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焚天TXT下载焚天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焚天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的蛤蟆     焚天txt下载     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一、十万符钱

    陈七也是不知,这种用符箓封口的信件,多半是随军的仙师所制,若非有相应的解封手段,只要稍稍破坏,这封信就要化为粉尘。

    本来只是中土历代王朝,采用此法传递极机密的信件,到得后来,许多有法力的道德之士,也惯用此法传递消息。

    他只是习惯的运用太上化龙诀往这封书信的封口上一抹,太上化龙诀便把封口的符箓一举化去,吞噬了信封上的法力,对太上化龙诀亦是微有滋养。

    陈七抽出了这封信件瞧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抽了一口冷气。

    这封信上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黑龙王愿意跟天都郡太守赵满茶联姻,共同出兵,攻打兖州的大事。信上言道:“黑龙王幼子名月心灯,年方十九,年少貌美,恰与赵满茶之女赵观音同岁,两家愿结秦晋之好,攻占了兖州地方,共分土地……”如是云云,信上还言道,此番黑龙王为了提亲,还送了一批礼物来,其中最为贵重的便是十万符钱。

    陈七这样半路出家的货色,自是不知符钱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见这封信中的语气,似乎这符钱也并非什么罕见之物,便把蝠吉老儿唤了过来,把那封信给了这头白毛蝙蝠精,问道:“老丈久在天都郡,可知黑龙王的端底,还有这十万符钱代表了甚么?”

    蝠吉瞧了这封书信一回,登时大惊道:“老爷,这十万符钱可是利器,黑龙王此番出了如此大的手笔,只怕兖州危矣。”

    蝠吉对陈七言道:“仙道门派对人间的黄白之物,并无所需,但仍需要交易东西,当年曾有一位大妖名曰蛤十一,得了天子龙气,历经几代,终于主政中土,开创下云锦王朝的大好盛世,乃是中土第一家妖怪之身登上皇位者,云锦王朝之后,也不曾有妖怪登基为皇。这位大妖听从了一位道人的建言,创下了符钱一物,让修道之人把一道法术封印如符纸之中,折叠为铜钱之状,外有八角,号为符钱。这符钱便是寻常人也能运用,放出法术来,此物便是修道之人,存在身边也颇有用处,故而流通天下,成为仙道中人通行的货币。”

    “盖天下道门修习的法术甚多,法术的高低也大有不同,故而符钱之物也各色各类,一开始并不统一,甚是杂乱。直到蛤十一七代孙蛤天轮当朝,才定了符钱的制式,以火系的法术为宗流,分为八等,最低货值的符钱须能放出一道九重禁制的法术,依此类推,最高货值的符钱,可以放出一道七十二重禁制的法术,每一等符钱之间,价值相差十倍。后来云锦王朝崩灭,换了他朝,也沿用了蛤天轮创下的符钱制式,只是换了所需法术。比如本朝便是以小诸天云禁真法炼制符钱,谓之云钱。因为各朝各代所用的法力虽然不同,但是威力却相等,故而前朝符钱亦可流通,只是渐渐损耗,越来越少罢了。”

    陈七听得蝠吉一番话,不由得对云锦王朝开国大帝蛤十一,七代帝王蛤天轮的创举,钦佩的无以复加,暗暗忖道:“果然须莫大智慧,才能创下符钱之法,天下修道之士本来不须金钱,不图物欲,但是有了符钱,便可交易货卖,尤其是此物能放出一道法术,只要身家丰厚,就算法力甚低,也不怕有大敌来寻衅。大不了一掷万钱,万余道法术一出,任是多厉害的敌人也杀死了。”

    当下陈七便虚心讨教道:“不知这八等符钱,都唤作什么名目?”

    蝠吉笑道:“这八等符钱,便是以炼气的头八层境界划分名目。名为:胎钱,窍钱,感钱,煞钱,罡钱,丹钱,道钱,劫钱,对应炼气的头八层境界。只是当世少有人修炼到丹成以上的境界,世上流通的符钱,最高也不过丹钱为止,偶然有道钱,劫钱,也都是上古流传,珍贵的不得了,非是其余等级的符钱可以兑换。”

    蝠吉顿了一顿,又复说道:“黑龙王所言的十万符钱,按照惯例都是最低一等的胎钱,只是他未必拿出十万胎钱来,只怕会用其他货值的符钱代替。”

    陈七愣了一愣,不由得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他能拿出一枚丹钱来,就等于十万胎钱了?”

    蝠吉微微叹息道:“若黑龙王果然拿出一枚丹钱来,这道符钱一掷,便如炼气第六层丹成境界的高人全力一击,只怕围攻盘龙郡的十万大兵可灭一半,岂是易于。”

    陈七听到这里,才大略明白黑龙王的厉害,十万符钱的威力。

    他心中一动,便暗暗忖道:“这十万符钱给了赵满茶也是白搭,不如我横出一手,把它都抢了。虽然要得罪黑龙王,不过只要我做的干净,谅黑龙王也不能知晓……”

    他心头计议了一番,只是苦无消息,不知道那十万符钱现在运在何处,这才略略后悔,刚才杀的手快,居然一个活口也未留下,想要逼问也无从问起。

    陈七想了一回,暂且把此事放下,仍旧回了自己的营房,闭关修炼去也。

    蝠吉虽然修为并不怎样,但是他毕竟是积年的老妖,陈七跟他攀谈这一回之后,知道自家对修炼之事晓得的太少,故而修炼之余,便经常寻蝠吉攀谈。经过这一番恶补之后,陈七才渐渐明白些仙道门派的大势,还有修行之中的许多关口。

    此时大云王朝的仙道门派,便是以三派六道,正邪九大派为第一流。其中三派六道便是青城派,灵峤仙派,先天派,六道便是灭情道,忘情道,正一道,长生道,太平道,真空道。

    三派六道以下,各种仙道门派百余,比如禾山道,驭兽斋这等末流门派,也自有一席之地。

    陈七也是在得了蝠吉的分说之后,才晓得自己在炼气的九层境界中,已经算是第二层入窍的修士,待得把周身窍穴打通,便可尝试感应天地,只是那一层境界十分艰难,就如习武之人的先天境界一般,讲究的是机缘和道心,非复师长指点,自家苦修能成。

    陈七知道了这些东西,这才对自家的修炼,约略有个眉目。

    他兼修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进步一直甚快,虽然听得蝠吉说炼气第三层感应之境甚难,一来他距离打通周身窍穴还远,二来他也不是杞人忧天之辈,虽然知道,可也没有想甚太多。

    陈七在小沛县城呆的安逸,那山羊怪黑公卓和黑龙王,天都郡太守赵满茶等人物,却都被他牵连,各有许多不妥。

    黑公卓得了麾下猪头军师的检验,便带了手下妖兵去攻打雷公山,那雷公山上的悍匪有三四百人,虽然还没有天马山那般兵强马壮,却也有五位寨主,各自练就不凡武艺。

    听得山下有一头妖怪,带了百余小妖前来讨敌,雷公山的五位寨主都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并不惧怕寻常的妖怪,但是黑公卓炼就流火天灯的法术,不但在涪陵山有些名头,便是雷公山这伙贼人,也晓得他的厉害。

    雷公山上这群盗贼,也颇有能手,只是五位寨主只通人间武艺,不懂得法术,面对这头山羊怪就有几分打怵。

    黑公卓在山下叫骂了半日,雷公山大寨居然无人应他,让这头山羊怪颇为气闷。他仗着手中一杆钢叉,一晃身形,便带了麾下百余小妖往山上冲去,他手下的猪头军师,因为身胖力驽,也拎了一杆狼牙棒,呼呼喝喝也甚有威风。

    这群妖怪冲上了山来,雷公山的群盗便不能淡定,虽然雷公山大寨也有些滚木擂石,也有几张硬弓,但是精通箭术的却少,只是迎击了一阵,便被黑公卓冲破了阻拦。见山寨的围墙抵挡不住,当下五位寨主便指挥了手下山贼,冲着黑公卓反扑起来。

    黑公卓抖擞精神,把一杆钢叉舞动的如风车也似,他也是练通了几十处窍穴的妖怪,力气不凡,叉法也算齐整。但是这五个寨主,武艺没一个弱于他,五人合力便把黑公卓困在中间,人人都下死手,想要把这头山羊怪杀死。

    黑公卓抵挡一阵,力气见怯,便不肯出力气,一声喝:“灯来!火来!”

    这头山羊怪身周,登时便出现了八盏灯火,这些灯火都有栲佬大小,烈烈火苗,兜着风乱飞。雷公山的五个寨主,不懂法术,其中一个退避不及,被黑公卓的一盏流火天灯扑中,顿时全身火,须臾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黑公卓一击得手,便叫嚣了开来,大喝道:“尔等顺从我便罢,若是不肯从时,一应人等都烧死了。”

    剩下的四个寨主,被黑公卓逼的步步退让,雷公山的山贼没了主心骨,便都乱了开。猪头军师仗着力气大过寻常壮汉,狼牙棒挥舞,也打碎了两三个山贼脑袋,猪仗羊威,吆吆喝喝的,如了猪癫疯相似,也吓住了好些贼头。

    [奉献]

六十二、符器,法器,法宝,奇珍

    黑公卓带了手下群妖,一路掩杀过去,雷公山的山贼见势头不好,都是呼喝愿降之声。黑公卓一路杀上了雷公山,剩下的四个寨主被他烧死了三个,最后一个见实在没有办法抵挡,只好跪拜在地,也投降了这头山羊怪。

    黑公卓一战大获全胜,也自心头得意。让手下猪头军师清点俘虏,除去被他杀死的,自己跑散的,居然还有两百余人,加上他手下群妖,部众便扩大了三倍有余。

    黑公卓攻下了雷公山,便把这股山贼历年积蓄的财宝一股脑抢了,带了大队人马便自回去了涪陵山。

    当黑公卓走在半路上时,呼啦啦便有一彪人马冲出,为的三头妖怪,一个是个虎妖,一个是个虎妖,还有一个也是虎妖。这三头虎妖中,黑公卓只认得一个,却是涪陵山的三头妖王之一的王山君。

    王山君把手一摆,喝道:“黑公卓,我知道你早就有些贼心,收伏了雷公山的山贼,可是就要对我下手?”

    黑公卓吃惊不小,喝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寻到的帮手?”

    王山君呵呵笑道:“你却不知,我出生便是一奶三胞,我的两位哥哥都去了别座名山,如今我请得他们来,你的死期便是到了。”

    黑公卓慌忙把流火天灯的法术使出,八盏灯火绕身乱飞,王山君和他的两个哥哥,三头虎妖一起呼啸,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这些虎妖惯会弄风,王山君三兄弟合力,喷吐狂风,登时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

    黑公卓见势头不好,带了手下群妖和山贼,便一路撤了下去。王山君三兄弟一路追赶,一直追到了雷公山上,这一次却轮到了黑公卓被堵雷公山,三头虎妖耀武扬威额,在山下不住的喝骂。只是王山君也知道黑公卓的法术厉害,自家三兄弟弄风的法术不精,只能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却无法破去黑公卓的流火天灯法术,所以也不攻打山寨,只想不费力气,把这头山羊怪困死山上。

    黑公卓这厢里触碰了霉头,黑龙王和赵满茶两家联盟的密使被陈七杀了,也都不知出了什么情况,直到十余日后,黑龙王才派了第二波密使,但是此时赵满茶已经被火狻猊王当攻打的山穷水尽,盘龙府也被牢牢围困起来,黑龙王的密使竟然一时不得进城。

    陈七并不知道这些境况,他在小沛县城潜心修炼,除了两门道诀各有进境,在蝠吉的指点下,还把在凌家庄所得的那件宝塔重新祭炼了一遍。

    陈七原本虽然知道,法器之中要有禁制,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但是得了蝠吉的讲说之后才明白,原来修炼人所用的法物分为四种。

    一种便是禁制不全,只有几个符箓,略略有些灵异的,唤作符器。再一种就是炼就一道完整的禁制,便可唤作法器了,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一件法器最高可以祭炼到七十二重禁制,到了那般境界,劈山裂海,撕裂大气,亦不过反掌之间。

    不过这也还未算尽头,法器中的禁制,唤作地煞禁制。若是能把一件法器祭炼的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完全,再运用法力好生温养,生出灵识来,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炼合一,谓之天罡禁制,法器便可晋级为法宝。

    只是中土道门现在无有能祭炼出来法宝的大能,除了传说三派六道,这正邪九大门派各有一两件祖传的法宝镇压山门,便是能有十余重地煞禁制的法器,也算是极为罕有,非是各门派的长老,掌教一流,也不能拥有。修道之人得了一件上好的法器,足以配合自身法术,击杀法力高出自己一筹之辈。

    法宝再往上祭炼,炼成九重天罡禁制,便可唤作虚灵法宝;若是能够祭炼到一十八重天罡禁制,便可成为真形法宝;若是能够祭炼二十七重天罡禁制,便可称为幻神法宝;若是能够祭炼得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完全,并且最后祭炼合一,把三十六重天罡禁制炼为一道先天神禁,那便是传说中能够粉碎星辰,横渡虚空,威力无与伦比的纯阳法宝,亦被称作先天奇珍。

    只是这等级数的法宝,在这个世界也只是有些零星的传说,不消说见过,就连听说也没,有无也不知。

    陈七所得的那口宝塔,虽然他也不能窥测,此物有多少重禁制,但是每次用太上化龙诀祭炼,都会感觉此塔奥妙无穷,内中蕴含许多变化,不是凡俗之宝。此物就算在三派六道这等顶级大派只怕也是罕有。

    按照陈七目前炼气入窍的法力,自家祭炼法器是极艰难,就算想要祭炼两三重禁制,只怕也好耗费数年光阴。但是一件现成的法器,内中已经有了数十重禁制,他却可以祭炼到十来重禁制以上。

    之前他只是让太上化龙诀自家运转,只把那座古塔炼开了第九重禁制,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琢磨,陈七已然略有进境,把这座古塔内蕴的禁制,祭炼到了第十五重。当他用太上化龙诀催动这座古塔,护身的金光塔影,已经高有一丈,能护住五步方圆,金光也更密实了些。

    陈七把这座古塔重新祭炼之后,终于领悟出来一项他十分向往的法术,便是祭炼符钱。

    蝠吉曾言道,一枚最低的胎钱,只须有真气胎动的修为,苦苦积聚数日时光,便能积攒出来一枚这本货值的符钱来。陈七已经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还未练通周身窍穴,想要用本身法力凝聚出来一枚窍钱还差了些,但是几日辛苦,积攒出来一枚胎钱的法力,却已经算是够资格。

    陈七现在炼就三种法术,但是太上化龙诀太过深奥,他还未曾琢磨出来如何把真龙劲化为符钱。火鸦阵积攒符钱倒是容易,只是一枚符钱要蕴含九重禁制,便等于九枚真火种子,陈七舍不得把来挥霍,所以闲来凝聚了几枚符钱,都是用的金刚三昧法。

    陈七的金刚三昧法,脱胎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积攒法力演化出来的符钱,便是一卷完整的经文,只是把数千言凝聚为一道符纸,折叠为一枚最低的胎钱。

    中土历代的朝廷,对朝廷认可的符钱,唤为官钱,对其他法术凝聚的符钱,都称作杂钱。寻常法术凝练的符钱,往往要二三枚才抵得一枚官钱,但是有些法术威力非凡,远远过同级数的法术,货值往往也略高些。

    金刚三昧法积攒法力,化为的符钱,陈七试演过一次。这枚符钱放出,就会化为一卷经文,中者便会如他收伏的白额山君部众和蝠家人一般,对他言听计从,受了古塔的遥治,且会不由自主的时时念诵经文。

    陈七本来还有些高兴,但是半日后就反味过来,明白自家挥霍了什么?

