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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全文阅读

作者:明珠还     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txt下载     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5 程小姐,我是梁冰——林漠的太太,我们结婚已经九年了!

    “林太太,林漠他有心爱的女人,甚至,发生火灾那一夜,他甚至为那个女人差点命都不要了!”

    “还有,你知道吗?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程灵徽。( )晨”

    梁冰不知道自己在那家咖啡厅里坐了多久,天色完全黑了,面前的咖啡早已冷透了,她端起来,扬起脸,一饮而尽。

    冷透的咖啡真的很难喝很难喝,冰凉的液体沿着喉咙进入胃中,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难受,难受到想要这样不管不顾的痛哭一场副。

    为什么?

    九年了,九年了还是逃不掉‘灵慧’这两个字带来的阴影?

    梁冰觉得真的很可笑,从前她斗不过一个死人,她认了。

    如今倒好,自己丈夫为了一个名字差不多的女人也可以生死不顾,到底是谁疯了?

    林漠,还是她梁冰?

    ***********************************

    寒假没有过完,灵徽就回了上海。

    每天她都会和林漠发信息通电话,可是,她还是想他。

    妈妈都看出了她的异样,笑着打趣她是不是恋爱了?

    她真的很想把林漠带来给家人看,可是她不知道,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们之间,进展的好像有点快,可是有了那一次他为她奋不顾身,灵徽把所有的不安都咽了下去。

    她想,这样就够了,林漠待她好,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初六到了上海,林漠让程磊来接的她,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

    程磊开车送她回了之前她住的那一套公寓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程磊离开不久,另有一辆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了。

    林漠行事谨慎,这么多年下来,自有他的门路和隐私,梁冰想要探知,并非什么简单事。

    更何况林漠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和梁冰不和,自然不会有人胳膊肘往外拐。

    可梁冰出身梁家,梁家在上海手眼通天,真想查个什么人出来,又怎么可能无迹可寻?

    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这一处房产,登记在林漠身边一个助理的名下,可那助理却一日都没住过,前些日子林漠偶尔过来,原来是因为这是那个程灵徽的落脚地。

    梁冰乘电梯上楼,按了门铃。

    她听到门内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随即却是欢快的脚步声。

    梁冰戴着墨镜,沉默的站着,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下属,默契的退到一边,丝毫声音都没有。

    灵徽毫无心防,只因为是林漠回来了,直接就打开了门。

    “林漠你回来……”

    灵徽欢快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却在看清楚面前站着的那一个打扮的优雅华贵的漂亮女人时,愣了一下。小说

    “您好,请问您找谁?”

    灵徽还以为她是走错了,可梁冰却摘了墨镜,直接从她和门之间挤了进去。

    灵徽呆呆的转过身去,望着梁冰的背影一头雾水:“您是林漠的……朋友?”

    梁冰“吃”的笑了,旋身望着那穿着浅粉色居家服的年轻女孩儿,瞧瞧,还真是鲜嫩啊,小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的似的,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身量小小的,还带着孩子气,腰却那么的细,个子并不高,估计也就刚过一米六的样子,梁冰几乎都比她高了大半头了,生的细眉细眼的,皮肤倒是白腻,瞧着,也没什么格外的过人之处,林漠的眼光,就是这样?

    “林漠没告诉你啊。”

    梁冰捡了张沙发坐下来,笑吟吟望着程灵徽,随即又打量四周:“房子装的还不错,怎么,林漠不是为了你命都不要了吗?连套别墅都舍不得给你买?”

    灵徽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这个女人,好像和林漠很熟的样子,却又对她说话十分不客气,那么,她是林漠从前的女朋友?

    “我和林漠也不过是刚在一起而已,您坐,喝茶还是咖啡?”

    不管怎

    tang样,上门是客,灵徽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

    梁冰桀骜的抬了一下下颌,眯了猫一样的眼瞳望向灵徽:“你和林漠刚在一起,他就能为了你命都不要?”

    灵徽不知怎么回答,她心里也是知道的,或许因为她的名字吧,可不管怎样,林漠拼了命的也要救她出来,这却是真的。

    干脆也就不回答,只是兀自去泡咖啡。

    “请喝咖啡。”

    灵徽冲好咖啡回来,甚至还对梁冰笑了一下。

    梁冰没有接,只是冷冰冰的望着灵徽:“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

    灵徽安静的站着,却听得梁冰的声音缓慢的氤氲在了空气里的每一处,只要她整个人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程小姐你好,我叫梁冰,林漠的太太,我们结婚已经九年了。”

    梁冰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孩儿,她的反应很真切,大约没有作假。

    她并不知情,梁冰愿意大度的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肯离开林漠。

    “离开他,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灵徽死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却是咬着牙关吐了一个字出来:“好。”

    一个寒假的分离,她知道,她对林漠已经难以割舍,可是,从小的家教告诉她,再继续下去,错的离谱,会万劫不复!

    她不能,做自己最憎恶的那一类人,绝不能。

    梁冰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讥诮说道:“小姑娘年纪小,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做二.奶当小三,也是你好运,遇到了我,瞧你年记下,就不计较这一次,怎么,现在不走,等着林漠回来护着你啊?”

    灵徽屈辱的整张脸通红,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掉,可她理亏在先,梁冰纵然狠狠打她一顿,她也没有还手的道理。

    也不换衣服,胡乱套了羽绒服,拎了包就向外跑,却被梁冰一下扯住了包包带子:“慢着!”

    灵徽站在那里瑟瑟颤抖,梁冰却蛮横的直接把她的包包拽了过来,手上一翻,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我这个人不缺钱,但是我老公的东西,一毛钱都不会便宜贱人!”

    梁冰拿起灵徽的钱包,将里面的钱和银行卡尽数抽出来,钱被撕的粉碎,银行卡直接掰断丢进了垃圾桶中,梁冰这才一拍手,冷笑一声:“滚吧!”

    灵徽不知自己是怎样下楼的,也不知自己在下着大雪的上海街头走了多久。

    她虽然裹了羽绒服,可腿上只有一条单薄的睡裤,脚上的拖鞋早已被积雪湿透了,冻的麻木了,也感觉不到疼了。

    手机一直在口袋里响,她看到是林漠打来的,就不停挂断,最后,手机的电量也耗尽,干脆关机了。

    这样也好,省的她会心软,会回头,会犯贱。

    天色渐渐黑了,灵徽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支撑不住,借了公话打给徐洋。

    徐洋找到她的时候,她蜷缩在路边的长椅上,整个人烧的浑浑噩噩,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灵徽病的很严重,幸好徐洋家在本地,她至少还能暂时有个落脚地,不至于身无分文的还要流落街头。

    可第二日的上午,灵徽又下楼去诊所输液的时候,林漠却已经找到了她。

    他脸色很难看,直接抓了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灵徽的眼泪立时就涌了出来,她死命的甩开他的手:“三少还是回去吧。”

    她改了口,叫他三少,这是要划清界限了。

    是她太傻,竟然没有想到他竟会结婚了,九年,九年啊。

    灵徽一整夜都没有办法入睡,想到梁冰拍着她脸嘲讽的样子,她就疼的难受。

    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忍,因为她在意他。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对她好,那个名字也好,或者其他更残忍的理由也罢,她都无所谓,可是,唯独不能忍受,他已经有家庭了。

    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她也没有那样的厚颜无耻。

    “灵徽,我找了你整整一夜!”

    林漠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的冷,也仿佛有丝丝缕缕的不耐。

    灵徽别过脸,眼泪往下淌,唇角却扬着:“三少还是赶紧回去吧。”

    “灵徽,跟我上车回去。”

    “不可能。”

    她倔强起来,也是固执的怕人,徐洋曾经说过,别看灵徽娇娇弱弱的,脾气也这样好,真惹了她,也是个小豹子呢。

    “你要是不想连累你朋友,就先跟我上车回去。”

    林漠的口吻一下子变的极冷,灵徽和他接触的时日太短,看到的,都是他温和内敛的一面,而如今,他的强势和霸道的另一面露出来,灵徽才知晓自己竟然这样的傻。

    他不是普通人,他有黑道背景,浴血历练出来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是个谦谦君子?

    他若真的对她动真格,她根本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林漠,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灵徽回头对着他自嘲的一笑:“你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并没有问过我。”

    林漠眉峰微蹙,他不是个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事情上的人,在他眼里,他和梁冰的婚姻根本就是一纸空谈,程灵徽的反应这样大,他却是没有想到。

    在他眼里,她虽然单纯简单,善良聪慧,可其实也和别的女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她会接受他,他并不意外,毕竟,他年轻,有钱,长的也不赖。

    程灵徽自然不会拒绝他。

    梁冰的存在他根本没当回事,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灵徽根本不会在意。

    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听梁冰的,就这样走了,甚至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是啊,我没有问过你,所有我有今日是我咎由自取,三少,我程灵徽虽然普通不起眼,可我也有我的底线,你有太太,我若是还继续跟着你,那是禽兽不如!”

    “这些事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灵徽转身就往回跑,林漠没有追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缓缓说了一句:“好,你不跟我回去也行,但若是你朋友或者朋友的家人出什么事,灵徽,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他并不是那种卑劣的小人,只是深谙人心,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逼着灵徽回去,所以才故意这般说话。

    果不其然,灵徽一下回过身来:“林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关徐洋什么事?你不能这样无耻!”---题外话---加更完毕,后天继续加更,月底了,大家的票票不要留着啦,赶紧送出来吧~~

第386章 林漠,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果不其然,灵徽一下回过身来:“林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关徐洋什么事?你不能这样无耻!”

    “无耻,是啊,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讲?你既然知道,那就别再多说废话。”

    林漠漠然站在漫天飞雪之中,黑色大衣的肩上,他裁剪得体有型的乌黑鬓发上,就那样蒙了一层白雪寒霜,可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望着站在他面前几步之遥的年轻女孩儿囡。

    依旧病着的她,两腮有着病态的嫣红,眼瞳却是明亮的逼人,总要他想起年幼时,养父的书房里摆着的那一只小鱼缸里养着的通体乌黑透明的小鱼鲺。

    他和年幼的灵慧趴在那里望着小鱼吐泡泡,听到养父叼着碧玉的烟嘴笑嘻嘻的对着大哥说,瞧瞧,咱们阿漠和灵慧多好啊。

    多好啊,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就这样彻底的溜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养父回不来了,他从此再无波折的人生也回不来了。

    灵慧回不来了,他原本可以夫妻举案齐眉的婚姻,也永远回不来了。

    林漠心里清楚,他对于灵慧,可能爱情的成分真的很少,更多的,是年幼相伴的亲情,和对她遗憾早亡的亏欠和惋惜。

    这些东西,沉甸甸的压着他,要他没有一日能够放松的喘息。

    对于灵慧的执念,自此却又转移到了灵徽的身上,仿佛,他是在拼尽全力的想要抓住晦暗人生里的一道亮色。

    也仿佛是,抓住了这一道亮色,他心头的负累就会轻松一些一般。

    他知道,他是把灵徽当成了灵慧,在自私的给自己的灵魂赎罪,给当年自己迟了一步未能救下灵慧的行为,赎罪。

    “林漠,你这么执着不过是因为我也叫灵徽吧?”

    灵徽捂住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扑闪的长睫上落了雪,像是沾湿了的蝴蝶的翅膀,再也抬不起来无法飞翔。

    灵徽从来都不知道,遇上林漠,其实是她一生最大的劫难,她被人生生掐断了翅膀,再也没有了飞翔的可能。

    林漠挺拔的身影不动如山,那犹如刀裁斧凿一样立体的五官,锋芒毕露,可他的眸色却是淡漠的,仿佛他整个人,也是游离于这个世界外的。

    灵徽的身体滚烫的难受,心却一点点的冰凉了下来。

    她曾经想过,既然爱了,那就不要去在意他阴暗的身份。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结婚了,他有妻子,他们已经成婚九年。

    她纵然再爱林漠,也不能让自己去做那样卑劣的人。

    她纵然知道离开他,她的心在滴血,可她却也不得不离开。

    “林漠,对不起,我不能伤害你的太太。”

    灵徽轻轻的摇头,隔着漫天的飞雪,对他凄然一笑:“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灵徽说完,不再看他,踉跄的转过身去。

    他看到她的身影被飞雪吞噬,就像是数年前他看到灵慧的身影在漫天的大雾中轻灵的走远一样。

    阿漠哥,等我从悉尼回来,咱们就订婚吧。

    你等着我,不要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也不要多看那些女孩子一眼,你知道的,我心眼很小,我会生气的。

    如果注定他的人生中每一个亲近一点的人都要消失彻底的离开他的话,那么,可不可以从一开始,他们就都没有来过?

    如果没有经历过,也就没有那样锥心的痛了,是不是?

    林漠走的很快,穿过林宅蜿蜒的小径,甚至顾不得拂开面前冻的僵硬的枯枝,就那样挟裹着凌厉的寒风,不停的大步往前。

    他的面色太过平静,平静到了极致,反而带出了肃杀的感觉来。

    整个林宅寂静无声,只能隐约听到梁冰和友人交谈的说笑声。

    林漠一径走到小楼外,佣人们瞧到他过来赶紧迎上去,“三少回来了。”

    想要帮他解掉大衣,林漠却一抬手,早已熟悉他心性的佣人立时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梁冰隔着落地的窗子看到自己丈夫回来,长眉一挑,复又转过身继续对着朋友说笑:“咱们不用理他……”
    她话音刚落,却是乍然一声枪响就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梁冰吓了一跳,眼睁睁瞧着面前的茶几破裂开来,杯盏四溅,碎了一地,将她精心挑选的埃及绒地毯划的道道伤痕。

    红酒氤氲流淌了一地,就像是人身上粘稠的血。

    那些太太小姐们先是惊呆了,接着却是尖声叫着抱住头四处逃散。

    “想要命了,就都给我滚,以后,也别踏进这里一步!”

    林漠手里的枪,枪管还在冒着烟,那些昔日优雅端庄的名媛们,此刻却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梁冰回过神来,气的嘴唇都在发颤了:“你,林漠你,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与梁冰交际的,怎么可能有上不得台盘的人?这下子,全都得罪了!她以后还怎么出去与人交际?

    谁还敢亲近她?林漠可真是毒啊!

    梁冰恨的心头滴血,却是更加牙尖嘴利:“林漠!我赶走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三而已,你的火气就这么大?我要是弄死了她,你还不要活活气死?”

