵念着经文。

    “原来如此。”白朔将脑袋枕在碎石上,低声的说道:“多谢了。”

    “只是期待而已。”地藏颔首,双手合十:“今日,就到这里吧。”

    “嗯,再见。”白朔闭上眼睛,倾听到脚步声远去,最后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那一抹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月白:“地藏!”

    “何事?”

    “事到如今,你还认为人类需要佛陀去普渡么?”

    “不知道。”地藏缓缓转身,终于消失了。

    而白朔也再次陷入沉睡,他知道,当他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离开的时刻。

    到时候,不论阻挡在自己眼前的是谁,八千万恶鬼的无量罪业也好,地藏也好,十殿阎罗也好。

    都将是敌人了。

    ——

    而就在地狱之上,有广阔无边的世界,被称为人间。

    从一年前开始,被刺配边关的罪人点燃之后,这个庞大无比的人间终于燃烧起了扑不灭的火。

    统治了千年的王朝在火焰中发出哀鸣,摇摇yù坠,不可阻挡的化作灰烬,被火焰卷着飞上天空,消失无踪。

    从一开始的流民和囚犯揭竿,到后来差不多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帝国的疆土在此刻崩裂成数十片。

    天下被凡人浸泡在血和火之中,他们因为各种意愿而握紧武器,将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敌人。

    皇帝在这场叛乱开始的第七个月里就病死了,或许是因为喝了一杯渗了什么东西的茶水,或许是吃了一块味道有些奇怪的糕点。

    总之,是死了。

    在孤苦无依的皇后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冰冷的宫殿中哭泣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任名正言顺的统治者身上。

    所以,皇后也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晨因为思念先帝过度,‘悬梁自缢’了,摄政王秉持着先皇‘托孤’的名义辅佐三岁的小皇帝处理朝政,征讨天下叛逆。

    东方有逆贼马良坐拥帝国粮仓的鱼米之乡,麾下裹挟流民数百万,江东称王;紧接着吞塞北取河阳。

    如同奇迹一般,在短短两年之内壮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麾下兵甲如云,谋士如雨,虎视眈眈的看向这个没落王朝的最后一块领土,可谓是帝国的心腹大患。

    在南方有邪教举白莲旗,蛊huò黎民供奉的白莲教,在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内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占据了大片的土地,号称‘明尊降世,普渡人间’。

    在那一片土地上,以僧人为官,以佛理治民,传闻中还有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明尊弥勒’,被所有人称为僧王。

    ……

    在这一片大地上,战火飘摇着燃烧,越来越旺盛,直到最后,昔日的王朝盘踞在最后一块领土上惶恐不安的守着那一张‘天下共主’的椅子等待结局,而这一片大地上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对竞争者。

    天穹之下,尽数化作了马良和‘弥勒’的战场,胜者将走向这个世界的最高处,而败者将沦落深渊。

    隔着长江两岸,两支军队扎下了连绵百里的军营,旌旗如云,准备最后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战争。

    而就在中军大帐之中,两方最后的虚与委蛇也即将结束。

    “明尊普渡世间,将军早下此等无量业果,不怕死后报应么?”

    愤怒的僧人不顾两旁士兵拔出的长剑,凛然而无惧的对着马良发出质问。

    “何必死后?”在桌案之后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如有业报,何不请你那位世尊现在就清算一下某家的罪孽呢?”

    “执mí不悟!”僧人摇头:“明尊智慧,又岂是……”

    “得了吧!”马良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弥勒?我从没想过要被那种东西拯救过,活着的时候不怕他,难道我还怕死后他来找我麻烦?”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sè气的发白的使者,低声笑着:“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由我亲自送他下去吧,也方便以后泉下相见呀。”

    帐内的将领和士兵齐声的发出哄笑,看着气得发抖的僧人,眼神充满恶意。

    “每次都是这样,前前后后几十次了,你们怎么就搞不明白情况呢?”马良拍着桌案,眼神冰冷:“你家明尊送你来当死鬼你都没看出来么?每次开战前都要杀几个和尚,平白先脏了我麾下儿郎的刀。”

    “你这个……邪魔!”

    “嗤,我倒觉得,我这个邪魔要比你们信奉的那些泥塑木雕更像个活人啊。”马良嗤笑着,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有些无聊的挥手:“拖出去。”

    身旁的亲兵悄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姿势,征求他的意见。

    “每次都杀,忒也无聊,隔了耳朵鼻子送回去吧,省的人家再说我是什么……”马良拍了拍头,恍然大悟的竖起手指:“对了,邪魔。”

    他从桌案后面站起来,走到那个簌簌发抖的僧人身边,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跟他耳语:“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都将你们的那个‘明尊’当成真正的邪魔。”

    “努力的活下去吧,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他拍了拍僧人的肩膀,大笑着走出帐外。

    在他的背后,有亲兵拖着挣扎尖叫的僧人走出帐外,刀起刀落,两只耳朵和一颗鼻子就掉在了地上。

    痛苦的僧人在地上打着滚,尖叫着捂住自己已经变成扁平的脸。

    在来使的惨叫中,马良抬起头,看向长江的另一边,仿佛能够看到高台之上那个坐在白莲宝座上的神祗。

    隔着长江,两人摇摇相望着,眼神冷厉或者是漠然。

    直到马良冷笑着向他比划出一个斩首的姿势,大笑着转身而去。

    “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明日随我渡江杀敌!”

    欢呼声响起,而在长江的对岸,弥勒看着江水中透出的一丝血红,皱起了眉头。

    就在长江之下,龙王的水府外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赤红。

    虾兵蟹将统统都变成残缺的尸体,奉命在明日相助白莲教的龙王已经失去了生命,无头的尸体在急速的腐烂。

    头发蓬乱的男人提着一把水果刀和一颗真龙头颅,带着愉悦的笑容,缓缓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在他的背后,残破的废墟上有人写下了几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杀人者武松——by梁公正。”

    第二日,漆黑的清晨中有战鼓声擂起,无数飘扬着赤红sè旌旗的战船向着长江的对岸驶去,杀气冲霄。

    一道金sè的光芒无声的在对岸的高台亮起,表情肃穆的佛陀手中升起一朵金莲,昭示着自己的神威。

    马良披着铁甲,抬头看到在黎明的夜中缓缓升起的金sè莲花,再次冷笑。

    亲眼见到弥勒施展神通,所有僧兵都欢呼起来:“明尊降世,扫灭邪魔!”

    “邪魔?这个名字真不错啊……”

    喧嚣的战鼓中,马良大笑着拔出腰间的长剑,对准了天空中的佛陀:“八十万将士听令,随我灭佛!”

    无数声咆哮的声音响起,汇聚成浩dàng洪流,响彻天地之间:

    “灭佛!灭佛!灭佛!灭佛!”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漆黑天穹之上,有邪神的庞大yīn影在黑云之上游动着,沐浴着星光,无声的扩散着令人崩溃的恐怖气息。

    那是由无数癫狂之灵hún手持具现世间之恶的神笔所描绘出的星空邪灵,摹本是以梁公正手持银之钥觐见‘混沌之核’时所记忆的背影。

    此刻塑造出的邪神yīn影已经是梁公正的眷族,它如同活物一般的蠕动着,在天空中舒展着自己庞大的身体,无数只复眼睁开,空洞的俯瞰着下方的神佛。

    赤脚踏在的眷族之上,头发蓬乱的男人lù齿大笑,眼中满是愉悦和疯狂,在他的背后,那个不定型巨大邪灵的背脊忽然如同沸腾的泥浆一般蠕动起来,无数狰狞的人形从其中缓缓的爬出。

    他们抖落了身上如泥点一般的污垢,lù出绿sè的皮肤,手里抓着各种钢管、板砖、链锯剑、折凳、战斧……

    察觉到云中的异变,佛陀诧异的抬起头,看清楚从天而降的疯狂异族和敌人。

    漆黑从无中生出,染黑了那一朵绽放的金莲,漆黑的莲花在空中凋谢成枯朽的mō样,不可阻挡的死气和衰败随着他的出现而扩散在战场之上。

    漆黑的恶意染黑了他坐下的白莲,也击碎了那群僧兵的最后一点勇气。

    “接下来是做什么来着?”梁公正有些苦恼的思索着,忽然注意到背后大叫的绿皮小子们,眼神一亮。

    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梁公正引领着自己从遥远时空之外带来的扈从们发出欢呼的咆哮:

    “g!”