    他当初就用古塔的法力,演化经文,收伏了白额山君的手下和一部分蝠家的人,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法力演化的经文,便是这座古塔历年积攒的法力,换算成符钱,便有两百余枚。

    符钱此物,一旦内中蕴含的法力激,便立刻消散,并不能再次利用。

    故而陈七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只能怏怏的把金刚三昧法再积攒的符钱,都收在了古塔之中,不肯用来调教蝠家的人了。

    蝠家人口甚多,虽然陈七把那些都未能变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却也并不似拘禁一般,毫不放松,时常也会把这些蝙蝠精放出去打探消息。蝠家的人口甚多,浙西蝙蝠精又都能飞,比他的火鸦还要给力些。

    故而黑公卓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带了两个哥哥伏击,现在被困雷公山之事,陈七在出事不久便晓得了。

    陈七当时忙于修炼,并不曾理会,当他把古塔重新祭炼一遍之后,便生出了侵略之心。

    陈七本来便是山贼,不是甚好好先生,他得了蝠吉一家相助,对涪陵山的境况,便算是了如指掌。此时黑公卓和王山君在雷公山恶斗,涪陵山就只剩下两家妖王和一些上不的台面的小妖怪。

    陈七本来还想等自家的火鸦变化炼成,真个能够飞翔自如,宛如飞鸟,才去涪陵山讨敌。但是听得涪陵山上有如此变化,他又炼就了一些新的本事,便多了几分心思。连续派了蝠家的人去打探了几次之后,终于按耐不得这等好机会,带了手下两百余部众,杀奔涪陵山去了。

    让陈七动了心思的,不光是此时机会甚好,还有一桩让他心动的是,涪陵山三大妖王,其余两头都是飞鸟成精。一头野鸭精,一头山鹞子精,虽然法力都不如黑公卓和王山君,但是却各有一手法术,又仗着他们本体是禽鸟,能够飞翔,这才在涪陵山占了一处地方,有资格耀武扬威。

    蝠家人口虽多,但是举族上下,唯一懂得的便是夜视之术,半夜用来看东西却好,打斗上半分用处也无,所以地位才在三大妖王之下。

    [奉献]

六十三、第十一头火鸦

    陈七出身乃是山贼,有什么东西喜欢,拔刀便去抢来,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他收伏了蝠家之人,便想要去击杀了黑公卓,或者将之收伏,只是那时候他自问没有把握,想要先炼成火鸦变化再说。但从手下的众蝙蝠精打探回来的消息,陈七已经尽数把握了,涪陵山诸位妖怪的境况,又有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他还如何按耐的住?

    陈七带了手下两百余部众,这些部众里,人妖混杂,妖怪的数目占了七八成,人人修炼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虽然并未练出什么法力来,却也增强了体质,更有佛光护体,能够抵挡部分刀兵伤害。

    陈七也不懂佛门心法,但是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些人一直不停的念诵经文,自会慢慢积聚佛力贯通全身窍穴。

    有蝠家的人带路,陈七早上出,傍晚便到了涪陵山,陈七问蝠吉这白蝙蝠精得知,那头野鸭精的巢穴较近,便先拣定这个倒霉货。

    涪陵山上的这头野鸭精,号称灵毛大王,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道行,炼就一手万箭如雨的法术。能一举手间放出数百羽箭,等闲敌人都会被他的万箭如雨一轮乱射,插的全身是鸟毛。这头野鸭精的万箭如雨法术,乃是用全身羽毛炼就,故而才有如此奇异的效果。

    陈七是积年的山贼,做惯了山贼,他十分熟悉此中门道,对攻打山寨也极有新得。

    尤其是他听说那头野鸭精懂得万箭如雨的法术,便不肯指挥手下去强攻这头妖怪的巢穴,不然人家一个法术出来,他自己有金刚三昧法幻化的金光宝塔护身,还不见怎的妨碍,但是手下部众必然是被人杀个精光。

    这头野鸭精能成为涪陵山三头妖王之一,也非是幸致,万箭如雨的法术,寻常人和修为低微的妖怪,可都应付不来。

    灵毛大王的巢穴,是在一座险峰之上,他虽然修成了人身,爱住鸟巢的习俗却未改。故而巢穴修筑的团团成球,远远望去仍旧如一头巨大无比的鸟窝一般,四下里开了无数口子,有小妖从其中出没。

    灵毛大王身为鸟族出身,手下的妖怪也都是禽鸟,它仗着有一手万箭如雨的法术,并不怎么热心收伏部众,故而手下也至于一十八头禽鸟修成的小妖,号为十八先锋。

    灵毛大王这头野鸭精,这一日起身来,正有些心绪不宁。他趴在自家的“抱窝”上,思忖道:“这几日涪陵山中乱象纷纷,蝠吉那老儿居然带了一家口子,去投奔了一个什么人族的将军。黑公卓去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带了两个哥哥围困。不拘是王山君赢了,还是黑公卓赢了,接下来都该轮到我老毛的头上了罢?不成,我也得去寻个帮手……”

    灵毛大王思忖良久,知道不可再多犹豫,便伸手伸到裆下,拔了一根鸟毛出来,吹了口气,化为一根羽箭,然后随手写了一封书信,插在了这根鸟毛变化的羽箭上,抬手就放了出去。

    陈七仗着武艺,早已经孤身爬上了灵毛大王所居的险峰,正坐在一株大树上,观察这古怪“妖怪巢穴”忽然见得一根羽箭飞出,上面还插了一封书信,他不慌不忙捏了个法诀,便有一头火鸦飞出,探爪轻轻一拢,把这根羽箭抓了下来。

    陈七召回自家的火鸦,把这封书信取下,随手用火鸦真气把这根鸟毛烧成了灰烬,这才展开书信,瞧了好一会。

    这封信上,说的是邀请鹞子大王,来灵毛大王所居的险峰一会,这头野鸭精能够认得几个文字,已经算是不错,文采全无,言辞也颇颠三倒四,一封信百来个文字,寓意含混,陈七一时也瞧不懂,这头野鸭精是要跟鹞子大王开战,还是要请人来吃烤鸭。

    不过得了这封书信,陈七心头忽然生出一个计较,他随手把这封书信一抛,抬手一指,一根火羽箭飞出,登时把这封书信烧化成了飞灰。这才慢条斯理的把禾山道法术中,仅次于七杀元神和髑髅妖的六道黑索飞出,埋伏在这具鸟巢之外。

    过不得多时,便有一头野鸭精飞出,这头小妖怪走的急促,牵动了陈七的埋伏,一根六道黑索飞起,登时把他缠绕个绷紧,就连一张鸭子嘴巴,也都捆绑的死死,想要叫唤都难。

    六道黑索是采集了地下千万年的污秽之气练就,一旦中人,阴煞毒气立刻入骨,除非猪九罡,太湖八妖之黄睛山君那等修为,才能用护身煞气抵挡,要不然就得使用法术,法器抵御,使之不得上身。

    这头小妖怪也不过是炼气入窍,才打通了十来个窍穴的模样,连变化人身也不完全,看起来半人半妖,被六道黑索缠绕,哪里还有好?他只来得呜呜两声,就被污秽之气侵蚀,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陈七把手一招,收了这根六道黑索,起身悄悄过去,把这头小妖怪擒捉了,回到藏身的大树上,这才飞出一团真火种子,送入了这头小妖怪的体内。

    这头小妖怪的修为却低俗的紧,只是须臾间就被火鸦真气化去了本身的修为,至于他体内的污秽之气,也耐不得火鸦真气的灼烧,只是片刻也都驱逐尽了。火鸦真气乃是太日真火凝练,不消说谢些许污秽之气,就算是六道黑索遇上,也要被烧成飞灰,专门克制一些邪祟的法术。

    陈七捏了火鸦阵咒,一声清喝,这头小妖怪便被火鸦真气淬炼肉身,扑棱了半晌,躯体改易,成了陈七手下的第十一头火鸦。陈七收了这头火鸦,心中暗暗窃喜,忖道:“若是把灵毛大王,连同他手下的十八个鸟先锋一起收伏,俺的火鸦就要有二十九头之多。火鸦阵的修为,又要增长了也。”

    火鸦阵的心法,是修为越高,能够御使的火鸦便越多,御使的火鸦越多,反过来也能增长修为,乃是一门极玄妙的功法,道法的进境要比其他的法术快的多了。

    陈七每次收伏火鸦,修为都会高涨一级,只是他才修炼不久,有修为的鸟族见识的太少,故而才只收伏了这么多。不过这小贼头对每一头见过的鸟族,都不肯放过,下手倒也不曾迟缓。

    陈七收伏了第十一头火鸦之后,便自耐心等待起来,要看还有谁来自投罗网。只是一个人等候也颇无聊,他便把自家的十一头火鸦都召唤出来,化为拳头大的十一团真火种子,放在手掌上跃跃飞舞,瞧着是个趣味。

    陈七开始还把注意力都放在灵毛大王的巢穴上,但是过得一会儿,他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把其中一团的真火种子送到眼前,仔细瞧个不停。本来每一团真火种子内,都有一道火鸦阵咒,但是这团真火种子的火鸦阵咒,却比陈七自家的不同,复杂了十数倍不止。

    陈七心下怪异,端详了许久,这才瞧出这头本该是鹰九霄炼化的火鸦,体内的真火种子,比自己打入的时候壮大了十多倍,火鸦阵咒似乎也因此生出了变化,似乎是十多道火鸦阵咒纠缠在一起,又颇有序列,成了一道新的符箓,威力也自增大十数倍。

    陈七琢磨了许久,收了这十一头火鸦,放了两团真火种子出来,试着把两团真火种子凑到一起,让陈七不曾想到的是,没怎么用他费心,这两团真火种子便自融合,内中的那两道火鸦阵咒,也自结合一起,牢牢不可分开。

    陈七更是好奇,又取出了几团真火种子,他最近修为勤勉,已经修炼出来四五十朵之多,也不怕损耗一些。陈七试了几次,当他把第五团真火种子融合的时候,这一团真火种子,便出轻微的震鸣,顺着他的手掌经脉,一路钻入了丹田之中,再也不肯动弹。不论陈七如何催动,这团真火种子也都如生根了一般。

    原本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也忽然飞入到了这团真火种子的中央,大有在此定居,永远都不肯出来一般。

    当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投入了这一团真火种子之中,陈七这才现,这页金书中居然也有数十重禁制,头五重禁制已经跟自己的这团真火种子密不可分,只这片刻功夫,居然就已经被炼化了。

    陈七捏了法诀一催,这页金书须臾变化数十次,原本陈七只能看到极小一部分内容,只有随着修为增高,才能多看到一点的火鸦阵金书,这才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除了根本道诀火鸦阵心法之外,这页金书上还记载了四十九种法术,尽皆是火系法术,每一种都有焚天煮海之威。

    陈七心头惊讶,把这页金书上所载内容一一瞧去,越看越是心惊,这一页火鸦阵金诀,只是这些法术,也堪称价值无可估量。也是看到了这页金书之后,陈七才现,自己在修行上,还是走错了大大的一步。

六十四、二十九头火鸦

    不拘是火鸦阵,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都是上古道术,最重的是道行深厚,道心纯净,法术与此等道术来说,乃是旁枝末节。

    道行想要长进一步甚难,不但要有无数苦心修炼,还要有天资去参悟,更要有机缘去感悟,许多条件都在一起,方能有所进境,这许多条件缺一不可。只要道行够了,与境界相合的法术便是下苦功就可以练成东西。若是道行不够,强行去修炼自家境界以上的法术,便要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有这许多功夫,把来提升道境不是好?

    所以陈七按照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去修炼,便自然而然的顺着这两部道诀,把心思都花在了道术上面,与法术上却粗浅的紧,甚至本身境界的法术也不曾修炼出来。

    按照火鸦阵金术分为九层境界,法术却分为七十二重,头八层道术境界,每一层对应九重法术的威力,陈七目前已经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道行并未十足却也可以把跟本身道诀相合的法术,修炼到十多重的境界。

    不拘是太上化龙诀还是火鸦阵,都是上古道法,威力莫测,非是现世的道法能媲美。若是陈七真个把他已经学会的几种法术,都修炼到跟本身道术境界相等的地步,越本身一两个境界去击杀对手,也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得了真传的修士,原就比境界相等的散修士强大数倍,乃至十数倍。当初鸾兮明明比猪九罡低了一个境界,却也不惧怕这头大妖,便是因为她本身修炼的道术,境界高过猪九罡的法门。从道术延伸出来的法术,也就厉害过猪九罡本身的法术,猪九罡面对鸾兮的毁情指法,只敢用本身炼就的戊土煞气对敌,不敢运使其他法术,便是为此。

    陈七积蓄法力,修炼的真火种子,都只有一重法力在,按照他的道术境界,至少能在一枚真火种子中,蕴含十余重法力,真火种子乃是火鸦阵一切法术变化的根基,若是他把真火种子修炼到跟本身的道术境界相等,一枚火羽箭放出,就连猪九罡,太湖八妖之的黄睛山君,鸾兮等人,也都可以伤得。

    只是法术虽然不似道术,还要有机缘,有参悟,只消努力去修炼,便可按部就班的炼成,但终究也需要苦练。陈七短短数息之间,能把一枚真火种子修炼到第五重法力,已经是因为他境界足够,法力也积蓄的浑厚,想要更上层楼,就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去修炼了。

    陈七领悟了此点,不由得心中也是开怀,只是现在不是他修炼法术的时候,陈七也只是把十五团真火种子融合,化为三团具有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分别送去了三处火窍之中。

    这也是上古道法跟现在法术的区别,上古道法都最终法力的雄浑,火鸦阵还并不是以法力雄浑著称,但若是修炼到最后境界,七十二处火窍中各有一枚真火种子,比只得丹田中一粒金丹,作为法力源泉之辈,法力要雄浑数十倍之多。一粒真火种子便可支持数个时辰,乃至数日的斗法损耗,七十二团真火种子,足够修道之士大战数年岁月,无须任何补充,法力也不虞匮乏。

    当然这等境界,陈七还参悟不到,他按照火鸦阵金书上的法门,把自身法力梳理一遍,只觉得头上红日火力又盛三分,这却不是太阳有什变化,却是他跟头上的日宫,气息感应又深了一分,能够汲取了更多的太阳火力,用来修炼。

    出自之外,陈七还把火羽箭领悟的更厉害了几分,他原本是把真火种子化为火羽箭飞出,威力虽然大了,可一旦损伤,本身法力就要退步,虽然能够重新修炼的出来,但按照他目前的修炼进境,一枚真火种子损失,至少要他十余日苦功。

    火羽箭本来是以真火种子中蕴含的火鸦阵咒为源头,凝聚火力,出的一击,不但犹如利箭,能洞金穿石,更蕴含极端爆裂的爆炸威力。他以真火种子为火羽箭,火力更胜,但是爆炸法门却不好使用了。

    陈七试着重新运转火羽箭心法,这一次他以丹田之中的火羽箭为源头,真火之力为微微流转,这一团真火种子内蕴的五重火鸦阵咒,便分出了一道火力,中间有五道虚虚的影符。陈七把这一股火力运使到指掌间,便见一支散灼热火力的羽箭吞吐不定,随时可以飞出伤敌。

    便在此时,灵毛大王的巢穴中,又有一头小妖怪出来觅食,被六道黑索困住,陈七这才散去了法力。他倒是也想试演心得,但是陈大当家亦知道,自己这一支火羽箭飞出,立时就能把这头小妖怪炸成粉碎。未免就要少收伏一头火鸦了。

    陈七经过此番试演,也自之大,自己的重新祭炼过的真火种子,可以至少出十支火羽箭,未有重炼过的,只能出三支,威力也要逊色许多。

    一番参悟,得了如此好处,陈七心头敞亮,大喝一声,居然不在隐瞒了身份,弹出一枚寻常的真火种子,炼化了这第十二头火鸦,便自公然叫阵起来。

    他刚才还无十足把握,要耍些心计,现在忽然现,自己其实能够把敌人巢穴踏平,如何还肯去多费那许多手脚?