    “把梁小姐的东西收拾干净,现在就送她回去归来居,从今儿开始,谁敢放她进来这里一步,我就要他的命!”

    林漠看也不看梁冰一眼,直接吩咐门外噤声的管家佣人。

    “是。”管家连忙应声,带了佣人上楼去收拾梁冰的东西。

    “谁敢!我是林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太太!我倒要看看谁敢!”

    梁冰指了管家尖声大喝,管家却只是领着佣人上楼,低头,步子飞快,一个字都不言。

    梁冰气的跌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望着林漠,她的丈夫,九年了啊,就算是石头人,心也暖热了,可他却对她依旧这样无情……

    “为了这个灵徽,你是要和我彻底决裂了吧林漠。”

    “梁冰,你要是受不了,大可以和我离婚。”

    “离婚?”梁冰忽然站起来,几步冲到林漠身边,她怨毒的笑着,直勾勾的看着林漠,声音却放轻了下来:“林漠,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拖也要拖死你!”

    “随你。”

    林漠懒得再和她有一秒钟的纠缠,抬腿就向外走。

    梁冰靠在墙壁上放声大笑:“林漠,你喜欢的,你在意的,我都要给你毁掉,彻彻底底的毁掉!咱们,就走着瞧吧!”

    “三少,已经找到秦唯的踪迹了。”

    程磊快步跟着林漠,低声说道。

    “杀了她,不用遮掩。”

    林漠毫无犹豫,程磊只是一顿,随即就点了头:“是。”

    他知道,三少说不用遮掩,那就是要太太看的,他如今,怕是存了心,要和梁家决裂了……

    程磊心里也有些担忧,梁自庸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林漠若要决裂,不用说,全上海的人都会骂是个白眼狼。

    不管他这些年为梁自庸多么卖命,世人也都只会说他林漠,过河拆桥。

    程磊心中不太赞成,却并不敢说,只是无言的叹了一口气。

    昔日影后红星秦唯,退隐国外,却在巴黎街头,被人当胸一刀捅死的新闻,很快席卷上海。

    梁冰拿着报纸,整个人簌簌颤着,那大幅的照片上,秦唯死相极惨,面目狰狞,死不瞑目,仿若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梁冰忽然扔了报纸,惨叫一声就厥了过去。

    梁冰这一次病的很厉害,持续不断的发着高烧,不独梁自庸被惊动,梁老爷子也动了大怒,梁冰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在林家受这样的委屈,病成这样子林漠也不露面,当下老人家就发了脾气。

    梁自庸一把年纪了被父亲训斥,更是心头窝火,送走老爷子后,立时就吩咐了下去。

    林漠翅膀硬了,想要翻天了是吧?

    那他就先把他的翅膀拧下来再说!

    ---题外话---昨天孩子学校有活动,实在累疯了,今天更新晚了,大家抱歉啊,明天继续加更。

第387章 她成了全学校人人喊打的小三

    林漠翅膀硬了,想要翻天了是吧?

    那他就先把他的翅膀拧下来再说!

    最是人间四月天。

    校园里爱美的女生都换掉了厚厚的冬装,穿了美丽的春衫,徐洋约了灵徽周末逛街,两个女孩子在宿舍里收拾好下楼,却见宿舍楼下宣传栏那里围了一大堆的人鲺。

    灵徽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徐洋却是最不愿意错过八卦,立刻就冲了过去。

    “美术系……程灵徽……做小三……”

    徐洋在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断断续续听到了这几个字眼,不由得急了,好不容易钻进去,却在看到那贴的密密麻麻的大字报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炸了!

    “胡说!胡言乱语!”

    徐洋一下子冲上前,将那些纸张撕了下来,周遭的人群里立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徐洋气的脸色通红:“这根本是污蔑!”

    灵徽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徐洋……”

    有女孩子认识徐洋,就好心拉了拉她的衣袖:“你看,那边还贴着照片呢……”

    徐洋讶异的一看,果不其然,照片上站在一处高档公寓里的女孩子,不是灵徽又是谁?

    “我不相信!灵徽不是这种人!”

    徐洋甩掉手里的碎纸就冲到灵徽面前:“灵徽你说,你告诉我,这都是别人污蔑你的!”

    可灵徽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方才那些嘈杂的议论,她都听到了。

    是,她虽然不知情,可她到底还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不管经受多少屈辱,都是她罪有应得。

    “灵徽,你说呀!”

    徐洋急了,死命的抓着她手臂摇晃。

    灵徽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徐洋,对不起……”

    徐洋整个人都呆住了,“灵徽,这都是真的?”

    她和灵徽关系特别好,两人的三观也都一致,徐洋父母离婚就是因为有了小三父亲出轨,徐洋最痛恨的,就是做小三的女人。

    可她没有想到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也……

    “徐洋……”

    灵徽瞧着她脸色实在白的吓人,担心的不行,想要伸手扶她,却被徐洋一巴掌打开:“你别碰我!”

    灵徽的手背上一片通红,徐洋的目光滞了一下,旋即却是死死咬住嘴唇,转身就跑了。

    “徐洋……”

    灵徽追了一步,可到底,还是停住了脚。

    徐洋她因为妈妈的缘故,那样的厌恶小三,如今知道了她也做过别人的小三,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吧。

    周围人的目光,犹如是火炬在炙烤着她,灵徽木然的转过身上楼。

    背后有女孩子轻声的议论传来:“看她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真是想不到……”

    “谁说不是呢,我早就知道她,还一直都挺欣赏她的,听说老师们也很喜欢她,夸她特别有天赋……”

    “真是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这下闹的全校都知道了……”

    灵徽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宿舍,同宿舍另外两个女孩子正在议论着什么,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赶紧分开了,可看着她的眼神却很怪异。

    灵徽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神思恍惚,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隔壁桌子上挂的毛巾,灵徽赶紧捡了起来,“我帮你洗干净吧……”

    那女孩子却一把将毛巾扯了过去,眉目中透出了几分的厌恶来:“算了,这么脏,我不要了!”

    说着,直接把毛巾丢在了垃圾桶中。

    灵徽呆呆的愣住,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直往外涌,另外一个女孩子觉得有些过分,赶紧拉了拉那个女孩:“你别这样,大家都一个宿舍的……”

    “一个宿舍怎么了啊?一个宿舍大家都是一类人了啊?”

    
    女孩子嘀咕着,又不满的小声加了一句:“谁不知道咱们宿舍出了个做小三的,还被人贴了大字报,闹的全校都出名,以后出门,人家还不要笑话咱们?”

    “行了行了,你不是饿了吗?咱们出去吃饭吧……”

    “真是晦气……”

    “好了好了,别说了……”

    两个人出去了,宿舍门被重重用力的关上,灵徽木呆呆的坐着,像是一个没了任何知觉和神思的傻子。

    春日的暖阳从宿舍的窗子里落进来,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可她却觉得冷,周身的冷席卷而来,要她渐渐的开始发抖,颤栗。

    桌子上手机一直在响,灵徽抬起头看了一眼,是系办公室的电话。

    她心直往下沉,渐渐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去。

    “程灵徽,你现在立刻到办公室来一趟。”

    灵徽挂了电话,站起来。

    她去洗了一个脸,就算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糟糕。

    镜子里映出一个单薄的人影,她本来就瘦,出了梁冰的事情之后,整个人更是又瘦了一大圈。

    眼皮都是红的,高高的肿着,看着真是狼狈。

    灵徽拿了自己的包下楼去,幸好这是周末,学校里的学生大多都出去玩了,人并不多。

    可这一路走来,却还是免不了太多的指指点点。

    徐洋虽然把宿舍楼下的大字报撕掉了,可是其他系的教学楼,宿舍楼下却依然贴着,何况,还有她的照片。

    灵徽敲了门,门内传出冰冷的一声‘进来’。

    她扭开门锁进去,办公室鸦雀无声,几个领导坐成一排看向她,目光里,带了三堂会审的意味来。

    系主任扣了下桌子:“程灵徽,你身为咱们美术系的学生,做了这样的事,这一次,可真是把我们整个系的脸都丢干净了!”

    他们接到了上面打来的招呼,这一次的事件,影响太恶劣,全校都传的沸沸扬扬,对美术系的名誉形象影响都实在太大太恶劣了。

    必须要严厉惩处程灵徽,直接通知家长,开除学籍。

    灵徽咬死了嘴唇,低头站着,屈辱,浓浓的屈辱,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生生压垮。

    “主任,是我的错,我让系里蒙羞了……”

    “你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厉声说道:“我们必须要通知你的家长,还有,对你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

    灵徽整个人如遭雷击,闻言一下抬起头来:“开除?”

    她嗫嚅了一句,几乎都要站立不住了,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晕眩,通知父母,开除学籍……

    如果远在家乡的双亲知道这一切,他们怎么受得了?

    父母光风霁月了一辈子,堂堂正正了一辈子,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做了这样不堪的事要被学校给开除——

    还怎么活?

    灵徽不敢去想父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敢去想自己该怎么面对父母失望伤心的目光,她什么都不顾不得了,竟是傻了一样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自己退学,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求你们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求求你们了……”

    系主任叹了一声,他其实也知道这惩罚有些过了,可上面发了话,他也无可奈何。

    灵徽的专业课老师却看不下去了:“灵徽是错了,可也没有因为一次错就把人一棍子打死的道理,依我说,不如给她一次机会……”

    系主任沉吟了一下,“我们可以不通知家长,但是,程灵徽同学,你的学籍,是必须要开除的……”

    “可以暂时休学啊,要真是开除学籍,十几年的书,不都是白念了!”陈老师也急了,她很欣赏灵徽的设计天赋,也真不愿意看到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被毁掉了。

    “陈老师,这是学院领导做出的决定,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去找校长说吧。”

    ---题外话---明天加更一万字。

第388章 我们去找林漠,他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陈老师,这是学院领导做出的决定,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去找校长说吧。”

    系主任的口吻明显有些不悦了,灵徽跪在地上,哭的早已面目全非,可在听到这一句之后,她到底还是渐渐止住了哭声:“陈老师,李主任,我愿意接受退学的处分,只求你们不要告诉我家长知道。”

    “灵徽……囡”

    “陈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教导,您,您以后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带病上课了……”

    “灵徽……鲺”

    灵徽看着敬爱的老师渐渐红起来的眼圈,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心里疼的如刀绞一般,仿佛周身的皮肉都被生生割开了一样,她不知自己是怎样站起来,离开学院的办公室的,她也不知道,她把自己锁在宿舍的卫生间里,一个人抱着膝盖坐了多久。

    她喜欢的校园,喜爱的专业,喜爱的每一个同学和老师,从今以后,彻底的告别了……

    不知者无罪,虽然她不知道林漠有妻子,可事实就是事实,灵徽永远都忘不掉,梁冰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拍着她的脸,说的那些话。

    她愿意承担因为自己无知犯下的过错而得到的惩罚,可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父母不会知道这件事。

    退学……

    灵徽闭上眼就想到自己高中那三年的时光,每一个夜以继日的辛苦付出,在画室里挥汗如雨的练习,收获的,却是这样不堪的终结。

    她也知道,如果她去找林漠,他自然能帮她把这一切都摆平,可是,如果她求了林漠帮忙,林漠向她索要回报呢?

    他要的,她都给不起。

    她也不愿意食言,重新给自己扣上那样一个不堪的名头。

    她纵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却也知道做人该守信用。

    她答应了梁冰离开林漠,那么她就会去做到这一切。

    这一切恶果,就让她自己吞下去吧,再也不要牵连到任何人的好。

    灵徽出了洗手间,宿舍里其他两个舍友已经回来了,灵徽没有说话,她们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的那么压抑。

    她沉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用了三年的卡通台灯,摆的满满的小书柜,各种各样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一样一样装到箱子里去。

    灵徽不想哭的,她看起来真的是很娇弱的女孩子,可是实则骨子里却有父亲的坚毅和倔强。

    父亲一身才华,如果不是因为刚直不阿,这么多年了,也不会一直屈身在老家的高中教书,一生郁郁不得志。

    想到父亲和母亲,想到他们如今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灵徽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灵徽,我帮你吧……”

    那个之前劝和的女孩儿,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起,她们不是如徐洋那样,从大一就和灵徽住一起的,可是好歹,也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学期了。

    再说了平常灵徽为人真的很好,大家也都相处的很不错。

    “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另一个女孩儿立刻把她拉了回去,又狠狠瞪了灵徽一眼:“宋菲你也不怕惹了一身臊!”

    “方倩,你说话也有点太难听了啊,灵徽虽然有错,可她现在要退学了,也够可怜了,大家同学一场……”

    “什么同学一场?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和这样不要脸的人同学一场过!”

    叫方倩的女孩儿恶狠狠的说着,好像灵徽是她的什么杀父仇人一样!

    别人不知道,宋菲却知道,方倩一直对灵徽有成见,全是因为之前系里的那些传闻,陈子川喜欢程灵徽,还追求过她,可惜没追上……

    大家都津津乐道,私底下还议论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却没人知道,方倩喜欢陈子川,已经暗恋了一年多了。

    也是因此,灵徽的事儿一出,方倩才会这般落井下石。

    可宋菲和灵徽却没什么恩怨,自然有些看不过眼。

    “什么不要脸了!怎么不要脸了!灵徽当时和那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结婚了,如果知道灵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宿舍的门忽然被人狠狠推开,徐洋一双眼睛红

    肿着,面上神色却是又气又心疼。

    她狠狠瞪着方倩,直接连珠炮似的说道:“谁不知道你喜欢陈子川,而陈子川喜欢灵徽,你就这样落井下石,这几天,你没少在外面说灵徽的是非吧!”

    徐洋心里是气灵徽做这样的事的,可是自己跑了之后冷静下来就后悔了。

    同学三年,灵徽的性子她难道不知道吗?

    当初她和林漠在一起,也和她说了,是那个林漠亲口说的,要她做女朋友——哪个女孩子能想到他会结婚了?

    这事,根本不怪灵徽,全是那个林漠的错才是!

    徐洋心里懊悔,又担心灵徽,就和要好的朋友联络打听消息,这才知道灵徽被学校劝退了,她当下就急了,打车赶回来,正听到方倩在骂灵徽,立时气不打一处来。

    “徐洋你少胡说八道!那样好的公寓,那男的一定有钱,若不是有钱,程灵徽会去做小三?师兄也是瞎了眼,看上这样不要脸的贱人!”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徐洋气的抄起椅子就往地上砸,方倩吓的连连退了几步,却不敢再叫骂,拿了自己的包,一边向外走一边又叫道:“是非对错,大家都知道,反正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方倩我今天我不抽你我就不要徐洋!”