    最后的战争即将开始,这是兽人们和邪灵的欢呼。

    从云端从天而降,异时空的邪神投下了莫可名状的恐怖yīn影,向着佛陀发出了充满恶意的尖叫。

    ————

    钢铁的门扉轰鸣着打开,难得的光亮照进黑暗中,令门后被束缚在层层铁锁之中的囚徒从沉睡中苏醒,向着来者睁开眼睛。

    在三名黄巾力士的拉扯之下,沉重的枷锁和镣铐套在了囚犯的身上,巨灵神猛然的他的身后推了他一把,险些让他摔了个踉跄。

    看着那只猴子狼狈的样子,王灵官发出戏谑的声音:“孙悟空,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了。”

    没有预想中暴跳如雷的样子,猴子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又倦怠的挪过了眼睛,忽然低声的说了句什么。

    王灵官听不清楚,皱着眉头逼近:“你说什么?”

    沉重的镣铐和枷锁猛然举起,愤怒的猴子掀翻了三名扯着锁链的黄巾力士,猛然将沉重的枷锁砸在王灵官的头上。

    紧接着是一击足以踩碎铁石的liáoyīntuǐ,还有砸在脖颈之上的铁肘。

    孙悟空大笑着,一脚踩在王灵官的脸上,揉动着脚掌,弯下腰说道:“就算是死了,俺也是齐天大圣。”

    着王灵官最后的一点尊严,孙悟空低声问:“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狗都不是的小角sè也能踩一脚了?”

    冰冷的视线环绕了一周,他冷笑着:“既然是狗,就要给我老老实实扮出狗的mō样来!”

    “你们这群天庭的狗,送老子上刑场吧!”

    齐天大圣大笑着,走出门外。

    就算前方等待的死亡,有种东西,他也不会舍弃。

    尊严、傲骨、心中的愤怒,男儿的不甘,总有一种东西值得男人去舍弃生命去抓紧,去挣扎,纵死也不容蝼蚁去晦辱!RO!。

第五百八十三章 地狱破灭

    在黑暗中,白朔缓缓的睁开眼睛,再次看到前面默诵经文的地藏。

    “睡得真不错。”他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枕在碎石上,发出惬意的声音:“没想到,在地狱里都能睡得这么舒服。”

    地藏缓缓的睁开眼睛:“无关地狱,是居士心中有乐土。”

    他从地上大片的曼珠沙华中撑起身体,打了个哈欠:“到时候了?”

    “真的考虑清楚了么?”地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一旦从这里走出去,失去了地狱的庇佑,那就是和整个世界为敌了。”

    “庇佑?我什么时候需要过那种东西?”白朔忽然笑了起来:“十八层地狱?八千六百万恶鬼……哪怕是无量罪业,我也背给你看!”

    在低沉的怒吼着,他缓缓的直起腰,手掌撑着身体,浑身的青筋展lù,狞笑着从原地站起。

    轰鸣声响起,静谧流淌的黄泉中传来海浪滔天的巨响,在巨响中开始倒流。

    猩红的曼珠沙华在瞬间经历几度枯荣,无数的血红花瓣冲天而起,恍若七百年间洒落的血。

    白朔的身体颤抖着,在低吼中直起身,屹立在地藏面前,发出咆哮的声音。

    无量罪业所化的重量施加在他的身上,被他的身体撑起,整个地狱的重量被一人之身以不可思议的伟力举起。

    崩!崩!崩!

    大地在轰鸣着震颤,十八层地狱中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剧烈晃动,就像是在地狱的最深处有疯狂的巨兽从沉睡之中睁开眼睛,咆哮着翻滚着身体,将镇压在身体之上的灰尘抖落十殿阎罗,牛头马面乃至于判官的面sè如土,楚江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脚下崩裂的大地,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开始坍塌的殿堂之上松脱,砸碎了他面前的桌案。

    无数饿鬼哭号咆哮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都在愤怒的挣扎着,要将桎梏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砸碎,在刀山、在火海中,他们愤怒的咆哮:“不得解脱!不得解脱!”

    八千六百万饿鬼流着血泪,想要咆哮着将这个封存着佛陀业果的地狱撕碎!

    整个地狱都开始崩裂着陷入粉碎,熔岩和烈火从这个yīn沉的世界中燃烧而起,无法扑灭。

    在世界崩灭的坍塌声响中,一袭月白的僧衣无声的阻挡在白朔的前面。

    白朔看着在他前面的地藏,眉头皱起,低声的问:“你要阻挡我么?”

    倾听着八千万饿鬼的咆哮,地藏缓缓摇头:“无法阻挡,亦不想阻挡。”

    支撑着整个地狱的重压,白朔踏前一步:“你到现在还觉得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

    “我知道啊,从一开始,我就拯救不了任何人。”

    地藏低着头,双手合十,嘴角笑容悲凉:“只有身在彼岸,才能将别人拉上彼岸啊,可是我早已经在地狱了。”

    “做不到,就滚开!我超度他们给你看!”白朔再次踏前一步,发出怒吼:“别挡我的路,我不想杀你!”

    “无妨。”地藏低语着,双手合十,一道不破的屏障出现在他的身后,悲哀的眼睛看着白朔:“我的半生都在守着这个囚笼,今日便让我随着这个囚笼覆灭吧。”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错误的啊,自己已经沦落到地狱之中,又怎么能拯救别人到彼岸呢?

    从一开始,自己的选择就是错的了,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勇气,只能默默的守在地狱中,坐视一切的发生。

    明明已经知晓结果,但是却无法坦然接受。就这样为自己矛盾的一生画上结尾吧,真是不错的结局。

    “地藏!”白朔发出愤怒的声音:“你真的想死么?”

    地藏支撑着那一道阻挡任何人通过的壁障,淡然的低语:“想要过去,就杀了我啊。”

    在外界的崩灭轰鸣中,这一方世界中却只有死寂。

    在寂静之中,白朔缓缓的眯起眼睛:“如你所愿!”

    嘭!

    血肉炸裂的声音响起,月白的僧衣上染上了猩红的血,像是一株怒放的梅花。

    白朔的手腕没入了地藏的xiōng口,缓缓的掏出了那一颗依旧在跳动的心脏,还有封存在心脏之中的神符。

    “哈哈……”地藏看着自己空空dàngdàng的xiōng口,低声的笑着,像是在嘲讽自己悲哀的命运,眼中无声的留下斑驳的血泪。

    “笑什么?”白朔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怒视着这个至死都不愿意放弃执念的蠢货。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白朔,地藏低声的自言自语:“佛陀,也是有心的么?”

    “有的,至少你有。”白朔看着他的悲哀的眼睛:“是和凡人一样的心,红sè,会跳动,会悲伤,也会痛苦。”

    “是么?真好……”地藏微笑着,身体缓缓的崩裂成飞散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最后的呢喃在空中回响:“真羡慕你,你能够站在彼岸,一直都在……”

    在飞舞的曼珠沙华中,飘飞的光点无声的融入落下的花瓣中,被轻柔的风席卷着,落入黄泉中,流向他一生都未曾到达的彼岸。

    谛听哀鸣着,发出悲伤的呜咽,轻轻的走到白朔的面前,拉扯着他的衣角,为他指明离开的方向。

    直到白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之后,它才无声的重新回到黄泉之畔,缅怀的嗅着曼珠沙华的香,想起曾经有人带着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洒下了彼岸花的种子,微笑着等待花开。

    花开花谢中,不觉已千百年,他一直都在。

    它执拗的相信那个人未曾死去,总有一天回再回到这个地方,再找到自己,重新讲那永远都说不完的佛理,静看花开花谢。

    就这样,它蜷缩在曼珠沙华的从中,沉沉睡去。

    这一天,有人从地狱的最深处的镇封中走出,背负着八千六百万饿鬼的痛苦,人间七百年的罪孽毁掉了层层的枷锁。

    刀锯地狱,击破!石磨地狱,击破!火山地狱,击破!……

    沿着那一道贯彻整个地府的道路,白朔缓缓的向着顶端前行,眼神愤怒得像是燃烧。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孤独前进的白朔喉咙里低沉的呢喃:“地藏,今日我就要砸碎这个囚你千年的铁笼,可惜,你看不到了。”

    在地狱崩灭的轰鸣中,数不清的敌人出现在道路的前方,向着他举起武器。

    “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他踩踏在冰冷的石阶上,抬起眼睛看着那一群颤抖的yīn兵:“不想死的话,都给我滚开。”

    yīn兵恐惧的发出尖叫,在阎罗的怒吼着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扑上来,漆黑的业火从他的手中绽放,如同黑潮一般席卷着吞没了所有前方的阻拦。

    当业火消散的时候,所有的yīn兵都消失了,只剩下颤抖的阎罗。

    “滚开,很碍事。”白朔一脚将前面的人踢到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沉默的前进,一路之上砸碎了刀山,浇灭了火海,无数的饿鬼在他身后化作漆黑的洪流。

    镇压了七百年的业火,整个人间的罪业都将在燃烧中迎来最后的清算。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昔日种下的恶果,今日将有人高举罪孽中燃烧的业火,重新百千万饿鬼的罪孽。

    如来,你造就的恶孽,便由你亲自偿还吧!