    灵毛大王出羽箭传书之后,却怎么也等不到鹞子大王前来相会,心头越的忐忑,听得外面有人较真,忙大喝一声,拿了一口大刀,带了部下十八先锋冲出。这头野鸭精心神不属,居然并未现,自家的十八先锋少了两头,只剩下了十六先锋。

    陈七知道灵毛大王法力最高,故而放过了其余的小妖,一声喝,六道黑索一起飞出,把这头野鸭精捆缚的结结实实,至于其他的十六头鸟妖,他各有一团真火种子问候。

    这些鸟妖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陈七便也不用新练的四团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只用寻常一重法力的便已经足够。

    灵毛大王被六道黑索一捆,他法力比手下小妖高深,兀自还能挣扎,放出了无数羽毛变化的羽箭四下里飞射。但是陈七把混天幡一抖,条条黑气垂下,登时把这些羽箭都抵挡住了。陈七见混天幡好用,便也不催运金刚三昧法,幻化那一座金光宝塔出来。

    他笑吟吟的走了过去,拍了拍灵毛大王的脑袋,也无废话,直接便度了一团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进去。

    灵毛大王不提防世上还有如此霸道的法术,全身妖气都被灼烧的快要沸腾,他也不是什么铁打一般的硬汉子,也不是什么脸皮比金铁还要“给硬”的斯文人,当下就苦苦求饶起来,愿意替陈七铺床叠被,鞍前马后,做小厮,做仆从,做一应下贱执役。

    陈七也不理会他,只是等真火把他妖气炼化尽净,便运用火鸦阵的法力,一举击碎了灵毛大王的最后顽抗,同时也把六道黑索一起收入五阴袋中。

    至于其他的小妖,早就不看火鸦真气的侵蚀,一个个鸟毛放烟,不拘以前是什么鸟雀现在都变得乌乞抹黑,一个个哑哑乱叫,只是他们道行太弱,转化肉身还比不得灵毛大王快捷。

    陈七收了这一窝子鸟妖,一抖身法,便有二十九头火鸦乱飞,心头也甚是开怀。

    这二十九头火鸦,原本的道行就有高低之分。被火鸦真气转化了一身法力之后,一身修炼法门就转为跟陈七一样的火鸦阵,除了他们原本的一粒真气种子,不是自家修炼出来,乃是陈七打入,日后修炼越高,被陈七控制的便越厉害,修为的法门却与陈七无疑。

    鸟先锋,鹰九霄,苍狼神宫刑无极豢养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这四头火鸦道行出色,体内的火鸦阵咒已经各有进境。陈七之前不知,并未观察,此番瞧了一回,便知道,其中还是以鹰九霄法力为最高,体内的真火种子,已经有了一十三重法力,野鸭精灵毛大王瞧来不甚威武,在陈七手下也输的憋屈,但是道行却仅次于鹰九霄,加之陈七是用了一枚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他居然也有了十重法力。

    其余鸟先锋和灵鹫,也个突破了九重法力,比陈七这个主人,法力还要高明些。早就到了能够运用火羽箭这门法术的境界。

    陈七心头大喜,暗暗忖道:“我果然是乡巴佬修仙,只懂得一头蛮进,也不晓得稍稍活络些。亏了火鸦阵经书上记载的完善,我才没有一直把路走错下去。也是我没什么师父,自己胡乱修炼,不然有人指点,如何会犯这等错误?要是有什机会,俺也拜个师父去。”

    陈七新得了一十九头火鸦,火鸦阵的法力亦自精进了一倍有余,火鸦真气游走周身诸多窍穴,隐隐又有突破之兆。

    陈七心道:“我先去把那鹞子大王也降服了,便在涪陵山开辟一处山场,说不得再有些时日,我就能打通所有窍穴,把火鸦变化炼成,可以真正的翱翔九霄,飞翔万里,不似现在只能飞上里许,就力气不济。”

六十五、基业

    陈七初先选的是太上化龙诀,这门功法也自神妙,霸道之处还在火鸦阵之上,只是此法门要吞噬生灵,法器,灵物,来增加修为,陈七一个初入门的野货,哪里去寻这些东西?他陈大当家杀人杀的手滑是不错,但是脑中还是缺了邪门修士,拿万物生灵当作蝼蚁,愿意杀多少便是多少的脾性。

    他不是没有这份狠心,是根本从未想过,这等凶残手段,原也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至于火鸦阵的修为,却是因为他先暗算了鸟先锋,又弄了鹰九霄,有这两头大妖打底,这才勇猛追上,到了这一次,降服了灵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头鸟先锋,陈七的火鸦阵修为又自突破,终于彻底过了太上化龙诀。

    至于以后这两门心法,谁者为先,陈七亦自不知。

    陈七收伏了灵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头鸟妖,火鸦阵的心法又心有领悟,也不循照原路,只是从险峰上一跃而下。虽然这座险峰也有数十丈高,但是陈七凭了跟自家豢养的二十九头火鸦气息感应,借着其余二十九头火鸦体内的火鸦真气,鼓荡本身的真气应和,竟然并不立刻坠落,而是借着二十九头火鸦双翅扑扇之力,缓缓从空中飘下。

    他的两百余部众,见得自家老爷如此威风凛凛的从山峰上一跃而下,周身火气缠绕,望之宛如火神降世。都一起拜倒,诚信祈祷,只是这些部众都为《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迷,呼喝的竟然不是大王威武,老爷雄壮,而是一篇篇文意古怪,诘牙拗舌的经文,只是互相之间一起一合,颇有韵律,倒也声遏云霄。

    陈七单足踏地,心中畅快之极,身子滴溜溜一转,再不迟疑呼喝一声道:“蝠吉带路,我们这就直扑鹞子大王的老巢,免得这厮走了。”

    二十九头火鸦在空中哑哑乱叫,一鼓作气,陈七也不把自家的鸟儿收起,就这么晃荡荡的招摇过市。蝠吉带了陈七,轻车熟路的摸到了鹞子大王的巢穴前,这位鹞子大王却不似野鸭精灵毛大王一般,还筑巢为穴,他素来厌恶自家身为鸟族,仰慕人族习俗,故而建造了一座城池,虽然面积颇小,人口也不过数百,但一切具体而微之处,都皆完备。

    蝠吉带了陈七来攻打时,鹞子大王正搂着两个别处摄来的村姑,酣睡甚熟。他性格暴躁,最重规矩,对下面的小的严厉,从不许这些小妖胡乱打扰,睡眠时更重此节,宣称过数次,若是他在睡熟时,把他吵醒,统统煮了活吃。

    所以当陈七和蝠吉已经闯入他家时,那些小妖们还乱哄哄的,不知是该上报主公,还是先隐瞒下来,等待自家的老爷主动醒来垂询。

    陈七一马当先,扑入了鹞子大王的城池,他也不用自家的二十九头火鸦,却把五阴袋放开,化为三圈黑光,逢人便摄,顷刻间就捉拿了数十小妖。鹞子大王的手下虽然有数百之多,眼见这个少年手放黑光,吞人噬妖,凶狠无比,都惊慌万状,竟然都生不出来抵御之念,只想着逃窜。

    陈七修炼日久,也渐渐明白了几分太上化龙诀的厉害,对他来说,与其收伏一些不知有用也无的手下,不如把这些妖怪吞噬了精血,把来修炼太上化龙诀。他火鸦阵的心法刚有进境,亦想把太上化龙诀冲击一番。

    他的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两百余窍穴,只差三分之一多些,便能打通周身窍穴,陈七也自颇为希冀,想要早一点把太上化龙诀的这一层功夫炼成。

    陈七仗着手段,一路冲杀到了鹞子大王的寝室,这头妖怪虽然被外面喧闹,弄的睡不安稳,却兀自有些懒床,只是口里喝骂两句,把身边两个村姑搂着更紧一些,左右厮磨,正觉得舒爽,头上已经落下了一团火焰,他还来不及转念,这头火焰已经钻入了他的鼻窍之中,直落入腹。鹞子大王这才惊骇,翻身跃起。

    陈七一脚踢开房门,见这驽货还在酣睡,也不客气,就把真火种子分了他一朵。

    鹞子大王被陈七偷袭,打入了肚腹中一团真火种子,心中还兀自不大明白,生了甚么事情。但是这头妖怪,也是久经战阵之辈,见陈七面目陌生,也不问话,呼喝一声伸手便从身后扯过一口青钢大刀,脱手飞出,直奔陈七面门。

    陈七抬手出三圈黑光,想要摄了这口青钢大刀,但是鹞子大王一声喝,这口青钢大刀便化为一头虚影般的青狼,挥抓便飞出道道青光,竟然把五阴袋的黑色光圈打破两道。

    虽然第三道光圈抵挡住了这口青钢大刀,但是陈七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催运起金刚三昧法,通体浮现一座金光宝塔,无数经文绕塔缭绕,梵音禅唱阵阵,这才探手一拍,出了一记火羽箭。

    陈七得了火鸦阵金书上记载的法门,对火羽箭的领悟又自不同,这一记火羽箭如急电,击中了化为青狼虚影的青钢大刀,登时出一声爆炸,火焰横飞,登时把青狼虚影打散,仍旧化为一口青钢大刀,丢落于地。

    鹞子大王虽然仗着一口不知得自何处的法器,跟陈七拼过了一招,但是体内的真火种子爆,一身妖气都被火鸦真气侵蚀,乱叫连声,自床榻上翻滚下来,把他床上的两个村姑吓得簌簌抖。陈七瞧了一眼,见这两名村姑甚丑,虽然全身裸露,也不见半分动人,对鹞子大王的眼色,便颇有几分鄙视。随手出三圈黑光,用五阴袋把这两名村姑收了,一并化为精血,滋补太上化龙诀去也。

    鹞子大王比野鸭精灵毛大王强横少许,运起妖气拼力抵挡,居然还能挣扎几分。不过火鸦真气品质极高,寻常妖怪能够有什么厉害的道诀?能有什么精纯真气?只要品质都不如火鸦真气,都会被火鸦真气渐渐炼化,纵然能抵挡一时,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陈七等候了一会儿,便渐渐跟鹞子大王的识海沟通,他这次也不耐耗费功夫,运转火鸦阵心法,把自家的二十九头火鸦识神一起召唤,冲入了鹞子大王的识海之中。

    这头鸟妖双拳不敌四手,虽然心中意识还想挣扎,但是被二十九头火鸦,还有陈七轮番乱打,不过一刻就丧失了本身意识,恰好此时火鸦真气也把他体内妖气炼化,冲入了他的脑窍之中,又复化为一团真火种子,控制了他的心神。

    陈七此次用的,还是一团炼就了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这团真火种子吞吸了鹞子大王本身的妖气,火力雄浑,在陈七的操纵之下,渐渐演化,一路本身的法力推到了第十一重方才止步。

    陈七一抖身,收了这第三十头火鸦,也捡起了鹞子大王的那口青钢大刀。他略略审视,便察觉这口青钢大刀内只有五重禁制,比禾山道的法器略略强些,但也强之不多。陈七随手用太上化龙诀炼化一番,然后又试着催动,见这口青钢大刀,可以化为五匹青狼虚影,皆能蹈空而飞,来去如电,也颇欢喜。

    得了这么一件不错的法器,陈七志得意满,把这口青钢大刀也收入去五阴袋中,这才施施然走出。

    此时鹞子大王的城池,早就被蝠吉领着人一起收束起来,全都做了投降之辈。陈七扫了左右一眼,见鹞子大王的手下,被自己击杀了百余,跟蝠吉带领这些部众争斗,也死了二三十之多,自家部众也折损了七八位,不算趁乱走失的,收降了这一股妖怪,他的手下便已经有了五百余口之多。、

    陈七喝了一声道:“蝠吉,你带领这些人,把这座城池收拾一番,我们今日就住在这里了也。你还可让蝠贝带了几十人,去把灵毛大王的巢穴也收刮一遍,把那里值钱的货色,都搬运了回来。”

    蝠吉老儿答应了一声,便指挥手下,打扫战场,还让两个儿子,去灵毛大王巢穴收刮。陈七方才着急来擒捉鹞子大王,并未在意那些财货,此时都要取来。

    白毛蝙蝠精蝠吉的三个女儿,二女儿蝠欢,三女儿蝠晶,四女儿蝠妮都被陈七拨在了小狐狸荀玉藻的手下,管理他的私房钱。也都留在了小沛县城中,此番不曾带来。蝠吉有心操练两个儿子,便把蝠迎和蝠贝多番使唤,经过这一战之后,蝠吉老儿已经对陈七死心塌地,认定了这小贼头,能够把他蝠家人安置的妥当。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杂事,他刚才攻打下来鹞子大王的老巢,便对这座小城池颇为欢喜。鹞子大王哪里懂得什么建城之术?故而这座小城池建造的犹如山寨一般,看起来跟陈七自小所居的天马山颇有七八分风格近似。

    陈七攻下了这座城池之后,便起了占据之心,想要把小沛城中的基业,搬到这里来。g

六十六、小沛新主,灵鹫圣使

    陈七新收伏了二十头火鸦,算上他原本收伏的十头,已经有了三十头之数。其中鸟先锋,鹰九霄,苍狼神宫刑无极豢养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五头鸟妖炼化的火鸦,修为最为高深,已经都可以修炼火羽箭法术。

    尤其是野鸭精灵毛大王,自行领悟出来万箭如雨的法术,跟火羽箭心法有互通之处,修炼火羽箭的法门,让他的万箭如雨心法,更上层楼,其余鸟先锋,鹰九霄,鹞子大王,灵鹫这四头禽鸟,因为功力颇深厚,修炼火羽箭的法术,亦自得心应手,不过个把时辰,已经各都精熟。

    陈七花费了些许时光,把火羽箭的法术,传授给了手下五头最强的火鸦,待得这五头强大妖怪变化的火鸦,也尽皆习练了这种法术,他与人斗法的杀伤力最少激增三倍。

    至于其余的二十五头火鸦,虽然也勉强能学练此种法术,但是因为最多只能上一两箭而已,陈七觉得无甚大用,便不曾传授。

    陈七在这座小城池中偷空修炼,蝠吉也把此番收获整理起来,蝠迎和蝠贝更是把野鸭精灵毛大王的巢穴中,积存的金银,兵刃,各种事物都搬运了回来。

    等陈七传授了火羽箭给五头火鸦完毕,蝠吉这老儿,已经把一应事务都弄好了,来跟陈七分说。陈七见这老儿果然有些本事,把这些杂务弄的甚好,便夸奖了几句,叮嘱了一番,吩咐蝠吉带了几个人在此地留受,带了五百部众,赶回了小沛县城。

    天都郡太守赵满茶,只管得自己牢牢控制下的盘龙府,大名府,陈留府,天运府,对其余县城并不怎么在意,所以陈七这般胡闹,也没人管束他。小沛县城的八营都尉,加起来兵力不过三百,何况这些都尉手下,也都不过是军中老卒,略略通些武艺,就算想要阻止他,也有心无力。但是这八营都尉,又哪里有心思去管这等闲事儿?

    陈七来投军时,他们混不在意,陈七收伏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妖怪为部下,他们也不来管,陈七去征伐涪陵山,他们也不闻不问。待得陈七带了许多妖怪回来时,这八营都尉还想装聋作哑,陈七却不想放过他们了。

    陈七在涪陵山中,偶然感悟,把火鸦阵的心法修炼的更高深了一层,便惦记上了这八营将士。他回来小沛县城的时候,心中便暗暗忖道:“这三百老卒,武艺都不弱,又见惯了战阵,比我收降的五百部众,要有规矩的多。我这五百部卒有人,有妖,老弱也多,虽然传授了一些经文,却也不见有人修炼出什么东西来,纯以战斗力而言,还不如这些老卒。反正他们在这里也算是被人弃了,我何不收取来?”