    徐洋性子暴躁,当下冲过去就要打她,却被灵徽抱住了手臂:“洋洋,算了。”

    “灵徽你放手!”徐洋眼睁睁看着方倩跑走了,更是生气。

    “洋洋,求你了,算了,不要吵了好吗?”

    “我不要吵?灵徽我全是为了你,你知道外面说的多难听吗?她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把你形容成了妖魔鬼怪!我都要气死了!”

    徐洋恼的直跳脚,灵徽却只是苦笑一声:“是啊,她们说的也都没错,不管怎样,我就是个小三,我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太太……”

    “灵徽!你怎么就这样自暴自弃?这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林漠骗了你,你现在跟我出去,去找他,他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

    徐洋拽着她就向外走,灵徽一天没吃饭,哪里还有力气,被她拉的跌跌撞撞的一路冲到门外,徐洋见她不说话也不反抗,倒是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一回头,却见灵徽整个人怔怔的,只是木然的睁着一双眼睛,昔日灵动的双瞳,此刻却如一口枯井一般,死寂无声。

    徐洋吓了一大跳,赶紧叫她:“灵徽灵徽……”

    “洋洋,你要我去找林漠,想要我坐实这个罪名,一辈子万劫不复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也没什么怨气和痛楚,徐洋却像是心窝子里被人戳了一刀一样,一下哭了出来:“灵徽……”

    她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你这么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灵徽反而安慰起了徐洋:“不过是退学罢了,这世上还有好多人连大学都不能上呢,洋洋你别哭了,我没事儿,只是,这段时间我得找房子搬出去了,你能不能先收留我几天?”

    她怕徐洋再为她难过下去,强撑着强颜欢笑的转移了话题。

    有徐洋这样的朋友,不管怎样,不管多难,都是一种安慰和依靠。

    灵徽心想,总归还没到绝路,总归还能咬着牙撑着熬下去。

    徐洋帮着灵徽收拾了东西,学校的处分还没下来,总归还能在宿舍待几天,灵徽却并不想继续留在宿舍。

    和方倩闹成这样了,住着也不舒心,何必呢。

    徐洋是本地人,到底还是有些门路,很快帮她找了一个小房子,不管怎样,至少安全是有保证的。

    灵徽搬出去那一日,徐洋到底还是不甘心:“灵徽,真的就不告诉林漠吗?”

    灵徽拉着箱子的手指蓦地收紧了,她的脸色有些青白,唇色也是淡的,徐洋心疼极了:“灵徽……这样,真的太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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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她快要熬不下去了。

    灵徽拉着箱子的手指蓦地收紧了,她的脸色有些青白,唇色也是淡的,徐洋心疼极了:“灵徽……这样,真的太委屈你了!”

    “委屈,怎样才是不委屈?囡”

    灵徽并不觉得太委屈,只是遗憾痛心罢了。

    她喜欢她的大学生活,本以为可以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却没想到,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结束了。

    而她最痛心的,是一无所知的父母,她今后,怎样回去面对他们关心的目光鲺?

    “灵徽,你不要总是这样隐忍,这事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如果你是成心的,我第一个都不会理你,可是你是无辜的,你根本也是受害者!”

    “洋洋,事已至此,我不想再提起这些了,我和林漠也已经分手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会去找他,哪怕被退学。”

    她实在太坚决,徐洋想要劝说的话语,也只得咽回去了肚中。

    她握住灵徽的手:“那你记着,不管怎样,还有我呢,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

    “还有,这张卡你拿着,密码你知道的,我的生日。”

    徐洋把一张银行卡塞给她,灵徽哪里会要,赶紧推给她,可徐洋却恼了:“程灵徽,你不把我当朋友是吗?你要是不拿,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事发之后,灵徽其实很少哭,只是有时候想到家乡的父母,会心里难受的掉泪,除此之外,她真的很少掉眼泪,可这一次,面对这样的朋友,灵徽到底还是哭了起来:“洋洋,谢谢你。”

    “说什么谢,既然是朋友,就该两肋插刀。”

    徐洋心里难受,说到底,其实她才是始作俑者,如果当初她生日,没有那样好奇逼着大家陪她去酒吧见世面,灵徽她哪里有能遇上林漠呢?

    可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她只能拼命的补偿,用自己微薄的力量。

    灵徽安顿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一份工作。

    父母会给她生活费,可现在搬出去了,开支增添了很多,明显不够,她总不能一直靠徐洋的接济吧?

    但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名校的毕业生,研究生博士都多的数不清,她一个被劝退的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半吊子大学生,想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真的是太难了。

    四处投简历,整日的奔波,却也总是无功而返。

    每个夜晚躺在出租屋简陋的小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的时候,灵徽总会想起自己躺在温暖的宿舍里的情景。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而不是如今这样,有家都不能回的可怜人。

    可是,后悔吗?

    灵徽心里有个答案,她没有后悔过。

    遇到林漠,她没有后悔过。

    她时常会想起他们之间短暂的过往。

    他的办公室里,他在一边办公,她坐在地毯上抱着抱枕安静的看书。

    他工作累了,就会过来随便拿一本书和她靠在一起看一会儿。

    有时候,他会温柔无声的吻她。

    在他身边,总会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他们性子其实很像,都喜欢安静,喜欢看书,有时候她兴致来了,随便在纸上涂鸦画画,或者画各种礼服的草图,他就陪着她一起写写字,偶尔抬起头,看对方一眼,只觉得时光安谧的都让人想要沉醉不醒了。

    她和他,真的很投契,可是,为什么他要隐瞒他已经成婚的真相?

    为什么他结婚了却还要招惹她?

    因为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林灵慧吗?

    因为他的心缺了一块,所以就要无辜的她来填满吗?

    想到这些,她心口那一块都会疼的痉挛起来,长长的春夜里,她失眠,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整个人消瘦到八十斤都没有了。

    灵徽想,再这样下去,她大约就会死掉的吧。

    可她还没有死,却等到了让她生不如死的消息。

    一夜之间头发花白的双亲风尘仆仆的站在她面前,程灵徽心里只冒出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在事情发生之后,她没有立刻死去?

    如果她死了,她就不用看到父母这样痛心的眼神。

    如果她死了,她就不用忍受这样的锥心之痛了。

    爸爸憔悴的不成样子,看到她那一刻,一辈子铁骨铮铮没掉过一滴泪的男人,当下就红了眼眶。

    妈妈蹒跚着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几乎是痛心疾首的哭诉:“从小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一字一句教你读书做人,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

    她哭了,哭着却又紧紧抱住了她:“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就瞒着妈妈什么都不说呢!”

    灵徽再也忍不住,像是童年时候受了委屈一样,抱着妈妈嚎啕大哭出声。

    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痛苦和遗憾,也许这一辈子只能在至亲的人面前发泄出来。

    灵徽哭的整个人几乎都要瘫软了:“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失望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和你爸爸接到一个上海的电话,说你,说你做……被学校开除学籍了……”

    灵徽羞愧的几乎要无地自容了,要她怎么告诉至亲的父母,她做了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被人家太太指着鼻子骂,全校闹的沸沸扬扬,丢尽了整个程家的脸面?

    “先不要逼问孩子了。”

    爸爸一向最是疼她,哪怕她做了这样的错事。

    “你也别太激动,心脏本来就不好。”程律之握了握太太的手,又拉住女儿:“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灵徽终于把一切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父母,事已至此,一切都成了定局。

    程父几乎抽了大半盒的烟,一双眼睛也红通通的,却强忍着安慰女儿道:“不让念就不念了,不念大学也不是就活不成了,跟爸爸回去,家里也养得起你。”

    灵徽却是摇头:“我不能回去让你们蒙羞,爸,妈,我想留在上海,或者过一段时间去别的城市,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你们。”

    “你能这样想也好,也不要急着找工作,先好好散散心,调养身体,爸妈有积蓄,你也别苛待自己。”

    爸爸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她,程灵徽死忍着才没掉眼泪,故作轻松的笑嘻嘻接过来;“爸,我以后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的。”

    “我记着你这句话了,我可会好好等着你十倍百倍还我的。”

    父母在上海逗留了一周,期间灵徽也询问过程父,是不是学校通知的他们,可程父却说并不是。

    灵徽立时想到了林漠的太太梁冰。

    学校不做这事的话,能有这样手段查到她家的地址,电话的人,大约也只有梁冰了。

    灵徽想,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么她这么报复了她,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扯平了吧。

    灵徽不想让父母跟她在这里受罪,出租屋就这么大,父母又不舍得出去住宾馆,这几日,爸爸都是打的地铺,他本来腰腿都不好,煎熬了几日就犯了病。

    灵徽苦劝了父母回去,又不得不收了爸爸的钱让他安心,这才送走了一对老人。

    火车站川流不息的人海中,父母花白的头发很快就看不到了,灵徽的眼前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她想,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父母失望第二次了。

    找了一家小公司,薪水虽然低的可怜,但终究还是先有了一份工作,灵徽踏踏实实的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一切,好似都踏上了正轨。

    与林漠的一场过往,就像是梦一样,宛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将疲累的她送到离家不远的站台时,灵徽累的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公司虽小,可老板用起人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这周,她已经是第三次加班了。

    肚子饿的早已饥肠辘辘,灵徽惯例的在租住的小区外的美食街上买了一份面和油饼回去吃。

    付账的时候一摸包包,钱包和手机却都不见了。

    ---题外话---第二更来喽,下章就有男女主对手戏啦!林漠自然会知道这些事的~~

第390章 第一次发现她这么美,美的让人失控(万字加更完)

    付账的时候一摸包包,钱包和手机却都不见了。

    灵徽呆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刚发的薪水,还没有来得及妥当的放好,虽然少,不过两千多块钱,可至少两个月的房租水电不愁了,这下全都没了,手机也丢了……

    老板提着做好的面递给她,灵徽却只能含着泪摇摇头:“对不起,我钱包被偷了。鲺”

    她转过身去,也不听老板说了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往出租屋走。

    也许人在特别疲倦的时候心理承受能力就格外的差,灵徽之前遭受那么一连串的打击都熬过去了,如今丢了钱包和手机,却都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她回了出租屋,烧了一壶热水,随便泡了一碗面,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都是明天怎么请假出去先挂失银行卡,还有补办身份证的事儿……

    想到老板又不知道要怎么为难她,灵徽望着面前一碗袅袅冒着热气的泡面,忽然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刚至初夏,夜里其实还是有点凉的,林漠只穿了简单黑色衬衣和西裤,头发似是刚刚修剪过,鬓边裁剪的极端,却衬的他整个人格外的锐利有型。

    车子在巷子外停稳,程磊从前排回头对他说道:“三少,程小姐现在就住在这里。”

    林漠微微点了点头:“你们在这等着。”

    他一个人下了车,眉宇就先微微蹙了蹙,这里的环境真的不怎么样,不过胜在还算安全,居住的居民也不是不三不四的鱼龙混杂。

    老城区的排水系统都不太好,巷子里污水横流,天色晚了,路灯却并不怎么亮,他没走几步,裤子就溅上了几滴脏污。

    林漠并不在意,他从前很小的时候,跟着生父在一起生活时,不是没有待过这样的环境。

    他只是在想,那个总是柔柔弱弱干净清秀的女孩儿,是怎样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待了这么久的。

    梁家手眼通天,可他林漠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背着他玩弄这样的花招,他虽然人不在上海,却也知道了,只是,有些迟。

    若再早一点,灵徽就不会被开除。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始至终,灵徽竟然真的没有找他,甚至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他想,她竟然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愿在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了。

    这些事他讲给莫少谦听的时候,连一向傲慢的少谦都有些吃惊。

    其实,他最初和少谦的想法差不多,并没把程灵徽想的多么高洁,他只以为,她们这样年轻又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小恩小惠就会低下头的,所以,他不认为自己结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没想过说出来,更何况,他当初没费什么心思就把她追到了手,其实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觉得,程灵徽也和那些虚荣的拜金女生,没什么两样。

    就算上一次她说就当他们没有认识过,他也以为不过是小女生玩弄的欲擒故纵的花招罢了,他也有耐心和她玩一玩。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说也算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和他比较投契的女孩儿。

    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动了真格。

    甚至,愿意被劝退,身败名裂,愿意一个人忍下所有委屈,在这样鄙陋的环境里苦苦挣扎,也不肯再和他有任何的关联,林漠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莫少谦当时说了一句话:“林漠,这个女孩儿真的很不错,如果你不是动了真心,不要再招惹她。”

    他知道,因为梁冰和梁家的存在,他是不该再招惹她。

    可他,做不到。

    程磊打探了消息,告诉他程灵徽现在在一家很小的设计公司打工,薪水很低,却经常要加班,住的地方也很差很差,他当下就决定了要来找她。

    不管怎样,她今日这般,都是拜他所赐,无论如何,他都要负这个责。

    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林漠只知道,程灵徽这个人,他暂时是无法放开手了。

    林漠穿过小巷,到了她的楼下。

    他抬起头看她的窗子,只有不太亮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来。

    他站着,沉默的点了一支烟,安静的抽完,方才抬腿上楼。

    p>正要轻轻叩门,却发现门扉只是虚掩着的,而安静的夏夜里,远远的有楼下居民隐约的说笑声,这笑声里,却又夹杂着女孩子丝丝缕缕呜咽的哭声。

    林漠一向认为,他是个心硬如铁的人,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也不会冷眼看着梁冰来闹腾,车祸撞死了他昔日一个绯闻女友安溪,秦唯又因为告诉了梁冰灵徽的存在,被他授意索了命。

    这么多年,他为了报仇,为了找出真相,手上真的没少沾染鲜血,杀的人多了,心也跟着冷了硬了。

    可这一刻,他却在听到这些浅浅淡淡的哭声时,觉得心口那里,微微的扯痛了一下。

    是不是每一个夜里,她都是这样一个人悄然无声的哭着入睡的?

    是不是每一个夜里,她孤寂的一个人缓慢的穿过上海窄窄的弄堂,回到这鄙陋的房子里,疲惫的日复一日重复着这些心酸?

    她有没有过怨憎?

    有没有过后悔呢?

    林漠推开了房门,月光无声的流淌进来,灵徽听到动静抬起头,泪眼迷离之中,她几乎没能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可是那样高的个子,那样劲瘦的身形,那样安静却让人生畏的气质,除了林漠,还能有谁?