    ——

    在喧嚣的人潮之中,被拘束在枷锁之中的人抬起头,看到无数愤怒的视线和陌生的面孔。

    “嗤……”孙悟空忽然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群人真的是一群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忍不住大笑了,笑得忍不住弯下腰,想要捧住肚子,真的是一群非常非常可笑的家伙啊。

    渐渐的,喧嚣寂静下去,下一瞬间变成数十声怒喝和咆哮。

    “你们吵个毛啊。”孙悟空实在是很想很想掏一下耳朵,不是为了掏出金箍棒来将这群碍眼的家伙砸死,只是因为耳朵眼实在很痒。

    他又想起那只被余bō砸成肉泥的母猴子了。

    真是可惜啊,毛sè又正,屁股又红,而且每次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都会悄悄的把野果子放在自己的旁边。

    “像你这么懒的猴子,是会饿死的。”

    他每次问她的时候,她总是这么吱呀吱呀的叫,可是她摘来的果子真的一点都不好吃,又酸又涩,而且放久了会发苦。

    他一直都想这么说的,可是每次都说不出来,在她的目光下,只能满怀抑郁的将那些东西吞下肚子去。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告诉她的呢,被你们这群***搅合了。

    那只傻傻的母猴子到最后都不肯跑,隔着很远的距离,孙悟空听不见她最后在叫什么。

    可是每次想起来,他都很想哭,他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很久没有碰到过值得让他去哭的东西了。

    该死的,你们让我伤心了,伤心得厉害。

    他又觉得耳朵眼很痒了,可是脖子上那个碍事的玩意锁着胳膊,他挠不到,只要模糊的叹息着,扭头对着身旁的那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喂,给我挠挠耳朵。”

    像是被吓到了,那个黄巾力士举着武器,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切……你们连***都算不上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脚,灵活的挠着耳朵眼,惬意而淡定。!。

第五百八十四章 风浪将至

    喧嚣的声音持续了良久,古到最高处那个男人出声音:孙悟空,你认得我是谁么?”

    “哦,太白啊,我认识你。”猴子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白须白的老仙人:“好久不见了,你老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惜还是臭得跟屎一样。”

    “放肆!”在太白的左右,有天将怒喝。

    “放你妈x。”孙悟空的忽然提高了声音,猩红的眼睛看着他:“有本事过来杀了我啊!傻逼,光叫唤有毛用!”

    猩红的目光逼视之下,面sè苍白的天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察觉到太白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群仙汇聚的天庭公审之下,堂堂天庭神将居然被一个囚犯吓成了这种样子,找个机会扔到天牢里当狱卒算了。

    太白随手打定了主意,再次将目光扭转向下方的猴子:“孙悟空,弑杀天帝,冒犯天规,天地不容,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虽然玉帝老儿死球了,我tǐng开心的,但是你非要说是我做的,我也没办法不是?”孙悟空打着哈欠:“要杀快杀!忒多废话!”

    太白金星低头看着他,似乎看穿了猴子真正的目的,曰无表情的问:“哦?这么快就想死么?还是说,你赶时间?”

    猴子塞在耳朵眼里的指头颤动了一下,凌厉的猩红视线瞬间刺向太白,他被jī怒了。

    “那个魔头被如来封印在十八层地狱的地步,就算是想来救你,也有心无力了。”太白提高了声音:“与其寄望别人,不如好好想想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更好。”

    孙悟空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世界上在没有比“白朔还活着,这个消息更好的事情了,就连他都觉得,就算是拿“太白忽然说自己弄错了,杀天帝的不是孙悟空,这个消息来换,他也不会去拿正眼去瞧一眼。

    “什么嘛,还没死啊,害得俺担心了老半天。”他嘿嘿的笑着,忽然提高声音问:“至于遗言我想x你娘算不算?”

    愤怒的声浪再次掀起,而太白只是冷笑:“终究是一只畜生而已。”

    他从书案上捡起了一张玉牌,扔向下方:“五方力士,将他押上斩仙台!”

    数十名魁梧的壮汉牵动着铁锁,拉扯着孙悟空走向那一方悬浮在矢空中的断头台。

    而细微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司职“风闻。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从人潮中挤出,表情慌张,弯腰在他的耳边。用颤抖的声音禀报:“报!有被佛祖镇封在地狱中的魔头白朔破开封印,活杀地藏王,已经带着八千万饿鬼杀出十八层地狱了!”

    啪!

    太白手中的那一枚如意上出现一条裂缝,他眯着眼睛,片刻之后低声说道:“命二十四星君加强南天门阵法,然后”

    在他的下手,李靖似有所悟的看着他手中出现裂纹的如意,低声吩咐了身旁的亲兵两句,得令的亲兵速速离开了。

    闻仲皱起眉头,出命雷部众神集结的命令。

    大风浪,要来了!

    人间,东胜神州,傲来国。

    在烈日的照耀之下,荒芜的huā果山之上有几只无家可归的小猴子正在趴在一块人形的石头上争野果子吃,无精打采的晒着太阳。

    忽然之间大地崩裂的声音响起”那一块巨石晃动着,忽然崩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惊恐的小猴子们从石头上跳下来,跑得远远的,惊恐的看着动摇的大地,还有不断颤动的巨石。

    被太阳晒的炽热的人形石头忽然散出一阵漆黑的yīn冷,空气中游离的水汽附着在上面,很快就变成层层白霜。

    霜huā的sè彩从石人之之上蔓延开来,向着四周扩散,极的冰冷在瞬间冻结了大地上两颗刚刚冒出头的nèn芽。

    而就在石人的xiōng口,像是符咒一般的黄sè斑点忽然放出了光,符咒的本体从光芒中浮现,那一道附着了神力的咒法死死的封锁着石人的内部仿佛恒星爆一般的巨大力量。

    直到漆黑的火焰从虚空中浮现,金sè的符咒迅速的被漆黑的火焰烧灼成青烟,在哀鸣之中彻底消散。

    碎裂的声音响起,大地不安的颤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就在石头的表面,一道道龟裂的缝隙浮现,直到最后,如同蛛网一般密布,终于有一片从其中亵落。

    崩!崩!崩!

    瞬息之间,拘束着白朔躯壳的封印彻底崩裂,汹涌的业火喷涌而出,环绕在白朔的周围,凛然的神威冲天而起。

    huā果山的地脉彻底崩裂,最后的山丘在娄鸣中坍塌,尘土飞扬起来,但是瞬间却在无名的力量之下死死的压在地面上。

    火焰之中的白朔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出惬意的shēn吟,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大空,嘴角牵动起来,lù出笑容。

    狰狞的像是要撕裂整个天空。

    “天庭……在这里啊。”

    愤怒的低吟在空气中回dàng着,下一瞬间,白朔的身体冲天而起,像是引领着漆黑的洪流,业火的sè彩在空中留下黑sè的尾迹。

    天庭,南天门。

    正是下午阳光晴朗的时刻,南天门外的云海翻滚着,令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静谧。

    今日当值的昂日星君和房日星君在温暖的太阳光下也忍不住有些懒洋洋的。

    两人吆喝着一同当值的两名天王摆了一桌麻将,有说有笑的搓着麻将,身旁的茶几上泡着几杯茶。

    可惜今日当值,要不然去凑热闹看看“天庭公审。也好,虽然因为不能近距离看清楚点,但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也好,今天可是处死那只妖孽的大日子呢,可惜了。

    嘴里有些无奈的抱怨着,昂日星君悄悄的将一张牌扣在手心里,从桌子下面接过了房日星君递过来的牌,悄悄的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嘿!二位天王瞧好了!”他笑着推平面前的牌,得意洋洋的说道:“清一sè!”