    陈七胆子从来便大,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

    他惦记做个“大寨主”已经非是一日,如今有了五百手下,还有了一处“山寨”,心思更是火热。对这三百余的老卒,就起了许多不良之心。

    他仗了自家也有些身份,从容叫开了小沛县城,也不管把手城门的士兵是甚么脸色,一声号令,便全部拿下了,夹裹在自家的队伍中,沿着大街,挨家挨户的搜寻把八营士兵。这些士兵都不耐劳苦,寻了被人弃了的房舍居住,小沛县城久无战事,又无甚攻打的价值,故而防御松懈。

    陈七又是“内贼”,哪些地方藏有谁人,都一一尽知,也不用费多少手脚,便把城中的三百余老卒尽数捉起。虽然也有几个武艺不凡的都尉,想要凭了武艺杀出去,但是陈七如今“鸟儿”甚多,放将出去,四下里都遮蔽住了,不拘是谁人想要逃走,都被这些火鸦挡住。尤其是陈七新传授了火羽箭法术的五头火鸦,更是连放火羽箭,射杀了几个当头之人。

    只是一日之间,小沛城便自易主,陈七把三百老卒收拢来,也不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只是宣称一声:此城已经落入我手,你们愿意降我,便可留一条活命,不愿意的待会儿便烹煮了给那些妖怪们吃。

    陈七手下的妖怪,有些野性未驯,听得有人肉吃,个个口滑,馋涎都流了出来。这三百余老卒都是老兵油子,当下就一起拜倒,都口称愿意归顺。反正他们落入谁人手中都是打仗。落入陈七手中也还是一样,跟帮赵满茶造反并无不同。

    何况若不归顺,便是要喂了妖怪,这些人如何肯做这“口粮”?

    陈七收了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又去取了荀玉藻和蝠家的三个女儿,和留在校军场的一些财物,便要回转涪陵山。

    荀玉藻本来不知陈七为甚要这么做,这头小狐狸只道陈七另有算计,便也张罗收拾东西。她见陈七自是欣喜万状的玩他的新鸟,似乎并不是被人追杀,又要逃命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陈哥哥?这次我们又要走去哪里?”

    陈七哈哈一笑道:“去涪陵山!我如今道法修炼的更加厉害,已经把涪陵山的两股妖王剿灭。夺了他们的基业,打算在涪陵山开辟一处山场,做个快活的大寨主。你便是我的压寨夫人……”

    荀玉藻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既然不是有甚危险要来,我们何必就走?这小沛县住的也颇安稳,涪陵山上不还有一头妖王和那个修炼流火天灯法术的山羊怪黑公卓么?”

    陈七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炼就的法术十分厉害,谅黑公卓和另外一头妖王王山君联手也不敌我。去了这三头妖王和黑公卓,涪陵山便尽数落入我手。你也不知,我刚才把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也都收伏了,这就要转入涪陵山去了也。”

    荀玉藻更加奇怪,又自问道:“你有这大本事,连小沛县城的八营士兵也都收伏了,何不就占了小沛县城?这里怎么也有万余人口,一座城池,涪陵山中却有什么?”

    陈七做惯了山贼,只想着占了一处山场,建造一座大寨,打造的铜铁也似,时刻提防官兵来攻打。但是荀玉藻这一句话,却如一石头击破水中天,醍醐灌顶一般,让这小子忽然清醒,暗暗责怪自己道:“也是,也是,我怎么就坏了念头,非要去涪陵山作甚?这里有一座县城,万余人口,怎么都不比涪陵山中强许多辈?我这是做小贼做的惯了,还未习惯做个大贼!古来多少豪杰,也是做山贼的出身,个个都攻城掠地,占据了许多城池,还有的占据了一州,一郡之地,耀武扬威。我怎的只想做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听说现在天下一十九路大贼,个个都占了许多土地,就算海上横行的黑龙王,也攻略了数个大岛,更牢牢控制数万里海疆,都是多么威风的人啊?”

    陈七思忖明白,立刻就改了策略,把手下八百部众重新整顿,仍旧让蝠迎,蝠贝率领,分了两营,并且把原本小沛县城的几个都尉都放了出来,着他们辅助这两头蝙蝠精,把军务重新整顿。叮嘱完毕,陈七又动了心思,全城都传了号令,征集民夫,要把小沛县城的城墙修补完整,增加城防,一时间小沛县城就呈现了另外一番景象,颇有几分欣欣向荣之态。

    不过陈七终究是山贼的性子不改,总要留一条后路给自家,仍旧让荀玉藻带了一些女妖怪,带了自家在小沛县城时,积攒的家私,去涪陵山跟蝠吉会和,把鹞子大王的那一处山城,当作了自家最后的老巢。

    陈七在小沛县城这般胡搞时,涪陵山中却忽然来了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皆身披墨绿色斗篷,盖住了头脸,瞧不清容貌。但是瞧着身段窈窕,一望便知是两个年轻女子。她们正站在黑公卓的老巢前,瞧着这里一片狼藉,一个女子不由得微微嗔怒道:“这头山羊怪好生大胆,居然不顾我们下在他体内的禁制,自作主张的逃了。芸师姐,我们这就施展法力,把他咒杀了罢?”

    被唤作芸师姐的那个女子摇了摇头说道:“黑公卓应该知道,得罪了我们的下场,他还敢如此,只怕必有缘由。何况他的死活也就罢了,但我们收伏他还是有缘由的,这么就杀了,还得再收伏一头妖怪,去替我们办事,只怕更加麻烦。李师妹你且不要心急,让我催动黑公卓体内的禁制,让他难受一回。”

    芸师姐默默念诵一种古怪经文,黑公卓此时正在雷公山的大寨中愁眉不展,忽然心头犹如刀绞,登时一个跟头滚在地上,疼痛的大呼小叫,一刻钟之后才站起身来,全身已经被禁制弄的犹如散了架子一般。

    “这是灵鹫山的两位圣使,嫌弃我办事不力,在施展法术咒杀我了。只恨我被困在雷公山,怎么才能回去?这三头老虎精也实在太可恨了……两位圣使可得罪不得,不然我小命难保,还是把猪头军师叫来,好生商议一个对策罢。”

    黑公卓彷徨无计,只觉得要大难临头,慌忙叫人,把他的猪头军师叫了进来。g

六十七、灵鹫万杀大阵

    陈七夺了小沛县城之后,便依照山贼的惯例,先把全城的粮食都搜刮来,囤积在校军场内,然后让城中的精壮劳力每日出力,修复城墙,完善工事,整理军械等等劳作,来领些口粮。

    陈七毕竟读过些书,又在山贼窝中长大,与此种事情,也颇有些谋略,用这种法子,把全城的万余百姓都跟他捆绑在一起。他虽然夺了小沛县城,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最怕被人攻打。凭了手上八百杂兵,陈七也无多少信心能守得住,所以急于扩张实力。虽然这些普通的民夫,上不得战场,但也有许多用处。

    不上几日,陈七竟然把小沛县城整顿的焕然一新,城墙也加高了数尺,并且四下里搜刮了许多粮草,百十匹战马,点兵布阵,也有几分规模。但陈七亦知道,真要是遇上了战事,除非是数百人以下的攻打,不然还是得靠自家的法力抵挡,这些士兵实非精锐。

    好在陈七在涪陵山连破两家妖王时,先后驯化了三十头火鸦,又用太上化龙诀催动五阴袋,吞了百十头妖怪,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家心法,都浑厚积累。

    他对小沛城中的事情,只略略关注大概,其余杂事都交付给两位蝙蝠公子去打理,自家每日里都在城外修炼法术。反正蝠家的人口尽多,有各类蝙蝠精来回通风报信,不拘是去了涪陵山的荀玉藻,蝠吉,蝠家三姊,还是小沛县城的蝠迎,蝠贝两位蝠家公子,都能随时把一应消息传递过来。

    陈七早就把七十二处火窍打通,差的只是把其余二百余处窍穴,转移到火窍之中,真正变化为火鸦,能够一飞万里。

    他觊觎这本事已经非止一日,占了小沛县城之后,又不知前途有什危险,故而修炼的更是努力。数日的功夫,陈七已经把涪陵山所得尽数消化,体内两股真气,各自增厚了倍许。又把数十处窍穴转移到了火窍之内,更把所有的真火种子,都互相熔炼,最后只剩下了四十余团真火种子。除去已经收伏了火鸦的三十朵真火种子,高低各有不同,其余十来朵真火种子,尽皆是五重法力,经过这一番精炼之后,陈七体内的真气精纯许多,举手之间,便能出二三十支火羽箭,甚至猪九罡,黄睛山君那等大妖,也有了信心一斗。

    陈七正在城外演习法术,忽然见有一路尘烟,翻翻滚滚,正向着小沛城方向而来,他虽然变化火鸦,还是不能飞久,却也比前强了许多倍。便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火鸦,飞上了高空往那方向看去,却见两股兵马正在恨苦厮杀。

    一股人马乃是三头虎妖为,另一头却是一个黑脸的妖怪,身外有八盏灯火乱飞。两家各有数百部众,杀的天昏地暗,似乎非要一战就分了胜负不可,谁人都不肯后退。

    陈七早就听蝠吉说过,王山君和黑公卓的样貌,见状登时大喜,暗道:“原来是这两个货色,互相动手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去把手下调拨出来,占他们一个便宜。”

    陈七把手一招,便有一头蝙蝠飞近身边,他叮嘱几句,这头蝙蝠便自飞起。陈七也不再维持火鸦变化,免得多耗费法力,当下落下地面,把自家的火鸦放出,远远的吊着那两股兵马。

    黑公卓被灵鹫山的芸师姐启动了体内禁制之后,每日一咒,把个黑公卓咒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他跟自家的猪头军师商量了几次,便趁着夜晚,冲下了雷公山,想要杀回涪陵山。只是王山君三兄弟怎肯容他走脱,两家厮杀了来去,渐渐就盘到了小沛县城附近。

    王山君和黑公卓,还都不知涪陵山已经换了主人,他们的老巢也都早就被蝠吉带了人抄了,还各自妄想,胜了眼前大敌,自家便是涪陵山唯一的主人。

    王山君三兄弟的弄风法术,实是差了黑公卓一筹,若不是三兄弟联手,也就无法吹散黑公卓的流火天灯。黑公卓虽然不能放出流火天灯的法术去伤这三头虎妖,但是王山君兄弟也不敢近身,加之这头山羊怪是拼了命的,故而双方厮杀良久,依旧不分胜负。

    黑公卓正自争斗,忽然暗暗一算,快要到了自家“羊癫疯”作的时间,便一声喝,带了手下撤出了数里,王山君三兄弟也自战的疲倦,也不去追赶,反正他们只是阻了黑公卓的归路,便有十足把握,磨死这头山岩怪。

    陈七通过跟他心神相连的火鸦,观察到了这般境况,对他来说,两家都战的疲惫,正是他偷袭的大好时机。此时城中的八百杂兵,也都应了呼唤赶来。陈七一声号令,带了这八百部众,直扑黑公卓和手下妖兵休息的临时驻地。

    黑公卓正在喘息,忽然见得这一支兵马,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不由得大骂连声,奋起妖力,把八盏流火天灯一起催起。陈七哪里肯让他用这法术来伤自己手下?流火天灯法术虽然厉害,却只能远及十丈之地,只在周身盘旋,远比不得他火羽箭能及远。

    陈七最近修炼了许多厉害手段,正要拿个人来试手,当下也不迟疑,双手一抬,便出了二十四支火羽箭,箭光吞吐,化为火虹,势头是又急又快。黑公卓猛然见得有比他法术还厉害的,登时心中一凉。他能够纵横涪陵山,压服其余妖王,并非是他道行高出其余几位,只是他的流火天灯法术厉害,其余妖王都忌惮。

    如今来了一个比他法力还高明,法术精妙的敌人,黑公卓登时知道大势去也。

    饶是如此,这头山羊怪还想一逞,把八盏流火天灯放起,去抵挡陈七的火羽箭。陈七这一击,用上了八成实力,火羽箭的法术又比流火天灯高明,他暗暗操纵二十四支火羽箭,分了前后两拨,前面一拨跟流火天灯一碰,登时出惊天爆炸,把黑公卓这手法术破去,后面一拨再无阻碍,登时都射在了黑公卓的身上,不但钻出许多大洞,更把这头山羊怪炸的血肉模糊。

    陈七更不罢休,大手一抓,三道黑色光圈飞出,登时把黑公卓吞噬去了。五阴袋把黑公卓的血肉化去,却有一道符箓飞了出来,陈七还未来得及检视,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自动作,把这道符箓一口吞了,炼化的干干净净。

    陈七只是略略一想,便混不在意,喝令手下,把黑公卓的部众一一收降。黑公卓都死了,他手下的妖怪和雷公山的盗贼,亦不敢再多抵抗,都乖乖束手。让陈七手下的两位蝙蝠公子都各自纳入了自家的部下。

    陈七这边才杀了黑公卓,涪陵山上每日催动禁制的两女便都知道。芸师姐眉头一皱,对那位李师妹说道:“黑公卓体内禁制忽然化去了,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李师妹惊讶道:“若非黑公卓身死,或者有高人出手驱除,不然我们灵鹫山的禁制如何会凭空化去?黑公卓这几天都不曾有事,却总是抗拒不来,想必不是死了,是有人帮他化去了我们的禁制。这个山羊怪可是该死。”

    芸师姐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不是这样,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去管他。此番我们来中土,是另有要事,听说我们灵鹫山的大对头,苍狼神宫的刑无极也来了中土,还出手参与了争夺天河老祖的天书,只是被人所算,还杀了他随身的灵鹫,栽了一个极大的跟头。我们两姐妹联手,或者不惧刑无极,但是也杀他不得,只有收伏了一些道兵,炼就本门的灵鹫万杀大阵,才能制他死命。杀了刑无极,对苍狼神宫便是个震慑,至于那天河老祖的天书,我们也务求要夺到手里。”

    李师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刑无极吃了那次大亏之后,就行踪飘渺,不知哪里落脚。得了天河老祖天书的那人,叫做陈七,原来是天马山的一个强盗,亦逃走不知影踪。现在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找这个陈七,都梁郡都已经被数十路人马,翻了个底朝天,若是他都梁郡,只怕已经被找了出来,若他已经逃走去了别的地方,天下这么大,却去哪里寻找?”