    她推开面前的矮桌踉跄的奔过去,推了他向外走。

    “灵徽。”

    林漠轻轻叫她的名字,抬起手按住她的手臂,她咬着嘴唇,像是癫狂的小兽,有些粗暴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只是发了狠的将他向外推。

    她也不说话,只是气息渐渐的乱了,粗喘起来,用尽了力气。

    他害怕自己会伤到她,只能找准时机,在她挥舞手臂的时候抓住她的双臂,然后把她整个人牢牢的扣在怀里:“灵徽,你冷静一点。”

    她死咬了嘴唇,咬到下唇沁出血来,她红着眼睛瞪着他,眼泪想要掉下来,却被她给拼命忍住了,她很他。

    他知道。

    “灵徽……”

    他的心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有柔软的感觉在酸涩的蔓延。

    “对不起。”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

    小时候和灵慧闹别扭,惹了灵慧生气哭鼻子,他都不肯道歉。

    养父曾经笑着说,别看我们阿漠清清秀秀的,骨子里硬着呢。

    他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从来都认为男人和女人道歉简直不能想象。

    所以当他自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灵徽却别过脸去,她不看他,只是沙哑低喃:“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会走的。”

    林漠抱紧她,她大约知道自己挣不开,也就不再挣了,只是低着头垂着长长的睫毛,一张脸是苍白的,唇上却沾着血。

    他见惯了美人,他也从没觉得程灵徽是漂亮的女人,顶多是清秀可爱,可这一刻,他却好像是被蛊惑了,就那样低着头,直接吻在了她唇上。

    他的舌尖探出来,去吮吻她唇上的血渍,灵徽拧了眉,复又开始拼命的挣扎,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林漠你别让我更恨你!”

    “那就恨吧。”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吻着她的力道却是发了狠,他将她摁在墙上,却又体贴的用手护着她的后脑不让她伤到,他另一只手扣着她细的可怜的腰肢,将她整个人贴向自己。

    他加深了那个吻,他的舌撬开了她紧咬的牙关,和她微微带着血腥味的舌尖纠缠在一起。

    她的味道真的很美,也是在这一刻,林漠这才发现他竟然有些想念这个味道。

    她曼妙的身躯就贴着他的,要他渐渐的有些情动,干脆抱了她转身到床上去。

    男人滚烫的身躯压下去那一刻,灵徽的眼泪到底还是掉了下来。

    他吻着她,就尝到了那涩涩的味道,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离开她的唇,他看到她弥漫了一脸的泪痕。

    “林漠,求你了,别让我恨你,求你了,你走,好不好?”

    她哭了,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她在哀求他

    每一个女人都哀求他,三少不要走,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只有她说,林漠,求你了,你走好不好。

    每一个女人跟着他,或者是为了钱财,或者是为了星途,他知道,她们大约也是真的爱他的,可更爱的,却是他背后的身份和可以给她们带来的更大的利益。

    所以,她们不在意他结了婚,有妻子,照旧可以在他的豪宅里做金丝雀。

    也许唯有她,真的只是在意他这个人。

    所以,忍受不了丁点的瑕疵,忍受不了,他已经结婚娶妻的事实。

    林漠感觉自己的心又软了一点,为这个动了真心却被伤害的女孩儿。

    他放开了她,抱着她坐起来,她的哭声渐渐低了:“林漠,我不想再和你有关联你知道吗?你结婚了,而我,不能忍受自己和一个有太太的男人在一起。”

    “灵徽你不知道,我和梁冰的婚姻和别人不一样,我不爱她……”

    “是不是每一个出轨背叛太太的男人都会这样说?”

    灵徽怔怔的苦笑:“你不爱她,可她也是你的太太,你不爱她,可是却也娶了她,既然娶了她,就该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如果真的不爱,大可以离婚,何必要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她无辜?”

    林漠倏然冷笑起来:“灵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可是现在,我想要和你说一说我的婚姻,我和我的这位太太之间的事。”

    灵徽知道,也许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她会相信,会原谅,可是,她却并不想听。

    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别人的丈夫。

    她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修养,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林漠,你不要说了,你和你太太的事,我并不想知道,天色不早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站起身来,漠然的下了逐客令。

    “婚姻和名分就这么重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程灵徽!”

    灵徽抬起头,对着他浅浅的笑,那笑容却是凄楚哀婉,而又坚韧倔强的:“可是林漠,在我心里,婚姻是最神圣的,名分是一个男人可以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礼物和安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钱,房子,车子,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却只是和我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懂吗?不,你不懂,像你这样有钱有身份呼风唤雨,想要什么都可以召之即来的人,你,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懂!”

    ---题外话---灵徽的话,就是我心中所想,所以女孩子们一定要自爱啊,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然后就被骗的付出一切,真的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忐忑不安,不会让你为未来担忧,一纸婚书虽然俗套,但却是最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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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是啊,我程灵徽算得上是你林漠的什么人?

    “是啊,我不懂,因为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在你们眼里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怪物,程灵徽,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了委屈……”

    “我并不委屈林漠,路是我自己走出来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没有怨恨任何人,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些放在心上,还有,我现在过的挺好的,靠自己吃饭穿衣,没什么委屈可言。囡”

    灵徽自始至终都不看他,只是垂眸望着地面,淡淡月华淡淡心,大约就是她此刻所有心情的最佳写照。

    她喜欢林漠,她承认,现在她依然喜欢他,可是,她却和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你还是走吧,林漠,不管你和你太太如何,你要记住,你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一个女人,抛弃过去做女儿的养尊处优和娇宠嫁给你,不是要你这样辜负她的情意的。”

    “程灵徽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事?你不知道真相,说什么情意说什么辜负?鲺”

    他的声音骤然变的那样冷,初夏的夜里,她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

    是啊,她是谁?她算他什么人?

    她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呢?他和她太太怎样,和她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以为她叫个灵徽,就能和他心里的灵慧一样了?

    “三少,对不起。”

    灵徽自嘲一笑,“我不会说话,惹得三少您生气……”

    “程灵徽!”

    林漠是真的恼了,一步上前捏住她纤巧下颌,将她整张脸托起来面对自己。

    触手一片湿凉,他才察觉到她哭了。

    灵徽拼命的扭过脸,不肯要他看见她的眼泪。

    “跟我回去!”

    他松开手,复又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向外走。

    她不肯,咬了牙坠着身子,但他的力气那么大,一脚踹开挡住了路的小桌子,方便面的残汤就那样泼了一地,汁水淋漓的在地板上悄然弥漫开来。

    她无声的哭:“林漠,求你了,你非要把我逼死吗?”

    他不说话,干脆回身把她整个人扛起来大步向外走,她使劲的捶打他的后背,抓他的头发,尖利的指甲把他的脖子上抓出几道血淋淋的红痕,他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快步的下楼出了小院。

    灵徽到了外面不敢再哭,生怕惊动了附近的人,只得小声哀求他放她下来,林漠哪里会听,直接出了弄堂把她塞在车子里,冷着声音吩咐司机开车。

    程磊和司机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林漠按下车厢里的隔板,灵徽再也忍不住,捂住脸低低哭了出来。

    “外面人胡言乱语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解决,程灵徽你就给我记住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小三!”

    林漠强势的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灵徽抬起眼瞳,却是神色茫然:“林漠,你觉得我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性子吗?”

    他给她擦泪的手顿了一下,“不管怎样,除非我愿意,不然你就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你到底想要怎样?”

    “没有怎样,分手的事我没有答应而已。”

    灵徽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若是心里有一丁点的在意她,怎么会把她置于这样任人羞辱置喙的地步去?

    他若是但凡心里稍稍有她的位置,又怎么会把她逼成这样?

    好,她一个普通的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她能怎么样呢?

    反抗不得,逃也逃不掉,那么死还不容易吗?

    灵徽不再说话,心里那个想法却是逐渐的坚定了下来,只是想到爸妈,灵徽心里重重的一痛——

    就当父母,从没有生养过她这个不孝女儿吧。

    若她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林漠的情人,父母怕是才会更加羞愤难当,若她拼死拒绝,想必父母倒能明白她的这片心,就算她死了,他们也会安慰,这个女儿,到底没有白白教养一场。

    灵徽心里存了死志,整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林漠做什么,她都不挣扎也不反抗,他说什么,她也只是沉默听着。

    车子停住,却并不再是从前那

    一套公寓,而是一栋较为隐秘的独栋别墅。

    灵徽心想,他是为了要她继续躲着他的太太,安心做他的地下情人的吧。

    “你先上楼去洗澡,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灵徽点了点头,林漠看着她上楼去,这才转身出了客厅。

    “让人好好看着她,别出什么事。”

    林漠吩咐了一句,就上了车子,今晚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梁自庸这段时间一直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他纵然不怕,可梁自庸到底在上海根深蒂固,林漠处处小心,却还是折了几个特别得力的下属。

    “开车去码头。”

    林漠吩咐司机之后,却拿了手机出来,他给灵徽发了一条简讯。

    好好睡一觉,乖乖等我回来。

    车子一直到在江边码头停住,灵徽都没有回复他的简讯。

    林漠面上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兀自将手机放回去,拉开车门下了车。

    江边风大,将他衬衣吹的鼓起来,远远听到人声鼎沸,依旧是灯火通明的热闹,林氏一批十分重要紧俏的货被扣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梁自庸在敲打他,可他却并不想做缩头乌龟。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只老狐狸。”

    林漠迈步向前,程磊众人立时跟了上去,江风瑟瑟,谁都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灵徽以为她会失眠的,却没想到洗了澡之后,倒是一夜的好梦。

    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欠徐洋的钱,总要还清,还有爸爸给她的银行卡,她查过,里面大约是爸爸一辈子的积蓄了,她若是死了,这些钱至少可以让父母安度晚年,她总要想办法交还给父母。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如果她还是没能让林漠放过她,她想,她大约真的会选择一死了之。

    林漠的势力太强大了,她没有幼稚可笑到想着去报警,林漠想要一个留住一个女人,难道会没有办法和手段?

    如今她怕是所有行踪都在别人眼中了吧,或许她这边刚有任何举动,林漠就一清二楚了。

    她收拾了一下下楼,佣人正在准备早餐。

    见到她都十分恭敬的唤一声:“程小姐早。”

    灵徽礼貌的点头回应,客厅茶几上放着早报,她走过去拿起报纸随意的翻看。

    客厅外忽然传来车子响,灵徽的手一颤,转过身去,入目的先是林漠,他仿佛一夜未睡的样子,整个人有些憔悴,衬衫上也满是皱痕,而紧接着,灵徽看到他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姑娘。

    她个子很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长裙飘飘,随意穿了一双平底鞋,长发一直垂到腰际,没有化妆,但却光彩照人,似乎是瞧到了灵徽在看她,她也好奇却善意的看了过来。

    “你是灵徽吧?”桑可榆对着灵徽莞尔一笑,“我叫桑可榆。”

    灵徽一怔,转而却是眸子骤地一亮:“你是桑可榆?”

    整个上海说没听说过桑可榆的名字?

    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没有一个不是争先恐后日日盼着上头条的,偏生桑可榆一年只拍一部电影,不接广告,不上节目,低调的简直不像是娱乐圈的人,可偏偏的,媒体和观众却都追捧她,不管新人怎么层出不穷,她依旧是超一线的存在。

    灵徽自然也知道她,可她关注她喜欢她,却是因为桑可榆超高的审美和天生的设计天赋。

    是了,她非但是影后,私底下还经常涉足服装设计界,数次走红毯的礼服都是她亲自设计的,惊艳无比!

    莫少谦闲庭漫步一般的走过来,自然而然的圈住了桑可榆细细的腰,桑可榆那好看的眉就皱了一下,却并没有将他推开。

    ---题外话---。

第392章 这么多年了,林漠身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都没有

    莫少谦闲庭漫步一般的走过来,自然而然的圈住了桑可榆细细的腰,桑可榆那好看的眉就皱了一下,却并没有将他推开。( )

    林漠松了松领带,随手指了沙发:“你们先坐,我去洗个澡。”

    他和莫少谦关系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并没有客套,为他们三人彼此介绍了一番之后,他就直接上楼了晨。

    桑可榆瞧出了灵徽特别的紧张,不由得笑容更柔了几分:“我听林漠说起过你,对你特别好奇,今儿一见,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咱们以后可以常常一起出去喝茶逛街,好吗?”

    灵徽自然是点头,眸子亮闪闪的:“桑小姐,我特别喜欢你,尤其你自己设计的那些礼服,真的太漂亮了!副”

    “别叫我桑小姐,你就随着林漠叫我可榆就行。”

    “那怎么行……”

    “那怎么不行?”桑可榆俏皮的说着,惹得灵徽也抿嘴笑了起来。

    莫少谦看她们投契,不觉扬眉,他从林漠口中知道了程灵徽的事情之后,就对她改观了一些印象,却还是存着疑,只以为她或者真的心思纯澈,或者就是城府极深,但今日一见,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根本是个如一张白纸一般简单的女孩儿,倒是将所有的偏见都放下了。

    他们这种人,自小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哪个女孩子存的什么心思,几乎一眼就看得穿,所以什么灰姑娘苦肉计攀附豪门的事儿,压根现实里都不会发生。

    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首先头脑就在那里摆着。

    “你就叫她可榆就行了。”

    莫少谦插了一句,桑可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莫少谦桀骜的一抬眉,声音里故作不耐烦的样子:“不就是个名字嘛!”

    “是啊,莫大公子说的没错,不就是名字?所以我叫你灵徽,你就叫我可榆吧。”

    两个女孩子有着共同的爱好,没一会儿就挨在一起说的热闹,莫少谦在一边听着她们议论衣服,也不觉得无聊,目光只是定在桑可榆容光焕发的一张脸上,他还真是很少看到她笑的这样开怀的样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灵徽察觉到这些,不由得看了莫少谦一眼,悄悄对桑可榆说:“可榆,我是不是做电灯泡了?”

    桑可榆看也不看莫少谦:“理他做什么,他才是电灯泡。”

    “说什么呢?什么电灯泡?家里电灯坏了?”

    林漠正下楼来,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接了一句,倒是让楼下三个人都笑了。

    灵徽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很快就消逝无踪,林漠下楼后,灵徽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桑可榆瞧出了什么,不由得拉住灵徽:“走,我们过去说说话。”

    灵徽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林漠。

    她不想去,却又不愿让可榆难堪,只得随着她出去到园子里。

    “灵徽,虽然我们是初次相见,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说几句话,你愿意听吗?”

