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暗涌（上）
与此同时，俄罗斯黑帮的一处分据点处。
安纳托尼将那几人送出了门外，交换了几句道别的话之后，他们便坐上了自己的车。而安纳托尼则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如果彼得在这里的话，他也许会发现这几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确定他们走远之后，安纳托尼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而在他的背后，他的弟弟已经面色铁青。
“我们就要这样答应他们的条件？”弗拉基米尔的话从牙齿缝中一字字的吐出。“我们辛辛苦苦奋斗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继续当别人的走狗？”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安纳托尼低声吼道。“那么对于尤瑟夫来说，我们算什么？”他猛地一锤墙壁，转身看向他的弟弟。“我们现在不也是尤瑟夫的走狗么？”
“但至少我们还有尊严。那老家伙已经老了，也没有任何的继承人。这一切都将是我们的。”弗拉基米尔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哥哥的想法。“我们何必要自己亲手毁掉这一切？”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安纳托尼用着嘲弄的语气说道。“你真的以为那个老吝啬鬼会因为这个，就将他手中所有的东西全部送给我们吗？你真的以为我们要的东西，是靠等待就能拿到的么？”
“但我们为什么要和那个家伙合作呢？”弗拉基米尔不甘示弱地上前了一步。“尤瑟夫至少强大，尤瑟夫手下，不，我们的手下，可是整个纽约最能打的家伙。那个家伙有什么？他手下的人也许还没我们手上的人多。凭什么要我们对他俯首称臣？”
“我的弟弟，你要明白。”安纳托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门内。“在纽约，钱永远比武力更重要，特别是当你的钱多到那种地步的时候。就算俄罗斯黑帮比现在要再强大上一倍，只要那个人真的想要对付我们的话，我们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月。”
“但是没有了我们，他的计划怎么施展开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要求更多的权力？我们完全可以要更多的...”
然而弗拉基米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安纳托尼就猛然转身。
“够了！”安纳托尼吼道，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弗拉基米尔后退了一步，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一直都温和的兄长如此激动的时候。安纳托尼深呼吸了两下，恢复了平静之后才重新开口。
“你真的认为我们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么？弗拉基米尔，你动动你的脑子吧。”安纳托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是语气里任然展现出了他对他弟弟的溺爱。“只要他愿意，他能控制的人手能够在一个星期里面翻上三倍。更不要说纽约至少四分之一的警察的薪水都是他出的！”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还没出口就被安纳托尼打断了。
“别任性了。如果他抛开我们照样能成功，只不过要多耗点时间，多耗点资源罢了。而到那时候，我们可就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了。我们拿我们能拿到的。剩下的，我们慢慢地去争取。”
“剩下的？”弗拉基米尔疑惑地问道。“这次弄好了之后，我们这些墙头草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争取么。只要他不过河拆桥我们就要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安纳托尼深思了一下，才组织出了能将他的想法表现出来的语言。
“那个人，他要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他不可能在黑道上沾太多的关系，陷得太深。但是他却需要对黑道有着足够掌控力。”
“而我们只要证明了我们的价值，也许能够达到一个双赢的局面。”安纳托尼的语气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我们离开俄罗斯的时候就发誓，要像国王一般地生活。我还没有忘记我们当时的誓言。”
弗拉基米尔终于笑了出来。很好，眼前的兄长并没有变，和自己一样，他心中的热血依然是沸腾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去追随。
“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手？”弗拉基米尔呲牙笑了一下。既然安纳托尼已经定下了方案，现在剩下的只有执行了。而这一步，才是他最喜欢的。
“就在今晚。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黎明的时候动手。”安纳托尼说出了他早已经定下了方案。而弗拉基米尔反而被吓了一跳。
安纳托尼在平时办事的时候往往更倾向于保守和稳重，宁愿获得更少的利益也要将风险降到最低。而如此仓促的行动，明显不符合他平时做事的风格。
“这么快就动手么？”他有几分疑惑。在这一刻，弗拉基米尔反而变成了兄弟中更谨慎的那个。“很多兄弟们都没有换上这些新的装备。我们的准备也没完全充足，计划更是有着不少需要完善的地方。再说了，我们等莫瑞提家族那边先出一个结果不是更好么？”
“别忘了，我们等得越久，风险其实也会增大。”安纳托尼面色凝重，仔细地跟他的弟弟解释他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期，他更需要一个人能在大局上帮忙。“尤瑟夫那个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最近他对帮派里的掌控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但是我们的动作被他发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并且...”安纳托尼从口袋中抽出了根雪茄，减掉末梢点燃之后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的投名状啊。”
“投名状...”弗拉基米尔终于恍然大悟。
“没错，这种表忠心的事情，无论如何是要比对方要更早做的。等到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我们这边可就晚了啊。”安纳托尼再次吸了一口雪茄，再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好了，别多想了，让我们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明白了!”弗拉基米尔狞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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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处豪宅之中，一个房间的灯光还亮着。
说是豪宅，其实还是夸大了一点。这个三层楼的建筑物占地面积只有四百多平方米，没有那些价格上千万的豪宅的幽静花园和宽阔的草坪，也没有那几乎是各个豪宅都必备的游泳池。
尤瑟夫并不是一个太注重奢华和享受的人，事实上这一点从他的妻子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她曾经只是一个贪图尤瑟夫的财产和权势而傍上他的一个小歌星。容貌算不上一流，性格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依然选择了她作为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她够听话而已。
而此时，这个在纽约黑道中算得上是打个喷嚏都要天摇地动的人物，却在这个时候还醒着，正陷入沉思之中。
尤瑟夫已经快六十岁了，通宵对他不再年轻的身体来说是一种相当大的负担。而现在，也没有多少的事情值得让他整晚不睡来解决。但是最近的几个晚上，脑海中纷乱的思想和忧虑总让他睡不着。
最近俄罗斯帮对外的一切活动都相当地成功。科林家族已经放弃了自己在纽约市中心的大多数利益，选择了消极的避战。莫瑞提家族虽然在几个月前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局，但是在接下来的几轮交锋中，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而以伤换伤的打法，俄罗斯黑帮可是不怕任何人的。
但是内部的矛盾却开始越来越激烈。当年，接收下那两个俄罗斯兄弟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们的追随者至今依然是整个纽约最能打的几批人之一，他们的加入顿时让当时还是一个中小型帮派的俄罗斯黑帮有了和大势力直接谈条件的底气。
如果没有他们，俄罗斯黑帮要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至少还需要奋斗十年。但是这一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随着一场场的胜利，那两兄弟在帮派中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高，甚至到了能够威胁自己权威的地步。帮派中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无视自己的存在，只听他们两人的指令了。而这一点，他是不能忍的。
但是现在除掉他们兄弟两人已经有点晚了。他们的影响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帮派的每一个地方，如果强力拔除的话，陷入内战的俄罗斯黑帮甚至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崩溃掉。
是应该想一个更好的方案了，尤瑟夫深思着。他拿起了桌旁的玻璃杯，灌了一口伏特加。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一旦遇到思路死结，他就会喝一口烈酒提神，一直到他把问题解决了，或者把他自己灌醉为止。
“砰，砰，砰！”
楼下的房门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
第三十九章：暗涌（下）
尤瑟夫皱了皱眉头。能在这个时候在他家门口敲门的人并不多，而他想不出这其中任何一个人会在这时候来访的原因。
作为整个纽约黑道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想要他死的人绝对不下三位数，所以尤瑟夫在自己的安全问题上是绝对不会打马虎眼的。
在负责他安全的保镖队伍中，每一个成员都是他自己亲手挑选的。这二十三人不管是忠诚还是能力都是绝对的一流。尽管在单兵作战能力上比起莫瑞提家族的精英杀手们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线，不过那毕竟是别人用超过四十年的时间慢慢积累起来的。
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会有着八人在他的房子之外警惕地观察着每个经过的路人。只要他们露出任何的敌意，这些死士就会毫不犹豫将一颗子弹送到对方的脑袋里。
“稍等一下。”尤瑟夫的妻子在厨房应了一声，然后慌乱地在自己的衣服上加了一件外套就赶下了楼。
她的睡眠比尤瑟夫还差，往往五点钟不到就已经起来，在沙发上看一阵子的杂志和报纸，或者提前为他准备一场丰盛的早餐。而多年以来，她也习惯地代替他去开门招待客人。这倒不是尤瑟夫的主意，但是他也不会对此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来了来了。”他妻子热情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大门在几秒钟之后被拉了开来。
“砰！”
尤瑟夫的整个身体都僵了起来。在黑道上混了三十多年的他不可能不熟悉这道声音。他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的窗户之前。但是上楼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接近，并且听起来不止一人。他从窗户逃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并且对方很有可能还有人手留在外面。
他咬了咬嘴唇，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备用手枪，一道毅然和绝望同时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书房的大门猛然被推开，尤瑟夫毫不犹豫地开枪。为首的那人惨叫了一声就倒了下来，而在这时尤瑟夫才发现，中弹的人是一个在他的保镖队之内的小伙子。如果尤瑟夫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做莫尼。
在莫尼身后的那人推开了他的身体，朝着尤瑟夫开了两枪。第一枪射穿了尤瑟夫的膝盖，让他瘫倒在地。而另外一枪打断了尤瑟夫右手的两根手指，并将他手中的枪给打飞。
“弗拉基米尔...”尤瑟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和你的哥哥，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尤瑟夫。”弗拉基米尔走到了尤瑟夫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前老板，脸上充满了讥笑。“两天没见，你似乎已经将你的礼貌完全忘光了。”
尤瑟夫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才艰难地开口。“希尔和布莱德。他们两个到底哪个是你们的人。”
自己的保镖队里面有对方的内奸，这点尤瑟夫已经想明白了。如果没有内奸的话，自己在外面的守卫不可能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全部解决掉。
“两个都是。”弗拉基米尔邪笑了一下。“艾力克斯和莫洛夫也是的。为了买通他们，我们可是花了数量不小的一笔钱的。”
“你这个狗杂种！”
尤瑟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弗拉基米尔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
他将自己的靴子踩在了尤瑟夫还在血流不止的右手上，然后用力地碾了一下。尤瑟夫惨叫了起来，而弗拉基米尔却没有丝毫为此而有一点动摇。他抬起了脚，然后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尤瑟夫的左脸上。
躺在地上的尤瑟夫滚动了两下，痛哼了两声。这时，一道熟悉的金属零件滑动声从他的上方。尤瑟夫抹去了挡住自己视线的血污，却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面孔。
“我很乐意和你继续聊下去，真的。”弗拉基米尔露出了近乎疯狂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枪抵在了尤瑟夫的太阳穴上。“我真的很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一个人会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说什么。是痛哭流涕地求饶呢，还是咬牙切齿地诅咒我们下地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个相当诚恳的天主教徒吧。这还真是一种讽刺...”
尤瑟夫无力地张开了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在他能发出任何的声音之前，弗拉基米尔却抓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将自己的手枪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很可惜，不管是我的哥哥，还是我们新的老板，都没有让你活下去的意思呢。”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尤瑟夫的眼睛睁大，开始猛烈地挣扎了起来，喉咙中也传出了混乱的咽呜声。
弗拉基米尔连眼睛都没有眨，按下了手枪的扳机。一道沉闷的轰鸣声，房间里在沉静中观看这一幕的人都颤抖了一下，看着弗拉基米尔的眼神都多出了一丝畏惧。
弗拉基米尔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将上面的血迹顺手擦在了尤瑟夫的衣服上。他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了房间内的其他几人。大家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的目光接触。
“好了，事情解决。比我们一开始想象得要容易多了。”他将手枪放回腰间，轻松地向着众人说道。“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赶快清理一下吧。小洛的那几条狗今晚又能加餐了。”
周围的人打了个哆嗦，立马开始上前干活，仿佛尤瑟夫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都要比弗拉基米尔更亲切一些。弗拉基米尔对此也相当的满意。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走出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这是卫斯理，您好。”电话在拨通的那一刹就被接起。电话另外一头传来的是一道礼貌，儒雅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弗拉基米尔犹豫了片刻，而对方也十分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是弗拉基米尔，事情已经办好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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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放下了电话之后，拿出了他的笔记本。将信息整理了一番，划出了几个重点之后，他才拨打了他老板的电话。
“是我，卫斯理。”没等对方说话，卫斯理抢先开口。电话的那一段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
“早上好，有新的情况么？”对方的声音沙哑，并带着几分尖锐。配合着对方古怪的口音，这甚至会给人一种哭坏了嗓子的婴儿的感觉，让人感到极端地不舒服。
“的确有。那俄罗斯兄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俄罗斯黑帮已经是历史了。”卫斯理面色不变，在说出了这一句之后划掉了笔记本上的第一行。
“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更有...”那人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词。而卫斯理则替他完成了他想说的话。
“勇气是吗?”