    芸师姐说道:“不管怎样艰难,我们都要做成这两件大事儿,这样我们姐妹在灵鹫山就有了立足之地。说不定百年之后,我们也能做一做灵鹫山主人。”

    李师妹知道这位师姐的心思甚大,嘴上不说,心底却不以为然,暗暗忖道:“灵鹫山的主人,传下的三个徒儿,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非是本支传承,哪有机会上位?”不过她也不会扫了芸师姐的兴头,只是又说起来现在之事,该如何办理。

    芸师姐沉吟良久,这才说道:“看来就只能另外再寻一头妖怪,让他帮我们收拢数百群妖,然后在这涪陵山中,躲避数月,训练一支道兵出来。我上次立下大功,不求别的赏赐,只要这灵鹫万杀大阵,便是为了今日。”

    [奉献]

六十八、赵红袍

    陈七这边轻而易举的杀了黑公卓,收伏了他的部下,让那边正要休息的三头虎妖一起惊骇。不过还没等他们有甚反应,陈七已经率领部下,也冲着他们这边掩杀过来。

    陈七踏在原本黑公卓手下的猪头军师头上,这头猪妖身子胖大,踩起来十分舒服,身外火鸦翻飞,当真威风凛凛。王山君三兄弟欲待逃窜,但是给陈七两拨火羽箭飞去,登时破去了他们三兄弟逃命之心。这三头虎妖的弄风法术,虽然能够吹转黑公卓的流火天灯,却奈何不得陈七的火羽箭,刚才陈七若不是有意留情,这三头虎妖必然是被射死了。

    王山君三兄弟暗暗叫苦,一个黑公卓也就罢了,法力厉害,手下小妖也多,他们三兄弟也就是勉强能够分庭抗礼。但是遇上一个法力比黑公卓厉害十倍,手下部众也多过黑公卓三倍的狠角色来,三兄弟的眼神都颇为绝望。

    陈七瞧着这一股妖兵,心中想的已经不是这一场战斗,而是接下来该如何展,他“陈大当家的基业”。只消收伏了这三头虎妖,再加上黑公卓的留下的部众,陈七手上已经过一千三百人妖、这一股兵力,想要做甚大事远远不足,但是用来割地称个山大王,却已经算的兵马精强。

    “我已经问过蝠吉那老儿,天都郡四府十九县,除了有九座县城被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占了,太守赵满茶自家独居盘龙府,那头妖王据了陈留府,赵满茶的两个子女,赵红袍和赵观音,分别把手大名府和天运府,其余的十座县城都只有些老弱残兵,因为太过穷困,又容易被截断路途,占了也要被夺走,连火狻猊王当也不屑去攻打。我既然有此机会,何不把其余九座县城也攻打下来?”

    陈七当初在都梁郡存身不得,来天都郡本来也是打的暂且安身,然后凭了一身本事出头的心思。待得来了天都郡,现此地境况,与自家想象的截然不同,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根本就没人管束,便肆无忌惮起来。

    何况他手上的千余杂兵,比起太守赵满茶的三万神兵和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的五万大军,自然是小虾米一支,但是两只大军之外,便俨然算的一支强军。

    陈七正思忖,自家该如何下手,方有最多渔获,那边王山君和两个哥哥,却已经被蝠迎,蝠吉率领众人围住。这三头虎妖虽然也有一手弄风的法术,但是却不似黑公卓的流火天灯,杀伤力高强,最多不过把人吹走。陈七手下多是妖怪,个个皮糙肉厚,也就是打上几个跟头,便能爬起来重新加入战斗。更兼陈七最近连续攻下了两处妖王巢穴,收降了小沛残兵,亦算是连场“大胜”手下的兵丁气势尚可,王山君这一方却早就没了士气。

    王山君眼见陈七站在一头又高又壮的猪妖头上,眼光灼灼,似乎又要放那厉害的火箭法术,心里登时打了个咯噔,暗忖道:“如今已经是栽了跟头,再顽抗下去,只怕他就要思忖泡虎骨风湿酒也,反正也已经是大势去矣,干脆投降了罢。”

    王山君大吼一声道:“这位老爷,某王山君钦佩你是个英雄,愿意投降与你,做个前锋。不知这位老爷可肯结纳?”

    陈七一声清喝道:“既然肯降,快些放下手中兵刃。”

    王山君无奈,只能弃了手中的钢枪,他的两个哥哥也一样撒手扔了兵刃。陈七又是轻轻松松,就把这一伙妖兵收伏。这倒也不是涪陵山的妖怪太弱,而是陈七得自三页金书上的道诀,乃是上古道术,比当今仙道门派中最为强大的三派六道,还要高明许多。这些只能靠了自家领悟的妖怪,如何比得过这上古道术传承?

    陈七前几次攻伐,遇上的都是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样的鸟货,都炼成火鸦了。山羊怪黑公卓,他又是答应了蝠吉,要斩草除根,陈七也想过,若是自己把黑公卓手下,必然要寒了蝠家人的心思,何况他又不缺这么一头妖怪手下,便出手杀了,也没存了留活口的心思。

    但是这次收伏了三头虎妖,他瞧着便有几分喜爱,心头暗道:“我常见那成名的武将,都有一头好座骑。但是手下群妖,却没一个堪骑乘,脚下这头猪妖倒是身材胖大,但是骑一头肥猪上阵,却成什么话?这三头虎妖雄壮,正好把来当座骑,还可轮番更换。”

    王山君三兄弟这边拜倒投降,陈七便叫人把这三头虎妖扯了过来,他把丹田中那座古塔中积存的几枚金刚三昧法积攒出来的符钱飞出,化为三卷经文,落在了三头虎妖的识海之中,大声喝道:“尔等法力如此低微,但既然投入我门下,便许你们一番好处,只要把这卷经文努力修炼,必然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大妖。”

    王山君三兄弟得了陈七赏赐,心头是有悲有喜。悲的是今后就要做人手下,欢喜的却是,得了这般神妙的经文。妖怪修炼,都是天然开悟,没甚传承,除非天资凡,悟性过人之辈,就算踏入了修炼之途,也不过就是变化人身,延寿几百载,极难有更高成就。

    如今得了这一卷经文,王山君三兄弟心头欢喜,还是多过了悲怆,不过一会,也就只剩下欢喜了。

    陈七带了又自膨胀许多的部众,正要赶回小沛县城,忽然又见远方有烟尘扬起,这一次的烟尘,可比方才黑公卓和三头虎妖大战,扬起的烟尘大了十倍以上,显然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正往这方赶来。

    陈七忙把火鸦放出,飞上天空巡视,却见是一支三千余人的军队,正迤逦行来,军队上空都是肃杀之气,显然是要来打仗的。

    陈七微微一愣,暗忖道:“这却是哪里的人马?”

    他见对方兵马比自家的严整,便不在原地列阵相待,而是下令全军疾行,在对方的兵马来到之前,赶回了小沛县城。他在这座县城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有了城墙为依托,比在平地交战,总要得力许多。

    陈七才刚回了小沛县城,那支兵马就列兵城下,一个顶盔贯甲的白袍小将,跑马出来喝道:“吾乃太守赵满茶之子赵红袍,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居然敢占据县城,难道不想活了么?一个个快些出来受缚,我还可看来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尔等一个机会,不然待我打破这座城池,就要把你们这些妖怪全数剥皮抽筋,给我手下众将士吃几顿好肉。”

    这员白袍小将说话狠的紧,陈七也自有些心底麻麻的。不过他亦是个狠的,如何肯让赵红袍在眼前叫骂?当下站在城头一声喝道:“凭你有什么本事,敢放如此大言?说不定转是我把你擒下,喂了本大当家三头座骑。”

    陈七一招手,王山君三兄弟便都不情不愿的现了原形,却是三头斑斓猛虎,个个都比寻常老虎大了一倍,犹如牯牛大小。奋力咆哮,努力刮风,倒也弄出许多声势来。

    赵红袍见陈七如此嚣张,也不去瞧那三头虎妖,冷笑一声,从马鞍的夹袋中取出一物,抛起在半空中,只见十二枚雷珠起在半空,带着霹雳雷轰之声。

    陈七见这白袍小将也会使用法术,不由得心头凛然,暗忖道:“比法术,俺就怕了你么?”

    他随手抛出六道黑索,化为六条黑气,夭矫飞出,但是遇上了十二枚雷珠,只是霹雳一声,就被打落在地,六道黑索上元气散去不少,连陈七的祭炼的禁制都松动了。亏了陈七忙把火鸦飞出一头,把六道黑索抓了回来,他检视一番,知道只要重新祭炼,这六道黑索还能运用,这才约略放心。

    赵红袍打落了六道黑索,便把雷珠收了回来,冷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抵挡我的雷珠?”

    陈七嘿然一笑,把双手收在肋下,运转太上化龙诀,一记真龙炮就轰了出去。禾山道的法术威力虽然不高,但是胜在变化多端,用着方便,故而陈七对敌时常使用。但是一招失手,就把这小贼头的真火勾动。太上化龙诀他修炼的久,论威力,真龙炮也比火羽箭更强猛霸道,乃是陈七第一强横的手段。

    当他不管不顾,把真龙炮出,赵红袍也变了颜色,慌忙把一拍护心镜,身上的亮银盔甲猛然爆出一团精芒来,把全身都护住。真龙炮来的快,只一炮就把赵红袍连人带马一起轰出了十余张。赵红袍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他的胯下白马,却已经被轰成粉渣,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太上化龙诀吞噬万物,刚才的一击真龙炮,轰灭了那匹马儿,便吞噬了精血,故而才有如此场面。

    赵红袍不知端底,只道对手的法力厉害,自家的一身盔甲也强横,他伸手一指陈七,喝道:“你既然不知悔改,就莫要怪我下手太狠。红袍军!摆阵!”g

    [奉献]

六十九、三千天雷兵

    赵红袍小时候,便被送入雷电门学艺,雷电门乃是中土北疆的第一大派,倒也不逊色中土的三派六道。只是他资质非是上乘,故而学艺十年,也只学了一套阵法,被门中师长赐下了一套雷珠,就打发回家了。

    至于赵红袍的护身盔甲,却是他们赵家祖上的珍藏,凭了手中雷珠,身上宝甲,赵红袍也曾有些野心,故而把从雷电门学来的阵法,细心操演了三千天雷兵。

    这三千天雷兵尽皆修炼了雷电门的一种心法天雷召,虽然限于资质和火候,这些天雷兵单独一个出来,并无大用,但是三千天雷兵聚集一起,便能召唤雷电,化为一条百丈雷龙,辅佐赵红袍击杀敌人。

    赵红袍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便摆开了阵势,不旋踵便有雷电之气,从四面八方辐辏而来。在这三千天雷兵的头上,凝聚出来一团乌云,乌云中雷电翻滚,渐渐汇聚成了一条粗大的雷电光龙。

    陈七亦不曾料得,赵红袍这小白脸居然有如此手段,他见城外这三千天雷兵布下的阵法厉害,火鸦阵心法运转,抢先发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出去。

    赵红袍把自家的十二颗雷珠也抛了出来,他这十二枚雷珠,乃是师父金雷上人所炼,不用什么法诀,只要有雷电门本门的心法催动,扔了出去,便会化为惊天霹雳,炸碎万物。且一发即收,能自动飞回主人手里,若是分成数拨,连环发出,任是敌人用什么法器,都要被雷珠炸的不能落下。

    陈七的火羽箭也是爆炸性强烈的法术,遇上雷珠,登时便爆的不亦乐乎,天空上轰轰乱响,震的地面上的人,耳鼓都快要爆裂了。

    陈七见真龙炮,火羽箭都奈何不得赵红袍,不由得变了颜色,暗忖道:“我的火羽箭和真龙炮都是法术,需要靠真气来催动,有其极限,最多也不过能几百支而已,若是一次发射三四十支,只能支持十轮连射,就后继无力了。这小子如此凶狠,我用什么法子赢他?”

    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较为弱小,对付一些末流的敌人,还可以耀武扬威,对付赵红袍这等厉害角色,就稍嫌有些不足,陈七便也不去寻思。

    除了禾山经之外,陈七的两大道诀虽然各有无穷妙处,但是他修炼的法术却有限。火鸦阵他只炼就了真火种子和火羽箭,太上化龙诀他也只修炼了真龙炮罢了。

    赵红袍连发雷珠破了陈七的几次法术,此时他的三千天雷兵蓄势已足,便一挥手,从天上劈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下来。

    陈七慌忙运起金刚三昧法,催起一幢护身的金光宝塔虚影,他知道禾山道的几种护身法器,诸如混天幡之类,对上这种专辟邪祟的雷电法术,连一丝防护都无,便根本不曾使出,只把丹田中的那座古塔威力催起。好歹这座古塔,也是陈七手头上最有威力的法器。

    经过陈七重炼之后的古塔,催发出来的金光虚影,已经非是原本的九重,而是一十五重,代表陈七已经把这座古塔祭炼到了第十五重禁制。

    天上的雷光劈下,正中陈七的护身金光塔影,雷电中蕴含的力量,绝大无匹,硬生生把陈七劈飞了一个跟头,从城头上一个倒栽葱就飞了下去。

    陈七仗着护身金光宝塔,在地上翻滚了两次,一翻身站了起来,微微运劲周身,发现自家毫发无伤,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一纵身,又冲上了城头,大喝道:“那白袍小儿,你的法术却也并不如何,还未奈何的了你家陈爷爷!”

    赵红袍面色如水,催动了三千天雷兵,无数雷光从天上云层中的那条雷龙身上飞出,陈七有了准备,潜运铁骨功,把下盘牢牢扎稳,凭了护身的金光塔影,硬抗天雷。虽然天上的雷电声势险恶,狂猛无匹,但是陈七亦是寸步不退,两家这一场斗法,拼了两三个时辰,小沛县城的城墙都被轰出一个十丈宽的缺口,陈七几次都被埋在了下面,但赵红袍一时也奈何不得陈七。

    若是两人单打独斗,赵红袍和陈七之间的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他的十二枚雷珠虽然厉害,陈七的火羽箭和真龙炮却也不弱。赵红袍有祖传的宝甲,陈七有金刚三昧法,也各有防御手段。但是现在赵红袍多了三千天雷兵,登时就把陈七打的还手不能,只能生生硬抗天雷。

    陈七被雷电轰的恶骂不休,只能仗了铁骨功稳住下盘,用金刚三昧法护身。一时间也来不及想别的手段,他体内被收着的那座古塔,其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佛宗法器,本来是被上古的佛门大士,用来镇压里面的那一尊红莲邪佛的。因为种种原因,佛门弟子离开中土,不方便把这座古塔带走,就把这座古塔和里面被镇压的红莲邪佛一起留了下来。

    若不是陈七的太上化龙诀来历奇异,居然凭了吞噬的特性,把这座古塔的禁制炼开,就算道行比他高出十倍,百倍之人,也绝无可能移动这座古塔。

    陈七有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对这座古塔便不甚上心,此时他别无办法,就只好不断的催运起金刚三昧法。这项神通,本来是佛门弟子,一心念诵佛经十万遍,心中空明,去了俗念,才能一念生发,观想诸佛,显化金刚,天龙,佛塔,金莲,佛灯等诸物护体。陈七本来也只是凭了古塔的法力,才能运用这种神通,一旦失去这座古塔,就要被打回原形,却不是他自身修为,有了如此的境界。

    但在这般恨苦僵持的战斗中,陈七被天雷劈的半分念头也转不了,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金刚三昧法的境界中,不知不觉,这门神通竟然渐有滋长。

    也是陈七运道好,曾把蝠家还未变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虽然他并非有意拘禁,也时常放这些蝙蝠精出来,用作打探消息。但蝠家的家主蝠吉,却在问过了这些小辈之后,晓得他们在古塔中颇为安定,念诵经文,比在外面的进境要快许多。虽然佛法修行艰难,但蝠吉总还指望自家里出一个炼就大*法力者,故而极力约束晚辈,让他们尽可能的古塔中修炼。

    陈七遇到了危难,这些蝙蝠精亦察觉到了,蝠家举家归顺了陈七,便把这小贼头当作主心骨,顶梁柱,如何肯坐视他受到危难?故而这些蝙蝠精不拘大小,一起念动《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想要把自家的微薄法力,加持到陈七的身上。

    被天雷劈了也不知几百下,陈七在如此压力之下,忽然内心空明,听到了古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的念诵。这些蝙蝠精念诵的经文,化为一股巨大的法力,冲荡的陈七双耳中的窍穴忽然发出天鼓雷音,遍听时间一切细微生灵之声音。

    佛门修行跟仙道门派不同,讲究修行九识,其中前五识,眼耳口鼻身都较为容易,但也非数十年苦行,才能一一练通。陈七若无此等压力,又无两万余口蝙蝠精帮他念诵经文祈祷,想要到打通前五识中任何一识的地步,非得四五十年精诚苦修不可。且还得是他弃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全心全意修炼,方有此等成就。