    灵徽只得点点头。

    桑可榆挽了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来,晨起的凉风习习,却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桑可榆说话的声调很好听,极为的动人,灵徽听着听着也被吸引了。

    “……所以,我虽然和林漠交情并不算深,但莫少谦和他却是特别的要好,比亲兄弟还亲,他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么些年,他真的过的太苦了,我听莫少谦说过,他和梁冰结婚九年,但是从新婚就在分居,林漠不是没有提过离婚,但是梁冰死活不肯。”

    灵徽低着头,她知道他定然有苦衷,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世人都只会说林漠已有妻子,她程灵徽就是个第三者。

    “可榆,我知道,他或许会有苦衷,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桑可榆看着她微白的小脸,心里轻叹,若程灵徽无所顾忌的和林漠在一起,她大约根本不会和她交好,可这个小姑娘年纪小,三观却这么端正,品性高洁,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喜欢。

    “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是,你越是这样,林漠就越是对你放不下,这么多年了,莫少谦和我说过,他一直洁身自好,身边其实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桑可榆这话一出,灵徽却是愣住了:“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林漠这样的

    tang人,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和他好,他也传过很多绯闻,可全是逢场作戏,他从没和任何女人有过那种关系,而这样私密的事,也只有少谦知道。”

    灵徽又低了头:“可榆,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莫公子也有太太,你还愿意和他好吗?”

    桑可榆一怔,莫少谦会有妻子……

    这样的事,她真的从没有想过,可是,莫少谦和她,早在三年前就离婚了,他有妻子,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又心里别扭个什么劲儿呢。

    “可榆你也不会的吧?”灵徽轻轻一笑:“我承认,我喜欢他,我心里还有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桑可榆叹了一声,远远看着两个男人走过来,也就不再多说,拉了灵徽起来:“算了,我们今日初次见面,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久。”

    莫少谦语气里带了一点抱怨,桑可榆睨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直接从莫少谦身边走了过去:“灵徽问我莫大公子要是也有太太,我还会不会和你走这么近。”

    “怎么可能!”

    莫少谦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转身追着桑可榆:“结婚?我还没疯,坟墓钻一次就够了,谁他吗有病还要再钻进去一次!”

    可榆的步子顿了一下,莫少谦看到她脸上顿失的血色,当下恨不得将自己舌头都给咬断,他这说的什么鬼话……

    “是么。”桑可榆看他一眼,笑容淡的快要融化了一般:“那我就祝莫公子这一辈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灵徽。”

    桑可榆直接转身对灵徽说道:“我还有点事,改天约你出去喝茶。”

    复又对林漠道别,然后看也不看莫少谦一眼,转身就往车库走。

    “我送你……”

    “哪里能劳动莫公子您的大驾。”桑可榆声音冷的彻骨,莫少谦被她当众没脸,到底性子高傲,也实在忍不住,脸色就难看了下来。

    可榆冷笑一声,抬脚就走了,莫少谦他这辈子也改不了这个臭毛病,只是可惜,她桑可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了。

    莫少谦这样的男人,算她高攀不起吧,她也再不想高攀任何人了。

    “我也先上楼了。”

    灵徽看一眼追着桑可榆离开的莫少谦,到底还是心生艳羡,多好啊,莫少谦这个公子哥儿,谁都瞧得出来,他有多在意可榆。

    “不急。”

    林漠捉了她的手,正待要开口,灵徽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挣开林漠的手,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家姑父打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就听得姑父急促慌张的声音在听筒那边响起:“灵徽你爸爸出事了,你现在在哪?赶紧回来,再晚就见不到你爸爸最后一面了……”

    灵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大片的黑暗,手机从她的掌心里滑落下来,摔的屏幕都裂开了,她耳边不停的传来金戈铁马的嗡鸣,然后,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去了脊骨一般,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灵徽,灵徽!”

    林漠吓了一大跳,赶紧抱住她,灵徽闭着眼,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似乎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只是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林漠我要回家,我爸爸快死了我要去见他,林漠你让我回家吧,你放了我吧……”

    “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家,灵徽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灵徽却忽然睁开眼,她目佌欲裂的望着林漠,一伸手却是一巴掌甩在了林漠的脸上:“林漠!我爸爸要是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饶不了你!”---题外话---28号了,5555555还有三天。。。

第393章 私生子

    灵徽却忽然睁开眼,她目佌欲裂的望着林漠,一伸手却是一巴掌甩在了林漠的脸上:“林漠!我爸爸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饶不了你!”

    林漠从小到大,没有挨过一根手指头,灵徽这一耳光打下来,他整个人也愣住了。

    灵徽反手把他推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就向外跑,可她第一次来这里,哪里知道路,无头苍蝇一般,半天了还没找到别墅的出口囡。

    “三少……鲺”

    程磊听到这边动静,不远处低声唤了一句。

    “她想去哪里,你送他。”

    林漠抬起手,被她打了一巴掌的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他眸色沉静无波,却是在转身那一刻,手指攥住面前探过来的青翠枝条,‘咔’的一声掰断,直接丢在了地上。

    程磊送灵徽去机场,去的路上,他已经安排人订好了飞回灵徽老家最近的一班机票。

    后视镜里,隐约能看到她靠在车窗上,苍白着一张脸默默落泪的样子,程磊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林漠吩咐林叔:“派人去程小姐老家好生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一把。”

    林叔站着没有动,面上神色却带了微微的不虞:“三少,不是我倚老卖老……”

    “林叔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说。”

    “您到底心里是什么打算?如果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没必要这样煞费苦心,如果您是动真格……”

    “玩一玩又如何?动真格又怎样?”

    林漠轻笑:“我的私事,林叔现在也想管了?”

    林叔重重一颤,却是一咬牙,豁出去一般:“三少,您的任何事都不是私事!现在不是和梁家撕破脸的时候,多少兄弟们如今刚过上好日子,大家都想安安稳稳的……”

    “你们只记着安稳,就忘记了养父和大哥二哥还有灵慧的深仇大恨了?你们可以忘,我不会忘,谁想去过安稳日子,就他妈给我滚!”

    林漠那一张脸,扭曲的像是狰狞的兽。

    林叔无奈的摇头,提起这些,三少就会狂躁暴怒的不像昔日那样温和沉静。

    可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一味沉浸在仇恨中,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手底下兄弟们!

    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啊。

    “三少您吩咐什么,我自然就会去做什么,我这就带人去程小姐家里去。”

    林叔转身走了,有些佝偻的身形看起来格外的苍老,两鬓,也早已斑白如霜。

    林漠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只觉得眼角刺痛,似有滚烫的液体想要往外涌,他高高扬起脸,不让那液体流出来。

    所有人都忘记了当日的血海深仇,只有他一个人记着,有时候也觉得累,可放弃的想法,却是一刻都没有出现过。

    他转身快步的走向车库,跳上车子发动引擎,黑色宾利呼啸着冲出别墅,直往郊外驶去。

    最鱼龙混杂的弄堂里,三教九流杂居的所在,私chang暗寮到处都是。

    林漠将车子直接丢在弄堂外,也不顾满地横流的污水,大步向弄堂最深处走去。

    来往的人看他衣着华贵,神色却阴鹫可怖,裤子口袋那里微微鼓起,知道里面是枪,俱都远远避开。

    林漠很快走到弄堂的最尽头,隐约就能听到里面床板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痛楚的呼喊和男人浓重的喘息传出来。

    他直接踹开门,私寮的老板慌里慌张的迎出来,看到他脸上立刻带了浓浓谄媚的笑意,点头哈腰的迎出来,林漠瞧也不瞧他一眼:“把姓陈的女儿给我拎出来。”

    “是,是是,陈茹正在接客呢,按您的吩咐,每天都没让她接客少过十个人!”

    “别废话。”

    林漠冷冷睨他一眼,那人赶紧弓腰缩背的快步去了,不多时一个几乎衣不蔽体双眼茫然的女孩儿就被拎了出来。

    她显然是被客人打过,脸高高的肿着,一身的青紫淤痕,被那人扯着也不反抗,木偶一样往外走。

    林漠的目光望过去,菲薄的唇缓

    慢的扬起:“想不想离开这里。”

    那女孩儿一双死灰一般的眼瞳,腾时就有了亮光,她僵硬的转过脖子,望着林漠,嘴唇蠕动着,眼睛里滴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她点头,死命的点头:“想,我想离开这里!”

    做梦都想!

    从前的她,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是一夕之间,父亲生死不知,她被人卖到了这种肮脏地方,成日里被逼着接客,稍有不从就被人殴打……

    几次寻死,却很快就被人给救回来,换回来的却是更惨烈的毒打,她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

    “你父亲有一个大秘密,死活不肯说出来,你要是有办法撬开他的嘴,我就把你带出去,还会让你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那女孩儿几乎面目全非的一张脸立时就激动的扭曲狰狞起来,她的脸色渐渐变成通红一片,大声的急喘着:“我,我知道我父亲一个秘密,如果我说出来,他大约就肯开口了……”

    “是么,连你这个独女被卖进寮子里他都无动于衷,还有什么秘密能让他开口?”

    林漠却是不信,那人的嘴,也当真是硬。

    他留了他一条命,整日里不间断的让人狠狠折磨他,满嘴的牙都被敲掉了,他却还是不肯说一个字。

    “独女……我哪里是什么独女?”

    那女孩儿被卖进来之后方才隐约听说,因为他父亲得罪了人,又不肯开口招供,所以她才会被卖的,可是,就算她被卖来做鸡,父亲却还是不肯说……

    自那时候起,她就已经对这个父亲彻底的再无情分了。

    也许,他所有的心都在另一个家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她那个私生的小弟弟了吧。

    “他其实还有妻子和孩子,我妈和我,根本就没在他心上了。”

    陈茹想到她无意间得知的那个可怕的秘密,想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的母亲,只觉得心如刀绞。

    原来,和自己家好的犹如一家人的那个叔叔和阿姨,根本就是父亲故作疑云的幌子。

    那个年轻的阿姨,名义上是李叔叔的太太,可其实,却是父亲的相好,她和李叔叔的那个儿子,其实就是父亲的儿子!

    也许,父亲是早已知道会有这一日,所以才做了这样静心的安排,只是苦了母亲,一直觉得李叔叔早逝,李太太太可怜,整日去找她谈心说话,却并不知道,人家比谁活的都滋润!

    人家的孩子是宝贝,她这个女儿,根本是杂草都不如!

    陈茹的心渐渐的一片空洞,那个小弟弟并没有错,可是如今为了出去,她真是顾不得了。

    “我想,你们只要告诉他,你抓住了他的儿子,他大约就会什么都说了吧。”

    陈茹说着,缓缓闭了眼,一行眼泪,却是缓慢的淌了出来:“只是求你们,别伤害那个孩子好不好?”

    “你父亲为了保护那个孩子不惜让你们母女做挡箭牌,你倒是还为那个孩子说话?”

    陈茹恍惚的笑:“他叫了我五年的姐姐,我从小抱着他长大,就当,就还了这五年的姐弟情分吧。”

    “你放心,我林漠不会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你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你母亲,出国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林漠说完,方才转身跨出了门离开。

    陈茹抓紧了衣襟站在那里,最初沉默的哭泣渐渐发出了声音,到最后,却已经是嚎啕大哭。

    她知道她自私,可是父亲毁了她的一辈子,她也不得不自私一次了!

    五岁的稚童被带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纵然是一身铁骨的男人,也到底被摧毁了全部的心防。

    “爸爸,爸爸!”孩子认出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是自己爸爸之后,哭喊着扑了过去。

    ---题外话---。

第394章 出嫁

    “爸爸,爸爸!”孩子认出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是自己爸爸之后,哭喊着扑了过去。

    “陈顺,你如今,该是能开口了吧。”林漠的声音从最浓深的暗影里传出来,宛若是地狱中歃血而来的修罗,那人剧烈的颤了一下,透过血污望着自己心爱的幼子,所有心中防线,终究全然垮塌,他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说。”

    “三少你也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那样天大的机密我不会知道实情,我只能告诉你一句,幕后那个人在全上海势力很大,而且,和三少你关系不一般。囡”

    “名字。鲺”

    陈顺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这些,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

    林漠知道,这个孩子在,陈顺他不敢再有所隐瞒。

    可是,在上海势力很大,又和他关系不一般的。

    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林漠将那几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最终,却是锁定了一个名字。

    梁自庸。

    他当年曾经对林漠说过:你只瞧着你养父不再后,谁收益最大,那么那个人定然有嫌疑。

    他这些年,果然一双眼睛就钉在那几个人身上,却全然忘记了,不过十年光景,梁自庸手下资产早已翻了数翻。

    那些当年得了蝇头小利的人,如今早已不知落魄到何处去,唯有一个梁自庸,如今倒是上海滩跺跺脚就要震三震的风云人物了。

    若果真是他……

    可是,又怎么可能?

    他和养父,是歃血为盟的生死兄弟,当年二人打天下时,几番一起出生入死,梁自庸甚至为养父挡过刀子差点没命。

    更何况养父临终前,亲口将他和整个帮会托付给了梁自庸,若他真的存了这般心思,养父这样老辣的人,怎么会看不穿?

    林漠不由得将这份心思又按捺了下来,他需要冷静一番,再好好想想陈顺的这句话。

    毕竟,梁自庸若当年对养父和大哥们下手,又有什么道理留他一条命?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也杀死了,然后他好顺理成章接手养父的一切?又何必多此一举,看着他林漠坐大,然后开始和他抗衡呢?

    没有理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样给自己找麻烦,更不用说老谋深算的梁自庸。

    这些年,林漠也瞧在眼里,每年养父的生辰和忌日,梁自庸从没落下过,十年了,大约也唯有他自己和梁自庸,还记着那些死去的人。

    林漠想起这些,心绪又低落了下来,他转身出了房间,又吩咐手下人将陈顺和孩子好生妥当送出去。

    他被抓来这么久,出去,大约立时就会没命。

    林漠答应了陈茹,那就不会食言,更何况,他的初衷也只不过是要从这个曾经的当事人口中,知晓真相,而不是要他的命。

    “三少,您这是要去哪里?”