“嗯，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更有勇气。”那人吐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了不少。“根据他们的历史，我以为说服他们会更困难一点。当然，这意味着我们对他们的评估有些...偏差。”
“只要他们起到应有的作用就行了。但是相反的，费里奇就更难说服很多。一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卫斯理划去了笔记本上的第二行字。
“费里奇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如果俄罗斯黑帮和莫瑞提家族联合起来，我们还会有几分畏惧。但是现在...他只是在自掘坟墓而已。”
卫斯理沉思了一下，迅速地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加了几个字，然后又将它划掉了。
“我们要不要启动二号计划？说不定这样会更加节省成本。”卫斯理试探性地问道。虽然他已经跟随那人大半辈子，对方的心思不用说出来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但是对于这种重大的抉择，卫斯理还是不能直接替他决定的。
“开始做准备吧。”那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们在给费里奇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之后...那就由不得他了。”
“明白了，先生。”卫斯理答应了下来。他正准备开口，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写的最后一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么？”似乎察觉到了卫斯理的犹豫，电话那头的人这次主动询问。卫斯理将钢笔在自己指间转了几圈，才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
“的确还有最后的一件事情。而这和我们上次商谈过的那个雇佣兵组织有关。”
“你是说那个地狱屋的分支吗？”那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不与他们接触的决定么？只要当事情完成之后，他们可不会在意是谁给他们提供任务。”
“事实上，是他们主动向我们接触的。”卫斯理说道，顺手翻开了桌上的一份档案。“这个分支的负责人，杰克.汉默，外号黄鼠狼，已经请到了那最近闹得热闹纷纷的红面具来调查我们。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做最坏的打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老鼠的求生方式而已。”那人用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他们不会挡我们的路的，那个被汉默工业赶出来的小杂种还没有这种胆色来反抗我们。但是那个红面具...说句实话，让我有点失望了。”
“你知道，我的梦想就是改变这个城市。”那人的语气中有着几分自嘲。“虽然我还是朝着这个梦想前进着，但是我也曾经想过，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这个人，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看到，我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机会。但是到了最后，他也不过是个能被金钱收买的小丑而已。”说到最后，那人也有着几分感慨。
“那么您的意思是？”卫斯理小心地问道。
“既然他能被金钱收买，那么我们就用金钱收买他。只要他够听话，我也能向他展示我的慷慨。当然，如果他够愚蠢，那就让他的尸体沉在海港之中吧。”
“明白了，那黄鼠狼呢？”
那人思考了片刻，才做出了决定。
“把他的电话给我吧，我们之间应该谈谈。”
第四十章：乔治警官
乔治.史黛西觉得自己可能在二十年前报错了专业。尽管他胸前的徽章依然能够让他在几乎各种场合受到他人的尊敬。但是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对于这种尊敬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关于在警局之中过去几个月之中所发生的变动，他也是多少明白一些的。虽然他已经很明显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将不少的前来试探他的人拒于门外。但是对于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他还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的。
在这一行里的小伙子们都已经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多一点捞钱的路子有什么不行的？对方虽然目的不明，但也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大商人。相信不会做出太过火的事情。
但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些人认为他挡住了其他人的财路，也有些人认为他不识抬举。他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几个同事开始排挤自己，连自己的上司都在隐隐之中偏向他们。发现了这一点的他有几分心灰意冷，主动申请了巡逻的工作。这样也好，他不用在办公室中受那些小人的气，而他们对于这样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不再身边也相当的满意。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窗外。自己的搭档正提着他们的点心朝着他们的车走来。
“喏，头儿，你的草莓奶昔，还有你的墨西哥卷饼。”他的搭档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将一袋热乎乎的食物塞到了他的手里。“我让他们多加了点牛油果和辣椒，你的最爱。”
乔治道谢了一声，就开始低头大嚼了起来。这种垃圾食品平时在家里海伦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吃的，所以自己只能在外面的时候享受一下了。但是每当他不吃完自己餐盘里面的食物的时候，海伦就会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一阵阵地头皮发麻。
乔治很快就将他手中的食物吃掉了大半。看着他的搭档在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一口口享受着，他皱了皱眉头。“吃快点，我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就要去第四街区接班了。”
“明白了明白了。”口头上答应着，但是他的搭档依然没有提高他的速度。“话说我们也没必要那么准时到吧。全队好像就是我们这个小队在遵守这个条规也。”
“别的小队不遵守规定，并不是我们能不遵守规定的戒口。”乔治平静地回答道，而在他一旁的搭档则抱怨了一声就不开口了。
安东尼，这就是他搭档的名字。据说在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绘图设计，还读了个大学本科出来。但是在毕业一年之后，这家伙就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硬是重新进了警校学习了一年，混到了胸口上的那枚警徽。
这家伙一开始听说是和乔治搭档的时候还沮丧了好几天，在上班的时候也相当地谨慎，生怕犯下任何的小错误。乔治的铁面无私和做事古板在警局之内是已经出了名的。但是当他发现乔治其实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之后，安东尼的本性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乔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垃圾扔到了车上的一个垃圾袋里面。掏出了车钥匙，引燃了引擎。
“头儿，头儿！”安东尼突然叫了起来。“那不是你的女儿吗？”
“嗯？”乔治眉头一翘，朝着安东尼指着的方向看去。
果然没错，服装和早上出门时候穿的一样。海伦帮她扎的马尾辫已经被放了下来，但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变，乔治都有自信能在漫漫人海中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但是在旁边和她说话的...好像是一个自己有点眼熟的男生啊...
“嘿嘿...”安东尼戳了戳乔治的肩膀。“头儿的女儿也长大了啊，快要被其他的帅小伙子给抢跑了啊！虽然这家伙算不上什么帅就是了...”
乔治的眼角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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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调回半个小时前。
奥斯本大厦的门口，四十名实习生陆陆续续地从大门走了出来。此刻离正式员工的下班时间还要一个小时，不过对于实习生来说，这就是他们的自由时间了
在那天的夜探结束之后，黄鼠狼拿到了自己收集给他的资料之后有点不满，表示彼得还需要完成更多的任务才能拿到剩下的三万美金，并且让彼得留下了那个通讯器。但是从那晚之后黄鼠狼就再也没有跟自己联系。而自己也有几天没有去酒吧了。
姑且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吧。因为和平常一样，在实习结束之后，彼得将会和格雯像往常一样去一间自己喜欢的甜点屋或者咖啡馆，坐着聊上两个多小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事情就已经成为自己日常的一部分了呢。彼得想到这里，稍微有点脸红。
这...算是约会么？
在走在他面前的格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这点心理活动，正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今天的这家甜点屋虽然有一点远，但是告诉你，绝对值得的哦。那里面的漫画可是放了整整三个书柜的，只要点一杯饮料或者一份甜点就能够一直读下去了呢。以前超级喜欢来这里的，但是爸爸却不愿意到我来。”
“诶，是么？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读漫画么？”彼得挠了挠头。“的确啊，漫画这种东西父母可能并不喜欢自己的小孩沉迷在其中啊。”
“才不是呢！”格雯大声抗议道，并且做了个鬼脸。“我的老爸还是很开明的，我喜欢什么他都支持的。他不带我去的原因就是对他来说太无聊了啦。他一个人坐在甜品店里面看我在旁边傻笑。他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诶，你的父亲听着对你还不错啊。”彼得稍微有点好奇，因为格雯在这之前都还没说起她的父亲过，而他自己也没问。
“嗯，怎么说呢，应该是个工作狂吧。他对他的工作超级上心的，早出晚归，就连周末的休息时间也往往花在工作上。不过呢，他在休息的时候，还是很宠我的吧，只是这种时间实在不多就是了。”
随着格雯的慢慢诉说，而彼得的脑海脑海中也构架出了一个将自己的全心全意都扑在工作上的白领。
或许，自己的父亲当时也是像这样的吧。
“呜呜呜！”
一道响亮的喇叭声将彼得拉回了现实。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辆警车停在了自己和格雯的前面，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看上去有着四十来岁，显得相当英俊的中年警官正不善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彼得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在他的身后是另外一名看上去偏胖的年轻警官，他友好地朝着彼得和格雯挥了挥手。
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了！
彼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最糟糕的猜想浮现了出来。然而一旁的格雯却笑着挥了挥手。
“爸爸。”她朝着那中年警察打了个招呼，而那中年警察之前紧绷的脸也稍微柔和了一点下来。
“你不是已经结束实习了么？怎么还在外面乱跑？”那中年警察问道，而格雯顿时有点尴尬。
“额，的确是已经结束了啦。我现在正准备和朋友一起出去吃甜点呢。对了，我还没有介绍。彼得，这是我的爸爸。爸爸，这是彼得.帕克，中城高中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格雯将彼得拉到了她的前面，给双方都做了一下介绍。
“也是最能打的之一吧。乔治.史黛西，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那中年警察隔着窗户握了一下彼得的手，而彼得在这一刻也突然想起了这警察的身份。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在老吉米那里和自己谈话的警察，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
彼得在这一刻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小。
“进车里面来吧，你们要去的应该是那个有漫画的甜品屋吧。正好我们顺路，让我载你们一程吧。”乔治如此建议道。彼得还有点犹豫，但是格雯已经率先钻了进去，而彼得也只能跟在了她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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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坐在一辆警车里面。他显得有点拘谨，双手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也一直放在地上，仿佛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而乔治也是安静地开着车，车厢内的气氛沉静地可怕。
格雯好奇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位，似乎有点好奇他们是如何互相认识的。而这时，却是安东尼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你们要吃甜甜圈么？”安东尼从自己的纸袋里拿出了两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分别塞到了格雯和彼得的手里。彼得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啃了起来。而这时，乔治也开口了。
“你记得...应该快五个月前吧？我说的那个一个人就揍趴下了一个劫匪的年轻人嘛？就是他了。”
“这...不会吧？彼得？”格雯有点难以置信，捏了捏彼得的胳膊。“诶，还真的都是肌肉呢。你之前都没告诉我也。”
彼得只能做出了个苦笑的表情，而乔治在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动作，脸色更青了。“你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在甜点屋那边最晚只能待到五点半。”他一脸严肃地说着，而格雯的面孔也多了一点不满意。
“为什么啊？”格雯带着撒娇的语气抗议了起来。“现在就已经快五点了啊，我们在那边为什么只能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今天晚上有点不安全。”乔治的脸色相当的严肃。“我们得到了一些消息，可能会有黑帮大规模的械斗。虽然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是整个曼哈顿城区都估计不会安全。你们早点回家，这种事情离得越远越好。”
格雯听到之后被吓了一下，随即便变得有几分担忧。“那你今天不是要值夜班的么？难道你今天晚上还要加入什么行动么？”
“应该不会，现在这里不该我管了。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的老爹现在也是无债一身轻啊。”乔治自嘲地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什么不快的事情。“不过今天晚上我肯定又要晚回去了，估计可能要到十一点之后。你待会顺便跟妈妈说一下，晚饭就不用帮我留了。”
“妈妈又要发脾气了...”格雯一脸的不高兴，开始小声嘟囔了起来。而在一旁的彼得则听到了黑帮械斗这两个字，突然感兴趣了起来。
“械斗？这里？”彼得装作出了一副夸张的样子。“这里可是纽约啊，又不是底特律。大规模的黑帮械斗在这里也会出现吗？”
“纽约也有自己那一份的暴力和血腥的。三个多月前就有一次，港口那边，大规模械斗。死了二十多人呢。纽约时报上有报道，不过只占的篇幅不多罢了。”乔治随口回答道。而安东尼则顺口就将他的话接了下去。
“对啊对啊，那次我虽然不是赶到现场的第一批人，不过我也是赶到了现场的。那当时实在是恐怖啊，整个仓库几乎就是血流成河。”安托尼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也许纽约的黑帮不会像底特律那里一样的混乱，但是这些狗杂种该狠的时候可真狠呐...”
“那今天晚上也会这么严重么？”彼得继续问道，而安托尼也似乎很乐意为他解答。
“说句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据说是内线那边弄出来的，具体情况说不准，不过的确有着闹大的可能。在这种时候开家庭会议，在科文德罗宅那边的家伙要倒霉了。”
“科文德罗？”前天在那箱子上看到的那一行字闪现在了彼得的脑海中，他连忙继续问道，希望能从安东尼这边掏出更多的情报。
“意大利黑帮的一个据点啦。也不知道那群意大利疯子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病，居然在这种时候展开家庭会议。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完全弄错的话，俄罗斯崽子们估计也想在这种时候乘火打劫一下。”说到这里，安东尼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乔治已经开口制止他了。
“够了!这是机密。”
“机密算个屁...”格雯在后座位上撇了撇嘴，嘟囔出了这句话，估计还是在为乔治今晚要晚那么久才能回家感到有点生气。然而彼得并没有听到这句话，此时的他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月十四号...今天...
科文德罗宅邸...家庭会议...