    忽然见打通了耳识,陈七再把来听《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就不似原来懵懂,有无穷好处,无穷妙法,佛门一切神通,尽在其中。佛门不似道门复杂,有无数法术,只得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但这一百零八种小神通,却可以从任意法门参悟出来,无须特意修炼。

    “原来这座古塔一直都在唤我,只是我并听不到。亏了赵红袍这顿天雷轰顶,我终于晓得这件法器的真正运用法门了。”

    陈七借了领悟耳识的一刹那间开悟,还有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之力,一举炼开了这座古塔的第十六重禁制。这座古塔轰然一声,震开了一直缠绕它的太上化龙诀,从陈七的丹田中透出,化为一尊通体金光,威严无限,有光明冲霄的实体宝塔。

    原本陈七运用的只是这座古塔的虚影,此番开悟之后,终于能把这座古塔的实体放出,威力比他借了古塔的法力,演化出来的金刚三昧法,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这座古塔见风就涨,须臾间就化为百来丈高,塔顶上的佛光耀眼,把雷光都荡了开来。

    赵红袍一开始轰的快活,心中暗忖道:“这小贼虽然护身法术厉害,但是他的修为能有多深,只要法力垂尽,护身法术用不起来,便要被我的天雷轰杀。我可是有三千天雷兵加持法力,不是光凭本身的法力,必然比他持久许多。”

    但当陈七的那座古塔飞出后,赵红袍登时吃惊不小,他操纵天雷连轰数十记,却连那座古塔的分毫也撼晃不动,便自小心起来。一摆手,先让手下的三千天雷兵暂缓发雷,免得白白损耗法力。G

    [奉献]

七十、疑似佛门

    陈七身子一晃,身外的那尊古塔也迅即收缩,被他又复收入了丹田之内。

    虽然看起来这一次斗法,陈七占了上风,可是这小贼头也暗暗叫苦,这尊古塔的威力倒是厉害了,但是消耗的真气亦快速的无以复加,只是这一会儿,他的真龙劲就已经消耗的涓滴不剩,若是赵红袍再晚收手片刻,他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看来这件古塔,不是我这等修为之辈能够运使,今后还是要少用,不然真气耗尽,可不是耍的。”

    陈七虽然惊讶这座古塔的威力,但是也察觉出来弊端,何况这座古塔只能用来防御,不能用来攻敌,用处便又减了三分。

    赵红袍见陈七也收了法器,微微思忖,便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缓缓退后,在小沛县城五里之外扎下营寨,居然打了久困的主意。

    陈七也不来追他,亦自收兵,让麾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虽然他也知道,在赵红袍的天雷轰顶之下,寻常的城墙根本抵挡不了。但这般做,却多少能稳定军心,让这一千多部众,不至于趁夜逃窜,投奔到敌人那边去。

    陈七找了一截仍旧完好的城墙,随意坐下,仍旧把眼来望着城外的敌军大营。他身边自然有人服侍,给他端送茶水,并且准备吃食。陈七也不言语,暗暗查看体内那座古塔的境况,一看之下,便有些心疼,他积攒的数十枚符钱,已经都荡然一空,显然是自家催动古塔时,自身法力不济,这座古塔就主动把这些符钱中蕴含的法力汲取了。

    不过另有让陈七比较欣慰的是,他开了耳识之后,便能听得古塔中两万余口蝙蝠精虔诚祈祷,还有自家的一千三百部下中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的妖怪和流民的念诵经文之声。这种“听闻”却不似之前,只能听得声音,还能听到众生心底的根本意愿。

    整座古塔中到处都充斥了这种愿力,只是原来陈七不曾开得佛门任何一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此时得了耳识之力,陈七便能把这些愿力尽数收来。陈七觉察到,这些念诵经文的愿力,居然有种种灵效,心头亦自欢喜。

    开启了耳识之后,陈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佛门妙法的修持。他双耳耸动,不知多少生灵的心底愿望之音,汩汩而入,去芜取精,化为佛门法力。陈七运用金刚三昧法运炼,欲把这股愿力转化的法力收归自身,但是他的肉身并未经过佛法锻炼,便是根基的五识也只开了一识,容纳不下这许多法力,那些不能被他吞下的佛门法力,便自动凝结起来,须臾便有一枚符钱落下。

    陈七端坐城头,一动不动,身外金光塔影欲涨越高,形成了一座一十六层的金光宝塔。到了入夜,这座金光宝塔的虚影,愈发的明亮耀眼。这座金光宝塔虚影,乃是陈七领悟了耳识之后,演化的金刚三昧法所化,非是那尊古塔的实体,正因为通体皆是法力幻化,故而这座金光宝塔虚影,通体透明,犹如金色琉璃,佛光在塔身上下流动,有无数经文蕴含了金光影里,远远望去,祥光瑞彩,直冲霄汉。

    赵红袍在大营中见得这般异兆,也不禁心头暗暗凛然,忖道:“我白日里已经法术尽出,十二枚雷珠,三千天雷兵都奈何他不得,明日该如何征战?说不得,要去跟妹妹讨一件法器来,明日好把来赢他。”

    赵红袍吩咐了麾下将士,自家偷出大营,运指在两腿上画了两道符箓,登时两脚滋生雷电,光华耀眼,扯开大步,快如奔马,晃眼就奔出了数十里之外。这却是赵红袍师门的一种秘术,名为雷电疾步符,能够借雷电之力,倍增奔跑速度。

    赵红袍却不回去自己镇守的大名府,而是向着自己的妹妹镇守的天运府而去。赵满茶有一子一女,他把儿子送去了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学艺,却把女儿赵观音送入了那位辅佐他造反的妖王门下。赵观音从小便有奇志,想要修成仙道,不愿做世俗之人,故而一心修炼,道行法力,远在哥哥之上。

    那位妖王又喜爱赵观音,把她当作自家的女儿看待,故而不惜倾囊传授,还帮她寻了三件厉害的法器,用来行道护身。

    赵红袍到了天运府,他乃是常来常往的人物,又是赵观音的哥哥,自也无人来阻拦他,只是匆忙通报了进去。赵观音正在自家的闺房中打坐,忽然听得自己的哥哥来了,便迎了出来,她见赵红袍行色匆匆,颇有急遽之意,便问道:“可是爹爹有了急事,让你来叫我去抵挡王搏虎么?”

    赵红袍摇了摇头说道:“王搏虎虽然是灵峤仙派的弟子,炼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两刃飞刀,但爹爹也还抵挡的住,暂时不与王当交兵,只是为了骄慢他们的军心。我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事,妹妹可知道我们的小沛县城,被一伙盗贼给占了?”

    赵观音点了点螓首,说道:“此事我知,但那也不过是疥癣之疾,随便派出一支兵马也就收伏了。哥哥提起此事,却是为何?”

    赵红袍苦笑摇头说道:“哥哥便是亲自带了三千天雷兵去收伏小沛县,结果却吃了败仗也。”

    赵观音大惊,说道:“哥哥也是雷电门高弟,有十二枚雷珠,还有三千天雷兵,祖上传下来的护身宝甲,如何就吃了败仗?对手是谁?居然有如此本事?”

    赵红袍沉吟说道:“我也不知那小贼的来路,不过他能手发火箭,还有一件异宝护身,此宝状如宝塔,金光烁烁。我的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都不能奈何的了此人。看他的法术路子,许是哪一位高僧的门下,我们中土自从数千年前,许多仙道门派,佛门巨子都消失,还能算是有些道行的僧人极少。现在中土最有名声的僧人,也不过就是白象法王,火术禅师,金钵僧王三位。难道此人是这三位高僧中哪一位的门下?”

    赵观音踟躇半晌,这才问道:“然哥哥来此何干?”

    赵红袍说道:“我是特意来求妹妹把软红砂借我,明日好一举成功,破去此人的护身法术。”

    赵观音有些为难的说道:“此宝威力太强,中者血肉无存,都要被软红砂化去。此人既然有些来历,想必也不会在意小沛县城,不如跟他分说,两家罢手如何?”

    赵红袍急道:“此人来历莫测,万一是朝廷派来,我们一不小心,落入人家瓮中,岂不是全家灾难?妹妹切不可心软,还是把软红砂借我,让我杀了此人,方可保住我们赵家的基业。”

    赵观音耐不得哥哥的求肯,最终还是拿了一个红玉葫芦出来,并且细心叮嘱道:“哥哥,你跟那人说,若是他肯自家退去,便不用这法器,若是他不肯时,再用软红砂困敌不迟。”

    赵红袍应了一声晓得,便自带了一葫芦软红砂告辞而去。

    赵观音送走了哥哥,总觉得心绪不宁,暗暗忖道:“这件事儿,我还是去跟师父说,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想及此处,赵观音也偷偷出了天运府,捏了一把红砂,抛在空中,化为一团胭红烟尘,裹了自身飞起半空。

    陈七不知赵红袍去跟妹妹求了一件厉害的法器,但是他心里也绝不担忧。一夜间,陈七就把古塔中积蓄的愿力都转为法力,除了自家炼化的一部分,其余都积攒为符钱,总共有一千一百枚。陈七跟赵红袍动手时,便已经察觉,十枚符钱,足可支撑古塔一炷香的功夫。这些符钱加起来,足可让他支撑数日的斗法,就算本身法力垂尽,也有顽抗之力。

    何况领悟了古塔的运用法门之后,陈七原本的金刚三昧法神通,也颇有长进,便不出这尊古塔,金刚三昧法凝聚的金光塔影,威力亦自增长,支撑一段时间的天雷轰顶,也并无问题。

    待得太阳光芒从地面跃跃灿烂,陈七忽然收了法术,护身的金光宝塔一消,便露出他小小的身影来。陈七本人也不算是矮子,比同年龄的少年,身量还要高些,但是跟金光塔影比起来,也就显得渺小许多。

    只是看着站在城头上的这个小小身影,满城的百姓,还有他的千余部众,都忽然生出顶礼膜拜之意,许多人就干脆叩拜了下去。

    陈七默默计算,心中忖道:“我这古塔之中,汇聚了许多人的愿力,一日夜间,就能凝聚三枚符钱下来,虽然只是最低的胎钱,却也价值不凡。符钱据说可以用来在仙道修士之间买卖交易,我也不知道何处可以用的上此物,但是一枚符钱,便等于一道法术,日常多积攒些,总有许多用处。若是我跟人斗法时,法力消耗尽净,有数十枚符钱护身,亦可打败敌人。只是金刚三昧法凝聚出来的符钱,并无克敌制胜之妙,只能用来感召敌人,未免用途太偏……”

    [奉献]

七十一、软红砂

    芸师姐,李师妹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与小沛县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登高下望,正好把赵红袍和陈七两军对持的情况,尽收眼底。

    李师妹对自家师姐说道:“管不得涪陵山上忽然妖怪绝迹,原来都是给这人收了。只是他的法术也颇厉害,我们姐妹两个如何能够收伏的了他?”

    芸师姐瞧了半晌,这才信心十足的说道:“既然不能强行收伏,便跟他联手又如何?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出自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奥妙绝伦,不在我的灵鹫万杀大阵之下。若无我们姐妹援手,他纵然能够支撑一时,迟早也要被赵红袍打破。若是我们把灵鹫万杀大阵传授,他就可以不惧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

    李师妹犹豫道:“可是灵鹫万杀大阵乃是师门秘传,就这么泄漏出去,可不是太好。”

    芸师姐笑道:“一旦这些人都精熟了灵鹫万杀大阵,哪里还能抗拒我的命令?师门的妙法,非是等闲可知,他只道是学了一种妙用无穷的阵法,却不知,只要炼就这种阵法,这些布阵之人,就都要为我控制。他们都尽数归我门下,也就不算泄漏本门秘传了。”

    李师妹听得芸师姐这么说,亦说道:“此言不差,芸师姐考虑的深远,比小妹胜似一筹。”

    芸师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姐妹就去探探这人的口气,若是他知趣儿便罢,不知趣儿,我也自由手段摆布他。”

    两姐妹这边才计较已定,就忽然瞧见天运府的方向,飞起一道滚滚红尘,这道红尘说来也奇怪,离地不过三四丈高,却快如奔马,呼啸而来,度快的惊人。

    芸师姐瞧得眉头紧紧一皱,说道:“这是北罗妖王祭炼的软红砂,怎么赵红袍居然去求了此物来!”赵师妹在旁说道:“也许是他也自忖没多少把握,所有求了这件法器,好能十足胜过那个小子。”

    芸师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软红砂是北罗妖王祭炼的宝贝,只传了给她的徒儿赵观音,这赵红袍虽然借了来,想要操演纯熟,怎么也要三两日的功夫。我们不可迟疑,要早些下手。”

    芸师姐把手一挥,便有一团火光一闪,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一晃就没了影踪。

    赵红袍正自运用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托起身躯,一路半云半雾的飞行。炼气之士修炼,只有到了凝煞的功夫,方能有驾风之力,能够离地飞行,一日能飞一千余里,比奔马略快些。修为在此之下者,只能借用外力飞行。

    软红砂出自北罗妖王之手,本来就是一件能攻能守,亦能飞翔的上等法器。只是北罗妖王也不过是凝煞顶峰的修为,这软红砂放了开来,能化为百丈红尘,也就是如凝煞之辈驾风一般,度尚可,但是却飞不太高。

    眼看到了小沛县城外,赵红袍却不似两位灵鹫山弟子预料的那般,先回去军营休整,而是驾驭了软红砂,一直飞扑小沛城头。

    赵红袍心头暗道:“凭了从妹妹那里借来的软红砂,若是我忽然出手,打那小贼一个冷不防,说不定就一鼓作气,将之成擒。就算不成,凭了软红砂的力量,我也可以从容退走。”

    赵红袍手托一枚红玉葫芦,这枚小葫芦中放出滚滚红砂,往小沛城头扑去。陈七刚收了法术,正站在城头沉思,忽然见得有这么一股百丈红尘卷来,想也不想,就把火羽箭放出,数十支火羽箭遇上了百丈红尘,登时出惊天爆震。

    每一支火羽箭,都能把百丈红尘炸开丈余方圆一个大洞,但是这软红砂神异之极,随炸随合,不旋踵就把被炸开的红砂收拢回来,陈七这一拨火羽箭,居然并未伤得对手的根本。陈七见火羽箭无功,便把收手收回肋下,一记真龙炮平推了出去。

    化为龙形的金色气劲,冲入了软红砂所化的红烟之中,登时生出一股吞噬之力,但是软红砂本身亦自生出抗拒之力,一时间真龙炮和软红砂相持不下,较力起来。

    陈七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情况,只能把真龙劲汩汩输出,真龙炮和软红砂在空中相持了一会儿,便渐渐往陈七这方挪移来。陈七得了三页金术,太上化龙诀吞噬了不少生灵,法力道行去也不弱与赵红袍,只是赵红袍凭的是软红砂的力量,他却只能靠自身修为,便抵挡不住。

    陈七见真龙炮有些不敌,便一声呼喝,飞出了自家的三十头火鸦,上次他跟赵红袍斗法,因为对手的三千天雷兵厉害,火鸦使唤不上,便没有放出。这一次,却是个机会,陈七也不知赵红袍去哪里寻了这么一件厉害的法器,但却自忖火鸦真气霸道无比,定能把对方的百丈红尘炼化。

    双方这一斗法,可就好看起来,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和真龙炮的金色龙形气劲你来我往,更有三十头火鸦翻飞,运起双翅,要把红尘吹散,更抽空射出火羽箭,炸开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被这三十头火鸦干扰,赵红袍一时也拾掇陈七不下。他稍稍分神,真龙炮所化的金色龙形气劲便反冲过来,待得他奋力催动软红砂,刚把真龙炮压下,陈七的三十头火鸦又自飞来。

    赵红袍不禁有些后悔,暗忖道:“这小贼到底懂得多少种法术?为何我才借了软红砂来,他又能召唤出来三十头火鸦助阵?”