    司机恭声的询问,林漠沉默了片刻:“去机场。”

    *************************************************

    灵徽赶到医院的时候,程律之已经陷入弥留。

    病房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母亲伏在床头呜呜的哭着,亲朋都红了眼圈,见到灵徽进来,赶紧让出一条路,要她过去。

    灵徽整个人都是茫然的,脑子里也是一片一片的空白,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明明那时候父母从上海离开的时候,爸爸的身体还好端端的。

    她站在床边,望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闭着眼睛脸色蜡黄没有生机的父亲,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大嫂,灵徽回来了……”

    姑姑爱怜的看了灵徽一眼,轻轻推了推哭泣的母亲。

    灵徽看到母亲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她鼻子里喉咙里酸的厉害,嘴唇嗫嚅着许久,方才哑哑喊出一声:“妈……”

    程母显然已经是心力交瘁,只是看了灵徽一眼,就抹着眼泪站起身:“你看看你爸爸吧。”

    灵徽点头,眼

    泪簌然掉下了几颗,她赶紧抬手擦去,坐在程律之床边,连声轻唤起来:“爸爸,我是灵徽啊,我回来了,爸爸你睁开眼,你看看我好不好……”

    程律之放在床上的手,好似就轻轻颤了一下。

    “大哥的手动了!”

    姑姑惊喜不已,赶紧推着灵徽继续喊:“灵徽你赶紧继续喊,你爸爸听得到,要是能醒过来说不定就有救!”

    灵徽赶紧又靠近父亲一些,在他耳边连声的唤着,众人都屏气凝神,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程律之竟是真的缓缓睁开了眼。

    “灵徽啊……”

    躺在床上枯瘦至极的男人,艰难的唤了一声,眼珠微微动着,将视线定格在了自己心爱的女儿脸上。

    “我在,爸爸,我在的。”

    灵徽赶紧捉住程律之想要抬起来的手,那手,昔日宽厚温暖的抚摸着她头发,将她抱起来扛在肩头的有力大手,如今竟是冰凉瘦削到了这样的地步。

    灵徽心里痛的难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渐渐哭出声来:“爸爸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以后天天陪着爸爸……”

    程律之那一双被皱纹包裹的眼睛里,也渐渐溢出了浑浊的泪水:“好,爸爸天天陪着你……”

    “爸爸……”灵徽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在程律之的肩上,大哭出声。

    “灵徽,你爸爸刚醒,不如先叫医生过来……”

    姑姑怕灵徽哭的伤心,会更刺激程律之,就赶忙上前劝道。

    程律之却轻轻摇摇头:“你们都出去,我和灵徽有话要说。”

    姑姑还想说什么,程律之却已经摆了摆手,程母就拉了姑姑向外走:“去吧,让他们父女俩好好说说话。”

    众人都退了出去,程律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坐下来。”

    灵徽抹了眼泪乖乖坐好。

    “你给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程律之和妻子回来家乡之后没多久,灵徽做了小三被学校劝退的事就传开了。

    程律之去上班的时候,正听到同事们在办公室里议论这件事,他当下就直挺挺的昏厥了过去。

    女儿是他一辈子的骄傲,可如今,她的这些事在整个小城传的沸沸扬扬,今后,还怎么做人呢?

    程律之这心结解不开,病势就逐日的重了起来,以至于如今,竟是有了不治之象。

    只是,他死也不能闭上眼,除非灵徽能有个好归宿。

    “我保证,爸爸,我绝不会在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我若是有半个字的谎言,就要我不得好死!”

    “我的女儿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你既然这样说,爸爸就信你。”

    程律之终究心底还是有了小小的欣慰。

    他不怕灵徽做错事,怕的就是做了错事撞了南墙也死不悔改,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在感情上犯糊涂,他真不希望灵徽也变成这样。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必须答应我。”

    程律之知道,女儿如今名声狼藉,今后想要嫁一个好人家也实在是难事。

    但如今,倒是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难得的是,那男孩子对灵徽一片痴心,也不计较灵徽的这些过往,在他病后几次来探望他,心迹从未有过改变。

    更何况,他当年曾是他的学生,程律之做了他三年的班主任,对他的为人还是十分了解的。

    陈子川家庭简单,父母都是格外淳朴的忠厚人,灵徽这样善良的性情,纵然一开始不得公婆欢心,但天长日久了,没人会不喜欢她。

    更何况,陈子川对灵徽又是一片痴心,有他护着,女儿的日子总能好过一点。

    程律之其实还是不放心的,女儿只有赶紧嫁人了,他才能安心的闭眼走。

    冥冥中,好似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了结,女儿和那个男人之间,也不会这般简单就断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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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林漠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臂,正搂在程灵徽的腰上。

    冥冥中,好似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了结,女儿和那个男人之间,也不会这般简单就断的清清楚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但若是女儿嫁人了,那人就算是想要纠缠,也要有所顾忌了。

    程律之呕心沥血的为灵徽打算,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除此之外更好的主意了晨。

    也是因此,陈子川在他面前表露心迹之后,他思虑了几日,就应下了他。

    “爸爸您说,只要我能做得到。副”

    “你自然做得到,只是你愿意不愿意做而已。”

    程律之紧紧盯着女儿的眼睛,眸色忽然锐利起来:“灵徽,我要你最快速度嫁人,最好,在我死之前,看到你嫁出去。”

    “爸爸!”

    灵徽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爸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嫁人……

    她能嫁给谁?整座城市谁不知道她的‘丑事’,又有谁肯娶她?

    “灵徽,你如果还是我的孝顺女儿,就立刻答应爸爸的这个要求!”

    灵徽自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严肃的父亲,程律之对这个独女视若珍宝,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唯有他们家正好相反,却是慈父严母,程律之根本就没在女儿面前黑过脸。

    “爸爸,您要我嫁人,可是,我嫁给谁呢……”

    “人选,爸爸已经挑好了,你只告诉我,你肯不肯,你愿意不愿意让爸爸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的走?”

    程律之的眼睛太厉,几乎是一眼就瞧出了女儿心底的挣扎。

    她不肯这样嫁人,是不是,她的心里还想着那个男人?

    程律之每每想到那个人,都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才好,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乖女儿,性子好,成绩好,以后自有大好的前程,可是如今,全被他给毁了!

    “灵徽,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

    程律之气的重重拍了一下床,他原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此刻说了这么多的话,更是早已筋疲力尽,又哪里能使得出多大的力气呢?

    灵徽却吓了一跳,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却是死命的点头:“我答应你,爸爸,我嫁人,您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程律之的呼吸这才平复了一点,他欣慰的看了女儿一眼,连连点头:“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他似是真的太累了,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又叫灵徽:“你出去,叫了子川,你们一起进来。”

    灵徽一愣,她怎么都没想到,怎么会是陈子川?

    可转念一想,陈子川和她是老乡,想必,当年也做过父亲的学生,他喜欢自己,所以,父亲才动了这个念头?

    灵徽怔怔坐着,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不想嫁给陈子川,换句话说,她不想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爸爸说到嫁人的时候,她心里出现的只有一个人的影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

    而那个影子,这一生,大约也只能是她心底藏着的一个影子了。

    “怎么还不去?”

    程律之看她呆呆坐着,倒是笑了一笑:“怎么,傻丫头想不到吗?爸爸怎么会随便给你挑一个?陈子川是我的学生,又恋慕你,纵然以后你嫁过去会有些坎坷,可他总能护着你的……”

    灵徽咬了咬嘴唇:“我之前拒绝过他……”

    “那又怎样?你拒绝了他,他却仍是在意你,这段时间他常来看我,我也在暗中观察他,这孩子不错,人踏实,不浮躁,灵徽啊,你听爸爸的,爸爸不会害你,陈子川足以做你的良配。”

    灵徽茫茫然的站起来,就要这样嫁了吗?

    陈子川不在意她的过去,他的家人呢?也不在意吗?

    灵徽没有这样天真和幼稚,更何况,林漠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牵连到无辜的陈子川?

    想到他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的冷漠神情,灵徽只觉得心里满是恐惧。

    “灵徽,爸爸一向疼你,从来没逼过你,这一次,爸爸为你做这个主了,你如果想让我安安心心的闭上眼,那就乖乖的嫁给陈子川。”

    程律之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灵徽还能怎样?

    tang她已经够不孝,难道真要让父亲含恨离世?

    就算是满足父亲的心愿,她暂时只能答应下来。

    出去叫了赶到的陈子川进来,程律之瞧着他们比肩站在一起的样子,终究心里快慰,连连点头:“好,真是好,你们俩过来。”

    他似是真的很高兴,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一样,一手握着灵徽的手,一手握了陈子川的,复又将他们俩的手放在一起:“瞧着你们在一起,我死也瞑目了!”

    陈子川好似瘦了一些,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听得程律之这般说,他赶紧道:“老师您要长命百岁的活着,您还没看到灵徽穿上婚纱嫁给我呢,还要等着抱您的外孙子……”

    程律之闻言,老怀畅慰,哈哈笑了两声,面上也带了红光:“是啊,我还没看到我的宝贝女儿穿上婚纱呢!子川啊,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今天,就把她交给你了。”

    “老师,您放心吧,我真心喜欢灵徽,我也一定会待她好,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陈子川知道程律之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灵徽嫁过去他的父母会给她气受,可是陈子川已经想好了,他不介意灵徽过去的事,他既然决定娶她,既然敢在老师床前开这个口,他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会护着她周全。

    他已经毕业了,实习期结束之后,他就会把工作签在北京,到时候,他就带着灵徽回去北京,他们俩好好打拼几年,日子,只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程律之听得陈子川这样说,果然眼底笑容更盛,他拍了拍陈子川的手,又看向灵徽,见她默默站在那里,眼底似有动容,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不由得又是一叹。

    女儿不喜欢陈子川,而瞧着她此刻的神色,大约她的心里,还未能全然忘却那个男人吧。

    可是程律之就算是做一个恶人,也要拆散他们不可,女儿这一辈子必定要清清白白的嫁人,她就算如今不理解他的苦衷,总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去告诉你母亲,这两日安排一下,和子川父母吃个饭……”

    灵徽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陈子川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关门出去了,他才转过身来。

    “灵徽这孩子心底善良,但性子却很拗,子川,你以后可要多多包容她一些……”

    “您放心吧老师。”

    “趁着我还有口气在,你们去把证领了吧。”

    陈子川自然是连连答应,程律之见他丝毫犹豫都没有,知道他待灵徽是真心,心里更是大定。

    这口气一松下来,整个人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子川瞧着他睡熟了,这才悄悄的出了病房。

    他出来就找灵徽,见她正低头和程母说着什么,他只能看到她一个侧影,可就算只有一个侧影,却依然让他觉得柔美无比。

    他就是喜欢灵徽这样的女孩子,纵然她不喜欢她,纵然,她有着在别人眼中不堪的过去,可是,他真的不介意。

    老师什么都和他说了,不管外人怎么看,他是相信灵徽的,相信她不是故意去做小三,相信她也是真的和那个男人分手了,相信她绝不会再回头。

    更何况,他们很快就要领证了,领了证,灵徽就是他的妻子,她这般纯善的性子,做了他的妻子,自然只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灵徽和母亲说完话,一回头,正对上陈子川的目光,她一怔,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了。

    母亲却推她:“去吧,你也奔波了一天,去和子川出去吃饭去,你爸爸这里,我先照看着,你晚上再来替我。”

    灵徽只得点头,陈子川瞧着她安安静静的走过来,顺理成章的牵住了她的手。

    灵徽的手指想要躲开,陈子川却握的更紧了,他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长辈们看着呢。”

    灵徽只得任由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电梯里去。

    电梯门一关上,她就轻轻挣开了。

    “灵徽,你真的一点都不情愿嫁给我吗?”

    陈子川终究还是没忍住。

    灵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长发顺滑的从肩上滑下来:“学长,抱歉,我不想骗你,我只是

    不想让爸爸为我担心,我也不想连累你……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只是先假装答应老师,等他老人家安心走了,你我就分手吗?”

    灵徽心里难受极了,却也要硬着心肠开口:“对不起学长,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灵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好不好?”

    陈子川握着她的双肩,他的目光太灼热太认真,灵徽却只想躲开,他的深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学长,对不起……”

    陈子川的眼底绽出浓浓的失望,“可我不会分手的,灵徽,我不会放开你的。”

    灵徽低着头,只是沉默,无论如何,她不会和陈子川成为夫妻。

    第二日程母约了陈子川父母一起吃饭,因着陈子川和程律之曾经的师生情谊,陈家父母表现的倒还算是客气,只是陈子川提到结婚的时候,陈母却是笑着回了一句:“也太着急了一点,不如先订婚吧。”

    陈子川刚要说什么,灵徽却是开口道:“就听伯母的,结婚确实太急了一点。”

    陈母倒是愣了一下,看了灵徽一眼,复又低头喝茶,没有再多说什么。

    终究还是决定先订婚,程律之放下心头这桩大事之后,本来强撑着的那一口气,此刻也终究到了咽下的时候。

    待到陈子川和灵徽订婚的日子确定下来,他将这些年给灵徽积攒的嫁妆亲手交到了灵徽手中,这才闭了眼。

    程律之的葬礼上,陈子川是以准女婿的身份出现的,他穿了重孝,陪着灵徽跪在灵前。

    灵徽几次哭的昏厥过去,都是陈子川将她抱回休息室的,来来往往这么多吊唁的亲朋,或者程律之的学生,都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整座小城的人也都知晓,这两个人好事快近了。

    林漠的座驾在程家门前停住的时候,正看到漫天的白幡,和飞舞的纸钱,鞭炮声噼里啪啦,又伴随着哀乐的声音,让那阴沉沉的天幕更是透出了几分的凄凉来。

    他看到灵徽被一个年轻的男孩搀扶着,虚弱无力的随着送葬的队伍走过来,她的双眼肿的厉害,整个人瘦的脸都脱了形,她几乎无力走动,全靠身边那个男人撑着大半个身子。

    林漠的目光定格在陈子川圈住灵徽细腰的手臂上,渐渐蹙紧了眉峰。---题外话---一万字加更完毕,林大哥接下来要狂躁了,他双重性格里阴鹫霸道的一面就要暴露出来了。。。小虐怡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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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别妄想和我林漠抢女人!