就算一个傻子也能看得出这其中的关联，也能大致能猜得出这一切所表明的事实。想明白了的彼得的背后一阵冰凉，此时的他只剩下了一个疑问。
既然这是个连一个普通的警员都能随口说出资料，为什么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中间人，为什么黄鼠狼却像是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呢？
第四十一章：会议
“少爷，我们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乔从沉思中惊醒，他向窗外一看，车子正在房子的大门前缓缓停下。科文德罗宅邸到了。这座有着四层楼高，十一间卧室，私人厨房以及一个小型电影院的洋房被估价在足足七千万美金。即使在莫瑞提家族之中，它也算是一份相当宝贵的财产。
但是，这份地产却不属于家中任何一个当权人物的。莫瑞提家族的上一代族长都会和家族中的退休长老在这里安享晚年，而家族中的后辈也会前来这里探访老人以及向他们寻求意见。
由于莫瑞提家族最近所受到的一系列的打击，顿时有几个人便提出在这里举办今年的家族会议。虽然这并不算违反家族传统，但是乔还是很惊讶这个提议的支持者的人数。毕竟历史上这种情况一共只发生过两次，而这两次都有着相当特殊的原因。
和司机吩咐了几句之后，乔钻出了车厢。两名穿着黑丝西装的侍从走了上前，微笑地接过了他手上的公文包，一声不响地跟随在他的两边。
乔跨过了大门，轻车熟路地从在如迷宫一般的走廊穿过。作为家族继承人，他曾经在十二岁的时候在这里居住了一年，天天受到那些闲的没事的老人的训练。虽说当时的确相当地枯燥和辛苦，但是回想起来，那段时光还是要比现在的勾心斗角要轻松了许多。
乔走进了会议大厅，由于之前路上的堵车，大多数的人早已到场，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和着自己旁边的人两两三三地交谈着，看上去倒有几分家庭聚会的样子。乔冷笑了一下子。恐怕过不了几分钟，这些家伙就会因为一点点的利益像疯狗一般开始互相咬起来了。
在桌的另外一头，乔的父亲朝他招了招手。乔绕了桌子大半圈，向两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坐在了他的父亲旁边。
“怎么样？那些黄皮猴子的要价如何？”他的父亲在一旁问道。乔严肃了起来，这是作为莫瑞提家族的现任族长所问他的问题，可不能打半点马虎眼
因为上次他的失误，和俄罗斯黑帮的冲突的指导权已经被交给了那些资历更老一点的老人了。乔的负责范围已经被换成了家族的后勤这一块里面，虽说安全了很多，但是在这里是做不出能让人信服的功绩的。
“山口组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开价。十四箱常规货物，他们愿意额外出百分之十的价格来保证他们能够获得取货的优先权。”乔恭敬地回答道。
“你的回答是？”
“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但是保证了他们的货物不会延期。并且，我已经将这次货物的大致信息透露给了高夫人。”乔的脸色依然严肃，但是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得意。这时，他的父亲也满意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虽然山口组在这里还没扎好根基，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发展得太轻松了。你做得不错，接下来和那群东方人的交易，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遵命。”乔满意地笑了起来。自从上次的失误之后，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些成绩来坐稳他的位置。最近家族之中的风言风语多出了不少，虽然高层的人员都明白这只不过是谣言，但是能让那些人闭嘴也是不错的。
而就在这时，最后一人也走入了这大厅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家族会议就在这一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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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的笼罩下，已经换上了他的战斗装的彼得站在了隔壁的楼顶上。寒冷的夜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哆嗦，更加兴奋了起来。
自己所在的居民楼要比科文德罗宅邸的屋顶要高上那么一米左右，但是两栋建筑物之间的空隙有六米以上。即使是一个跑酷高手也不一定敢在这种高度上尝试这次跳跃。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在一小段的助跑之后，他猛然向前一跳。在高度开始下降的那一刻。彼得在半空中狠狠再次蹬了一下，又向前飞出了几米。
彼得的着陆并不轻松，双膝被震得一阵酸麻，而他也被惯性往前带着走了几步。
而这也制造了不小的动静，吸引了一名正在屋顶上巡逻的保镖的注意力。那人打开了手电筒，举起了手枪，谨慎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探寻而来。
那保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却是空无一人。他皱了皱眉头，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正准备报告他这里的情况。
就在此时，彼得忽然从他背后的阴影处跳了出来。先在他的后脑勺上给他来了一拳，然后抽出了自己的电击棒，抵在他的腰间电了一下。那彼得立马抄住了他在那一瞬间内软掉的身体，将他倒地之前将他耳朵上的对讲机给关掉。
彼得掏出了绳子，将那已经昏迷的保镖的手脚给绑得紧紧的，然后用他自己的领带把他的嘴也给堵上。处理完了这一切之后。彼得终于喘了口气，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开始研究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和格雯的约会一结束之后彼得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虽然不知道黄鼠狼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那批军火一定和莫瑞提家族有关。而莫瑞提家族又正好在这个点举行家族会议，怎么想都肯定有点猫腻。
虽然在对方防范最严密的时候入侵对方的老巢肯定有几分不智，但是已经连续成功多次的彼得的自信心已经爆表。并且，这件事情如果因为自己的懒惰而日后造成了什么惨案的话，彼得觉得自己的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次行动上已经犯了一个根本上的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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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狱厨房的那四家店面卖给他们不就得了？既然是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更何况他们出的价格又不是不能接受。”正在桌上振振有词的人是乔的大伯，卡洛斯。他是家族避战派中最有话语权的人。为了能将家族的产业洗白，他已经花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功夫，但是家族中也有不少反对他的理念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莫瑞提家族就这样不战而降？就这样被一个崛起还不到五年的帮派给打怕了？你知道这对我们的名誉会有多大的影响吗？如果那群疯狗要战，我们便战！莫瑞提家族在纽约立足了上百年了，根基布满了整个城市，不是他们这些暴发户能够动摇的！”
站起来反驳的人是利尔，虽然作为家族的旁氏成员，但是对于家族荣耀的狂热程度是大多数的核心成员都比不上的。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集聚了一群为数不少的支持者，让他在家族中的声望不低于一些一线的掌权者了。
“愚蠢至极。”卡洛斯冷笑了一下。“就为了你的那点自尊心就让家族里的人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里面无意义地挥洒鲜血么？”
“那你呢？”利尔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当懦夫当得太久了么？你是想让整个莫瑞提家族像你一样当个只会夹着自己尾巴逃跑的狗么？”
利尔的这句话在桌上毫无疑问激起了一场海啸。主战派和主和派平时的不和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之前还算是有所克制的讨论变成了一场谩骂会。乔的脸色有几分不好，而他的父亲倒是很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我去一下洗手间。”乔在他父亲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大厅。正在吵得正欢的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离开。
一群混账。乔在心中暗骂道。
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拿出了冠冕堂皇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其实都是一个目的：推卸责任而已。莫瑞提家族在最近的几次冲突之间损失得实在太多了，那些分家现在都有点指挥不动了。如果能够直接和俄罗斯黑帮停战的话估计所有的人都愿意。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想要停下来，莫瑞提家族要付出的代价恐怕就不止伤筋动骨这么简单了。
乔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最好的方法还是联系科林家族一起抗敌。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莫瑞提家族开出了什么条件，对方似乎都不为之所动。似乎是已经决定要将旁观者这个身份进行到底了。
想到这里，乔忽然发现自己周围似乎有点不对劲。家族会议如此之重大的活动，他们已经确保了今晚有着足够的人手来做好防卫，而现在也应该有着至少二十名服务生在这建筑物的四周随时待命。但是乔已经走过了两道走廊了，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道如山崩一般的响声从乔的背后传来。乔被那音浪顿时震得脚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眼前也是一阵发黑。
过了好半晌，乔才恢复了过来，抹去了自己鼻孔中不知何时流下来的鼻血。忍受着那痛苦的耳鸣声，他快步朝着会议厅的方向跑去。
第四十二章：屠杀和逃亡
此时的会议室之中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两枚阔刀地雷在这大厅的两头同时被引爆，产生的气浪顿时将靠近它们的那几人给震飞。而最致命的打击在下一秒到来，一千四百颗钢珠以着超过三倍音速的速度飞出，将这并不算大的会议厅之内的一切东西全部都撕成了碎片。
撞开了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大门，出现在乔的面前的是无比血腥的一幕。会议室的墙壁已经被鲜血和内脏涂满，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断肢也撒得满地都是。大多数的人在刚才的那一下中当场死亡，但是现场还有几名幸运儿还活着，正在痛苦地呻吟中。
由于家族会议的原因，家族中的高层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不管如何，莫瑞提家族算是彻底完了。
乔的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胃中的翻腾感不断地涌了上来。
这时，脚步声从楼梯口那边传来，这里的动静恐怕已经惊动了这整个街区的人，而在楼下待命的保镖自然不可能没有听到。他们在上楼梯之前已经拔出了枪，警惕心已经提到了最高。
然而就在他们上了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之后，他们背后墙壁上的一副画毫无预兆地爆炸开来，将十几秒钟之前会议室里的钢铁之雨再次泼洒在了那群措不及防的保镖的身上。
站在最后方的几人的身体直接被打成了筛子，而站在前方的人也有两三个相当倒霉地被钢珠打中了致命位置。而更多的人虽然没有在这个陷阱中死亡，但是也受到了足以让他们失去行动力的伤势。整个保镖队伍的战斗力顿时被消减了大半，倒地的伤者也开始哀嚎了起来。
“该死！这他奶奶的到底是谁干的？”保镖队长终于骂了出来，并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能够在防御严密的科文德罗宅邸之中布下这样的陷阱，肯定有内鬼，而且这内鬼的地位绝对不低。刚才的那道爆炸声正是从会议室那个方向传来的，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走廊两边的两道门突然被打开，六名服务生提着冲锋枪走了出来，对着那些还站立着的保镖倾泻出了子弹。
冲锋枪在突击战之中的强悍度在这一刻完美地展现了出来。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保镖顿时就被这一阵枪林弹雨给淹没，除了几个反应快及时卧倒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没有幸免。
那保镖队长的运气相当的不好，及时他反应及时，他的胸口和腹部还是各中了两枪。强忍着疼痛，半蹲着的他忍痛拔出了自己的手枪，随手就将其中的一名服务员一枪爆头。他的枪法在整个保镖队中都是最好的，能在四十米之外轻松地打中一枚硬币。但是这枪法仅仅让他在临死之前多拉了一个下水罢了。在下一刻，他的头上就多了一个血洞。
还活着的几名保镖也展开了自己的反击，逼得剩下的那五名服务生打扮的杀手不得不躲避，以至于让他们的火力压制中出现了一个短小的空隙。而那些保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躲在了掩护物之后。
“这群狗杂种到底是谁？”其中的一名保镖近乎癫狂地吼着。他的哥哥在半分钟前被一枚钢珠打碎了喉咙。“我认识里面的一个家伙，他昨天还给我调过一杯酒！”
“鬼知道！”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名保镖怒吼了一声。他将自己的手枪换好了子弹，趁着对方的一个火力空隙冒头出去回击了两枪，然后又连忙缩了回来。不到半秒之后，十几发子弹打在了他们背后的墙上。
剩下的最后的一名保镖这时也开了口：“我们在这里待着就是找死。和他们拉开一点距离，我们现在就赶去会议室。”
“你疯了么？”刚才凑头反击的那名保镖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现在还去那边？现在不是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么？该死，说不定我们能投降呢？”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人试图抹去脸上的鲜血，但是却发现自己只是越抹越乱而已。“老子死了，我的家人还能拿到一笔抚恤金。要是投降了的话，就算能活下来，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有多好？莫瑞提家族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听到这话，其他的两人犹豫了起来。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要保护的莫瑞提家族核心人员已经没剩下几个了，而这个数量还在持续地迅速降低中。
在同一层另外一边的乔已经快速地逃离了会议室。在他听到了那地雷的爆炸和之后的枪声之后就明白，这一次攻击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的逃离十分地及时。在不到一分钟之后，两名厨师打扮的杀手走进了这已经是一片狼藉的会议室，在每一个还有着呼吸的人的头上都补了一颗子弹。
“目标a，目标c以及次级目标已经全部确认死亡。”其中的一个人拿出了一个对讲机，开始向着另外一头汇报着。“目标b已经逃离现场，正在追捕中。”
而此时此刻，乔已经跑到了消防通道的楼梯口处。他的嘴里一片苦涩，大脑还有几分茫然。
对方到底是谁？怎么可能在莫瑞提家族里面埋下这么多的内应？俄罗斯黑帮，他们做得出这么大的事情么？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地不真实。自己的人生在过去的几分钟已经翻天覆地，而自己好像慢了一步，还生活在几分钟之前的世界里，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叔叔，表哥，他们都死了啊。
一滴眼泪从乔的眼角处留下，然而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发觉。
花了十几秒跑下了楼梯，乔一把拉开了消防楼梯最底层的门，却看到一个女仆打扮的女人正在站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错愕地看着他。
一道厉色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相当小巧的手枪。而乔却更快一步，他向那女仆猛然一扑，将她压在了墙上，并将她手上的手枪夺了过来。
那女人也是毫不示弱，一口就朝着乔的脖子咬来。乔则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地一拳打在了她的脸上，抓住了她的脖子。一道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乔迅速地转身，将那女子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手中的手枪也指住了她的太阳穴。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保镖打扮的人。乔对他似乎有点印象，似乎在自己的二叔身边的一个新人。
“把枪放下，否则我就一枪崩了她！”乔色厉内荏地吼道，带着那女人朝后退了一步。而那名保镖只是冷笑了一下而已，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乔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移动了一下身体，那颗子弹打穿了他手中的女子的胸膛，然后没入了乔的左肩之中。乔痛呼了一声，但是手上并没有丝毫的含糊。在那保镖开出下一枪之前，他已经连开了两枪，分别打穿了那保镖的右臂和胸膛。
乔痛嘶了一声，火热的痛楚从他的左肩传来。他从那女子的身上又搜出了一个弹夹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了。他能听到那些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而来的脚步声，而他已经无法确认那其中有多少是朋友，多少是敌人。
后门离这里不远，而至于逃出了之后他具体要干什么，乔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绕过了一个走廊的拐角处，走廊的对面也正好迎面走来两个人。他们稍微愣了一下，便面露惊喜地举枪朝着乔开火。
乔的反应也是极快，立马撞进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房间里面。他花了两三秒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一处员工的更衣室里面，而这个更衣室还有着一扇通向厨房的门。乔大喜过望，只要进入了厨房，这就离后门不远了。
乔随手朝着门外开了两枪。而那两人也是一阵回击，一时之间也是不敢轻易上前。趁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个时间空隙，乔撒腿就跑。但是没跑几步，他就差点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具尸体。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发现在厨房里还有几具死于枪伤的尸体。
看来这些都是对方没能买通的人员。乔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对于这些毫不相关的人员他们也能痛下杀手，自己更是不能有什么侥幸心理了。
周围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多，乔估计至少有着七八人的样子。已经不能浪费更多的时间，乔深吸了两口气，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对方的人手应该也不算很多，十几秒钟之后，乔终于来到了后门之处。这里一般是别人送货上门，和员工上班时所经过的入口处。从外面进入的话要刷一下自己的磁卡，而从里面出去的话则要按一下大门旁边的开关按钮。
然而在乔的手还没放到那按钮上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已经多出了两人，他们手中的枪口都正对着乔的脑袋。乔的身体僵住了，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莫瑞提家族最后的直系血脉。”其中的一人缓缓地说道，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真是有点可惜呢。”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他们背后的阴影中暴起。彼得一拳打在了左边的那人的太阳穴上，对方连吭声都来不及就倒了下去。右边的那人转向了彼得，但是却被彼得全力一肘顶在了胸膛上。
俗话说：宁挨十拳，不挨一肘。那人的胸膛在彼得的这一击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彼得又是一拳，将这人彻底的打趴下了。
等到他转过身，看向乔的时候，发现他手中的手枪正对着自己，但是他本人却似乎没有任何开枪的打算。
“好久不见了。”乔用着他已经嘶哑的嗓子打了个招呼。“你也是来杀我的么？”
第四十三章：出路（上）
彼得犹豫了片刻，还没开口，但乔已经将他的枪放了下来。
“如果你想要我死，刚才你不出手就够了吧。”乔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将自己的枪收回了自己的腰带里。“好久不见了，你这次似乎换了一套打扮？”
彼得也走上前了两步，正在乔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彼得却猛地扑了上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乔一阵错愕，而抓住自己肩膀的双手却猛地一发力。他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之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着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心中一阵恐慌。
自己弄错了？这个神秘的头盔男果然还是要杀了自己的？他的脑中顿时被悲观的念头给填满了。
然而在下一刻，他却觉得自己下落的速度缓了一下，让自己面孔着地的时候不至于摔得太惨。而与此同时，在他背后的后门被猛然推开，一个肌肉猛男和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