    魔家兄弟的眼睛顿时瞪得有铜铃大,无奈的任由眉开眼笑的昂日星君将手里的玉璧拿走。

    连带着房日星君眼底都出现了一丝笑意,没想到魔家兄弟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可是囊中颇丰啊,按照他和昂日两人sī下里说好的,他也能分上那么一半的。

    收获不菲的昂日星君笑的看起来黑黝黝的面孔都白了几分,端着茶杯悠然感叹:“今天的天庭,也是和平的一天呀。”

    输得眼睛红了的魔礼青一拍桌子,指着昂日星君说道:“你这黑佬,莫不是出了老千!”

    “诶,天王可不能乱说啊!我昂日星君可是清白无比的,不能就这么让你污蔑。”昂日星君撇着眼睛:“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如果天王实在是囊中羞涩的鼻,要不要从我这里借点钱来翻本啊?”

    “谁不知你这黑佬在得道之前便是一只乌鸡!黑得不能再黑了!”魔礼青指着昂日星君大骂:“若是不曾欺我兄弟二人,怎么把把都是你们两人赢,而不见我们赢一把!”

    “赌桌之上,互有输赢,很正常嘛。”肥胖的房日星君挥着圆滚滚的指头,笑眯眯的书都奥:“天王的赌品也忒差了些!”

    他得道之前原型是一只兔子,但是兔子能够吃得像他这般胖,这般实在的,却并不多见,此刻笑眯眯的样子更是让魔家兄弟恼火起来。

    “一只黑鸡,一只胖兔子,合起来欺负我们兄弟俩!”魔礼红一把掀了赌桌,捡起自己的珠伞:“不玩了!”

    “嘿”昂日星君看着气急败坏的魔家兄弟重新走到大门外,忍不住摇头叹息。

    可惜不能再宰那两只肥羊几把,可惜可惜。

    心情不错的二人索xìng捧着茶杯闲聊了起来。

    长得奇胖,无比实在的房日兔晒着太阳,对着身旁的昂日鸡说道:“听说昂日星君喜得贵子,可喜可贺呀!”

    昂日星君笑了起来,对着房日拱手:“借你吉言,听说房日星君就要大婚了,恭喜恭喜。”

    “哈哈。”房日星君大笑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展开后对着昂日星君说道:“看,这就是拙荆,漂亮?明日正好逢假,定要来我这里吃喜酒才对。”

    “可惜,明日正好我家孩儿满月,我还要宴请亲朋来喝满月酒呢。”昂日星君也取出一幅画,对着房日星君说道:“这边是我家孩儿跟我家夫人,刚刚托人捎来一封家信,怕是孩子又胖了不少。”

    “恭喜恭喜!”两人齐声大笑,房日星君凑近了看那一副画,对着昂日星君说道:“夫人长得跟我族人颇为相似啊。”

    “可不是,别看我昂日长得黑,我家岳父正是随嫦娥仙子修行多年的玉兔!”昂日大笑,黝黑的脸上满是红光,凑近了跟他说:“我家夫人还有一个小名,唤做:“卷兔”可是有名的才女,嫁我之前,还曾写过一本志怪小说,叫做最终什么来着……”

    “哦,来日定要一睹为快了!”又胖又实在的房日星君满是羡慕的赞叹:“和昂日星君共值的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是开心呀。”

    “嗯,同感同感。”

    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魔家兄弟听到背后两人的谈话,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冷。

    “哥哥,他们再说什么?”魔礼红低声问:“为啥俺听了觉得脖子根都冷?”!。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开门,查水表的!

    听到弟弟的问题,魔礼青捏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最后摇头:“不清楚,但是总觉得他们要糟糕了。”

    “要提醒一下他们么?”

    “安心当值!提醒那俩出老千的货作甚!”魔礼青啐了一口:“等今日当值完了,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

    礼红憨憨的笑着:“小弟在老家瞧上一女子,还望哥哥替我说媒。”

    “好!”魔礼青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过几天咱兄弟几个就回老家给你提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同时在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似乎很糟糕的感觉。

    隐约的,魔礼红听到了有些奇怪的声音:“什么声音?”

    他扭过头,看到昴日和房日星君两个人在乐呵呵的烧开水泡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滚水的声音?”

    “不对啊……”他扭头看向南天门之外,无尽的苍白云海原本还有白sè的浪潮掀起,此刻却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一bō不起,哪怕是一阵大风刮来,也掀不起一丝的涟漪。

    “我去看一下吧。”魔礼红握着自己的混元珠伞,踩着阶梯走出南天门,在石阶的边缘蹲下来,看着平整无比的云,捏着下巴上的两根胡子疑huò的打量着。

    他终于听清楚了,那种沸腾的声音,是从云海的深处传来的,就像是海潮即将汹涌的时刻从深海中传来的诡异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轰鸣的警钟响起,连响七声!从天庭创立开始,它就代表着天庭最高的警戒,一旦奏响,那就代表有非常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嗯?”魔礼红诧异的扭过头,看到南天门之内无数天兵和数十名星君联袂赶来的匆忙mō样,还有魔礼青呆滞的表情。

    “背后……背后!”

    大哥的怒吼让他迅速扭过头,然后看到无边的苍白云海此刻瞬间化作漆黑。

    就像是水中滴入一滴浓墨,瞬间扩散的漆黑席卷到他视野的尽头,如铁幕一般的乌云此刻在不安的沸腾着,要炸裂了!

    隐约的呼啸声在瞬间响起,狂暴的风声从云海的最深处传来,甚至在距离南天门不知道多少公里的时候就令无边的云海掀起万丈狂澜,一道狰狞的裂隙从正中崩裂。

    下意识的,他撑起了自己的混元珠伞,镶嵌着翡翠珠宝,以金丝勾勒出重重神力咒文的伞面在瞬间笼罩住他大半的身体,紧接着便有陨石一般的身影轰鸣着从云海之下砸来。

    缭绕着漆黑的火焰,迅捷的身影如同雷电一般重重的砸在了珠伞的伞面之上。

    刹那间,翡翠化作粉尘,珍珠碎裂成沙粒,勾勒在上面的金线一寸寸的崩裂成古怪的模样,三十二根伞架在瞬间断裂成惨烈的mō样,伞杆和魔礼红的手臂同时发出碎裂的声响。

    闷哼一声,魔礼红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飞出,在石阶上翻滚着,最后滚入南天门之中。

    兄弟情深的魔礼青瞬间扶起了自己的弟弟,面sè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铁青中透出一股黑sè。

    魔礼红的十指指骨、腕骨、手臂,统统碎裂了!

    断裂的骨头茬刺出了皮肉,看起来狰狞异常,令魔礼红在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

    下意识的,他做出了当前最正确的决定:“起二十四星宿大阵!关闭南天门!”

    昴日和房日星君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联合着其他的星君瞬间启动了拱卫天庭门户的最强阵法。

    瞬间天空中闪现星辰的光芒,周天运转,交织出不破的堤防。

    而南天门之上那两扇庞大的门扉也在瞬间轰鸣着合拢,无数咒文和咒法在赤红sè的大门之上显现。

    这可是天庭的最后关卡,上面每一道法术的力量都足以抗击流星陨落,甚至钉在门上的铁钉都是云中子经过秘法炼制的,结合天庭气脉和四十八个枢纽,足以在瞬间分割两界,拆分空间,将天庭和人间的门扉彻底锁死。

    一旦这道咒法也动用了,就代表着天庭真正到了危难的关头,四方散仙,天庭正神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援助!