    林漠的目光定格在陈子川圈住灵徽细腰的手臂上,渐渐蹙紧了眉峰。(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

    程磊在他身后半步远站着,瞧着他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

    而此时有招呼客人的过来询问,可是来祭拜程律之的,林漠敛住思绪,轻轻点头。

    那人见他气势不凡,就恭谨将她往灵堂里让,又询问他的身份副。

    林漠先是毕恭毕敬的在程律之灵前上了三炷香,方才缓缓开口道:“我是灵徽的男朋友。”

    堂里众人当下皆是一片哗然,谁不知道程律之这番病势汹汹,又最终不治离开人世的导火索是什么?

    这忽然而来的男人,穿着一看就异于常人,他的座驾更是几百万的豪车,很显然,就是灵徽那绯闻中的男主角了。

    程母也被惊动了,程律之一辞世,程母身子也捱不住,几乎连亡夫的葬礼都差点没能参加,今日原该她也送程律之骨灰安葬的,只是她实在是支撑不住,这才在灵堂守着。

    外面的喧嚣,瞒不过她,程母撑着一口气出来,瞧到林漠,抖着手唤人要将他赶出去,程磊立时大怒:“谁敢过来!”

    林漠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看向面有愠色的众人,和气的脸色苍白直倒抽气的程母,“我今日来,是想亲自吊唁一下程先生,还有就是,灵徽的事我该负主要责任,今时今日程家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不必了,你只要从今往后离我们家灵徽远远的,我们娘俩就烧高香了!”

    程母丝毫不理会林漠的话,她急喘了几下,按住胸口,面色苍白的指了指灵堂出口:“你赶紧走,我们家任何人都不想看见你,还有,灵徽遵从她父亲的遗愿,很快就会出嫁,和你更是再没任何关系了,也请你,不要再来纠缠。( )”

    林漠原本平淡的神色骤然凌厉阴沉了起来,他眼风扫过在场众人,瞧着诸人皆是一脸戒备怨愤神色望着他,自然知晓,程律之的身亡,让整个程家都恨透了他。

    可是,灵徽要遵从程律之的遗愿嫁人了?

    嫁给谁?那个毛都没有长全的陈子川?

    林漠蓦地又想到了他站在灵徽身边抱着她的样子,只恨不得将他那只手立时给剁掉才好!

    若照他前几年的脾气,怕是忍不了这口气,当下就要闹一个天翻地覆,可如今的他,年岁渐长,早已不是昔日的冲动少年。

    养父常说,三十而立,他翻过年就三十了,整个人早已沉稳成熟了许多,可惜,养父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很想尊重程先生的遗愿,只是,我和灵徽之间,绝不可能就此了断。”

    林漠说完,定定看了程母一眼:“灵徽,不可能嫁给那个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害的我们程家家破人亡全都毁了你才甘心!”

    程母失控大哭,若不是身侧人扶着,几乎就要软倒在地。

    “害的程家如此的人不是我,而我,无论如何都会帮程家讨回这个公道。”

    林漠说完这一句,转身大步走出灵堂。

    阴沉沉的天,闷热的风吹过来,却丝毫都吹不散心头压着的沉沉的雾霾,程母凄厉的哭声就在身后,林漠却步子都没有停顿一下。

    无意义浪费口舌的话他不想多说,程家人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解释。

    事情因他而起,那就由他而终,他总会还她家人一个公道。

    灵徽并不知晓这一切,送葬的人一一离开之后,她让陈子川也先回去了,一个人在父亲的墓地,想要安静的陪着父亲多待一会儿。

    从小到大,父亲待她最是好,母亲性子严厉,父亲却是慈爱有加,犯了错从来不敢告诉母亲,都是偷偷和父亲说,父亲帮她来摆平,父女俩一起瞒着母亲,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小秘密。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无条件的纵容她,宠着她了。

    灵徽不想哭的,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努力的对她笑,告诉她,不要哭着送他走。

    她想要乖乖听话的,可却到底还是没能做到。

    灵徽抱着父亲的墓碑又哭了一场,天下了下雨她也没有察觉,直到衣服濡湿了,凉意袭遍全身,她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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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墓地空旷,风就格外的凉,虽然早已是夏日,但却仍是觉得冷。

    灵徽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遗像,从此以后,就要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了。

    她不舍的转过身,抬眸却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正静默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灵徽的目光一怔,转而却像是那身影只是一团空气似的,她只是微微垂着眼眸,从他身旁绕过去,一眼都未再看她。

    陈子川并没有离开,就在墓地外面等着她。

    林漠来时看到了,陈子川并不知道他是谁,因此,也没有跟过来。

    “灵徽。”

    灵徽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不远处陈子川似乎瞧出了这边的异样,也迎着灵徽走过来。

    林漠长眉一拧,长腿跨出去一步,直接攥住了灵徽的手腕,她不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咬着牙用力的甩掉他的手,抬腿就要向前跑。

    “灵徽,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你父亲死了,什么也不做?”

    林漠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灵徽的腿再也迈不开,就那样怔怔的停住了。

    “跟我回去上海,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林漠,我惹不起你们,我躲还不行吗?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受到的惩罚也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好吗?”

    “灵徽,我从来不喜欢浪费唇舌说无意义的话,从前是,如今还是。”

    “灵徽……”

    陈子川快步走过来,目光戒备的掠过林漠,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你身上都淋湿了……”

    “好,学长,我们回去吧。”

    灵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紧了陈子川的手指,她想要赶紧逃走,远远的逃开,林漠这个人,她招惹不起,她也不想再招惹了。

    “陈子川是么?”

    林漠的眸光沉沉落在那年轻男孩的脸上:“c大法学系的高材生,如今在上海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工作预备签在北京,和灵徽是老乡,也是程先生从前的学生。”

    陈子川一双眼眸渐渐的凝满了惊愕:“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林漠不动声色上前,只是微一用力,灵徽被他攥着的手就落在了他的掌心里去:“如果你还想按部就班的继续你顺遂的人生,就别妄想和我林漠抢女人。”

    “林漠!够了!”

    灵徽忽地尖叫出声,随即狠狠甩开他的手,她后退几步,却又扑过去用力推他:“你滚,滚!”

    “灵徽……”

    陈子川担忧的想要上前,林漠抬起手臂生硬挡住:“不关你的事!最好别多管闲事!”

    “灵徽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订婚了!”

    陈子川脸色有些发白,却仍是挺直了脊背,不肯退让。

    “未婚妻又如何,就算她嫁给了你,我也不在乎。”

    林漠冷笑一声,看了程磊一眼,程磊立时上前拽了陈子川手臂将他往墓园外拖去。

    “你乖乖的,陈子川就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你若再不听我的,我就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的,此时的她,只有这样的要挟有用。

    果不其然,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灵徽,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望着他,整个人呆呆的,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林漠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妈妈心脏不好,她若是知道我和你还在一起,她会活活气死的,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你想让我连妈妈都失去吗?林漠……看在我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题外话---最后一天了,估计月票第十还是可以保住的,哈哈也不错了

第397章 他想他大约是喜欢她的……

    “林漠……看在我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

    灵徽扑上前,她瘦的纤细伶仃的手指一根根的陷进他的皮肉里,她抓的那么紧,她哭的实在太凄惨,有那么一个瞬间,林漠甚至动过念头,不如就放开手吧。

    可那念头,却也只有一瞬。

    如果放开了她,就仿佛放过了生命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他的心苦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愿意再重新回去那灰败的人生里鲺。

    更何况,他对于灵徽,再也不是最初的一时兴起。

    他想,他大约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灵徽……”

    林漠的手缓缓抬起来,常年握枪,他的手指虽然看起来纤细修长,却格外的有力,指腹那里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抚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微微的有些刺痛。

    灵徽忍不住的偏过脸去,含着泪呜咽低喃:“林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灵徽,你这样聪明,更是该知道,事已至此,我更不可能放开你了。”

    他低头看着她,那一张消瘦到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凄惶的一双眼眸里含着泪含着绝望,怔怔的看着他,她的睫毛忽闪着,渐渐的,大片大片的眼泪涌出来,几乎没有办法停止。

    “林漠,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开手?”

    她不是第一次想到死,她也不怕死,如果他真的执意纠缠不休,她大不了就去找父亲好了。

    “我欠你的,欠你家人的,我会补偿你……”

    灵徽忽然指向父亲的墓碑,一字一句:“那你可以让我死了的父亲活过来吗林漠!”

    他沉默,摇头。

    曾经他以为他自己无所不能,可如今他才恍然发现,其实他一直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兽,只能在那方寸之间为所欲为。

    他的人生,他的心和灵魂,还有至少一半,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可他再也不想这样了。

    “逝者已矣,可是生者,我总有办法补偿你们。”

    “我不稀罕,林漠,你还要我说的多明白?我如今只想和我妈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不嫁给陈子川,也照样可以。”

    “要你的太太再一次毁掉我的人生吗?”

    灵徽苦笑,转而却是抬起头来,有些轻蔑的望着他:“你想要我跟着你,好啊,你去离婚,你离了婚,我就跟你!”

    她隐约也能知晓一些的,林漠的太太,身份自然非同一般,他想离婚,决计没有那样简单。

    林漠的眸光一下变的很深。

    天完全的黑了,墓园深处的灯光很暗,他的眸子几乎要和周围无边的夜色融在一起。

    灵徽瞧不清楚他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她的心好似微微的漏跳了一拍。

    “好……”

    他刚一开口,她忽然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唇。

    “林漠,我在父亲床前发过誓,我会嫁给学长,过我安安静静的日子,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就算你离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林漠,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父亲尸骨未寒,我不能在他下葬这一日就背弃我自己的誓言。”

    她将话说到这样的份上,如果他还不肯放手,她真的无能为力,她想,她大约真的只能求一死来解脱了。

    “誓言是为了让逝去的人安心,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灵徽,陈子川不是你的良配……”

    “是不是我的良配,他都是父亲给我挑的人,林漠,求你了,我已经足够不孝,这一次,让我顺了父亲的遗愿好不好?”

    林漠平生从来不知道,答应一个人离开自己竟是这样的难。

    他说不出那个好字,只是一点点放开了灵徽的手:“答应我一个条件。”

    灵徽未料到他竟然会松口,眸子骤然一亮,立时点头应道:“你说,我答应你!”

    “一年之约,你不要和陈子川发生任何关系,也暂时不要嫁给他,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嫁,那么等你出嫁之日,我亲手给你送来十里红妆送你出嫁,可是,

    如果他辜负了你,灵徽,你必须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的那样笃定,笃定到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陈子川对她的心到底有几分的真?

    可是,父亲他不会看走眼,也不会害她的啊。

    林漠的那个条件,真的要她很害怕,可是,她如今无路可走,只能赌这一次。

    赌陈子川待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赌父亲绝不会看走眼。

    灵徽死死一咬牙关:“好,我答应你。”

    林漠彻底放开她的手,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对她温柔一笑,忽而低下头,在她鬓边轻轻一吻:“灵徽,我在上海等你。”

    灯影斑驳之中,陈子川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远远的,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身体靠近了灵徽,而灵徽并没有躲开。

    他们纠缠了很久,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竟然放开了灵徽,一个人走了。

    陈子川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男人,他愿意娶灵徽,一则是因为他真的喜欢灵徽,从长相到性格,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第二点,却是因为灵徽的父亲。

    陈子川想到自己的心事,到底还是将心头浓浓的不适按捺了下来。

    林漠走过他的身边,步子稍稍的放慢了一点。

    陈子川有些抗拒的看向林漠,唇绷的很紧,而藏在身后的手指,却已经根根攥紧,他真想一拳砸在林漠的脸上去,可是只是一想,手臂又在隐隐作痛了——

    刚才那个男人下手可真狠!

    “陈子川。”林漠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等着你功成名就那一日呢。”

    “借您吉言了,功成名就暂时不敢指望,洞房花烛倒是可以期待一下。”陈子川几乎咬破了舌尖,却到底没忍住,还是这样回了一句。

    林漠挑起的唇线忽地僵硬,他定定看向陈子川:“有些福气,你是消受不起的,做人,别妄想的太多了。”

    “子川向来有自知之明。”

    “那就好。”林漠转过身去,夜风吹来,微凉的透过衣衫,又送来他不疾不徐的一句:“指望耍小聪明来搏前程,小心彻底毁了自己!”

    陈子川只觉得脊背骤然就湿透了!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想到方才,他几句话就把他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陈子川忽然就坐立难安起来。

    也许,他和灵徽的婚事,是该加快一些进程了。

    林漠上车离开之后,陈子川又兀自怔愣了一会儿,方才急急向出来的灵徽迎去:“瞧你,衣服头发都湿透了,小心别感冒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灵徽却停住脚步,怔怔看向陈子川。

    他脸上着急担忧的神色很真切,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灵徽想,她一定是魔症了,不然怎么会被林漠的话给左右了?

    陈子川的人品是出了名的好,从前在学校里时,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欢他,也不乏家境优越的,可他就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

    虽然圣诞前夕她拒绝了他,可是他却一丁点的怨言都没有,依旧对她关心备至。

    她程灵徽,家境普通,母亲只是个基层的公务员,父亲就是个高中老师,他又能图她什么呢?

    更何况,如今的她,名声全无,他娶她,又要顶着多少的压力?

    她又怎么能胡思乱想把他往不堪里想象呢?

    灵徽觉得自己很无耻,也觉得对不起父亲的苦心。

    “好,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挣开陈子川的手,相反,却是反握住了他的手指。

    她想,纵然她不喜欢陈子川,可是没关系的,她可以试着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毕竟,她早已决定了要嫁给他,她是不会食言的。

    林漠隔着车窗,远远看到陈子川扶着灵徽上了车子,那车子掉转方向开走了,他却仍是不发一言沉默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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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呢还是家里蹲呢?家有宝贝的猪哥,大约就是家里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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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车祸,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林漠隔着车窗,远远看到陈子川扶着灵徽上了车子,那车子掉转方向开走了,他却仍是不发一言沉默坐着。

    虽然他和灵徽立了那个约定,可是事情总不会是一成不变的,他不怕灵徽会动心,他怕的是那个傻傻的丫头就这样被骗的感激涕零的嫁过去。

    林漠承认他最初对灵徽只是一时的兴致,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被吸引,也许是因为她的单纯无暇,可是渐渐,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开始偏离了原本他设定的轨道囡。

    他不是个爱死缠烂打的人,可是对于她,渐渐却有些放不开手。

    一个人的时候,闭上眼就会想起那晚的一幕鲺。

    简陋的出租屋里,她趴在桌子上哽咽哭泣的样子,面前的一碗方便面冷透了,却没有动一筷子。

    受了多少委屈,她也只愿意一个人扛,只因为她固执的以为自己做了错事,该得到这些惩罚。

    再去想他从前逢场作戏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把自己的委屈扩大数倍,来换取他的金钱或者是更多恩宠?