他们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室内的亮光，但是他们手中的冲锋枪却先一步地喷射了开来。但是这些子弹却打到了空气之中。在这前一刻，彼得和乔已经双双卧倒在地，这些子弹从他们的头上呼啸而过。但是只要他们晚上那么半秒，他们的下场就会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彼得拽着乔的右臂，双腿在旁边的墙壁上用力地一蹬。借着这力道，彼得和乔一起滚进了一旁乔刚刚出来的门中，再次回到了厨房之内。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彼得一脚踢去，将这扇门关上。在他念动力的操控下，大把手上的一个零件扭动了一下，将大门锁上。没过一会儿，那两名袭击者就冲到了那门口，连续扭了几下门把手都没能将门打开。
乔喘了几口气，还来不及兴庆，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就从门上传来，将他吓了一跳。
没过几秒，第二次撞击就再次来临。这一次，那大门被直接撞了出了一个小洞，周围的那部分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形。整个大门都发出了道让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
彼得示意了一下乔，让他躲在厨房的阴影角落处，而他自己则站了起来。第三次撞击声传来，整个大门都抖了一下，门上的那个洞的大小顿时扩大了数倍，而上方的门铰链也已经要摇摇欲坠，这道脆弱的防线恐怕已经支撑不起下一击了。
彼得抄起了一个一尺多长的不锈钢汤勺，走到了门的旁边。下一次撞击来临的前一秒，他忽然将门锁解开，自己的右脚也伸了出去。那一直在撞门的肌肉男顿时一下子收不住力，猛地朝前冲了出去，但是又被彼得的脚绊了一下。他很好地遵守了物理法则，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就面孔朝下地栽在了地上，溅出了一道血花。
这鼻子不做整容手术就彻底废了。
在他身后的高瘦同伴反应极快的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彼得扣下了手中的扳机。但是彼得的汤勺却抢先了一步，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手上，将他的枪口砸得偏移了少许，倾泻而出的子弹全部都打在了一边的墙上。
彼得的左勾拳轰在了那瘦子的腹部，汤勺则在下一刻砸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他的脑子一阵昏眩，却是凶性大起，无头无脑地就将手中已经打完子弹的冲锋枪朝着彼得砸去。
碰上这种毫无章法的爆发性打法，彼得也只能暂时地后退了一步。但是这个小小的时间空隙他也没有浪费。他狠狠地一脚蹬在了那在他身后，正准备爬起来的肌肉男的后背上。对方顿时一个一个措不及防，又被踩了回去，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再一次地砸到了地上。
借着这一蹬之力，彼得猛地朝着那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瘦子扑了过去。低头躲开了对方下意识反击的一拳，彼得连续在他的胸口打了两拳，然后猛地一抬头，将自己坚固的头盔砸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如此之多的连续打击，那瘦子终于膝盖一软，晕倒在地。
还剩下的就是他的同伴了。他终于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怒吼之后便朝着彼得扑了过去。但是这毫无章法的攻击被彼得轻松地躲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彼得抓住了他的右臂，借着对方扑击的力道跃到了他的背后，拔出了自己的电击棍，戳到了他的脖子上。
即使那肌肉男的确够强壮，但是在六十万伏特的电击下，他也只支撑了三四秒就失去了意识。彼得松开了手，将他的身体扔到了一边。转头一看，乔却还半坐在地上。
彼得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乔的衣领，用力一拉就把他拉了起来。
“别发呆了。”彼得沉声说道。“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我们要加快行动的速度了。”
乔点了点头，回过了神，拔腿便准备朝着后门的方向冲去。但是他再次被彼得拉住了。他回过了头，一脸的不解。
“你认为他们不会在外面守着么？后面那里至少有着四个人埋伏着，你只要一走到那个巷口，你的身体里面就要多出几盎司的子弹头”彼得冷冷地解释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的计划是什么？”乔了然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知道的东西要比他自己多得多。
“现在通往外方的两个出口都已经被封锁了。不管是从前方正面闯出去，还是想通过哪个窗户逃出去，我们生还的几率都不高”彼得毫不忌讳地说出了他们现在的情况。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乔也有点着急了。“如果你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的话，你可能打错主意了。警察是不会来的，他们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搜寻我们。”
科文德罗宅邸的确不小，上好的躲藏地点也的确很多。但是如果对方能够派出十几个人仔细搜查一边的话，找出他们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
“这点我也清楚。”彼得点了点头。“在半个小时前，在这附近的警察就已经不约而同地撤离了这个范围。他们明显应该提前知道了什么东西。”
格雯的父亲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让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他们之后过来清场就行了么？”乔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好了，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吧？”
“先跟上我，我待会儿会解释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乔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几分奇怪，但是可能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他很快就惊异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对这个房子的结构似乎极为熟悉。
在厨房内部绕了转了个弯，他们两人连续穿过了两扇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到了一条更为偏僻的走廊上。彼得打开了离走廊尽头处倒数第二扇门，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化妆室的地方。穿过了这个房间之后，乔就发现他们已经离这层楼另外一边的楼梯口处不远了。
乔觉得这一切有点荒谬，眼前的这人似乎比他这个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的人还要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按照他平常的路线来走的话，恐怕要多花上二十秒左右。
他们在离着楼梯口还有着几步距离的时候，骤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至少不是现在的彼得和乔能够应付的。
彼得迅速地拉开了一旁的一个储物柜子，将乔塞了进去，而他自己下一刻也钻了进来，顺手将储物柜的门给关上。
乔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的这个戴着头盔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冷静。而事实上，在头盔之下的彼得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正闭着眼睛，努力地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力调到最高来探测柜子之外的情况。
他们的运气也没有算太倒霉。储藏柜外匆忙的脚步声没有半点的停顿就走了过去，目的地正是他们刚才来的方向。等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之后，彼得和乔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那储藏柜。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他们两个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地下一层。
彼得推开了门。而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彼得背后的乔突然脑中一片昏眩。他脚下一软，身体便直接朝着地上栽去。彼得反应极快地转身一捞，扶住了他。
彼得将他扶着，然他靠着墙坐了下来。乔挣扎了一下，想要自己站起来。但是虚弱无力的他却被彼得给按了下去按了下去。彼得面色沉重，撕开了他左肩伤口附近的衣服，开始检查他的情况。
第四十四章：出路（下）
乔的状况并不乐观。在他左肩上的枪伤虽然并不算深，但是应该已经伤到了主要的血管。
由于时间的紧缺，他们只做了最基本的包扎处理，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有些棘手了。过去的几分钟之内，它都在不停地渗血，已经将乔的上衣染红了大半。
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有着大约五升的血液。当身体流失了15%以上的血液的时候，头晕，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等各种副作用就会出现。而当一个人的失血量到达30%以上的时候，更加严重的症状也会随之出现，甚至会导致生命危险。而乔毫无疑问已经进入了这个危险区域。
如果这不再尽快地进行处理的话，恐怕他走不了多远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彼得将乔的西装脱了下来，撕成了布条，然后开始将那肩膀上的枪伤重新包扎上。这样多少会减少他血液流失的速度，但是这明显还不够。彼得也不是专业的医疗人员，这时候已经急出了一头的汗出来，但是他的头盔很好地掩饰了他的一切表情。
“弹头还在伤口里面。这个我就暂时处理不了了。你暂时先撑一下。这个地下室里面有一个通往外界的暗道。我们到时候只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就算安全了。”
“啊，那个老通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乔先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又变得有点好奇。但是他语气中的虚弱感已经越来越明显。“难道你曾经也是莫瑞提家族的成员？”
“十分遗憾，我和你的家族没有半点的关系。我审问了几个这里的人，其中便有这个相当有意思的消息。”彼得一边包扎一边回答道，他尽量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一点，尽管他现在的内心中的急躁感已经越来越强。
虽然那群神秘的袭击者们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他们的位置，但是找到这里来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的乔在行动力上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累赘。一时之间，彼得甚至产生出了就将他丢在这里的想法。
而乔却帮他把这个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把我留下，你自己走吧。”乔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说句实话，就算你能把我救出去，我恐怕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报酬了。”
“我不是为了钱来救你的。”彼得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他撕下了一块布条，将它缠在了乔肩上的包扎上面。
“哦？”乔稍微有点意外。“你的英雄主义里面，也会无偿地救我这样的人渣？要知道，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恐怕不会比今天晚上死的人少。如果你想做你的大英雄的话，那么我不应该是你的敌人才对么？”
“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在我把你带出去之后，你会被送到警察的手里。”
“警察？”乔差点笑了出来。“你还不如一枪直接把我毙了，这样还轻松点。今天晚上的情况你不是自己看到了么？纽约市中心出现这种程度的爆炸，到现在还没出现警笛声。我在他们的手里面就是死路一条。”
“我会把你送到纽约警察总局。那里的人多，对方也不可能买通所有的人。你去申请证人保护。你是莫瑞提家族的高层，只要你愿意把你的脑子里的东西说出来的话，相信能换得最高等级的保护。”彼得拉紧了手中的布条，然后打了个小蝴蝶结，这个绷带就算打好了。
彼得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手按在了乔的伤口处。脑海中的精神力开始迅速地消耗了起来，原力被转换成最为温和的形态慢慢地从他的掌心输入到乔的伤口处，转化成乔自己的生命力。
彼得坚持了七八秒钟之后就掐断了链接，后退了两步之后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使用原力治疗自己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在用在他人身上就相当地麻烦了。不但治疗效果在传输的过程中要损耗不少，维持这种精细的操作也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就在刚才这短暂的时间内，彼得的精神力就被消耗了近半，让他感到了一阵疲意。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他们两人的心里都突了一下。彼得示意还在逐渐恢复中的乔待在原地，自己站了起来。
还好，只有两人。彼得拿起了那他还没有丢掉的不锈钢汤勺，在他们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刻就发动了突袭。他的钢勺砸在了第一个人的头上。
为了速战速决，彼得还在这一击上特意使用原力强化了自己的手臂。而效果也相当的明显，那人被这一击直接打晕，一头栽到了地上。
而第二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举起了枪。看来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目标会真的躲在这个地下室里面。彼得汤勺一挥，将对方的手枪打飞，自己的左手则掐上了对方的喉咙。稍微使了点劲，那人的呼吸顿时被原力给强制性地堵住了，他的手不断地乱打着，试图挣扎开来。但是没过几秒，他就因为窒息而失去了意识。
“我们快走！”解决了这两人之后，彼得很快地就将乔给拉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了几分血色回到了他的脸上，行动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在经过了短暂的搜寻之后，他们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暗道。和彼得所想象的电影中反派大本营的那种华丽的逃生通道不一样，打开了大门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大约有着一米半左右高的土洞而已。洞内没有丝毫的光线，完全是黑漆漆地一片。
在这种环境下，彼得还能勉强靠着自己的原力感应摸索一下，而乔只能当一个睁眼瞎了。彼得掏出了自己的手电筒，将它递给了乔。
“这里曾经是一个修理通道。它通向一个现在已经被废弃了的地铁轨道。”乔走在最前面，一边走朝着彼得解释道。“这个东西是在科文德罗宅邸四十多年前改建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我们花了一点钱，将这个通道一直打通到了地下室那边。你看，我们已经到了。”
他们周围的环境忽然变得宽敞了起来，终于有了几分人造的地下通道的感觉。彼得回头一看，发现他们刚才走下来的通道只不过是一个在墙上打出来的大洞而已。乔对这里明显要比彼得更加熟悉，左右看了一下就确定了他们接下来该走的方向。
“当年我跑到这下面玩的时候总是会挨打。当时我们可能都没想到会真的用上这里吧。”乔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过多久，一扇门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彼得走了上前，摸索了几下就将门打开了。
在这扇门之后，他们应该就安全了。彼得甚至能听到远处火车在铁轨上所发出的震动声。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轻松了一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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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追兵是在这两分钟之后发现他们逃跑的方向的。
看着那没有丝毫光亮的大洞，为首的那人面色铁青，对着还躺在地上那还没醒来的两人一人踢了一脚。
“我们今天晚上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还损失了四名弟兄。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任务中第二重要的目标现在居然成功逃走了？”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而在他周围的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的视线接触。
看着周围没有一个敢在这时候顶撞他的人，那人显得有几分不满和失望，哼了一声之后就转身离去。
“排两个小队下去继续追踪他们，其他的人去收拾场面。我要去和老板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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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市中心的另外一端，一个宾馆的总统套房之内。穿着一身正装的卫斯理挂下了电话，然后转身朝着他的老板汇报。
“我们已经失去了二号目标。他已经逃出了我们的第一包围圈。”卫斯理用着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完全没有要将这坏消息掩盖半点的意思。“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我们之前谈过的那个喜欢带着红色面具的朋友在协助二号目标。这次他似乎换了一套打扮。”
“你的意思是，黄鼠狼违背了我们的协议？”
“应该没有。”卫斯理推了一下他的眼镜。“这次，这个人应该是单独行动的。他甚至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
“能够通过黄鼠狼和他交涉么？我不想无意义地为我...创造更多的敌人。”
卫斯理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但是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如果对方不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应该怎么办？”
“所以在打完这个电话之后，你还需要再打一个。”他的老板回答道。“通知第二包围圈的人吧。拿了我的这么多钱，他们也要做一些对得起这份工资的事情了。”
卫斯理点了点头。
第四十五章：阻击
花上了十几分钟，他们沿着这安静而黑暗的铁轨走了一阵子。在他们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出口的时候，终于再次看到了一个通向地面的通道。
这一扇门和他们进入这个废弃的隧道的那扇门有几分相似。但是门是锁着的，并且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彼得的念动力在这里也不好用。不过在研究了一下之后，彼得和乔惊喜地发现它并不算结实。在轮流地冲撞了几次之后，终于把门给破开了。
当那扇门在哀鸣之中倒下之后，彼得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或许自己也应该寻找其他的破门的方法了。对付这种门，他自己的能力就不太好作弊了。
爬了几层楼梯，然后再穿过一道门之后，彼得和乔发现自己在一个相当大的停车场之内。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停车场都浮现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就是恐怖片中的场景一样，随时都有着危险隐藏在阴影之中。
“你认识这里是哪里么？”彼得的视线扫了周围的环境一眼。作为一个在纽约市中心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却显得相当的空旷，只零零散散地停了几辆车而已，而这无疑是相当反常的。
“我也不清楚。”乔稍微有点犹豫，他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看到了那些车子之后，他又精神一振。“这里的车不少，我们暂借一架吧。这样我们很快就能把那些家伙甩开！”
彼得在头盔之下翻了一个白眼。
“关于这一点，有两个问题。”彼得缓缓地说道。“首先，我们的这种行为，怎么说都算是偷窃吧？”
听到这里，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不满地嘟囔了两句：“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但是我们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对于你来说，这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吧？”
“那倒是没错。”彼得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一点是赞成的。“但是下一个问题更加重要一点。你会偷车么？”
乔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摇了摇头。他的手下会偷车的绝不少，还有一些人是专门干这行的专家。但是作为千金大少爷，他对于这方面可以说是完全的一窍不通。
“那不就得了，我也不会。”彼得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乔愣了一下，之后才缓缓地开口。“我以为...算了，那你打算我们怎么走？我现在身上全部都是血，你的衣服也相当地...特别吧。我们这个样子可是无法混在人群中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回来。”
“怎么说呢...”彼得挠了挠他的后颈，然后拿出了一个手机。“你听说过uber这个软件吧...”