    这一次,就算是能够击退敌人,天庭也要付出惨重的损失,但是魔礼青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那一道yīn影出现的瞬间,他就明白,这次的敌人竟然能够在瞬间重创了和自己不相伯仲的弟弟,那么其实力已经达到了不可力敌的范畴了!

    也就是说,敌人的实力足够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己方全数击溃,如同撕碎一张宣纸!

    他甚至在想,结合四大天王之力会不会有‘垂死挣扎’的可能!

    所以,必须关闭南天门,开启周天星斗大阵,然后带着二十四星君和天兵们死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等待显圣真君和三太子的援助!

    从事实的角度来说,魔礼青这个决定确实很英明,也很果断,成功的为天庭争取到了珍贵的时间。

    珍贵到了,只有十五秒钟的时间!

    漆黑的云海冲天而起,化作滔天狂澜,有笼罩在漆黑业火之中的黑衣男人踏着无尽的bō澜走来。

    所过之处,风平浪静,前进的方向,海浪滔天!

    仅仅在视线之下,南天门之外的白玉石阶就发出碎裂的哀鸣。

    踩踏在虚空之中,白朔束手前行,眼神冷漠的看向那一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门扉。

    就这样踩着碎裂的石阶走到了门前,冰冷的视线似乎能够洞穿分隔两界的屏障,洒落在门后如临大敌的众人身上。

    迎着那一道目光,所有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而二十四星君的表情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是、是……”昴日星君的声音尖锐的像是回到了自己还是一只黑鸡的时候,长袍之下的双tuǐ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魔礼青猛然提起了他的衣襟:“是什么!快说!”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昴日星君憋的表情通红,到最后发出绝望的尖叫:“是三天前被佛祖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那个魔头啊!”

    没错!是那个该死的魔头!那个如同撕碎泡沫一般的将二十四星君的周天星斗大阵扯成粉碎的妖孽!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人眼中漆黑如永夜的杀意,面对太上和如来都不减分毫的疯狂!

    血河席卷之间,二百一十余万的天兵就那样变成了残缺的尸首,甚至有的人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他来了……”昴日星君像是疯了一样低声的自言自语,空洞的眼神看着:“我早该知道的……孙悟空要死了,他一定会来的……我早该知道的。”

    他的表情像是哭泣,又像是在狂笑,呆滞的看着魔礼青,让魔礼青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站立在门外,白朔漠然的眼睛看着面前合拢的门扉,疑huò的歪着头,思考着,最后lù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砰!砰!砰!

    他抬起手臂,从袖管之下伸出手臂,轻柔的敲在那一扇大门上。

    大阵因打击而产生的反击力量在瞬间被强行压了回去,一bō又一bō的反震力量被不容拒绝的死死的镇压在法阵之中,就像是逼着一个人不断的吞下炸弹,令门扉哀鸣着崩裂出好几道裂缝。

    就像是深夜前来访友的客人,白朔不轻不重的敲着门扉,带着诚挚的笑容柔声说道:“开门,快开门……”

    魔礼青握着金刚长剑,鼓起勇气对着门外大吼:“何方妖孽!”

    白朔的敲门的手停顿了一下,声音再次响起:

    “查!水!表!的!!!”

    崩!崩!崩!崩!

    白朔的手指最后一次叩击在门扉之上,纤细的手指在之处猛然轰鸣着崩裂出巨大的裂缝,看不见的火焰瞬间席卷开来,将金碧辉煌的门扉烧灼成一团焦黑。

    南天门瞬间从天庭的堂皇庄严变成了乞丐窝里的凄惨造型。

    紧接着,门扉上的裂纹再次崩裂,碎裂的木头茬子燃烧着化作消散的青烟,在白朔手掌的推动之下,禁法结点不断的发出崩裂的声响。

    向前在门上的,总共九百余颗铜钉不断的被无形的力量砸成怪异的mō样,有磅礴的大力随着那一只手掌扩散,将铜钉扭曲成粉末,变成碎裂的渣滓。

    肉眼可见的,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着那一扇可怜的门扉。

    捏碎了二十八星宿大阵,捏碎了上面刻画的咒文,也捏碎了二十八星君最后的一点自信心。

    巨大的门扉被歪曲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像是巨人玩耍用的小弹珠,上面尚未彻底碎裂的咒法发出即将彻底爆发的尖锐声响。

    “快逃!”昴日星君见势不妙,习惯xìng的扑打着两只胳膊开始狼狈的奔逃,多亏他原本是一只得道的乌鸡,反应的快捷的同时跑的比谁都远。

    而房日星君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嘭!轰!吧唧!

    ‘嘭’是南天门终于破碎了。

    ‘轰’是爆炸的禁法和咒文向着四方席卷的声响。

    至于‘吧唧’……是他被一块迎面飞来的柱子砸成一坨肉酱的声音。

    恍若周星驰奋起铁棍,怪叫着将一坨牛肉砸成了赖尿牛丸,汁水向着迸溅。

    就这样,又胖又实在,反应还最慢的房日星君变成了一滩烂泥。

    而且,他再也没机会回老家结婚了。RO!。

第五百八十六章 请问,斩仙台怎么走?

    一只脚掌跨过了南天门的残骸,踩踏的面泊之中。

    白朔有些尴尬的低头看着几根脚趾头,向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魔礼青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出门有些太急,忘了穿鞋了。”

    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可能还会认为他是一个因为没有穿正装不让进法国餐厅的窘迫男青年。

    “素来听闻天庭好客…”白朔羞涩的笑着,像是一个向陌生大叔问路的腼腆小伙子:“我是第一次来,能不能告诉我斩仙台怎么走呢?”

    可是此刻魔礼青只觉得浑身发冷,头冠被飞射的碎石打碎,披头散发的魔礼青举起金刚剑,对着远处围拢上来的属下大吼:“不要怕!敌人只有一个,大伙一起上啊!”

    “啧,没办法啊。”白朔喉咙里发出无奈的声音,向着数千名对着自己冲来的天兵和星君们lù出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狞笑。

    片刻之后,白朔弯下腰,在昂日星君的xiōng口擦干净手上的血,对着尚存一息的乌鸡低声说道:“帮个忙,如何?”

    “虽然想要找个tuǐ脚灵便点的,但是”化向着四周看子一下,委实是找不出一个比较完整一点了呢。

    就算是脚下的这只被打出一半原型的家伙也被白朔“不小心,踩断了两只翅膀,好几十根骨头。

    魔礼青到现在还被自己的半截金刚长剑钉在地上,二十七星君摆出了二十七种死法,每一种都绝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一点都是无比的痛苦。

    面对着白朔的笑容,昂日星君的喉咙里意义不明的哽咽着,如同很久之前啄米一样的点着头。

    “肯配合?那就好。“白朔点头:“带路党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很有市场的。”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家伙,早这么说不久好了”他弯下腰,提起了四肢尽断的乌鸡,扭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说吧,斩仙台怎么走?”

    “向上!向上!”

    在高耸入云霄的浮空神山上,此刻已经被无数漆黑的铁早洪流所覆盖。

    七十四万五百九十二名堕天使在主神的带领之下挥动武器,和神仆厮杀着,纵使遍体鳞伤,也在愉悦的咆哮:“向上!向上!冲上奥林匹斯的顶端!”