    夜色仿若化不开的浓雾,林漠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放在座椅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林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深浓的疲惫和惊惶:“三少,太太酒后开车,出了事故……”

    林漠一怔,他是不喜欢梁冰,也因为她对程灵徽所作所为太过于赶尽杀绝,他是决计不肯轻饶她的,可他没有想过要她去死。

    梁冰错的再多,错的再离谱,也没到该死的地步。

    “人怎么样?”

    “还在抢救,三少您什么时候回来?”

    毕竟是他的太太,出了这样大的事,如果林漠还不回去,实在说不过去。

    “我今晚就回去上海。”

    林漠说完,挂断了电话,他吩咐司机开车,却想起第一次见到梁冰时候的情景。

    她是个特别美丽特别骄傲的女孩儿,林漠直到如今还记得她初次回国,梁自庸给她举行的宴会上,她一鸣惊人,惹了多少青年才俊为她痴狂。

    当初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羡慕他有这般的福气。

    可是,彼之蜜糖,于他却犹如砒霜。

    也许这一辈子他娶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将婚姻弄成这样冰冷的状态,可是梁冰太骄傲,眼里实在揉不下一粒沙子。

    他们渐行渐远,渐渐的就成了怨偶。

    梁冰在医院抢救了一整夜,她保住了一条命,却失去了女人孕育生命的子宫。

    车子失控的那一刻,安全气囊重重弹出,她的小腹受创最重,子宫内出血,不得不摘除保命,而除此之外,她的额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医生说她是疤痕体质,消不掉了。

    梁冰最重容貌,醒来之后就不吃不喝一意寻死。

    梁自庸和太太使尽了办法苦劝,梁冰只是闭着眼睛摇头流泪。

    一个女人,没了生孩子的可能,没了美丽的容颜,她还用什么来作为立身的根本,和维持婚姻的可能?

    更何况,梁冰钻了牛角尖,死活不肯相信,这一次车祸只是意外。

    她心里认定了,这是林漠因为程灵徽这件事的心存报复,所以她才会这么巧的在他前脚离开上海后脚就出了车祸。

    嫁给林漠之后,她常常借酒浇愁,这十年间,也不是未曾酒驾过,何曾出过事?

    梁冰心里打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身上的伤会痊愈,可心结解不开,人还是日益的消沉下去。

    梁自庸动了大怒,当下就背地里动作不断。

    林漠砸码头的几个货仓连着被查,他们这样的人,手底下的生意自然不会百分百的干净,平日里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财大家一起发,可真是有人要弄死他们的时候,也就翻脸无情了。

    林漠这边忙的焦头烂额,林叔却又在码头失踪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梁自庸的手笔,干脆一个人连夜开车去了梁宅。

    梁自庸倒也不遮掩,开门见山直接提了条件:

    要想林叔活命,林漠就得答应,这辈子和梁冰都不能离婚,而且,必须要善待她,将外

    面的桃花债全都断的干干净净。

    二则,梁冰不能生了,林漠可以在外面花钱找女人生孩子承继香火,但有一点,这孩子生下来要让梁冰抱回来养。

    林漠听得梁自庸这样说,倒是笑了:“我林漠何德何能,竟能让岳父大人这般绞尽脑汁的绸缪,也要留住?”

    梁自庸因着梁冰的事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苍老了好几岁的样子,他消瘦的身躯窝在宽大的红木椅子里,翡翠烟嘴拿下来,顺手在桌子上磕了几下,眼皮也不抬,缓声说道:“若不是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林漠,你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死!”

    “那我可要感谢岳父大人这十年来的不杀之恩了。”

    林漠冷笑一声:“我和梁冰之间早已势同水火,若是离婚,梁冰再寻佳偶也未必过的就不如现在。”

    “可是她这孩子死心眼只喜欢你,我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也要拿出长辈的派头来压一压你了,林漠,我今儿就是仗势欺人了,你若是不答应这几个条件,林叔活不过今晚,明儿,就是程磊,再然后,你器重的,信赖的,一个一个都得死。”

    “岳父大人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答应能行吗?”

    林漠掸掸衣袖站起来,长眉微蹙:“既然您想要自己女儿困在这场婚姻的死局里,那么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了。”

    梁自庸直到此时,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正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他当初,怎么就留下了他这一条贱命了呢。

    看来,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被名声所累,若不是他要沽名钓誉,干脆就一窝端了,梁冰嫁给谁,不都要似公主一样被人捧着供着?

    何至于嫁给林漠,生生被折辱成了这样。

    有那么一个瞬间,梁自庸真的对林漠动了杀念。

    可他却更清楚的知道,若他真的杀了林漠,第一个不原谅他的就是梁冰。

    梁自庸疼女儿疼了快三十年了,又怎么舍得她这一辈子痛不欲生?

    和林漠过成这样,女儿痛苦,可真的离婚了,她只会更痛。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拼了命的给她争取更多一点实在的利益了。

    既然不能离婚,那就势必要坐稳了这个林太太的位子,不管林漠那些女人是谁,他又多在意,梁自庸不在乎为了女儿手上再沾染鲜血。

    “林漠,不管怎样,梁冰她是真的爱你。”

    梁自庸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心口里那些憋闷的浊气尽数的吐出来,再怎样厌恶他,怨恨他,此刻,却也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的对他说些好听话。

    梁自庸叹了一声:“你就看在她如今这般惨的份上,待她稍稍好一些吧,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她不吃不喝,真的死掉了。”

    林漠长久的沉默,就在梁自庸都以为他决计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却点了头:“夫妻一场,我虽然对她毫无情分可言,可是正如你所说,我也不会看着她眼睁睁去死。”

    林漠到医院的时候,梁冰还没有睡,护工端来了温热的饭菜,梁冰看也不看一眼,只是闭着眼睛沉默躺着,她额上贴着纱布,犹能看到那清晰的血渍绽出。

    林漠推开门进去,梁冰眼也不睁:“都滚出去!”

    “梁冰。”

    林漠的声音响起那一刻,梁冰立时睁开了眼,她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接着,眼底却是缓慢的流淌出不屑的嘲讽:“你来做什么?看到我这样你一定很高兴吧林漠!”

    “如果你这样不吃不喝的死掉了,难过的也只有你的家人。”

    梁冰一双眸子缓缓的蕴出泪来:“我死了,你也不会为我难过吗?林漠,我就这样让你讨厌?”

    “对,我不会为你难过,你死了,我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别人在一起。”

    “你休想!”

    “那就起来吃饭,无病呻吟寻死觅活,不是你梁冰的作风。”

    林漠指了指摆着的饭菜:“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继续和我斗下去。”

    ---题外话---大家长假快乐么么哒

第399章 那一个赌约,林漠赢了。

    “那就起来吃饭,无病呻吟寻死觅活,不是你梁冰的作风。”

    林漠指了指摆着的饭菜:“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继续和我斗下去。”

    “和你斗?”梁冰无力的笑着,笑到最后,泪却掉下来:“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想要和自己的丈夫斗?囡”

    林漠站起身:“我改天会再来看你。鲺”

    “林漠,程灵徽的事,都是我做的。”

    梁冰挑起唇角,笑的冰冷而又狠利:“她如今家破人亡了,一定对你恨之入骨,死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怎样?你心里感觉好不好受?”

    “你尽可以继续去做伤害她的事,你伤害她一分,我就对她好十分,梁冰,得不偿失的事,你还要继续做吗?”

    林漠望着她,就仿佛在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的神色冰冷而又漠然,他说出伤害她刺她心的话语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舍和犹疑。

    梁冰的心多疼啊,疼到她恨不得将那个程灵徽的一切全都摧毁干净,要她也尝尝这样的切肤之痛。

    她不能死,死了,那就是便宜了林漠和程灵徽了。

    她得活着,好好的活着,这一辈子就横插在他们之间,到死也要恶心他们。

    “林漠,我有多爱你,我就有多恨你,这一辈子,我梁冰用我这条命诅咒你,我诅咒你和程灵徽不得好死……”

    “我入了这一行,就从来没有想过能得善终,可我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

    林漠不再和她多说,他想,让梁冰活下去,他已经仁至义尽。

    从此以后,他和梁冰之间,真的就是恩断义绝了。

    父亲的葬礼结束之后,灵徽在老家陪了母亲整整两个月,待她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她方才在陈子川的几番催促下,与他一起去了北京。

    他新工作签在北京一家很出名的律师事务所内,虽然暂时只是助理的身份,但薪水却也不错。

    他跟着的那个金牌律师常建峰,很难得的竟然和他们都是老乡,待陈子川也十分不错,很不吝啬提拔他,更重要的还是这家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陈子川若是干出成绩来,以后的路就好走的多了。

    陈子川租了一室一厅的公寓,灵徽坚持睡在客厅里,后来还是陈子川退让了一步,他搬到了客厅里住,把卧室让给了灵徽。

    其实在灵徽的心里,就算没有林漠和她之间的那个约定,她也不会和陈子川这么快就住在一起,一则她家教使然,性子保守,二则,她是想要为父亲好好的守上一年的孝的。

    陈子川虽然当时有些不悦,但事后待她却依旧很体贴,灵徽也开始投简历找工作,陈子川却想要她在家里安心待着,只要照顾好他的日常就好了,他薪水丰厚,倒也不想她出去辛苦。

    灵徽心里记着他的好,却也不肯一点都不付出,还是执意在找工作,但她没有学历,想要找到顺遂的工作,终究还不是简单的事。

    陈子川休假时常带了灵徽去那位金牌律师常建峰的家里做客,常太太是全职主妇,陈子川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就是让灵徽闲暇无事了多去常家做客,陪着常太太喝茶聊天逛街也好。

    灵徽却不是那种喜欢逢迎人的性子,自然是不肯。

    不过几次接触下来,却发现常先生和常太太都待她十分的亲厚,灵徽这才慢慢的和常家走动起来。

    日子就这样缓慢的向前,有的时候灵徽几乎都要忘记了,她的人生中还有林漠这样一个男人出现过。

    若是一直都这般下去,灵徽想,她大约真的会嫁给陈子川,然后洗手作羹汤,做一个好太太,再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做一个好母亲。

    可是所有的平静,都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那一日陈子川休假在家,想要喝汤,灵徽就出去买菜,刚下楼,却想起来忘记带公交卡,就又折了回去。

    房间门还没有关,她就听到了陈子川和母亲在阳台上讲电话的声音。

    本来不想听的,公交卡就在玄关的鞋柜上放着,灵徽取了公交卡折身就要出去,却听到陈子川说了那样一句:

    “我知道您对她不满意,毕竟她之前的事闹的……只是,我是真喜欢灵徽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签在北京的这家

    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就是老师从前的学生,他和老师关系很亲厚,我娶了灵徽,有了这一层渊源在,也好在北京赶紧站稳脚跟不是?”

    “是是是,我知道您和爸爸心里都不舒服的很,可是不管怎样,我和灵徽也订了婚了,您就多担待一点吧……毕竟,常先生现在很是肯提拔我……”

    “……妈,您真的想多了,我怎么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再说了,灵徽她有这样的过去,以后嫁过来,自然事事都听您的,不会不孝敬您的不是?”

    灵徽捏着那公交卡,茫然的下楼去。

    她不是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傻姑娘,她知道她闹出来的事,会让很多人看不起她。

    也许在外人的眼中,陈子川这样的青年才俊肯娶她,她就该感恩戴德了,管他心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呢?

    可是她还是觉得难过,一个人沿着长长的街道往前走,北京的风真的很冷,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可她浑然不觉。

    灵徽想,若是常建峰不是爸爸的学生,又和爸爸的关系不是这般亲厚,也不会这样拉拔陈子川的吧,毕竟,像他这样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是首都北京呢?

    再者,若不是因着这一层关系在,陈子川想必也不会这样痛快的答应爸爸的请求要和她订婚然后结婚的吧?

    可是,追求他的女孩子里,也不是没有家境优越的啊……

    大约,他是真的有些喜欢她的,而正好顺便,娶了她更有这样的好处,所以,他爱情和事业就可以兼得了……

    灵徽以为陈子川真的是不在意她的过去的,其实,就算他在意也没什么,他完全不用隐瞒,不用信誓旦旦的说,他根本不在意啊。

    又何必,在和他母亲的电话里,说出那句‘灵徽她有这样的过去,以后嫁过来,自然事事都听您的,不会不孝敬您的不是?’——明明心里是介意的,是鄙视的,又非要做出大度的君子之态来,灵徽忽然想,她也许真的太傻了,才会轻易的相信。

    陈子川已经踏上社会大半年了,他在慢慢的改变,沾染了世俗的气息,他对她的喜欢,也不再像校园里时那样的纯粹,她都不介意,只是,被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

    可是不管怎样,他至少要父亲安心的走了,灵徽想,她不会拆穿他的,她也希望他在北京好好的发展下去,然后将来,事业有成,娶一个更好的妻子回来。

    北京的刮风天,尘沙总是很大,灵徽不知不觉走到了菜场,她静心挑选了陈子川喜欢的菜肴,然后搭车回来。

    到家的时候,陈子川笑嘻嘻的给她拿拖鞋,又帮着她去择菜,“老婆,辛苦你了……”

    他总是这样叫她,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刺耳。

    灵徽对他淡淡笑了笑,将择好的鱼放进砂锅里煲汤,又去切菜炒菜。

    陈子川吃的心满意足,抱着她的腰又要凑过来亲他,可灵徽依旧如往常一样躲开了。

    他没说什么,可灵徽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不快。

    第二日他一早起来去事务所,灵徽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箱子。

    离开公寓的时候,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房间。

    她有些自嘲的想,她是真的不喜欢陈子川,所以才可以走的这样痛快。

    灵徽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她走的时候给陈子川留了一张字条,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她走了,希望他以后在北京发展的越来越好。

    陈子川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灵徽接了,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常先生是我爸爸的得意门生是吗?”

    陈子川是个聪明人,他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对不起’。

    灵徽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不会拆穿我的是不是?”

    “是,我希望你过的越来越好。”

    “灵徽,谢谢你……”

    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娶你的心,也是真的……”

    “谢谢。”

    灵徽轻轻开口,挂断了电话。

    火车平稳的向前驶去,北京今

    夜下雪了,上海呢?

    ---题外话---要回去林漠的怀抱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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