乔的整个人在这一刻呆住了。他的视线不断地在彼得和他的手机上不断地来回，希望着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而当他终于明白彼得是认真的那一刻，他表面的表情看上去没变，但是他的心中却不由得哀嚎了一下。
坑爹啊这！
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彼得打开了手机，开启了卫星定位，找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这部手机自然不是他平时用的那部，而是他从黄鼠狼那里买来的。它的功能并不多，从这方面上来说要比彼得日常所用的那部手机要差上不少，但是它却有着两个后者无法比拟的功能。第一个就是它能在最偏远的地方都能接收到信号。而第二个，就是它能在二十多个匿名电话号码之中随意转换。
当然，黄鼠狼也在这上面狠狠地敲诈了彼得一笔钱。
“这里是润达商城，离科文德罗宅邸大概两个半街区的距离左右。”彼得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而在一旁的乔也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这里原来是一个小型商城来着，但是这里两个月之后就会新开一家沃尔玛，不少的小型商铺已经关门了，只有四楼和五楼的一些餐厅还开着。当然，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关门了。”乔解释道，而一旁的彼得也点了点头。
“那这里附近的人流量也不多咯？”彼得问道，而当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需要找一个最好没有他人打扰的地方。然后我们在那里等着我们的车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伍德街和白河街的路口处吧。那里主要是大型车辆卸货的地方，没有什么行人，车辆也不多。”乔在想了一阵子之后说道。过了半晌，看到彼得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之后，乔终于把他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到时候找来的司机拒载我们怎么办？看我们的这个样子，应该没几个人愿意让我们搭车的吧？”
“我有自己的方法，你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彼得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的确是这样。”乔很聪明地没有继续问下去，然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接下来你应该就会把我送到警局里面去了吧？”
“有什么不好么？”彼得反问道。“毕竟真正能够按在你头上的罪名应该也不多，你还是能够谈到不错的条件吧？远离这一切，至少能保住你的小命。这不是很好么？”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这一切的。”乔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作为我们家族最后的直系血脉，我有着替我的亲人们复仇的责任。”
“然后再一次将纽约闹得翻天覆地么？你这样复仇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再说了，对方的力量如此之强，你的机会并不高。”
“至少要试一试，不是么？我可不想这辈子就做一个夹着尾巴逃跑的狗。“乔笑了出来，而彼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回答。
“如果真的有那天，那我很可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仅仅几个月前你还把我痛殴了一阵。”乔鄙视地看了彼得一眼，换过了话题。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们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虽然追兵已经被甩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但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还是会像疯狗一样地咬上来。
彼得估计他们有着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商场地下室的被撞坏的那扇门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是一个相当明显的线索。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商场的外面。不算太寒冷的晚风迎面扑来。彼得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而一旁的乔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今晚胸中积累着的血腥气也似乎消散了一些。
他们的目的地并不算远，几步路就走到了。
乔说得不错，这里的确十分安静，周围的街道上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
他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叫车的软件。而在他的一旁，乔站在墙角的阴影之中，目光闪烁。
他现在已经安全了。尽管自己的敌人有着惊人的势力，并且至今为止还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但是乔也相信，在纽约这个超过一千五百万人的城市之中，要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自己的人肯定是难如登天的。尤其是一个还能动用莫瑞提家族所留下来的残余力量的人。
现在的彼得对于乔来说，已经不是能够将自己从绝境之中救出的帮手了。彼得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要将自己送到警察的手中。而在那之后，他不管是想要重新获得自由，或者是报仇都极为困难了。
不说别的，一旦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自己脑中的那些信息肯定会被一点不剩地给榨出来。而到那时候，几乎将纽约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部都得罪了一遍的乔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在这里立足了。
溺水之人在抓到一根稻草之后也许会紧紧不放。但是如果他已经没有了溺水的危机之后，他还会将这根稻草一直留在身边吗？更不要说这根稻草还要将他给绑得严严实实地，彻底地夺走他的自由！
他悄悄地后退了两步，然而彼得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扭头就朝他看来。
正在乔还在纠结要不要马上拔腿就跑的时候，彼得的注意力却在那一瞬间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了。那已经好久没有
动静了的自动预感在这一刻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开来。彼得惊恐地发现，不管他在下一秒钟采取什么样的举动，他都无法完全地避开这死亡预兆的来源！
在下一刻，一颗来自三百多米之外的子弹呼啸而过，穿透了彼得的右胸！
第四十六章：老鼠和猫
时间回溯到一百二十秒之前。
目标b以及随行人员已经出现，坐标位置为57，16。”
对讲机中传来了新的信息。穆卡提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的空气。他将手中的香烟扔到了地上踩灭，开始调整自己的望远镜。
目标离他的位置的距离接近八百米。严格来说，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两百米的负责范围。但是也许他的运气相当地好。从他这里一直到目标的位置，这一条直线之上恰巧地没有任何的障碍物，而这对一个阻击手来，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场景。
在对讲机的频道中，已经有三名阻击手确认目标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负责范围之内。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没有把握命中。对于这些新手中的新手，穆卡提连批评两句都没那个耐心。
真正的阻击王牌，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穆加提想着，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阻击枪
和大多数的同行不同，穆加提并不喜欢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他不喜欢那些过于血腥的东西，不喜欢那些人在死亡时发出的惨叫，也不喜欢看到他们残破的身体逐渐失去生机，变得冰冷而僵硬的样子。
距离产生美，他一直都相信这一点。五百米已经能够抹消夺走一条生命所带来的一切罪恶感。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目标仅仅是他的‘工作’而已。计算好风向，重力还有时间差，然后再扣动扳。只要在足够短的时间之内做好这道数学题，工作就完成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穆加提想着，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阻击枪。过了十几秒钟之后，目标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当他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脑子当机了一下子。他有点哑然失笑，看来刚才其他的的报告还真的没有夸张。这么显眼的红色紧身衣，在真正的战场上就是一个吸引火力的活靶子。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就是被这个家伙搞砸的？
真是可笑至极。
对方在街角处十分配合地停止了脚步，而另外一个人则因为角度的原因而无法看见。此时的穆加提已经完全将还在阴影之中的那人才是主要目标这一点完全抛在了脑后，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这个让他感到相当不舒服的人上。
那自己已经背了上千遍的公式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穆加提的双目之中仿佛爆出了精光，扣下了扳机。
一点四秒钟之后，这个家伙的脑袋就会像个被炸开的西瓜，脑浆和鲜血撒上一地吧。他默默地想道。
穆加提将自己的眼睛从望远镜前移开，他讨厌看到那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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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弹的彼得身体抽搐了一下，立马栽倒在地。
在刚才的那不到半秒钟的反应时间中，彼得只来得及做两件事情。第一，避开了自己身上的致命部位。第二，尽量使用原力来保护自己身体其他的内脏，让子弹不至于在自己的体内翻滚，造成更大的伤害。
然而，尽管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这一枚子弹依然对他的肺部造成了极为严重的贯穿伤。大量的鲜血涌出，而空气也通过自己胸前和背后这两道伤口处涌进体内，开始挤压他已经几乎不堪重负的肺，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又一枚子弹从彼得的上方飞过，打入了离他不到两米远的水泥路上，砸起了一阵尘土以及几片水泥碎块。而这一次，子弹却是从不同的方向飞来的。
彼得连忙努力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如果他待在原地绝对是必死无疑。但是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而四肢也是如此的无力。
平时简单的动作现在对他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他仅仅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之后就再次倒了下去，而一双手接住了他。乔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托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腹部之后就拼命地将他往掩护处那边拉。
他们的前方的水泥路又是被一发子弹打中，打出了个弹坑。乔哆嗦了一下，脚下跑得更加拼命了。
终于将他拉到了墙壁的旁边，乔将彼得扶到墙边就在一旁狂喘了起来。带着一个六十公斤的重物狂跑对于他来说还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彼得咳嗽了一下，吐出了小半口血。
“该死！该死！”乔匆忙地扑了上来，开始处理彼得的伤口。一开始的他还有点慌忙，但是之后他却冷静了很多，动作也显得相当地娴熟，看来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
过了半会儿，在彼得后背上的伤口也堵住了之后，彼得肺部的压力终于恢复了正常，终于让他能勉强地喘了几口气。他抬起了头，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扶我...起来。”他虚弱地说道，但是眼神却是无比地坚定。乔犹豫了一下，才抓住了他的手。
终于站了起来，彼得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头晕，身形摇摇欲坠。他咬了咬牙，脑中恢复了片刻的清明，立马扶住了一旁的墙才不至于跌倒。
乔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阴沉。
“不好意思啊，应该听你的，用uber叫车果然是不靠谱的啊。”彼得强地挤出了一个很假的笑容，而乔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的心情。
“该死的该死的！”已经快崩溃疯狂的乔双眼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刚刚似乎触手可及的生路却在他眼前完全破碎，一个晚上连续受了两次打击的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我们都逃不出去了！我们都逃不出去了！”
彼得伸出了右手，抚摸在了乔的头上。他闭上了眼睛，在原力的辅助下抚平乔的脑海内暴躁的精神。过了几秒钟之后，乔的眼中才逐渐恢复了清明。
“我们现在去哪里？”乔吐了一口气，开始询问站在一旁的彼得。彼得指了指上面，然后又指了指下面，然后才微弱地开口。
“去楼上...”才说了三个字他就有点吃力了，强忍住了咳嗽了**，他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下面...有敌人...?”
“下面有敌人？”乔有点疑惑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嗯。”彼得点了点头，然后又喘了几口气。“有跟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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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楼下的那个地下室，那扇被彼得和乔撞开的门被再次一脚踢开，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杀手涌进了这个已经几乎废弃了的商场。
“迈克尔报告，突击队已经进入了目的建筑。”为首的那人朝着自己的对讲机说道。而没过多久，对讲机中就传来了回话。
“突击队开始搜索目标建筑物。新增目标e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请在不危及自身安全下以捕捉为首要目的。目标b还在不行之中。控制队将负责将目标的行动范围限制在这建筑中。你们有着五十分钟时间。”
那名叫做迈克尔的领队杀手朝着自己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然后再按下了自己对讲机的通话按钮。“搜索范围过大，在尽量保证对方生命的条件下，我们恐怕无法完成任务。”
对讲机的另外一边沉默了一下，才犹豫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请求拒绝，我们只能保证警方在五十...”