    七十二名曾经主宰整个神系的圭神,一千一百一十一支恶魔军团中的所有成员都沉浸在这一场久违的厮杀中。

    哪怕被砍断了手臂也会扑上去用牙齿咬断对方的脖子,翅膀被砍掉了就用双tuǐ去攀爬陡峭的岩石,双tuǐ都被砍掉了也会狞笑着在地上蠕动着前进,期待着在这一片战场上死亡。

    早已无家可归的恶魔们,从昔日荣光中坠落的神明们曾经无比期待着审判日的到来,不需要如同懦夫一样蜷缩在地狱之中,和仇敌们进行最终的战争,将自己已经毫无意义的命运终结。

    流离失所的他们曾经被各个神系所驱逐,被昔日的信徒们遗忘,绝望的蜷缩在地狱中等待灭亡。

    而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那种毫无意义的终结,这群已经无路可退的大恶魔们从无尽空间之外结成最后的阵列走进这个世界。

    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新的土和水在等待着他们的征服,他们即将在这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家园。

    不再被人所驱逐,被人污蔑为恶魔,不用再去嗅充满硫磺味的刺鼻空气,他们的已经重新找到了一片可以生存下去的土地。

    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是死至最后一人,他们也不愿意在回到那个名字叫地狱的囚笼之中。

    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也要长眠在这永恒的战场之上“向上!向上!”魁梧的巴尔提着雷电的战锤,踩跨在血泊中咆哮:“重拾吾等往日荣光!“荣光!荣光!”羽翼漆黑的堕天使们冲天而起,将阳光遮蔽,也将战争的yīn影蔓延向更高处。

    阿凡提牵着坐骑的缰绳,抬起头看向无数云层之上的顶端,那里有宙斯的神殿。

    “奥林匹斯”他低声的笑着,从背后摘下经历重铸之后的混沌双刃。

    里面有他最后友人的鲜血,斯巴达人永恒咆哮的yīnhún,仅仅是嗅到战场的味道,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品尝鲜血。

    赤红的纹路蔓延在阿凡提的脸上,这是以血铭刻的咒文,完全和曾经奎托斯的刺青一样。

    层层鲜血的sè彩化作咒缚,游走赤luǒ的上身之上,这是huā费半个月所铭刻下的神域威能,以诸神的鲜血所涂抹出的诅咒!

    它无法增加阿凡提的力量,也无法给于他无尽的魔力,相反,它每时每刻都带给主人以烈火烧灼的刺痛,令阿凡提在痛苦和愤怒中彻夜不眠。

    它唯一的力量,就是以神的骸骨灰烬和鲜血对任何干预站在他面前的奥林匹斯神族释放诅咒。

    那是任何蕴含了奥林匹斯神力的生物都无法阻挡的效果:站在我的面前,跟我以一对一的方式决斗。

    我将以斯巴达人、以奎托斯的方法、奎托斯的武器将你们彻底毁灭!

    虚空中飞翔的战马急速的提升着高度,向着更高处急行。

    一路之上斩碎了一切阻碍和难关,最后燃烧的利刃切碎了阻挡在面前的泰坦巨人,他终于看到神殿之中愤怒的神明。

    他在咆哮:“哈迪斯!bō塞冬!阿bō罗!雅典娜你们背叛我!”

    “背叛?”阿凡提脸上出现嘲讽的笑容:“现在,他们正在奥林匹斯山之下品尝第二次死亡!”

    七十二柱神魔引领着堕天使军团终于爬上子高峰的顶端,但是却被自己的盟友所阻挡。

    阻挡在所有人前面,阿凡提走下战马,低声的说道:“宙斯的命运,将由我来终结,这个权利,我谁都不会给!谁都不会!”

    带着疯狂的笑意,他抬起眼睛,向着手持雷霆神剑的宙斯低语:“宙斯!品尝奎托斯为你铸就的终结吧!”

    在混沌双刃之上燃烧着烈火,牵引在刀柄之上的铁锁也释放出令人恐惧的光芒,在他的脸颊之上,赤红如血的刺青在燃烧!

    站立在宙斯的面前,阿凡提咆哮着发出终结的宣言:“今日,我赐你死亡!”

    “lì亚,你说那个大叔不会出事情吧?”陈静默第二次踩在哈迪斯的身上,在他的尸体上玩蹦蹦chuáng,脑后的马尾飘扬:“忽然很担心啊,大叔好像竖了死亡FLAG的样子。”

    奥托lì亚疑huò的摘下面甲,思考了半天之后,认真的说道:“我觉得,阿凡提先生的话,总是会有办法的。”

    “可是那个宙斯可是九星级俟!”陈静默抬头看着奥林匹斯顶端亮起的雷光,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虽然那个家伙又乱交又重口,但是毕竟只差一步就是超越者了啊。阿凡提大叔虽然时髦值暴涨,但是实力也只是八星级左右。”

    奥托lì亚思考了半天之后,最后还是疑huò的自言自语:“可是如果是阿凡提先生的话,总是没问题的。

    就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样的难题都难不住阿凡提的。

    阿凡提总是会有办法的,阿凡提的话,没问题!

    只要对那位苍老的智者略微了解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虽然不可能,但是如果是阿凡提来做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无关强大与否,也无关位阶有多么惊人,这是他所经历了无数世界之后所铸就的智慧,哪怕面对绝境也能够找到希望之路的敏锐心灵。

    真正的智者从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相反,他一下场,就代表着胜利的来临。

    这就是阿凡提,从来不夸耀自身力量,再因自身学识“浅薄,而谦卑的智者。

    倾听着喧嚣的声音,陈静默低下头,踢着小石子“好无聊阿bō罗呢?怎么还没有出现?”

    她并不在乎战果啊什么的,也不关心这场战争是否胜利,她又开始想自己家那个一天到晚都在发情的死种马了。

    虽然到处劈tuǐ很讨厌,但是陈静默已经学会将那些东西忽略掉了,反正这个狡猾的姑娘已经在自家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贴上了自己的标签。

    傻兮兮的想着那个家伙,练静默嘴角lù出笑容。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睡觉?吃饭,还是到处乱劈tuǐ?嘛劈tuǐ就算了,只要不带回家就没问题了,陈静默大人的心xiōng宽广得很。如果有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想要当着自己的面偷吃的话,我就我就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忽然低落了起来,脚掌无意识的踩在脚下的小石子,自言自语:“我就怎么样呢?”

    陈静默苦恼的揉着头发,将黑sè的长发揉得乱糟糟的。她发现到了那种情况,自己也无能为力了啊……毕竟家里这一只还没有搞定。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奥托lì雅,发现金发的少女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sè有些红,嘴角无意识的牵起一丝笑容。

    明白她在想什么的陈静默咬着嘴chún,带着一腔无奈将脚下的石头当成白朔:“死种马……死种马……”

    不过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实在是想不到啊,不过一定在做很有趣的事情吧?!。

第五百八十七章 他来了

    湛篮的天空之下,溃霄殿之外有汉白玉铺展成的巨大〖广〗场。无数仙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场中的妖孽,沉默的等待着他的终结。

    斩仙台之上,孙悟空抬起头,眼瞳倒映着天上的太阳,像是在燃烧:“真是好天气啊。”

    “又见面了。”面sè铁青的巨灵神站在他的背后,yīn沉的说道。

    “又是你这条狗。”孙悟空的眼神移到他的胯下,脸上lù出嘲讽的表情:“你的鸟好了?”被他的眼神看着,王灵官觉得自己的kù裆又开始疼了,铁青的面sè上是勃然的怒火:“下界的贱狗骨头都是这般硬么?”

    “这里可不比你的huā果山,你想怎么死都得由我做主。”他一把从黄巾力士的手中抢过了锁链,手掌猛然按在猴子的枷锁上。

    庞大的力量瞬间施加在猴子的身上,巨灵神在咆哮:“跪下!”无数人吼叫的声音响起,他们看着那个死不悔改的妖孽,愤怒的大吼:“跪下!跪下!跪下!”“跪下!跪下!跪下!”骨骼摩擦的声音掀起,猴子的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吟,死死的撑着枷锁上施加的巨大力量。

    被太上击成重伤的孙悟空已经快要无力去抵抗对方狂暴的力量,

    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做你娘亲的白日梦!跪你这条狗么!?”

    他觉得自己脖子快娶到断了,痛苦的咧开嘴chún,大笑着:“你们这帮狗听好!只有死的齐天大圣,没有跪着的孙悟空!”

    “那便去死好了!”巨灵神的脚掌猛然踩在斩仙台的枢纽之上,层层的咒法骤然亮起,数百座山脉的庞大力量顺着铁锁顿时施加在猴子的身上。

    骨髅碎裂的声音响起,猴子低吼着吐出一口猩红的血,顺着漆黑的枷锁缓缓滑落。

    “啊!啊!啊!啊!啊1啊!”

    猴子咆哮着,任由双tuǐ和手臂的关节寸寸碎裂,死死的撑着身体,被庞大的力量扭曲成奇怪的mō样,但是却依旧没有跪倒。

    王灵官的手臂抽搐着,在孙悟空嘶哑咆哮中,按在枷锁之上的手被猛然震开。

    “嘿嘿”孙悟空艰难的扭过头,向他lù出嘲讽的冰冷笑容:“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在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瞳的注视下,王灵官颤栗着后退了一步,他险些以为,那个聚众叛逆天庭的齐天大圣又回来了。

    鼻!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下,孙悟空的身体仰天倒下,全身骨恪尽碎。

    “该死的你这该死的”王灵官喉咙里怒吼着,一脚踩在孙悟空的脸上:“妖孽!”