    两人翻翻滚滚斗法了数个时辰,还是赵红袍不耐僵持,收了软红砂,复又退了下去。

    陈七见这名大敌退去,也不下城头,仍旧在小沛县城的城墙上打坐,一来消化此番斗法所得,二来也提防对方纵兵夜袭。同时也传下号令,让手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方才一场大战,又把小沛县城轰塌多处。

    陈七正在闭目养身,也沟通天地元气,把来滋养自身。他毕竟没跟人斗过几次法术,跟赵红袍两次斗法,都略占上风,却也让陈七明白自家的许多不足,修炼之时,也顺带反省,有那些招数使的不妥。

    他细细寻思半日,已经是心底有数,暗暗忖道:“若这个小白脸没有别的新奇法术,明日我说不定可以一战败他。这两日俺都太过小心了,只站在城头跟他斗法。明日我冲入他阵势中,不管他的三千天雷兵,还是百丈红尘,都只合战阵使用,单独斗法,防护之力便有许多不足。我拼了三五枚真火种子不要,一定可以把他炸成飞灰。只要此人一死,他手下的三千天雷兵也不足为惧。”

    陈七正这般思忖,忽然有三头虎妖来禀报,说有两个女子来访。

    陈七微微惊讶,暗忖道:“我又不认得什么女子,难道是李媚媚,她自从走失了就不曾露面……”陈七偶然也会想起这位三帮主,此时心中念头一动,便让王山君三兄弟,把人叫唤上来。自从收伏了王山君三兄弟,陈七便把他们当作了自家的座骑,故而倒是这三头虎妖,随身侍奉,蝠家的两个兄弟,蝠迎,蝠贝,仍旧带领他手下的一千三百部众。

    不旋踵,灵鹫山的两个女弟子便被带上了城头,芸师姐和李师妹为表示诚意,都把蒙头的斗篷揭开,陈七只瞧了一眼,心头就怦然大动,暗暗在心底叫道:“可是要死了,这两个娘儿好生美貌!既然她们肯自家送上门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定要再多收两个压寨夫人。”

    陈七童子之精华,被李媚媚得了。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种事儿,十分得趣儿。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虽然也美貌,但是她年齿稚幼,玩耍起来,不如李媚媚这等成熟的妇人尽兴,只是稍稍一弄,便告饶说:陈哥哥,玉藻吃不消了。陈七倒也不是心狠之人,见状便也得饶之处且饶她。

    蝠吉老儿虽然有三个女儿,皆楚楚动人,十分美貌,但是陈七却又自持,不想这般没道义。要知道蝠吉就是为了三个女儿,才恶了黑公卓,投入他的门下,陈七也自知道,若是自己对蝠家的三个女儿下手,只怕就要跟蝠家生出嫌隙。

    其实他亦明白,若是自己做的光明,对蝠家有许多维护,根本不必去做恶人,蝠吉老儿说不定自己也寻思要把女儿送上门来,只是此事要虚虚图之,不可急躁。他之所以把荀玉藻和蝠吉的三个女儿打法会涪陵山,看守鹞子大王那一座山城,也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己吃不着,又要时常看着。

    但是这灵鹫山的两个女弟子,都是二十七八岁年纪,杏眼桃腮,云鬓森森,更兼修炼道术之人,自有一股气质,比荀玉藻和蝠家的三个女儿,更让陈七动心不已。

    芸师姐和李师妹,都不曾想到,自己才一露面,就让这个小贼头生出了打劫美色之心,尤其是芸师姐,还是自信满满,觉得能够说服陈七,同自己合作。

第一次求红票,大家给点面子哈

    ??焚天群刚刚已经升级成5oo人级群了,欢迎大家加入。

    来纵横还一次米求过红票捏,大家有红票砸一砸啊,还没有收藏焚天的兄弟,也别忘了收藏本书,也别忘了帮俺推荐给周围的朋友哦。

七十二、猪头报信,陈七算谋

    陈七虽然自小生长在贼窝里,但既然多念了几年书,又学习了上古道法,便也不似寻常盗贼鄙俗。虽然内心起了不良,表面上却挥洒自如,淡然一笑,问道:“两位姑娘来这兵荒马乱之地作甚?我这里可正跟人斗法!”

    芸师姐傲然一笑道:“我等姐妹,正是来给大王送一场大胜。”

    陈七也不禁有了些兴趣,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送我一场大胜?”他心底却同时冷笑,暗自道:“那赵红袍虽然法力厉害,我也不惧。明日再战,我自由办法胜他,只是这两个女子来的蹊跷,我也要瞧一瞧,她们有什么话说。”

    芸师姐素手轻扬,便飞出一卷图画,陈七探手一抓,把这卷图画收到了掌心。当他把这卷图画展开,细细观看时,却也微微心惊。这卷图画绘制了一种极厉害的阵法,正是芸师姐说过好几次的灵鹫万杀大阵。

    这种阵法的厉害之处,不下于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尤其是利于速成,不似天雷兵还要苦修天雷召的法术,往往数年才能练成一支精兵。赵红袍的这三千天雷兵,其实还未算是真个炼成,不然阵法一成,招雷唤电,雷劈万物,凭陈七现在的道行绝对抵挡不住。

    陈七把这卷图画看了几遍,心头暗暗思忖道:“这灵鹫万杀大阵倒也狠毒,我若是真把这阵法排布起来,想必有许多用处。虽然我早有对付赵红袍的方略,但是多一种手段,便更多几分把握,倒也无妨将之收下。”

    这灵鹫万杀大阵跟“灵鹫”二字,倒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代表了这阵法出自灵鹫宫罢了。这套阵法真正的名目,倒是该叫做万杀大阵,一共有四十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要有无穷杀意,被卷入这阵法的敌人,都要被杀意绞灭。

    不过这座大阵需要的人数却不多,大约六百余名便可。陈七手下一千三百部众,挑挑拣拣,倒也足够把这套“灵鹫万杀大阵”布下。陈七思忖良久,一笑拱手道:“两位姑娘远来是客,又送了俺如此珍贵礼物,却让陈七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不如就先在我这小沛县城住下,也正好帮我操演阵法。”

    陈七瞧上了这两个美人儿,如何肯轻易放她们走?

    芸师姐和李师妹,听得“陈七”二字,都是娇躯微微一震,两双妙目互相一望,都生出了喜意来。

    芸师姐心头暗道:“本来只想驯化一批道兵,没想到居然逢有如此际遇,原来这人就是陈七,那他使用的道法,必然就是天河老祖的天书法术了?没想到他才得天书不久,就有如此神通,我们绝不可放过此次机会……”

    李师妹亦是心头狂震,瞧来陈七已经于前不同,她频频以目视芸师姐,想要看这位师姐如何应付。

    她们出身西域的大门派,根本不屑陈七这等人物,天生就不大瞧得起寻常“俗人”。所以也没想到,陈七居然敢算计她们,听得陈七挽留,都生出顺水推舟之意。毕竟这灵鹫万杀大阵,也是她们急需,更不放心让别人来掌控。加之陈七又在她们眼中,多了许多价值,就算陈七此时要撵走她们,这两姐妹也要想方设法留下来。

    芸师姐就爽快的一口答应,对陈七说道:“我等正是为了助大王大破敌军而来,自然愿意倾力相帮。陈七大王不弃,我们姐妹自是愿意留下。”

    陈七心头暗暗欢喜,当即喝令手下,寻了一处上好的房舍,让这两位灵鹫山弟子住下。

    芸师姐思忖这件事儿重要,并不肯多做休息,立时便要挑选合用的人手,马上开始操演阵法。陈七也自由她,让芸师姐放手去挑拣。有了陈七的配合,芸师姐不过半个时辰,已经选出了六百人来,并且把这六百人分作九队,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半日功夫,就已经把这九队人马操演的颇具模样,有了六七分严正阵列。

    陈七虽然也看过灵鹫万杀大阵的图卷,但若是让他自己来操演这阵法,只怕一两年也未必就能演练纯熟,他见这两名女子手段颇多,心底也暗暗思忖起来,暗暗想道:“这两个女子不知什么来历?居然懂得这般凶狠的阵法。要说阵法么……俺陈大当家手中也有一套,还是上古的阵法,只是我手头才有三十只火鸦,还不足以布下真正的火鸦大阵。”

    火鸦阵的心法,除了道诀之外,还有四十九种法术,其中的火鸦阵咒和火羽箭,陈七都精熟了,但是其余四十七种却还未学过。只有等他把所有法术学全,并且凑齐了万头火鸦,才能把真正的火鸦大阵布下,论起威力来,火鸦大阵比三千天雷兵和灵鹫万杀大阵厉害不知多少倍。毕竟这两种阵法,在雷电门和灵鹫山,也不算是什么上乘秘术,火鸦阵却是上古道术中至为厉害的一种。

    芸师姐操演了一天,也颇疲倦,陈七见她们都休息下来,外面赵红袍也不来讨敌,便要宴请芸师姐和赵师妹两人。这两个灵鹫山的女弟子,虽然不大瞧得起陈七,但是她们还未尽数掌握这六百人,阵法也未演练完成,还要仰仗陈七,所以也就卖了他面子,在陈七选定的官邸中,宾主三人落座,虽然小沛县城也没甚好东西,但是两方都不甚在意,倒也气氛融洽。

    陈七敬了几杯酒,见芸师姐饮了三杯之后,便推脱说不能再饮,便也不勉强,只是含笑问道:“不知两位仙姐是来自哪一座仙山修行,为何要来帮我陈七?”

    芸师姐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年纪轻轻,就已经炼就人身,还得了许多传授,将来前途远大,怕不又是一位妖王。我们姐妹不是中土人士,乃是在西域灵鹫山修行,如果能够跟大王结下一份善缘,日后自有许多好处。”

    陈七微微一愣,他手下妖怪众多,却没有想到,因此被这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也把他看做了是妖怪。他微微一笑,也不辩解,便举杯遥敬,含笑谦谢道:“陈七不过是凑巧拜了个师父,所学芜杂,比不得两位出身大门大户。妖王什么的,陈七也不敢想了,只是在这乱世,总想有一份基业,方可过的快活。不知两位仙姐来中土何事?可用得着陈七帮忙?”

    芸师姐见陈七如此好“糊弄”,便不做隐瞒,对陈七说道:“我们灵鹫宫在西域,另有一处大敌,名曰苍狼神宫。这一次我们两家是为了追寻一件秘宝而来,传说此宝乃是当年佛宗留下,专门镇压邪魔外道之物。不拘是我们两家谁先找到这件秘宝,必然可以立刻压过对手,称雄西域。”

    陈七听了苍狼神宫之名,立刻想起了被他夺了灵鹫的刑无极,只是陈七也不知灵鹫山和苍狼神宫是个什么来历,并未多口,只是约略表示,愿意为两女效力,双方宾主尽欢,畅饮一阵,便各自散了。

    这边陈七才把两女送出,就有一条黑影钻入了他的府邸,陈七心性何等灵觉?当即大喝一声,放出混天幡来,把那道黑影擒捉。混天幡的黑气落下,陈七见捉住的居然是黑公卓手下的那头猪妖,不禁就皱了皱眉头,正要用五阴袋把这头图谋不轨的猪妖炼化,这位猪头军师见陈七有杀伐之心,急忙喝道:“主公!我来是为了报信,不是来刺杀你也!”

    陈七微微一愣,问道:“你要报什么信?”

    猪头军师失去了黑公卓这个主公,自分做个寻常妖卒,要吃无数苦头。瞧好见得芸师姐和赵师妹前来,便思来陈七处出卖两女的消息。他不敢卖什么关子,当下便把黑公卓和两女的关系,原原本本说出,倒是让陈七悚然一惊。

    他沉吟良久,喝出了一口蝙蝠精来,这头蝙蝠精只有拳头大小,十分小巧可爱。陈七对它喝道:“你却去那两个女子住处,把她们的谈话于我学来。”陈七把手一放,这头蝙蝠精登时飞起,他转头对那头猪妖说道:“你来报信有功,我这里有经文一卷,就赐予你修炼罢。若是你日后再有功劳,我也不吝再有指点。”

    猪头军师大喜,接了陈七用一枚符钱幻化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千恩万谢而去。

    灵鹫宫的两位女弟子,回到了陈七安排的住处,李师妹便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师姐!没有想到,这小子就是陈七。亏你刚才用了言语把他骗住,让他以为,我们不知他的来历,却不知我们早就得知了他的底细。”

    芸师姐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故意把他说为妖怪,瞧他的样子,居然还默认了。论起心计,他如何及得上我们姐妹?回头定要想个法子,把他害死,好夺了天河老祖的天书。这卷天书入手,我们迟早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两姐妹这边谈论,却不曾提防,屋檐下倒立着一头拳头大小的蝙蝠,这头蝙蝠听了两姐妹的对答之后,趁着两姐妹梳洗安睡之际,悄无声息的张开翅膀,一飞入夜,晃眼就遁走无踪。

    [奉献]

七十三、月下捉美人,把来压寨好

    陈七在自家的官邸中正自修炼,忽然有一头蝙蝠飞入,在他眼前唧唧乱叫,陈七听得这头蝙蝠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得呵呵笑道:“原来她们也在算计俺陈大当家,既然如此,我来算计她们,也就没甚不妥了。这两个小娘皮,倒是有些心计,只是耐不得我陈七运道好,早就知道她们的来历。”

    陈七把那头蝙蝠精打发了,心头思忖良久,暗暗想道:“亏得方才那头猪妖来报,我才知道这两个女子,就是传授黑公卓流火天灯法术的人。她们说要取得一件佛宗秘宝,总不成就是我手中的古塔?这样说来,我更加不能把这两女轻轻放过。”

    陈七想了一想,便决议不等明日天亮,现在就立刻动手,他从自家所得的禾山道法器中,取出了一件**烟来。**烟乃是南疆几种雾瘴之气炼就,视所用的瘴气种类,威力各有不同,中了人只怕不死也要重病一场,多少都要减损几年寿元。陈七取了此物,悄然出了自家府邸,直奔灵鹫山二女所居的那间宅院。

    他才走到了那件宅院外,微微张目,却见整座宅院上空,隐隐有一层流火涌动,化为天幕,垂落下来。陈七嘿然一笑,暗自说道:“原来她们也不放心俺,居然用一件法器,把居所护住了。不过这有奈何的了我么?”