就在这时，对方的声音被突然地掐断，就在杀手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道稳重的熟悉声音开了口。
“我是卫斯理，你们的要求被批准了。你们现在有八十分钟。不要让我和大人失望。”
“遵命！”迈克尔锤了锤自己的胸膛说道，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们，招了招手。“分成四人队伍，罗斯和科鲁宾你们两个跟着我。让我们把那两头鬼鬼祟祟的小虫子给清扫出来！”
喏了一声，眼前的这些杀手们迅速而有序地分成了六个小组，分头搜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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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之外，彼得使用着念动力打开了它的门，乔扶着彼得走了进去，然后双方同时瘫坐在了沙发上。
“干！这可真倒霉！”乔闭上了眼睛，开口说道。。“我说，你现在如果还有什么有用伎俩的话，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时间拿出来了。”
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做得很不错，至少能够将平常商场内的吵闹声给阻挡在门外。他们说话稍微大声点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彼得则睁开了眼睛，根据他原力的感应，楼下那些新来的客人开始了严密而谨慎的搜寻。看来这些人对于彼得之前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有着几分忌讳的。这让彼得和乔有了更多的喘息和重新制定计划的时间，但是他们能够利用的漏洞也无疑少了很多。
“我们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他们至少还要二三十分钟才能搜到我们这里。”彼得缓缓地说道。他肺部的伤势在原力的保护和温养之下在刚才的行动之中没有更一步恶化，反而有了几分开始愈合的迹象。至少失血和漏气的现象已经开始得到了控制。
“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乔叹了口气，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点好奇。“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了，你不介意让我看一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吧。”
“不好意思。”彼得干脆地拒绝了。“不过如果今晚我们都活下来了话，这个我到时候还可以考虑一下。”
“说不定到时候我也没心情看了。”乔苦笑着说道，彼得也摇了摇头，双方都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都无意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彼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宁静之中，它单调的铃声在此时却是显得如此的诡异。
第四十七章：金并
双方的身体都僵了一下，最后彼得还是拿起了他的手机，按下了接通键。他看了一眼乔，将电话变成了免提模式。
黄鼠狼那熟悉的声音立即就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小红帽，你今天晚上弄出来的麻烦可不小啊。”此时此刻，黄鼠狼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有着几分慌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彼得总觉得他似乎有点愧疚。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了。”彼得回答道，语气之中有几分不善。“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敌人的话，我现在根本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黄鼠狼急促地说道。“好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在事情还没有变得太晚之前将它解决掉。你接下来将会和一个人说话。而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建议你答应他提出来的一切要求。”
彼得还来不及从黄鼠狼这里掏出更多的信息，通话就被掐断了。而在下一刻，电话再次被接通，一个陌生的声音开了口。
“红面侠，请允许我用这个称呼。毕竟小红帽这个名字...多少带有了一点侮辱的意思。”这道声音显得尖锐而又沙哑，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的稚气声。尽管对方所说的每个字都礼貌无比，但是配合着这奇怪的口音和嗓音，却让他说的话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让我猜一下，你就是今天晚上一切的幕后黑手吧。”彼得并没有按照黄鼠狼的要求去做，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敌意。而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为此而表现出怒意。
“你可以这么说，然后我要纠正一下，并不只是今晚。在三十个小时之前，俄罗斯黑帮也已经归到了我的掌控之下。”对方出奇意料的诚实，倒是很让彼得惊讶了一下子。“我的名字是威尔逊.菲斯克。当然也有些人喜欢用另外一个名字称呼我：金并。”
“金并。”彼得从自己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一说出这个暴发户味道十足的外号之后，彼得就从心底处涌上了一阵厌恶感。“菲斯克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找我谈话呢？”
“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目标。”菲斯克继续地用着他那如同刮铁锈一般的声音说道。”我相信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你的意思是，我和你这个已经谋杀了数十人的人还有着共同的目标？”彼得轻咳了几声，胸膛上的伤口顿时一阵闷痛。他咬紧了牙齿，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声音。
“没错，我不知道你是否忘记了，你现在正在保护的人的身份？”菲斯克继续地说道，而听到这里，在一旁的乔则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莫瑞提家族可是整个纽约市最大的毒品供应商和高利贷债主。在过去的近百年时间内，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的家庭已经过千。这个毒瘤已经在纽约之内生存了太长的时间，我只是给这个城市所需要的手术而已。”
彼得沉默了下来，而电话另一头的菲斯克似乎对于这谈话发展的方向十分满意。他稍微停顿了片刻，给了一点彼得思考的时间之后，又再次开口。“今天晚上那里死亡的所有莫瑞提家族的成员的身上都已经有了太多的罪孽。他们要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而我只是正好地在这件事情之中当了一个裁决者的身份而已。”
乔有点紧张，电话中的那人似乎并不愿意和眼前的这个红头盔的怪人为敌。而如果眼前的人真的保持中立，甚至是变成了自己的敌人的话，他自己还剩下的那一丝希望也要被掐灭了。然而彼得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稍微有些放松了下来。
“真的么？”彼得讥笑着说道。“你真的确定今天晚上所死的人都是死有应得么？那些被你屠杀的保镖们仅仅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就算抛开他们不谈，那你们杀死的那五名服务员和厨师呢？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孽？煮意大利面的时候没放盐么？”
“那...他们..这并不是...”菲斯克的语气有几分犹豫和焦躁，似乎无法决定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过了半晌他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尽管他们不是...参与者，但是他们身上也不算真正的干净吧。作为知道内幕的人，他们对发生在他们周围的罪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安理得地收着那些沾满了血腥味的钱。”
“于是仅仅是他们的无知，就导致他们应当受到死亡的惩罚么？”彼得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而对方仅仅是轻笑了一下而已。
“红面侠，我不知道在你的眼中，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不过伴随着这个社会的进步，我们总是要做出一定的取舍的。”菲斯克不紧不慢地说道。“看看最终结果吧。这个城市中最强大的两个黑道势力已经烟飞云灭，而牵连到的人数已经被降到了最低。你现在可以让这个成果不再有缺憾。将乔.莫瑞提交给我，不要给莫瑞提家族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你需要稍微暂停一下。你一直在说自己除掉了纽约的两个黑帮，但是你只是为了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而已。居然还把它当成自己的功绩吹嘘，除了你的脸皮够厚之外，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么？”彼得毫不留情地反击着，对方的这种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让他感到一阵厌恶。
“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菲斯克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自信。“也许现在我们的手段可能...过于相似。但是他们只是被自己**所驱使的疯狗而已。我，我有自己的目标。我要让这个城市变得重新伟大起来，我要将它每一个角落之中的污迹全部清除。而我为了这个目标，愿意做出一些我并不愿意的事情。”
“只要有了一个高崇的理由，并不代表你就能够不择手段了。再加上，你嘴巴里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的，但是鬼才知道你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愿意用时间来证明这一点。”菲斯克很干脆地回答道。“当然，现在的一系列事件也许并不符合你心中的道德标准，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我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离开吧，做一个中立的旁观者，只要你不要挡住我的道，我会对你展示我的宽容和慷慨的。”
彼得沉默了下来，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乔，内心之中也开始矛盾了起来。对方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完全不是他应该管的是。更加重要的是，今晚的一系列发展已经完全超脱出了自己的控制。如果拒绝这人的提议的话，他的下场说不定会很惨。
而菲斯克则对这沉默很满意，他笑了几声，然后继续开口：“放心，你还有很多的时间来考虑。我的人已经收到了命令，在你不主动攻击他们，或者阻扰他们完成任务的话，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你的。你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抽身离开就好了。”
而就在这时，彼得的眉毛跳了一下，将这通话给掐断，打开了办公室的抽屉，将手机塞了进去。他深呼吸了两下之后站起，也顺手将乔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该死的，他们刚才一直在用这个电话搜寻我们的位置。”彼得的脸色相当的不好。“这个人只是在拖延时间在。那群追兵已经追到第三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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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来到了第三楼，举起了枪支朝着彼得和乔的方向慢慢地走去。两名队友正跟在他的后方，为他做好掩护。就在这时，他们的耳机中传来了新的指令。
“他们已经有警觉了，立即突进，不要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第四十八章：乱入者
在两分钟之后，迈克尔和其他的手下踢开了彼得和乔之前所在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迈克尔的脸抽搐两下，狠狠地一脚蹬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散开，把他们给我找出来！”他吼了一声，而其他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分成了一个个的小组。其中的一组被负责看守楼梯口，防止他们乘机溜出去，而剩下的则散了开了，开始扫荡这个商场的一个个角落。
作为一个废弃的商场，在这里躲藏无疑就困难了很多。虽然整个楼层的大半部分都被一条条的长货物架给分割开来。这些超过了两米高的大货架虽然提供了不少能躲藏的地方，但是只要站在这些‘走廊’的尽头处，那么这一整条线上的东西都能一览无阻地看见。
换句话说，虽然躲藏的地方不少，但是却没有相对来说更加安全的掩藏点。如果想要长时间地躲过搜查，那么彼得和乔也需要不停地根据敌人的位置来相应地改变自己的躲藏点。
在这方面，他们做得相当地完美。在自己的感应的指导下，他们两人有惊无险地在躲避侦查的情况下绕了一个小圈，悄然无息地躲过了走在最前方的两个小组。
然而在试图绕过第三个小组的时候，他们却碰上了个小麻烦。由于在这后方的四个小组之间的距离实在过近，而他们能活动的范围也实在太小，再次试图溜过去的风险实在太大。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乔和彼得也只能趁着己方还有着偷袭的优势的时候展开了攻击。
最先受到攻击的是第三小组。
走在最后面的那两人在背后听到了一道十分轻微的碰撞声。他们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而他们的另外两名同伴则浑然不觉地朝着前方继续走去。就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到了四米以上。
彼得如同俯冲的苍鹰一般从他们左上方的货架顶端跳了下来，踩在了靠他最近的那人的后背上，将他踢出了几步。彼得则借着这反作用力将另外的那人扑倒在地，电击棒按到了他的脖子上，强烈的电流很快地让他昏厥了过去。
之前被踢开的那人试图举起自己的枪，但是彼得已经抢先一步行动。
他连续跑了两步，拉近了双方距离会后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防狼喷雾器，对准那家伙的眼睛就是一阵喷射。那辛辣的气体在接触到那人的皮肤和眼睛之后迅速地灼烧了起来。那人立马跪倒在地，一只手捂着自己仿佛着火了一般的眼睛惨叫着，而另外一只手则举着他的枪支四处胡乱扫射起来。
第三小队的另外两人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但是由于自己同伴的疯狂无差别反击，害怕被误伤的他们迟迟地不敢上前。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彼得在击倒了他们的两名同伴之后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朝着西北方去了，他朝着西北方去了！”其中的一人躲在向着其他的队伍报告这里的情况，而对讲机里也传来了其他小队确认的声音。
那刚才因为眼睛受到刺激而陷入疯狂状态中的家伙已经将自己枪中的子弹全部打完，但是现在的他还在朝着周围不断挥打着，仿佛自己的周围有着隐形的敌人一样。剩下的另外一人悄悄地摸到了他的身后，一个手刀将他放倒。这种已经失去理智的猪队友，还是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比较好。
而此时此刻的彼得已经和乔会和，对方的阵型在刚才的那一刻已经有了几分混乱，而他们则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冲了过去。
然而他们所发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一点，惊扰到了两人。他们在听到动静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几梭子弹。这些子弹大多数都已经被他们之间的铁货架给挡住，剩下来的那些也无害地打到了地板和墙壁上。但是彼得和乔的目的已经被打乱了。
他们不得不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掩护处之后。而当火力空隙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之前创造出来的短暂机会已经消逝。剩下的那些杀手也已经跟了上来，对着他们形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
“朝后边走！”彼得抓住了乔的肩膀，将他朝着后方拉去。乔连续放了两枪之后才跟着他跑了起来。
“现在又是什么计划？”乔喘着气问道，刚才的一发流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而过的。而彼得则默不作声，只是示意着乔跟上自己而已。
彼得的胸口的伤势在刚才连续的几个动作之后再一次恶化了起来，让他呼吸开始变得相当困难。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伴随着一阵剧痛，而由于大脑供氧不足的原因，他的视线里也时不时地一阵阵发黑。他十分担心如果自己开口泄了气的话，他恐怕会再也动不起来。
连续穿过了两道门，他们来到了这一层的储藏室之中，而他们的追兵也紧跟在身后。彼得将身后的门锁上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下，等他的呼吸回到正常之后才开口。
“找一个退路而已。”
“退路？这里！？”乔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里就是一个较大的房间而已，被困在这里简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事情了。只要对方将门口占住，他们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只能是枪靶子。
就在这时，猛烈的撞门声也从他们的背后传来。彼得拉了一下乔，指了指天花板。
“快点，我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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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门的坚固程度比他们想象中要高得很多。在连续撞了十几下之后，这门还没有任何要被撞开的迹象。
“让开！”迈克尔抓住了那个还在撞门的蠢货的衣领，将他拽到了一边。他走了上前，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那门锁连续开了四枪。迈克尔一脚蹬在了门上，轻松地将它给踹开。
“用用你的脑子！”迈克尔狠狠地瞪了刚才在撞门的人一眼，而那人也惶恐地低了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然而此刻迈克尔的注意力已经从他的身上移开了。在他的指示下，六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个黑暗的房间中。但是他们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他们分散开来搜寻，然而这个储物室内却没有任何的人。
“他们人呢！？”迈克尔大声地吼叫着，连续两次的扑空让他的心情相当地不好。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已经被手电筒照亮的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上方的一道响动。
迈克尔抬起了头，将自己手中的手电筒也照了过去。那里只是布满了灰尘的天花板而已，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让自己的手下都将手电筒照到天花板上。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想要找的东西。角落处的一块天花板已经被卸了下来，而上面则是通风管道的入口处。