    就在斩仙台之上,王灵官肆意的戏弄着脚下的囚徒,踩踏踢打着他的身体:“妖孽!妖孽!妖孽!妖孽!”“呕”孙悟空再次吐出粘稠的血,毛发被王灵官提起。

    “听着,你这只死猴子,不管你是什么齐天大圣还是什么劳子的孙悟空,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王灵官摇晃着手里的头颅,愤怒的狰狞低语:“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等一下你就要死在斩仙台之上,谁都救不了你!”

    “那你还在怕什么?”孙悟空抬起肿胀的眼睛,艰难的发出声音:“你这条狗,来啊我都要死了,你还怕什么?!”

    轰!轰!轰!轰!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从极远处传来,漆黑的云海滔天,遮蔽了日光,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王灵官的手掌颤抖了一下,恐惧的眼神看向背后。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知道,那个魔头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中屠杀二百万天兵的魔头,来了!

    在白玉台之上,太白的眉头皱起,对着身旁的王母低声说道:“娘娘,我召托塔天王和雷部众神拦截魔头,还请娘娘暂时移驾”“不必了。”母仪三界的女人缓缓的摇着头,表情无所畏惧:“我就在这里,太白你无需分心,按照你的方式作吧,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就算是失败了,我也要亲眼看着。、,

    “陛下所托重任,太白片刻不敢忘。”须发皆白的仙人的表情沉稳如岩石:“哪怕身死,也在所不辞。”

    王母看着表情执着的太白,幽幽的叹息:“我只是想知道,他最后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已经有很多人死了,我不希望更多人也死在这一条路上。”

    “陛下隐忍千年,就算已死,微臣也会继续走下去。”太白金星向着王母,缓缓施礼:“今日纵使老臣身死,也要保陛下大计不损。”“你为天庭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近千年,你从来不欠天庭什么,又是何苦。”王母看着太白:“陛下已经去了,你已经〖自〗由了,你很久之前不久说过么?愿为一介散仙,游遍四海八荒又何苦自缚在天庭?”“闲云野鹤啊”太白向往的笑了起来:“可是,娘娘啊,。陛下有跟你说过么?有的事情,是必须去做的。,

    他带着不容动摇的决意低吟:“陛下必须去做,太白也必须去,哪怕身死名裂,也在所不惜!”有千里眼顺风耳前来上报:“报,二十四星君还有南天门守将魔礼青、魔礼红已经全军覆没。”太白低下头,在群仙中寻找,忽然皱起了眉头:“中坛元帅呢?”

    在太白的下方,李靖缓缓的走出:“犬子重伤未愈,已经返回太乙真人处养伤。”

    太白的眼神骤然间变成冰冷,在天庭大难关头,李靖居然将哪吒送出天庭,这已经可以称之为“背叛,了,李靖的行为,让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杀意。

    他低头看着那个表情决然的男人,最后目无表情的发出命令:“中坛元帅重伤未愈的话,那便由李靖你去吧。”

    他不知道李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天庭最重要的战力离开,但是如果这是李靖的选择的话,那就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吧。

    李靖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个魔头的对手,抬头看着太白,他忽然lù出解脱的笑容:“末将领命。”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啊,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是一片轻松的笑。

    “点齐兵马,随我上阵。”他带着令部下难以理解的轻松笑容,走向场外。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旦那个人真的从十八层地狱中杀出来,天庭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了。

    自己不能,太白不能,哪吒也不能。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让哪吒陪着自己踏上这一条死路了,反正那小子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老子我死了,你起码得伤心一下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他送回太乙那里的原因的话,恐怕又会气愤发火吧?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以后,你就真正的〖自〗由了,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只是,他以后会想起自己这个狼狈的父亲么?

    “啧,教育孩子真的是一件非常难搞的事情,对不对?”他忽然对身旁的亲兵说道,看着亲兵一头雾水的样半,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这样笑着,他翻身上马,在战马上低语:“平时狼狈一点没关系,但是最后死的模样一定要威武雄壮才可以呀!”

    战马长嘶,李靖带着亲兵和杨戬擦身而过,踏云而去。

    “天庭啊”白朔踩在血泊里,手里提着那一只已经变成原型的乌鸡,左右的看着:“不错啊,tǐng大的。”“拆了的话,怪可惜的。”他随意的抬起头,看到了远处云海中最高处的凌霄殿:“就是那里?”

    “是日星君艰难的谄笑着:“斩仙台已经布置完毕,再过两刻,断龙侧就会被请出……”

    白朔的脚步停滞了一下,脚下的白玉砖石无声的变成一堆粉尘一般的碎粒,他继续前行:“我知道了。、,

    “到了这里就不需要你了。”白朔随手扔下了手里的那只乌鸡:“跑吧,别让我再看到你。”重获〖自〗由的昂日星君几乎忍不住要尖叫起来,连忙扑打着自己刚刚愈合的翅膀向着远方飞去。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利刃破空的声响,紧接着箭矢洞穿了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你不守信”他艰难的扭过头,却看到云霄之中缓缓松开手中长弓的李靖。

    遮蔽天空的白云猛然散开,无尽的天兵如潮一般冲下,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结成一个巨大的阵势,三百万天兵的气机在阵法的帮助下连接在一起,如同一人。

    层层杀机汇聚在一起,刺向了白朔,囚笼一般的阵法中已经化作死地。

    为了将白朔阻拦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准备好舍弃自己的xìng命,变成血肉的城墙。

    云端的李靖挥舞手平宝剑:“全军出动,杀!”

    顿时所有天兵怒吼着冲上,彻底将地上的白朔淹没。

    只有低沉的声音在被人的身边响起,白朔抬起头看着覆压而下的苍穹,不耐烦的挥手:“肃!”飓风呼啸,琉璃碎裂的声响从他五指之间发出。

    金刚锋肃!

    空间在瞬间凝结,无数天兵的身影凝固在其中,被封入这个为他们准备的“琥珀,中。

    紧接着,白朔五指收紧如铁锤,砸碎了这一片凝固的空间,层层崩灭的裂纹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整个天地间像是骤然多了一颗漆黑的巨大枯树,每着四面八方无至今的蔓延着自己漆黑的枝杈,所过之处所有景象多寸寸崩裂,化作破碎的拼图。

    炸响声传来,当晃动的世界重新恢复寂静的时刻,只剩下血肉撕裂的余音还有鲜血从空中滴落的声响。!。

第五百八十八章 嘎嘣脆,鸡肉味。

    无尽的血随着那些身体的破碎而暴lù在空中,被空气中尚未弥合的真空裂隙抽出,如豪雨一般落下,在白朔的脚下变成一片赤红sè的静谧海洋。

    白朔在继续前进,目无表情的看着层层冲上来的幸存者,就连手指都不需要动,空气中闪烁的裂痕便如同利刃一般将面前的一切都统统斩切成残骸。

    踩踏着血河,白朔的脚掌依旧纤尘不染,白净如初,在杀戮的战场中却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一层一层的防御被如同薄纸一般的撕碎,到最后白朔已经能够看到人群之中面无惧sè的李靖。

    琉璃宝塔被重新举起,从李靖的手中飞出,急速的膨胀着,到最后化作砸落的巨大建筑。

    如泰山压顶,骤然增加的重力甚至卷起了白朔脚下的血河,就像是一块被掀起来的赤红sè桌布。

    在覆压的yīn影之下,白朔的身影渺小得可怜。

    就在此刻,有光芒冲天而起,巨大的转轮神符的虚影瞬间在白朔的脑后涌现,便如同旋转不休的光轮,在旋转之间,整个世界都被卷动起来了。

    砸落的宝塔瞬间再也压不下来,被撑在天空之上。

    白朔踩踏着虚空,缓缓的向着天空走出,在瞬间出现在宝塔的对面,就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宝塔如同黑洞一般所散发的吸力。

    对着庞大的宝塔,他的手掌缓缓的举起,下一刻,碎裂的声音发出。

    如来钦赐的法宝在此刻崩裂出巨大的裂缝,在接连不断的炸响中,一道巨大的裂缝纵向贯穿了整个宝塔的躯壳。

    紧接着巨大的琉璃宝塔,破碎了!