    陈七走到切近,运起太上化龙诀,双手往那一层天幕外一按,真龙劲便如一尾火龙一般,顺着陈七的双掌,游走到了这一件流火天幕上。

    这一层流火天幕,忽然多出了一条淡金龙纹,看起来红底金纹,尤其那条金龙又似活的,来回在流火天幕上游走,看起来登时多出了几分灵异。淡金龙纹游走了数十个来回,流火天幕上的火光,便渐渐黯淡,最后真龙劲猛然一抖,这件法器就被震裂,化为片片流火,也被真龙劲张开大口,一一吞噬了。

    这件流火天幕内中有七重禁制,已经算的十分厉害的法器了。但是太上化龙诀更是奥妙,不但把这件流火天幕内蕴含的法力吞噬一空,连这件法器也未放过。陈七瞧得十分惋惜,本来他还想手头多一件法器来的。

    “太上化龙诀也实在太过霸道,什么都能吞吃,不过吞了这件法器,我体内的真龙劲有增长两三分,也算是颇有所得。要是再有这般十来件法器,我的太上化龙诀说不定就能突破到,周身窍穴圆满的地步。”

    陈七心底做如此想,运起铁骨功,一纵身跃过了墙头,偷偷寻在灵鹫山二女的窗外。他听得里面二女鼾声息息,似乎睡熟,便用手舔了一舔手指头,往窗户纸上一捅,弄开了一个小洞之后,这才把**烟往外一放,化为淡淡白雾,钻入了房间之中。

    **烟在禾山道的法器中,排名甚后,威力也并不如何。正面跟人斗法,若是出其不意,还有些效力,若是被人察觉,只须闭住口鼻呼吸,便不能够奈何敌人。虽然沾染肌肤,也能让人大病一场,但却是要稍后的事情了,当时却不能把敌人立刻弄倒。

    但在这样半夜偷袭,撬门别户,**烟却是一等一的好物,胜在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陈七把**烟放入了一会儿,算计两女必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也不敢去试演**烟的威力,便把手一挥,放出了两头火鸦,想要把二女捉出。

    没想到,两头火鸦才冲破了窗户,扑下床榻,陈七就听得两声娇叱,两女各自手持一刀一剑,从藏身处跃了出来,亏得陈七的两头火鸦本事也都不凡,这才险险避开,不曾被二女所算。

    芸师姐左手刀,右手长剑,身上穿了一件亵衣,柳眉倒竖,满脸都是怒容,偏偏她生气起来,别有一番风姿,二女衣衫又都单薄,把姣好身材都露了出来。

    陈七虽然读了些书,此时脑海中,却不是什么曹子建,宋子渊等古代文坛大豪,用来形容各色美人的生花妙笔,反而油然想起了天马山大寨中,一个跟他关系不浅的好色老山贼,用来形容女人的三个不甚上流的词儿。

    腿长,腰细,**大……

    顺带他还记起了那位老贼下一句注脚,遇上这等货色,就该一棒子打晕,拖回山寨,大快朵颐。

    当时他还不甚了然,大快朵颐是什么意思,以为这老山贼是要把人吃掉,虽然陈七杀人不忌,却对这种恶口味,敬谢不敏,好久之后,他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那个好色的老山贼用词错了。

    陈七脑海中转了这许多念头,手上却不慢。他知道这两个女子出身灵鹫山,武艺法术应该跟刑无极差不许多,他曾胜过了刑无极,破去了对手的苍狼神射,但是天下道法门类繁多,说不定敌人便有出人意表的手段,故而陈七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先把三十头火鸦一起放出,这才运起真龙炮,一炮轰杀了过去。

    芸师姐把手中刀剑一放,化为两道光华,长剑化为三头灵鹫,钢刀化为七八条苍狼虚影,奋力向陈七扑来。这乃是灵鹫山的弟子,皆会的两种法术,这一刀一剑也都各有路数,一上一下,互相配合,登时把陈七周身之地都封禁住了。

    陈七见了这两女的法术,不禁发出微微的诧异,心道:“怎么这两女用的刀,跟鹞子大王那口青钢刀有些相仿,难道是出自同源?不过这两个小娘皮可比鹞子大王厉害多了……”

    陈七抬手发出十支火羽箭,跟芸师姐的刀剑幻化的灵鹫,苍狼虚影纠缠,只见十道红光和三头灵鹫,七八条苍狼斗的不分胜负,只是陈七所用的法术不能持久,他见逼不开这一刀一剑,便一声喝,把十支火羽箭一起爆炸了开来,登时把其中一口灵鹫剑打落。

    芸师姐心疼不已,素手一抓,想要把灵鹫剑收回,陈七却哪里容得?一头火鸦翩然飞下,登时把那口灵鹫剑捉在双爪之中。

    李师妹见师姐受窘,立刻也把自己的灵鹫剑和苍狼刀放出,亦化为三头灵鹫和五条苍狼,和芸师姐一起夹攻陈七。

    炼气的九层功夫,第一层胎动,只是把真气炼就。第二层入窍,方能把周身窍穴打通。但只有到了第三层感应的层次,方能感悟天地元气,驭剑百步之外,杀伤敌人。想要在炼气的一二层,就能操纵法器,多半就要寻一些旁门左道,蹊跷的法门。

    比如禾山道的法器,都是阴魂,污秽之气,就算法力不济也能驾驭。这灵鹫剑和苍狼刀也是如此,只要有些法力,便能驱动内中的灵鹫和苍狼阴魂,通过两种灵兽的魂魄,才控制刀剑飞舞。陈七所得的那件古塔,因为级数太高,转对修为无甚要求。

    一般来说,炼气三层一下,大家还是比拼法术的多,比拼法器的少。

    陈七一面放出火羽箭来抵挡,一面让三十头火鸦上下翻飞助战,一时间竟然把两女压制,更接连引爆火羽箭,把两女的灵鹫剑和苍狼刀都打落在地。

    芸师姐亦没有料到,陈七的法力竟然强盛自己,两姐妹联手都不能敌。她情急之下,一咬银牙,就待用一门压箱底的法术拼命。

    陈七有心活捉,哪里会容得她们再多手脚,见两女已经手无寸铁,也不啰嗦,把六道黑索飞去,登时把两女捆缚住了。这两女都无护身的煞气,罡气,被六道黑索上的污秽之气一逼,登时都晕了过去。

    陈七担心伤了二女的身子,立刻就把六道黑索收了回来,他嘿嘿一笑,瞧着玉体横陈,都晕厥了过去的二女,自言自语道:“我陈大当家,还是头一回做这抢压寨夫人的勾当。三帮主李媚媚是自家来勾引我,荀玉藻这头小狐狸也是自愿。这年头若不抢劫几个美人儿,如何算得黑道强人,绿林好汉?那种总有美女投怀送抱的,乃是江湖侠少,俺陈七,最恨江湖侠少。”

    陈七的父亲陈横江,便是被几个江湖侠少给“除暴安良,斩奸除恶”,当时他父亲身中数刀,全身是血的模样,让年幼的陈七印象深刻,永世也忘记不了,故而陈七素来对江湖侠少没有好感。也从不想去做江湖侠少,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做个更大的贼头,也是因为这一段仇恨。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家日后能不能有本事报仇,所以拼了命想要做的更想山贼,就是为了跟江湖正道,有所区别。

    不过这点心思,就连陈七自家也不知,他平时总以陈大当家自居,习惯的久了,便也忘了初衷。

    陈七把二女扛起在肩头,施施然回了自家的宅邸。他铁骨功修为厉害,一声力气不下千斤,两个身子轻盈的女子,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负担。

    回到了自家宅邸之中,陈七先运起火鸦阵心法,给二女驱除了体内的污秽之气,这才用真龙劲把二女的真气锁住。然后才把灵鹫山二女唤醒。

    [奉献]

七十四、情火焚心

    芸师姐方才醒来,便感觉体内真气都被锁住,心头便是一惊。在看陈七瞧自己和师妹的眼神里,全是明目张胆的侵略野性,登时羞愤欲死,大声喝道:“小贼,你若是识相的,赶快把我们姐妹放开,不然灵鹫山一脉绝饶不了你。”

    陈七哈哈一笑,叫道:“我连刑无极的灵鹫都抢了,连苍狼神宫都得罪了,多你们灵鹫山一家,也不算多。等我炼就无上道术,什么灵鹫山,苍狼神宫,三派六道,都要去一一踏平。”

    芸师姐奋力挣扎,但是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陈七所用的太上化龙诀何等奥妙?就算她修炼的是灵鹫山至高无上的五大道诀,都不能挣脱,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并未获传这等奥妙的道诀,更是没法想太上化龙诀的镇压之下,把全身真气催动开来。

    尤其是陈七不但用太上化龙诀锁住了两女的真气,还把她们的窍穴封了,让两女全身都酸软无力,玉体横陈之下,要多么动人,就有多么动人。

    陈七笑吟吟的瞧着芸师姐的努力挣扎,也时而偷眼去瞧正故作假寐的李师妹,心里甚是爽利。说实话,他为人真不算太过好色,只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倒也全都有了。眼见两个美人儿,活色生香的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心底不住的盘算:“我是今儿吃一个,明儿再吃一个的好……还是今儿就全吃了?”

    芸师姐挣扎良久,见只是空耗力气,不由得气馁起来,但是她心底总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提气说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们姐妹,何必非要用这种手段?凭你一身道术,想要让我们姐妹倾心也是不难,若是你肯放开我们姐妹,这件事儿……也好商谈。”

    芸师姐努力把一张娇艳的俏脸,从惶急变得平和,想要劝说陈七莫要用强。陈七哈哈一笑说道:“这位仙姐有所不知,我陈七乃是山贼出身,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抢劫几个美妞,用暴,用强,看她们挣扎的样子,楚楚可怜,彷徨无助,才有趣致儿。可惜……我下山之后,连续遇上了几个女人,不是主动前来兜搭,就是投怀送抱,还不用俺动个手指头,就已经得了手……”

    陈七说到此处,言下颇有遗憾之意,但是芸师姐却实在忍耐不住,大骂了一声:“你这个变态**,无耻败类……哪家姑娘会向你投怀送抱,除非都是一些**荡妇,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七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倒是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语。至于小狐狸荀玉藻,虽然跟他的时候,还是冰清玉洁,但这头小狐狸狐媚天生,尤善各种挑逗,似乎也说不上如何端庄。

    陈七转了转念头,呵呵一笑道:“这位仙姐说的是极,我陈七还未品尝过,犹如仙姐这般性子刚烈,贞洁端方的女子,今日正好开荤!”

    芸师姐被陈七这句话,吓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大骂道:“你莫要过来!你要是胆敢过来,日后必然不得好死。”

    陈七伸出手爪,正要让芸师姐见识一下,自己的胆量,却听得头上有一声轻轻冷笑,心头登时凛然,急忙催运起金刚三昧法,幻化出一尊金光宝塔护身。只是差了须臾功夫,头上便有一道指劲落下,击打在金光宝塔的虚影之上,竟然透了金光而入,直指陈七的内心。不过那暗杀之人接下来的一脚,却踢在金光宝塔的虚影上,并未有伤得了陈七。

    来者正是灭情道的真传弟子鸾兮,刚才的一指,便是灭情道的毁情指法,陈七的金刚三昧法善于防御诸般硬挺的法术,却不能阻挡这专攻人心,引发七情六欲的指法。只一瞬间,陈七就觉得自己内心似欲焚烧,好像若不把眼前三女一起拿下,心中便有一股郁郁之火,不得宣泄一般。

    陈七低吼了一声,但是恰在此时,他丹田中的古塔,传出了阵阵梵唱,也亏了他打通了耳识,能听闻这大千世界,震撼心灵之音。陈七倏忽清醒,把诸般情绪平复,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小娘皮好厉害的手段,居然能引发我情火焚身,若是没有古塔内的两万余口蝙蝠精时时念诵经文,把我从这般境况惊醒,只怕就要中了她的毒手。”

    鸾兮亦不曾料到,自己一记毁情指法,陈七居然中了也若无其事。自家顺带的一脚,更是被这小贼的护身金光宝塔虚影挡住,反把自己的足踝震的有些生疼。她凌空一个翻滚,就把芸师姐和李师妹一起抄起,纵身就要跃出房间去。

    鸾兮试过一招,知道陈七这小贼经过一番奇遇,非是自己轻易可以拿下,便打算救人脱身,然后再回头寻他烦恼。陈七如何容得这女孩儿离开?他早就认出了鸾兮,心中暗道:“这女孩儿心狠手辣,又是我的对头,一定要把她也留了下来。”

    陈七双手一分,便是数十支火羽箭飞出,鸾兮身在半空,见陈七出手极快,火羽箭瞬即临身,忙把李师妹抛下,运劲手指,连点了十余下,用毁情指法划出一片气劲织网,把陈七的火羽箭兜住。

    陈七念头一变,被毁情指法劲气兜住的火羽箭便一起爆炸,但是鸾兮反应极快,早就先一步撞破了屋顶,反手一拍,把屋顶整个打塌,让陈七不得不也抱起了被鸾兮丢下的李师妹,运起真龙劲护身,冲出了屋外。

    陈七念头转的极快,人才落地,便把三十头火鸦一起唤出,这些火鸦中,有五头最厉害的,也都学了火羽箭的心法,平时陈七把它们藏在体内,当作真气源头,但一放出来,便都成了最厉害的杀手。当头的五支火鸦,一起放出火羽箭来,把正要逃走的鸾兮,生生逼了回来。

    鸾兮虽然仗着身法快捷,躲开了火羽箭的攒射,但是这些火鸦的修为都高,甚至比陈七这个主人还高明些,都能指挥火羽箭凌空转折,一直追定了鸾兮不放。

    鸾兮心头大恼,大喝一声,双掌猛然一翻,放出一层淡淡的银白煞气,只一击就破去了追逐的火羽箭,迎空一拍,把两头火鸦打落。陈七见鸾兮的手段厉害,不敢用火鸦冒险,忙让三十头火鸦一起高飞,鸾兮这才冷笑一声,带了芸师姐转眼逃走无踪。

    陈七也是在鸾兮走了之后,这才忽然醒悟道:“我怎么胆怯?这妖女有这般厉害手段,却仍要逃走,显然她这手段是新近才练成的,只能运用两三下,才不跟我放对。不然她只须把三十头火鸦一起打落,我虽然还有些手段,也不是她对手……”

    陈七虽然想得明白,但是这时候,再想去追鸾兮,已经来不及了。

    鸾兮带了芸师姐,大半个时辰,已经奔出了数十里开外。她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一双小手翻飞,在芸师姐周身拍打数十次,这才轻叱一声:“散!”芸师姐只觉得全身一震,被陈七筋骨的真气,终于又运转了起来。

    她一翻身跃起,看着鸾兮,心头却有许多提防之意。

    鸾兮虽然年纪比芸师姐小了一倍,但是神色高傲,小小的下巴一扬,淡淡的说道:“你可是西域灵鹫山的弟子?”

    芸师姐柔声答道:“小女子正是灵鹫山的外门弟子,不知这位妹妹是中土哪一家派的传人?”

    鸾兮冷笑道:“我是灭情道的真传弟子,灵鹫山虽然称雄西域,对我灭情道来说,去不算什么。何况你一个外门弟子,如何有资格唤我妹妹。我救你是要你来帮我做一件事儿,陈七那个小贼,也是我方能杀的,你就莫要惦记了。”

    芸师姐心头恼怒,暗忖道:“灭情道在中土称雄,未必就比得上我们灵鹫山。”但是她亦知道,不拘哪一家,哪一派,都要分作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三等。灭情道的真传弟子的地位,放在灵鹫山,也是一等一的人物,足可掌握她这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生杀予夺大权。

    上古道门,只有过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门徒,才配称作内门弟子,到了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弟子,方能被唤作真传。但是现在三派六道,西域南荒,东海北疆,十数家顶尖大派,虽然仍旧把炼气第三层感应以上的弟子,才收为内门弟子,但是却不按炼气第六层丹成,才升为真传弟子的路数了。

    因为各大派的长老,掌教,也不过这个层次的修为,现在各大派的真传弟子,都是精选出来,日后有望晋级金丹的弟子。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才华出众,智慧过人之辈,但修为却并不一定有多么高。只不过真传弟子的权威,亦相当于各派的长老,跟普通门人,确不曾并列。

    芸师姐也知道,鸾兮的道行法力,比自己要高明许多,只看她和师妹两人联手,都在陈七手下栽了跟头。鸾兮却连法器也不用,就能在陈七手下救人,并且从容遁走,实是高过她一筹,这才忍气吞声,低声问道:“不知鸾兮姑娘,欲要用我何事?”

    [奉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273/ 第一时间欣赏焚天最新章节! 作者:流浪的蛤蟆所写的《焚天》为转载作品,焚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焚天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焚天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焚天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焚天介绍:
洞中金蟾生两翼,鼎里龙虎喷云光。一剑驾驭千万里,踏云便要走八荒。焚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焚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焚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