迈克尔怒吼了一声，伸手抢过了一旁同伴手中的步枪，朝着刚才那道声响传来的大致方向倾泻出了弹夹中的所有子弹。通风管道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闷哼，而迈克尔则露出了狞笑。
“第二小队！”迈克尔下达了新的命令。“你们也爬进通风管道，跟上他们！”
那四人点头称是。他们将自己的武器放回背后，手里只拿了一把手枪便依序钻进了那通风管道之中。
“剩下的人跟上！”迈克尔大手一挥。“让我们去堵一下这些该死的泥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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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离他们这里不到两百米的一处居民楼上。一名阻击手正在通过他枪上所安装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润达商城之内的一举一动，耳机内也一直在响着里面的活动人员的报告。
该死，他抹了抹头上的汗。今天晚上的这活可比他想象中麻烦多了，明明在一开始答应的时候对方保证不会出太多问题的。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做了吧。那人心中默默地想道，这钱虽然诱人，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从他的脑后袭来。那人在最后一刻勉强躲了开来，但是他的肩膀依然被对方的一个手刀劈中。他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酸麻不已，几乎动都动不了。
他惊骇地抬起了头，发现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他色厉内茬地朝着眼前的这人呵斥道。“你知道你现在惹到了谁么？你是闲你的命太长了么？”
“我是谁不重要，而我惹到了谁，这也不重要。”那蒙面人冷冷地说道。那阻击手咬了咬牙，将手摸到了腰间的军刀上。但是那蒙面男却在他动的那一刹那也动了。那几乎是非人的速度让他在这黑暗之中仿佛化成了一道黑影，瞬间就出现在了那阻击手的身前，一拳砸在了他的头上。那阻击手哼了一声，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蒙面人先来到了那还架在地上的阻击枪之前，一脚将它踩烂，然后随手将它扔到了一边。接下来他拿出了一截绳索，将那已经晕倒的阻击手的四肢给牢牢实实地绑了起来。
“纽约的警察，现在居然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将那阻击手扔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处。他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商场的方向看了过去，仿佛能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一样。
“还有两人...你可给我撑住啊。”他心中默默地说道。他猛地向前跑了两步，一脚蹬在了那屋顶的栏杆上，跳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通风管道
润达商场的这段通风管道相当地宽敞，有着将近一米半的宽度。只要不站起来的话，它甚至勉强能够让两人并列爬行。彼得和乔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挤了进去，开始朝着前方爬。
这通风通道里一点光线都没有，乔连在自己前方不到半米远的彼得都只能隐隐地看到一丝轮廓而已，自然心中产生了各种的恐惧感。但是看到眼前的彼得是如此地轻松，乔也只能暂时的下起了心中的不安。
而仅仅在他们进入通风管道不到二十秒钟之后，他们的下方就传来了四道响亮的枪声，然后储物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进入储物室人数听起来不多，看来他们也有所警惕。那些人开始分散开来，开始仔细地搜索这个房间。
但是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天花板上的玄机。此时的彼得和乔已经在那通风管道之处爬了十多米远。然而，当他们转过了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一道钢格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通过这块钢格栅，彼得影影约约能看到前方的一丝光亮。而接下来的这段通道可就窄了许多，虽然也能让一个成年人通过，但是这活动的空间无疑就少了不少。
“等我一下。”彼得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格栅的上面，闭上了眼睛，开始小心地调动脑海中的精神力。探查完毕之后，那固定着金属格栅的螺丝便在彼得念动力的精细操控下迅速地旋转了起来，没过几秒，这失去了支撑的钢格栅就轻易地被彼得掰了下来。
然而，也许是太久没有置换了，这格栅和通风管道的链接处还留着一层铁锈，让它在被拉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响亮并且难听的尖锐摩擦声。彼得的身形僵住了一下，心却不断地下沉。这么响的声音，那些人不可能没听到。
他心中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让乔首先钻了过去。而他自己也跟在了他的身后，顺便拾起了他刚才放在一边的金属格栅。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们的下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十余颗子弹就打穿了他们下方天花板，在那通风管道之中四处弹跳了开来。
对方所攻击的地方离他们的位置有些误差，幸运的彼得倒是没受到什么波及。但是一发跳弹却斜斜地从这彼得的右肩上方穿了过来，正中了爬在前方的乔的右腿。他忽然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了起来，直接瘫倒了下来。
“该死。”彼得暗骂了一声。他的被动预知能力似乎只和他自己相关的事情才会有效。而在刚才的一个错误之下，乔基本上就丧失行动能力了。虽然他现在还能在这通风管道中用着自己的左腿和手臂来爬，但是待会儿走动恐怕就很困难了。
而敌人的反应也让他觉得相当地棘手。
“第二小队！你们也爬进通风管道，跟上他们！”一道语气显得相当地暴躁的声音从下方的房间传来，而他说的话让彼得的心猛然跳动了几下。“剩下的人跟上！让我们去堵一下这些该死的泥鳅们！”
该死的！如果他们在这通风管道中被赶上了，对方只要几发子弹就能将困在这狭小空间中的他们轻易干掉。
“我知道你现在恐怕痛得要死，但是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给老子快点朝前面爬！”彼得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而乔也明白了他们现在所在的情况中。他咬了咬牙，忍痛卖力地继续朝着前方爬去。
就在此时，他们刚才过来的那段通风管道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那些杀手已经进入这里了。彼得将手一挥，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几个螺丝钉飞回了他的手中。他将头缩了一下，然后使劲一拉，将那钢栏栅抬回了原位。
而他这一下的用力有点过重，他的胸口再次传来了一阵刺痛感，呼吸也在短短几秒之中变得困难了起来。彼得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伤口，感觉到了指间的一丝湿润。
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没有丝毫的分散。那些螺丝钉从他的手掌中缓缓浮起，在他的念动力的操作下将那钢栏栅重新给固定了起来。
就在这时，第一名杀手也爬过了转角处，嘴中叼着的手电筒正照在了彼得的头盔上。那人愣了一愣，恐怕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目标。
而彼得则没有犯下同样的错误，在确定了那钢栏栅已经被重新装回去了的彼得立马转头就开始向前爬了起来。那人现在才反应了过来，掏出了自己怀中的手枪就朝着彼得的方向连续开上了几枪。但是它们都被那道钢栏栅给轻易地挡下了。
那名杀手连忙迅速地往前爬上了几步，抓住了那道钢栏栅。他使劲地摇上了几下，却发现它没有移动半点，相当的坚固。
这还真是见了鬼了，那杀手的脑子一下子运用不过来了。刚才明明还看到那个家伙试图将这东西安装上去，也没看到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但是这道钢栏栅倒真是被锁死了，自己怎么拉也拉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目标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之中。
“第二小队报道！对方的陷阱将我们拦住了，我们暂时无法进行追击。根据对方所走的通道，目的地应该是楼上四层一处的储物室里！”那人有些不甘地说道，但是他突然眼中一亮。
刚才迈克尔用枪将门轰开的那一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将枪指向了那钢栏栅的角落，扣下了扳机。
“啊啊啊啊啊！”那杀手抱头惨叫了起来。手枪的弹头在撞击到那铁边框的那一刹那就碎成了无数片铁块，四处炸了开来。而其中的一片划过了他的眼皮，在撕下了一大片血肉之后牢牢地扎入了他的眼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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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西北方向的百米开外，一道身影正在这一栋栋的楼房屋顶之间奔跃着。
一小段助跑之后，那蒙面男人从一座十层楼高的屋顶跳了下来。右手一挥，手中的钩绳如箭一般脱手射出，正好咬住了对面居民楼上的一处阳台栏杆。绳索拉紧，那蒙面男人的身体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抓住了那墙上裸露出来的一条水管。
他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猛然一发力，自己的身体就向上窜了个四五尺。他在墙上连蹬两下，伸手抓住了他上一层楼的阳台边缘。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手中的钩绳再次射出，勾住了更上一层的一面窗户的边缘。他攀爬的动作是如此的灵巧，仿佛和普通人在平地上走路一样简单。
即使有着原力的辅助，彼得现在要做到这一步依然十分艰难。眼前的这个人却仅仅凭着自己**的力量就已经能够轻松地做到这一点，施展出这种十分像中国故事中所说的‘轻功’能力。
仅仅十几个呼吸之后，他就来到了这座建筑物的楼顶。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的第二个目标应该就在这里。但是现在情况却已经有所变化。
有人比他先来一步。
在这宽阔的空地的另外一边，那名阻击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喉咙被割开，一把长刀贯穿了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一名头发染成了耀眼的亮紫色的年轻女子站在了那具尸体的旁边。她十分地漂亮，一套黑色的紧身衣也勾绘出了她的魔鬼身材，但是她的眉心之中却有着一道一直延伸到她的下巴左方的扭曲疤痕。
酒吧之中的神秘女雇佣兵，紫眼。
她踢开了那具尸体，顺手拔出了那把长刀。轻轻一挥将刀身上的鲜血尽数甩去之后，她将刀锋对准了那蒙面男人，嘴角朝上弯曲了一下。
第五十章：屋顶上的战斗
“你是谁？”那蒙面男人警惕地问道，多年训练中培养出的直觉让他在眼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感。这让他觉得有一点荒谬。
他上前走了一步。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紫眼依旧将刀锋指着那蒙面男，她的声音如一块化不开的寒冰一般冰冷。“今天晚上的棋子早就摆好了，各位玩家也已经各就各位。你这个局外人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棋子，玩家？”那蒙面男子首先有点疑惑，随后沉思了一阵子，最后转为了愤怒。“今天晚上已经死了三十六个人了，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的确是一场游戏而已。但是，这场游戏可不是那么好插手的。”紫眼说道，她的身形不着痕迹地地朝着左前方动了一下。而只要她再上前一步，就是能到达她最佳的出刀距离和位置。
而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那蒙面男人的身体也微微一侧。正好将她的前进之处拉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她的身形不由得一僵，停止了自己的前进。这一道攻势顿时在无形之中被化解了。
刚才只要她再向前一步，迎来的只会是对方如同狂风暴雨的打击。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反应！
见到自己的试探无功而返，紫眼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中也多了一分忌惮。
“我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那蒙面男子沉声说道。“但是今天晚上不应该死更多的人了。别挡着我的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紫眼一开始还算平淡的脸色很快地阴冷了下去，似乎那蒙面男人说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动手，我没有击败你的把握，也没有必杀你的理由。并且看你的样子，和我动手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你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那蒙面男子双手一摊。“我只想进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给救出来，然后顺便将剩下的那些人全部交给警察而已。三十多条人命，终究有人要承担责任。”
“就凭你赤手空拳的一个人？”紫眼忍不住嘲笑道。
“嗯，没错。”那蒙面男人点了点头，如此狂妄的话在他的嘴里仿佛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就凭我赤手空拳的一个人。所以说，我要稍微抓紧一点时间了。”
“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紫眼点了点头，在话音没落之前就朝着那蒙面男冲了过去。手中的刀如同长剑样朝着那蒙面男人的胸口刺去。
然而，尽管她才是偷袭的那一方，先出手的却是那蒙面男。他出手一拨，然后侧身闪过了这一刀，一拳朝着紫眼的脸部打来。紫眼向一旁闪过，然后右腿也与此同时如闪电般踢出，却被那蒙面男轻松用手臂挡住。
紫眼讶异地发现，自己的这足以踢碎成年人的内脏的这一腿却仿佛蹬在了磐石上。对方的力量明显要比自己大很多。她连忙试图借着这一蹬的反作用力跳开，但是那蒙面男人再一次比她更快地出手。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猛力地一拉一扯，直接拎着她朝着地上砸去。
紫眼的反应也是极快，在落地之前迅速地在地上击了一掌，整个身体都在这巧劲之下旋转了起来，双腿也如旋风一样朝着那蒙面男子的面部踢出。
那蒙面男子也不得不暂时撒手，朝后退了一步。然而在还没落地之时，紫眼的手中如同变戏法一般多出了两枚飞镖，一前一后地分别朝着那蒙面男子的喉咙和面孔飞来。
第一枚飞镖被那蒙面男子险之又险地躲过，而第二枚则被他出手接下。然而此时紫眼的第三击已经来临，她弯腰一个冲刺，手中的长刀也朝着那蒙面男子的小腿削去。
他们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对手的实力绝非常人可比，只能拿出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实力战斗着。但是由于各自的原因，双方都还有一丝克制，没有到那种以伤换伤的程度。
连续交手了四五招，紫眼首先脱离了战局。对方的实力隐隐要压上自己一头，并且那快到诡异的反应速度让她的几乎每一个杀招都被轻易化解。而且她十分肯定，对方目前对她还没产生杀意。这样下去不行，自己恐怕会真的败在这个古怪家伙的手里。
或许，眼前的这个家伙会比那个小伙子更加适合？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有点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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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达商场第四层的某个储物室内，天花板上的一块贴格栅被移开。彼得首先跳了下来，在着地的时候又是胸口一阵闷痛。他喘了两口气知乎，将一个货架移到了那缺口之下。他攀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已经重伤了的乔接了下来。
“啊啊，干！”在落地的时候，彼得不小心让他的伤腿碰上了一旁的架子，让他下意识地爆了一个粗口。彼得没有回答，他让乔躺下之后就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乔的情况相当地糟糕。
他的右腿上中了一弹，那接近膝盖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冒着血，明显也伤到了重要血管。每当他在这条腿上使劲的时候都会传来一阵的刺痛感。骨折已经是可以肯定有的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有多严重而已。
即使彼得再次使用了原力来治疗，他的情况也只是稳定了下来，不再恶化了而已。如果彼得是全盛状态，并且有着个十几分钟的时间来挥霍的话，说不定还能对他的伤势好转些。但是彼得所能够使用的精神力已经没有多少了。如果再强行使用下去的话，恐怕他就需要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了。
现在的乔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作战能力和行动能力。而以着现在彼得的状况，他也仅仅是勉强能够做到自保而已，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来抽出精力来保护乔如果这样下去，乔恐怕很难活过即将来临的新一轮追杀。如果彼得的感应没有错的话，那些杀手已经来到了这一层之中。不管他想要干什么，现在都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彼得将乔背了起来，使用自己的念动力打开了走廊之中的一处水管维修间，将乔放了进去，并且将他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手枪塞到了他的手中。
“你终于做出一个聪明一点的选择了。”乔看着彼得的头盔，微弱地笑了出来。“为了我这个已经死了一半的人的确有点不值。但是在你离开之前，让我看一下你是谁总行吧。”
“在你活过今晚之后，我会考虑的。”彼得提快了自己的语速，他的时间不多了。“你待在这里，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
“你在开玩笑么伙计？”一股疲惫感从他的脑海中袭来，乔的失血量已经超过了危险的境界，身体之内的各处功能已经开始被强制性地关闭。至于彼得在他身体之内留下的治疗原力还在不断地滋养着他的身体，勉强吊着他的命。
“他们不到十分钟恐怕就能找到我，你连我这个临死的愿望都不肯给我？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告诉我的仇人的。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吧”
“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把你留在这里的。”彼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小队只要转两个弯就能到这里了。“你先呆在这里，我会制造一些混乱将他们引开。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就能将他们引到屋顶，而你趁着这个时间从地下室那边的通道离开。不要走大路，这里的四周还有他们的阻击手。”
“让一个残废走这么远的路，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啊。”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而彼得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理解他的冷幽默。