    在哀鸣之中琉璃砖瓦粉碎成尘,在天空中折射出绚丽的光。

    就在这一片绚丽的光晕中,宝塔先是被拆分成两截,紧接着寸寸崩裂坠落在地面上,化作一片凄厉的残骸,紧接着崩碎成一堆飞散的尘土,尸骨无存。

    一瞬间,从外界到核心,都在白朔的手中粉碎成最微小的尘土,白朔只要愿意甚至能够从分子级别的将整个宝塔都拆分开来。

    在飘散的粉尘中,天空中的那个身体坠落呼啸着冲向了最后阻拦在面前的敌人。

    白朔的手掌已经举起,在瞬间出现在李靖的面前,向着他的头颅按下。

    一旦砸落李靖就再也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不要!”

    凄厉的尖叫响起,有人绝望的发出呐喊,在白朔的背后,尘埃之中冲出遍体鳞伤的红衣少年。

    李靖的眼瞳瞬间扩大,在死亡的yīn影覆盖之下发出低吼眼神愤怒。

    那一瞬间,哪吒看明白他的眼神。

    他在说:滚啊!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可是这一刻依旧发出不舍的悲鸣,只因那个忽然出现的孩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想死,想要活下去,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哪吒说可是却已经来不及,只能最后匆匆一瞅。

    滚啊!我都已经把你送走了,你会什么还要回来!

    死的人只需要我一个就好了,快走啊!你已经〖自〗由了我已经将你束缚了这么多年,你要寻找属于你的生活啊!

    白朔的手掌最后停顿了一瞬间终于还是按在了李靖的额头。

    勃然大力猛然从掌心中冲出,李靖的虎盔瞬间碎裂渣,被巨大的力量砸飞,身体在地上狼狈的翻滚着,最后坠落在一片残骸之中。

    凄厉的嘶吼在瞬间响起,燃烧的赤红sèyīn影绝望的向着白朔刺出手中的武器。

    白朔猛然转身,手掌洞穿烈火,捏在枪杆之上,火尖枪寸寸蹦断,而白的的手掌却掐在哪吒的脖子上,向着李靖坠落的方向扔去。

    呼啸声中,哪吒再次跌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洼陷。

    哽咽的哭泣声响起,红衣的少年艰难的在地上爬行着,终于抓住了李靖的手掌,喉咙里发出无法压抑的悲鸣,嚎啕大哭着:“父亲,不要死,………,不要死……”

    被哪吒握紧的手掌猛然抽动了一下,李靖孱弱的喘息着:“不孝子,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父、父亲”哪吒呆滞的看着李靖睁开的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奇迹。

    “lì雅对我说过,你是一个好父亲。”白朔站在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而且,你有一个好儿子。”在最后的瞬间,他听到了哪吒的声音,忽然想到了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十成力量撤掉了九成九。

    白朔从怀里掏出一卷绷带和一个红瓶,扔在李靖的身上:“还活着,就滚吧,带着你的儿子,离开这个地方,别阻碍我,否则你真的要死了。”他转过身,不再去理会背后的两人,继续向前行走。

    而就在人间,那一场决定乱世命运的战场已经接近尾声,从战争奏响的第一个瞬间开始,天穹之上就不满了漆黑的yīn云。

    弥勒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他信徒的眼前,那些依仗神通刀枪不入的僧人最开始已久学着以前的样子怒吼着冲向敌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乱箭和长枪穿成了筛子,变成一团烂肉。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弥勒赐予的神通,开始消失了?

    而就在天穹之下,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不断的有鲜血如雨一般的滴落。

    马良曾径命令过所有人不论碰上多恐怖的事情都不能抬头看天上,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个命令有什么作用,只是粱公正让这样做的,那就这么做好了。

    而现在,这个命令却拯救了无数人的xìng命。

    在天穹之上,被乌云遮盖的地方,有庞大的伏行yīn影在蠕动着舒展自己的身体,在乌云上投下更加漆黑的yīn影。

    巨大的身体如泥沼一般死死的将弥勒卷入其中,令他如同陷入流沙一般不断陷落。

    不管是他是以常人的姿态出现,还是万丈佛陀,漆黑的邪灵都死死的附着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漆黑的sè彩,在金身上留下一片片腐蚀的青斑。

    退灭邪魔的佛陀此刻在更强的邪神面前却再无往日的光芒万丈。

    在不休的争斗之间,化们宣泄的余bō击碎了云层,邪神凄厉的咆哮和嚎叫令无数好奇的人抬起头,看到那个漆黑yīn影的mō样。

    汇聚整个世界之恶和宇宙最深处的混沌黑暗,邪神的姿态在瞬间就令他们陷入绝望的疯狂。

    根本不需要敌人斩落刀锋,他们自己就在尖叫之中用自己的武器洞穿了自己的喉咙。

    马良麾下所有士兵的盔甲都在战前经过改造,特殊的结构令他们不摘下头盔,是无法抬起头来的,原本这一次改装几乎令三分之二的将领都提出反对的意见,而现在,致命的弊端变成救命的良药。

    仅仅是在粱公正不小心泄lù的一丝气息之下,无数人都癫狂着发出恐惧的尖叫,彻底失去理智。

    只有马良始终不曾逃避,站在战场之上,双手撑着剑柄,勉强的站立着,无法抬头,但是他在等待。

    等待粱公正的得胜归来,或者是佛陀降临,将自己这个邪魔彻底消灭。

    但是在这之前,有的事情必须解决。

    “杀!”马良咬着牙,拔出地上的长剑:“凡削发者,身高过三尺者,统统杀尽!投降者断去双手,可免一死!”

    不论神明之间的战斗结果如何,他要将这个世界从那些佛陀的手中抢回来。

    我们的世界,只属于我们自己!

    而天穹之上,战斗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万丈光芒的佛陀此刻再无任何光芒,在泥沼一般的黑暗中挣扎着,不断向着四面八方发出攻击。

    每次他攻击,粱公正的本体上都会出现一道狰狞的裂口,但是很快又会急速复原。

    而那一片黑暗中,却不断的传来咀嚼的声音。

    粱公正冲破了躯壳的伪装,原本翱翔于无尽星空的漆黑yīn影覆盖苍穹,带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癫狂张开大口,佛陀已经落入他的口中!

    愤怒咆哮的弥勒到最后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要面临的结果,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破碎的双眼带着两行血泪,在黑暗中盘膝而坐。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弥勒血泪斑驳的脸上lù出微笑:“我怜众生,忧患实多。”

    金sè的火焰从躯壳中点燃,燃烧着他的灵hún,化作片片飞散的光芒。

    黑暗中咀嚼声大作,破碎的声响传来。

    当怪异的声响终于消失的时候,天穹之上庞大的漆黑yīn影缓缓消散,到最后只剩下头发乱蓬蓬的粱公正。

    他的面sè依旧苍白,像是重度贫血、营养不良的病人,但是眼睛却亮的吓人。

    抬起头,他看向天穹的北方,像是能够看到那里有万丈乌云滔天而起,覆盖天庭,有黑衣的男人踏着血河前进。

    “快来了”他低吟着,视线转向西方,口中重复着:“快来了。”在他的脚下,奔腾的江河被血水染成赤红,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土壤被涂了一层鲜血的sè彩。

    无声之中,他有些困倦的出现在马良的背后,打了个哈欠:“搞定了。”手中提着染血的剑柄,马良喘息着问:“弥勒呢?”

    “我吃掉了。”粱公正打着嗝,抠了一下牙缝,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感叹:“嘎嘣脆,鸡肉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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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王座介绍:
无限世界,无限的征途,无限的杀戮。
双目失明的白朔因为意外踏入无限空间之中,从此命悬一线,步步杀机。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用刀和剑证明自己的强大。
从此游走在生死之间体会恐怖,在杀戮之中寻找生机。
终有一天,他要在这个世界之中用铁和血在铸就自己的无上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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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钢铁王座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钢铁王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钢铁王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