“老子不也是肺部中弹了么，你也没见我抱怨啊。”彼得拍了拍乔的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换工作啊。我躺在这里，你去和他们玩。”
“那我们恐怕都会死得很惨吧。”乔叹息了一声，朝着彼得看来。“怎么，我现在该说祝你好运么？”
“也行，多替我祝福一下吧。”彼得点了点头。“虽然我不信什么神，但是我觉得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点运气。”
第五十一章：困兽之斗（上）
刚刚进入第四楼的那些杀手惊喜地发现，对方没有丝毫再和他们捉迷藏的打算，让他们省下了不少的时间。然而让他们惊恐的是，对方的战斗力远远在他们的想象之上。
他们刚刚开始分散搜寻的时候，其中一个小队就已经受到了袭击。
彼得从阴影之中冲了出来，抓住了队伍中走在最后面的那人的脑袋，将其狠狠地砸在了走廊对面的墙壁上。在那人的队友能做出任何的反应之前，彼得已经再次消失在了阴暗之中。他们胡乱地在黑暗之中放了几枪，就连忙试图上去查看他们队友的情况。
然而这种轻心大意是要付出代价的。彼得并没有走远，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后，锁住了对方的喉咙之后就拽着他向后拖去。剩下的那两人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了上去，但是他们只看到了同伴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身体。
第二次袭击发生在不到四分钟之后。搜索东南方向的第六小队在一个则杂物间之中遭受了彼得的攻击。
在他们进入房间的几秒钟之后，藏匿在天花板之上的彼得从天而降，手中的钢辊直接将他下方的那个倒霉家伙一棍撂倒。
已经剩下的几人早就在另外一个小组遇袭的时候提高了警惕，反应速度也是极快。彼得所在的位置在不到一秒钟之后就被枪林弹雨淹没，而彼得早已不见了踪影。倒是那个被他放倒在地的家伙不幸地躺了枪，屁股上中了两发子弹。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彼得将他感知能力的优势运用到了最佳。他的身形在黑暗和光亮之中不断地切换，仿佛他是一个能同时出现在多处的幻影一样。每一次的出现都似乎没有任何规律，让那些试图猜出他的位置的敌人全部扑空，那些呼啸的子弹全部都打在了空气之中。
而就在他们歇斯底里的反击之中，彼得抓住了一个空隙，如魅影一般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旁。在下一刻，彼得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爆发而出。
头槌，右勾拳，肘击，左勾拳，顶膝，手刀，最后再是对着对方脸上的直拳三连击。
对方在彼得的这套连击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当彼得最后一拳将他击飞之后，他人当场就如同一个麻袋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上的骨头至少断了三根，脸上恐怕也会需要相当全面的整容手术。
在彼得能够做出更多的动作之前，他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在下一刻，灯光将这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其余听到他们的呼救信号的人员从着储物室的前后两门涌了进来，十几根手电筒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然而他们却没有在这不大的房间内看到那袭击者的任何踪迹，彼得再一次消失了。
“窗户！他是从窗户那边逃出去的！”经过了十余秒钟的搜查，一名杀手指着一旁的窗户叫道。而他说的的确不错。众人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那看上去是锁得牢牢的窗户其实只是半掩着的而已，而窗檐上堆积的灰尘也被抹去了一小块。
毫无疑问，那人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队伍中的两人立马下意识地窜了出去，朝着窗户所连向的那条走廊跑去。第一时间就主动出击已经成为了他们漫长的职业生涯之中培养出来的本能。
“给老子回来！”迈克尔愤怒地在他们身后地咆哮着，然而这已经太晚了点。他们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两道让人牙酸的撞击声从离门口不过两三米距离处传来。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则是一团糟。惨叫声和枪声混合在了一起。当迈克尔赶出了储藏室的时候，在门外的走廊上只剩下了一个人，他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已经打完了子弹的手枪，脸上则是一片茫然。
另外的那人则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迈克尔在坐在地上的那人身前蹲了下来，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问道。
“他....”那人颤抖了几下，但是没能吐出一个能听得懂的词。迈克尔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终于回过了魂来，看到眼前已经面色铁青的迈克尔，他的冷汗立马就流了下来。
“他从我们后面冒出来的，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希德被他抓走了，我朝他连续开了好几枪都没打中他！那家伙有古怪！”那人的话又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看起来刚才的确有点被惊吓过度了。迈克尔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这种扰乱士气的家伙，没有一枪打死就是好的了。不知为何，迈克尔突然有点怀念当年当雇佣兵的那段时间了。
虽然对方的实力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强一点，但是由迈克尔来看，他们在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面，还是稳稳地站在上风。自己的目标似乎已经被逼入绝境，开始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了，但是这一切都将是徒劳的。己方占了一个几乎是决定性的优势：不知为何，对方似乎不愿意杀人。
尽管对方下手够重，这些人恐怕会有着不轻的脑震荡，但是那个头盔男造成的毕竟不是致命性的伤害。对方所击倒的七人里面，现在已经有了三个人苏醒了过来，多少是恢复了一点战斗力，另外的两个醒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在战场之上还有这种妇人之仁，无疑是自寻死路。
“看来我们现在要小心一点了。你们也看到了，敌人不是好惹的”迈克尔看了一眼众人。“现在分为四个大队，每组五人。大家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单独行动。好了，给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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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条走廊之外，彼得趴在了一个柜子的上面，死命地喘着气。他那受伤的肺已经快不堪重任了。
现在的他如果深呼吸的话，肺部的血沫就会堆积起来，让他伤上加伤。但是普通的浅呼吸所能真正吸收到的空气并不足以让他的身体正常运转。现在的他的视线里已经多出来了不少的黑点，而这正是由缺氧而引发的现象。
他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最后一丝精神力也用于治疗伤口上。当它也被消耗殆尽之后，彼得感觉到一种几乎是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疲惫感占据了自己的大脑，就像是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一样。
现在的他不要说自己的预知能力了，就连他自己身体的反应速度也降低了近半，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是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将自己的肺部再次地大致修复了一下之后，他已经短暂地恢复了自己的身体行动能力。
原力感知再次展开，笼罩住了大半个楼层。但是这一次，他所感知到的事物是模糊不堪的，就像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带上了一副高强度的眼镜一样。莫名的头疼感随之袭来，彼得仅仅支撑了片刻就不得不退出了感知的状态。
他揉了揉自己正在胀痛着的太阳穴。刚才的这两次袭击还是相当地有效的，现在的地方人手都已经被彼得吸引到了楼层的这一边。如果乔能过抓住这个机会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逃出去。
头越来越疼了，彼得难过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不知为何这种疼痛感总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一个懒驴打滚就朝着地面扑去。
三个弹孔出现在了彼得刚才趴着的柜子上面，彼得猛一发力迅速地往一旁滚了好几下，又躲过了一梭子弹。再在走廊的另一边的迈克尔冷笑了几声，又是一个三连射打了出去。
“我没猜错，你果然没跑多远！”迈克尔毫不吝啬地将弹匣中的子弹全部打出。彼得现在的预警能力已经由于精神力被挥霍一空的原因而大幅度被削弱，但是在这种光线昏暗并且拥有众多障碍物的场景，对方的准确率也没有多高。
而彼得的反击也在下一刻来到，彼得躲闪中的身形诡异地变化了一下，顿时逃出了他手电筒的灯光范围之内。而仅仅一个呼吸之后，彼得的身形就出现在了迈克尔的面前，一拳朝着他的脸砸来。
相当差劲的技巧，但是这毫无疑问是极佳的时机选择。
迈克尔在心中默默地评论道，然后做出了最佳的反应措施。放弃了无谓地使用步枪来射击一个已经贴到自己脸前的敌人的想法，他将直接用枪身挡住了彼得的这一拳，然后像用短棍一般地将这步枪朝着彼得的头上砸去。
失去了大多数预知能力的彼得相当不适应这种战斗方式，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是迈克尔的攻击并没有结束，他首先将自己的手中的这在近战中已经成为了累赘的步枪朝着彼得全力掷了出去，然后顺手掏出了自己的备用手枪。
就在彼得接住了这步枪的那一刻，迈克尔也迅速地开了四枪。
第一发子弹擦着彼得的喉咙飞过，打在了空处，但是接下来的三枪都击中了目标。
头两弹打在他的手臂上，又在彼得的身上添上了两道伤口。而最后的那枚子弹，则直接穿透了他头盔的挡风玻璃。彼得后退了几步，痛呼了出来。
第五十二章：困兽之斗（下）
这三枪在常规情况下应该足以要了几乎所有人的命，但是运气不错的彼得仅仅是受到了轻伤而已。
黄鼠狼给自己提供的这套护具果然强大无比，即使是面对这种大口径的手枪子弹也能提供相当有效的防御。这三发子弹打在了上面就已经被抵消掉了绝大多数的杀伤力。
那颗打在他头盔上的子弹在击穿那由着防弹物质所制成的面罩玻璃之后就已经碎裂开来。爆开的子弹和玻璃碎片将彼得的左脸划得血肉模糊，眼角也多出了一道不浅的口子。如果这伤口如果再偏上一点，恐怕彼得的眼睛就要保不住了。
至于右臂上所中的那两枪，两颗弹头仅仅嵌入他的手臂肌肉半寸多而已，并没要造成严重的肌肉，神经或者血管损伤。虽然在日常生活中这还是相当吓人的伤势，但是绝对算不上伤筋动骨。
但是此刻的彼得却暂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恐惧之中。
从他的角度看来，他的左臂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而左脸上则是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他的眼睛更已经是被血污迷住，连睁都睁不开，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楚。而更让他惊恐的是，在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平静也被打乱之后，他和原力的链接就被彻底地切断了。
我瞎了！这是在他此刻脑海中唯一出现的念头。
在失去了原力的指引之后，彼得在很长时间中第一次再次尝到了弱小的感觉。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胆敢单人挑上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杀手的红面具，他只是一个在被一个同龄孩子打了之后都不敢还手的小孩。
将自己手中的钢管朝着迈克尔扔出，彼得选择了逃跑。他就地一个翻滚，双手一撑躲到了那个已经破碎了的柜子后方。接住了钢管的迈克尔朝着他躲藏的地方连续开了两枪，但是都没有打中彼得。
在下一刻，彼得从他的隐藏之处狂奔了出来，努力地试图和迈克尔拉开距离。迈克尔举起了手枪，瞄准之后对着彼得的背影扣下了两次扳机。但是扳机并没能按下去，手中的手枪也只发出了两道卡壳声。
在刚才的那几秒钟，里面的子弹已经被他全部打完了。
“该死的！”看着彼得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之后，迈克尔暗骂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手枪别回了腰间，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步枪才追了上去。虽然它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坏得不能用了，但是这东西还是有必要回收的。如果待会儿打扫战场的人不小心把这个东西给遗漏那就麻烦大了。
至于那逃跑的家伙，他倒是也没太多的担心了。自己的手下已经聚集过来了。对方在刚才的战斗中虽说实力不弱，但是很明显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甚至很可能就是自己刚才在通风管道那里造成的。
不管怎么样，他应该已经没办法支撑太久了。
至于目标b...想到了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迈克开始思考了起来。在刚才的一系列战斗之中对方都没有出现。也许是他不敢参加战斗，也许他现在也手上无法战斗。但是不能其他的可能。
迈克尔拦住了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两人，对着他们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他们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朝着大队伍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数道开枪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逃跑的那个人和自己的手下碰上了。
而迈克尔的确没有猜错。彼得跑出了不到两条走廊之后，他就在一个交叉口处碰上上了一个赶来的小队。双方同时反应过来，此刻的彼得根本就没有应战的心思，直接朝着旁边的走廊逃窜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六名杀手手中的枪也轰鸣了起来。数十枚子弹在彼得前一秒所位置呼啸而过，但是还是有一枚流弹打中了他的左腰。尽管子弹被他的紧身衣挡了下来，那猛然的疼痛感依然让他身形顿了一下。彼得趔趄了几步，很快地恢复了平衡，继续朝着前方跑去。
前方的转角处猛然冲出来了一个人，措不及防的彼得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身上，带着将他扑倒在地。
对方猛烈挣扎了起来，将压在他身上的彼得掀开。他拔出了一把刺刀，翻身就朝着彼得的喉咙扎来。彼得及时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使劲一推，但是却没能将对方推开。那人手上的力道则逐渐增加了起来，占着体重和力量的优势，硬生生地将手中的刺刀一点点地向下压去。
彼得憋足了自己全身的力量，但是四肢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的酸麻和虚弱感。当他连续推了两次都没将对方推开之后，一股绝望的感觉从彼得的心底升起。刺刀的刀锋离着他喉咙的皮肤已经不足一厘米，而他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枪声从他们的后方响起。刚才遭遇的那个小队终于赶了上来，将弹匣中的子弹朝着地上扭打着的两道黑影倾泻而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的伙伴。
两个血洞顿时出现在了压在彼得身上那人的胸口。他脸上的狞笑迅速地转变成了茫然，最后变成了惊恐。他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咳出了一口血，将它喷在了彼得的脸上。鼻子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的彼得顿时有一种要干呕的冲动。
对方的迅速地四肢无力了下来，彼得使了一下劲，将他的身体推开，自己则狼狈地爬了起来。用着那尸体做掩护，彼得弯腰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朝着消防楼梯的方向逃窜而去，而他的追兵也紧紧地跟了上来。
到了走廊尽头之后，彼得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猛然撞开了楼梯口的大门。他靠在楼梯的栏杆上猛地深呼吸了几口，当自己脑中的昏眩感退去了少许之后才转身将门关上。
彼得拿出了自己已经用完电的电击棍，将它横叉在门把手上，算是将门给锁上了。当然，彼得十分清楚这脆弱的塑料棍阻挡不了那群大汉多久。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虽然人数听起来不多，但是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彼得却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朝着楼上跑去。还没等他走几步，自己背后的大门就传来了猛烈的撞击之声。
连续跑了二三十节台阶，那大门终于被撞开，那陪伴了彼得数个月的电击棍也化成了碎片。此时，彼得已经来到了通向屋顶的楼梯口大门之前。
将门推开，寒冷的晚风朝着彼得迎面袭来，让满头大汗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着自己周围空旷的场地，以及那屈指可数的几个掩藏地点，他的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后悔。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呼啸声从远方传来。在下一秒，彼得一旁的水泥墙顿时多了一个直径有着三四厘米的小坑，爆裂开来的水泥碎片砸到了彼得的头盔上。有一块还穿过了他面罩玻璃上的那个弹孔，砸在他的脸上隐隐生疼。
此时，远在八百米之外的穆加提也露出了笑容。在失去了屋顶的保护之后，现在的彼得再一次进入了阻击手的攻击范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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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已经进入屋顶，再次重复，目标已经进入屋顶！”
“收到，第三小队守留第四层，其余人跟我一起上去。”
耳中的对讲机传来了迈克尔新的命令，而在第四层脱离了大队行动的两人却没有理会。正在重新仔细搜索之前遗漏的角落的他们身上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使命：寻找乔。
而他们的目标离着他们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还躲在那个柜子里的乔听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柜子的门口停了下来。在下一刻，柜子门被粗鲁地拉开，那两人楞了一下，没有预料到这个柜子里面还真的藏了一个大活人，更没预料到这个人手中的枪在此时正指着他们的脑袋。他们连忙举起了手中的枪，但是已经太晚了。
两道枪声响起，而那两人也应声倒地，额头上都多出了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刚才那一刻的失误的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
乔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将那子弹已经打完的手枪扔到了一边。他抓住了柜门边缘，勉强地将自己拉了起来。在站起沫来的过程之中似乎压到了他的伤口，让他闷哼了一声。他弯下了腰，搜寻了一下这两人的尸体，将这他们的武器和弹药收入怀中。
“两个王八蛋，还想弄死老子。”他暗骂了一声。在他们的尸体上吐了口唾沫之后，便转身扶着墙一步一瘸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